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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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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擒龙也毫不示弱瞪着邹奇,阴阴冷笑:“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五年了,居然还不死心?不就死个烝鲜族的小子,犯得着你替他强行出头。”
邹奇挤紧眉头,正气凛然的朝天拱手:“我辈立身行事当以天命为本,执守道本,立心诚信。——五年前,你荼毒弱小,做那妖邪之事,我怎能坐视不管;既是许诺小兄弟要救他危难,我又岂能失信。哼,可惜了,可惜你下手太快,我没能救活他,但这个公道说什么我也要替他讨回!”
“迂腐!把你招来不是听你讲学说道的。”马擒龙无比厌烦的、像挥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而后,又把那孩子拉到身边来,询问邹奇:“听说这孩子是你和我表妹生的,对吗?”
这问题问的好没道理,极度无耻。
邹奇听得耳膜震荡,顿时火起。
要知道,轩仙流素以正气立派,身为派中弟子,自是珍惜名声。而马擒龙此举显然是想饰非掩过,他自己犯下*乱生子的罪恶,却想利用邹奇掩盖其罪,如此卑劣的行径,邹奇当然忍受不得:“孩子是谁的,你比我更清楚,休想栽我头上!”
“你不承认,那就说明这孩子是野种喏,既是野种,留他又有何用!”马擒龙杀气暴涨,翻起掌心,带着折磨人心的心态慢慢地、缓缓地往孩子头顶压去。
白骆衣被府兵拉住,阻拦不得,只能哭喊:“不要!求你不要杀聪儿,你要杀杀我好了!”
尽管她哭喊着,马擒龙却心硬如铁,不肯收掌。那掌心以极慢的速度压向孩子的天灵盖,这杀人的速度似乎在折磨白骆衣,也好像是刻意给邹奇留下犹豫的时间。——邹奇看着那聚满真气的掌心,看着孩子哭喊娘亲,看着白骆衣惨如渡劫的表情,他心田一苦,闭上眼睛,悲声喊道:“够了!孩子是我和骆衣生的,你收手吧!”
白骆衣既感动又羞愧,哭得说不出话来:“奇哥,你……。”
马擒龙这头哈哈大笑,语调变得和善许多:“表妹,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这也说明邹兄爱你之心坚定,好事一桩嘛,你哭什么。——邹兄,既然你跟我表妹有了夫妻之实,那你就是我的妹夫了,我也不能再关你了,你带着我表妹走吧。——至于我这表外甥,就暂时留在野拂碑林,我想你们不会有异议吧?”
白骆衣抹干泪,跺了跺脚,就要往里屋奔去:“我去问爹,他答应我的,不能不作数!”
马擒龙挥了挥手,命令府兵:“拦住她,送她们下山!”
就在这时,藏身门外的谢宫宝恍如火山爆发,竟是一闪而入,出掌直击马擒龙胸口:“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早该死了!”——这一掌去势迅疾,马擒龙想躲已是不及,仓皇之下伸掌去接,真气相交,“嘭”声响作。
同时,又是一声“咯吱”脆响。
马擒龙手骨断裂,戳穿皮肉,啊的惨叫。
紧接着,被谢宫宝震飞丈远,口吐鲜血。
………………………………
第二十八章 叙旧
这微秒之变,惊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同时,也惊动了远处府兵,他们纷纷嚷开,里屋立时也奔出人来。——邹奇慌忙提醒:“小兄弟仗义施救,邹奇感激不尽,马老怪不是你能应付的,你快逃!快逃!”
谢宫宝知道形式危机,展开霓裳羽衣:“邹大哥,要走就一起走!”
邹奇瞪大眼珠,惊悚的指着他的羽翅:
“你……你是谁?为……为什么?”
