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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相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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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老管家的声音,这两嗓子叫喊让李秉瞬间来了精神,猛的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穿上外衣,径直跑到门口。
他还没说话,老管家已经急得冒汗:“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刚才在后院门口,我们发现了个人,半死不活的,他嘴里一直喊着要见你和糜大人。”
李秉嗯了一声,转身回去拿外衣:“我去看看,派人去叫糜叔叔了么?”
不等老管家回话,糜歆已经被一个下人领着跑到李秉房前:“怎么回事?”
李秉摇头不知,两人跟着老管家一路小跑,刚到后院门口,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他满身是血,衣衫已经破成碎片,脖子垂下,靠在墙上,似乎只剩一口气。
“你怎么伤成这样!”李秉走到他身边,轻轻摇了他一下:“出什么事了?”
这人正是革亮,他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是认出了李秉,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快……快去救驾。”说完咳了一声,拧头硬撑继续说道:“三皇子造……造反了,司空闻……和鱼朝恩父子……都投靠了他。皇上和襄王现下被……被困在‘含元殿’里!太子也被困在宫里,坚守不了多久了。”
“什么!”李秉惊呼一声:“那父王有没有危险?他们有多少人?现在里边……”
李秉还未问完,却看革亮脑袋一歪昏死过去,只得托老管家去找郎中好好照料他,回身看着糜歆也一脸凝重:“糜叔叔,这可如何是好?”
“革亮不醒,我们连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三皇子如果有司空闻和鱼朝恩帮忙,宫里的人手肯定不少。我们要救襄王,为今之计是一定要找些人马。”
他摸了摸小胡子:“远水救不了近火。在宫城附近又有可能说动的,便城西的防军统领‘张康’以前是襄王帐下,我去试试,或许还有希望。另外‘西明寺’是皇家寺庙,住持又是太子的经义师父,说不定也能说动帮忙。”
说完他拍了一把李秉的肩膀:“我先出去一趟,你照看好革亮,他一醒就问清楚宫里的情况,我大约半个时辰便能回来。”说完便直接去了马厩。
李秉呆呆站在后门门口沉思,又见安子也跟着两个下人慌忙跑过来:“出什么事了?我听到外面有响动就过来了。”
看着下人把革亮抬起来准备送到房里,李秉忽然涌出个念头,吩咐下人到:“你们今天什么事也不用干,就守在他身边,他如果醒了就问清宫里的状况,等我回来便要问你们。”说罢,一把拉住安子的袖口:
“走,跟我去他们三个家里一趟。说不定能搬些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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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外,呯呯嘭嘭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殿里门窗紧闭,两边的筵席的桌子被打翻不少;十几具侍卫和将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在正殿中央,正黄的地毯已经被染成黑紫;房间角落里,一群舞女挤成一团,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盯着守在门前的一对侍卫,生怕被敌军突袭进来。
元思从衣服上撕下一道布条,帮李僙把右手虎口的剑伤包扎好:“刚才还多亏了襄王殿下。司空闻突然向皇上发难,连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殿下一把握住他的剑,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李僙坐在龙椅前的台阶上,左手捂着胸口:“呼!今天到底是什么缘故,使不上真气。胸口也疼的很,不然刚才和你联手,绝不可能让他逃掉。”他揉了揉左胸:“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元公公的武功还是那么精进,赤手空拳对上司空闻这样的高手,还能毫不落下风,恐怕连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元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道:“襄王谬赞了,只是这些年心里想着皇上的安慰,一直不敢把功夫撂下,时常练着,跟殿下比,还差的远。”他说完,把布条扎紧:“好了,襄王。这里没有药材,只能先止住血了。”说完便起身走到皇上身边,微微颔首给皇上使个眼色。
皇上也颤颤危危站起身,望一眼投在大门上的影子,又走到李僙身边,清了清嗓子:“还好今天你来了,不然朕这老命真的休矣。”
李僙越来越觉得心脏疼的难受,连连捶了捶:“我倒是其次,要是今天没有这许多的侍卫,怕是就是拦下那一剑,这些军士一起造乱,我们也束手无策。”他说完看一眼皇上:“我记得宫里的侍卫定制远没有这么多,为何今日司空闻一反,殿外涌入那么多侍卫?”
