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染红尘-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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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一手敲着木桌，长声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老者见他摇头晃脑的掉书袋，不敢插口，神色肃然。年轻人又道：“这一百年来，咱们几代人的准备，当今皇帝昏庸无能，奸佞满朝，民怨沸腾，这样大好的形势，正好为我所用。”

　　　　老者松了一口气，应和道：“是啊，所以此时才好收扰人心。”那年轻人摇头道：“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老者道：“老奴不懂。”

　　　　那年轻人道：“兵法有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若要成就大事，必须借势不可，当今形势虽然有利，却还没有到最好的时机。我们所要做的，便是蓄势，将它推向顶点。当大势已成，只要稍加恩惠，那些无知愚民便会望风归顺，为我所用。否则你纵然使出千般手段，恩泽遍天下，也不会有人响应。”

　　　　老者若有醒悟，问道：“少主以为如何蓄势？”年轻人笑道：“当然是火烧得越旺越好。”他见老者面带疑色，又道：“普通百姓所追求的，无非是安居乐业，填饱肚子，仅此而已。如果能叫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谁还愿意冒着杀头的大罪去造朝廷的反？我观历朝历代起事者，大多是在无法活下去的时候，才揭竿而起的。”

　　　　他将面前的一碗酒再次喝干，意兴遄飞，续道：“当今朝廷无道，但太祖打下的天下尚有根基，一时难以动摇。我们要想成事，必须帮一把手，将它的根基打烂才行。”

　　　　老者皱眉道：“根基都烂了，我们夺了天下又有何用？”年轻人道：“拆了再建，岂不是更好？何况你不打烂，它也会慢慢地烂下去，我们不过是加一把火而已。当这把火成了燎原之势，百姓盼义军如大旱之望云霓，此时只须兴一旅之师，起兵伐无道，则天下可定矣。”

　　　　老者喜道：“少主果然高见，老奴听了这番话，如同拨云雾而见青天，衷心佩服。”年轻人面带得色，接着说道：“江淮乃是天下钱粮重地，为朝廷的经济命脉，必有重兵守护，要想破坏，极有难度。”老者道：“少主以为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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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伏波少主

　　　　那年轻人道：“青龙、黄龙两帮，与江淮漕运十分密切，先将他们收服了。”老者道：“老奴也是这样想。”年轻人森然道：“明日相见，如果有不从者，一概格杀。”老者道：“此事不必少主亲往，老奴带人去便可。”

　　　　年轻人笑道：“我如果不亲自办些事情，将来怎能服众？”老者道：“少主可以运筹帷幄，不必亲身犯险。”

　　　　那年轻人摇头道：“身居庙堂，岂能知江湖之远？此时若不亲力为之，必被奸人所愚。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老伯难道忘了么？”

　　　　老者脸色一暗，沉声道：“老奴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年轻人淡淡的道：“老伯是心腹之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老者思索片刻，才道：“老奴想以少主的尊贵身份，将来执掌天下，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年轻人冷哼一声，道：“我平生有三恨，你可知道？”老者摇头道：“老奴不知。”

　　　　年轻人道：“一恨月圆易缺，二恨花中带刺，三恨女子不忠。”他将手掌竖起，左手少了一根小指，缓缓地道：“那晚明月当空，幽昙花正自开放，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听说她要回来，我心中高兴之极，哪知道等来的却是她跟人私逃的消息。你怎能想像当时我有多么的震惊，便是在这个时候，不小心被花刺刺中，若不是及时斩掉小指，性命都可能不保。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

　　　　老者恨恨的道：“老奴已命人四处访查，只要捉到那个什么岛主，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年轻人皱眉道：“是潜龙岛主，你连名字都搞不清楚，还访查什么？”老者赧然道：“老奴记下了。”

　　　　年轻人又道：“刚才那个鹰爪是什么人？”老者道：“王百千是钱宁的心腹人，这次南来，大概是去宁王那里。”年轻人笑道：“宁王既然想成事，那就帮他一下，幸亏你没将姓王的打死，否则还真误事。”

　　　　老者郑重的道：“老奴虽然年老愚钝，但是还能分得出轻重。”年轻人微微颔首，忽道：“他们来了。”老者一怔，随即侧耳倾听。

　　　　片刻之后，蹄声响如奔雷，数十骑如旋风般来到，在土坡之下停住，刮起的烟尘弥漫了整座树林。这些骑者下马快步来到野人居前，齐声道：“见过少主。”气势雄壮，大有燕赵豪客之风。

