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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红尘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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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身后那人便是蠕虫,只听他冷笑道:“你们逃不掉的,我要将你们……”话至此,忽然想到现下处境最险的似乎就是自己。正转身要逃,忽觉背后短衫一紧,左肩已被人拿住。步子怡等人一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挥拳猛打。王雪气上心头,将吴天也按倒在地打了数拳。
李浩指着前边草地叫道:“你们快瞧!”只见王晓丽已被蝴蝶擒住。吴天飞身上前,大声道:“我去救她!”张冠华一把拉回吴天,狠狠的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救她!”掏出流星,与李浩同时跃回到草地,将流星向蝴蝶掷去。蝴蝶见流星飞来,虽知流星里所含的烟雾无碍,但若是被火药炸到,只怕也是受伤不轻,当即放脱王晓丽,向后快疾趋避。张冠华抓住王晓丽左臂,李浩抓住王晓丽右臂,将她带回林中。
王雪见母亲平安而回,心中大喜,叫一声妈,扑进王晓丽怀里,母女俩相拥而泣。旁人瞧见,均觉欣慰。
过了片刻,张冠华道:“我不想打断你们母女重逢,不过眼下我们有一个无比强大的,令人恐惧的麻烦!”说着眼神向草地一努。王雪向草地望去,只见王力强与四名手下已分散开来,就近在林中四下搜寻,看情形不需多时便可寻来。王雪擦干眼泪,道:“我们快走吧。”抓住母亲的手,跟着李浩等人向着山下小路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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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骨肉亲情
王晓丽跟随王雪李浩等人甩开敌人,沿着山中小径回到住处。当晚,王晓丽与王雪同住一屋,母女俩分别多日,此次相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王雪问起母亲被掳之后的事,王晓丽只说被人缚住双手后便被关到柴房,于王力强一事却避而不谈。王雪隐隐觉得母亲和王力强似乎颇有渊源,却也懒得寻根究底,母亲回来便是天大的喜讯,至于其他琐事,无论孰是孰非,此时却也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毫不在乎了。
次日清晨,刘岳从山中采药归来,一进门便听吴天说,昨夜力斗王力强等人,将王晓丽顺利救出。刘岳吃了一惊,心想那王力强是何等人物,你们没被他掳去已是万幸,竟然还从他手下将人救出,那真是王力强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了。当下将李浩等人叫来,仔细查验个人身上的伤势,见众人均是平安,这才放下心来。王雪拉着母亲的手,走到刘岳身边,相互介绍二人。刘岳微笑起身,拱手诉说仰慕之情。王晓丽却只淡淡的客套几句,神色颇为难堪犹豫。刘岳性情开朗,也不以为忤。王雪见母亲神情有异,心里满不是滋味:妈只道是被他们救出之后便得寄他篱下,却不知我与刘师兄关系亲密,大家始终没拿我当外人,回房之后我得与她说个明白。
张冠华对李浩说道:“这个给你。”从身后抱出昨夜夺得的那坛毒水。李浩轻轻接过,与步子怡去药房细细研究。
下午,张冠华下山采购生活所需。按照他的行程,约莫太阳落山才能回来,哪知不到一个时辰,张冠华却空手而回。一进前院,便大声嚷道:“出事啦,出事啦!”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走出房屋。只见张冠华浑身是汗站在院中,显是从外急奔而回。吴天本来要张冠华帮忙买些梨子回来吃,这时见他两手空空,并未购得什么,眉头一皱,叫道:“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是水果铺失火了?”张冠华早已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道:“虽没有失火,可是水果铺今天关张,听说是老板家里办白事,这梨今天是买不成了。”吴天叹道:“好吧,那下次再买吧。”张冠华一脸歉意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事,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事。吴天,你别打岔。”刘岳轻声道:“你别着急,冠华,先把气喘匀。”张冠华闭上双眼,深深吐纳几下,睁开眼道:“我见水果铺关门,便要继续前行去买米面,不想刚走出两步,便被人挡住去路。”
