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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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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老僧停下拨动佛珠的手,轻轻拍了拍白云的手背,老僧好似洞穿了白云内心的想法一般,祥和道:“七情六欲贪嗔痴恨放下了岂不是更好?”
白云笑了笑,默然不言。
傍晚。
白云独自坐在兰苑的院子内,望着满院子的兰花怔怔出神,约莫是因为法愚悉心浇灌安抚开导的缘故罢,先前颓势初现的兰花竟又重新勃发生机。
本来白云在安放好李静溪的神主牌后,便想着在即日启程返回髻霞山,只要加快步子约莫还能赶上吴飞侠和小古的步伐,可他却想跟那位扎着丸
子发髻的过气剑神,亲自说上一声道别,于是便打算在木如寺中再多住一日,若是明日晌午还见不着他便不等了。
天色入夜。
冷冷清清的兰苑一片寂寥,白云心里头也是一片空荡荡。
走出院子,白云神思飘忽,顺着院子外那条石砌的小道穿过林荫,像是拨开了层层雾霭般,白云来到那座让他魂梦索绕的崖边小亭前。
白云双脚轻轻一点,身子轻盈跃上亭顶。
没有了乌云遮天,漫天的星辰与流溢的佛光美不胜收,白云弯腰坐下,把神荼放在一边,双手抱住后脑勺缓缓在倾斜的亭顶躺了下来,山风拂面,难以言表的神清气爽。
白云悄然闭起眼睛,嘴角莫名地弯起,他回想着那晚白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时的情形,他只记得很暖很暖。
山涧沟壑仿佛静得只剩下低语虫鸣,在山风穿掠过整座山岗后,耳边始终缭绕着温柔的纱纱妙音,那是树木在随风摇曳婆娑,就连低谷下的平湖也凑起了这份热闹,水声潺潺不休,得天独厚的山水之间,十里画廊栩栩如生。
渐渐地白云好似听出了端倪,这潺潺水声听着像是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满腹疑惑之下,他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低头眺望低谷平湖,出奇地发现平湖上风平浪静,月光投入湖中如白镜倒影,平静安逸没有一丝波纹,哪里能生出潺潺水声。
白云又顺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远处葫芦口的水面上生出星点斑驳的白光,一连十余里尽是如此景象,恍如星辰洒落江面,构成一副美轮美奂的仙境。
十里画廊上,白云纵身掠出,飞出崖边小亭后,如过江之鲫在平湖长掠而过,剑尖所及带起一圈圈玄妙涟漪,好似有数不尽的江鱼浮出水面生出的层层波澜。
白云一路长掠,直至来到葫芦口的乱石礁岸边才收住身子落地。
江面之上江底之下浮沉着无数星辰,整条江河如同被流萤星光点亮了一般,就连江水也悄然泛起光芒,玄乎至极。
天上的银河落在人间了?
白云心驰神往,整座江河宛若有吸力一般紧紧扣住他的心弦,如此仙境着实是让人眼放光芒,可奇怪的是在白云的眸子中,却只倒映着一条黑漆漆的江河,没有星辰也没有流光。
天上悄无声息地下起了如初冬小雪般的银辉,如雪花似的银辉落在白云的发髻肩头,其余落在地上的银辉都霎时间黯淡消亡,白云轻轻伸出手掌,像等待落下的雪花一般等待着银辉落下,银辉飘飘洒洒地落在掌心,白云如此如醉地端详了起来,可骤然间整条江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座白雪披覆的旧庙,一位慈祥的灰衣老僧正盘膝坐在庙内品茶,老僧转过头笑意温
煦地向他招了招手。
“师父。”白云目中尽是空洞,如同麻木的游魂野鬼向着老僧迈出步子。
在那座旧庙中又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白衣与老僧一同席地而坐,看见白云后又向着他轻轻招手,接着连小古和渐离竟也出现在旧庙中。
白云如同着了魔一般,向着葫芦口的江心走去,冰凉的江水打湿了他的靴子衣襟,白云却只觉得被无尽的温暖包裹在其中。
葫芦口上鬼哭狼嚎,有抽抽搭搭的低泣,也有椎心泣血的大哭,可白云听见的只是眼前人对自己的召唤。
遽然,白云眼前有一团火熊熊烧起,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遍地间只剩下残屋败瓦和熊熊火苗,一个戴着冷冰冰玄铁面具的黑衣人站在火中狰狞狂笑。
白云顿时双目发红,要冲进火中把那黑衣人影撕成碎片。
“急急如律令!”
