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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长歌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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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人的忘性一向很大,无论悲喜,都留不住哪怕半个月的时间,盖因人生百年太匆匆,故而任何人于这座宏伟巨城而言,都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过去了,也就忘了。
可就在这时,却有一身穿黑色武服,腰悬长剑的男子,在努力穿过拥挤的人潮后,从背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李兄!总算找到你了!”
语气惊喜,如多日不见的老友重逢,本已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向前的李轻尘一下惊醒,回过神来扭头一瞧,却是神采飞扬,满脸喜色的沈剑心,他左右看了一眼,随即低声传音道:“此处不是好说话的地方,李兄请随我来。”
不管李轻尘是否同意,沈剑心便赶紧拉着他一路小跑,一直跑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前,这才终于停下,等到他推门进去之后,李轻尘这才发现,里面竟还坐着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杨辰断了一臂后,被接到长安镇武司中疗伤的恶虎杨寅与天狗杨戌。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二人反而才能在刘不苦这个倒霉鬼的手下逃过一劫。
李轻尘见状,心生疑惑,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沈剑心转身合上门,然后赶紧招呼着众人走到屋里坐下之后,脸色一下变得异常严肃,已全然没了刚才的喜意,一股凝重的氛围,顿时笼罩了整个屋子。
“李兄,你还不知,在你昏迷的这些时日里,出了一件大事,咱们那无心兄弟,被真武殿的人给强行带走了!此事本该由长安镇武司予以援手,可他们亦是损失惨重,暂无空闲的人手可以腾出,再加上无心兄弟尚还不是长安镇武司的正式武侯,他们便拒绝援手,因为此事,我已往长安镇武司跑了几趟,却连裴大人的面也见不着,今日听闻李兄你终于醒来,便赶紧想来找你商量此事。”
李轻尘闻言,心中那是百感交集。
老王为了救他一命,结果却被贸然逆练绝学,导致走火入魔的他给亲手杀死一事,对他的打击之大,几乎可以说让他的心境已经破碎到了无法缝补的地步,可一想到那跟自己一样,同样来自异乡,一直不善言辞宛如痴儿,但内心其实极为真挚的同龄人,他却一下又燃起了心头的火焰。
只可惜,世间事,最怕的,不过一个有心无力,徒惹伤悲。
他咬着牙,缓缓道:“不瞒沈兄,当日我,我,我逆练绝学,导致走火入魔,中丹田破碎,经脉断绝,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但一身武功全废,恐怕此事,我是帮不到你们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尤其是杨戌,几乎要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试想一位在半个月前的大洛武道会上,几乎要力压群雄拔得头筹,夺下那万众瞩目的武魁之位,前途无量,正如早间骄阳一般冉冉升起的武道新星,竟然武功全废?
这是何等的难以接受!
世间之人,向来都不怕山路崎岖,难以登顶,真正怕的,是一跃到了众人仰望的高处,却又不慎跌下,一落千丈,从此再也爬不起来,杨戌心道,若是换他遇上此事,定然连一颗平常心都无法保持,只怕早就已经疯了。
天之骄子在遇上迎头痛击之后,自此一蹶不振,自甘堕落的,千百年来,都未曾少见。
杨寅闻言,亦是感同身受地长叹了一口气,想他被杨辰所废之前,亦是一位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三品境界于他而言,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此生若有机缘,未尝不能窥视一品之境,只可惜,一切骄傲,一朝被打得粉碎,让他至今都拾不起来。
只不过,此事不同以往,杨寅并不愿轻易放弃。
“唉,诚如李老弟所见,我杨寅这辈子,也已经是个废人了,不过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我希望能尽自己这‘一臂之力’,若是无心老弟能够安然回返,我这条命便是舍了,也放心了。”
杨寅做事,向来都只问本心,不问得失,这既是他至今所遭受一切苦难的根源所在,亦是杨戌能够一直坚定不移跟在他身后的理由,这样的大哥,虽然时常让人担心,却从不用害怕被其利用后无情抛弃。
杨戌在一旁也接口道:“那杨辰不知为何,听说竟是主动跟着真武殿的人一起走了,杨巳那一帮人拦也没能拦住,而后义父便遣人过来招揽大哥回去,却被大哥直接拒绝了,李兄弟,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想劝李兄弟一句,相比我们,你依然是前途无量,实在不该就这样轻易放弃呀!”