李浩惊道:“是王力强?”步子怡道:“难道会是蝴蝶他们?”张冠华只淡淡的道:“是学痴!”李浩与步子怡对望一眼,心中均想:不过是学痴,又当得了什么大事。王晓丽被掳之后承学痴照顾颇多,一听学痴有事,忙问端的。
张冠华道:“学痴怕被别人瞧见,头上戴了顶大帽子,只在我面前匆匆走过。他说,王泰脚给蝴蝶传信,说米铺老板明晚出镇进货,梁山帮若有兴趣,可趁机将其截下,大米细软可三七分成。那学痴自是知我们行侠仗义惯了,因此将消息透露给我们,望我们相助那米铺老板。他心肠倒是真好。”步子怡恨恨的道:“这个王力强空有一身本领,什么事不好,他偏要做什么事。师兄,我们去除掉他。”刘岳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我们别去惹他为好。”步子怡没想到刘岳竟是如此说法,见他态度不冷不热,心中好生失望。
李浩道:“王力强眼下不着急去对付,那米铺老板我们倒是要帮上一帮。”米铺老板为人和善,平日受人尊敬,张冠华等人去米铺买米,他给打过不少折扣,此时他有危难,李浩等人说什么也要去帮一把。何况李浩本就宅心忠厚,这种事情既然遇上,便不能不理。张冠华道:“我去过米铺了,店伙计却说老板出镇进货,明晚才能回来。想是那学痴匆忙间与我见面,心中惶急,将‘进货回来’说成是‘出镇进货’了。”李浩若有所思的道:“也可能是王泰脚得到的消息有误,或是学痴在外偷听不敢走近,将消息听错。不管怎样,我们明晚得去护行。”说着望了一眼刘岳,说道:“师兄,明晚你和我们同去如何,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高招。”刘岳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几个小小山贼,你们对付得了。我就不跟你们去凑热闹了。”说完便慢慢回房。
步子怡见刘岳态度漠然,胸中热血上涌,拦在刘岳面前大声说道:“师兄,你这是怎么啦!曾经的你慈和宽厚、扶危济困,深得我们敬爱。我们多年不见,为何你现在,如此……软弱怕事。”说道最后四字时,声音已细入蚊蝇。刘岳从未想过这些,此刻见步子怡忽然这样,心中不禁一怔,一时只感茫然若失。李浩将步子怡拉向一旁,道:“师兄出门采药,已有两天没好好睡觉了,他现在需要休息。我们明晚不过是去对付几个梁山帮的山贼而已,何必麻烦师兄呢!你这‘软弱怕事’四字,说的未免过分了。”步子怡对刘岳一向仰慕,适才言语过激只是见到仰慕之人略显颓废而热血上涌的冲动之举,当下只微微点头略表歉意。
当晚,众人饱餐过后便回房睡去,次日一早,便即起行。那米铺老板出镇进货往往从后山绕行,一来后山地势平坦便于骡车行走,二来山夷峰距离后山较远,也可尽量远离山贼。至于力虎堂早已将他行程告知梁山帮的盗匪,却是这精明的米铺老板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实。
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王雪等人。若是那米铺老板从镇前而回,王雪李浩穿过镇中几条小路便可赶至,吃过午饭再启程也为时尚早。可是老板偏偏从后山绕行,王雪等人若想接驾护行,必须得翻过两座小山才能赶到,天蒙蒙亮便即起床前往,时间仍是紧迫。
众人下了山,穿过镇旁小路,便要翻山而至小镇后门。王晓丽忽然停下脚步,道:“等一下。”李浩忙问:“怎么了?”王晓丽道:“我被掳的这几日来,学痴对我很是照顾,他既为我们报信,求我们为那米铺老板护行,我自当照办。可是你们想,那米铺老板真的便会由后门而回吗,他这次另辟蹊径,走前门回来也不无可能呀?”李浩眉头微皱,心想:她说的也确实在理,我们虽知米铺老板每次只从后门出镇,可他自己可从没说过只走后门,这次他另有想法,走的是前门也确有可能;何况那学痴颟顸懦弱,将时间地点听错也不稀奇。
只听王晓丽道:“王雪、步子怡,你们俩随我去前门,其他人按原计划继续去后门护行,一旦遇到麻烦,大家便以身上所携的流星相互呼应,绝不会出意外。”步子怡念她是长辈身份,对她的话不便违拗,何况她说的这“兵分两路”的计划却也可行,见她转身向前门奔走,当下不及细想,便随王雪紧跟在后。李浩见她三人走远,便带着张冠华与吴天赶去后门。
