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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相经-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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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轻轻挥手,将尽数光团吸入自己的掌心。

    “钱掌门息怒啊!事情还未查清楚,不如让这个小女娃说完吧。”

    钱玉书从空中落下,瞧了那个灰衣人一眼:“公羊掌门?这个妖女妖言惑众,我要维护我鬼谷的名声,还请公羊掌门让开。”

    出现的这人,正是公羊宫掌门——公羊泰。在所有掌门之中,他年纪最长,几乎将近百岁。细算起来,该是众多掌门爷爷辈的人了。

    “钱掌门息怒。此时杀了这个女娃,恐怕才会让鬼谷名声有所累。如果其中有些许误会,大家把话说开就好了。”

    公羊泰顿了顿又道:“在下早年间受过满西汀不少恩惠,此事既然和满西汀被灭有关,在下便不能不管不问,还请见谅。”

    有公羊泰护着,钱玉书心道,杀人灭口的计划是做不成了,好在她应该也没有十足的证据。为今之计,便是要把死的说成活的了。

    “哼!也好,省的有人说我鬼谷做贼心虚。”这话说完,他大有深意的看了韩骏一眼,又道:“是问在座的诸位,满西汀被灭是十八年前的事,这个小妖女,看起来说不得还不到十八。试问,从她嘴里说的关于满西汀的事情,如何能信?”

    在座的一干掌门均沉默不语,冷眼看着场上几人的博弈。

    三十年的和平时代,让修仙门派中的嫌隙越生越大,早已经忘了什么叫做同气连枝。在座的多数掌门都希望这一场“闹剧”能伤了几个门派的名声,而自己当然要置身事外、坐收渔利。

    泠泠看了场上一圈场上众人,心寒之余,竟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两眼不自觉的掉出泪来,摇摇头厉色道:

    “想要证据又有何难。这第一条证据,就是这么多年,你送给各位掌门的‘香砮痧’。正是出自我‘满西汀’的至高绝学《乾翁白歧术》。不信……”

    泠泠还未说完,钱玉书已经打断了:“满口胡言!”

    “‘香砮痧’用的是我满西汀的气炼之法,你若否认,大可当场炼制,到时候真气流转,诸位掌门自然可以分辨那真气是不是你纵横一脉的功法!”

    “啪!”钱玉书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荒谬!这‘香砮痧’的炼制之法,传自上古,和我鬼谷现在所用心法,当然有别。姑娘这个证据,是不是太过牵强。更何况!如果‘香砮痧’是你满西汀的丹药,为什么当年从未听说过满西汀有这味二品丹?”

    看着钱玉书盛气凌人,泠泠不仅不退,反而更向前一步,目光把掌门席列位扫了个通透: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条证据!‘香砮痧’虽然对凝练真气有无比助益,但是它却对脏器有着极其微弱的毒性,这种毒初时无妨,但却无法可解,亦不能排出,长久服食‘香砮痧’,最终会摧毁五脏,痛不欲生。这就是为什么,满西汀从未对外炼制‘香砮痧’。

    这么多年你将‘香砮痧’当做至宝赠与其他掌门,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药的毒性,待到其他掌门察觉出毒性来,便知真假!”

    一干掌门闻言一愣,看情况,服用过‘香砮痧’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眼见众掌门将信将疑,钱玉书连道:“胡说八道!危言耸听!这丹药我服食已经超过十年,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说完,对着自己的一干弟子又喝到:“这妖女分明就是毁我鬼谷名声,还不将她拿下!”

    公羊泰和韩骏正要挡在泠泠身前,却听灵蛟门的女掌门也起身发话了:“且不说钱掌门,我服食这‘香砮痧’也有三年有余,每十日一枚,算下来也近百枚,脏腑也未觉得有任何异常!这位小姑娘的话不可信!”

    她顿了顿又道:“你口口声声说钱掌门里通妖族,可是说来说起,一直都在‘香砮痧’的炼制之法,除此之外,你可有何证据啊?”

    说完,女掌门和钱玉书对视一眼,心道:我在这里卖你这么大人情,若是你能逃过这一劫,要如何投桃报李才好!