就在白云冲向那道黑影的同时,忽地被一只手拉回岸边。
白云整个人摔在散落的礁石群上,顿觉十指痛归心。
与此同时,江面上的一切幻境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白云忍痛坐起来后,恍恍惚惚间看见眼前站着一位扛着公孙二字幡旗的算命先生。
“小子,你想死啊。”这位在雷隐寺外一人杀尽数十名山贼,观相片刻便算出白云即将有大难临头的算命先生骂道。
白云这才恍然大悟,适才的一切原来都是幻想。
站起身后,神思平复过来的白云这才觉得后怕,这江水如此冰凉透骨,却如无尽的暖流包裹着自己,倘若真在幻境魔障下坠入江底,还真会不知不觉地丢了性命,于是连忙拱手道谢:“适才在远处看见江面有异象,心中好奇便前来一看,想不到差些被骗去了性命,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肩扛幡旗的算命先生略微缓和了语调,神色却依旧肃穆道:“万鬼夜行你也敢来看,胆子还真肥。”
这位鹤骨仙风的半人半仙,目光深邃地看了眼白云的额头后,眉头微微舒展,可随即又咦了一声,揉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像是凝重又像是深沉。
万鬼夜行?
白云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只有湿漉漉的冷汗,又想起在雷音寺外这位算命先生曾为自己算过一卦,起初白云只当作是无稽之谈,俗语说人定胜天,尚有天外神仙逆天改命的妙笔不说,连万胜一夜化圣入天象便是最好的例子,可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一卦还当真灵验了。
算命先生捋了捋下把的长须,目光古怪地问道:“你已经迈过那场大劫了?”
白云点了点头,目光明灭地看向葫芦口的江面,言归正传地说道:“前辈,这葫芦口的江面上,除了惊涛骇浪频发之外并无异样,哪里有万鬼夜行?”
“你要看?”算命先生淡淡地问道。
白云使劲地擦了擦眼珠子,再看向江面仍旧是一无所获。
算命先生从袖子中拈出一片柚子叶,嘴里念了一句常人听不懂的咒语,手势变幻掐出二指夹住柚子叶,往白云眼前一抹而过。
柚子叶抹过眼睛后,百思不解的白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上下嘴唇颤抖不止,着实是因为眼前的情景太过毛骨悚然。
何止万鬼夜行?
(本章完)
………………………………
风起髻霞 第二百零八章 江湖再见(第一卷完)
葫芦口江面上满目疮痍哀鸿遍野,沉船断江,流矢连天,铺天盖地的枪剑交响马踏雷鸣,还有大人与孩童的哭声,惨绝天地,满江之水恍如燃起了冥冥鬼火,天地为之变色。
鬼火幽幽,隐隐出现了无数道无主飘浮的黑色阴影,它们在沉船残骸与冥火之间漫无目的地游曳,又如行尸走肉般沿路飘回,满江游魂尽是如此,见此一幕白云心照不宣却骨寒毛竖,紧紧咬着嘴唇双手瑟瑟发抖,这便是世人所说的游魂野鬼?
三十万孤魂野鬼中,忽地有一道厉影回过头,她双目俱裂,眼皮下流出两条骇人悚然的血痕,脸上血肉模糊,这道厉影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江面上其他亡魂的好奇,数十万藏在幽幽鬼火与黑暗中的黑色阴影纷纷投来目光。
葫芦口江面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泣狼嚎戛然而止,三十万无主冤魂骤然定格,惊讶无比地注视着那位站在岸边的年轻人,仿佛很是诧异,这位年轻人竟然能看得见他们。
一人与三十万亡魂隔江对望。
刹那之后,这些浮沉无依,几乎将葫芦口填满的无主游魂默默低泣,身形如同一片片枯颓的落叶,飘向站在乱石礁岸边的年轻人。
见此一幕,白云却出奇地没有半点骇然之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恍惚感觉得到这三十万亡魂并无恶意,他只听见这些在冷冰冰江水中,浮沉了数百年的亡魂在求他出手相救。
狂风大作,就在蚁海堤溃的三十万亡魂迎面扑来之际,一片青翠欲滴的柚子叶及时在白云的双目中抹过。
白云猛地睁眼,葫芦口的江面之上,波澜涛涌大浪淘沙,只有惊涛骇浪拍向江面礁石的水浪之声,哪有遍地废墟鬼哭狼嚎的惨象。
“小子,你想死啊。”仙风傲骨丝毫不逊道家老祖的算命先生说道。
白云这才怔怔地回过头,难道刚才所见的万鬼夜行也是幻象?