王雪跟在母亲身后,转过两条小街,只需再穿过一条集市,便可到达前门。王晓丽站在街角略一犹豫,转身向集市后面的小山上走去。王雪手指集市叫道:“妈,走这边去前门呀!”王晓丽道:“集市上人多,恐会泄了行踪,我们走这边隐蔽些。”步子怡紧跟在后,见王雪的母亲如此谨慎,对她好生敬佩。
小山上树荫茂密十分凉爽,王雪知道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可赶至前门,于是放慢了脚步,趁机乘凉。步子怡也停下脚步歇息。王晓丽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为步子怡轻轻擦着汗珠。步子怡笑道:“谢谢阿姨,我自己来。”从王晓丽手中接过手绢。王晓丽又掏出一根细长的绳子递给步子怡,道:“帮阿姨拿一下。”步子怡嗯了一声,将绳子也接在手中,正要说话,忽见王晓丽脸色一变,手上运起王家拳法,一记直正拳迎面打来。步子怡大惊,万没想到这位和蔼的母亲会突然动武,惊愕之余忙向左侧闪避,总算她功夫不弱反应够快,躲过了这迅猛的一拳。步子怡未等站稳,惊叫一声阿姨。王晓丽更不打话,右臂微晃,又打过一拳。步子怡忙将绳子手绢向地上一掷,便要运劲抵挡。但王晓丽武功本就高她甚多,又是突然出手占了先机。步子怡反应虽快,终究是迟了片刻,下颚处被击的正着,头脑一昏,便要栽倒在地。王晓丽知她武功不低,只怕一拳未必能将她击晕,当即趁势又发一拳。步子怡双眼一黑,失去知觉昏倒在地。
这一下变起俄顷,王雪起身惊叫道:“妈,你干什么!”王晓丽拾起地上绳子,将步子怡双手捆在身后,厉声喝道:“你别多嘴!”王雪见母亲双眼凶狠,直似换了个人一般,心中害怕,一时不敢言语。王晓丽又掏出一根长绳,将步子怡双脚捆好,扛在肩上,道:“跟我走。”王雪问道:“去哪?”王晓丽冷冷的道:“力虎堂。”王雪一听大惊,若不是见母亲态度坚决,还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王晓丽道:“到了力虎堂,妈在向你解释,你现在不必多问。”王雪心想若是到了力虎堂,母女俩还哪有命在,当下不顾一切地拦在王晓丽面前,大声嚷道:“妈,不能去呀,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下逃出来,怎么……”王晓丽打断她的话,低声喝道:“你闭嘴,跟我走!”王雪从来不敢违拗母亲,但这时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些,身形一晃,拦在王晓丽面前,道:“妈,我们去力虎堂做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否则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跟你走!”
王晓丽见女儿急的双眼红肿,几乎快掉出眼泪,心肠一软,叹道:“好,我向你解释清楚。”将步子怡放到树下,低声叹道:“其实真正的祸根不是王力强,却是我自己。我们王家虽不如震武门那样门徒遍天下,但王家拳法凌厉刚猛,也是让人叹服。”仰天望了一会,低头问道:“我们四处奔波流浪多久了?”王雪答道:“十年有了。”王晓丽又问道:“家里人呢?”王雪心中一痛,轻声道:“都在那场地震中没有了。”王晓丽眼眶一红,接着问道:“地震之前的事呢,你还记得多少?”王雪低头沉思,记起儿时家中确实发生过一场大地震,自己躲藏在桌下,被房梁废墟掩埋,直到母亲相救,那时自己还只三岁。当下喃喃的道:“三岁之前的事嘛,我只记得爸爸蹲在我身旁,握着我的小拳头轻轻击打树桩,那个徒弟……爸爸收的那个长我几岁的男徒弟,在一旁瞧着我痴痴的笑。”王雪回忆儿时趣事,面上逐渐现出笑意。却听王晓丽道:“他不是徒弟,他是我和你爸爸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哥哥。”王雪嗯了一声,心想:“徒弟也好,哥哥也罢,这时都随着爸爸长眠于地下了。”
王晓丽低声说道:“那天我从外归来,一走进镇便吓了一大跳:眼前到处是断壁残垣,还有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尸体,大人乱糟糟地翻开废墟救人,小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王雪听母亲声音有些发颤,知道那场地震实在恐怖至极,握住母亲的手柔声说道:“妈,你别想啦,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王晓丽深深吐纳两下,总算抑住了情绪,轻声说道:“那天我行至山下,脚下确实轰隆一震,当时我只以为是附近山崩,却没想到是地震。我匆忙往家走,还未进门,远远便瞧见家中房屋尽数变成废墟。我知道家人这个时间一定都在家里,眼前一黑,险些昏倒。我走近废墟,正要翻找家人,却听得后房废墟下传来一阵婴儿啼哭。”