    女掌门一心思量助益,对满西汀的事情真相,其实也未必在意。说到底,毕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又关她的灵蛟门什么事呢?恐怕在座看热闹的掌门,半数也是这个想法。

    “这便要说到第三条证据了:当年钱掌门来满西汀游说,说西荒大泽中发现了数十种奇药,相邀一同前往。掌门原本决定亲去,可钱掌门坚持说西荒大泽危险,要求几位长老也同行。结果掌门和四位长老中的三位一同前往。

    可他们离开还不到三日,妖族就侵入我派,门中只剩下一位长老,护宗大阵无法发动。于是满西汀被妖族屠戮。掌门闻讯折返,却在半途被截杀。

    试问:其一,为何如此之巧,钱掌门刚要求长老同行,妖族立刻就攻打了满西汀。其二,钱掌门和我满西汀的掌门长老同时返回,为何其他人都死了,反而钱掌门却毫发无伤?”

    钱掌门闻声,长呼出一口气,像是演练过多次一般,瞬间换了刚才疾言厉色的口吻:

    “哎!姑娘若是以此来说事,我的确无话可说。当年我还是鬼谷的‘堂主’,和贵派掌门都痴迷炼丹,得知西荒大泽中有奇药,必然前往,可是西荒大泽实在危险,我们自然要做完全准备,不止满西汀出动了三位长老,我‘鬼谷’的四位堂主也是全部同往。怪只怪,我们太痴迷炼丹,后来每每想起此时,我都自责不已,若不是我太过冒进,满西汀也不会招致此祸。

    姑娘说的其二,却是太过偏颇!贵派掌门和几位长老身故,但我鬼谷在那次也损失惨重。和我同往的三位堂主也都身故,而我当时因为受伤过重而昏迷,被妖族误以为已经身亡才逃过一劫。并非姑娘说的毫发无伤。”

    泠泠似笑非笑,嘴角微微颤抖:“不知你的同门是死于妖族之乱,还是你里通妖族,借机除掉了你的同门,从而登上掌门之位!”

    “够了!越说越离谱了!”灵蛟门的女掌门一声怒喝:“无理取闹!当年的事情,在座的掌门多数都是有所未闻,钱掌门当时已经是四位堂主之首,何须如此一招残害同门?更何况,你说了这么多,全部是你的猜想罢了,可有真凭实据?满西汀被屠,你却自称满西汀后人,你这身世也蹊跷的很!”

    泠泠被质疑之下,反而越加坚强:“家父正是当年满西汀长老之一的‘兀萨璇’,因家母当时有孕,回汉中避暑,才侥幸逃过一劫。至于你要真凭实据,那第四个证据就在钱掌门身上——我满西汀的至高绝学《乾翁白歧术》。一搜便可知清白。”

    “够了!你空口无凭,全然没有证据。我看你就是邪魔外道,想挑拨仙道不和。来人,把她押下来,慢慢审问!”说话的不是钱玉书,而是怒气中烧的灵蛟门女掌门。

    韩骏看着一干弟子身动,正要护在泠泠身前,却听公羊泰说道:“两位掌门莫要动怒,我看着女娃也是因为门派被屠太过悲伤,长年心绪难平,一时想错了路。让老夫带回去好好开导开导吧!”

    韩骏闻言,惊疑的扭头和公羊泰对视一眼,却听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势已去!把人交给我吧。我定护她周全。”

    韩骏又看了看泠泠,轻轻摇头,也道:“那全拜托公羊掌门了。”说完,愤怒的看了一眼各个沉默冷淡的掌门,眸子里竟是说不出的不屑和绝望。

    他挥手一抓,化气成剑,御剑离开。

    而公羊泰掌门也带着泠泠从礼台走下。

    这场闹剧刚刚到了**就戛然收场。

    司仪一番话语,整顿了气氛,又开始进行了下一项比试,似乎这只是一场短暂的闹剧而已。

    而李秉,坐在礼台下方,思绪万千。他不敢说十分了解泠泠,但想来泠泠也是不会无故造谣的。

    “如果有人里通妖族,而没有人有一点警醒,这样的修仙世界,实在太过可怕。”

    他一时思虑万千,后面各种精彩的比试,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

卅七 无人问津

    却说另一边,浪潮退去,亓立广身上焦黑的皮肤被水浪冲刷掉大半,只剩下残破不堪的躯壳。

    普愿和尚灭了“赤面狻猊・佘茂”的肉身,又击退了顽辛,早已经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

    山谷中的水花落了下来,一个白色的人影却依旧悬浮在空中。

    “啊!终于!破开了!”