　　　　老者脸现钦佩之色，赞道：“少主的内功出神入化，老奴远远不及。”

　　　　年轻人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向那些彪悍的骑者一指，道：“这些刀卫，我称他们为海东青。”老者道：“早听说少主亲训了一支卫队，骁勇异常，能够以一敌百，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年轻人洋洋自得的道：“海东青为万鹰之神，有一往无前之智勇，坚忍不拔的毅力，来如雷霆去似电，我以此喻之刀卫，再合适不过。”他向北方望去，冷哼一声，道：“锦衣卫算什么东西，早晚我会叫他们知道厉害。”

　　　　只听一名刀卫凛然道：“只要少主有令，属下这就去将锦衣卫指挥使的头割来。”年轻人道：“此事不急，我还有其他事要你们去做。”那刀卫道：“请少主发令便是。”

　　　　年轻人“嗯”了一声，忽道：“中原武林，谁的武功最高？”老者沉吟道：“当今武林武功最好的几位，萧百苦、石眉公、红毛老祖，还有八大派的掌门，都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要说谁的武功最高，却难以说得清。”

　　　　年轻人点点头，又道：“我听说有个修大化，此人武功奇高，不知道是否如传说的那样厉害？”老者神色一凛，说道：“修大化这些年早没有音讯，大概已经死了。”年轻人“哦”了一声，叹道：“可惜。”老者道：“确实可惜，。”

　　　　年轻人哈哈大笑，道：“可惜他死的太早，没能早早见我。”

　　　　忽听一声冷笑，二人同时惊道：“谁？”只听林中又是一阵冷笑，老者怒道：“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纵身向笑声之处跃了过去。

　　　　便在此时，一人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又发出一声冷笑。年轻人暗自惊异，心道：“他的笑声明明在那边响起，怎么瞬间又到这边，身法竟然如此之快。”见来人是个白衣汉子，大约三十余岁，神情冷峻，目光如刀。

　　　　年轻人道：“阁下是谁？”那汉子在一张桌前坐下，伸手从旁边提过一只酒坛，拍开泥封，倒了一碗酒，喝过之后，缓缓地道：“好酒。”年轻人盯着他，身上不自觉有一股寒意，皱眉道：“兄台尊姓大名？”

　　　　那汉子低沉着嗓子道：“萧木摇。”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声音更是冰冷。年轻人对这样的神情极为不满，冷笑一声。他的刀卫一个个怒目而视，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瞬息间将眼前之人剁为肉酱。

　　　　那汉子浑然不觉，没有抬头，只是嘿嘿一笑，沉声道：“修大化是武林中的奇才，打遍天下无敌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口出狂言，真是笑话。”

　　　　年轻人大怒，霍然站起，喝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他之所以盛气凌人，因为他是万人景仰的伏波少主，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谁也不敢小觑他。眼前这个汉子，大概是伏波少主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个无礼之人，这让他如何不怒。

　　　　萧木摇不理不睬，只是大口大口的喝酒，他酒力极为惊人，喝酒的方式也极为吓人，一碗接着一碗，一气连喝二十余碗，片刻之间，酒坛早已空如也。便是以海量自居的伏波少主，见了这般喝法，也是暗自吃惊。只见他将最后一滴酒喝干，伸手抹一把嘴唇，说道：“痛快。”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竟然没向伏波少主看上一眼。

　　　　伏波少主见他旁若无人，藐视自己，怒喝一声：“站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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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刀把子

　　　　便在此时，那老者也已回转过来，吃了一惊，但他江湖经验远较年轻人丰富，朗声道：“阁下来了又走，而且口出恶言，是何道理？”

　　　　萧木摇走了几步，停住脚步，冷冷的道：“你要什么道理，在江湖上，刀把子便是道理。”伏波少主哈哈笑道：“如果照你所说的理解，那我们岂不是很有道理。”萧木摇道：“未必如此，你们手中无刀，谈什么刀把子。”

　　　　伏波少主忍不住大笑，说道：“你眼睛又没毛病，我这里多的便是刀把子。”只听刷刷几声，他手下的海东青纷纷亮出钢刀，长刀胜雪，冷气森森，即使是在炎热的夏日，也让人感到阵阵凉意。

