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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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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想起长安城等待自己赎她的婉秀,越看这女人便越是厌恶。

    天下女子好,好不过秀儿。

    文弱书生只有在想着那名女子时,才能有这么一丝的硬气。他抬手轻挥,初益幽的脸便随着摆动,如被人掌掴。

    “我没什么资格评价你,但你也别污了小师弟的眼。”

    陈临安的一只手搭在应天长的肩上,应天长却知晓陈师兄多半是怕事情传到婉秀嫂子耳朵里去。嫂子自是温婉的人,可陈师兄就是怕她。

    应天长看着初益幽两手捧着自己的脸再没有了动作,心里在猜估计这就是方才抱自己的那位。对此应天长没有什么太多的触动,以往的路上他也见过许许多多自己不该见的事情,也见过许许多多的狐媚痴儿,前者让他觉得恶心,恨不得一拳将野草垛里的两人直接打死,后者敢来引诱自己的也多成了包子的口粮。

    其实想到这,少年多了些想法,也许是自己见着的人太过丑陋不堪,若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还不至于想一拳打死他们,若是在小天地里遇见的那位少女……

    少年脸上罕见的蒙上一层红色。

    他脑海里有一双在湖畔的纯白的鞋子。

    陈临安叹出口气,板栗敲在少年头上。

    “陈先生理那痴傻女人作甚,竹某在此代魔门众人向陈先生与四先生谢罪。”

    陈临安转过头,目光落在竹松坪身上。相比其余几人,这瘦高的男人血迹斑驳,最是狼狈。在其身侧的是无言谷的三当家乔杉,乔杉摸了摸自己的头,补充道:“那小鬼在计划里是我们和你陈临安谈判的筹码,既然拿不住,也就谈不了。我们不是进得了你们书院的聪明人,但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哪怕杨定九在这里,我们五人也不一定是你陈临安的对手,所以我们便当无事发生过,可好?”

    陈临安说:“错了两点。第一,我们书院并非是聪明人才可进;第二,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好,可你们对我小师弟出手,而我是他的大师兄。”

    语气如清风。

    应天长抬头看向陈临安,又被陈临安的大手按下头。

    乔杉咧了咧嘴,说:“我们拦不住,你也真以为能拦住我们?”

    一旁一直静默的卢嘉枳手掌狠狠拍在自己脑门上,而杨定九则笑出了声。

    作为此行五人里中流砥柱的两人都晓得答案。

    陈临安拉着应天长往前踏了一步。

    初益幽,乔杉,竹松坪瞬间跪在地上,两只手苦苦撑在地上,血管耸起如蚯蚓钻入皮肤。

    杨定九以刀柱地,却也垮了半个身子,只是勉强站着而已。

    卢嘉枳早已跃入湖泊,玉壶湖面翻着一圈又一圈涟漪,似无停歇。

    应天长低下头看,水面似乎下降了些许。

    陈临安淡然开口,语气无变,落在几人耳中却如雷鸣。

    “是的。”

    没人敢回话,也没人可以回话,杨定九在内的陆上四人抵抗将他们压制的无形力量就已经竭尽全力。

    杨定九拄着刀,眼神闪烁不已。要不直接递出自己的第三刀?

    玉壶水翻涌而起,卢嘉枳被湖水包裹着浮出水面:“陈临安你真要与我们魔门撕破脸皮?”

    陈临安带着应天长从湖泊上空走到岸边,应天长环视周围,叹了口气后坐下,毕竟此处已与他无关,陈师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他坐下后,陈临安坐在应天长的身边。

    “书院之所以未与魔门纠缠过多,除去我们书院本就是教书育人之处外,还是因为你们魔门虽有魔字开头,却并未怎么迫害百姓扰乱天下,纵有为恶之举,多是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嘛,虽然也没做什么善事便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陈临安似乎是累着了,休息了一下吐了口气继续道,“若真要像你们所说的撕破脸皮……”

    陈临安敲着头认真想了很久后,笑道:“又有何不可?”