    雾色褪去,那人露出了真容:一袭蓝色长衫,肩宽背阔,面容冷峻中透着沧桑――正是被“子羲子和”夺了肉身的“上仙・徐福”!

    徐福从空中飘然而下,落到普愿和尚身前:“多谢二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普愿和尚并未理会,勉强撑起身子走到亓立广身前,见他的肌肤变得焦黑,依旧不断剥落,连两肋都露出了一截漆黑的肋骨。

    徐福也跟着凑近瞧了瞧,却连连咋舌,又道:“煞气入体太多,即便是以前的我,也束手无策。更何况我已被歹人夺了躯壳,现下实力已经不足之前十一。”说完,他伸手去摸亓立广的双眼,想要帮他合上。可是他的手却径直穿过了亓立广的身体。

    “呵,躯壳被夺,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

    普愿和尚依旧沉默不语,双手撑地,不自觉的落下几滴泪水:刚刚还在一起谈天说地,转眼已经是天人永隔!现下,他连超度亓立广魂魄的勇气都没有。

    他用掉最后一丝法力,捏了个法诀,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眼前一晃,嘴角微动:“禅言问灵术。”

    法术施展完毕,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起来:

    整个山谷还是黑气缭绕,正是还未散尽的煞气;亓立广的肉身上,一缕缕更加浓郁的黑气也在逸散。一个鬼影在那具残破的肉身上动了动――连亓立广的魂魄现下都虚弱至极。

    “贼秃驴!呼,没想到,我竟然是这个死法。也罢……也罢……能死在你面前也好。还能让你念一段《往生咒》,渡我去极乐世界。”

    普愿呆呆的看着亓立广的魂魄,沉默不语,依旧泪如柱下。

    亓立广的鬼影看着普愿的面庞,却笑了。那是一抹放松无拘的笑:“怎么还哭了,轮回往世,这不是最平常的事情么?来吧,送我最后一程,我去地府等你,下辈子,我还是做你大哥!”

    普愿不再流泪,喉头呜咽一声:“呸!下辈子,老子还是大哥!”

    又听亓立广道:“哎!差点忘记了,还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帮忙。第一,回‘服鬼堂’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师父,让他也有个准备。另外,那个铃铛,是阴阳一脉的至宝,还劳你也帮我送回去。”说完,他的魂魄看了看掉在手边的铃铛,又望了望天空:

    “来吧!你再不动手,一会拘魂的小鬼来了,往生咒都轮不到你念了!”

    普愿拾起铃铛,拽在手里,好半天才平复情绪。

    他直了直身子,总算要开始诵经。

    “且慢!你手里的莫不是‘无涯老人’的‘断魂铃’?”

    徐福盯着普愿手里的“天师镇魂铃”瞧了又瞧:“错不了的,它上面磕掉的一角,还是我砍碎的。”

    普愿不明所以,但亓立广却大概知道,这铃铛约摸是古代方士传下来的东西,几经转折才到了服鬼堂手里。

    “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徐福对着那铃铛,勾了勾指头,左手画了“导”印,右手捏了“定”字诀。那铃铛竟然挣脱普愿的手掌,凌空飞到亓立广尸身的上空。

    “叮铃~!叮铃~!叮铃~!”

    三道铃声响起,普愿眼瞧着亓立广的魂魄像一缕青烟一样被铃铛收了进去。而那魂魄居然连声音也没有发出,就这么被彻底收了进去。

    “呼~!我的功力大减,好在他的魂魄也虚弱之极,总算是奏效了。”

    徐福看着普愿一脸惊异:“这断魂铃可拘役魂魄一年之久,这一年间,你尽可试试,找一位厉害的大罗金仙为你这位朋友塑个“泥身”,他便能享未尽阳寿。若一年期满还未做成,到时候再超度他也不迟。”

    普愿听来只觉迷茫:“大罗金仙?哪有那么好找?”

    搜肠刮肚一番,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是传说,坐镇“秦王殿”的,是一位大圆满的大罗金仙么?

    ****

    话说另一边,两天之后,仙道大会终于散场了。

    风蛟岛的津波渡口前,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李秉、安子、赤仁三人在岸边闲聊,忽然之间,人群里有人喊道:“诶,快看,船来了!”

