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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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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法够快,才能一瞬间触发其中暗藏的钻珠,内劲深厚,才能爆发无坚不摧的力量。

    很显然,玉扇完全可以做到,他随手拈叶都能匹敌缘剑锋芒,若是使上这无坚不摧的钻珠,俞显不敢去想会是何等情形。

    他是真的怕了,要是能早点想起这些事,他情愿倒在缘剑之下,也不情愿去见识这世间最可怕的一幕。

    玉扇全神贯注,五指抚琴一般虔诚的滑过扇面,手法姿态唯美迷人,就是那些绣花佳丽看到这一幕也要暗自羞惭。

    玉扇没有去先手占得先机,他也不屑于这样的做法,那是对洛神赋的侮辱,仓促出手,心不静,意不诚,又怎能够使得了这柄天下无双的杀器。

    对敌之时,娇柔作态错失良机,当死!这是江湖每位暗器宗师,一流杀手都引以为戒的事情,用以告诫晚辈的金玉良言。

    玉扇作为现今江湖暗器一道的第一宗师,又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但他还是犯了这一大忌,因为他是一个真正高傲的人,发自内心的高傲。

    这就好比帝王下旨要斩人,囚犯已经推上断头台等候问斩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还用去急着担心这位囚犯有生路可言吗?

    他要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连内息规律都不能出一点差错,也要让俞显以最好状态迎接死亡的一刻。

    这样才算是尊敬了洛神赋。

    俞显的胃开始抽痛,洛神赋还未使出,这股笼罩庭院的杀意,就已经让他手脚开始痉挛,被最为可怕的东西盯上,他不敢动弹分毫。

    他怕他动了,就死了。

    似一曲高山流水弹奏完毕,最后抚琴收尾。

    玉手在洛神赋上潇洒抚开,惊鸿一摆。

    满天星辰降落人间!

    俞显瞳孔中只有无尽光芒,凛然寒意自骨髓冲上脑海,他双目猛睁,忘乎所有的一刻,本能一步踏出,红影掠过青石上那柄遗落的缘剑。

    璀璨光华耀起,方方正正的缘剑破空而出,这一霎那爆发的冲劲比起穿甲巨弩还要骇人,猛烈罡风席卷庭院。
………………………………

第十三章 顾大先生

    解心亭一盏灯火独自亮着,还有清水滴落的声音。

    俞显如果不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心里憋了太多事情,又处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俞显开始佩服玉扇了,照理说今晚金陵出了事,更应该急躁的是他,可玉扇稳如泰山,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嘀嗒的水声停了下来。

    “时辰到了。”

    青石动荡一阵,黑铁墙面纷纷撤回去,收进地下。

    玉扇在大道前行,俞显跟在身后,贴着玉扇的脚步走,不留一步差错,他担心还会有奇怪的东西冒出来,那样他不会再忍受了,他宁愿和玉扇决一死战。

    青翠山峦上有一座孤峰,悬下百丈瀑布,激荡声回响。

    孤峰上是宏伟宫殿,里面门道非常多,足以容纳上百间雅致阁楼。

    俞显到了孤峰上,才骤然发现,居然是登上了金陵最高处。

    从顾府外进来,自大道通上孤峰,也不过百丈距离,却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顶峰;在这里可以将金陵一切尽收眼底,全城阁楼房屋的脉络,夜景灯火的轨迹,都一目了然。

    大殿门是开着的,殿内不是俞显想的那样金碧辉煌,简单雅致,宽敞明亮。

    整座殿内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那个位置很高,俞显要抬起头才能打量他。

    终于见到金陵这位顾大先生了。

    顾大先生很温和,不像一方枭雄模样,更像一位谦和君子,他的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气派却比俞显见过的任何人都足。

    天生的气派。

    俞显难以言喻顾大的气质,只要看顾大一眼,就很有可能被他所折服,就像景仰高山,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顾大面容俊秀,不失年轻人的风采,也有着中年人历经世事的气度。

    他唯一的特点,就是像个好人,似乎只要你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并且有能力帮你办到。

