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染红尘-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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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似笑非笑的道：“她的武功比你如何？”

　　　　苏曼卿嘶哑着嗓子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我被她刺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白明珠“嗯”了一声，眼波流转，目露狡黠，细声细气的道：“那你大晚上跑到人家新房去干什么？”

　　　　这句话一说出来，苏曼卿顿时脸涨得通红，知道此事不好解释，随口说道：“我追一个贼人到了那里，谁知道进房就发生了那桩血案，这也是始料未及的。”

　　　　白明珠道：“那贼人捉到了么？”苏曼卿道：“我进去之时，她已经死了，大概是被岑三公子杀的。”白明珠轻轻点头，沉吟片刻，才道：“金剑世家已经认定了你是凶手，发誓要将你拿住，我看你的日子不好过。”苏曼卿冷笑一声，昂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他们。”心中却想：“瑾儿会信我的话么？”

　　　　白明珠美目轻转，笑道：“苏公子，不如咱们合作一次，怎么样？”苏曼卿道：“怎么合作？”白明珠道：“我帮你查清凶手是谁，还你清白，做为回报，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苏曼卿心想：“这位娘娘的条件可不是容易接的，弄不好就是狗皮膏药，想甩也甩不掉。”说道：“追凶之事，我一人便可，不劳娘娘费心了。”

　　　　白明珠微微一笑，也没有强求，说道：“公子伤势痊愈，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如果哪天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衣袖一拂，飘然离去，室中尚且留着那淡淡的香气。

　　　　苏曼卿微觉出神，他有些猜不透这个女子，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而更让他疑惑的是那香气，暗道：“女人身上都有这样的香气么？”脑中不禁浮现出自己所结识的女子，忽听一个娇怯怯的声音道：“苏公子。”

　　　　苏曼卿一惊，忙回过神来，说道：“仙子还有事么？”及至看清身前是个小丫头，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脸上发热，心想：“这小丫头肯定在笑我。”那小丫头道：“这是仙子娘娘为公子准备的衣服，现在换了吧。”

　　　　苏曼卿道声谢，将衣衫接过，似乎又闻到了那香气，心中一荡，恐怕被小丫头取笑，忙转过身去，将衣衫换好。见小丫头又递给他一件柔软的物事，奇道：“这是什么？”小丫头道：“娘娘说外面乱得很，公子戴着会清静些。”他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一件人皮面具，附在脸上之后，竟然严丝合缝，对着镜子一照，俨然换了个了人，心中高兴，暗自感谢白明珠想得周到，但是又有些担忧。

　　　　忽然想起自己这些天没有露面，语书她们大概要急坏了，连忙出了状元坊，向先前所住的客店走去。

　　　　由于金剑世家久居金陵，耳目众多，苏曼卿虽然戴着面具，还是有些不适应，未免直接冲突，专拣僻静之处去走，这才回到店房。当他向伙计问起语书几人时，才知道她们十天前就已经退房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店房里的人也不清楚。

　　　　他稍一思忖，便知其意，心想：“我在金剑世家闯了惹事，这些人找不到我，定然来寻语书几人。她们几个哪是施天泽等人的对手，大概见势头不妙，溜之大吉了。”出了店房，想着下一步何去何从。

　　　　苏曼卿思忖再三，觉得只有再去金剑世家，向洪瑾问明当时情况，也只有她能为自己开脱罪名。想着再去见洪瑾，他竟有些激动，直盼着黑夜迅速到来。好不容易挨到日头偏西，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初更已经来临。

　　　　苏曼卿再次进入金剑世家，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不敢大意，知道里面定然加强了警戒。仔细回忆新房的地点，辨好了方向，施展轻功，奔了过去。令他意外的是，偌大的金剑世家，此时却是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了前些时的热闹。如果不是来过一次，苏曼卿甚至觉得走错了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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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今夕何兮

　　　　岑三公子与洪瑾的居处在西首的一座园子里。苏曼卿奔到近处，发现屋中灯火明亮，知道里面的人还没有休息。到了跟前，他却犹豫着如何进去。不论用哪种方式出现，此时都是夜间，如果被人知道了，传扬出去，大概对谁的名声都不好。

