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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宝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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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进去看一眼吗?”
  “病患还没有醒来,我想……”
  “只要一眼就好。”齐霈阳收起那股令人生惧的威胁感,恳求道。
  医生犹豫了会儿,点头。“一眼就好。”
  怀着感激的笑容,齐霈阳上前推开那扇他老早就想撞开的大门。他的笑容迅速地僵在脸上。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蛋令他不敢相信那就是他以往相识的娃娃,尤其微卷浓密的黑色秀发披散在两颊四周,更突显出那被层层厚实的妙布所缠住双眸的脸蛋是多么的惨白。
  如果他没有注意到隔在薄薄被单下的身躯微微起伏着,他几乎以为那只是个…
  …紧抿着唇,一股热气突然涌上他的双眼。
  迟疑地,他走向她。自从十六岁那一年获知他有个生父,不得不改姓为齐姓,他抱着仍然不明所以的娃娃痛器失声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了。但此景此刻,他的激动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不知该感谢老天让他的娃娃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点,或是大骂老天让他的娃娃受到如此令他心痛的伤害。
  如果可以,他愿取代加诸在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她是如此的骄弱,娇弱到他生怕一丝微风就会把她吹跑,她是让他放在掌心上疼爱到大的娃娃,而那个该死的偷儿竟然敢这样对待他最宝贝的娃娃!
  他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在伤害了娃娃之后,还能不受良心谴责而安逸度日,如果那偷儿真以为齐霈阳是个好对付而不足为虑的男人,他就等于是为自己签下了死亡书。
  齐霈阳的眼光再度停留在娃娃脆弱的脸上,轻触这张稍稍冰凉的脸蛋,他简直有说不出的心疼……
  “霈阳!”行云走进来,在见到娃娃时,脸色微变。“我们该走了,明天早上等娃娃移进加护病房,我们再来探望她。”
  “我想留下来。”
  “除非你是这家医院的董事长。”风鹏跟着进来。“而既然已经确定娃娃没有危险,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不是守在娃娃身边,而是配合警方抓到那个该死的偷儿还有撞到娃娃的那个肇事者。”
  想到他们,齐霈阳的脸就冷了下来。
  “没错,我们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不是吗?”行云想要劝他离开这里。
  依依不舍地多望了心娃两眼,齐霈阳低声呢喃∶“娃娃,明早我再来看你。”
  他打算在心娃接受那双暂时失明的眼睛的同时,能够陪在她身边,然后他就要亲自揪出那该死的偷儿和肇事者。心娃是那么善良、那么具有同情心的女孩,她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至少只要有他齐霈阳在,他就会为她索回代价。
  他发誓。
  顾行云和顾风鹏在一旁见了他的脸色,全不寒而粟。
  因为他们相信齐霈阳说到做到。
  他们不约而同地可怜起那个伤害娃娃的人!
  听着警笛声在顾心娃住所前停下,他混在好奇的围观者之间注视着混乱的一切。
  他表面为这个可怜的邻居大叹惋惜,暗地里却嘲笑着这些愚蠢的警察。
  他们绝对想不到嫌犯之一竟然当着他们的面与围观者谈论这场“意外”。
  他的眼光从人群之中看见靠在路边的一摊鲜血,满意的笑容浮现在他得意的脸上。
  自从他发现齐霈阳的弱点后,他一直精心策划如何才能让齐霈阳痛不欲生。
  而现在,不用他动手,齐霈阳照样得到教训,这点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虽然他不太明白那车的车主是谁,但他相信齐霈阳的敌人不只他一个。
  那辆车就算不撞死顾心娃,也会让她失去半条命。届时,他将等着看齐霈阳痛苦的模样。
  他微笑着,怨毒的心情始终盘距在他心中,直到今晚才有所抒发。
  但那并不代表他的报复行动完成,他愤愤想起齐霈阳的所做所为……
  不!除非齐霈阳死的那一天,他心中积恨才能消失。
  他几乎等不及那一天的来临!