“这里很是凶险,先离开这儿再说。”
“好,麻烦小兄弟带上她们母子。”
谢宫宝看了看白骆衣,心里一阵厌恶一阵怜悯:“好,就依邹大哥的。”话罢,搂起邹奇和白骆衣母子击翅上天。——腾临半空,只听下界有人叱喝:“伤了我的人,还想逃么!”——谢宫宝不敢迟疑,使尽力气扇动翅膀。
他驮着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速度比往常慢了半拍。
俯望下界,山脉之间尽是人影奔波。
回头眺看,云层下也有人驾云追来。
谢宫宝催发全力,飞过两百里,再往下看,下面奔袭之人少了,但身后驾云追赶的却是越来越近。——谢宫宝心知,在天上目标太大,此时往大山里躲着还有一线生机。心念及此,忙俯冲而下,落到一处山腹之地,手指旁边山洞:“邹大哥,我看你伤得不轻,我们往山洞里先躲躲。”
邹奇晃了晃手:“小兄弟,你自己逃吧,别管我们了。”
谢宫宝笑道:“有始无终非君子。”
他以此话相驳,邹奇一愣,也无话可说。
……
……
白骆衣这头,竟是连儿子也不顾了,见色忘子似的趁机搀扶邹奇进洞。谢宫宝摇了摇头,把那孩子牵进洞来。——只见白骆衣拉着邹奇的手,搭着鼻子,抽抽噎噎着道:“奇哥,你对我真好,我……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对我的好。”
邹奇撒开她手,背靠岩壁坐下,盘膝闭目,缓缓说道:“相识一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你不需记挂在心。”
白骆衣蹬下身子,趴在邹奇身上,甜甜笑道:“怎能不记在心上,没有人比你对我好了。”
邹奇稳坐不动,暗运真气,把她轻轻弹开:“你我情缘已尽,不要再念着我的好了。”
听到这话,白骆衣眼泪珠子一涌而出,全然不顾谢宫宝在场。
她就这么痴痴的看着邹奇,一个劲儿淌着泪。而后,又抱头痛哭起来:“不!我就要念,就要念!谁……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对我好的。那时候,你来野拂碑林救那个烝鲜族的小子,我和表哥三番两次要捉你,你也没恨我,后来我怀孕了,表哥要我打胎,我一气之下跑出来寻死,是你找到我,不让我死的。——好啊,你说我们情缘已了,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你要照顾我?我生下聪儿,身体不好了,你也是细心伺候,这是为什么?”
“那时你有孕在身,我怎能弃之不顾,这跟情缘扯不上关系。再说,你生子之后,我也就走了,我之所以留在北冥,只是为了找回谢小兄弟,你我之间短暂的接触完全是一场意外。”
“奇哥,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
……
听到这儿,谢宫宝耳朵又痒又麻,实在听不下去了。
只要看着白骆衣,就想起白驼山庄的那场肉搏。
那场肉搏昏天黑地,恨不能是个男人都可一乱。
他印象当中的白骆衣没有纯情,只有妖骚。
此时,却纯情满满说着情爱,实在恶心。
谢宫宝干咳两声,打断她们二人谈话:“邹大哥,你被穿了琵琶骨,自行运气怕是还有些障碍,不如让我来替你疗伤吧。”
“不用了。”邹奇摇了摇头,继而睁开眼来,冲谢宫宝浅浅一笑:“小兄弟年纪轻轻居然就已晋升混元,这是千古未有的奇迹,只怕连我派白师叔也望尘莫及了,就以小兄弟这般年岁和修为,他日天下必又疯传。——只不过,我不明白,小兄弟使的是我派功法,可我怎么不认识你呢?不知道小兄弟方不方便吐露一下名讳和师承?”
时隔五年,得遇故人,往日恩情一一浮上心头。
然而叙旧在即之时,谢宫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邹大哥刚说,留在北冥,是为了找回谢小兄弟。”
邹奇深深作叹:“没错,当年一诺,至死不忘,哎。”
这一叹,声哀如泣,直叹得谢宫宝五脏激荡。——他走上前,抓住邹奇的手,捋起他的袖子露出当年贯穿之剑伤,轻笑道:“这伤口我是记得的,邹大哥为了一诺,这些年又是受伤又是受罪,宫宝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此话一出,白骆衣倏地站起,吓得倒退三步:“你是他!你……你是人是鬼!”