　　　　萧木摇脸上变得有些阴暗，语气更加低沉，森然道：“这样的废铜烂铁，也拿来唬人么？”一名刀卫大怒，喝道：“看刀。”长刀在烈日下划过一道光芒，从后面劈下。

　　　　萧木摇猛地回过头来，不闪不避，目中射出两道寒光。那刀卫顿觉一股杀气袭来，心口隐隐作痛，手臂微微颤抖，长刀停在半空中，不禁呆住了。

　　　　萧木摇冷笑一声，轻轻将长刀接了过去，用二指轻轻一弹，淡淡的道：“离魂莫惆怅，看取宝刀雄。若论杀人的利器，莫过于刀，不过在你们的手里，它就是废铜烂铁。”他缓缓举起长刀，又慢慢落下，丁丁数响，一柄精钢的刀锋已经折为数段。

　　　　伏波少主暗自吃惊，心想：“海东青所佩腰刀，均为东海之中的千年寒铁打造，质地甚好，一般的寻常刀剑也难以损。此人能于无形之中，便将其震成数段，功力深厚，可见一斑。”

　　　　他心中忐忑不安，但又有些兴奋，从一名海东青手里接过腰刀，凛然道：“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请足下赐教几招。”萧木摇嘿嘿数声，缓缓转身，向林外走去。

　　　　伏波少主怒道：“你这个孬种，怕死了么？”

　　　　萧木摇道：“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他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便如他走路时一样，看起来很慢，一步一个脚印，节奏分明。但当你眨一下眼时，一句话已经说完，人也去得远了。

　　　　伏波少主怒气满胸，刚要追上去，却被老者拦住了，他一怔之间，老者道：“此人身上杀气太重，少主不宜过去。”伏波少主怒道：“那又怎么样，我会怕他？”

　　　　老者劝道：“少主是万金之躯，何必跟一个江湖草莽见识，咱们还是以大事为重。”伏波少主心有不甘，忿然道：“杀了此人，也不妨大事。”但依然听了老者的劝解，站着没动。

　　　　他稍微顿了一顿，忽然问道：“老伯，你久历江湖，见识颇广，你看以我现在的武功，在中原武林中能排在第几？”

　　　　老者有些为难，但不敢不答，含糊说道：“老奴只是听说一些武林高手，但是并未能与他们交手，至于这些人到底有多高，我也不太清楚。”

　　　　看一眼伏波少主，见他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忙道：“以少主的武功，应当是名列前茅的。”伏波少主道：“比萧百苦、石眉公怎么样？”老者迟疑道：“这个难说。”

　　　　伏波少主哼了一声，道：“是么，既然难说，那也好办。”见老者一脸疑惑，笑道：“我找上门去，将这些人全部打败，就知道谁高谁低了。”

　　　　老者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位少主的性情，心中大急，忙道：“萧百苦是天门剑府的老宗主，曾经独居火龙洞，身受百苦千疮，最终得悟剑道，至今还没听说他输过谁。而那石眉公是伊洛群侠之首，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何况这二人极有势力，门下弟子众多，少主这样找上门去，只怕寡不敌众。”

　　　　伏波少主仰天大笑，道：“萧百苦与石眉公都是武林中的有名人物，不可能干以少胜多的勾当。何况若论门下势力，我有三宫六府七十二岛，一百零八座洞天，数十万弟子，谁人能比？”老者道：“虽然如此，但也不得不防，还是小心为上。”

　　　　伏波少主笑道：“老伯被人誉为‘八面玲珑’，我看绝不只是称赞你的暗器手法而已，想必你的心计也让人佩服。”老者嘿嘿一笑，道：“老奴其实愚笨的很，平时只是想着一句：‘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多少年来，少有过失。”

　　　　伏波少主淡淡的道：“一个人沉稳固然是好，但常常如此，便会失去进取之心。”老者心中惶恐，点头道：“是。”伏波少主又道：“我现在便找上门去，看看他们是否如传说中那样厉害。”

　　　　老者暗自吃惊，忙道：“少主，青龙帮之事还没有解决，……”伏波少主摆手道：“你刚才也说了，这点小事，由你去解决便行了。”

