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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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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文升笑道:“一样的。”

    应天长与吕文升已经走入树林,周围树林茂密,两人不得不从并肩而行变作一前一后行进。

    应天长在前,吕文升在后。

    毕竟是由应天长这个心斋四先生来引路。文人书生间,一些礼节规矩,虽不刻意提在嘴上,但一言一行皆效之。那些只将规矩落在嘴上的,才是腐儒与伪君子。

    幸而这两者,在场的两位年轻人都不是。

    应天长笑着说:“怎么样,失望了吗?”

    应天长伸手从周边的树梢间扯下一片微黄的树叶,应天长如今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却并不矮,甚至比同龄人还要高出一个头。而吕文升也是修长的身形,如今已及冠的他自然还要比应天长高处不少。

    应天长稍稍举起树叶,恰好挡在后方吕文升的眼前。

    “换做我,我便会失望,因为我清楚我自己。”应天长说。

    吕文升并不介意应天长将树叶放在自己眼前,他们都是读书人,自然知晓有一句话叫做“一叶障目”,而吕文升这么多年所作所为,便是不会让自己眼前会有那能够障目的一叶。应天长举起的树叶在吕文升眼前,其实也不在。

    “这本就不是能妄下结论的事情,而应先生能说出如此话,则给了我另一个方面的建议。”吕文升说。

    走在前方的应天长看不到后面吕文升的表情,吕文升也瞧不见应天长的模样,而应天长觉得自己背后这个剑书轩的剑仙其实不错,就是傻了点。

    不过应天长忽然笑了,他以前也觉得陈临安自负又傻,但到现在傻笨的只有他应天长。

    “所以呢,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应天长将举起的树叶随手扔掉。

    树叶回归到这片丛林的拥抱。

    吕文升说:“文武考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我虽不急着与你打一架,但我几个问题想问你。”

    应天长在林中站定,吕文升也随之停下。

    应天长回过头,让吕文升看见自己的笑容。

    “我并不讨厌你。”应天长说,其实他没有讨厌过任何人,当初在西北时想取他性命的黄砂君,逼他走一趟西北的轻雷子,与自己在酒馆对峙的黑王秦观,第一次将他称作小夫子的崔家崔裕,与白猫少女舒眉走得极近的简亦繁,林林总总,他都不讨厌,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与方法,这些都是对的,是该被理解的。

    应天长顿了顿,在他心里其实可以去掉最后一个名字,他挺讨厌那个人的,不得不去讨厌他。

    “我也不怎么害怕你。”应天长说,他见过妖魔。见过鬼怪,见过天上仙人,也见过凶神恶煞心肠歹毒的凡人,他亲眼见过死亡的模样。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有些担心害怕的估计就只有心斋那位吴东溪了。

    应天长知道,这个剑书轩的剑仙吕文升的剑其实挺疯狂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世间被人称作“月下兽”。

    月下的野兽,也是疯兽。

    这也是他问剑李青莲时,第一剑能出其不意地赢下李青莲的原因所在。

    应天长从百晓阁那里得知了吕文升的习惯,他口中的所说的问几个问题,便是问剑。他们这些练剑的练武的都是那样,都相信剑或是拳等传递回来的情绪会答案,才是真心实意不含半点虚假的。

    应天长伸手,静心谷小屋中的桃花轻颤而鸣。
………………………………

卷一:读书不作儒生酸 章七十六 相见的皆是朋友

    静心谷应天长所住小屋升起一道白虹,白虹之中,便是李青莲所赠应天长的那柄黑鞘长剑,于桃花潭下孕育而成的长剑,桃花。

    这道白虹如龙,直冲入静心谷背后山林。

    应天长手指收拢,恰好握住飞驰而来的桃花的漆黑剑鞘。

    桃花在敲内,轻鸣不止。

    “好了,别人还没说话呢。”应天长开口说,桃花这才停止,没有了动静。

    但是应天长在握住长剑桃花的那一刻起,便有剑意从其身上弥漫开来,并不浓厚,却是如丝如缕地从应天长身上散发,飘零在空中。

    应天长以往并未练过剑,也只有在黄行村手下的时候,才正式地接触武学,按黄行村的说法,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异派同源,高下只看武夫成就。应天长也不知为何,在西北那一战后,自己便与桃花心生感应,如此以剑意牵动桃花,已是轻而易举之事。以前应天长和烂橘子憧憬江湖上的那些御剑术与飞剑术,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做到,只是没有说书先生讲的那种御剑千里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夸张。

