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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长歌行-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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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真武山具体所在,集结力量,一举覆灭真武殿才是当务之急,暂不好上门问罪,以此为由,还可以逼迫洛阳镇武司的人一起出力,唉,剑心,此事得先委屈你们了。”
  裴旻是个极守规矩,乃至于给人一种刻板印象的人,他也向来都不管那些触犯了朝廷法令的人到底是何身份,纵然是将相王侯的子嗣后人,该受罚,就得受罚,他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只不过,眼下乃是非常时期,朝廷如今正在紧锣密鼓地集结高手,准备一举将作恶多端的真武殿覆灭,以报当初长安之劫的仇,洗刷朝廷的耻辱,而洛阳镇武司又是公认在大洛十九座镇武司中高手最多的一座,尤其是在长安镇武司已经元气大伤后,如今实力更是稳居大洛第一,现在找上门问罪,殊为不智,只怕连朝廷都要出面阻拦,毕竟一边是洛阳武神,一边却只是两个没背景的区区四品武人,其中一个还是外乡人,两害相权取其轻,这种取舍就算随便找个孩子来也能想明白。
  只怕他们这边前脚想要找洛阳镇武司讨个说法,朝廷后脚便会有谕令下达,阻拦他们,故而这件事只能暂且搁置,就连裴旻也没办法。
  再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两个又没死,人家堂堂武神后人,凭什么给你赔罪,就算真找上门,人家随便一句误伤就可以搪塞过去,再嚣张一些的,连个说法都不会给,门一关把你们打个半死再丢出去,朝廷事后还要反过来责难你们不识大体,这就是世道。
  沈剑心立马摇头道:“裴大人何必自责,此事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技不如人罢了,这世间道理,本就唯以武力护持,方能光耀四方,若是实力不足,有理也是没理,这件事记住了,就够了,将来自有向那武真一再问剑的一天,我不急。”
  裴旻闻言,面露欣慰之色,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一旁似是在生闷气的金发少女,裴旻语气依旧淡然,可神色间却满含杀气地道:“放心,到那日,我将退出长安镇武司,与你一同前去洛阳问剑!”
  沈剑心一惊,正欲开口劝说裴大人不要冲动,却被裴旻伸手一拦,岔开了话题,道:“李轻尘一案,既然你们也发现了其中蹊跷,证明的确有诸多疑点未曾解决,这罪就按不死,再加之这次他在药王谷挺身与真武殿相斗,有了这番功绩在其中,朝廷这边只需稍稍运作,便可替他翻案,只要他没死,日后便可重回长安镇武司,算是我给你的保证。”
  沈剑心展颜笑道:“我相信,李兄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先前丹田破碎,真气全失都能在襄州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远遁幽州,被人暗算,依然全身而退,如今修为尽复,岂能这么简单就死了,既然连我都没死,他就更不可能死。”
  裴旻感慨道:“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实是他的幸事,不过此案疑点颇多,李轻尘在襄州犯案之后,究竟为何要回去幽州,又为何要在城中大开杀戒,幽州镇武司那边至今也没能给个详细的说法,而且据你所言,他们对待此事的态度也很是奇怪,似乎藏着什么,更奇怪的是,就连悬镜司那边也没有太多关于他的资料,不过我相信,王大人看中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等他有了消息,便由你前去将他带回,希望他到时候,能够向我们敞开心扉吧。”
  沈剑心点点头,面露喜色,想他们此次出行所为何事,不就是要帮李兄弟翻案么,如今已经算是成功了,自然很是欣喜,不过他又想起一事,立马道:“哦,对了,裴大人,还有无心的事,他先前被真武殿的人挟持带走,如今听那鬼郎中所言,竟是被什么厉害的绝学影响了心智,可从那一战来看,无心兄弟还未彻底屈服,但时间一长,只怕就再难救回了,我们也得加紧速度才是。”