  第三章
  齐谷清是一个集风趣、幽默、学识于一身的男人,虽然六十出头的年纪已经让他一头梳理整齐的头发显露斑白;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是谢晓玲的最爱,身为齐谷清妻子的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有一副不急不缓的好脾气,不过那只是配合他温儒的外表,实际上齐谷清拥有一副孩子似的牛脾气及深不可测的心机;所幸他“深沉的心机”向来只工于事业和闲来无事捉弄自己的儿子。齐朝生,齐谷清的长子完全遗传了这项齐家优点,而次子齐霈阳则拥有一副永远冷冷淡淡的神色,然而身为他的母样,谢晓玲十分清楚在他冷傲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脆弱、多情的心。
  一对夫妇共度半生,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脸色惨白,像是承受了什么重大悲痛似地,神色恍惚的走进齐家。
  谢晓玲明白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否则齐霈阳不可能让情绪表露在脸上。
  她急忙放下编织的乐趣,迎上前去。“阿阳,出了什么事吗?”
  齐霈阳紧抿着唇,两眼像是痛苦,像是浓浓的恨意似地瞪着黑色的沙发,对于谢晓玲的关切恍若未闻。
  齐谷清扬起眉,“该不会是为了前几天报上渲染的过去式婚约吧?”他的话声中满是嘲弄。他和晓玲深夜未眠主要是想跟齐霈阳谈谈马纯欣的事。
  如果不是亲朋好友通知他,向来不看影剧版的齐谷清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又解除婚约了呢!
  谢晓玲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因为她深知丈夫的用意。
  自从五年前大儿子齐朝生携儿带眷的往欧洲开拓市场,除了偶尔回国控望两老外,全副重心移至新成立的公司;因此齐谷清退休后,闲来无聊之际最大的乐趣便是捉弄次子齐霈阳。
  谢晓玲注视着儿子∶“阿阳,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说出来给妈听……”她想起今天是顾家养子女的聚会。“还是今晚的家庭聚会有什么不开心的?行云脾气最好,不可能惹你生气,八成是风鹏这个直性子说了什么话惹你不开心,是不是?心娃怎么也不出面替你们排解排解,大家都是好兄弟……”
  “家庭聚会很好。”他沉重的吐出这句话,愤怒的眼光移到齐谷清脸上。
  “爸,我想借用你的影响力。”齐霈阳泛白的拳头用力捶向沙发。
  “齐谷清眉一皱。”你想做什么?“
  “我要追查两个人,也许是同伙,也许是完全不相干的人。”齐霈阳打定主意要他们付出代价。
  “是谁想自杀,惹上你了?”齐谷清态度一派悠闲。
  “他们伤害娃娃。他几乎是用力地说出这句话。晓玲睁大眼,”心娃?她出了什么事?“
  “她被车撞了,眼睛暂时失明。”齐霈阳简短地回答,不想回忆起那场恶梦。
  “失明?那怎么得了?她是个画画的,没有眼睛……”
  “晓玲,心娃只是暂时失明。”齐谷清打断她的话,注视齐霈阳∶“这件事交由警方来处理就可以了,你再介入其中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我就必须任他们消遥法外?”齐霈阳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你知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意外,在娃娃出车祸之前,她的住处遭窃,当时她就在那里和我通电话,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经历了多大的恐惧,但我听见她的求救却无能为力,尤其当我听见她的邻居详细的描述她是如何被一辆车撞倒,而那辆该死的车主竟然还倒车回来想撞死她时,你知道我的心境如何?我恨不得当时我就在现场亲手杀了那个手段残忍、伤害娃娃的凶手!”他发狂似的咆哮着。
  齐谷清与谢晓玲的脸色都变了。
  “你是说,这是蓄意谋杀?”齐谷清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齐霈阳强自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回答∶“爸,你愿意帮我我找出那两个人吗?”
  “然后呢?”齐谷清设想周到,“等你找到他们,你又能如何?杀了他们?还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连带的赔了自己一生?”
  “我……”齐霈阳没有想过这问题。
  “何不把他们交给警方处理,由法律为心娃讨个公道?”