　　　　这时，灯下有人影晃动，苏曼卿伏在暗处，心中一紧，他不知道那人影是不是洪瑾。虽然只有一窗之隔，但是这短短的距离便如高不可攀的山峰一样，将他挡在了外面，可能永远也无法打开那扇窗子。

　　　　那人在灯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又缓缓起身，吹熄了灯光，阁中一片黑暗。

　　　　苏曼卿的心也跟着沉入到了黑暗之中，他仰面躺在屋顶上，望着天上的繁星，曾几何时，还在神木峰上与洪瑾一起数着星星。记得那年七夕，他们俩个在天空中找牛郎织女星，当时还十分痛恨王母娘娘，生生将一对恋人拆散了。那晚瑾儿绣了一只荷包送给自己，后面不小心惹她生气，瑾儿将那荷包抢了回去，用剪刀剪得稀烂。他对此事十分后悔，瑾儿走后，将那只烂了的荷包默默拾起，重又揣入怀中。

　　　　苏曼卿不是女人，所以不擅针线，但是他竟将那只荷包重新缝好了，或许是因为他手艺太差，又或许旧物难以完美无缺，那荷包横七竖八的口子，虽经补好，却如在美人脸上留下几道疤痕，再也难现往日的俊俏模样。

　　　　此时他盯着天上耀眼的明星，手不禁摸到了荷包，心想：“牛郎与织女虽然感情坎坷，远隔天河，但他们总能在一年之中见上一面，而且心系对方。我离得如此之近，却又像是在天边，人不在一起，彼此的心也无法在一起了。即使我此时过去将窗子打开，又能如何？”

　　　　苏曼卿有些愤怒，但是又不知道该向谁发火，暗道：“这个岑公子好了不起么，竟让她对我挥刀相向？”生了一会儿闷气，随即便将这个念头抛开，心想：“我容貌有了变化，许多人都认不出，瑾儿自然也不例外。当她刺我之时，肯定不知道我是谁。看她伤心的样子，应当十分在意岑公子。”

　　　　他不由得记起洪瑾说过的话：“我即使喜欢你，但是也决不会嫁给一个小叫化子。”言犹在耳，苏曼卿心道：“我虽然不是叫化子，但总是无名之辈，又怎么能比得了堂堂金剑世家的公子爷。她心气高傲，看什么人都以自己的父亲做对比。只是这武林中又有几人能比得了云霞派的掌门？我自然比不得，不过金剑世家却有这个资格。她最终还是变心了。”

　　　　世人常言门当户对，大家闺秀嫁给穷小子的故事是有的，但总不能常有，大多数时候只能想想罢了。癞蛤蟆吃天鹅肉，终归是在梦里。

　　　　苏曼卿又想：“当年神木峰地裂山崩，云霞派的人大概认为我早已死在山中。其时瑾儿也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我这么多年没回中原，消息全无，难道让她一辈子守活寡么？世上岂有此理，我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她痛苦一生？怪就怪我们缘份不够吧。”想起自己被冤枉的事情，他更加觉得两相和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叹息一声，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他与洪瑾都没有错，只不过阴差阳错，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除了惋惜伤情，不会有任何结果。忍不住又向阁楼上看了一眼，把牙一咬，心想：“这个结果我早该几年前就应当知道了，时至今日，她既然心有所属，我该当祝福她才对。”

　　　　正想着，忽见前方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行动极是迅速，身法高明。苏曼卿暗自诧异，寻思：“怎么还有人夜闯金剑世家？”他看那人的身法，断定不是金剑世家的人。

　　　　那黑影上下纵跃，竟然向苏曼卿的方向奔来，但是站在一处檐角上四下打量，忽又向东面纵了过去。当离得近了，苏曼卿看清那人之时，不由得大为惊奇，正是那中年汉子，暗道：“这个人怎么又来了，上次便被他溜了，这次可不能放过。”他起身在后面跟了下去。

　　　　那中年汉子径直出了金剑世家，奔到东首湖边上的一座院子，飘身落下。苏曼卿紧随其后，见这座院子破旧不堪，院内满是枯枝败叶，正中是几间低矮的小屋，似是穷苦人家的居处。与旁边金剑世家的富丽堂皇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苏曼卿见院外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枝叶茂盛，极易藏身，轻轻跃了过去，分开枝叶，向下面瞧着。那中年汉子站在院中，呆了片刻，才道：“在下萧木摇，拜见岑老先生。”

