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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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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露出一个笑意,虽然夹杂着苦涩但更多的是坦然:“一念恶,地狱现前,一念善,天堂如是,既然师父也都已经放下了,我们又何苦执念太深呢?想来师父在天上断也不愿看见我们背负着仇恨步履维艰的样子。”
钟渐离的脸色变得愈发深沉,他拨开小古搭在肩头的手跳下大石,背影寂寥:“师父的仇你们不报,那我自己去报。”
“渐离。。。”白云张嘴结舌,不知该如何去劝说,他是劈荆斩棘走出来的过来人,深知心病还须心药医,想要让钟渐离走出仇恨,还是得让他自己亲手解开心结,要不然说再多做再多亦无济于事。
“你们走吧。”钟渐离独自走近那座若银河倒泄的飞瀑。
“渐离,你能不能听我们好好说完?
”小古也跳下了石头,伫立在原地说道。
“走。”那手提轩辕剑的少年再次沉声冷言道。
两人熟稔钟渐离的性子,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离开了思过崖。
日照当头,小古想起还要回霓霞峰给吴飞侠做午饭,他跟白云说要是饿着了那位青衫菩萨,下回再想出来可就难若登天了,又安慰了白云几句,让他莫要因渐离的事心心念念愁眉不展,等渐离自个静静想个透彻,一切羁绊也就不攻自破了,说完便匆匆忙忙地离去。
长虹峰山高地阔,林涧小道却如同羊肠小径蜿蜒迂回,白云行在其中被满山清翠迷了眼,本想直接返回飞来峰,可心中又有乌云阴霾积压,便想着在长虹峰闲逛一会,去一去心头的雾霾,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幽深寂静的山塘,有位身披蓑衣头戴一顶斗笠的老道,静静盘膝坐在山塘边垂钓。
白云轻声细步地来到老道身旁,生怕会惊扰了池中游鱼。
山塘净如琉璃,人若天上坐,鱼似镜中悬,一人独钓一塘秋。
老道心无旁鹫一心求钓,没有理会身旁的少年,两人在山塘边上静候了半个时辰,不见有鱼上钩,可老道却始终正坐如松,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有鱼上钩,白云不禁泛起了疑惑,这山塘里头明明水美鱼肥,但就是没有鱼愿意去吃饵,难不成都成精了?
忽地,绑在鱼线上的浮标猛地往下一扎,紧接着整条鱼线绷紧如弦,老道娴熟地来回收放鱼线,慢慢把吃了饵料的游鱼拖到岸边,一阵刚柔并济的角力之后,水底下的游鱼似乎已精疲力竭,老道脸上露出了笑容缓缓收回鱼杆,可就在此时,那尾游鱼忽地挣脱了鱼钩摆尾游开。
竹篮打水一场空,老道却自得其乐地哈哈大笑。
当老道把鱼线提出水面时,白云目瞪口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鱼线的末端既无鱼饵亦无鱼钩,仅是绑了一根笔直的银针。
临近银针的一处鱼线缠住了一株浮萍,老道收回鱼竿,顺藤摸瓜解去杂物,沥干鱼线上的水珠后又挥动鱼竿再次往山塘抛出鱼线,咚地一声,鱼线上的浮标落入水塘,引得涟漪跌宕游鱼四散。
老道悠然自在地回过头,招呼少年一同在塘边坐下。
白云受宠若惊,在被老道冷落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得到了回应,便在山塘边与老道相邻而坐。
“何事?”蓑衣之下是一袭墨色道袍,老道没有要去绕弯子的心思,干脆利落地开门见山道。
“孔师叔,我适才去见过渐离了。”白云目中阴晴不定。
“自打你们三人上髻霞以来足有七年不见,如今手足重逢应当是喜庆之事,你何故一副忧心如惔的样子?”孔道人素来平易近人,伸手
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白云黯然道:“久别重逢固然是喜事,只是他好像还未能放下从前的一些东西。”
“那你放下了没有?”孔道人捻须笑道,颇有深意。
白云愣了一下,如何都没有想到孔道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如在寂静无波的平湖掷下一块巨石,掀起层层叠叠的波涛涟漪,他不禁地反问自己,放下了吗?
孔老道没有针锋相对的用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目光又重新回到浮标上:“知道为何我不用鱼钩垂钓,反而用一根银针替之?”
