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染红尘-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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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不敢怪罪大师，只是胸中恶气难消，大师既然已经说出旧事，就应当说的完整些，是非对错，终有公断，还请您成全。”

　　　　铁钵僧叹道：“少侠何必如此执着，你即使不报仇，难道凶手便能长生不老么？善恶到头皆有报，不必谁去操心。”苏曼卿心中恼怒，暗道：“这老和尚看样子是不肯说了。”他脑中念头一转，问道：“我与大师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晚辈便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铁钵僧怔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老衲确实不知道，是有人见告，才知道你已经来到此地。”苏曼卿神色一凛，又道：“那人是谁？”铁钵僧沉声道：“此人名叫江湖不肖生。”

　　　　苏曼卿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吃惊非小，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心中忖道：“江湖不肖生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我一直找他不见，谁知道反被他跟踪，这人究竟是谁？”他略一思索，问道：“大师认识这个人么？”铁钵僧点头道：“老衲以前跟他并不熟悉，只是前几日才见过面。”

　　　　程瑶凤道：“就算他知道我们来到南昌府，怎么到这庙里来，也知道的这样清楚？”铁钵僧道：“姑娘忘了小虾米么？”程瑶凤恍然，恨恨的道：“这小虾米实在可恨，原来他早被人收买了。”铁钵僧道：“小虾米为了拿回玉龟，一定会答应他。”程瑶凤道：“就算有原因，这也不是一再骗人的理由。”心想：“他是你师弟的儿子，你当然要向着他说话。”

　　　　铁钵僧默然，并没有反驳。苏曼卿道：“江湖不肖生长得什么样？”庆济道：“那人大约三十几岁，身材中等，神色和蔼可亲，很是健谈。”铁钵僧道：“老衲与他谈了许久，发现此人博学多才，对佛法也颇为精通，其中的一些关节，讲得大有道理，老衲十分佩服。”

　　　　程瑶凤道：“这样看来，方丈与他一见如故，算得上是知己了。”铁钵僧摇头道：“老衲不及此人远矣。”说话之时，脸上露出钦羡之色，看得出他对江湖不肖生很是佩服。

　　　　苏曼卿沉声道：“大师这样推崇他，可知道他的为人？”铁钵僧道：“老衲跟他谈话之后，只有些许了解。至于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实在不清楚。不过如此人物，想来不会太差。”

　　　　苏曼卿冷笑一声，正色道：“大师此言差矣，这个江湖不肖生搬弄是非，专会挑拨离间，是个十足的大恶人。”铁钵僧吃了一惊，皱眉道：“苏少侠这句话是不是言重了？”苏曼卿道：“恐怕还不止于此呢。”铁钵僧道：“苏少侠可有证据？”

　　　　苏曼卿道：“大师如果知道他在哪里，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铁钵僧“嗯”了一声，犹豫未决，庆济忽道：“江湖不肖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如果不出现，谁也难以找到。”苏曼卿冷笑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看是他是怕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不敢出来相见。”

　　　　铁钵僧道：“如果真如苏少侠所说，他是个大恶人，那就更不合理了。”苏曼卿道：“大师难道还要信他？”铁钵僧道：“非是老衲不信，只是难以相信而已。”苏曼卿道：“大师与他只见过一面，就凭个人感观，如此信任于他，只怕不妥。”他说到此处，语气已颇不客气。

　　　　铁钵僧对他的冲撞并未在意，沉声道：“少侠不必着急，老衲先跟你说一件事情，看看是否有道理。”苏曼卿道：“大师请讲。”心中琢磨：“这个江湖不肖生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竟然能令一位有道高僧如此赞同？”

　　　　便在此时，禅房之外走进一个小沙弥，合什道：“方丈，李道长求见。”铁钵僧把手一挥，说道：“我这里还有事情，让他稍待片刻。”小沙弥转身退了出去。铁钵僧回首道：“庆济，你先去陪道长叙话，如果没有要事，便请他改日再来。”

　　　　庆济犹豫道：“李道长是宁王府的幕僚，他来肯定有事情，方丈若是不见，只怕宁王面前不好说话。”铁钵僧淡淡的道：“老衲是化外之人，王爷与平民无异，只看事情重要与否，你速速去吧。”庆济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禅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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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江湖不肖生（二）