皇上“呃”了一声,哑口无言,却听元思连忙解释道:“前一段时间吐蕃派过刺客来宫里,打那之后,皇上身边的侍卫足足增加了四倍有余。哎!想不到防外患的不成,这次倒是防到了内贼。”
李僙闻言微微点头,忽然倒在地上,疼的叫出声来:“啊!心脏好难受,莫不是刚才那剑上抹了毒?”皇上看着他,略微思考后,给元思使个眼色,也俯下身子:“朕的心脏也时常不舒服,此刻也没有御医,不如你服两颗我的保心丹,说不定有效。”
李僙接过元思递上来的药丸,服下之后,只觉得似乎疼痛稍减,连忙打坐运功。
整个含元殿完全安静了下来,只听外面兵器的声音也慢慢衰减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胜了。
忽然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启禀皇上,含元宫内的乱党已被肃清,造反的禁军也被抵挡在宫墙外,一时还攻不进来,请皇上放心。”
两边的卫士看皇上微微点头,便打开了宫殿大门。
领头的侍卫长单膝跪在宫门前,身后的整个院内已被鲜血染红,两种衣服的尸体几乎覆盖满了庭院,其余的侍卫全部守在宫墙之下,以防乱军攻打进来。
“做的很好,可知道现在太子宫里是什么情况么?”
领头的侍卫抱拳说道:“属下不知,但从外面的声音来看,太子殿应该也没有被攻破。”
“辛苦你了,小心守住宫门,等援军一到,要这些乱臣贼子死无葬身之地。”皇上请侍卫长起身,自己长叹一口气,坐在龙椅上,用手抚了抚龙头,心道好险。
这一切都始料未及,他今日实为算计李僙,先在酒里下了毒药,不仅能令他武功暂时消失,还能让心脏逐渐衰竭。虽然知道李僙的修为比元思还高出不少,用毒之下,还是有八成把握。如此,即便李僙死在皇宫内,也看不出来是中毒而亡,对外便可以说是心疾突发。一身上层武功的元思再加上三百精锐侍卫,料定李僙插翅难飞。
谁知道这一切的筹谋,未害成李僙,反倒抵挡了三皇子的谋反,救了自己。这冥冥中,不能不说是天意。
李僙运功一会,已是满头大汗,“噗”一口吐出一股白沫,然后又擦擦嘴角:
“呼!总算是把大部分毒给逼出来了。”
****
半个时辰过去,李秉带着百十来人回到襄王府前,安子、马学文也在其中。
他和安子先后拜访了魏、马、韩三家,在兄弟的带领下见了三家的家主,表明来意请求援军。这三家均是一方势力,若是能帮忙,这事容易多了。
势力最大的当属魏家,在长安少说也有千八百人可以当做军队用。只是魏泽的父亲说自己家族从未偏向任何势力才在长安长久立于不败,当下好言回绝了李秉,也吩咐魏泽不许出去。
马学文的父亲听了这事也说不行:武馆是黑道势力,一直和皇宫毫无瓜葛,更不想做朝廷鹰犬。这次若帮忙既违反道义,也没有实质好处,当下作罢。马学文言便要发怒,冷哼一声就拉李秉出去,召集自己全部的手下,约摸百八十人,把这事情讲了大概,吩咐弟兄们小心,一定要帮李秉救出了襄王。马学文原本也是个江湖高手,去年又拜入“纵横一脉”的“合纵派”门下,此刻自然是身先士卒。
韩临渊的父亲不在府上,堂主盈阙见了他。非派一直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正是因为“武后武则天”上位,才立下功劳重新被朝廷重用。此番李秉表明来意之后,副掌门召集了门派里所有的门人,讲明事情,让大家决定。几乎所有人都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下谈定。虽然非派里的人大多是高手,奈何这本来就是一个较为松散的组织,加之前一段时间蜀中同为法家的“蜀风商会”出了大事,多数人都不在门派里,此刻也只有二十来个高手能成行罢了,而领队的便是堂主“盈阙”。韩临渊本身虽然修为不算低,但此刻还伤着手臂,纵然想帮忙,也只能留在家里。
李秉带着这一队人马在门口站了一会,还不见糜歆来,正犹豫要不要派人去看看,远处哒哒的马蹄声已经响起。
“踏踏踏踏!”一队五六百人的士兵整齐列队,大步跑来,连脚步声都完全一致。
士卒旁边还有一队约摸五六十人的和尚,为首的正是晦岸禅师和西明寺的住持。
“哄!哄!哄!”李秉一声令下,火把一个接着一个被点燃,襄王府门前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等到两股人马集合在一起,李秉看着糜歆向他微微点头,便一跃飞上石狮子,踏在它头上,两只人马瞬间安静下来。
他右手举起“韬”剑,大喝一声:“军队有素,豪杰忠义,有如此队伍相助。此战,我们必胜!”