白云自然是辨不出当中的深意,也没有去妄自揣测,老老实实地摇头作答。
孔老道轻敲鱼竿,于山塘中游曳的游鱼纷纷聚集到浮标的周遭,黑压压一片壮观至极:“我钓的不是鱼,是闲情逸致。”
白云听得一头雾水,哪里搭得上腔,只好在一旁静候下文。
孔老道满肚子墨水道理,只是平常鲜少有倒腾出墨的兴致,可要么就闭口不言,要么就倒个干干净净:“愿者上钩不仅仅是大智若愚,也是一种心境,就如我在此垂钓,从未见过有往直钩上撞的鱼,即便当真是有那也只是与我嬉戏一番,并非真心实意愿者上钩。当然,这天下包罗万象,保不准当真有那一心寻死的鱼。”
经过山下那座大染缸的浸染,白云早就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分明在孔道人这一番话中听出了些许味道,但仍是没有多言半句。
“心中的仇恨好比手中的这支鱼竿,既无鱼钩亦无鱼饵,心境就好比这山塘中的游鱼,若心中明媚如晨光普照,自然是能在一方山塘悠然自在,倘若是一心寻死往直钩上碰的,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救活不了,有必死之心必然会去死,救一回救不了第二回,顾此失彼。”
白云听出了门道,终于开口说道:“孔师叔的意思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孔道人偏偏要卖弄文墨:“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云追问道:“那到底该如何替他结开心中羁绊?”
“你为了不惊扰游鱼,于此静候了一个时辰,不急不躁安若止水,说明你的心境清如明镜,你何不问问自己到底是如何放下心中大石的?”孔道人笑道。
白云不语,望着山塘怔怔入神。
“再给他些时间罢,在髻霞山上的七年,是仇恨支撑着他步步向前,如今忽然要他放下,他一时半会又如何接受得了,唯有他自己放下心中魔障,路才会一马平川。”孔道人摘下头顶斗笠看了眼树冠顶的方寸苍穹,又喃喃自语道:“看来这雨是下不起来了。”
白云大彻大悟,不再因钟渐离的事一筹莫展,起身拱手一拜。
谁知孔道人话未落音,天穹便下起了淅淅
沥沥的小雨,整座山塘涟漪荡漾。
待那手执裹布木剑的少年远去,老道才又带上斗笠。
在树荫后走出一个青衣女子,她轻移莲步来到老道声旁,约莫是嫌山涧土地在雨水冲刷后湿滑泥泞,干脆蹲下了身子,用玉手作伞挡住淅沥雨点。
老道见青衣窘态百出,哈哈笑出了声,摘下头顶的斗笠戴在青衣头上。
青衣抹去脸颊的雨珠,柔声道:“师叔,你让我来陪你钓鱼,怎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会下雨呢?”
“天要下雨谁挡得住。”老道又说道:“也不知那小子有没有去避雨。”
青衣沉默了下来,许久后目光决然道:“师叔你放心,我会陪他迈过这道坎的。”
青衣的目光又回到山塘水面上:“倒是师叔,还未钓到那条大蛇?”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山人海不及眼中山海
揽月亭好风光,春霞离奇得别致,好似七彩琉璃浮悬当空,斜晖洒落漫山葱郁,燃起了一片交织火海。
在很久以前,白云曾在北嗍街头听说书老汉讲过一段故事,且说当年牛郎织女有悖伦理私奔相爱,王母娘娘一怒之下拔出发簪,在天上划下一道口子,用夜里璀璨夺目的银河星空棒打鸳鸯,拆散了两对至死不渝海枯石烂的苦命鸳鸯,又把织女关在了织房中,罚她此生织布至死。
织女从前便是天庭中屈指可数的织布巧匠,日织万米布不在话下,可织女日思夜想着那位苦情郞,故而茶饭不思日渐憔悴,终日以泪洗面,织出来的云锦绸缎自然是黯然失色,王母娘娘发现脚下原本鲜亮绮丽的织物忽地没了光彩,便寻思若是让凡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于是乎王母娘娘气冲冲地去到织房,却见织女花落人憔悴,于心不忍很是心疼,便允许织女每日傍晚出去散心,顺且将织好的云锦绸缎挂在天宫门廊之上。