    这是一种独一无二的魅力。

    顾大先生修剪着旁边一株青翠竹枝,他很认真仔细做着这件事,直到把最后一片竹叶摆弄好,他才回过头,注意到进来的两人。

    “我想听听,你觉得金陵城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若说顾大先生的第一印象给俞显感觉像是高山,那么他的声音就如江河,温润平缓,有着不可估测的底气,让人难以去抵抗他说的话,或是反驳他说的话。

    金陵的人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俞显知道这是顾大给他的考验,如何回答,或许将决定他是走着出顾府,还是横着出顾府。

    俞显有想过,在解心亭一个时辰,他除了去想金陵这些事,想不到还能去干些什么。

    “我能确定两件事,元长风在崇武庄的那段时间,金陵死了许多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在解心亭的一个时辰,金陵又死了许多人,不过,不是金陵的人。”

    俞显很佩服自己能想出这么多东西,但这不是他推测出来的,是他本能告诉他的,如果他是那位动刀的人,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时机;杀合庄的赵一坤已经死了,武振威、元长风、玉扇、三个人都在崇武庄,这个时候,是最好对金陵动手做些什么的时候。

    金陵城出事,玉扇作为顾大先生最看重的人,绝不是坐在解心亭品茶,置身事外。

    很显然,玉扇是在处理最麻烦的一件事,也是最难办的一件事;他要看好自己这柄危险的刀,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去把伸进金陵的那只手斩断。

    有人捅你一刀,你拿住了刀锋,必然就能腾出手去做很多事情了。

    “你一个人的脑袋,比十个人的脑袋还好用。”顾大先生脸上流露笑意。

    玉扇如果愿意笑起来一定能够迷住少女心,顾大先生笑起来,却是能够把男人迷住。

    这是一种欣赏,一种肯定和赞同,顾大先生的笑容亲切自然,尤其是他天生的大气派,令人很难去怀疑这种人会是虚假笑意。

    男人通常都会喜欢赞同肯定的笑意。

    俞显也很喜欢,他至少感受到了尊重。

    “你的武功也很不错。”顾大先生道,“不过,你未必是个有用的人。”

    俞显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一个很有头脑,武功又很不错的人,难道还是个没用的人?

    “当然,不能为你顾大先生所用,自然是个没用的人。”俞显道。

    顾大先生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想错了。”

    俞显不知道他那里想错了,不过他没问,他知道顾大自己会说。

    顾大先生道:“常喜武功比你差了不止一点,脑袋看起来也没你一半好用。”

    停顿一会,顾大先生接着道:“今晚是你婚礼,你本来是和你的娘子在睡觉。可现在,常喜却抱着你的娘子,你却在顾府生死未知。”

    俞显额头滑落出汗滴,顾大先生没拿刀架他脖子上,他却感觉到背后凉风嗖嗖。

    顾大先生问道:“你还觉得你算作一个有用的人吗?”

    谁会去承认自己是没用的人,俞显是个有着绝对自信的人,这个问题他难以回答,顾大说的是事实,他无力反驳。

    “常喜是谁的人?”俞显问道。

    俞显现在想明白一点了,他没有听命于任何人,可却被人当刀使了,这其中常喜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

    “你只是一柄刀,用刀的人叫做季广,运刀的人是常喜。”顾大先生道,“你该去佩服常喜,一个人要隐藏八年不露出一点破绽,这比练一门绝学要困难多了。”

    俞显心里看不上常喜这种人,但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能够在顾大先生眼皮底下隐藏八年,这实在不简单。

    “你知道我以前的来历?”俞显盯着顾大先生。

    顾大先生没去回避目光,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从前的来历,你也只是一个弃子而已。”

    弃子!

    这两个字眼像针一样扎在俞显心口。

    这是俞显绝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他脑海设想过无数遍,从黄山绝顶下来,自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因何失忆?

    他杀了名剑老人成为天下最该死的人,可他却还不知道为什么去杀名剑老人。他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这些事,他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想不通这些,俞显至少能分辨出一件事,他只是个弃子,这一点都没有错。

    季广又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作为顾大的对手。

    俞显问道:“谁下的这盘棋?”

