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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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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谢宫宝顺着她的意思,不急不缓、不厌其烦的把五年来与先生、醉心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一遍,生活、修炼的细节都无一遗漏。――那女子杵在原地,静静听着,脸上的怨恨之色逐步消失,盘绕在身体周围的黑渊之力也尽数散开;全身上下变得异常干净,冰清玉洁得就像使了仙术似的。

    等到谢宫宝说完,她泪已流干,凄声念道:“情到深处空留恨,两两相思两两空。”念完,又冲谢宫宝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

    “孩子,你师傅肯教你魂体修灵之术,可见他对你寄予厚望,你大概还不知道魂体修灵之术是出自《末法真经》吧?――世人只道《末法真经》通着九天,却不知真经实乃至邪之物,真经的精要部分全靠参悟,参悟不通者擅自修炼,易遭邪气入体,瞬间成魔;这魂体修灵便是你师傅参悟所得,真经上面并无明确记载。――所以,你师傅曾经发誓,此经邪恶,绝不教人授人,看来,他为你破了誓言,很好很好,往后有你这个弟子牵动他心,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听她言有去意,谢宫宝急问:“走?您……您要走去哪儿?”

    那女子举手昂头,一脸轻松:“心结已解,自有归处。”

    谢宫宝替先生发问:“您不想见先生一面吗?”

    那女子摇了摇头,柔声道:“想见,但不能见,见面只会多添愁感,对他不好。你切记,不要告诉你师傅见过我,否则他意识崩溃,就未必肯活了。”――话毕,不明处响起一阵梵音,这女子深吸一口气,笑道:“空相,你的佛语梵音来的真是及时,这些年你日日度我,今天我便领了你情。”

    说着,走过来摸了摸谢宫宝的头:“你叫我一声师娘吧,权当送行。”

    谢宫宝喉咙哽着,发自肺腑喊道:“师娘。”

    那女子满意笑了笑,释怀的闭上双眼。

    褪去怨气,这一瞬间,她美到了极点。

    随着梵音越来越清晰,她慢慢化作一团荧光。

    而后,缓缓上飘,消失在云层之内。

    ……

    ……

    谢宫宝和邹奇怔愣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此间之事一世情一世悲,深深触动了他们。

    好好一对眷侣不得善终,人间极悲莫过于此。

    为什么夫妻之情、同门之谊的路上总是充满未知的阴谋?可见人心难测,被伤害往往痛苦的不是伤害本事,而是伤害你的人。――谢宫宝替先生难过,也替先生深深恨之。沉默良久,他目光一寒,恨道:“秋道仁!”

    邹奇瞅着他眼,心头一震:“宫宝兄弟,你……。”

    “放心吧,他修为高,我还不敢乱来。”谢宫宝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家师嫉恶如仇,眼睛不容沙子,我相信他反对过白师叔的婚事,也相信他气愤之下杀了方……师……师叔母;不过,要说家师不择手段骗取《末法真经》,说什么我也不信。――这当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误会,你想想看,如果真像传言说的,家师利用白师叔盗取《末法真经》,那么白师叔得手,家师完全可以找白师叔索要,可他老人家怎么会舍近求远找上师叔母?这难道不是疑点吗?”邹奇道。

    谢宫宝想了想,甚觉有理:“你说的是有道理,舍近求远确实不符合逻辑,但师娘口衔怨恨这么多年,我不觉得她会冤枉别人,否则她哪来的这么大怨气。”

    “有疑点当然要查,在没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对家师不敬。”

    “我哪敢,这次上山,我还有求于他呢。”

    “那就好,不说了,走吧。”

    “你的伤不要紧吧?”

    “呕了淤血,好多了。”

    此间是个死胡同,两人打开石门退了出去。

    而后,又推开另外一扇石门闪身进去,里面却是一个地底森林。这林子方圆五里,草木皆肥,处处幽阴。他们闯进门来,也不知道打从哪里冒出来一彪奇禽怪兽瞬间就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谢宫宝二人直冒额汗,暗运真气,准备开打。

    这时,骄皮娃娃鼓动着小腿儿,牵着小狗熊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他拍拍添着指头,龇牙尖叫一声,顿时群兽皆散,就连它的小狗熊也趴在地上颤抖不止。然后,骄皮娃娃也不管小狗熊的死活,拖着它走,来到谢宫宝和邹奇跟前,小脸朝天,嚣张的“哼”了一声,又把两条狗链子拿了出来。
………………………………