    “小陈先生,你们儒家先贤说过,三思而后行呀。”

    在陈临安身边,突然出现一名黑衫男子。

    应天长越过中间的陈临安去瞧,见得的是一名长发及腰极其俊雅的男人。他就坐在陈师兄的另一边,目光望着湖泊,应天长能看见一种名为平和的情绪。虽然这个人像他方才那一句话一般突然出现,但应天长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突兀。

    似乎他本就在此,早就在此。

    然后,他转过头,对望着他的应天长露出一个微笑。

    应天长愣了愣,只能回以一个称得上僵硬的笑容。

    男人将目光转向陈临安,笑着说:“小陈先生方才可只想了一次,便不算数,如何?”

    男人站起身,从魔门五人身前一一走过。每经过一人,便有一人从陈临安的压制下脱身。走完一圈,男人最后站定在应天长身后。

    魔门五人,立于男人身后,恭敬行礼道:“谢江御座相助。”

    魔门门主在魔门创始之初便设有三席宝座,意为与魔门门主平起平坐。而如今出现的这位,便是魔门三御座之一,活水亭主人,江宿。

    相比另外两位御座的名字,活水亭主人江宿的名号陈临安要听得更多也记得更住一些,倒也不是什么恶名,江宿如李青莲一般,喜好游山玩水而已。只是这位活水亭主人性子要比李青莲更为淡然一点,几乎不插手任何事情。

    就连许鹿也曾说起过江宿。数年前许鹿说世间最是契合天道无情也至情的几人时,其中就有活水亭主人的名字。

    江宿久等不到陈临安言语,便继续道:“小陈先生所虑我心中明了,但也请小陈先生放心,我家那位不过是性子别扭,见到饕餮出世便想来横插一手,能到手是一分机缘,到不了手也无关痛痒,毕竟饕餮与我家那位所求的并无关系。否则以门主的脾气,铁了心要抢这饕餮,来得就并非卢长老这几人了。”

    “我在此不过是偶然,东去东海途经此处而已。卢长老几人怎么也是魔门的人,我不露面实在说不过去。我不好争斗,也不图饕餮,小陈先生放卢长老几人离去,算我江某承书院一个人情,如何?”江宿表情真挚。

    陈临安开口说:“江前辈可否告知小生你们魔门究竟所欲何求?”

    “君子莫强人所难啊,小陈先生。不过如果是小陈先生与张老夫子的书院所问,我虽不能多说,却也愿意说一点,不过回去被门主骂上两句罢了。”江宿抬头笑了笑,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名为玉壶的湖泊炸其无数水柱冲向天际,此起彼伏,一道彩虹桥也随之挂在天上。

    江宿抬手一抹,便将这道彩虹抹去。

    作为玉壶主人的卢嘉枳额头渗出冷汗。他从没想到江宿能如此轻易号令自己压箱底的玉壶。

    陈临安缓缓起身,目光正对上低下头来的江宿。

    江宿很高,就算陈临安站起,头顶也不过江宿鼻尖。

    “这便是我们要做的。”江宿看着陈临安的双眼道,“这世上的一切该如何,不该如何,不该由外人评说,得自己去看去想去决定,对吧,小陈先生?”

    江宿从没想过要从陈临安那里得到答案,就是他自己方才所说一般,他有自己的答案,并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该如此不该如此。

    水柱一一归于平静。

    “那便后会有期了,小陈先生,以及小陈先生的小师弟。”无数水花溅在岸上,江宿做了告辞。

    他前面的应天长伸出食指点破落在自己面前的一颗水珠。

    一轮彩虹在他指尖呈现。

    斑斓的色彩,少年看得有些痴醉。

    “天虹。”他轻轻说道。

    本欲离开的江宿愣了一愣,随后会心一笑,俯下身子在应天长耳边轻柔道:“是的,天虹。”

    应天长回头看着这个黑衫男人。

    江宿笑道:“我姓江,名宿,喜欢江河湖海。”

    “我叫应天长。”少年说。

    陈临安抚额,不知何解。

    应天长不知这连陈师兄都忌惮不已的江宿对自己的善意因何而来,可也不在乎,先前自己逃荒的时候有遇见过一个不怎么有本事的江湖游侠儿曾说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事事挂心。应天长觉得很有道理。只可惜这名游侠没陪着应天长走多少路程,就死于非命,原因是帮了一名无亲无故的逃难的女人,就被当地追来的官宦子弟乱箭射死。