    “这要去问你自己。”顾大先生道,“这也不是你现在该担忧的事情。”

    俞显明白了,顾大也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他现在是要确定自己的态度。

    “你想让我做你的刀?”俞显问道。

    顾大先生道:“别无选择。”

    俞显沉默。

    他还有很多疑问,可顾大没给他机会,他想去了解这些事情,可首先要做的是活下来。

    他不点头能活下来吗?

    他杀了名剑老人,除了顾大先生,全天下又还有谁能够保他活下来?

    俞显确实没有选择。

    “你想让我做什么?”俞显问道。

    顾大先生道:“去问心楼找叶先生,你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你。”

    俞显道:“我做事一向很公平,季广用我杀了你两个人,我也会去杀他两个人。问心楼的叶先生,我并不认识他。”

    顾大先生流露笑意,是非常欣赏的目光。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敢扬言要去杀季广手下的人。”

    俞显震惊,这句话是从顾大先生嘴里说出,可想而知,季广的人,是真的没人敢杀。

    顾大先生似乎累了,靠在大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玉扇站了出来:“你身上中了一种名为三更死的奇毒,不去问心楼找叶先生,你活不过今晚。”

    俞显后背越来越寒冷了,问道:“我什么时候中的毒?”

    玉扇道:“缘剑上喂了毒。”

    元长风那种挚爱剑道的人,绝不可能在缘剑上喂毒,这对他而言,会比杀了他还严重。

    常喜,又是常喜。

    玉扇缓缓道:“此毒是用西域异国一种矿石提炼出的粉末,再搭配数种剧毒制成。毒性不会当场发作,会在十二个时辰后爆发,你要是很早歇息的话,睡着的时候血液降温,毒性就会提前发作,所以叫三更死。”

    俞显没有怀疑玉扇说的话,他知道有些人是不屑于去说谎话的。

    俞显走出了大殿。

    玉扇没有跟来,也没有告诉他问心楼在金陵城哪个地方。

    玉扇明白,一个濒死之人知道了生机所在,绝对会有办法找到生路。
………………………………

第十一章 葬剑

    皓月与星辰争辉。

    缘剑本身是绝无可能抵挡这漫天光芒,纵然它是当世少有的名剑,面临如此无坚不摧的可怕东西,也只有一个下场,破碎。

    可偏偏它挡住了,非但抵挡住了,还反过来把漫天光芒破碎。

    这一幕是世人想都不敢想的。

    宽长缘剑似流星冲破夜空,满天星辰尽皆黯然。

    罡风凌空将一颗颗钻珠绞碎,发出一种极为尖锐刺耳的啸鸣,一刹那接触间,原本必杀俞显的九十九点夺命光芒,四散飞扬。

    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滴答滴答撒落,像一只只深夜中的萤火虫,密密麻麻分散在青石阶面上。

    势不可挡的缘剑锋芒也被迫偏离方向,猛地摆开,稳稳钉在青苍桂树下,深入石面三分,向四面八方碎裂开一道道缝隙,荡起的狂风把一片片桂叶掀得满天飞舞,庭院角落一排排花卉压低枝头。

    庭院所有的东西都在动,只有玉扇没有动,他连衣袖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缘剑碎裂成灰,和它的主人一样,离开了这个世间。

    俞显用一种奇特的方式,诠释了剑的用法,刚烈至极的用法。

    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动作,俞显感觉天旋地转,脑袋昏沉几乎要倒下。

    他踉跄的摔在地上,脸色痛苦不堪,一手撑着身子,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眼珠向上翻着,猛喘粗气,呜咽了几声。

    嘴角苦水流落下来,藕丝一样,黏稠粘着血丝,俞显猛地闭眼干呕,哗啦吐出一滩水,没有一丁点杂物,这团苦水中只有蜘蛛网般的鲜红血丝。

    他反胃了,肚子里只有水可以呕出,还有内劲反震脏腑碎出的淤血。

    俞显不愿去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的感受让他太过痛苦,他甚至担心会失禁,这比砍他两刀还难受。

    洛神赋出手时的那股寒意,让他本能恐惧到极点,生死瞬间猛然想起的手段,又让他头痛欲裂,临场爆发的强悍内劲,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