　　　　老者知道拦不住他，心里寻思：“这位少主不知道江湖深浅，一时心血来潮，竟然要找人比武，连计划好的事情都扔到了一边。”他心中着急，小心劝道：“既然如此，我陪少主一同前去，由老奴先探看虚实。”

　　　　伏波少主道：“不必，我一人足矣。”老者无奈，只好点头，但是他实在不放心，暗道：“这俩人可不是好惹的，少主的武功到底练到了什么地步，这些年来，我常在中原，也不太清楚。看他这样有把握，难道真能得胜？”

　　　　他忽然眼前一亮，笑道：“少主，老奴觉得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伏波少主道：“什么意思？”老者道：“少主想要知道自己的武功能排在多少位，可以去找一个人问问。”

　　　　伏波少主皱眉道：“找谁去？”老者道：“闻人不语。”伏波少主道：“闻人不语？这又是什么人？”老者道：“闻人不语是个奇人。”伏波少主一皱眉头，问道：“奇人怎么这样多，他武功怎么样？”

　　　　老者道：“此人武功如何，老奴不得而知。”伏波少主撇嘴道：“那找他又有什么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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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秃鹰瘦鹤（一）

　　　　老者淡淡的一笑，说道：“闻人不语在江湖上不以武功闻名，他之所以被人推崇，是因为编撰了一部奇书，让武林人士大为佩服。”

　　　　伏波少主神色一凛，肃然道：“能让所有人都佩服，那可不简单呢，难道是一本武学秘籍？”老者摇头道：“非也。”伏波少主皱眉道：“那是什么？”老者道：“闻人不语出身世家，家学渊源，见识广博，而且擅写文章，古往今来的武林名宿，大都被他记入了这本书里。”

　　　　伏波少主一听之下，大失所望，懒洋洋的道：“我知道了，是一本武林传记，这没什么可夸耀的，咱们的帐房先生也能编一本。”老者道：“也可以这样说，但它并不同于一般的人物传记。”伏波少主奇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老者道：“听说他将每个人的武功特点，全都解说的明明白白，而其中的短处，也一一指出，少有差错。”伏波少主惊道：“那他的武学修为，岂不是高出众人远矣？”老者摇头道：“江湖上从未有人听他与交手的传闻，至于武学修为如何，想来不会太低，否则怎么能编撰出这样的书来。”

　　　　忽听一人道：“非但如此而已。”伏波少主扭头一瞧，见林中又走出俩人，大约六十岁上下。二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高者又瘦又白，矮者又胖又黑，高老者长须白发，矮老者头顶油光发亮。

　　　　那矮胖老者嘻嘻一笑，抱拳道：“我兄弟二人路过这里，想讨杯酒吃，冒昧之处，还请公子见谅。”他说话一团和气，但动作却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无所顾忌。

　　　　伏波公子见他鼻如鹰钩，二目锐利，极是有神，朗声道：“前辈说得哪里话，尽管坐便是。”

　　　　矮老者道：“多谢公子。”与高老者先后坐下。他用鹰眼左右一扫，又道：“这位可是‘八面玲珑’澹台镜？”那老者拱手道：“正是在下，二位想必就是关东二老吧。”矮老者道：“什么二老，就是俩个老不死的，我叫王秃鹰，他叫李瘦鹤，说二鸟才合适。”

　　　　澹台镜道：“王兄、李兄，你们二位德高望众，听说隐居辽东，早已不问世事，怎么今日如此清闲，来到了中原。”李瘦鹤白了他一眼，道：“我们要去哪里，还要向你通报么？”

　　　　澹台镜碰了个钉子，但他极是圆滑，又道：“王兄桀骜不驯，李兄松形鹤骨，都是出尘脱俗之辈，在下能得见二老真容，此生无憾。”他这几句话，正说中俩人引以自负的特点，二人听在耳中，均是大感舒泰。

　　　　王秃鹰阴恻恻的一笑，道：“你老兄真是会说话，知道我们兄弟爱听这个。”澹台镜道：“我只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哪知道二位爱听，这叫歪打正着。”二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伏波少主道：“听前辈刚才之言，似乎识得闻人不语。”王秃鹰摇头道：“不认识。”李瘦鹤应道：“不认识。”王秃鹰道：“我们兄弟也正要找他，哪里想到澹台兄知道他的下落，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李瘦鹤道：“是呀，全不费功夫。”

