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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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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前往镇上住宿,这间私塾能住人的房间只有一间,住老夫子一人都不够。

    应天长老老实实地跟在陈临安身边。

    “那名老先生名叫魏岘,是先生的同窗。”陈临安在路上向应天长解释。

    “和先生不一样,魏先生曾经参加过科举,中了榜眼,本是大好仕途,可魏先生上任半旬便主动辞官,到这座小县城当起了一名生活不太好过的私塾先生。”

    “先生接手书院后想让魏先生来书院教书,可魏先生拒绝了,还骂了先生一通。”

    应天长依旧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对此并不上心。他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应天长没有接话,陈临安也不再多说。其实在院落里魏岘与陈临安说了很多,关于许二李三应四。虽多是批评,可批评背后的是什么,陈一许二李三都很清楚,只是小师弟还不懂。

    而关于应四,魏岘说得最多的还是一句应天长就算去了书院,读再多书,受再多教化,也不会是儒家门生。对此,哪怕是陈临安也无法反驳,他,许二,魏岘,都看见了应天长对自己情绪刻意压抑下慢慢滋生出的戾气。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人中,估计只有李青莲能够在某些方面做到与应天长一些意义上的设身处地。而之后,魏岘更多提的还是如何教导应天长的建议,以及怎么让他知错改错。

    魏岘对谁都没有好脸,陈临安很清楚这一点,同时,陈临安也清楚魏岘对人的好,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

    “我们之所以来此,除了见魏先生还有一事。前些日子魏先生写信至书院说,这镇上有一名不错的读书苗子,让我带回书院好好教导。”陈临安说。

    应天长“嗯”了一声,他想起陈临安将自己带离那座破败凉亭的画面。

    “等下便不急着回客栈,先去那名孩童的家。”陈临安拉着应天长调转方向说。

    陈临安其实心中有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适宜与小师弟说,或者说不敢开口不知怎么开口才是真。

    或许是直觉亦或许是陈临安不太能藏住心事,应天长大概是有了点感应,不过少年只是多看了自己的陈师兄一眼,多想了那么一星半点,也没有开口询问。

    有些东西,不是能问出来的,应天长也不怎么喜欢寻根问底。陈临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的应天长大致有了些自己的看法,陈师兄若是想告诉自己,根本不需要自己去问。

    接下来陈临安说得更多的,是书本上的道理与知识,以及魏岘所提孩童的情况,还有叮嘱应天长等会在那名孩童及其家人前要有礼数。

    对此,应天长更是听过等于没听,左耳进右耳就出。

    应天长很烦人唠叨,但对陈临安不一样。他想陈临安可能不仅是两袖清风,也是一阵春风。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目的地。

    孩童的家和魏岘那所私塾一样,在小镇的边缘,贴近着田野。只是相比魏岘的那所私塾,这个由砖石与几片瓦搭建而成的房屋显得更加简陋。

    应天长看着这所普通得不太普通的房屋,有一些亲切。

    在房屋前,有一名少年蹲在地上,用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名熟睡的婴孩。

    在睡梦中,婴孩粉嫩的小手稍稍伸出,手指贴着哥哥的脸颊。

    陈临安呼出口气,脸上满是笑容。

    察觉到了外人的靠近,少年将手中石子放下后立即站起,但速度也不怎么快,估计是怕惊扰到怀里的婴孩。

    应天长看见这名似乎比自己小上两三岁的少年偷偷用脚在地上滑蹭,大概是抹去自己先前在地上留下的痕迹。

    少年红着脸走近应天长与陈临安,试探着问:“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应天长扯了扯嘴角,大概这是他很烦的那种人。但看着少年怀里的那名婴孩,极少面露笑意的应天长嘴角挂上了一抹柔和。

    陈临安看得见应天长心境上的波澜,也不干涉,主动上前向少年解释自己是受魏岘所托而来。

    听闻是代表私塾魏老先生的客人,少年立刻往后退几步,向陈临安与应天长行了一个晚辈礼,并邀请陈临安与应天长进屋。

    少年行这个礼后,应天长更烦他了。他也不愿意进屋,并不是因为嫌弃或是烦这名算得上谦虚有礼的少年。这和他不愿意进私塾的原因一样。

    应天长看着少年家门前挂着的油灯,只有灯芯没有一滴灯油。

    日还长夜尚短,是会过日子的,也是真正疼孩子的。

    只是这次陈临安没再由着应天长,攥着他的衣袖跟少年走进屋里。

    应天长从陈临安口中知晓少年的父母都是小镇人,母亲没读过书,在家里做些手工活,父亲倒是识得些字,但也仅如此了,平日里在地里干活,不然就去山上猎一些野味。

    现在都说读书才能吃饱饭,所以他们将自己的孩子送往魏岘的私塾了,他们想将自己的孩子都送去私塾。

    除了门前的少年与少年怀里的男婴,这对夫妇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儿。

    应天长背着长剑与行囊,俯下身摸了摸包子的下巴,觉得这样真好,也不好。

    此时少年的母亲才将饭菜端上桌,准备出门喊儿子回来吃饭,便看见儿子引了两个陌生人进来。

    应天长看着妇人脸上藏不住的疑惑与担心,心里有个地方似乎空了一块。而同时,他感觉到陈临安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背上。