“必胜!”
“必胜!”
在一片呐喊声中,火光均分成三列。糜歆和西明寺住持带队进攻左路“建福门”,城西防军统帅张康和晦岸禅师带队进攻中路“丹凤门”,李秉、安子、马学文三人带着最后一支队伍进攻右路“望仙门”。
偌大的大明宫,很久没有这样喧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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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微博:四更天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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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六 一剑愁云卷
左路建福门,两道身影站门楼之上。一个素衣倩影,一个黑绸长发。
“何苦板着脸,也不是我让你跟我一起的。这边无事,那边还未攻下,你若担心他,想去就去吧。”说话的正是芷霜,此刻她依旧面露忧色,只是多了些刚毅果决。
“也好,反正这里已经办妥。宫里的侍卫是不会再打过来了,你守好城门就行。”黑衣人便是公子烟,他一句说罢,头也不回便下了门楼。
芷霜站在门楼正中央,呼啸的凉风吹的她白衣飘飘,一带白纱披肩顺风飞荡,她的倩影映衬在背后皓月之下,此刻却宛如仙子一般。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一阵呼喊响起,糜歆的军队转眼已经攻到城门前。
门口已经被一干江湖人士和一队禁军团团围住,糜歆的队伍不能前进分毫。
“放箭!”一声令下,原本静谧的城墙之上,忽然露出一排弓箭手的脑袋。“嗖嗖嗖嗖!”一阵箭雨,倾盆而下。
糜歆身先士卒,飞身上前,用宽大的袖子扫开两道弓箭,大喝一声:“冲撞队去攻门,其他人掩护。”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支翠玉毛笔,轻轻一划,一道墨色光壁便挡在自己身前。
“簌!”他一招刚成,一道白色锦帛从天而降,击在他光壁上,略作迟缓,便将光壁击破,转而缠在他身上,一连绕了三匝,将他团团裹住。
糜歆本已动弹不得,落在地上。忽的“嘶!”一声,一道墨色真气从布帛中迸裂而出,将布其截成两段。
他破了这招之后,定睛瞧了攻他的那人,微微皱了眉头:“原来你的天机宫的人,相处几日,我竟然毫无察觉。”糜歆看着芷霜收回了布帛,也要蓄势开始反击,一跃跳上一间房顶,连挥几下玉笔,四团如同墨渍般的真气被撒在他周围。
“跟随襄王之后,很多年没有动过手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儒家手段。”
“咕~!”四团墨迹有如泥沼般冒出一个气泡,这气泡逐渐变大,慢慢化为水墨人形,分别手持刀、枪、剑、戟。四个人形直起身子,转身瞧了糜歆一眼,便将武器紧握在手中,做好架势。
“儒阵!甲丁四卫!”