　　　　伏波少主心道：“原来这瘦老头唯胖老头马首是瞻。”其实他不知道，李瘦鹤早年从白鹤身上悟到一门内功，以养气为主，他认为多说话会耗费精神，令气息减弱，所以一年之中，也难得说几句话。久而久之，别人要问什么，就直接向王秃鹰说话，反而将他忘了。

　　　　澹台镜道：“我也只是听说他在哪里，至于有没有在那，也不敢保证。”王秃鹰道：“既然有了眉目，那就是**不离十，快说吧。”

　　　　伏波少主也道：“是啊，老伯先说说看，我就不信他能飞到天上去。”王秃鹰拍了拍油光发亮的秃头，嘎嘎笑道：“咱们兄弟不怕他飞上天，只怕钻进地里去。”

　　　　李瘦鹤双臂一张，突然腾空而起，足有三丈多高，然后轻飘飘的落下，道：“不怕他飞。”伏波少主赞道：“好轻功。”心中好奇：“他拔起之时，身子不动，双腿似乎也未用力，难道两条手臂真如翅膀一样，挥两下就能飞？”

　　　　澹台镜笑道：“有二位神鸟在，我也就放心了。前些时，听说闻人不语在云台山雾竹谷。”王秃鹰叫道：“好，现在就去云台山。”伏波少主道：“那咱们一同前去。”

　　　　王秃鹰道：“这位公子相貌不凡，想来是生于富贵之家。难道愿意同我们这些乡野草民混在一起？”李瘦鹤道：“不可信。”

　　　　伏波少主正色道：“前辈这样看在下，那真是冤枉我了，生在哪里，又岂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何况二老如同神仙中人，我还怕你们不愿意同我这凡夫俗子在一起呢。”

　　　　王秃鹰哈哈笑道：“公子说得不错，那咱们便一同上路，仙凡同行，贵贱同途。”几个人说罢，便寻路向云台山走去。路上闲聊之际，说起闻人不语，王秃鹰满脸怒色，愤愤不平，一问之下，才知道闻人不语非但点评各家武学，而且将当今武林名士作了比较，进行排名。

　　　　关东二鸟偶然听到朋友说起，心中好奇，想知道自己能排在什么位置，结果一问之下，二人并列八十一位。当时便怒了，也不再过隐居生活，怒气冲冲连夜入关，开始寻找闻人不语，想要当面问问他，为何以二人的武功，排名为何如此之低。

　　　　提起这件事，王秃鹰一肚子火气，忍不住骂道：“这个老不死的，等见面了，我非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秃鹰是何许人也。”李瘦鹤附和道：“瘦鹤也非常人。”

　　　　澹台镜见二人的样子，心中好笑，暗道：“为了这点小事，这俩老兄竟然亲自跑一趟，未免小题大作了。”伏波少主却是另一番心思：“这俩人都是武林好手，如能与他们结交，为我所用，那是再好不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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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秃鹰瘦鹤（二）

　　　　一行人迤逦西行，走了大约二十余天，终于到了云台山。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在山脚下歇息。第二天清晨上山，云台山层峦叠嶂，群峰俊秀。伏波少主从未见过如此雄奇俊秀的高山，心中惊叹不已，暗道：“原以为我自幼所居的天人峰已经够高了，但跟此山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他立时便觉得天人峰有点名不副其实，略觉沮丧。

　　　　云台山的地势极为特别，山上云雾缥缈，其中沟壑纵横，峡谷众多。伏波少主等人在山中转了两天，也没能找到雾竹谷在何处。

　　　　王秃鹰表面冷静，其实性子特别暴躁，平时不会轻易发作，但是憋闷的久了，脾气便会如火山一样爆发，难盖难遮。第一天他还与众人谈笑风声，说要同闻人不语讲讲道理，辩驳一番。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耐心也一点一点的消失，脸色时时飘过乌云，不过偶尔还能看见笑脸。

　　　　及至到了第二天，伏波少主发现只一夜之间，王秃鹰好似换了一个人，早晨起来便黑着一张脸，好像每人都欠了他银子，一言不和，就会怒目而视。

　　　　当天下午，眼见红日西斜，薄暮渐临，山间气候多变，浓雾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