织女散了些许阴霾,拿着七彩绮丽的云锦走出织房,可她心神无主一路来到风高浪急的银河边,看见日夜守候在银河另一头的牛郎,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一片银河隔了万从山万里海,织女拂手一挥,把绮光流溢的云锦铺在银河之上,恍如架起了一座琉璃天桥,因而人间才出现了一瞬灿烂夺目的晚霞,一座琉璃天桥相连两颗遥隔天地的心,可银河风波汹涌一阵狂风刮过,云锦随之没入无底银河,于人间短暂的晚霞也随之烟消云散,夜穹还是那般黑,那人还是那般远。
“那人还是那般远。”白云怔怔蹲在揽月亭中,手心捧着一袋花卉种子,望着漫天霞彩喃喃自语。
那袋种子是白云回髻霞时法愚临行相赠的,说里头是木如山上开得最好看的花卉种子,本来白云想在揽月亭周边洒下,但又觉得这揽月亭崖畔草木茂盛,纵然百花齐放亦不足震撼,便打消了在揽月亭上种花的念头。
揽月亭外有一片半人高的荒草林,山风习习,犹如大片芦苇荡扶风荡漾前赴后继,忽地,荒草林生出一道痕迹,所过之处像是游蛇入水,在平静无澜的江面上拖出一道水波。
一抹棕色从荒草林中贯出,疾如闪电地扑向蹲在揽月亭中的少年。
白云闻声回过头,却被扑翻在地,那抹棕色四脚朝地,骑在他脖子上死死压着他的双臂,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脸上来回磨蹭。
白云奇痒难忍,一把推开小怪,伸手在它脑壳上敲了敲,一人一熊乐不可支,回到山上后的日子又像从前那般波澜不惊,幸得有小怪形影不离,这满山葱郁才不至于显得那么枯燥乏味。
白云干脆整个人在揽月亭的地板躺下,视线又回到
那片渐弥渐散的彩穹上。
小怪麻溜地翻过身,坐在白云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处天空。
彩霞逐渐为黑幕所吞噬,天边出现了一道白点,一晃眼便划到了揽月亭的苍穹顶。
白云面露欣喜,那抹白点俯冲入亭。
一头天下无双的雪毛鹰隼萧然落在揽月亭的勾阑上,物似主人形,它目光冷淡地点了眼白云,又望向它适才飞掠而来的方向。
白云心领神会,顺着雪毛鹰隼的目光所向远远眺望,目光有些起伏,那正是他与白衣初次见面的那座蒲公原的方向。
白毛鹰隼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白云眼中的起伏戛然而止,撰紧神荼掠出揽月亭。
山风在耳边呼啸,如同白云不安本分狂乱波动的心。
那是一片碧波万顷的蒲公原,春夏秋冬开满了随风荡漾的蒲公草。
月下,白衣如雪,她手里的剑也如雪。
而白云恍如漫天流霜下茕茕孑立的梧桐木,落尽了黄叶落尽了繁华,只为等一场连天覆白的雪。
白衣穿过漫天浮游的蒲公草,像是从天阙宫廷来到凡尘俗世悬壶普世的仙子。
白云如痴呆滞,与初次见白衣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不知何故,白衣的目光冷若冰霜,比起初次见面时还要深寒,她哐地一声点出水寒,指着白云的心门。
白云不知所措,生怕白衣恼怒他偷窥之举,正要开口道歉,却见白衣的细眉始终相连一线,顿时张嘴结舌不敢多言半句。
两人就这么在月下站了许久,那柄水寒剑始终指着白云的心门。
“你说谎。”白衣女子冷得钻心入肺。
白云不知所云有些懵然:“我说谎?”
“在扬州城你说要去替莫师兄送信,送完了便会跟上我们,却独自跑回了木如寺。”白衣女子手腕向前推了寸许,抵住白云的心门,白云清楚能感受到那柄水寒的锋芒寒意。
白云哑口无言,自知此举让白衣忧心如惔,默默地低下了头。
张雨若凌厉收回三尺三水寒,目含隐隐有碎光道:“你不过是入弦境的体魄,竟敢去挡那白衣儒圣,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神仙大佛?若是飞侠师叔不能及时赶到,你可曾想过后果?”