  先前无心被真武殿的人所带走时,沈剑心就已经求过裴旻,只是裴旻当时已是忙得焦头烂额,老王的死对他打击亦是极大,哪儿有心情去理会这种事,现在又提起这事,裴旻依旧有些头疼。
  “悬镜司的人已经在全力查探真武山所在了,眼下只能先等他们的消息再说,我们要做的,就是先集结足够的人手,想我大洛十九座镇武司中虽是高手如云,可却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远不如真武殿那般团结,分散各地,极易被各个击破,如今各地镇武司因为长安一役,亦是人人自危,就连朝廷下发的谕令也是能拖就拖,想要将他们全都集结起来,一起找上真武山。”裴旻在略微沉默了一息后,方才叹道,“不容易。”
  如今谁都知道,真武殿已不再是一百五十年前,在乱世的夹缝中求生存的三流门派了,相反,他们高手可能都还未尽出,便能将明面实力已经超过洛阳镇武司的长安镇武司一战打得元气大伤,如今都缓不过劲来,甚至兵分两路,将十方镇魔狱也摧毁大半,这等雄厚的实力,就算集中镇武司大部分高手一齐杀上真武山,等待他们的,也必当是一场日月无光的恶战。
  届时还不知几人重伤,几人惨死。
  一百五十年过去了,原为镇压中原气运,以力卫道而生的镇武司的锐气,也早已被岁月磨干净了,现在司内大多都是梁勇之流,在自家辖境内还敢作威作福,真遇到高手,第一反应就是跑,绝无死战不退之理,要集合这样一帮人,一起杀上真武山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也是为何先前鹿儿镇一事发生的原因,就算有魔罗在背后推波助澜,可各地镇武司早已如襄州司一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哪怕明知道辖境内出事了,也不愿去管,美其名曰守护州城,其实就是怕死,更简单一点地说,就是渎职!
  裴旻对此心知肚明,这也是他,或者说朝廷绝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向洛阳镇武司发难的主要原因,因为如今长安镇武司的威信力已经不够了,尤其是长安一役之后,司内高手已经折损了七七八八,自家武督大人又一直不出面稳定民心,一切事务竟然都交由一位区区四品武人在外打理,这算什么,如此作为,长安镇武司又岂能得到其他镇武司的尊敬?
  但洛阳镇武司不同,就算一甲子的时间不露头,可老武神只要一日不死,他们的话,就是最有份量的,如今虽然是长安镇武司在代表朝廷牵头,可落到实处,需要的,还是得洛阳镇武司出面,因为他们的话,就代表老武神的意思,他老人家一声令下,其他人就算再不愿,又焉敢不从?
  沈剑心闻言,亦是喟然长叹,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可想当初,自己正是憧憬于镇武司以力卫道,守世间和平的理念,方才不顾家人阻挠,偷偷跑到长安参加武道会,可未曾想,虽然最后得偿所愿,但面对的,竟是如今这番惨淡光景。
  不过,越是如此,他心中的斗志便愈足,世道差,才需要自己努力来改变,永不服输,就是他唯一的人生信条,哪怕以极不堪的结局输给了武真一,却依然未曾影响他的武胆,无怪连同裴旻在内,长安镇武司剩下的前辈们都十分欣赏这位后生少年。
  武人之道,不怕输的多,就怕不敢再打。
  裴旻见屋内气氛沉闷,竟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好在这次还有意外之喜,那杨寅与杨戌兄弟二人也被救回来了,如今也被纳入我长安镇武司中,而且这二人实力大进,将来未尝不可独当一面。”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少女的心事
自诩为朝廷之眼,行监察天下之权的悬镜司,遍寻数月都没能发现真武山的踪迹,然而悬镜司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它就坐落在大洛帝国的辖境之内,而且离着不远,便有一座镇武司衙门。
近些时日,真武山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古怪,因为药王谷一役,真武殿算是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过去的人里,鬼郎中宗胤甘愿认输不说,还当众宣布脱离了真武殿,在丢下杨家兄弟俩后,自囚百草峰杏林直接不出来了。