邹奇听罢,也傻愣当场,继而如释重负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悲道:“你居然是宫宝?哈哈……,天不负我,这一诺我已经无力再守,想不到你还活着,活着就好,这下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这时候,白骆衣缓过神来,气呼呼的斥责谢宫宝:“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知不知道奇哥为了守你一诺,受了多少罪!将心比心,你对得起他吗!或许……或许你早点出现,我跟奇哥可能……可能……。”说着说着,又哭将起来。
白骆衣这么一斥,把谢宫宝说的哑口无言。
他发现,五年的遭遇,哪怕一个字也不能与人分说。
若是说了,便是暴露了和猿伯的隐居之所。
隐居因由,并不难猜,正是常伴鬼影,永绝世人。
正所谓,兜授之恩,形同再造,谢宫宝当然不敢透露的半点消息。
可是,邹奇这头也得给个解释,否则良心难安:“邹大哥,五年前我坠崖后,得人相救,他把我带出谷去,教我功法,不准我走,所以……?”
邹奇摇了摇头,笑道:“宫宝,你理会错了。当年你若不是舍死守信,我又岂会感化,重此一诺呢?这些年我虽受罪,却也是磨练道心,对修行大有裨益,假若此时静心修炼,用不了四五年,或也能晋升混元。——所以,不要觉得亏欠了我,说到底,我还受你点化,应该感谢你才对。”
说到这儿,看着谢宫宝,瞳孔骤然放大,又问:“我只是好奇,教你功法的高人是何方神圣?”
谢宫宝歉道:“这个,我不能说,请邹大哥见谅。”
邹奇呵呵一笑,也不问他了:“明白明白,仙人行事往往有此癖习。”
两人叙旧说话之际,突听洞外脚声脆响。
谢宫宝心呼:“糟糕!”瞥眼一瞧,洞外人影晃动,遂抓起一石掷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人顿时倒地。
紧接着,山洞外头有人喊话:“轩仙流都是鸡鸣狗盗之辈么!尽干暗箭伤人、偷人盗物之事!邹奇屡犯我门,污我外甥女清白,我马源囚他四年自觉无过,今晚本要放他,却反遭劫取,我不管救人的是秋掌门,还是四大掌观,今天这事总要给我一个交代。——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要么把孩子交出来,要么就鱼死网破。”
………………………………
第二十九章 一方古琴
事到如今,野拂碑林居然还想要回孩子。
他们这是强逼邹奇,令邹奇不得反口。
卑鄙如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邹大哥,你只管疗伤,其他的别管,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再冲出去!”谢宫宝气愤已极,有心出去杀他几人,震一震外面人心,使他们不敢轻易迈进洞来。――有此一念,忙把手伸往背后,搭住八荒琴,抽出揽月剑。
那剑一望便知是把绝世神兵,宽大厚重,黝黑发亮。
剑身灵光波动,好似灵气内敛溢出来的一点灵光。
他把剑在手,缓步正要走出去。
就在这时,不知名处有人发赞:“剑好,琴好,人也好。”
洞中三人均是一震,那小孩更是惊悚得一头扎进母亲怀里。
谢宫宝辨知声音源头,忙往洞深处喊话:“是谁?”
“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禅语习习,从洞深漆黑处缓缓走出一个老和尚。――那和尚一身破衣,打着赤脚,身上织满蜘网,形如枯骨,好像刚从坟地爬出似的;但再细看,灰须垂腰,脸善目慈,又是一副慈悲相。――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老僧在此坐禅,悟法求佛,三年未得一果,方听两位施主点化之说,忽然悟道,一时感慨,出声打扰,实属罪过。”
邹奇勉强站起身子,回以佛礼:“大师过了,是我等讨饶才对。”
那老和尚佛手在胸,含笑点了一下头。
而后,走到谢宫宝跟前,施以佛礼。
他瞄了瞄谢宫宝手中揽月剑,又眺了眺谢宫宝背上八荒琴,最后又投以不可置信的眼神仔细打量着谢宫宝。――看了片刻,抚须浅笑,又打起禅语:“剑好,琴好,人也好。施主,把剑回鞘吧,想要阻敌,施主这口古琴便可做到。”
谢宫宝不明他意:“大师的意思,晚辈不懂?”