    远远的,从岛屿的一侧,一辆六帆大船缓缓驶来。正中的帆上画着一条衔尾蓝蛟,正是灵蛟门的旗帜。

    水里的波浪中,传来巨大的摇舵声,船慢慢靠着渡头停了下来。

    纤夫甩了缆绳到岸边,又抬出两张巨大的甲板,和渡口相接。两名灵蛟门弟子站在船边,指挥着一干新人按顺序上船。

    “诶,韩临渊和澜儿怎么还没来?”

    “东辕岛的掌门训话,可能没那么快结束吧。”

    “那么,后会有期了!”李秉和安子对赤仁抱拳:“天下间恐怕在没有比赤仁兄更加洒脱的人了。赤仁兄当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我本就是萨满教徒。虽说修仙和江湖不同,拜入他派也可。但受门派规矩拘束,却非我所好。还不如寄情山水来的畅快!”

    “赤仁兄乃真性情,只恨现在无酒,否则当痛饮三千杯。”

    “李秉兄!安子!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三人齐齐抱拳又不过瘾,转而把把手压在肩头,轻轻相拥。

    赤仁上了船,李秉不住的挥手,直到安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衫,使了个眼神让他看另一边――站在船舷边的“格桑玉扎”和“扎隆索查”正在望着他们。

    格桑玉扎被发现,连忙扭头看去一边,扎隆却笑嘻嘻的向李秉挥手致意――激斗夔牛的事情,让扎隆索查对李秉几人的好感极高。

    他见格桑走开,也跟了上去:“你怎么了?跟人家打个招呼啊!”

    “不想!”格桑靠在另一侧的船舷上,看着大海:“你说,那个男的,到底去了哪里?这两天我们几乎把整个风蛟岛都找遍了!”

    “藏起来了呗。这么大个岛,要藏个人还不容易啊!”又道“算了,多想无益,以后遇上了再说吧。

    李秉看着船上来人走开,又望回赤仁,挥了挥手,背后却被拍了一下。

    韩临渊气喘吁吁的跑来:“呼~!差点没赶上,累死我了!”

    盈澜儿跟在他身后,倒是面不改色:“平时不好好练功,才跑了两步就累成这样。”说话间,抬头正见赤仁也向他们挥手。

    韩临渊口干舌燥,还是放声大喊:“赤仁兄,再见!”接着吞了口唾沫,喘口粗气,对李秉和安子道:“那个老家伙,训示训这么长时间。害我得跑着来,累死我了。”

    “喂!”李秉见临渊出言不妥,低声道:“都已经是‘东辕岛’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去了东辕岛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知道!你还不了解我么。”韩临渊说罢,右手拇指食指捏紧,从嘴角一侧滑向另一侧:“去了东辕岛,保证什么也不乱说。”

    船夫解了缆绳,水里”吱吱吱吱“响了几声,船总算是起锚了。

    “赤仁大哥!有缘再见啦!”

    ****

    又过去两日,没有拜入门派的新人,除了李秉、安子和其他几个有特殊情况的新人,已经全部离开了。

    剩下的各个掌门,领着自己的弟子和即将拜入门下的新人,也整齐的站在津波渡口前。

    灵蛟门女掌门向各位致谢后,这些仙门的人也要离开了。

    “呼~!”一把大蒲扇腾空而起,正是道家的手段,二三十名弟子站在其中,飞行依旧十分平稳,这道行显然是比韩骏高多了。

    李秉正惊异时,一架木鸢也拍了拍翅膀飞起。还是墨家掌门的那个小木鸢,这机关兽在空中悬浮一瞬,从身体中间竟然裂开,几个部分越飞越散,但从木鸢中间却不断有木片飞出,保持这些碎块相连,而碎片却越展越大,渐渐已经脱离了木鸢的形状,背部变得更加平坦,像在空中悬浮的仙岛一般。

    待整个机关舒展完毕,这机关浮岛又落到地面,墨家弟子纷纷走上去。

    不等浮岛再次飞起,海面上忽然出现一个高高的隆起:一个巨大的气泡冒出,溅起一圈雪白的水浪――东辕岛的千年大龟,也到了。

    盈澜儿和韩临渊已经站在东辕岛的弟子队伍里了,看着大龟浮上水面,知道分别的时候也终于来了。

    李秉站在东辕岛弟子队伍的旁边,大喊一声:“临渊、澜儿,好好照顾自己!”

    韩临渊也猛烈的挥手:“秉哥,你要记得来看我!”