两位星君,禄存与贪狼,皆是重伤而归,如今都还在休养之中,而在真武殿众星官里实力都属中上游的凌月燕与吕奇更惨,一个重伤濒死,另外一个直接就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至于那位曾被众人寄予厚望,位列人榜第二的少主大人,亦是重伤而回,手下两位近身奴仆,听说都死得极惨,其余被带去的众星徒,那更是一个不剩,全死了个干净。
最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这药王谷虽然算是半个江湖势力,可其门下之人,不过就是些与普通人无异的医师罢了,就算有依附药王谷的武人,也没几个高手,堂堂真武殿,竟然会在药王谷折损这么多人手,这顿时便让一些原本意志就不坚定的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好在,有右护法在,有摩诃心经在,这些都不算个事。
真武殿二位护法一位在明,以强横霸道的武力镇压真武殿众,一位在暗,摩诃心经一出,轻易便可造就成百上千的死士,有这二人在,就算殿主不出面,真武殿都倒不了。
至于少主赵瑾与二位星君虽然重伤,但根基未损,而杨辰又偷偷摸摸地吸干了药王谷三山下龙脉的龙气,在二位护法看来,这就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了,其余那些人,死再多都无所谓,只要将杨辰这枚棋子用好了,那就是对大洛朝廷最致命的一击。
要想恢复乱世,独尊武道,可不是简单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人心浮动,也在意料之中。
………………
身为真武殿内地位仅在殿主之下的少主大人,赵瑾自然可以拥有一整座属于自己的山头,而且位置靠近殿主闭关的山脉中央,就连作为顶梁柱的七位星君,都还要在更外面一圈,由此可见其地位,的确是极高的。
然而,山峰虽大,可山上的人却是极少极少的,除开一些必要的侍女之流外,也就是赵奴与刘不苦这两个忠心不二的奴仆,至于其余分属她手下的星徒们,全都住在山脚处,平时都是赵奴在负责打点。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女儿身,自然不可能让一大帮男人住在自己卧榻之旁,这是人之常情。
山头处修有一整座广阔庭院,那正是赵瑾的下榻之地,寻常就连侍女之流也不可轻易上来,这院子虽然占地不小,但内里修得极其精致,完全不输江南园林半分。
庭院内里的假山楼阁,一应俱全,雕梁画栋,美奂绝伦,就算对于不知疲倦为何物的武人们而言,想要修建一座大庭院并不难,可要做到这般华美精致,却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外表大气,内里却是别有洞天,其秀雅之处,明心见性,正如此地主人一般。
除开从门外来看,其实一点也不显秀气的女子闺房,以及武人必备的演武场,闭关用的静室等建筑以外,内里还有一处天然的露天温泉,四周自砌有台阶围墙,将之围出了一座小池子供人沐浴。
真武山所在之地,正位于大洛版图的最北边,故而冬天远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这几日已有洋洋洒洒的雪花从空中飘落,银装素裹,将好几座山头都染成了白色,好似戴上了一顶帽子。
这温泉池瞧着其实不算很大,不过内里也别有玄妙,乃是一座实实在在的药泉,人躺在里面,无需做什么,便可自然地吸收泉水中的药力,滋补肉身体魄,缓慢地修复身上的伤势,乃至于体魄深处,不易察觉的暗伤!
这对于一向是明伤易复,暗伤难治的武人们而言,简直就是一座不可多得的宝藏,若非被真武殿占据,一旦传出,还不知会惹得多少人前来抢夺,不过,如今这座被一小片竹林包围遮掩的温泉池,只属于她一人而已。
褪尽了一身衣物,包括那常年束住胸口壮阔风景,其实自己也觉得很是难受的玩意儿也被丢在了外面,肌肤细腻,更比那羊脂白三分的赵瑾靠坐在池边,抬起双手,将满头青丝往后轻抚,任凭它落在池中,被水浸湿,她只是望着眼前不断升腾,又不断消失的水雾,怔怔出神。
药王谷一战,可谓是击碎了这位天之骄女心中原本的一切骄傲,心知自己是女儿身,却又偏生背负真武殿少主之名的她,向来是能做第一,便不愿做第二的,常年被一位叫武真一的人给压过一头,她哪怕嘴上不说,可心中还是极为不忿,但未曾想,一战之后,方才清楚,原来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之大,简直不可计量。
如今她就算再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榜虽说共取三十人,可只怕将后面二十九个,包括她自己在内,全都加在一起,也未必能赢得过武真一一人。
一向都将万事万物视作理所当然的她,此刻也忍不住想对天问上一句。
凭什么?