李轻尘深吸了一口气,扬起头,看向头顶漆黑的房梁,没了武人真气傍身,就连五感都已没了往日的敏锐,他凝眉不言,半晌都没有接杨戌的话,只是其心中的无奈,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正在这时,沈剑心在一旁焦急地喊道:“李兄!无心兄弟一人孤苦无依,我等应当助他呀!江湖道义,岂能坐视不管?”
李轻尘闻言,一下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尚在襁褓之中便被人遗弃,而后抚养自己长大的一帮人俱都惨死,好不容易到了长安,眼看得到连番奇遇,有希望查明真相,替义父们复仇,却不料,一位一直在维护自己的长辈,竟不慎丧命于自己之手,眼下自己又失去了一身修为,许是报应,也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存于这天地之间。
“你又如何知道,无心不是自愿跟着真武殿的人一起离开的?我看他与真武殿,倒更般配,以无心的资质,真武殿的人定然会细心栽培,这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你等莫要,莫要再依着自己的心思在这里胡乱猜测了,届时反倒坏了无心的机缘。”
沈剑心听罢,咬咬牙,语气中带着一股感同身受的恨意。
“无心兄弟绝不是自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因为真武殿的畜生,当着无心兄弟的面,凌辱了白依依!”
李轻尘手上一紧,使劲一抓,竟在实木桌面上轻易留下三道深深的划痕,他禁不住惊呼道:“什么?”
沈剑心偏过头,声音闷闷的,语气极为沉痛,看样子,似是不愿再在这件事上过多赘述。
“这些,都是季真兄弟给我说的,他告诉我,依依姑娘因此而心灰如死,最后被她父亲,也就是那位长安武督给带走,现在也不知是何情况,但他想,无心对依依姑娘意义非凡,若是能够找回无心,或许有机会帮助她开解心结,更何况,他本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帮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李轻尘低下头,在略微思畴之后,道:“很早之前,无心跟我提过‘观主’二字,我猜测这许是他的师门源头,此事可教乾三笑代为查探,之后一切交由他师门处理才是最好,唉,不是我不愿相助,实在是我,我一个废人,就算是找到了真武山,追上了他们,又有何用呢?”
说罢,他正欲起身,最终又复看向沈剑心,语重心长地道:“沈兄,我知你此生急公好义,但此事已远远超出你我能力范围之外,你实在是没必要如此,更何况,你有先天之疾在身,可千万不要。。。。。。”
话未说完,便被抬起头的沈剑心给匆匆打断,他的眼神中,竟隐然有了一丝愤怒。
“任何事情,在沈某这里,都只分愿为与不愿为,没有可不可为的区分,只要是对的,我便愿意豁出性命去做,若非有此心念支撑,李兄觉得我能顺利走到今天么?若是凡事都认为不可为,导致不敢为,此刻我只怕还在渝州家中当个病秧子大少爷!”
李轻尘眼神晦暗,知道自己失言,嘴唇微动,想要道歉,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就这么转身离去,杨戌见状,有心想要起身阻拦,却被杨寅又给硬生生地摁了回去。
………………
走出小院之后,李轻尘一扭头,发现旁边巷子的阴影里竟站着一人,以宽袖大袍遮身,鬼脸面具覆盖其面,正是沈剑心一见钟情,曾拜托自己带他去往桂花坊拜访的乾三笑,她声音清冷,宛如天上月。
“就这么走了?”
李轻尘没有回头,只是怅然道:“不走,又能如何?”