　　　　苏曼卿又惊又喜，心想：“原来他就是萧木摇，我还一直想找他呢，谁知道就在身边，真是巧了。”当听他说起岑老先生，心中有些疑惑：“岑老先生是谁，萧木摇说话如此恭敬，想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只听屋中有人道：“谁叫你来的？”萧木摇道：“岑前辈应当知道。”屋中那人“嗯”了一声，说道：“你今晚来这里，是要给萧家报仇来的？”萧木摇森然道：“萧某虽然敬重金剑世家，知道岑老先生也是忠义之后，但是身为萧家后人，我不能不为死者讨个说法。”

　　　　苏曼卿暗自点头：“果然是金剑世家的岑老先生，那天不是说他病重卧床么，怎么住在这样僻静寒酸的地方？”他脑中带着疑问，一时想不明白，只听岑老先生道：“我与令尊有约定，不论他的后人谁来金剑世家报仇，老夫都会礼让十招。”

　　　　萧木摇凛然道：“萧某虽为复仇而来，却也想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礼让之说，可以休矣。”岑老先生道：“我明白萧老弟的意思，令尊当年输我一招，他一直耿耿于怀，你想用萧家刀法打败我，以慰你父亲在天之灵，是也不是？”

　　　　萧木摇道：“岑前辈既然明白，就请出来相见。”岑老先生道：“萧老弟请进来说话。”木门吱的一声开了，却不见人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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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引刀成一快

　　　　萧木摇知道他武功卓绝，父亲尚且败在他手下，自己怎么敢冒然行事，皱眉道：“屋中狭窄，前辈请出来比试。”

　　　　忽听岑老先生哈哈笑道：“萧家人向来胆气过人，一往无前，前面即便是悬崖深谷，刀山火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老弟果真是萧家后代么？”萧木摇沉默片刻，竟然迈步向屋中进入。

　　　　苏曼卿心想：“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差池，屋中暗无光泽，假如岑老先生突然出手，萧木摇岂不是要吃亏？这招简单的激将法倒是很奏效。”

　　　　眼见萧木摇走入屋中之后，忽然惊呼一声，苏曼卿身子一震，暗道：“不好。”刚要从树上飞下，却听萧木摇道：“这是怎么回事？”苏曼卿听他说话似乎没事，心中好奇，只听岑老先生道：“想要报仇，就动手吧。”

　　　　萧木摇道：“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半晌没有声音，屋中静悄悄的。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苏曼卿等得着急，心中忖道：“俩人武功再高，打斗也要有些声音，怎么这样安静？”正要下去探看，忽见人影一闪，有人从房中跃出，正是萧木摇。

　　　　苏曼卿忙从树上跃下，他刚想追萧木摇，但是没有听到屋中岑老先生说话，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血腥气。黑暗中，只见一个身子伏在床上，看样子已经死了。他大吃一惊，没料想这一会儿功夫，萧木摇已将岑老先生杀了。

　　　　他又惊又怒，暗道：“这个萧木摇也忒毒了些。”但是想到两家有仇，萧木摇为父报仇，似乎并无过错，如果换成是自己，大概也是如此作法。

　　　　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苏曼卿忙躲向一边，只见走入几人，都是金剑世家的弟子。其中一人叫道：“啊哟，老宗主被人害死了。”几人放声大哭，苏曼卿心下凄然。

　　　　一个中年汉子道：“宗主的法体还是热的，凶手并未走远，咱们去追。”几人冲出房门，去追凶手。苏曼卿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想：“幸好没被撞见，否则又要赖在我的身上。”

　　　　苏曼卿刚要离开，忽听身后一声呻吟，心念一动，来到那尸身旁边，用手一探鼻息，尚未断气。他左掌贴在岑老先生的后心上，缓缓将少阳真气输送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岑老先生睁开眼来，他看不清苏曼卿是谁，神智也有些模糊，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还没走？”

　　　　苏曼卿低声道：“岑老先生，你怎么样？”岑老先生呻吟一声，气息微弱之极，只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苏曼卿忙伏耳过去，只听他道：“我……我这一刀算是……算是还给令……令尊了。我……我等了三十年，今……今日总算解脱，心里实在痛快，你……你不要……”