“明知是万鬼夜行,你还看得这么认真,你也想去做鬼啊?”这位有未卜先知的大神通,颇有仙人风范的算命先生打趣道。
白云一脸茫然,疑问道:“刚才所见不是幻想?”
算命先生将幡旗插入乱石礁中,葫芦口乱石礁的岸边恍如有蛟龙过江,从江底涌起一条泡沫一般的鱼肚白涟。
算命先生捋了捋及胸的山羊长须,一脸平淡地说道:“若是幻象我来做什么?”
关于这位算命先生的事迹,入了江南地界以后白云亦略有耳闻,幡旗上的公孙二字便是他的姓氏。俗语有言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他曾在襄阳城中避世十年,听闻是为了镇压超渡梁宋大战间殃及战火的襄阳城亡魂。
一些不知他来历的襄阳星斗百姓,皆一律称他作公孙半仙,可这个称呼并非是讥笑他
半吊子本领晃啷晃啷,是因为他当真如神仙那般料事如神,只不过所料之事要么八九不离十,要么结果截然相反,对此,他说这祸福相依本是天命,天机本不可泄露太多,故而他只愿道出五成事实,当真与否听天由命。
眼前这位算命先生与那些世外高人如出一辙,一不为腰缠万贯之人求问富贵平安,二不为官场士子占卜仕途,平常从不轻易开口为人算卦,纵使千金万两砸他头上,他也是嗤之而鼻,能够得到他赠言半句的,皆是是凄凉身世又或者穷途末路之人。
白云又回想起他给自己算的那一卦,以及在木如寺上发生的林林种种,这位算命先生颇有一种悬壶济世的意思,不禁暗自赞叹,这般不为名利替苍生消灾解难的散仙人物,当真有神仙风范。
“前辈是要来镇压这三十万无主冤魂的?”白云好奇地问道。
算命先生的手心抚过幡旗木杆,长须在风中飘然,摇头说道:“非也。”
这位替襄阳城消灾解难的散仙,竟不是为了三十万冤魂而来?
白云一怔,不知道是该沉默下来还是追问到底。
谁知不按常理出牌的算命先生又沉声说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三十万冤魂之所以冥顽不散,全因生前怨念深重,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引渡这些无主冤魂放下执念去往轮回,又何来镇压一说?”
白云恍然大悟,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这位公孙先生故意咬文嚼字,牵着他绕了一大圈弯子。
葫芦口险象环生,白云的眼前不断地浮现起适才万鬼夜行的惨象,手中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神荼,他尤是难以忘记那一双双无助的目光,看似隔江相望却实遥隔数百年的他,只能望着无边惨象无能为力。
白云有些疲态地转过身子,望向那座在银辉下佛光流溢的坐北大佛,语气中夹杂着失落道:“木如寺耗费一甲子建造这尊坐北大佛,可还是不能平息葫芦口的三十万冤魂。”
白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前辈当真有信心么?”
算命先生坦荡地笑了笑,衣决随风轻轻飘摇,如一面摆荡在葫芦口岸边的笙旗,他弯腰拾起一块岸边的礁石,一扬手往江面扔去,溅起无数水花涟漪:“不知。”
白云又回头看向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目光若潺潺溪水流淌不歇:“我足足花了十年,才化去了襄阳城中几成跗骨之蛆的怨念气象,惨死襄阳城中的冤魂也才终得安息。”
目光变得有些嶙峋的算命先生又道:“江湖浮沉有借有还这个道理谁都躲不开,况且我向苍天老爷借天命,泄露的天机着实是太多了,又怎敢不劳心劳力地还上这笔债。”
算命先生又把视线洒向激流涌荡的江面,笑
了一声说道:“说句心里话,我还当真没多少把握,但是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总得有人引它们去得往生不是?”