乾三笑闻言,轻轻摇头,感慨道:“杨辰离去,而那位武督之女似乎也出了大事,回鹘王子早已离京返程,就连你,竟也落得如此地步,这一届武道会,可惜,可笑,可叹。”
无怪她如此感慨,实在是因为这一届大洛武道会作为新帝登基后举办的第一届,靠着丰厚的奖赏,汇聚了四方英才同台竞技,端得是精彩无比,就算悬镜司三榜上人榜排名前三的三位都未报名参赛,但论整体实力,也足以在历届武道会上名列前茅了。
这本该是一场名垂青史的武道盛会,注定为后世百年所津津乐道的大赛,却未曾想,刚刚决出四强之列,便发生了这种事,其中一人加入真武殿,已被三司通缉,一人莫名闭不出户,等同消失,而一人本就是番邦外地之人,算不得大洛自己人,最后仅剩的一位新星李轻尘,竟然武功尽失,无力再战。
到最后,竟连武魁都未决出,至今依然空悬,这既成了一个事关朝廷颜面的笑话,同时也足以让人扼腕叹息了。
虽然平庸之人心底里的阴暗面,都一直盼着能亲眼看到他们够不上的天才陨落,但当此事真正发生之时,他们才会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竟也因此少了几分精彩。
李轻尘没打算再搭理她,只是冷着脸,漠然离开。
可就在这时,乾三笑突然抖了抖袖袍,传音道:“看在李兄曾助我赚取万金的份上,我倒想为李兄指条明路,这世上若说谁还能帮李兄恢复如初,大概也就只有药王谷里那位药王爷能做到了,李兄不妨去碰碰运气。”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远离江湖事
他一直都是个喜欢自己跟自己作对的人。
幼时不爱习武,却又不得不习武,这是没得逃,也没得选的事。
由于身世原因,他本就一直对世间的万事万物,有一种天然的疏离与淡漠之感,什么武道争锋,山巅盛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这就好比有人搬了一箱金灿灿的黄金前去诱惑那些一心向道的出世之人一般,并非是因为黄金不珍贵,所以不动心,而是因为对他们而言,这些黄白之物就宛如路边的石头一样,他们看了连捡都懒得捡起,这是心境上的差别。
他向来都喜欢逃避,因为他自觉一个刚出生便被遗弃的孤儿,是无需向任何人负责,也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
再加上年幼时,他便已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这导致他本能地对习武练功一事,产生了排斥,甚至是恐惧感,因为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觉得越是努力修行,最后离死亡便会越近,有自保之力,也就足够了,再往上,他是毫无念想的。
正因为如此,哪怕长大后的他不愿让老辛等人失望,却还是耐不住自己潜意识里对修行的排斥,一直浑噩度日,哪怕吹笛抚琴,都不愿努力修行,直到那件事之后,他在草原上甚至还犹豫了整整三个月,才终于下定决心到了长安。
来到长安这座陌生的城池之后,他本想低调行事,慢慢进行调查,却未曾想,阴差阳错,竟一步一步地被架到了那个他本不想站上的位置上,纵然实力是够了,可他的心境,却根本不与之匹配。
尤其是袁老那具人间化身,亦一心只管去报当年被赠武运的因果,哪怕是揠苗助长,他也不在乎,毕竟在他看来,神君的转世之身,怎么都不该如此不堪,自己如何去喂他,他也能撑得下,根本无需担心。
他却忘了,李轻尘与神君,却是截然不同地两世人。
之后在那蕴藏有六丁神火的玄妙丹炉中重塑本源,在紧要关头,亦是靠着前世神君所留最后一丝力量,强行蒙蔽了他的道心,才得以安然度过难关,不过他并非真正改变,只是暂时被蒙蔽了心智罢了,当他又撞上老王这件事后,终于是从内到外,彻底开始崩溃。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是他应受之劫。
武道修行,他当然不愿就这样轻易放弃,因为老辛等人的仇,他还没来得及报,可与此同时,童年记忆里,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再度因为老王的事而袭上心头,在他看来,自己的修为越高,只会给他人,给自己带来越多的不幸,让越多的人牵扯其中,故而他宁可自行沉沦,也懒得多想办法,该如何去恢复修为。
离开了沈剑心等人之后,他低着头,顺着拥挤的人潮,步行离开了长安,这一来一去,在长安待了月余,却已有恍若隔世之感。
………………
离开一切纷扰已有大半个月,最后就连青衫瘦马,也给一并变卖换取钱财的李轻尘,最终在一座山南道边缘的小镇里寻了个最普通的,酒楼伙计的活儿,就这么住了下来。
一日三餐皆由酒楼负责,住在仓房里,夜里还得代为看守此地,虽然银钱也不多,可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开销的地方,最主要的,无非就是消愁的酒了。