    这个游侠儿还说过,江湖人古道热肠,没法子的事。应天长记在心里。

    所以当李青莲出现在应天长面前的时候,应天长要比接受陈临安容易一些。他曾听了无数次自己视为朋友的那个游侠儿念叨李青莲的名字,也是因为李青莲的关系,这个游侠儿才去捡了把断剑配在腰间。

    应天长想着下次一定要告诉李师兄有一名死了的剑客一直仰慕他,那名剑客叫陆春雨,自己爱叫他橘子,因为他脸总是像个橘子一样蜡黄。

    江宿并不是一个拖沓的人,说走便就走了。魔门五人也只得离开,只有杨定九最后多和陈临安说了一句话,说是下一次一定拜访书院,愿自己的三刀不会污了陈临安与李青莲的眼。

    应天长挠了挠头,在外面他几乎没怎么听到许鹿的名字。

    陈临安点头,也没有回答什么。

    等魔门五人离开了,他们身边的大湖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绿草原。

    陈临安这才微笑出来。

    应天长仍然挠头。

    陈临安帮应天长背好行囊长剑,说:“移山填海的神通并不算稀奇,换句话说,只要你力气够大,硬生生背起一座山也并非难事。这卢嘉枳带着玉壶走时恢复了之前地貌,倒也有心。”

    书生吞吐着山间的空气,别天阵也被撤走,他的呼吸平缓而顺畅。

    现在这里才算真正的人间。

    陈临安拍了拍应天长的肩,说:“这一劫算是过了。”

    随后继续往前走。

    前方是中原山河,前面是荆湖与江南。

    “没有别人抢包子了吗?”应天长抱着小黑犬随陈临安缓缓而行。

    陈临安的步调很慢,应天长觉得与其说是所谓的闲庭信步,陈师兄体质文弱才是真的。

    “二师弟引走了一部分人,三师弟解决了一些人,加上刚刚撤走的魔门,差不多了。”陈临安回答说,“饕餮虽是一分大机缘,可就算书院摊开手,敢从书院手上拿走这份机缘的人与势力也不多。”

    应天长转头望着陈临安。

    陈临安笑了笑,难得小师弟今天这么多问题,继续道:“连我在内第一次遇见你的三人,我陈临安,代表着心斋,这是书院的名字;和我同行的光头和尚,法号不悟,由白马寺而来;最后乘风来随风去的道士,是龙虎山的小天师张挽尘。”

    “心斋,白马寺,龙虎山,又各自代表着三教。白马寺与龙虎山将你与饕餮让于我来照顾,三教势力便不会干涉其中,大抵只有我们儒家一脉一些对我们心斋稍有微词的势力会来试一试,不过二师弟出现在长安就不同了。在他们眼里,教训一下后生晚辈的二师弟可比饕餮重要得多。”

    “许师兄?”应天长有些惊讶。

    陈临安有些无奈,这并不是好解释的事情,还是留给之后二师弟自己去吹嘘他的光荣事迹吧。

    “江湖上能人异士虽多,可各有风骨意气,对饕餮所谋不大,三师弟说有名有实力也想来抢一抢的只有一人,便是在东海寻龙无果归来的汤有弦,想来也是奔三师弟去了。他们江湖中人皆是武痴,料得到事情。”

    “世间自然还是有一些本事不高胆子却大的人与鬼怪妖魔之属,多是打算浑水摸鱼,卢嘉枳先前说过他们魔门已经清理干净,加上最近江宿在附近现身,应该不会再有人有胆子前来赴死。况且妖魔鬼怪本就被三教门生所克,不论大妖或是小鬼,都不会参与过多。”

    “妖魔鬼怪被三教所克?”应天长一头雾水。

    陈临安带着应天长,一步一步走向天边的阳光。应天长看到书生于青山之中,与天相接,似另一座青山葱绿。

    踏进阳光,莫名的暖意让少年打了个激灵。

    少年衷心觉得,这样的陈师兄,真好。

    “记住我们儒家门生有两样宝物可克制世间万物。”陈临安话语如春风,“浩然正气,一身风骨。”

    应天长低着头,阳光映在身上让他感觉愈发炙热。他向来就不喜欢阳光。

    陈临安伸手帮助应天长跨过一道较深的坎,继续说:“妄图登天门成仙的倒是挺看重饕餮这份机缘,他们靠缘分来猜饕餮到底在陈一许二李三谁的身边。不过其中必然有一些精于卜算之人,但有二师弟与龙虎山的天师们帮忙遮掩天机,也不会被人摸到多少蛛丝马迹。这些人间半仙们,要么在三教之内,要么如沈农仪那般投向朝廷或是其他势力,愿意当一个山泽野修的,少之又少,小师弟大可放心。”

    应天长躲进树荫,问:“为什么?”