    应天长当此只是寻常,却不知有多惊世骇俗。

    吕文升背后的长剑亦发出一声惊鸣,在吕文升抬手时便已沉寂。吕文升手指轻点飘荡在自己身前的应天长缠成丝装的剑意,微微一笑:“看来这便是答案了。”

    应天长稍稍皱眉,他向来听不懂这些修行人故作高深的话语。

    吕文升说:“我大抵也知道为何李青莲要赠剑于你了。”

    在桃花化成白虹,在应天长有意无意地散发自己剑意的时候,吕文升便从此看到自己自己心中所疑惑的答案。

    李青莲赠剑给他的小师弟也就是吕文升此时眼前的这位应天长,不是认可他的实力或是承认他在剑道上有多厉害,而是希望他的这位小师弟,能够如他李青莲一般走入剑道。

    凭李青莲在剑道上走得比自己还远还高深,吕文升不相信连自己都看出来的如此明显的事情,那位李三仙会看不到。

    这位身在自己面前握剑而立的心斋四先生应天长,简单点说,便是先天剑胚。他手中那柄长剑桃花是桃花潭一地凝千百年潭水精华与当地灵蕴于桃花潭潭底自然而然诞生的剑器,是由桃花潭作熔炉,经天地锻造的先天剑器。而应天长同样如此,只是相比桃花,他应天长可以说是肉体人躯的人形剑器。

    吕文升并非是所谓的先天剑胚,他如今的成就,如今的剑仙的之名,都是靠着自己长年累月一招一式认认真真练剑练出来的。他知道练剑有多难,也就知道先天剑胚如果真正的正确的踏入剑道会有多高的成就。

    他们这些人日积月累无比艰难所达到的所得到的东西,只是别人的起点。

    拿飞剑一事来说,哪怕是一个天资卓绝的剑客,即使有相应法门,想要御剑如虹,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功的是不可能的。

    哪能像应天长现在这般心念所指剑便至。

    而吕文升摸着那有形也无形的剑意,能清楚感知到应天长的略带着迷惘的内心。所谓问剑,便是如此,剑意剑心,最做不得假。武道一途殊途同归,不管练拳练腿练刀练枪,都是这般,一颗心,一身意,最是赤忱无疑。

    吕文升能被外界叫做剑仙,在剑道上必然有很高造诣,眼光自然也水涨船高。他不仅能看出应天长是所谓的先天剑胚,而且,他也感受得到应天长此刻散发出来的剑意有多“新”。

    这些剑意,是应天长意,但这些剑意并不纯粹,也不坚决,更不锋利。吕文升知晓这些剑意不过是“新生儿”,应天长并未练过剑,也从未砥砺剑道,所以剑意才如此稀松平常。

    所以,别看此刻应天长看起来剑仙一般隔空御剑,剑意四溢,不过是绣花枕头,好看而已。

    吕文升根本无需出剑,只要将自己的剑意与剑势释放一丁点,面前应天长这这些剑意不攻自破。

    当然,吕文升不会如此做,这是礼。

    只是吕文升比较在意一点,为何应天长堪堪而已的剑意,能够勾动自己背后所背负的长剑“山月”。山月的脾气,吕文升无疑是最清楚的,所以他现在才会有那么一丝犹疑,要知道吕文升那个因为疯狂而得名的绰号“月下兽”,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他背上那柄名为“山月”的长剑。

    山月,可不是应天长所持的桃花那种天地所铸的先天剑器可媲美的。

    “我也知道,你其实并未练剑。”吕文升手指轻捻,将自己指尖的应天长的剑意碾碎。短破碎的并不只是吕文升指尖的剑意,而是像是火焰燃烧一般,吕文升指尖在应天长的剑意上点燃了一处,然后蔓延之全部。

    所有的剑意被大火燃烧殆尽。

    应天长惊讶于吕文升的实力。而吕文升则是笑着说:“应先生是好客的人,我还什么都没问,便全盘托出了。”