　　　　他说到这里，一口气难以喘上来。苏曼卿心想：“看样子他是活不成了，先听听他说些什么。”他加速催动内息，使之化为太阳真气，相比少阳真气的初阳之火，太阳真气便是日中的烈火，体弱之人难以承受，但是对濒临死亡的人来说，倒是可以施用，便如打了一剂强心针，令人精神振奋。不过持续时间不长，还可能会加速病人死去，所以不到万不得以，均是以少阳真气疗伤。

　　　　岑老先生经太阳真气刺激，眼睛果然亮了许多，他此时已看出苏曼卿不是萧木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多谢少侠相助。”苏曼卿知道机不可失，轻声道：“前辈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尽可以说出来。”

　　　　岑老先生虽然重伤靡死，但是神智一清，立即察觉输送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而不邪，再见苏曼卿一脸英气，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练成太玄心经，老夫能在死前一睹神功之妙，实乃幸事。”

　　　　苏曼卿吃惊非小，心想：“我练这门功夫无人知晓，怎么岑老先生却一眼看出来了？”岑老先生笑道：“我年轻之时，也曾受过此功的好处，不过只是一些皮毛，跟你是不能比了。”苏曼卿恍然，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来的功法残篇，问道：“前辈是跟谁学的？”

　　　　岑老先生道：“现在说这些来不及了，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苏曼卿道：“前辈请说。”岑老先生道：“我平生有一至交好友，膝下留有一子，我很高兴。”苏曼卿道：“前辈要我照料那孩子。”岑老先生顿了一下，才道：“是孩子，在老夫眼中，他永远是个孩子。”

　　　　苏曼卿见他颇为伤感，又想起岑家是忠烈之后，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正色道：“岑老前辈，你有什么遗愿就请一并说出来，在下必当尽全力而为。”岑老先生脸露欢笑，说道：“老夫若是能多活几日，肯定要多多谢你。”他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是不成了。我早年做错了事，为了惩罚自己，便将自己关在此处，再没有踏出房门。”

　　　　苏曼卿心头一震，不禁肃然起敬，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前辈也知道错了，那就不必再自责。”

　　　　岑老先生微微摇头，黯然道“我那至交好友死了，是被我害的，现在把命还给他。”苏曼卿想起刚才的事情，脱口说道：“是姓萧的么？”岑老先生奇道：“你怎么知道？”苏曼卿便将刚才的事情简要说了几句。

　　　　岑老先生叹道：“我要求少侠帮忙，便是这个萧木摇。”苏曼卿道：“这位萧大哥怎么了？”岑老先生道：“他苦修萧家刀法，走错了路子，恐怕要入邪道。我这里有几句话，你转告给他，希……希望能帮到他……。”他说到这里，气息急促，还未说完，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苏曼卿暗自叹息，心道：“这位岑前辈不知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朋友的事，以至于这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他放弃金剑世家的优渥生活，却在这里受苦，即便有再大的过错，这惩罚也够了。他临死还不忘故人之子，可见情深义重，这个萧木摇能知道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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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谁干的

　　　　忽听一人喝道：“恶贼，快住手。”一道恶风从背后袭来，苏曼卿闪身退在一边，喝道：“慢着。”那人见老宗主尸横在地，不由得大怒，叫道：“大胆恶贼，老夫跟你拼了。”

　　　　苏曼卿见来的是冯天会，将他一掌架开，朗声道：“岑老前辈已死，但是与在下无关。”冯天会一怔，问道：“与你无关，那是谁干的？”他向左右扫视。苏曼卿心想：“这件事情应当跟他说清楚。”

　　　　刚要开口，忽见外面又走进几人，其中一个年轻的弟子叫道：“好小子，你又来了，前日大闹洞房，伤了三师弟，今日又来害老宗主。”冯天会那晚没见到苏曼卿，一听之下，皱眉道：“一平贤侄，你说什么？”

　　　　那人是边天燕的弟子吴一平，见过苏曼卿，说道：“师伯，他就是那个苏潜龙，别让他跑了。”冯天会仰头打个哈哈，说道：“还真叫他差点蒙过去。”长眉一轩，厉声道：“恶贼，你先伤我师侄，又将岑师兄害死，我岂能容你。”说话之间，一掌劈到。