　　　　程瑶凤道：“这位李道长，是李自然吧？”铁钵僧道：“李道长有俩位，一位是李自然，还有一位叫李日芳，他们都是宁王的谋士。”程瑶凤道：“那个李自然除了吹嘘，没见有什么真才实学，李日芳又是什么人物？”

　　　　铁钵僧道：“他们二人是师兄弟，听说会望气之术，谋略倒是其次。”苏曼卿心想：“这望气之术元溟曾讲过，想不到世间还有人会此法。”程瑶凤道：“江湖早就传闻东南有天子气，想必是这俩位道长传出去的。”

　　　　铁钵僧口诵佛号，缓缓的道：“宁王误听人言，只怕离灾祸不远了。”苏曼卿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方今皇帝无道，但是寿数未尽，这俩人却说有天子气，只怕存心不良。”铁钵僧“咦”的一声，点点头，说道：“苏少侠所说有理，老衲颇为赞同，况且这望气之术，也并非谁都能精通。”

　　　　苏曼卿听他口气似乎对李自然不以为然，说道：“大师想必对望气之术也有了解。”铁钵僧摇头道：“老衲潜心修佛，于这些并不在意，也不懂，倒是有一人很明白。”苏曼卿奇道：“哪位高人？”铁钵僧道：“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江湖不肖生。”苏曼卿一怔，心想：“我以为除了我与陆九烟，再无人知晓，想不到江湖不肖生也精通此法。”

　　　　铁钵僧又道：“苏少侠，你今晚是不是要去承仙寺救人？”苏曼卿有些吃惊，问道：“方丈如何知道的？”铁钵僧道：“你如果要去双塔救人，可由生门进入，遇开门而出。”苏曼卿心思电转，暗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听他这样一说，里面显然布下了阵法，方丈似乎对这阵法还很熟悉。”他神色一凛，沉声道：“大师，这件事你何处听来的？”程瑶凤笑道：“难道方丈有‘他心通’？”

　　　　铁钵僧道：“老衲并无特异神通，自然也无法知道少侠的事情，这些都是江湖不肖生说的，所以我才记下。”苏曼卿道：“又是这个人，他好像对我的行踪一清二楚。”铁钵僧见他神色不善，忙道：“江湖不肖生与神门教中人相识，老衲与他谈到各派武学，他才偶然提起此事。我看定然是神门教里的人对他说的，否则不可能知道的这样清楚。少侠不必怀疑，他既然对你说出破阵秘奥，想来并没有害你之心，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所以我才说你对他有些误会。如果他真是大恶人，又何必托我告诉你这些？”

　　　　苏曼卿心中冷哼一声，暗道：“这点小把戏便想骗倒我，可没那么容易。”他见铁钵僧对江湖不肖生的印象太好，已经很难改变，便也不想再与他争辩，说道：“方丈大师，其它的事情，在下一概不想理会，只想知道杀父的仇人是谁，还请见告。”说着，他拜倒于地，声音有些哽咽。

　　　　铁钵僧连忙伸手相扶，但却扶不起来，他双臂暗蓄内力，想将苏曼卿托起，却觉得丝毫不起作用，心中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的内功远超自己，叹道：“苏少侠，你这又是何苦呢。”苏曼卿道：“方丈如果不肯说，晚辈便不起来。”

　　　　程瑶凤见铁钵僧不为所动，还是不肯说出凶手是谁，不禁心中有气，暗道：“老和尚心地太善，他这样包庇凶手，简直是非不分。”接口道：“大师，如果那凶手来害曼卿哥哥，你的良心能安么？”

　　　　铁钵僧道：“老衲当然不想苏少侠受到伤害。”程瑶凤道：“照啊，你既然不想他受到伤害，就应把那凶手说出来，好让他有所防备，否则敌暗我明，岂不是只有等着挨打的份？”铁钵僧愕然，思忖片刻，才道：“苏少侠武功高强，他们纵然要偷袭，也未必能成。”

　　　　程瑶凤心下恚怒，冷笑道：“我看大师与唐僧差不多。”铁钵僧一怔，问道：“什么唐僧？”随即想起来，说道：“姑娘是说唐三藏法师么？”程瑶凤道：“是啊，除了他还有谁？”铁钵僧摇头道：“三藏法师潜心佛法，为取经远赴西域，历尽磨难，终成证果，老衲怎么敢与他老人家相比，惭愧。”