    陈临安摇摇头,不作回答,这和如今读书人多是伪君子一个道理。书生微微叹息。

    应天长也不想追问,这个问题其实自己并不上心,他更想问的是这个。

    “那当初现世的穷奇最后落在谁的手上?”

    陈临安回头看了一眼应天长,少年莫名的有一些心虚。

    陈临安说:“当初穷奇强行破开人间屏障,动静太大,人间豪强几乎全部出马,三教与一些侠肝义胆的江湖侠士多在保护无辜百姓,可穷奇与闻讯赶来的人马皆非等闲之辈,哪怕有我家先生与赵老前辈几人压阵,你的家乡也被毁于一旦。总之当初那场混战,就连三教与朝廷都未曾压下,可见战况如何激烈。据先生所说,正因当时战局太过混乱,本是瓮中之鳖的穷奇趁着数方势力乱斗,负伤逃遁,谁都没有得手。后面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搜寻穷奇,是因为它的伤太过严重,谁都不敢说它能活下来。”

    包子在应天长怀中抬起头。陈临安伸手摸了摸包子的头。

    包子眼神里有一份坚定。

    陈临安看到了这一份坚定,他叹了口气,问:“你们在玉壶的那段时间看见穷奇了?”

    应天长点点头,将玉壶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只是稍微的省略了关于湖畔鞋子的事。少年觉得这种事不用说给陈师兄听。

    陈临安听后,出人意料的平静,甚至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应天长很不解,却也没有问。陈临安揉了揉小师弟的头,说:“很聪明的女孩,比魔门行事高明到不知哪去了。”

    应天长依旧低着头往前走。

    陈临安却知道应天长的心思,他故意咳了咳,说:“我也不太好说什么,我们几位师兄,以及先生他老人家,还有书院,应该都不会让小师弟失望。”

    “应该?”应天长抬头。

    陈临安笑了笑:“话不能说太满。”

    应天长隐约间看见了一道光。
………………………………

卷一:读书不作儒生酸 章十五 读书人

    初秋的日子的还不算凉爽,空气中残留着夏季最后的温度。应天长蹲在一棵老槐树下,背后是一堵土墙,墙后面是一所私塾。

    风声雨声读书声。

    应天长抬起头,从树冠枝丫的缝隙里望着略有些阴郁的天空,一场秋雨一场寒,他估摸着下一场秋雨已经不远了。

    换季易得风寒,在陈临安一次又一次的叮嘱下,少年已经在长衫外多披了一件轻薄衣袍,只是应天长还是特意将衣袍的双袖用老书虫送给他的裁纸刀裁掉。对此书生只是给了少年两个板栗,并未多说什么。

    包子在树上打着盹,是应天长将它放上去的。一般来说狗是很怕高处的,但包子从来不是一般的狗,所以它不怕,就算应天长将它从悬崖峭壁上扔进不见底的深渊,它也不怕。那样根本伤害不了包子。所以它能如此安之若素。

    读书声愈来愈大,应天长慢慢开始捂住自己的耳朵,现在的他开始祈盼着秋雨,希望淅淅沥沥的令人舒适的雨声能将这些读书声掩盖。

    这里不是应天长要去的那所名为“心斋”的书院,只是荆湖之地一座小县城的一间小私塾而已。少年抬头看着熟睡的包子,有点羡慕这个吃了睡睡了吃本事还不错的小黑犬。

    他真不知道自己今后要怎么在书院待下去,连这点读书声自己都觉得厌烦。应天长觉得许鹿与玉壶湖畔的那个少女说得没错,自己终究不是读书人,自己可能并不属于书院。

    “小师弟。”