第八十章 迋升殿

    谢宫宝二人又好气又好笑,不搭理它。

    两人绕开路,顺着森林小道径直奔去。

    骄皮娃娃这回倒没发火,骑上狗熊孤零零的跟在后面。——谢宫宝二人奔过一段,来到一处水潭,四处找寻,再无去路。经过红毛尸王那一出,两人稍作交流,都认为水底必有通道,而后双双潜下水去。——这时,骄皮娃娃追到,想也不想,噗通一声也跳下水去。

    这水底山石如林,鱼群穿梭,颇为壮观。

    两人潜在水底,有些鱼游大海之感。

    他们靠山而游,竟是一路无险。

    游过一阵,瞥眼看见前面有个山洞,游过去正打算闪身进洞,忽然发现洞口生有两排巨齿,两人慌忙刹住,往后急退,瞪大眼睛仔细辨认,这哪是什么洞口,分明就是一张嘴巴。——他们稍稍上浮,居高临下才看清楚,原来洞口边上蛰伏着一只巨龟。

    这龟好像极为慵懒,没有杀气,不愿动。

    巨龟不主动攻击人,无疑是一件好事。

    但是,洞口又偏偏让它堵得死死的。

    谢宫宝二人想要出去,也只能放手一搏。

    他们游下去,拔剑砍下,哪料巨龟皮甲坚固,竟是砍不动它。

    谢宫宝灵机一动,鼓起勇气游进巨龟嘴边。这龟懒是懒了些,吃东西倒是积极向上,见食物在前,龟tou倏地往前一纵,张嘴咬下。——谢宫宝反应快,双脚蹬在巨龟口腔壁上借力猛冲而出。——这到嘴的食物眼看飞了,巨龟却也是不甘心,兜着四只巨腿站起,伸直脖子朝谢宫宝一阵乱咬。

    此时,洞口已现,机不可失。

    谢宫宝铺开双手使劲往上浮。

    眼瞅着邹奇游进洞口,他一个俯冲,灵巧的紧跟着钻进洞去。

    两人游过一条漆黑的暗道,浮出水面,却是来到了一处冰室。

    这冰室之上悬着一副八卦,就在他们浮上水面之时,那八卦轰然一亮,泻下一团火罩。谢宫宝和邹奇条件反射的护起气墙,饶是如此,也被那火焚得难以忍受。正准备潜回水里躲避烈火,忽然从冰室外头闯进来三个人。

    ……

    ……

    这三个人不是别个,却是易云、徐真和庞七。

    他们使用法器止住八卦,谢宫宝趁机窜出水面。

    然而邹奇这头,却一动不动泡在水里不肯上岸。

    谢宫宝心知他死意坚决,自作主张提他上来。

    这不提不打紧,一提之下把那骄皮娃娃也提了出来。

    众人均是一震,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骄皮娃娃冲谢宫宝吐了吐舌头,骑着狗熊窜逃而去。——众人追出冰室,外面有雪有风,却是不见了骄皮娃娃的踪影。——五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庞七道:“这下麻烦大了,反正我什么都没看见。”

    易云尴尬着道:“刚那是什么?我是真没看清。”

    “哎,怪可怜的孩子,跑了就跑了吧。”邹奇叹了口气,看见谢宫宝抓着他手,转而脸色一变,大义凛然说道:“宫宝兄弟,说好只是帮你,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拉我上来,犯错受罚理所应当,我若逃了,轩仙流法度何存!更何况,我干下那种不耻之事,自己也没脸活了。”

    谢宫宝紧扣着他,不肯放手:“这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死。”

    “你……!”邹奇大恼。

    不等他发恼,庞七插上了一嘴:“这下麻烦大了,邹师兄你傻了是不是?就你干的那点事,根本不叫事儿,白姑娘本来跟你就有婚约,你只是属猴的,猴急了那么一点,对不对,这算不了什么嘛,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就为这点破事儿,你就急着寻死,不值,真的不值。”

    邹奇气得脸色通红,一阵无语。

    易云轻轻打了呵呵,也开了口:“老七嘴吧快,乱说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师傅和几位师叔算准你们会从万骨蛊窟逃出来,他们提议派我们三个过来迎你们上山,邹师弟倘若一心求死,我们几个也拦不住,不过,为兄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去见见师傅和师叔吧。”

    邹奇脸色缓和下来,问:“师傅当真传唤我了?”