王雪笑道:“是我,我知道你来了,便哭给你听,要你来救我。”王晓丽苦笑道:“你的哭声极是微弱,可我还是听见了,我奔到后房拼命地翻开砖块木头,直翻得十指渗血,总算找到了你。”王雪心下感动,流出眼泪,叫了一声妈。王晓丽道:“当时你吓得小脸煞白,幸喜没有受伤。救出你之后,我已无力再去救别人,好在很快来了几个邻居帮忙救人。大家从日头高照直翻到太阳落山,最后只在废墟底下找到你早已气绝的父亲。”王雪奇道:“只有我爸爸一人吗,那他的徒弟,我是说,我的那个哥哥呢?”王晓丽道:“没有找到,邻居说他多半也是死了。”
王雪叫道:“多半死了?也许他没死呢!”想到自己也许还有个哥哥尚在人世,心情激动,恨不得立时回家寻找。王晓丽道:“当时我也确实这样想,便求着邻居再找找看,邻居又将废墟翻了数遍,确实没找见他。”王雪惊道:“这可奇了!”王晓丽说到这里,脸现痛苦神色,黯然道:“埋葬了你爸爸之后,我们又在家附近住了两年。我想你哥哥可能还活着,或许地震发生之时他恰巧出门玩了,又或许他当时已从废墟中被人救出,只是我们不知。于是我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他不到。后来我想,他年幼无知,迷迷糊糊胡地去了别的什么城市乡村也说不定。于是我带着你四处奔波流浪,为了找到你的哥哥。”王雪恍然大悟,她曾多次问过母亲,为何宁可风餐露宿的流浪,也不要在一处长住下来,母亲总是避而不答,此刻方知母亲是为了找寻她失散的儿子。只听王晓丽缓缓的道:“那时你还年幼,帮不上我,若是将你哥哥的事告知与你,也只会徒增你的伤感罢了。我也知道找到他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但是我也别无它法,他和你一样,是我亲生的孩子呀,我太想让家人团聚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你们!”
王雪低声道:“可是妈,哥哥他确也有可能死在地震中了,不是吗?”王晓丽摇头道:“不,他还活着!”王雪问道:“你怎会知道?”王晓丽道:“因为我是母亲,等你将来做母亲你就会理解我了。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还活着。”最后这句话王雪听的似懂非懂,只道母亲是过度劳累加之思念哥哥以致伤了心神所致,便轻声道:“妈,你说的累了,我们回去歇会儿吧。”王晓丽恍若不闻,颤声道:“不过今年,我终于找到儿子了!”
王雪一声惊呼,紧紧握住母亲双手,怔怔的出了半天神,缓缓的道:“你找到哥哥啦?”想到自己在这世上竟然还存着一位亲人,心头狂喜,身子不自知竟有些发颤。见母亲不再说话,忙问:“我哥哥他在哪里,他过得还好吗,他那天有没有受伤?”王晓丽沉吟不答,只是侧脸瞧着步子怡。王雪心念一动,登时大惊,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不可能!妈,这不可能!你一定是认错了人!他,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昏厥,深深呼吸数下,道:“前几天他还要杀我呢,他怎么可能是我哥哥?”王晓丽叹道:“你哥哥原名叫王阳,王力强是他后来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王雪突然听母亲说起这些,当真是如堕五里雾中一般,心中混混沌沌一片茫然。过了良久,才低声问道:“他既然是我的哥哥,又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呢?”王晓丽正要答话,忽听步子怡说道:“他一定是怨你妈妈当年没保护好他。他这样的人,迁怒于旁人本就不稀奇。你又是哈巴门的人,他对你的恨,远胜于骨肉血缘。”步子怡年长王雪几岁,对王力强又知之甚深,以旁观者的身份听王晓丽诉说往事,心中较之王雪要清明多了。