    应天长望着天,不去看自身剑意的溃散。其实这些剑意的溃散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也毫不在意,反正他早就清楚自己绝不是这吕文升的对手。

    好客?我好个锤子的客。

    吕文升迈步走到应天长身边,说:“此般心境,可当不了个剑客。”

    应天长的心湖有了波动。

    这番话可不不会像许鹿等人的那句“你不是个读书人”那般不痛不痒。

    应天长看着吕文升,吕文升笑着说:“对的,这个表情才勉强算对。”

    “什么意思?”应天长问。

    “提醒你啊,若是你剑道走了偏路,可是会辜负了李先生的,世间也会少一个厉害的剑客,这不太好。”吕文升指了指背后的长剑,说,“而我在世间也会少一个强敌,这家伙可是会生气的。”

    “山月若是生气了,我也没啥好果子吃。”吕文升说。

    应天长忽然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桃花,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情绪想法呢?

    是不是因此,我才能以那微弱的剑意牵动你呢?

    吕文升拍了拍应天长的肩,说:“总之,咱们便先放下其他的,心中疑惑解是解了,但是更想和你交手看看了。”

    吕文升看着应天长那如同误食苦果一般表情,觉得有那么些好笑,他说:“你放心,现在我是没想找你问剑了,剩下的交手,就等到文武考上有缘再见了。”

    “现在,应先生不带我转一转这心斋,尽一尽地主之谊?”

    应天长咧咧嘴,如果这吕文升不叫自己应先生,那应天长觉得自己会多出一个朋友。

    而吕文升则与应天长想得有些许不同,自己已经多了一个朋友了。这是好事,是得喝酒庆祝的那种好事。

    吴东溪此刻身处千学塔的第四层。

    作为心斋藏书之所的千学塔,层层分明,一二三四层,是寻常藏书之所,诸子百家,算数杂学,应有尽有,所习难度,层层递进。而五六层,存放的是修行秘籍。至于七八九层所放的是何种书本典籍,就算是心斋第三席吴东溪也不太清楚。

    吴东溪只去过一次第七层,那是随陈临安一同去的。在那里,吴东溪在灯火的光影里只看见了一块刻有花纹的石碑,那是陈临安的目的所在。而灯火之外,无论吴东溪怎么看,哪怕是动用了神通法术,也看不到别的。

    而石碑上所刻花纹,吴东溪觉得应该是一种文字,是远古的已经失传的文字。但吴东溪自认所学颇杂,世间文字语言更是全部精通,却唯独不认识石碑上所刻。

    心斋吴东溪,许多儒家先辈称其已有博古通今之才。

    吴东溪站在千学塔四层的窗户处,不知为何,一阵心烦意乱。

    她放下了手中那本不被世人认可也被各家看不起瞧不上的算术典籍,揉了揉自己额头。吴东溪对自己这股突如其来扰乱心湖灵台的情绪并不奇怪,文武考要到了,烦心的事只会越来越多,尤其是许先生还要那个啥也不行的家伙输得不难看。

    吴东溪罕见地叹息一声,开始往塔下走。

    文武考,身处心斋三席的吴东溪自然不担心,她也不去想自己能否通过此次文武考坐到次席或是安中寤那个首席的位置上这之类的事情,她吴东溪的目标向来就只有一个,张元春的四弟子,心斋的四先生。

    只可惜,没有五弟子与五先生的说法了。一来是心斋主人张元春在昭告天下自己四弟子是应天长时,多加了关门弟子四字,二来,吴东溪也根本不想在那个烦人的家伙之下当什么五先生。

    还得叫他师兄?吴东溪想着就烦,更烦自己竟然会去想这种事。

    走出塔,吴东溪便后悔了。

    她看见一个比应天长还要烦的家伙。

    纪与之。

    林湖书院的君子,纪与之。

    这个令无数大家小姐钦慕的人间君子在吴东溪心中是比应天长那个混蛋还要讨厌的混蛋。

    “东溪,我等你很久了。”纪与之说,“怕打扰到你看书,别没有登塔来找你。”