　　　　程瑶凤道：“我近日看过一人写的传奇，里面的唐僧着实可恶。”铁钵僧奇道：“什么人写的传奇？里面说了什么？”他对三藏法师十分佩服，所以对他的生平事迹也很感兴趣，此时听程瑶凤说起，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本书，自然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程瑶凤道：“我看传奇里面的唐僧只有一大特点，就是对敌友善对友刁，这样的人怎么不可恶？”铁钵僧怫然不悦，皱眉道：“原来姑娘在跟老衲说笑话。”程瑶凤道：“大师一面说曼卿哥哥是故人之子，有香火之情，一面却又如此对他，实在让人想不通。”

　　　　铁钵僧“哦”了一声，双眉下垂，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苏少侠也是这样认为么？”苏曼卿正色道：“晚辈只想找到那凶手，当面问问他，到底两家有什么仇恨？但是大师不肯多言，晚辈未免会多想一些。”铁钵僧黯然道：“既然如此，老衲便对你实说了。”

　　　　苏曼卿喜道：“多谢大师成全。”铁钵僧道：“苏少侠，请到外面稍待，让老衲给菩萨上一柱香。”苏曼卿心想：“几句话便能说完了，这当口还上什么香啊。”但是不敢多问，唯恐惹恼了他，便点点头，说道：“是。”与程瑶凤退了出去。

　　　　二人到了禅房外，程瑶凤低声道：“曼卿哥哥，这老和尚不会耍什么花招吧？”苏曼卿摇了摇头，心想：“他最多不愿意说而已，还能有什么。”

　　　　过了片刻，只听里面铁钵僧道：“少侠，请进来吧。”二人再次走入禅房，只见铁钵僧已换好了袈裟，盘膝坐好，宝相庄严，不由得肃然起敬。

　　　　铁钵僧道：“苏少侠，你动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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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我固当死

　　　　苏曼卿一怔，不明白他是何用意，问道：“方丈大师，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铁钵僧道：“杀害令尊的凶手，便是老衲。”苏曼卿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凶手是他，更没想到老和尚竟然会亲口承认，吃惊非小，半天才道：“大师，你说的可是真话？”

　　　　铁钵僧道：“老衲所说，句句属实。令尊确实是我害的，这些年来，老衲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今日你能为父报仇，我也算偿还了这桩血债。”苏曼卿这才明白他为何要为菩萨上香，还更换好僧袍袈裟，原来是准备解脱了，他越想越怒，厉声道：“我爹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置他于死地？”

　　　　铁钵僧淡淡的道：“杀人便是杀人，不管有多少原因，有多少理由，终归是杀了。希望老衲死后，少侠不必再为此事烦恼，快快动手吧。”

　　　　苏曼卿心中悲凉，长啸一声，大声道：“老和尚，既然你已经承认，那我为父报仇，便是天经地义，受死吧。”举掌便向铁钵僧头顶拍落。程瑶凤本想阻拦，但是见到苏曼卿的愤怒神情，欲言又止，见他掌到铁钵僧的头顶又停住了。

　　　　铁钵僧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惧色。苏曼卿心中即感且佩，叹了一口气，撤掌退后两步，沉声道：“方丈大师，你为什么甘愿代人一死，岂非太痴了？”

　　　　铁钵僧见他点破，微微一笑，说道：“少侠宅心仁厚，而且聪慧过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千万不要被仇恨迷惑了双眼。”苏曼卿昂然道：“晚辈虽然不才，还不至于被人愚弄，更不会滥杀无辜，视人如草芥。”铁钵僧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道：“少侠要记得自己说的这番话，老衲虽死无憾。”

　　　　苏曼卿道：“你又不是凶手，还说什么死不死的。”铁钵僧默然无语，半晌没有说话。苏曼卿见他双目低垂，端坐不动，心中一震，忙道：“方丈大师。”铁钵僧恍如未闻，他上前一探鼻息，才发现铁钵僧已经气若游丝。

　　　　苏曼卿大惊，连忙在他丹田上输入真气，好半天铁钵僧才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我已经服了剧毒，解药也被我毁了。”苏曼卿心中大急，问道：“大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铁钵僧笑道：“我答应过别人，这个人情算是还了。”

　　　　苏曼卿见他气息越来越弱，知道命不久矣，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大师可知道我母亲么？”铁钵僧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半晌才道：“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说完，便即气绝。