那老和尚抚须呵笑,做高深莫测状:“把琴卸来交给贫僧,贫僧自有阻敌之策。”
谢宫宝心想,这和尚好没来由,话是句句不明。
他听不懂和尚的话,自然不敢轻易把琴给他。
那老和尚洞察他心,呵呵轻笑:“施主不相信我么?老僧是个出家人,剑刃逞凶,不敢使得;琴导六欲,亦不敢悟。所以,琴剑于我无益,纵是绝世神兵,也断不会起此贪念。”
谢宫宝向通情理,听罢这话,再也不疑。
还剑入鞘,卸下琴来,除去琴袋递给他:“大师说的对,这琴交给你了。”
老和尚接过琴,突地一掷,八荒琴脱手飞出,稳稳的竖在洞外石上。
……
……
这个举动给人以猝不及防之感,谁会料到满口佛心的老和尚会有如此疯癫之举?别说邹奇和白骆衣惊得当场失色,连那小孩也懵懵懂懂的吓傻了。――而谢宫宝这头就更是脱口怒哮:“大师!你疯了吗!”迈开步子,想要出洞拿回八荒琴。
老和尚探手抓住谢宫宝,阻他出洞:“施主莫急,在没有探清洞中虚实之前,这世上没有人敢动这方古琴。有它在外面,别说区区一个野拂碑林,哪怕是纳兰图霸,也不敢闯进洞来。不相信,可把耳朵竖起,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
八荒琴掷出之后,听得有人叫唤马源。
许多人簇在八荒琴旁,果真没人敢动。
过了一会儿,只听有人愕声愕气说道:“主公,这方古琴难道是……?当年属下在七星坛述职,曾见过多次,虽是远观,却也不会认错。”
马源的声音也极尽颤抖:“你不会认错,我就更不会看错了,是他!他居然还活着!这是以琴化界么?――都赶紧散开,撤下山去,不要在这里惊扰。还有你,速速赶去总坛,把这里的情况通禀教主,教主思他极甚,倘若知道他尚在人间,必会亲来,快去!”
一方古琴吓退马源,简直荒诞可笑,令人难以相信。
要知道,马源修有二十年的混元真气,功法深厚。
今日即使轩仙流掌门秋道仁来,也未必吓得退他。
邹奇好生难解,奇问:“大师,这是为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老和尚轻轻摇头,转而投目看向谢宫宝,发了一声哀叹:“哎――,六道苦轮,皆由贪爱。谢施主,那个人孤傲一生,视琴如命,既肯把琴送你,可见他惜你几分;这琴剑原在苦海,既因你出世,就该让它们多染人间烟火,如此或许能帮他渡过苦海。――谢施主,贫僧的话你懂了吗?”
……
……
谢宫宝暗暗捏汗,这禅语打得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老和尚说的意思,细细揣摩,倒也懂得。
首先是有些体会,明白这八荒琴代表着什么。
然后,顺着老和尚的意思那么一猜,又是一阵伤感。
谢宫宝知道先生是谁,只是谨遵先生告诫,不猜不想不说而已。
五年下来,谢宫宝体会着先生的一切,知道他沉沦苦海,难以自拔,先生是在折磨痛恨着自己,他不希望有人在他耳边提起他的名字。――然而五年的师徒之情,似乎给先生注入了一些人间烟火,先生明明知道琴剑现世,必将暴露他假死的信息,却仍然义无反顾的以八荒琴、揽月剑相赠,可见他对谢宫宝有了疼惜和期许。
这种疼惜即是渡苦海之舟。
这种期许则是划舟的动力。
谢宫宝思虑片刻,有此悟:“大师的话,晚辈明白了。”
……
……
见他们二人打上哑谜,白骆衣急了起来。
她在洞里坐立不安,来回兜步,看了看打坐疗伤的邹奇,又看了看儿子,求那和尚:“大师,您是当世枯佛,您……您一定想个法子救救我们。他们……他们是不敢进来了,可也没有走远,刚才好像听到他们说要去请纳兰图霸,这……这要她真的来了,我们就更逃不掉了。”
老和尚呵呵柔笑:“女施主莫怕,那方古琴已经吓着马施主了。一会儿贫僧作陪,趁天黑不辨借天路遁走,相信马施主八成是不敢追赶的。现在嘛,就等邹施主了,等他气息顺畅些了,我们就走。”
邹奇缓缓站起,力气似乎康复不少,朝老和尚礼道:“晚辈好了很多,这就出去说个清楚。”
“既是好了,何不早走,出去何为?”老和尚问。
邹奇笑而不答,有些凄惨的踏着脆响的步子走出洞去。
………………………………
第三十章 为天下计
他朝山下盈望,山下五十多个举火之人也朝他望来。
双方相互看着,相隔太远看不清楚,一时间谁也不说话,静的可怕。