她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地收回了被微烫的池水泡得微微泛起一缕明媚粉色的双腿,双膝露出水面,被她用手环抱住,又将下巴搁在膝盖中央,定定地看着微波荡漾的水面,默然无言。
这是人生头一次,她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孤独。
赵奴和刘不苦两人,算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二能走近她身侧的人,毕竟天哭叔叔事务繁忙,就算时常过来指点修行,可赵瑾对他,却也是敬畏居多,但这两人不同,相处久了,已不能再简单地视作微不足道的奴仆,最起码,对于自小就没得到过什么亲情滋润的她来说,他们在她心中,其实也算半个家人了,更何况,这两人可都算是为她而死的。
这处温泉所在的后院的景致亦是极好,四周栽种着翠竹,前方的泉眼处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道道暖流不停从下面涌上来,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很真切的冷意,让她下意识地更加抱紧了自己。
一向好强的她,也就是在这种独处的时候,才肯稍稍卸下自己的伪装吧,终究还是一位没长大的少女罢了,其实她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闭上眼睛,赵瑾将头埋在胸口,院中一时只闻泉水不停流动的“汩汩”声,细碎的雪花点点落下,却在空中便被升腾的热气一冲,徐徐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啪!”
她突然抬起头,一拍水面,并未使出真气或是真地使劲,就只是发泄似地拍打着四周的水面罢了,水波炸开,水滴扑面,顿时将她满头秀发都给浸湿。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就好似小女孩儿撒气一般的举动,她又是不解,又是恼怒,又是羞涩,脑子里一时间变得乱七八糟的,很是奇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只是当时那挺身而出的身影,终究还是在她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谁又能忘呢?
一番发泄完了,赵瑾银牙紧咬,眼中却是腾起两团火光,恨恨地道:“李轻尘,你竟敢如此羞辱我,下次得见,一定要将你全身衣物都给烧个干净,再丢到附近城中示众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想来无论是左护法天哭,还是右护法天鸿,这二位都自然不可能将自己被一道法相给吓得不敢多言语,之后又被赤髯老魔之余威震飞这么丢人的事给除殿主以外的人讲,所以赵瑾也就只是知道他没死而已,却不知他去了哪里。
而身为真武殿的少主人,或者说未来的殿主大人,门内上至二位护法,下到一众星徒,哪个在她面前不是以臣属自居,就算不至于卑躬屈膝,可又岂会有像李轻尘这样一口一个“臭婆娘”的。
太过无礼了!
虽然已经在想着之后再见该如何报复对方,但一回想起先前自己的绝技南明离火被对方轻易压制,再到之后二人火焰交融,汇聚在一起,险些一举击杀武真一一事,她又不禁有些苦恼。
少女用双手捧着两侧的脸颊,微微向中间挤着,嘟着嘴,喃喃自语道:“可怎么办呢,我好像已经打不过他了,他凭什么也进步这么快,难道真是女子不如男么?”
她仰头望天,怔怔出神,心中那种奇异的悸动开始变得愈加深刻,少女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不过一下念及当初长安之事,她又有些黯然神伤,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怎么当初就想着一定要将他给杀了呢?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两人两修行
李轻尘有些烦恼,自那日因一时之激动,贸然提出结拜之邀,结果挨了三三姑娘迎面一拳后,这几天小姑娘就完全不再搭理自己了,他在心中仔细回想了老半天,也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最后只能默默地走到一边去,想着她眼不见心不烦。
李轻尘盘膝而坐,右手撑着脑袋,左手轻抚自己那并无丝毫须发的下巴,扪心自问道,难不成,是“四妹”太难听了,还是说,她想做大姐比较有面子么?