    这根本就是人该遭遇的事情,像是被摁在案板上的活猪逃过了一刀。

    过了良久。

    俞显站起了身,他的脸色还很苍白。

    “你已不打算杀我?”俞显盯着一动未动的玉扇。

    他不明白玉扇有何用意,刚才他反胃的时候,只要是个有力气的人,想杀他都能办到。

    “不。”

    玉扇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洛神赋,一手横置红檀长盒,一手负在背后。

    俞显疑惑了,问道:“天下没人敢在金陵坏了规矩,照金陵城的规矩,我不是必须要死吗?“

    玉扇没有回答,凝视着俞显。

    武振威有些憋不住了,居然有这种非想着要寻死的人!他很想开口怒斥俞显,但他没有去这样做。

    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手底下的人绝不敢吱一声,同样的道理,玉扇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去吱一声。

    “如果还有人可以硬接洛神赋,我也可以让他坏金陵的规矩。“玉扇淡淡道。

    俞显摇摇头,道:“我情愿不要这份独一无二的荣幸。“

    玉扇道:“你的运气很不错。“

    俞显道:“这不是运气,如果你还能多打出一道暗器,我就死了。“

    俞显说的是实话,洛神赋九十九道暗器,他凑巧只能挡下这么多,不差分毫,哪怕是再多一片落英缤纷的树叶,他此刻也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玉扇眉头皱了起来,俞显这是在否定他,一个内心高傲的人,最难忍受的就是别人这种做法。

    不过玉扇出奇的没有发作,俞显破开洛神赋的那一剑,理所应当,这不算耻辱。

    玉扇道:“你会葬剑。“

    “我不知道那一剑叫什么。“俞显如实道。

    “我相信你。“玉扇鼻子出了一气,嘴角勾起讥讽意味”你就是黄山绝顶下来的俞显,并且你脑袋还出了些问题,这真是有趣。“

    俞显笑了起来:“到金陵城后,告诉别人我的名字都要惹来笑话,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总算有人完全相信我是黄山绝顶下来的俞显,单凭这一点,你就远比他们聪明多了。“

    “南海十步剑,锦绣四艺沉鱼身法,你会的武功还都是绝门,这实在让人好奇。“玉扇若有所思道。

    葬剑足以匹敌洛神赋,十步剑如今南海剑派无一人练到俞显这个境界,至于对付元长风奈何剑法的那门灵动身法,来历就更加让他感到好奇了。

    名剑六技,锦绣四艺。

    苏杭锦绣府独门武功,这四门绝学只有女人会,还是一群超凡脱俗的女人才会,若是让那群有意思的女人知道江湖上多了一个男人会沉鱼身法,玉扇想想都觉得是一件有趣至极的事情。