小镇地处偏僻,宛若世外桃源一般,来往这里的外人并不多,消息不通,故而他们尚不知长安城内所发生的一切,更何况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些茶余饭后与人闲谈的资本笑料,却绝不可能想到眼前这酒楼伙计竟然就是那位横空出世,却又突然消失的雏凤。
在那么大的长安城里都曾崭露头角,引动一时风云的少年英才,离他们太远太远,而李轻尘这个小伙计,却是看得见,碰的着,真实存在的人,故而谁也不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镇上这些生活闲逸的男人们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这位外乡少年,之后倒是有不少怀春少女与那些从不知道害臊为何物的婆姨们特意跑来酒楼,说些荤话调戏这位一直沉默寡言,脸上从未见笑容,听掌柜的说,叫做忘忧的英俊小哥。
每天的生活一眼便看得到头,无非就是早起打扫一番,然后开门迎客,传送菜肴的同时,偶尔也去厨房帮帮下手,毫无新意可言,事实上,莫说镇子里的人了,世上绝大多数人的生活跟他的区别就只在于内容而已,其本质也依然是无趣的重复,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日子一眼就看得到头,不会有任何意外,所以却反倒让人心安。
这样安静的日子过久了,若不是每天夜里他仍能感受到自己破碎的中丹田,全身断裂的经脉以及自心窍处传来的隐隐疼痛,他几乎就要彻底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忘忧,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达成的目标罢了。
………………
小镇的民风淳朴,街头邻里的关系也很好,没什么地痞流氓做乱,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家族宗法在这里远比朝廷律法都来得管用,真要走上街头敲诈谁,指不定就是没怎么见过的自家亲戚。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位外乡小哥的年岁的确看着不大,又一向沉默寡言,十分低调,再加上此间酒楼的掌柜在这里也算是一方富豪,故而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没人因为他吸走了小镇上那些闲散女子们的全部目光而心生妒忌来挑事。
酒楼的掌柜姓骆,膝下无儿,唯有一女,名为骆仙儿,年芳二七,正是含苞待放的美好年纪,再加之生得又是亭亭玉立,乖巧可人,上门提亲的人,一直都不少。
她自幼便在小镇上长大,最远也不过就是去过附近的县城罢了,并且还是在极小的时候,故而性子极为单纯,况且她虽不算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但也算是衣食无忧,被照看得极好,身为家中独女,被溺爱着长大,甚至还读过几年私塾,故而远不如小镇上其他妇人那般守旧,十分活泼,对外面的一切尚有憧憬,平日里来往酒楼,就属她最爱与李轻尘这个外乡人攀谈,却不全是因为那一身好看的皮囊。
骆仙儿生就一对瑞凤眼,尚未退去稚气的小圆脸,五官生得精致,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小家碧玉,正如那夏日杨柳,见之便觉清风扑面,又最爱着一身黄色裙摆,似那雏菊将开,让人心生爱怜。
眼看她一下跳过了门槛,然后朝着这边一路小跑过来,眉眼里满是最单纯的快乐,却是李轻尘从未见过的明媚阳光。
“忘忧哥,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李轻尘听到了也当没听见,不光头也不抬,擦桌子的手更是一刻不停。
酒楼的骆掌柜宅心仁厚,算是难得有一刻好良心的商人了,他并未刻意压榨李轻尘这个无家可归的外乡人,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出于同情心而收留了对方,店里原本就是有伙计的,故而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太多,当然了,这一身体魄底子在这里,哪怕修为尽失,像这些活儿真论起来也算不上麻烦的事。
骆仙儿见他不理自己,却也不恼,而是顺势提起了右手上提着的油纸包,左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看得旁边正在送菜的另外一个小伙计眼睛发直,差点没把一盆汤水全给泼到客人的身上。
李轻尘将抹布拧干水,抓在了手里,然后抬起头,皱眉道:“这油炸糕店里也能做,何必要去外面买来?”