却说中路“丹凤门”原本是“飞骑营”当值,本就是鱼朝恩(鱼令徽之父)的亲信,三皇子自然不必派多人把守。鱼朝恩只带了两队人马守着。
但因为是正门,城西防军张康和晦岸禅师所带的队伍却是三队中人数最多的。而且张康还将营里唯一的一架冲撞车也带了过来,连连撞了二三十下,城门终于被破开。所遇到的阻力几乎没有。
正当他们准备准备乘胜追击俘获鱼朝恩时,另一队人马忽然出现在前方。
张康认出来人,将手里的双锤抡在肩上,心道又多了一队人马,不足以威胁自己,但还是给晦岸大事使眼色示意备战,朗声大喊:“逆贼司空闻、鱼朝恩,你们气数已尽,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两军对垒,张康一方的联合队伍明显有优势的。但刚才一声喊过,鱼朝恩和司空闻不但不逃,反而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放入嘴里大笑起来。
说时迟,城门内左右两侧,又窜出两队人马来,将城西防卫军一干人等团团围住。正是“金刀门”和“湟源正武阁”的弟子。
“糟糕,有埋伏。”
再说右路“望仙门”,情况却大大不同,守城的将士不是“飞骑营”,而是太子手下的将领,自然没有任由三皇子摆布。鱼令徽带着一队人马想要攻占门楼,却遭守将誓死抵抗。
敌军势大,城卫军只能缩回楼塔内仅作防御,原本已是强弩之木,忽然看见楼下火光,总算有了一丝希望。李秉呼喊两声表明来意,守军也认出他来,立刻开门放行。局势瞬间逆转,两股兵马乱战一团,攻守在一丈宽的城楼之下。
“噗!噗!”李秉毫不留情,抬手便杀了两个杂兵,待他再出手时,一把狭长铁剑却接下了他的剑招。
“世子殿下,别来无恙。”这人正是鱼令徽,一招斗毕,他趁着李秉还未全心防他,反手一招,直取李秉的喉头。
鱼令徽认得李秉,李秉却不认识他。挡开这剑之后,他脚尖一点,使出“花晨月夕”刺向鱼令徽左肩。
鱼令徽早作好了防备,后退一步借势躲开,却听背后“呼!”一声,一柄双手大斧刺破风声拦腰袭来。他避无可避,弹跳起身,一脚踏在斧背上,借力凌空倒悬越过两人,落在李秉身后。
这正是马学文的援手,他一身厚重的锁甲,百余斤的青铜大斧在手里判若无物,抡耍起来虎虎生风。他将斧头从左侧抡了个半圆挥至头顶正是蓄力,无意间却砍在一个飞骑营士兵身上,竟然将他劈成两爿。一斛鲜血忿在他脸上,他却眼也不眨,径直将斧头劈下,直取鱼令徽首级。
身高肩阔,面目狰狞,一身银甲浸尽鲜血鲜血,他将巨斧举过头顶的那一刹那,竟像个杀神一般。
这正是纵横一脉“合纵派”的“九曲鸢戾之术”,将人本身的戾气全部激发出来,不仅能克服恐惧,更能长时间增加体能和力量。
鱼令徽被李秉已纠缠,这一斧下来,他已经无从躲闪,只能双手举剑硬拼。
“噌!”剑身刚刚碰到斧头便被打断,巨大的冲击逼的他连退两步,身法已经大乱。
李秉心道好机会,当下全攻无守,轻踏两步,以身为剑,用力猛刺,化为一道虚影。韬剑刚刚触到鱼令徽的左胸,忽然一股力量却将鱼令徽向后拖了一步,李秉的这一剑扑了个空。
“嗖!”鱼令徽刚刚后退,一道黑影闪过,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瞬间已经袭到李秉手臂。他身在半空,已经来不及变招,只得挽个剑花,让那人不能得手。
“嘶~!”那匕首如此迅捷,轻易就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狭长伤口。李秉始料未及,痛叫一声,却看手背已经汩汩流出鲜血。
“居然又是你!”那人的飘散齐肩的长发甚是好认,正是公子烟无误。李秉之前和他在嘉州青楼已经交过手,当时毫无还手之力。他心知这人武功以快见长,暗自揣度:即便后来有孙无亦前辈传功,自己功力大进,现在也未必能赶上他的速度。
不待李秉思虑对策,公子烟再度攻来,李秉全然看不出他的套路,只能左右一起撒网,使出“一天星斗”封他身位,减少他可能进攻的方向。
马学文抡起大斧正要上前帮忙,一柄断剑忽然横扫过来,逼他躲开,之后又连连快速刺出五六招,剑剑割向他右手小臂。纵然马学文力大无穷,这百斤重的长斧耍起来也不甚灵活,他只能双手握住斧柄两端,以斧当棍,抵住攻击。鱼令徽知他笨拙,便把断剑当做匕首使,每一招力道都不大,却越打越快,毫不给马学文喘息的机会。
安子一直待在整个队伍末尾,看着两边交战,他自知拳脚功夫低微,也不上前硬拼。以为溜在旁边,借机逐渐向前移动。忽的他看着一个飞骑营的士兵被杀死,上城楼的甬道前此刻居然无人把守,露出空当来。他一溜烟躲进甬道,径直便上了城楼。