    陈临安的声音墙后的院子里传来。

    应天长叹息一声,起身往院子里走。他知道里面有什么人,自己的陈师兄,与在此教书的一位老夫子。应天长并不知道那位老夫子是谁,也不关心。

    院门并不远,就在槐树的右边。

    这间私塾其实并不大,所以院子也很小。应天长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还没走出老槐树的树荫。

    少年在院门口时就已停住,院门遮住了他的半个身子。他并不想走进这个院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陈临安与老夫子并肩坐在院子靠右的位置,以免老槐树巨大的树冠遮住他们远眺的视野。

    应天长盯着他们的凳椅,是那种小小木凳,似乎是从私塾里直接搬出来的。

    在他们身后,有几朵花。应天长认不出那是什么花,但花生长的位置却井然有序,应该是那位老夫子自己所种。

    这时,应天长的目光才回到陈临安于此地停留一日的原因,那位两鬓似乎覆盖白霜的老夫子。

    这位老夫子不比老书虫那般慈眉善目,一直板着脸,眉宇间的严肃像溢出盆的水。

    应天长猜自己在他的私塾里绝对熬不过一个时辰。

    陈临安看着在门口便停止不前的应天长,只得摇头顺带着叹息。

    老夫子本就被皱纹占据的脸现在也皱在一起,应天长看见这一幕,竟从内心里觉得有一点滑稽。

    “这便是他新收的弟子。”老夫子开口说,语气并不像询问,更像是责备。

    陈临安朝应天长招了招手,说:“这就是先生的新收的弟子,只是小师弟还未去过书院,先前也是多在江湖市井里晃荡,的确不懂礼数,魏先生多见谅。”

    陈临安一如既往的没有气势,一直向老夫子表示歉意。应天长看着这一切,心里也莫名的烦闷。

    他并不觉得那名老夫子有资格说三道四,但自己也没资格。

    所以即使看见了陈临安的招手示意,应天长也没有挪动脚步。

    他并不喜欢接触别人,尤其是被动的接受别人。

    被陈临安称作魏先生的老夫子又瞥了应天长一眼,哼了一声。书生脸色尴尬,却也不好多说。

    应天长也不动,干脆将身子依靠着院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收弟子学生的眼光真是江河日下,你我最喜欢,许二虽然为人轻浮,但好歹学问不错,那李三竟舍了读书去做什么江湖人,现在又多出这个不知所谓的应四……”那老夫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自己闭嘴不说了。

    应天长看着这一幕,扯了扯嘴角,如此说还不如不说。

    其实少年最想说的是一句“关你锤子事”,但想着在老头儿身旁陪笑的陈临安,应天长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边陈临安似乎有所感应,转头瞪了少年一眼。应天长缩了缩头,有些悻悻然。书生叹着气挥手,回头继续与老夫子谈话。

    应天长心领神会地退了几步,继续坐回刚刚老槐树下的位置,分毫不差。

    耳边是包子越来愈大的呼吸声,有时堪比夏日惊雷。应天长抬头看着包子,也不知道其他普通的狗是不是和包子一样睡觉又如此的声音。

    应天长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现在自己和包子几乎每顿都有吃的,还能吃饱,这就很好了。

    应天长可是看着陈师兄帮着包子提炼吸纳天地灵气用于果腹,若是让包子吃饭菜食物,估计把陈师兄的银子吃完也不够一顿的。

    天空逐渐染上了一抹残红,天色依旧阴郁,只是依旧不曾落雨。

    读书声在不知觉间就已停歇,许许多多的小孩三两成群地冲出院门,往小镇里去。

    应天长起身将包子从树枝上抱下,看着于斜阳下逐渐远去的孩童,脸上挂着的笑意不减反浓。

    任他如何讨厌那读书声,都觉得这样很好,真好。

    陈临安悄无声息地走到少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回过头,在他身边的除了陈临安,还有立在院门前的老夫子。

    那位老夫子的目光在那些归家的孩童身上。

    应天长心情更好了一些。

    当那些孩童消失于视野时,老夫子也就转身走回了院子。进去前,老夫子又多看了应天长一眼,眉宇间有得不只是严肃。

    吱呀一声,院落的老旧木门已然合上。

    “走吧。”陈临安说。

    两个人前往镇上住宿,这间私塾能住人的房间只有一间,住老夫子一人都不够。

    应天长老老实实地跟在陈临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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