过了一会儿,邹奇突发声响:“马老,你关我四年不够,还想关我儿么?我邹奇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已经承认不守婚期,与骆衣私通生子,便不会抵赖。邹奇有罪,自当回去向师门禀明罪状,届时,我与骆衣、孩子是死是活全凭师门定夺,还轮不到马老代劳。邹奇话尽于此,请马老自重。”
话罢,也不愿听马源回话,转身回洞,静静的坐下。
此时,他有卸千斤重担之感,悲戚中又有些舒坦。
洞中三人哪料他会发此一言,均是怔愣当场。
自揽私通之事,当众宣扬,等于自毁前程。
此事再经人疯传,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
往后,臭名远扬不说,也给师门抹了黑。
谢宫宝摇了摇头,替他感到不值:“邹大哥,你揽祸上身根本就不值得。”
邹奇浅浅一笑,笑得颇有无奈和伤感:
“我仔细想过了,马擒龙跟骆衣犯的错大了一些,有违伦常,别说我正派难容,就是他幡尸教也是不耻的,我若担下,也就犯了一个私通之罪,况且我和骆衣原本就有婚约,罪孽也就轻了一些。——可若我置身事外,马擒龙与骆衣生子一事让师门知晓因由,牵连就大了,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场正邪大战。——哎,阴阳轮回之期将近,正邪两道正需通力合作应付九幽乱局,此时绝不能大动干戈。所以,我为天下计,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这话正气浩然,老和尚听罢,赶忙合十做礼,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舍一己而救天下,邹施主真是菩萨心肠。”
邹奇摇了摇头,苦苦笑道:“大师谬赞,其实晚辈揽罪上身,也有私心。世人推崇男尊女卑,倘若大战一起,正邪未必会有赢家,但可以肯定的是,骆衣母子必不容于正邪两道,她们母子一定会死。晚辈心系于此,也是一番私欲吧。”
老和尚抚须呵笑:“不私不私,救人不分公私。”
这时,白骆衣这头早已经哭得凄泪如雨了。
听罢邹奇之言,哽着声道:“奇哥,我……我对不起你。”
邹奇罢手止声:“别说了,你我情缘早了,谈不上对得起或者对不起。大师,这山下的魔头越聚越多,躲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晚辈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劳请大师送我等一程吧。”
老和尚道:“邹施主既无大碍,那便请吧。”
谢宫宝和老和尚在前引路,四大一小走出洞口。
……
……
此时山下举火之人已增至数百,均昂头看来。
天色黑,双方都看不清彼此容貌,只能靠猜。
谢宫宝把琴装袋,背在背后。这个动作可把野拂碑林一众吓了一跳,他们通过月光,依稀看见有人动琴了,知道这方古琴来历的长者们都齐齐“哇”了一声,骚动不安的、急急忙忙的、悄声喊退。——这时,山边那头奔来两人,一边跑一边喊:“邹师弟莫慌,为兄和水瑶师妹援你来了!”
两人奔步奇快,瞬间即到,却是易云和云水瑶。
她们俩看见如此多人,傻傻的怔了一下。
邹奇知道她们嘟着嘴有话要问,抢口道:“师兄师姐,有话等离开这里再说。”
眼下,大山被围,应当速离,实不宜拖拉。
老和尚和谢宫宝互望一眼,各运真气。
一个脚起金光,宛若一朵莲花。
一个背生五彩光翅,羽展三丈。
这时,山下有人大呼:“龙涎寺金莲法座!白兄逝世多年,今日涅槃重生,与龙涎寺的枯佛大师谈佛论道,却要和马某以琴化界,同时故人,何以厚此薄彼。”
“莫要理他,我们走。”老和尚揽起邹奇、易云、孩子,一飞冲天。
谢宫宝裹上白骆衣和云水瑶,也疾冲而去。
一个金莲法座,耀耀拔度。
一个霓裳羽衣,艳艳轻腾。
两缕光芒在空中一划而过。
野拂碑林一众摄于古琴,莫敢再追。
……
……
谢宫宝一行跃过界山,天亮落地。
借飞天路,一夜也才行了两千里。
此处地属中州北部,山少地多,有几处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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