  “要是他们找不到凶手呢?那样的夜晚连个路灯都没有,没有一个人看见车牌号码,娃娃向来与人无怨无仇,你要警方从何查起?”齐霈阳不亲自抓到伤害心娃的人绝不罢休。“总之,爸如果不愿意帮我,我可以自己来。”
  “然后看你一步步自掘坟墓?”齐谷清无奈地摇摇头,“这件事就交给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第一个通知你。”
  “谢谢爸。”齐霈阳放下一半重担。
  “阿阳,既然心娃暂时失明,不如等她出院后,就让她住在这里,她一个人住我还真不放心。”
  齐霈阳的脸色柔和了。“我知道。等娃娃一出院,我会带她来的。”
  “既然心娃的事都解决泰半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们两老,你解除婚约的原因了吧?”齐谷清并不是十分生气。“我们还是见了当天早报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解除婚约了!是不是马纯欣那丫头惹你不快了?”齐谷清早就看出来马纯欣根本不适合自己的儿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预料中事。
  齐霈阳不愿多作谈论。“我们不过是发现彼此个性并不适合,及早分开对大家都好。”
  “不过她似乎不那么认为。她把你描述得像是放浪形骸、不知检点的花心大萝卜,而你甚至连交女朋友都没有超出三个以上,他这么说你,似乎有欠公道。”
  “她怎么说我都不要紧,就当是我欠她的吧!”看了一眼钟,齐霈阳开始期待早晨的到来,他担心娃娃一醒来面对无边的黑暗,心中的恐慌……
  晓玲一看见他脸色焦灼起来,急忙跳开话题∶“担心了一整晚,一定连晚餐都没有吃过,我先替你去煮碗面,补充补充营养。”
  “妈,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这么大个人要是不吃点什么,怎么应付明天!再说心娃还需要你照顾,要是你先倒下了,那心娃怎么办?”
  齐霈阳无奈之余只好答应。
  他的一颗心全放在医院里的心娃身上,甚至连吃了什么,齐家夫妇跟他谈了些什么,他都视若无睹、恍若未闻,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一切,齐谷清全看在眼里。
  天刚破晓,齐霈阳被敲门声惊醒。
  一整个晚上,他待在书房里等待天明,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梦里净是娃娃天真无邪的脸孔,从她三岁那年被顾家夫妇领养至今。他没有一天不是细心呵护着她,他目睹她从幼儿园、小学、国中到高中毕业,她每一柱心事、每一个微笑、每一份痛苦他都参与分享着。他怀念那段日子,不可否认的,娃娃在他生命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自信在娃娃心里他的地位亦然。
  昏昏沉沉的随着梦境飘浮半晌,晓玲脸色发白,穿着睡袍冲进来,吓醒了他。
  她向后跟着一脸镇定的齐谷清。
  在瞬间,齐霈阳的心降落到谷底。
  他几乎不敢启口,但麻木的舌头仍然发出了声音,陌生到连他自己都认不出。
  是不是……娃娃的病情……“
  晓玲安抚地拍拍他的肩,“阿阳,你要镇定……”
  “娃娃到底怎么了?”他用力嘶喊。
  齐谷清上前一步,明白愈早让他知道可以愈早结束他心中的那份折磨。
  “前几分钟,医院来了电话,心娃已经醒了。”
  “醒了?”齐霈阳松口气。“她还好吧?我应该陪在她的身边,她的眼睛……”
  “医院方面希望你尽快赶过去。”齐谷清冷静的打断他的话。
  “娃娃找我?”齐霈阳瞪着父亲的表情,沙哑问。
  “不是,她……”
  “她到底怎么了?”他半吼道,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齐谷清终于结束对他的拆磨∶“她失去记忆了。”
  几乎是在短短的几十分钟里,顾家兄弟及齐霈阳分别赶到医院。
  一路上,齐霈阳一连闯过几个红灯,不顾违规超速的规定,赶到医院。
  他立即冲到病房,正巧遇上刚走出来的医生“你是病患家属?”这回换个中年稳重的医生。
  点点头,齐霈阳勉强克制住那股冲进去的欲望。“娃娃的状况还好吧?”
  “病患情绪十分不稳定,事实上我们正等着她的家属来,你和病患的关系是……”
  “亲如兄妹。”他想越过医生,“我能进去看她吗?”“亲如兄妹?”医生皱起眉头,“你不是病患的家属吗?”
  “这有关系吗?”医生不急不缓的态度惹恼了齐霈阳,“我要见她!”