    吴东溪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自己面对这个家伙究竟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吴东溪犹疑了一会儿,在自己的脑海里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应付这个纪与之,只能稍稍点头,继续往前走。

    只是在外人看来,这与吴东溪的常态并没有区别,冷漠寡言,还有微微皱起的眉宇间所述说的一股严肃。

    纪与之微笑,这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吴东溪。

    他跟了上去。

    吴东溪只感觉自己要死了。
………………………………

卷一:读书不作儒生酸 章七十七 可能她不太喜欢我吧

    纪与之觉得自己活得很累,但他从不抱怨,书上有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虽然他并不想身上背负什么大任,但这不是他纪与之区区一介凡人能够决定了的。当然,这并不是纪与之安慰自己的话,他能够安慰自己的,是去世间走一走,去人间看一看。

    天下皆是与他纪与之一般苦累的人,甚至又比更饱受苦难折磨的人,他又该去抱怨什么呢,决定他们命运的仙人吗?

    可纪与之从不觉得自己的命运是由天上仙人决定的。

    他也不觉得别人的苦难能抵消掉他身上的疲累,这只是一种激励,鞭策着那个林湖书院的纪与之不愧对那个君子之称。

    纪与之从不肯将他的想法告诉别人,大家都以为他是学许鹿沈云山那般运筹帷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纪与之只是单纯的想一个人背负他所该背负的,以及被迫背负的。他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从小他就知道。

    他能告诉别人自己活得很累吗?不,并不能,别人并不会相信林湖书院的君子以及大洛纪家的嫡长子纪与之会有什么苦与累,那只会被世人当作无病呻吟的矫情,所以纪与之学会了适当的缄默,将自己所思所想所愿,埋在心间的一处幽谷,不与见人。

    既无日月,也无星辰。

    有时候,有很多时候,纪与之并不想要那个人人羡慕的出身。大洛纪家,李唐王朝里不输皇姓的六个姓氏之一,大唐八位上拄国,两位姓纪,大洛纪家的纪,朝野百官,半数为纪家门客。

    大洛纪家,更是凭一族之力,替李唐驻守东海之域。

    作为嫡长子生长这么一个家族中,还能有什么不满意呢?在世人眼中,似乎他所能抱怨的,就只有夏日送入嘴中的冰不够冷,身边环绕着他的婢女不够漂亮,今日的山珍海味不怎么合胃口……而谁都知晓,只要纪与之开口,他所抱怨的这些都会立即整改,直到合乎他的心意。

    但这些,如何都不合纪与之的心意。而他想说的,却始终说不出口。

    因为他是大洛纪家的嫡长子,必然在几十年后从自己老爹的手上接过纪家宗家的家主之位。

    所以他不能开口,纪家的家主,背负的整个纪家,如今他所喜欢的讨厌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想一个人背着不多不少的行囊,去人间山海去走上一走,能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乘凉酣睡,夏日就算不能饮冰,也能喝上一口躲在山林之中不被灼日晒得滚烫的清泉。

    可能会吃不少苦,但他能够轻松地露出笑容。

    而他只是被纪家送入了远在他乡的林湖书院。

    林湖书院并不在李唐境内,而是在云澜王朝的国境之内。云澜虽不比李唐有正统的天朝之称,可其国力也足以是的云澜王朝面对李唐不比尊称其为“上国”,而是平等相待。

    林湖书院之于云澜,好比心斋之于李唐。

    而近百年,不论是文坛还庙堂,林湖书院的建树要远超心斋,纪与之知晓这不是他的功劳,甚至林湖书院那些令人尊敬的前辈们的努力也只占一半,另一半,还靠着儒家圣人张元春一脉所有人的“不务正业”。

    而如今,他纪与之不单是大洛纪家的嫡长子,下一任的纪家家主,还是林湖书院德学兼备的君子,更有谏国十一策被云澜王朝纳为国策。

    比之那与大洛纪家齐名的清河崔氏中所称为崔氏平添三分灵气的崔裕,纪与之所作所为所展示出来的一切,不遑多让。

    是的,这就是纪与之愿意不顾自身喜好去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因为他是纪与之,所以他不能让大洛纪家被比下去,如今也不能让林湖书院丢脸。