　　　　苏曼卿侧身避开，大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岑前辈了？”心中后悔：“我事先怎么不把面具戴上，现在倒好，被人认出来了。”吴一平恨恨的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我与三位师弟今夜轮值，便想到宗主这边看看。原以为宗主武功盖世，即使有不知死活的小贼来了，也是自讨苦吃。哪知道还没到院门口，便听有人说宗主出事了。我们几个急着跑过来一瞧，宗主已经遇害，就忙着去追凶手。哪知道追了一段路，你又转回来了。”

　　　　苏曼卿冷笑道：“我要是杀了人，还会再回来么？”冯天会心想：“这话倒是不错。”只听吴一平道：“谁知道你回来是不是想偷走剑谱？”冯天会心中一惊，暗道：“岑师兄在此闭关多年，难保不留下什么绝密剑法，如果被人偷去了，那可是大为不妙。”

　　　　他微一沉吟，冷笑道：“姓苏的，任你巧舌如簧，老夫也不会听你的。我问你，你三更半夜来到金剑世家，为的是什么？”苏曼卿一时无语，心想：“我要来见瑾儿，但是这话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说道：“我是跟着那凶手来的。”

　　　　冯天会道：“凶手是谁？”苏曼卿道：“岑前辈并非旁人所害，他可能是自杀的。”冯天会一怔，随即怒道：“放屁，他活得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又是一掌劈来，苏曼卿躲在一边，这一掌将一扇板门打得粉碎。

　　　　苏曼卿心中有气，暗道：“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如此毛躁，我要是不会武功，或者稍差些，岂不是白白冤死在你的掌下？”他还了一掌，将冯天会震退一步，说道：“岑前辈如果过得很好，干什么要住在这样简陋的小屋里？”

　　　　冯天会半边身子发麻，暗自吃惊：“怪不得师兄被他害了，这小贼的掌力实在了得。”他冷哼一声，道：“我师兄要闭关修行，关你什么事？你刚才说跟着凶手而来，继而又说师兄是自杀，说话前后矛盾，编瞎话也要有些水平。今日你是难逃公道。”顺手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长剑，当胸一振，剑锋森然作响。

　　　　吴一平附和道：“难逃公道。”冯天会道：“你既然觉得自己冤枉，我看你不如先留在金剑世家，等事情弄明白之后，再离开也不迟。”苏曼卿摇头道：“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会留下来，恕难从命。”心想：“真当我是傻子么，就凭你们这些人，连给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留，如果被软禁起来，还不是等死。”

　　　　吴一平道：“师伯，他既然不敢留下来，自证清白，就说明他心虚，这桩命案必然与他有关系。”冯天会点头道：“言之有理。”

　　　　苏曼卿暗恨吴一平，心想：“他要是晚来一步，我便把这里的事情解释清了，偏偏过来多嘴。他们师徒都是心胸狭隘，傲慢无礼。”其实岑老先生到底是不是自杀，苏曼卿也只是凭感觉猜测，要想向冯天会解释清楚，已经是很难。眼见吴一平一剑从旁刺到，他一掌击在剑脊之上，吴一平拿捏不住，长剑被苏曼卿夺去。

　　　　苏曼卿长剑圈转，将冯天会的招势化解，手上劲力微吐，化出三道剑锋，一攻冯天会，一刺吴一平，另一道却劈向旁边两人。冯天会喝道：“想要杀人灭口么？”将刺向其他几人的招式一并接了过去。

　　　　苏曼卿与冯天会拆了几招，发现金剑世家的剑法带着一股金马玉堂的富贵气，一招一式，均是大开大阖，气象万千，心里不禁暗赞：“金剑的招数的确与众不同。大概也只有岑明道这样的人才能悟出如此高明的武学，像冯、边诸人武功再高，但是胸襟太窄，绝难有这样的成就。”

　　　　此时苏曼卿并不想与冯天会比武，见识金剑世家的剑法，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施天泽等人便会赶来，当即朗声道：“冯前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冯天会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用的你脑袋祭奠岑师兄之亡灵。”苏曼卿皱眉道：“我刚才说了，他是自杀，与我何干？何况岑前辈与要杀他的那人有些渊源，只要找到他问明情况，便知在下所说不假。”

　　　　冯天会冷笑道：“你当老夫是三岁孩子，任你哄骗？”苏曼卿道：“你再咄咄逼人，我可要不客气了。”冯天会厉声道：“杀了人还想撒野，老夫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