白云呆若木鸡,心中百感交集,忽然觉得其实这个江湖也没有所见那般不堪。
“前辈可否再帮我算上一卦?”白云忽地问道。
算命先生愣了一下,由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白云后,竟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我能成为天下第一吗?”白云眼神决然地问道。
算命先生掐了掐手指后,摇头说道:“这个我说了不算。”
白云哈哈一笑道:“多谢前辈。”
那道提着木剑的年轻身影逐渐没入黑暗中,独留下这位姓公孙单名一个龙字的算命先生,望着波澜起伏的葫芦口怔怔出神。
第二日的晌午。
白云依旧不见那位扎起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临别前,爱好料养花花草草的法愚赠予白云一小布囊种子,他说白云来江南来得不是时候,错过了百花竞艳的时节,这是木如山上开得最好看的花长出来的种子,让白云种在髻霞山上,等到来年春天便能看见江南百花齐放的美景。
日照当头,与慧平僧人道别后,白云逆着长江而行,沿着下江南的旧路沿途返回,行到扬州城郊时,白云在滚滚东去不逝水的长江岸边驻足片刻,回想起在江边渔家品尝长江炖三鲜时的情形,竟是突然间馋起了这口,若是窦长安此时在旁边定要拉他去喝个痛快。
思绪顺着这个念头飘远,却在忽然之间白云感到身后气机勃发,一时间惊喜交加,还以为是窦长安来了,于是急忙转身一看。
眼前是一阴鹫气息盈满不溢的黑衣男人,除了身上那一袭引人注目的黑衣外,男子腕间的天子刺青如滚滚天雷轰落白云的头顶。
白云也在一瞬间横出神荼,气机陡然上升,但比起黑衣男人的气机无疑是小巫见大巫。
黑衣男子始终缄默,披肩盖洒的花白头发如万千触手起舞,当白云看清他的面孔时,骤如木桩呆滞,白云的脑海中随即浮现出那张让他五味杂陈的脸。
“把冰魂魄交出来。”黑衣男人平静地说道,气态间不怒而威。
白云没有回答,如木头疙瘩一动不动。
黑衣男子不是喜好浪费口舌的主,双手凭空一握,白云整个身子如浮云飘出,猛地飞向阴鹫气息浓重的男子。
白云竭力抵抗,但显然是力不从心,无论如何抵挡都挣脱不出黑衣男子的股掌,白云清楚眼前这位黑衣男子与那白衣儒圣一样,都是天罡境界的高手,纵有入弦上境,在他们的面前也不过是挥袖扬起的尘埃罢了。
眼前的黑衣男人让白云几乎能断定一个名字。
慕长生。
突然间,一道红衣闪过,挡在白云跟前。
“之桃,让开。”黑衣男人骤然停住手上的动作说道。
白云踉跄地扑倒在地,胸口一阵闷痛。
“爹,冰魂魄之力已寄生在他的体内了,你取不到的。”唇若丹霞的红衣女子拼死也要挡在白云跟前。
黑衣男子淡淡地哦了一声,双手插入袖口内,瞥了一眼倒地的白云,又看了一眼被他视若明珠的红衣女子,神色黑如玄铁道:“我知道。”
“爹,放过他吧。”幽幽青芒在红衣女子的袖中暗暗生长。
黑衣男人分明是察觉到红衣女子勃发的气机,恍然大悟后温煦一笑,挠了挠花白的发鬓,摆手说道:“女大不中留了。”
“爹。”红衣女子努了努嘴,袖中青芒霎时黯淡了下去。
“罢了。”
黑衣男子目光闪烁,与适才的阴冷气息截然相反,多看了一眼白云后转身掠走。
红衣女子低头看了眼白云后,目光温柔了几分,但语气仍是怒气冲冲地说道:“下回别再让本小姐看见你。”
片刻,那阴鹫气息凌冽的男子和那一抹红衣便远去无痕,白云举步艰难地坐起,可气喘如牛,呼呼地倒吸着凉气,又把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悉数擦去。
长江之水滚滚流过,白云低头凝神恍如魂魄出窍,慕之桃长得像是与慕长生一个模子里倒腾出来似的,只不过神仙尚且奈不过岁月的蹉跎更何况是人至中年,那位黑衣男子早被沧海桑田吞噬了原本英姿风流,只是他身上为何会流转着一股阴森森的阴鹫气息呢?