　　　　事起仓猝，苏曼卿措手不及，顿时呆住了，心中有些迷茫：“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劝我看开些么。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过了一会儿，忽觉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只听程瑶凤道：“曼卿哥哥。”苏曼卿“嗯”了一声，黯然道：“如果不是我执意要问凶手，方丈大师就不会自尽了。”程瑶凤劝道：“谁也没想到他会服毒，这件事情怪不得你。”

　　　　苏曼卿摇了摇头，说道：“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忽听身后有人道：“苏少侠不必如此自责。”苏曼卿转头一瞧，见庆济出现在禅房门口，有些内疚，刚要说话，只听庆济又道：“方丈在你们来之前，便已经交待好了，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怪不得旁人，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苏曼卿奇道：“他早就安排好了？”庆济道：“方丈先前说时，我还不太明白，刚才听了一番话，才明白真相。他曾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些年来，他精研佛法，总是不能大彻大悟，便因这件事情常常挂在心头，徒增烦恼。此番了却心愿，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苏曼卿叹道：“方丈不愧是一代高僧，在下惭愧的紧。”庆济道：“苏少侠，这只玉龟也是方丈留给你的。”说着，将那只墨玉龟递给苏曼卿。苏曼卿心念一动，问道：“小师兄可知道方丈为什么要把这玉龟送给我？”

　　　　庆济道：“这只玉龟好像对你有些用处，方丈自从得到它，还曾叹息一阵，说是要将它还给主人才好。”苏曼卿心中疑惑，说道：“在下并非这只玉龟的主人，小师兄是不是搞错了。”

　　　　庆济道：“那你就将它还给主人吧。”说完，他呼人进来，收拾铁钵僧的法体，准备法事。苏曼卿平添了许多疑虑，向铁钵僧拜了几拜，离开了寺庙。

　　　　走了几步，程瑶凤忽道：“曼卿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庆济有些古怪？”苏曼卿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没太注意，哪里有不妥么？”程瑶凤道：“他出去之后再进来，我就觉得有点不一样，只是到底哪里不对，还没发现，所以我想问问你。”

　　　　苏曼卿沉吟道：“或许是方丈去世，他心里有些波动，这也是情有可原。”程瑶凤摇头道：“他如果是伤心，那自然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并没见到他有难过之色。”苏曼卿想了想，又道：“出家人视死生为一如，看得很开，这也正常。”

　　　　程瑶凤把嘴一扁，冷笑道：“我看这个和尚未必有这个修行。”她见苏曼卿还要再说，嗔道：“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苏曼卿笑道：“我只是想说明一些可能会有的情况，哪里是替他说话。”程瑶凤眼睛一转，说道：“曼卿哥哥，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苏曼卿笑道：“怎么个赌法？”程瑶凤道：“如果这个庆济有问题，你就算输了。”苏曼卿点头道：“那要是他没有问题，就是你输了。”程瑶凤道：“我不会输。”苏曼卿道：“你怎么这样肯定？万里还有一呢。”

　　　　二人说着，悄悄转回寺庙。到了后面的禅堂，见几个和尚正在忙碌，却不见庆济的身影。苏曼卿心念微动，现身出来，向一个小和尚问道：“小师父，庆济到哪里去了？”小和尚道：“公子是问那个行脚僧么，他刚刚已经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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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只要小乌龟

　　　　程瑶凤忙道：“去哪里了？”小和尚道：“他四处云游，只在这里挂单几日，要去哪里也不会跟我们说的。”程瑶凤又道：“他来到寺中几日了？”小和尚道：“前天才到，一直跟方丈在一起，所以他的事情方丈清楚一些，可惜师父转去西方极乐世界。”说着，脸上露出悲伤之意。

　　　　程瑶凤向苏曼卿看了一眼，抿着嘴笑了，娇颜若花，却不说话。苏曼卿笑道：“是我输了，给你十两银子。”程瑶凤摇头道：“我不要银子。”苏曼卿道：“那你要什么？”程瑶凤想了想，才道：“我要那只小乌龟。”

　　　　苏曼卿微笑道：“好吧。”程瑶凤道：“还是算了吧，你还要还给主人。”苏曼卿取出玉龟，替她挂在腰间，轻声道：“其实这是元溟前辈的遗物，我也算是他的传人，拿这只玄龟也没什么不妥。”程瑶凤大喜，见玄龟墨色温润，精致无比，越看越觉喜欢，爱不释手，她忽然道：“其实这玉龟和一人很相配。”