    易云应了声“嗯”,转头又朝谢宫宝说道:“家师也传你了,一起吧。”

    谢宫宝到轩仙流来,正是为了先生的心愿。这就要去见秋道仁,他自然求之不得:“好,那就有劳三位带路了。”

    五人走出冰室,外头是魔岭雪山。

    这魔岭雪山在云层上,极为寒冷。

    ……

    ……

    其时,天色刚亮,他们往上爬了一刻钟,走出雪线,来到含星峰下。而后,攀峰直上,走桥过廊,来到迋升殿外,易云、徐真、庞七打开殿门,引谢宫宝和邹奇进殿,然后三人便即告退。——这座迋升殿一半裸露在外,一半深陷绝壁,筑造得极为玄奇。

    殿顶是琉璃水晶结构,盖着一层湖水,明如玉镜。

    湖水微波,滴着一帘水瀑,顺着内壁落入烟池。

    在烟池前头设有一把玛瑙座椅,坐的正是轩仙流掌门秋道仁;而在秋道仁前方前面还有五把玛瑙座椅分摆两旁,分别坐着四峰掌观和赤脚枯佛空相。六个人端姿不一,但是瑞气盘顶,各有仙气。——见谢宫宝和邹奇入得殿来,阮梦莹大喜,把他们招到近前。

    而秋道仁却没半点喜色,轻喝:“邹奇,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弟子知罪,这就回去受罚。”邹奇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欲走。

    “邹大哥,先等等。”谢宫宝伸手拦他,继而环顾众人作了作礼:“各位仙长前辈,哄骗邹大哥出来是晚辈的主意,不干邹大哥的事。晚辈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真相要向几位仙长陈述,其实邹大哥与白姑娘的事,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这事晚辈是知道的,还请几位仙长可以听晚辈说说这当中因由。”

    听谢宫宝要揭当年之事,邹奇大惊失色。

    要知道,真相倘若公布,必将遗祸无穷。

    白骆衣私通马擒龙,首先遭殃的就是她们母子。

    这还算不得什么,最关键的是轩仙流颜面扫地,不堪屈辱,说不得就会与幡尸魔教全面开战。——此时,阴阳轮回之期将近,正邪之间不能大动干戈,需要共同应对九幽乱局,所以这个真相说什么也不能揭露出来。——只等谢宫宝说完,邹奇便扣住他手腕,一边暗示一边急道:“宫宝兄弟,别胡说。”

    “邹奇,别打岔,让他说。”阮梦莹插上一嘴。

    “是啊,有什么隐情但说无妨。”王忠殊也道。

    姜在黔和谷苍永也纷纷应和,都有保邹奇一命之意。
………………………………

第八十一章 死罪可免

    谢宫宝扒开邹奇之手,环顾众人,正色道:

    “五年前,我族遭灭,晚辈翻越妖山碰巧来到白驼山庄,当时我筋疲力尽、饥困交迫,是白姑娘收留了我。那个时候我还少不更事,嘴巴不严,让马擒龙获知了我的身份,他哄骗白姑娘带我上路,企图问我五彩灵蛋。――上路那天,白姑娘也是上了马擒龙的当,借与邹大哥外出游玩为托词骗过白庄主,带上我悄悄的跟马擒龙一路北上。”

    说到这,顿了顿语,在脑子里编了一编,续道:

    “我就是在那天认识邹大哥的,白姑娘让邹大哥先回,邹大哥说‘同出同回,才不负师望,不负白庄主信任’,他一路不惊不扰尾随马擒龙也到了北冥地界。――我记得在界山扎营当晚,听到马擒龙的意图,我知道上当了,就悄悄跑进界山,怎料还是让马擒龙追上,是邹大哥舍命相救,缠住马擒龙一伙,我才能够逃脱。――之后五年,邹大哥四处找我,他以为我一直囚禁在野拂碑林,便一再潜入,一再受伤,最后被擒。――至于邹大哥和白姑娘的事,据晚辈所知,那是因为邹大哥受伤,性命垂危,是白姑娘细心照顾,两人日久生情,也就犯下了这错。”

    这番话半真半假,说来极为顺口,颇有恩义。

    在座众人听了这真相,纷纷点头,甚是满意。

    秋道仁问邹奇:“你自己说,他说的可是真话?”