白云侧目看向奔流而过的江水,心里头不由自主呢喃起来,难道他真的是令各大门派闻风丧胆的慕长生?在白云看来这场遭遇更像是一场闹剧,那位心狠手辣手腕恶毒的天龙会大魔头,显然是冲着冰魂魄而来的,可既然取不到冰魂魄为何还会放过自己?难道当真是因为那位被他视若明珠的红衣女子,那不痛不痒的三言两句话?
独坐于江边的白云忽闻得身后有人哈哈大笑,即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弹起,紧接着转身一看,心花怒放。
身后捧腹大笑的中年男人,扎着一束与江湖风潮背道而驰的丸子发髻,他高站在一块丈来高被洪流冲到江边的礁石上,手中掂量着一块随手捡起的碎石。
“窦前辈。”白云眉眼舒展,掩不住喜悦道。
这位洒脱不羁被江湖称作窦仙儿的过气剑神,轻轻一晃从礁石上跃下,仍是笑得一塌糊涂。
白云甚是不解,但也没有追问,原本以为没有机会与窦长安亲自道别一声,遗憾不已,却万万想不到能在长江岸边与这位脾性古怪的剑神重逢,一时间惊喜交集难以言表。
窦长安阴
阳怪气地笑道:“怎么样,你老丈人没有难为你吧?”
白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窦长安将手里头的碎石丢入江中,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水声,他微微收敛笑意说道:“你当真以为他是取冰魂魄来了?”
白云瞳孔骤缩依旧云里雾里,揉着下巴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窦长安生生憋住笑意,神态滑稽至极,就像是一只鼓起的水囊,故作认真地说道:“以慕长生那本事,弹指吹灰间便能将你灰飞烟灭,再说以他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即使得不到冰魂魄他也要尽数毁去以绝后患。”
窦长安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笑开来:“还好他刚才是来看他未来女婿的,你这般凉薄冷淡地对待人家的女儿,估摸着还有顺道来替他女儿出口气之嫌。”
白云的眼中浮现起木如寺之会的连连惨况,一众正派弟子血肉模糊的尸首,神色顿时变得肃穆,严色驳斥道:“天龙会与吴王府同气连枝,相互勾结陷害我正派弟子,使得木如寺一片哀鸿,各派弟子死伤惨重,我与魔教天龙会誓不共戴天,还请前辈莫要当此为戏言大嚼舌根。”
这回窦长安出奇地没有反驳,他努了努嘴不知从哪取出两坛子桂花酒:“喝酒去?”
“不醉不休。”白云又微微勾起嘴角。
那间简素的渔家农舍下,两人看着绮丽的晚霞,铁锅里头的炖三鲜飘香四溢。
不过是一坛桂花下肚,窦长安却显有地露出醉态,他说:“我得去一趟西域。”
白云眺望着晚霞,问道:“打听到她的下落了?”
窦长安五指旋转着托在手心的酒坛子,摇头说道:“我翻遍整座西塘镇也寻不着她的痕
迹。”
醉意嶙峋的男人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她在躲我。”
“既然在西塘打听不到她的下落,那你去西域干嘛?”白云追问道。
“我直觉告诉我,她就在那。”窦长安决然地答道。
随后窦长安放下手中的空酒坛,抬头眺望西边的晚霞,道:“这一回要是能再遇见她,就不练剑了。”
白云点了点头,仰头饮尽了酒坛中的桂花酒,欲言又止道:“前辈。。。”
窦长安不等白云说完,便先反将了一军:“你可是又想问我为何要送你下江南?”
白云笑而不语。
窦长安沉吟了片刻,指了指心口:“我这里有一颗赤子之心,你相信不相信?”
白云笑了笑移开了目光,他知道窦长安是在敷衍回答,不再往这个问题里头钻,又道:“前辈,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儒生?”
窦长安啊了一声,他没料到白云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他重复了一遍白云的疑问:
“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儒生?”
窦长安有些羞于启齿,但还是道出了实情:“当初我与她下江南,有位出自大家门第自称读遍天下书,却不知个‘死’该如何写的儒生,要在我和她之间横插一脚。。。所以。。。”
白云哈哈一笑:“情敌?”
窦长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额头。
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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