　　　　苏曼卿道：“谁啊？”程瑶凤道：“翠墨妹子。”苏曼卿微笑不语，心想：“还有一块玉，其实跟你也很相配。”想起朱雀环，他心里又有些难过。

　　　　程瑶凤忽道：“曼卿哥哥，听你说这只玄龟来历不凡，怎么刚才那庆济和尚没有自己拿走，反而还留给你？”苏曼卿心中也有这个疑问，他想了一会儿，才道：“可能他不知道玄龟的来历，觉得没什么用处吧。”不过对这个解释，自己也不太相信。

　　　　程瑶凤道：“我觉得他像一个人。”苏曼卿道：“像谁啊？”程瑶凤道：“现在还不好说，等我再观察一下。”她见苏曼卿愁眉不展，柔声道：“咱们只要找到那个江湖不肖生，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苏曼卿也明白这一节，不禁皱眉道：“这个人神出鬼没，好像一直在我身边，但却发现不了，真是怪了。”程瑶凤一指点着下巴，侧头沉思一会儿，说道：“既然神门教跟他认识，说不定咱们可以从那里打听出一些消息。”

　　　　苏曼卿苦笑道：“神门教是敌是友，到现在还不清，但是敌意好像更大些，要想从他们口中探出东西，只怕很难啊。”程瑶凤笑道：“那只是有困难而已，并不是说没机会。等咱们抓几个教徒，好好逼问一回，不怕他们不说。”

　　　　苏曼卿听她说得轻松，心头也跟着一松，笑道：“不错，先救人，然后也学他们的样子，抓几人来问。”

　　　　忽听一人道：“好大的口气。”二人转头一瞧，见那人说完之后，早已投入树林之中，晃了几晃，便不见了踪影。程瑶凤哼了一声，道：“是霍枫。”苏曼卿奇道：“是他么，我怎么看像一个老者？”程瑶凤道：“他虽然改了容貌，但是说话时的油腔滑调却改不了。”

　　　　苏曼卿半信半疑，但见她如此肯定，便也相信了，说道：“如果真是霍枫，他也没必要换一副面目。”程瑶凤道：“神门教的人都是鬼鬼祟祟的，谁知道都在搞什么鬼，只怕没干好事。”

　　　　二人在寺中呆了半日，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不敢再耽搁，急忙向承仙寺奔去。等到了承仙寺，天色已暗，绕到寺后，见西塔暗淡无光，而东塔却不见踪影。

　　　　程瑶凤奇道：“昨天明明见到有灯火，怎么今日却不见了？咱们如果早点来这里，就能知道了，可惜被人缠住了。”苏曼卿道：“白天来这里，也是一样的，还是看不见。”程瑶凤恍然道：“这里果真布下了阵法，那江湖不肖生所说是真的。”

　　　　苏曼卿点点头，他瞧昨日所见到的树林还在那里，高塔却隐而不现，心中思忖：“这里外表看上去并无动静，要是不了解的人冒然进去，肯定难以出来，说不定还会送命在里面。”他跃上旁边的一株大树，向前方瞧去，然后接连跃到几株树上，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又跳下树来，轻声道：“布阵的是个高手，那塔在外面看不见，只有到了里面才能瞧见。一会儿我进去，你守在外面，看到林中有火光出现，便是阵法已然发动。你先不要进去，见那火光出现在哪里，便往哪边走。直到火光定住不动，再进阵不迟。”

　　　　程瑶凤有些担心，问道：“你一个人进去行么？”苏曼卿道：“我一个人足矣，记得有人会在外面变换旗帜，到时你将人拦下，拔掉旗子。”程瑶凤向左右看了看，说道：“旗子在哪里？”苏曼卿道：“等我进去破阵，旗子就会出现了，别的旗子不要管，只要那火光所在的位置上的旗子。”

　　　　程瑶凤道：“我知道了。”苏曼卿还有些不放心，嘱咐道：“护旗的人说不定很扎手，你千万要小心些，没必要跟对方拼命，只要缠住他换旗便行，旗子变换时，大约要半盏茶的功夫，所以你用轻功跟对方周旋，就能托住他。等到火光定住之后，就不要管了，直接进阵也行，等在外面接应也好。”

　　　　程瑶凤一一记好，又过片刻，苏曼卿抬头见天空中飘过一片乌云，渐渐将明月遮住，他握住程瑶凤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低声道：“瑶瑶，小心些。”程瑶凤也道：“你也要小心些。”说话之间，眼前一暗，天色比先前更加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