白云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为何白衣如此大动肝火,原来是忧心自个的安危,白云明明在山下打滚了一趟,可在白衣面前却十足一个愣头愣脑稚童,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没想这么多。”
张雨若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不再与白云相视,目光在蒲公原上神游,捕抓到一抹棕色身影正在与那头雪毛鹰隼嬉闹得不亦乐乎。
千年寒冰遇春水,白衣展眉一笑,那抹棕色随之飞奔而至,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稀稀疏
疏的蒲公草胜若飞絮浮萍,弥满天地,又恍如琉璃拂扰妙不可言。
白云与白衣同坐在蒲公原上,看着漫天飘忽的白绒,白云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有意无意地看了白衣一眼:“真美。”
张雨若心清如明镜,白云此番举动她虽没有看在眼里,但层层叠叠的波澜却在不经意间,如皎月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
当白云看见白衣发髻上的桃木发簪时,目光凝滞,有千般万种思绪涌出,最后化成一个由心灿烂的笑容,与童真无邪的稚童见着了糖葫芦如出一辙。
张雨若伸出芊芊玉手在身旁抓下一团蒲公草,目光温柔似水,掌心轻轻揉捏,蒲公草散作无数飘忽浮沉的白绒,没入无边无际的夜穹:“蒲公草虽美不可言,可起风时却又飘飘洒洒不得始终,纵是再好看又有何用?”
白云微微一怔,分明看见白衣冷若冰霜的脸上淡过一丝疲弧
张雨若收敛神色,从腰间解下一块通透如羊脂的姣白美玉:“送给你。”
白云大吃了一惊,拨浪鼓似地使劲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虽不知这块玉佩对你而言有何深意,但我看得出它对你极为重要。”
张雨若难得一笑,一笑却惹得苍山覆雪倾倒众生:“我娘说,只要我遇上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时,就把这块玉佩托付给他。”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白云如泥塑的木雕,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去收下那块对张雨若意义深重的玉佩。
张雨若微微收敛笑意,认真地与白云对视道:“答应我,下回不许再一个人扛下所有。”
白云回过了神,腹中有千言万语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最后深深地点了点头,收下那块玉佩后紧紧握撰在手心,白衣余留下的体温与他手心的温度浑为一体,像是腊月寒冬之中的一线暖阳。
有蒲公草轻盈落在白衣的发髻,白云踌躇了片刻,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拨去。
两人始终脉脉相视,倒是白云先赧颜低头。
张雨若却出乎意料地噗呲一笑,这世间哪有坚不可摧的女子,若真有,只不过是那个男子还未曾走进女子的心罢了。
“你当真觉得这蒲公原很美?”张雨若轻撩耳畔的青丝,颇有意味地问道。
白云想也不想地点头,可见白衣却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这片琉璃盈溢的蒲公原又怎能不美?
张雨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一夜她毫无保留地敞开了心房:“花罢成絮,因风飞扬,这漫山遍野无瑕无拘的蒲公草的确叫人荡魂摄魄,冷冷清清的意趣无孔不入,也正是如此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白云没来由地想起
那片如火灼灼的晚霞,开口问道:“你喜欢晚霞吗?”
张雨若点头作答。
“来。”白云随即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小布囊:“这是木如山上开得最好看的花卉种子。”
张雨若如坠云雾,但也跟着白云站了起来。
白云往布袋里头抓起一把花卉种子,在月下走向蒲公原的高处,扬手一撒,种子如雨落下。
“都说春花秋月最得意,只要把这些花卉种子洒满整个蒲公原,待来年春天百花齐放,远远看去便是大片大片的晚霞,自然就不会再觉得冷冷清清了。”白云满眼希冀,温煦一笑。