  抿起嘴,医生无视于他火爆的脾气,“你必须了解病患不只是失去记忆,就连一双眼晴也暂时失明,目前最需要的除了精密的治疗之外,就是家属的安慰,既然你不是……”
  “他是。”顾行云和顾风鹏停好车位,出现在他们眼前。“医生,家属之中就属他和病患最亲,如果让他看看病患,可能会有些帮助。”
  “医生,娃娃失忆该不会是永久性的吧?”风鹏问道。
  “很难说,可能只有几天,可能会部分恢复,也可能……”
  “一辈子她都不认得我们是谁,忘了过去相处的一点一滴。”行云低声接道。
  刷白了一张脸,齐霈阳哑声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我保证不会刺激她的。”他恳求道。
  点了点头,医生了解家属的心痛。“只能一个人进去,记住!千万别刺激她,她刚醒来就面对记忆的空白,还有智暂的失明,可能情绪上会过于激动……”
  齐霈阳无心听他详细的解说,怀着恐惧的心理,他轻轻地推开病房门。
  他看见小小的病房里,一个双眼朦着白纱布,半坐在病床上的白衣女孩一脸不安地倾听她周遭所有的细微声响,刚包扎的右手紧紧拉着白色床单,流露出对未来日子的茫然及害怕。
  她就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娃娃。
  他的娃娃。
  那一瞬间,他的心痛得几乎让他喊出声。他恨不得让她立刻搬离这个可怕、像是宣判她以后的日子再也与光明无缘的地方;他要让她永远待在他的保护之下,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他轻轻的靠近她,轻轻地喊了声∶“娃娃。”
  警觉立刻浮现在她向来爱笑,如今却一脸惊惧的脸蛋上,她抬起头循声听去。
  “谁?是谁在这里?”她缩了缩身子,害怕地问道。
  他立刻上前安抚她∶“别怕,我是霈阳,你的大哥,你忘了吗?”他一触到她的手,就让她马上躲了回去。
  “霈阳?大哥?”
  她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若不是声音中那股惧怕,齐霈阳会以为在眼前的是过去的那个开心果娃娃,而不是如今面对他,却惊悸到令他心痛的女孩。
  “傻娃娃,你连最疼爱你的大毛哥都忘了吗?”齐霈阳小心地不引起她恐慌的情绪。
  “我想不起来了……你真的是我的亲人吗?”仰起的脸蛋有股热切的期盼。
  “我当然是你的亲人,而且是最亲最亲的。”齐霈阳轻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他给她挣脱的空间,当他发现他不再遭到她的排斥,他感到强烈的释怀。
  “你是我大哥,那我呢?我是谁?为什么我的眼睛……医生只是安慰我,要我好好休息,他有没有跟你谈到我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复明,你不能骗我,我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就只有你了……”她在谈及心底的恐惧时,双手微微发颤着。
  “别怕,娃娃。”齐霈阳情不自禁地用力抱住她楚楚可怜的身子。“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叫娃娃?”
  “你叫顾心娃,有三个哥哥。”
  她的脸上充满光彩、惊喜∶“我还有哥哥?”
  点了点头,他放开她,“行云和风鹏是一对天性截然不同的兄弟。行云处事向来温文有礼,风鹏却冲动、毛躁。”
  “你呢?”
  “我?”齐霈阳怔了怔。
  她好奇的点头,想了解现在站在她面前自称是她大哥的男人。
  “你的个性如何?象行云还是风鹏?还是两者的综合体?”她迟疑的笑了笑。
  “在我还没有失去记忆以前,我们的感情还算好吧?”
  齐霈阳怔住了。他完全无法接受她把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完全忘个一干二净的想法。在他心底,无论是快乐的、悲伤的记忆,即使是争执的回忆他都弥足珍贵的藏在心里,而现在她却把他忘得彻彻底底,连她的大毛哥都想不起来了。他心中积恨更深,恨那个使她遗忘一切的人,恨上帝如此对待善良的女孩,恨所有对娃娃不利的人事物,他一直细心呵护的女孩竟然连他也忘了,自怜的情绪迅速蔓延过他全身。
  恨恨地叹了口气,他回答∶“我们的感情向来亲如兄妹,连行云、风鹏都自叹弗如呢!”
  “亲如兄妹?”她闪过一丝惊讶。“我们不是亲兄妹?”