王晓丽笑道:“原来你早就醒啦,孩子,刚才阿姨打痛你了吗?”步子怡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旁,不去理她。王雪见步子怡脸色,心下登时明朗,惊叫道:“妈,王力强既然不肯与我们相认,那是他冷漠无情。而你又怎么能忍心将她送给王力强,做为母子相认的条件呢?她是我的师姐呀!”王晓丽冷冷的道:“家人团圆比什么都重要。”王雪叫道:“骨肉亲情哪是能交易得到的?”王晓丽脸色微变,低声喝道:“家人团圆比什么都重要!”走到步子怡身边,轻声说:“孩子,也许阿姨对你不起,可是我没办法。王阳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他不会委屈你的。”步子怡铁青着脸,仍是不去理她。王晓丽扛起步子怡向着力虎堂方向走去。王雪大叫道:“妈,你别这样!”王晓丽只是不理。王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王晓丽已走到山路尽头,也只得快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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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新恩旧怨
王力强端坐于厅堂之上,见王晓丽走来,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便神定气闲的问道:“王晓丽,你来做什么?”王晓丽冷眼瞧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门徒,却不不答话。王力强轻轻挥手,堂上众门徒一齐躬身退了出去。王晓丽见堂上再无他人,便说道:“我想让你叫我一声‘妈’。”话音一落,王力强仰天大笑,怪叫道:“当年是你抛弃了我,现在我有权有势,凭什么再反过来与你相认?”王晓丽道:“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当年那场地震是老天爷干的,又不是我干的。这么多年我总算找到你了,小阳!”王力强吼道:“不许你这样叫我!我是王力强,不是什么王阳。”哼了一声,又道:“你说你总算找到了我?真是笑话。分明是我先找到的你!若不是那晚我将你劫住,你这一生恐怕也找我不见。”
王晓丽脸上一红,一时无言以对。她与爱子分别十多年,王力强早已从儿童变成壮年,音容相貌和幼年已大不一样,王晓丽再关心儿子,也不可能一眼便将其认出。王雪与母亲初来勃子镇那天,王力强在路上行走,正巧在人群中见到王晓丽,此时王晓丽虽已不是盛年,但言语容貌与十年前相比并未多大改变,王力强自是能轻易认出。
只听王力强说道:“那天我藏在正屋的墙根下,左臂被木板压伤,疼痛难当。我隔着木头缝隙瞧见你来了,大喜过望,大声向你求救,你只要搬开几块木板便能将我救出,然后我便可助你一起救你女儿。可是你呢,你竟然对我的哭叫声充耳不闻,直接绕过我走到后屋去救女儿,任我大声呼喊只是不理,你觉得你还算是我妈妈吗?”王晓丽双眼一红,颤声道:“那天我真的没听见你,不然你离我最近,我一定先去救你。”王力强眉头一皱,不再言语。王晓丽叫道:“妈是说真的,妈那天真的没听见你!”却听王力强淡淡的道:“你不是我妈。后来后窗突然塌了一小块,窗洞刚好容我爬出。我见你只关心女儿,心中却全然不在乎我这个儿子,于是我不愿再留下来叨扰你,心里一横,发誓不再认你为母,爬出废墟远赴他了乡。”
王晓丽想起当年儿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他一个小小男孩,地震慌乱之中又能走去哪里,纵然遇难,也不可能找不见尸身。直到此时方知当年因自己过于惊慌,听到女儿哭声心中焦急,未曾留意儿子就在身边。而自己相救女儿之时前屋塌陷出一洞,儿子惊怒之余钻洞离去,那也是十分凑巧了。当下说道:“当年的事确实怨不得我,何况你又劫过我一次,还将我送给强盗试毒,你……”王力强道:“我将你送与梁山帮试毒,不过是对你当年的错事略作惩罚而已。好啦,过去的事不再提了,我们的旧账一笔勾销算了,你走吧。”王晓丽好不容易见到儿子,却见他走上邪路,而且对自己竟如此无情,心疼难忍,直入刀绞油煎一般,过了良久,缓缓的道:“你难道真的不肯认我吗?”王力强道:“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有权势的人是我,不是你。你马上走,我不想见到你。”
王晓丽十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儿子,此次终于相见,岂肯轻易离去,当下低声求道:“你既不愿提及旧事,就算是妈对你不起,妈送你一件小小礼物做为偿还。”转身叫道:“王雪你进来!”王雪蹲在大厅门口,身边已被不少敌众围住,当此情形就算想不进去也不可能,只得轻叹一声,携着步子怡走进大厅。
王力强见到步子怡,脸色大变。步子怡冷冷的道:“瞧见缚在我身上的绳子了吗,我是被迫而来的,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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