骆仙儿闻言,两只眼睛差点弯成了月牙状,似乎这位少女打从一出生,就从没遇上过任何不开心的事,故而整日笑眯眯的,走路亦是连蹦带跳,极有活力。
“忘忧哥,这你就不懂啦,哪怕是同样的东西,可自己家里人做出来的,跟外面买来的,味道也不一样,偶尔换一种来吃,更是别有滋味,忘忧哥你快尝尝,这里面藏了红糖,可好吃了,就是得小心一点,刚才可差点把我舌头给烫掉了。”
说着,少女还随之吐了吐舌头,显得极为俏皮。
李轻尘根本连看也没看一眼,便又复低下了头,将旁边装满了污水的木盆抱起,语气依然是一副生冷勿近的样子。
“不必了,现在店里客人多,我还要忙,大小姐若是没有其他事,还是别来打搅我了。”
他态度冷淡至极,可少女却有着无穷的活力,宛如是夏日骄阳与冬日坚冰之间的对抗,她并不气馁,反倒是又抓着油纸包绕到了另外一边,语气里满是好奇地不断念叨着。
“忘忧哥哥,你就给我说说嘛,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我听我爹他们说,你可是从千里之外的幽州那边过来的哩,你是怎么坚持走了这么远的路呀,得有一辆马车吧?唉,要是我的话,就算是有马车,也走不了这么远呀,还有还有,你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呀,忘忧哥哥,你是不是江湖上的游侠儿,是闯荡江湖累了,才在我们鹿儿镇稍作歇息的呀?”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遇江湖人
还未真正长大的人,总是对这个世界存有无穷的好奇心与探求欲,尤其是对于外面的天地,他们更是有着近乎本能的憧憬与执着,好似只要去到了外面,便能够实现他们全部的理想与抱负。
未见冬雪者,不知幽寒也,唯有在经历过雨落霜打之后,依然能够保持旺盛斗志的,方是真英雄。
李轻尘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嘴里淡淡地道:“幽州边境烽火连年,战乱不断,我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才一路南下罢了。”
骆仙儿闻言,先是吃了一惊,就连那一对瑞凤眼都给瞪圆了,毕竟在相对安稳的山南道境内,尤其又是在这种偏僻小镇里长大的她,谈及什么战乱,厮杀,都太过遥远了,以至于她甚至下意识地忽略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这几个字。
下意识地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她随即又再度对李轻尘的过往充满了探究的兴趣,在一旁继续追问道:“那忘忧哥你走了这么远,肯定见识过很多东西了,你快给我讲讲呗。”
李轻尘实在是不想再搭理这好奇心过重的少女,尤其是他躲在这里本就是存了避世的心态,更不愿这样单纯的姑娘去到那五光十色的外界,正要拒绝的时候,突然间眉头一蹙,转头望去,却见一伙明显是江湖客打扮的人,从正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来者一共有七人,皆着劲装,看着虽然风尘仆仆,但眼神很是锐利,气息绵长,脚步稳健,显然都是个中好手。
七人都随身携带有兵刃,却没有刻意显露,而都用一层灰布裹着,但李轻尘只是草草一看,单从他们手上不同部位老茧的厚实程度,便大概清楚他们用的是什么兵刃了。
四个是用刀的,两个是用剑的,领头那个背着一杆长枪,重量看着应该不小,许是精钢所铸,而非普通的白蜡杆,显然是长于枪法之人,而且底子不错,必然是能够将一杆精钢长枪都使得柔中带刚,才会选此兵刃傍身。
此人光是一人,便直接占了一整排,哪怕是坐着,也将长枪横放于自己膝间,两边延伸出去,顿时弄得旁边两桌食客赶紧起身,一只袖子遮着脸,小心翼翼地给这些江湖人让开位置。
都是外乡来客,可李轻尘的身上却没有这种铁血彪悍的江湖气,故而他们可以与李轻尘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随意调笑,却不敢在这些真正的江湖人面前哪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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