    “一定!!”

    盈澜儿跟着挥手,此刻却是心花怒放――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要去东辕岛了,会不会遇到“姜崇景”呢?嘿嘿,真有点小期待呢。

    一个门派接着一个门派走完,到最后渡口上也只剩下灵蛟门的弟子和李秉等几个新人。

    灵蛟门的女掌门已经得知了李秉是要去秦王殿的新人,对他十分客气:“秦王殿的人做事,想来见首不见尾,恐怕是被什么耽搁了。你在等等吧。如果在风蛟岛闷的话,也可以去我们的主岛――灵蛟岛上看看。”

    由于泠泠的事情,李秉对这个女掌门多少有点戒心,最终还是婉拒了。

    从渡口回来之后,,李秉坐在窗前,看着门外呼的又下起了雪。正月里,东海之上的雪原来可以下的这么大。

    到了晚饭十分,门廊外的雪,已经堆了漫漫一层。自从大部分弟子都走后,风蛟岛上已经基本没人了,皑皑白雪上一个脚印都没有。

    “诶,你说,会不会‘秦王殿’的人,真的把我给忘了?”

    “秉儿哥,从我们回来,你已经问了第三遍了。”

    “估计是把我给忘了,要不然,仙道大会都已经结束三天,怎么没有人来接我?这和老爹跟我说的不一样啊!”

    安子在坐在床头开始收拾东西,“书灵”弥乇飞在他身边:“诶,我看,实在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子午宗得了。反正你也不是那么想去‘秦王殿’。”

    话说,安子原想拜入“公输派”,最终还是放弃了。在子午宗待了一个多月,已经喜欢上了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灵蛟门的弟子帮他带信去了子午宗;回信道,袭韵不日就会来接他回去。

    “哈哈,也好。等到明日,袭韵剑主来接你,我就跟你一起回子午宗!如果不去秦王殿,我一时半会也没别的地方去……家里是肯定不能回了,不然不知道皇上得猜忌老爹到什么程度。”

    顿了顿,他把脚放在桌上,干脆后仰在椅子上:”诶,你还真别说,本来不怎么想去这个‘秦王殿’,忽然发现他没把我当回事,又还挺想去看看的。”

    弥乇飞到李秉身边,只道:“秦王殿又有什么好,想当年‘风华门’也是修仙执牛耳的大派,主人让我教你方士绝技,你倒好,一样不学。真是气死我了。”

    “安子不是在学么,他学跟我学是一样的!”

    弥乇闻言,飞起来对着李秉的额头猛磕一下:“气死我啦!”

    它飞向安子,忽然又道:“对了,你难道忘了,那个‘人罗井卫戍’让你去巴蜀之地找‘青木川’去解那‘冥族血脉’。你倒是去也不去?

    “天呐!”李秉被这么一点,猛然想起这件要紧事来:“天!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说完看了看手腕上的三道黄色刻印禁制:“那个洛长庚的封印还真挺厉害的,这些天,身上居然一点也不痒了。”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秦王殿真的不来人,我就再去巴蜀游一圈!”
………………………………

卅八 仙道四分;不解初闻

    ****

    河南道·荡源县。

    鬼谷门外,钱玉书刚带着新晋弟子进了山门,大弟子就迎了上来。

    “师傅~!”

    钱玉书指了指身后的七八个新人:“这些新弟子们你先带下去分了居所,明日再另行分派师傅吧。”说完,又转身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一个新晋弟子道:“他一会跟我走~!”

    这名弟子,正是在风蛟岛偷取“经书”的七昆仑弟子“青璞”,此时的他身穿鬼谷弟子服装,脸上的刺青也隐藏起来,放在人群中,丝毫不觉有恙。

    大弟子应了一声,又道:“有四位前辈今日早上来找您,看您不在,就在客厢等下来。其中的一位是上个月来过的。”

    钱玉书心里大抵知道来人是谁,摆摆手示意大弟子退下:“我知道了。你先带这些新人下去吧。”思忖间,又轻声对青璞道:“你先去休息,我晚点去找你。”

    鬼谷的地盘不小,进了山门之后,钱玉书步行了小一会儿才到客厢。

    他推门进去,见已有三人坐在桌前正在议事。

    “哦?!金教主和肖掌门也来了?”除去顽辛,钱玉书一眼就认出了在座的另外两人——“焚教”教主“金斜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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