月光下,白衣呆若木鸡,目中隐隐约约有烁光流转。
阳春白雪不及白衣如雪。
人山人海不及眼中山海。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章 血云当头玄武出世
不知何缘何故,髻霞山一连下了数天的滂沱大雨,却在这一夜戛然而止。
夜入至深,冷月当空,髻霞山的夜穹之上,有万顷血云凝聚,遮蔽了星辰朗月,犹如一口连贯天地的巨大漩涡,将这黑夜之中的一切猩红吞噬殆尽。
抱着一叠经书沉沉睡去的年轻道士猛地从床上惊醒,额前后背冷汗如雨,他拨开压在胸前的书籍,穿好衣裳打起一盏灯笼推门而出,而那头黑白大猫半梦半醒形如游魂跟在他身后。
年轻道士抬头望了一眼异象横生如血海弥漫的夜穹,神色难得一见的凝重,脚步匆匆忙忙往三清峰禁地走去。
髻霞相承千年,气运万紫千红,素有天下第一道庭仙山之誉,今夜却为滔天浊云所遮蔽,漫山蓬勃气运荡然无存,而天穹之上血海涛涌的景象愈演愈烈,以蛇蟒吞龙之势从天而降,几乎淹没整座髻霞山脉。
年轻道士风风火火,两道眉头几乎连成一线,夜色昏暗的缘故,道士踩中路边泥坑,整个人重重摔地,手中灯笼脱手飞出砸了个稀巴烂,就连原本只够照亮立足之地的火光亦随之熄灭。
道士浑然不顾疼痛,爬起身后又继续摸黑前进,甲子前髻霞山出过一位神通广大的神仙,青叶子祖师,这位髻霞山第十八代掌教,在飞升入圣之时留下了三句耐人寻味的预言,当髻霞为血云遮天,玄武出世之日,髻霞山必遭浩劫。
如今血云压顶,甚有遮覆髻霞之象,正灵验了青叶子那三句预言的第一句,而此时李重山又于三清峰禁地玄空洞闭关悟道,多半是对髻霞山上的异象一无所知,故而年轻道士才如此匆忙赶往玄空洞。
在铺天骇人血芒的映照下,莫天象忽见林中有黑影长掠,揉了揉眼却又不复存在,以为只是林中树影婆娑,匆忙间眼神失灵罢了。
莫天象来到玄空洞外,却见蓝袍老道伏倒在一片断木废墟上。
“师父!”莫天象远远呼喊,久久得不到回应。
莫天象心急如焚,大步流星扶起李重山,那袭修修补补的褪色道袍破碎褴褛,分明是给利刃刀芒扯出的口子。
莫天象连连呼唤数声,李重山才缓缓苏醒过来,脸色霜白如滴墨不沾的白纸。
此时,各峰弟子破空赶至玄空洞,就连平日深居简出的李峰亦携一众弟子前来,血云当头关乎髻霞大运,各长老自然怠慢不得,来到玄空洞后见掌教负了伤势,审视周遭,皆是断枝残叶连片,分明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师父,到底所为何事?”莫天象想搀扶李重山站起,可李重山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莫天象生怕触及他的伤势,只好扶着他席地而坐。
在孔道人的旨意下,大部分弟子四散扎入山涧,搜寻闯入髻霞
禁地之人。
李重山无力言语,闭起双目运气调息,试图止住体内絮乱的气海。
李峰目光凝重,弯身拾起一根拦腰折断的树枝,发现切口处光平滑无痕,不像是因打斗而殃及池鱼所酿成,反倒像是刀切豆腐般利索干脆。
孔道人注意到李峰的目光有所异样,但当他看见李峰手中那根树枝时,也不禁投出同样讶异的目光,于是又接连拾起数根树枝,再放眼满目疮痍的林间废墟,尽是如此。
虽心存疑惑,但李峰与孔道人皆乃当世大能,对以剑气取头颅掀波澜的手段见惯不怪,奇怪的是李重山乃天道大能,包罗万象,若想以刀剑伤李重山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除非是脚踩天罡的剑道大能,可纵观天下如今能在剑道上脚踩天罡者,一个手掌的指头便能数得过来,单单是髻霞山便就已独占其二,余下的又与髻霞山风牛马不相及。
明镜长老手搭一拂尘,没有去穷根揭底为何这些树枝的切口如此平滑,视线于废墟上神游,捕抓到一张只剩半截的玄铁面具,大袖一拂顺手拈起,冷哼了一声说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我髻霞禁地?”
头顶血芒无孔不入照进林间,甚是森然。
吴飞侠抱臂倚着一棵枝叶被削去大半的古松,扫了一眼明镜长老拾起的半张面具,抬头望向弥天血云说道:“多半又是那天龙会的阴险行径罢。”
“髻霞为血云遮天,玄武出世之日,髻霞山必遭浩劫。”孔道人目光出神,当下来回踱步,碎碎念道:“如今血云已至,却不见玄武出世,这是何解?”
白云在林间搜寻一无所获,折返玄空洞时恰好看见明镜长老手中那半张玄铁面具,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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