  齐霈阳立刻安抚她的情绪,或许该算是他想要巩固自己在心娃心中的地位,无论何种想法,他都感到强烈的若有所失。
  她是他最珍贵的娃娃。
  而她的记忆里却没有他的存在。
  “你怎么不说话?你在生气吗?”她害怕的侧耳倾听。
  齐霈阳立刻心疼起来。“你别怕,我在这里,也没有生气。我的确不是你的亲大哥,但我们之间的感情比起其他亲兄妹还要强烈得许多。”
  “顾行云和顾风鹏呢?他们又在哪里?还有我的父母怎么不来看我……”
  “你别慌,行云和风鹏在外头,医生一次只准一个人进来,所以我先进来。”
  他柔声道。
  “那我的爸妈呢?他们在那里?也会来看我吗?”有许多问题,她急切的想得到答案。
  齐霈阳不知该从何解释,“怎么了?”仿佛感觉出他的犹豫,恐惧又爬上她的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紧握住她的手,“只是这一切太复杂了,或许等你身体康复……”
  “我不要!我要现在知道。”她反抓住他的厚实大手,像攀住浮木般。
  “娃娃,你信任我吗?”
  “我信任你。”她轻声但坚定的说,换来齐霈阳内心一阵喜悦。
  虽然她看不见眼前的男人,对他的记忆也完全一片空白。但不知怎么的,他温暖的声音就是让她安心。
  仿佛她早已十分熟悉这种温柔、这种体贴。
  而在他未来之前,她的恐慌、惧怕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把她淹没,尤其面对无边的黑暗。几乎快教她疯狂了;但自从他一进门来,奇迹似的,她所有的情绪被安抚下来了。
  是的,她信任他,打从心底信任他。
  她怯怯的抬起头,“在我失去记忆以前,我们的感情一定最好,否则他们不会先让你进来。”
  齐霈阳首次露出笑容,“你说得没错。在你失去记忆以前,你一直是最依赖我的小娃娃。”
  她的唇边也浮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我可以摸摸你吗?”
  他怔了怔,“摸我?”
  点点头,缠着纱布的双眼期盼而热切的朝着他的方向看去。“我想知道在我失去记忆以前,最疼爱我的人的长相,你不介意吧?如果你介意……”
  “不!当然不。”齐霈阳半是心喜的拉起她没受伤的手放在他深轮廓的脸庞上。
  她先从嘴角缓缓的往上摸,然后她皱起了眉,迟疑的问道∶“你一定不常笑吧?”
  “可能吧!”他心不在焉的答道,全副注意力停留在她充满好奇的脸蛋上。
  她继续向上摸,摸到他英挺的鼻梁、浓色大眉及修长浓密的睫毛,当轻触到他的双眼时,她脸红的放下手。
  “你有出色的五官。”她羞赧的下结论。
  “是吗?”他随意答道,对于心娃对待他的态度半是熟悉半是陌生,有股古怪的情绪缓缓从他心底升起。
  过去的顾心娃,他是再熟悉也不过了,无论是她的喜、她的悲、她的怒以及她的开心,他全摸得透,而她亦然。而今面对刚失忆的心娃,他的心中有股像是刚认识另一个心娃的强烈感受,仿佛是从未展出另一面的心娃在面对他,或许是他从未了解过的另一面……
  “你怎么不说话?”
  齐霈阳回过神,硬是甩去那股多余的感觉。
  挤出笑容,他回答∶“我是在想,也许你想知道有关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脸一亮。“这样我就可以恢复记忆?”
  “这是迟早的事。”
  “那我的眼睛……”
  “医保保证这只是暂时性失明,只要再过个几星期,你漂亮的大眼肯就会一如往昔般地看得见。”他想拾回过去与心娃的感情。
  “你没有骗我?”
  “我从来不骗你。”
  心娃此刻有成千上百个问题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她小心翼翼地问∶“霈阳哥,你知道我失明和失去记忆的原因吗?”她没有看见因为她一句问话所引起的强烈恨意。
  “霈阳哥?”
  “只是一场意外。”他冷冷答道∶“一辆车误闯红灯撞到了你。他不想让她害怕。”那……我父母在外面吗?“
  “他们……很早就去世了。”齐霈阳注意到她的失望,补充道∶“但你有我、有行云、有风鹏,这就够了,不是吗?”
  她掩不住一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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