此番两队兵马在城楼下都已经杀红了眼,李秉一边一味突进,鱼令徽一边全力防守,城门打开之后,居然已经没有人再管门楼。安子趁着五人,悄悄爬到楼塔上,躲在塔跺的中间,微微起身探查下面的战况。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一寸见方的木盒,瞄了瞄下面一个飞骑营的士兵,一连射了两镖。这飞镖已经不是昔日的铁片,早已被他换成细小的蚊须针,暗器只有一寸长,如绣花针一般粗细,几乎难以分辨,一盒中也有六十枚之多。
“啊!”一声惊叫,两枚暗器直接贯穿那士兵的脑袋,一个身子就这么瘫软下去,他双眼和鼻孔里也渗出两道血痕。
安子一得手,立刻俯下身子,略等了一会才再微微起身,又将机关盒放在城门跺上。
“哎哟!”他这一番还没得手,却被人踢翻在地,机关盒也脱手飞出。
不待他看清那人的脸,那人已骑在他身上,第二拳又接踵而至。安子伸手去抓那人的脸,却被轻易躲过。
“咻!”这一招却是虚招,他袖子里忽的射出两只蚊须针,趁着那人不察,几乎要得手。两针暗器贴着那人的面颊飞过,在脸上擦出一道血痕来。安子趁机一脚将他踹开,撑地起身,临了不忘再发三针,逼那人躲开。
他的袖口里也是自己改做的暗器机关,此时他只恨事出匆忙,没能在暗器上萃毒,两个袖里加起来也只有四十枚针,经不起几次便要耗完。
安子爬起身来,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一身太监服制,看来跟自己年纪也相差无几,只是身体却健壮不少,显然是带着功夫在身上的。这人正是三皇子派在太子身边当细作的小太监,他义父是太监首领“元思”,从小跟着学了些拳脚功夫,功夫虽不算上乘,可长期练下来,已经是半个高手。
安子看他猛冲过来,一边小步向后朝着机关盒退去,一边继续从两个袖口向他发射暗器,逼他躲闪。
小太监看清安子的手势,应付起来也不算费力,三两步跨到安子身前,猛的一拳击在他小腹上,将他打出一丈远。安子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来,抬头再看,小太监已经飞踹一脚,踢在他脸上。靴子划过他面颊,他右半边脸的皮肤已被撕裂,十几道刮痕慢慢浸出一大片血来,右眼也疼的再也睁不开,眼角流出一道紫血。
安子向后退了两步,瞅了一眼落在小太监背后的机关盒,便伸手拔出背后的黑剑,横在自己身前。
小太监知道安子袖里的暗器已经耗完,也不废话,当下便冲到他身前,又要一拳打他左脸。他原本做好了安子用剑抵挡的准备,已经想好第二招要如何进攻。谁料安子不但不躲,反而迎着自己的拳头,用脸硬抗这一招。
他一拳之下,安子整个脸已经被打的变形,一口鲜血喷在他脸上。不等他躲开,又感觉自己的后颈被安子的死死抱住,自己用力一挣之下,居然没能退开,那黑剑也就这样横在两人之间。
安子的脑袋和小太监顶在一起,一张脸血肉模糊,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他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小太监的眼睛:“我这把剑叫做‘宗’,它不是用来砍人的。”
小太监只感觉安子右手在剑柄上微微动了一下,背后传来一声脆响。
“喀!”那机关盒忽然打开,一盒蚊须针尽数射出,齐齐飞向两人之间的黑剑。
“啊!你……”不等他说话,所有蚊须针都已经射入他的后背,将他全身器脏刺个对穿。他眼睛还大睁着,最后看一眼安子,已经七孔流血,身子瘫软下去。
安子靠在墙上,已经无力再动,耗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在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我自创的第一招――万箭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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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七 长安不宁;且歌且行
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倒下,一波又一波的人顶上。城门洞口仅有一丈余宽,两股势力毫不相让,未过多久,城门之下的残肢断殍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论人数,总归是李秉这边占优势些。慢慢的,这两军交战的最前线已经要突破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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