    纪与之清楚,这些全源自于自己所背负的身份所给他的一种使命,他愿意也很乐意去接受与奉献出一切。

    但他也清楚,他不喜欢这些。

    他不稀罕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宁可寻常与平常。

    而吴东溪,是让他心境大乱的人。

    纪与之第一次见到吴东溪时,不过十五岁,从林湖书院返乡探亲归来。

    那是岭山吴氏与大洛纪家寻常的一次相聚。两家作为盟友,常有往来。

    纪与之时常回想起他与吴东溪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没有落英缤纷,也没有才子佳人的深情凝望,只是平淡若水般的点头,问候。

    书上也说,上善若水。纪与之想便是此般了。

    而从第一眼之后,纪与之便发现自己的目光再无妨从吴东溪那恍若烟火冷清的面容上移开。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心中的那处幽谷终于有了光芒。

    习惯了缄默的纪与之,只有在见到吴东溪的时候,才愿意去说些什么,去说一些他内心当中真正渴望的事情。

    纪与之想将自己的思维中的所有想法都告诉那个对自己有一些不理不睬的吴东溪,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最后哪怕是烈火入水只留一缕青烟也在所不惜。

    所以纪与之只告诉了吴东溪他喜欢她,而没有去对大洛纪家与岭山吴氏说这种话。

    因为纪与之知道,如果他去对他的父亲,乃至对大洛纪家与岭山吴氏两家任何一名族人说了这种话,他与吴东溪的婚事便就成了。大洛纪家与岭山吴氏不介意亲上加亲,甚至一直在等着这个亲上加亲的机会,这两家已经不介意到可以完全忽略吴东溪的感受。

    而这恰好是纪与之所不能认同的,这一股无法认同逼迫着纪与之第一次没有选择家族利益的方向,更加没有选择自己喜好的方向。

    如同他尊重家族所附加在他身上的一切,他尊重吴东溪的想法。所以在他对吴东溪表明心意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他心中在失落与悲伤之余,还有一种庆幸,有一点苦中之乐。

    他害怕吴东溪被迫接受她所不爱的东西,就算她不爱的,是自己,是这个叫作纪与之的男人。

    也只有这个时候,纪与之才是他自己,不是大洛纪家的下一任家主,不是林湖书院的君子。

    之后相隔两方,纪与之在云澜王朝的林湖书院,吴东溪在大唐的心斋,纪与之偶有寄信给她,也从未得到过回复。

    纪与之从没想过放弃吴东溪,他只是不愿意打扰到这个不喜欢自己的姑娘。他觉得自己与她见面时,还能以朋友相称。

    纪与之在这一刻有些盲目的自信。他觉得自己陪着吴东溪,总能让这位天下绝好的女子喜欢上自己。因为他是纪与之,半点不输为崔氏平添三分灵气的崔裕的纪与之,以一己之力在林湖书院博得君子之称的纪与之。

    况且,纪与之觉得自己长得并不差,不是那种会吓到别人的怪物……嗯,应该不是。

    所以林湖书院要去心斋时,纪与之第一个跑到院主面前,要求前往心斋,不为了让林湖书院踩在心斋之上,只为了见一见许久未见的故人。

    已是朝思暮想的故人。

    那人此刻便在眼前,纪与之之前一路上的所有忐忑与不安都化作清风,拂在脸上。他没想到见着吴东溪的自己能够如此的平静,心湖虽有涟漪,却只是微风拂过。

    他更享受这一刻那些涟漪的存在。

    “东溪,我等你很久了。”纪与之说,“怕打扰到你看书,别没有登塔来找你。”

    纪与之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将这句话说出口。

    吴东溪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冷冰冰的,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勿扰,微皱的眉宇间你永远猜不到是一种严肃,还是一股厌烦。

    这样就挺好,她还是她。纪与之露出了微笑。只是如今的吴东溪与他想象中的模样有一些不同,他以为两三年不见后吴东溪会让自己认不出来。但吴东溪还是与以前一样,姿态没有变,表情没有变,举手投足间展现的吴东溪还是吴东溪。

    她变更漂亮了?

    不,也没有变漂亮。

    纪与之心里胡思乱想着,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纪与之有多心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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