    邹奇德行极高,向不说谎:“宫宝兄弟说的有些不实。”

    谢宫宝心里泄了口气,硬着头皮争辩:“你一心求死,当然说我不实了。”

    在座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一时分辨不出真假了。这时,空相哈哈轻笑,站起身来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蝼蚁尚且偷生,邹仙侄何不惜命?――秋掌门,前不久贫僧在界山破禅,碰巧两位仙侄五年相逢刚好闯进我破禅范围,他们说的话,贫僧都听到了,所以,贫僧可以证明,宫宝仙侄说的句句是真。”

    空相的搭腔等于救人危难,更是一场及时雨。

    谢宫宝松了一口气,料想当再无疑虑。

    ……

    ……

    “大师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能不信么。掌门师兄,既然邹奇从万骨蛊窟走过一趟,便算是受罚抵过了,小妹觉得没有理由再罚他了,我轩仙流可以派使到各派交代受罚、审讯的经过,加上有空相大师和宫宝师侄的作证,小妹心想既能挽回颜面,也不算徇私舞弊了。更何况邹奇犯错的确情有可原,重罚过了当也不会有人不服。”阮梦莹道。

    姜在黔也朝秋道仁拱手,笑道:“师妹说的没错,邹奇五年如一日守正救危,也算不忘师门教诲,功可抵过;再说,要不是邹奇坚持救下宫宝仙侄,白师弟怕是到死也没有一个后继之人,他们师兄弟这般遭遇倒称得上奇遇了,日后必将沦为千古美谈。――我姜在黔愿保他一保,希望掌门师兄公正慎裁,莫太苛刻。”

    秋道仁把手抚须想了想,说道:“话虽不错,可是善恶不两存,正邪不两立,功焉能抵过。倘若功能抵过,那么往后杀一人再救一人,岂不人人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杀人了,这世间还不乱成一糟。”

    空相听罢,深有感触:“秋掌门此言大善。”

    袁梦莹心道:“什么意思?还不借坡下驴,难道非要置邹奇于死地吗?”――心念之际,说道:“善恶之分自有人心而定,只要德行端正,杀一恶人救一好人,有何不可。掌门师兄执法苛刻,小妹实在不解。”

    秋道仁从椅子上徐徐站起,正色道:

    “师妹,执法、受罚不过是纠错之法,目的是为了让犯错者谨记所犯之错,以免日后重蹈覆辙。至于执法松严、受罚轻重,乃是因人而异,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为兄对邹奇期望很高,自然就需重罚。――邹奇,既然你已经在万骨蛊窟受过刑罚,死罪可免了,不过为师仍要打你一百杖,罚你面壁思过一年,你可服判?”

    邹奇噗通跪倒:“弟子服判,愿意领罚。”

    秋道仁把易云喊进门来,令道:“带邹奇出去仗一百,再贬去宗庙面壁思过。”

    “弟子遵命。”易云搀起邹奇领命去了。

    ……

    ……

    待得邹奇出殿,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秋道仁的身上。

    其实,邹奇不过是餐前小菜,谢宫宝才今日大餐。

    王忠殊苦心筹划,安排谢宫宝搭救邹奇,既给了秋道仁免除邹奇死罪的有力借口,也给了谢宫宝代师受罚的机会。所以,这份大餐必定有滋有味,说什么也得开吃。――平时他只顾买醉修行,逍遥自在,不理俗事,只因惦着白继文的同门之谊,他才有些动力出山管事。――也正是基于同门之情,他与阮梦莹、姜在黔、谷苍永私下商议,今天务必出尽全力,帮白师弟魂归宗庙。

    空相这头,原本为邹奇而来,现在碰上这事,倒想亲证一二。

    至于谢宫宝,目的明确,自然更无需多说。

    六个人带着相同的目的都看着秋道仁。

    而秋道仁似有收场之意,朝空相笑道:“为了区区劣徒,烦恼大师垂眷,远赴万里赶来作证,老道既感激又惭愧。不过也亏得劣徒这桩错事,否则还不知等上何年何月才能与大师再叙老友之情。既然大师来了,就请务必多住几日,也好让老道和师弟师妹们以尽地主之谊。”

    空相施礼,微笑作答:“秋掌门的盛情,贫僧心领了,阴阳轮回之期将近,鄙寺的安全尤为重要,贫僧不敢偷闲,就等此间事了,贫僧与宫宝仙师说上几句话,就要赶回去护寺了。”

    秋道仁笑色不改,抱拳道:“既是这样,那老道就不强留了。”