    “跟我去顾府。“玉扇淡淡道,他似乎认可了俞显,说话的时候气势不再让人感到压迫。

    “不去。“俞显想都没想拒绝了,”今晚是我举办婚礼,要不是你们这些人,现在我应该是在和我的娘子睡觉,绝不是在这个时候去见一个不曾相似的男人。“

    俞显在干呕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关于洛神赋的事。

    昔年荆大娘能够一瞬间打出这柄杀器八十八道暗器,玉扇青出于蓝可以打出九十九道暗器,而顾大先生,可以圆满打出一百一十一道暗器。

    这就意味着,只要顾大先生动了念头想杀他,他身上就要多出十二个透明窟窿。

    要俞显去见这样一个人,他才不愿意。

    “你必须去。“

    玉扇冷冷吐出几字,不可抗拒的威严散发出来,气氛骤然变化。

    凭什么?他顾大想见谁,谁就必须要去,俞显想不通这是哪门子道理。

    “难道顾大说的话比皇帝圣旨还有威严?“俞显质问道。

    玉扇一字一句道:“二十年来金陵龙椅已经换了两个人,但顾大先生却坐稳了二十年。“

    俞显动容了,呆滞一会,缓过神来摇头苦笑。

    “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

第十四章 问心楼

    金陵的叶先生是一代奇人。

    叶先生不仅通晓天下事,还是江湖机关一道的第一宗师,最难得的,他还是天下少有的奇门药师。

    叶先生不会治病,只会解毒,专解别人解不了的毒。

    俞显原路返回出了顾府,解心亭的茶香保持缭绕,府门的弩箭堆满了通道。

    俞显寻找问心楼的方式很简单,他在繁华街上捉了一个富态胖子,也不管这位老兄同不同意,撵着他带路。

    金陵城内有一条城内河,河影迷离蜿蜒,船影朦胧,多少美景出自其中。

    问心楼倚河建造,三叠阁楼,古雅大气。

    楼外早有一位清秀门童恭候,也不言语,领着俞显进了楼内。

    楼内布置雅致,家具摆设都很有讲究,透着脱俗的韵味,进门一幅飘逸题字映入眼中,问心。

    叶先生在第二层阁楼,俞显也不客气,径直入座。

    这间偏厅是用雕纹白玉砌墙,乾坤八卦刻在石面,紫檀桌上有一小杯香茗,点着两盏青色琉璃灯,飘绕沁人龙诞香,像是道家之人的练功居室。

    叶先生的年纪四十岁上下,穿着黑布金纹道袍,盘坐在八卦图中央,神态自若,正在入定打坐。

    若只是看一眼,必然觉得叶先生是位仙风道骨的道士,俞显多看了一眼,觉得叶先生这股风采令人难以琢磨。

    他的黑色袖口用流光金线雕出水波纹络,苍龙隐现,另一只袖口青山为景,猛虎盘卧,虎威神气十足,整个人大气磅礴。

    叶先生容貌特征很明显,一条雪白眉毛,一条墨黑眉毛,黑白交加,双眼空灵,眉眼开阖间高深莫测。

    “你不喝茶?”

    “从来不喝。”

    叶先生面无表情,食指忽然点出,指中无物,弹指却带起了一阵风声。

    这股劲力冲上檀木桌,稳稳落在青釉小杯上,杯子没有碎,冒着热气的茶水荡出,俞显神色猛然一震,右手抓出。

    手势缓缓捂向嘴边,荡出的热水像被一个茶杯兜住,不落分毫,都被俞显喝进了嘴里。

    “从来不喝?”叶先生看着俞显。

    俞显吁了口气,叹道:“别人坏不得你们金陵的规矩,你们却总是喜欢怀别人的规矩。”

    叶先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配好的解药藏在茶杯中?”

    俞显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喝下这杯茶,肯定是要吃亏,你们金陵的人行事一向如此。你既然要出手坏了这杯茶,我就一定要喝下这杯茶。”

    叶先生笑了笑,起身端坐大椅:“昆仑摄空手,你会的绝学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俞显道:“隔山打牛玄空劲,在叶先生面前,谁敢说自己会的东西多。”

    俞显觉得叶先生真的不简单,一个人能把一门造诣攀登到极致,已经非常了不得,叶先生在机关一道无人可及,还会奇门解毒,最紧要的,他还是顾大手下运筹帷幄的人。

    这样的人不需要武功,也能让许多人望尘莫及了。可叶先生的武功还非同小可,至少俞显看不出他的武功深浅。

    叶先生起身的每一个动作,走的每一步,都蕴含某种规律,随时保持一种姿态,全身没有任何破绽可言,无论从哪个方位冒出杀机,都没有办法伤到他。

    无懈可击的一个人。

    俞显只能分辨出一点,叶先生练得是崆峒玄空门,又称太极门,这是崆峒八门中最为深奥玄妙的绝学;崆峒弟子遍布天下,但玄空门极少有人练成,因为要练这门高深内功,首先要将其他七门功夫融会贯通。

    照崆峒传下来的规矩,只要有谁能八门精通,便可入座掌门大位。

    “叶先生也是崆峒出来的?”俞显问道。

    叶先生脸上笑意更浓,道:“不必那么客气,论辈分,你其实可以叫我师叔祖。”

    “师叔祖?”俞显很疑惑。

    “武振威是我师侄,你娶了他女儿,攀亲戚叫我一声师叔祖,不算过份。”叶先生道,“也不会吃亏。”

    俞显点了头,只是心里还有疑惑,武振威的年龄不会比叶先生小。

    “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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