李轻尘对此那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若是真能听见他的内心想法,只怕小姑娘得当场气得跳上来再给他十拳才肯罢休。
三日之后,穿着一身极好看的碧蓝云龙锦绣袍,脚踩长靴,满面红光,好似遇到了什么大喜事的敖烈这才去而复返。
双方刚一见面,敖烈在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轻尘后,便大笑着夸赞道:“好小子,真不愧是袁老哥看重的后生,竟这么快便将元神修行到这种地步,不错,真是不错!”
李轻尘一抱拳,客客气气地道:“前辈谬赞了。”
敖烈随之一伸手,大刺刺地说道:“好了,不多废话,今日得老爷召见,你们二人便随我一起走吧。”
说罢,也不管他们两个同意与否,伸出大手一抓,便有一股吸力摄走两人,敖烈外放庞大而凝练的神意,聚拢四周浮云,凝聚于脚下,驾起白云后,便直奔苍穹而去。
山顶处,明月依旧,群星环绕,缕缕微风,动人心弦。
一株粉红桃树,如今开得正是烂漫,好若一面别致屏风,立于山顶,清风吹过,桃花微摇,月立树梢,人坐树前,一席墨色长袍就落在他的脚下,好似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莲花,将他衬托得愈加超凡脱俗,如圣如佛。
前方石桌上,正摆着那件琉璃盏,里面装着的酒液,好似月华般流光溢彩,又如头顶星幕,好似将整个天地囊括其中,显然不是什么凡物,而在其身后,那位五官绝美,却如一件精雕细琢而成的石像般的女子正跪坐在一旁,双手捧着一件似是酒壶的东西,怔怔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三人穿过重重浮云后,终于来到了这与天齐高的山巅处,在从白云之上落地后,敖烈立马单膝跪倒,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老爷,人已带到。”
他侧身对着三人,连正眼也不看,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那长明不暗,就好似一件画卷般,永恒的星幕奇景,随意地朝一旁挥了挥手,敖烈答应了一声后,便赶紧起身离开了。
相对而言,显然是敖烈这看着虽然壮得吓人,而且随手一巴掌便把自己拍进地里,但言谈无忌,很是自来熟的汉子更让李轻尘心生亲近,他一走,李轻尘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紧张,没法子,这位高高在上的老爷实在是太过神秘,也太过强大,双方之间的这种距离,正是源于这两个理由而产生。
位高权重者,不怒自威,更遑论是这样的神仙人物。
既然承了人家的情,李轻尘也不敢怠慢,真心实意地抱拳行礼道:“末学李轻尘,拜见老爷。”
他伸出修长而有力的五指,托起面前的琉璃盏,仰头一口饮下其中酒液,然后随意朝旁一弹指,便有一道流光瞬间落入了小姑娘的眉心之中,根本容不得二人反应。
“这部《红尘白刃功》的品秩还算不错,也颇为契合你的修行,回去之后,好生参悟。”
李轻尘心中一惊,似这等人物,哪怕是随手送出的东西,都必然不是凡品,心中自然为小姑娘的机缘而欣喜,却不想,一旁的小姑娘竟依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但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反倒是颇有一丝质问之意地道:“无功不受禄,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轻尘吓了一跳,赶紧想要为其解释。
“前辈,她。。。。。。”
话未说完,便被老爷打断。
“我想做的事,你做不到,这人间也没人能做到,故而不必多问,阳光雨露滋养世间万物,也不是为求什么回报,随手为之罢了,万物无需思念感恩,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阴谋,东西我给你,至于你愿不愿修行,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两下,想了想,还是躬下身,抱拳道:“多谢老爷。”
根本无需过多翻阅,她自然明白,对方所说的“品秩不错”,那都是从对方的高度来看,而在她自己看来,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无上绝学,虽然自小的经历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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