    而后看向谢宫宝,眯眼柔笑:“仙侄要是没事,可随大师一同下山。”

    这话看似客客气气的,实则是在对谢宫宝下逐客令。

    他称谢宫宝仙侄,而不称师侄,也有疏离不纳之意。
………………………………

第八十二章 藏污纳垢

    秋道仁这般说法,其余四观均脸露急色。

    阮梦莹倏地离座站起,很不客气说道:“掌门师兄,俗话说人死罪消,纵然白师弟有千错万错,既已仙逝,你何苦还念着旧恶?师弟临死不忘魂归宗庙,可见他有悔过之心,宫宝师侄既然替师认祖归宗来了,你问也不问一句就下逐客令,未免显得有些心胸狭窄了。”

    听她话音不敬,姜在黔和谷苍永忙打圆场:

    “师妹有些过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嗯,都是同门师兄妹,万事好商量。”

    王忠殊打开酒壶抿了一口,轻呵笑道:

    “掌门师兄,小弟呢平时疏懒,什么事都不想管,只是白师弟魂归宗庙,兹事体大,小弟也想说几句。――我派执法森严,天下共知,弟子但凡入妖邪之罪,都会按律打入万骨窟窟,小弟记得当年白师弟入魔,掌门师兄开始也是选项把他打入此窟,后来考虑他修为太高,万骨蛊窟关不住他,这才动用祭天剑诛他元神,怎奈竟是打不过他。――这么多年过去,白师弟不顾师门清誉,一直不愿归山伏法,实在令人气愤,好在他有传人,所以前晚小弟才自作主张掳了宫宝投进万骨蛊窟。――昨天,小弟向掌门师兄禀告的时候,可能是喝多了酒,有些话忘说了,小弟呢之所以把宫宝师侄投入万骨蛊窟,是希望他代师受罚,以赎白师弟之罪。――既然白师弟罪已不罪,那么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

    听了这番话,谢宫宝立时反应过来。

    既惊既怒的看着王忠殊,失声道:“原来抓我的人是你?”

    王忠殊微微点头,抚须哈笑。

    秋道仁坐回椅上,安安静静听着,只等她们话尽,才缓缓说道:“王师弟用心良苦,算你顾念同门之情,做法是值得褒奖的。只可惜法不容情,为兄既然执掌轩仙流,就必须秉承先祖之志,不敢徇私。王师弟明知宫宝仙侄已是混元上仙,你把他投进万骨蛊窟,岂不是投机取巧,这代师受罚难道不是弄虚作假么。”

    ……

    ……

    谢宫宝瞄了瞄王忠殊,心道:“原来他还是一番好意。”

    心念之际,王忠殊又搭起腔来:“师兄此言差矣,白师弟是千年一遇的盖世奇才,换成谁也不会相信他们师徒两个的资质都这么好吧。前天晚上小弟可能酒喝多了,也没做试探,直接用八宝乾坤袋抓了宫宝,不曾想传言不虚,小弟这会儿还惊着呢。――不管怎么说,宫宝比易云、庞七、邹奇年纪都小,邹奇从万骨蛊窟走过一趟,尚可免除死罪,我们不能因为宫宝是混元上仙,就厚此薄彼吧。”

    他几十年不鸣,却吐词老道,一鸣惊人。

    一席话把秋道仁说的难以招架,哑口无言。

    秋道仁已经习惯王忠殊不争不吵不发表意见。

    在细腻的词汇间,秋道仁看见了熟悉的味道。

    他记不起是哪一年了,那个时候王忠殊英姿飒爽、气势丝毫不逊色于白继文,但因苦追阮梦莹不成而性情大变,自此不争不抢,深居浅出。此事,秋道仁几个都知道究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秋道仁以为王忠殊一直耿耿于怀痛恨着白继文,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看开了。沉吟半晌,秋道仁环顾温笑:“好吧,既然师弟师妹都这么认为,加上又有空相大师见证,那为兄也就不说什么了。师妹,把白师弟的灵牌给我。”

    听他认了白继文这个师弟,众人大喜。

    阮梦莹不敢迟疑,拿了灵牌递了过去。

    秋道仁接过端看,说道:“这个不要了,为兄叫人重塑灵牌。”

    “这个灵牌是我师傅亲手做的,是哪里不对了?”谢宫宝知道秋道仁八成又再刁难,此时改口把先生叫作师傅,也是无奈之举,他清楚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能叫先生了,只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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