    有一点暖。

    陈临安并没有抢先说话,而是等少年说明了情况,才开口说道:“我叫陈临安,是魏岘魏先生的晚辈,也是一名教书先生。”

    应天长只是盯着自己脚边的包子发呆,并没有开口。

    妇人赶紧将两人迎进屋,同时从儿子手里接过婴孩,让儿子招呼这两位客人。

    应天长却退了一步,说:“我在外面等你就好。”

    陈临安想了想,也不再坚持。

    应天长走前看了一眼少年,他知道少年名叫林宣,是魏岘嘴里的读书种子。

    而林宣也正看着他。

    应天长勉强对他笑了笑,走了出去,在油灯下站着。

    应天长抬头望着天,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

    其实他是希望有人告诉他一些事情,比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一个人琢磨,太麻烦,太累。

    应天长将包子抱起来,笑着说:“换作你是不是不管什么全部吃干净就好?”

    包子伸出舌舔了舔应天长的鼻头。

    天渐昏黑,林宣出来为油灯添上油,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选择在应天长身边站着。

    应天长瞥了他一眼,不做言语,却也看见包子在朝着那名少年摇尾巴。

    “你是陈先生的学生吗?”林宣开口问。

    应天长摇摇头,算是作了回答。

    应天长发现少年的目光总是不断偷偷的瞟向自己背后的桃花,便将长剑从背后取下,说:“我也不是剑客,更不是一个江湖人。”

    应天长将桃花递给林宣,后者小心翼翼的接住。

    “也别再问我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应天长看见少年试着拔了拔长剑,桃花纹丝不动。

    少年摸着桃花漆黑的剑鞘,这是应天长能够读懂的羡慕,先前应天长也是如此看佩桃花剑的李青莲的,只是应天长很明确的知晓自己远不如李青莲那般。

    可能对小镇少年林宣来说,任何一个佩剑的游侠儿都是远不可及的。

    应天长想起自己记忆中一个游侠儿。如果可以,应天长想把桃花送给他,免得他以后出去再因为腰间的那柄拾来的断剑被人取笑。

    只是可惜了。没办法,人间太多可惜的事,应天长早已司空见惯。

    林宣将桃花还给应天长,走回房子里。应天长抬头看着在黑夜里燃烧绽出光芒的油灯,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光芒将小道上划出一个小圈,应天长在圈里,莫名想要走入黑暗。

    等陈临安走出房子的时候,外面的油灯已经熄灭。陈临安抬头瞧了眼,大概知道是应天长早早便用桃花斩灭了灯火。

    应天长没有说话,在夜色里跟在陈临安身边。

    他不知道陈师兄会不会问他为什么熄灭油灯,其实应天长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么做的原因是自己厌光多一点还是想为少年本就不宽裕的一家做些不必要的节省多一点。这种事情,应天长知晓自己很难思量明白。

    应天长猜若是去问陈师兄,陈师兄会让他别思量明白。

    幸而陈临安不曾开口问过这件事。

    “你觉得我们这些读书人如何?”陈临安在应天长身边道。

    应天长抱着包子,觉得陈临安这句我们这句读书人里应该不包含自己,最好不要包含自己。

    应天长先是沉默,他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可不是累不累转不转脑子能说清的。可陈临安始终在等待回答,应天长只得开口说:“老书虫没走前教我读书时说起过一句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书虫说这一句屁话,我当时有些没懂,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作为夫子先生的老书虫也不该说这种话。但后面老书虫老光头他们走了之后我自己在各地乱晃或是逃荒后才知道,这的确是一句屁话。”

    应天长转头看着陈临安,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然没错,但现在的那些君子文人官老爷,修身齐家都没做好,而他们的眼界,却在治国平天下。可说是这么说,他们若是能治国平天下?我和包子四处也不会逃荒这么多年。”

    应天长少说了一句话,很少有读书人像陈师兄或是李师兄这般,估计更少的读书人像许师兄那般。应天长想起了方才魏岘嘴里的读书种子林宣,深呼吸一口,夜晚冰凉的空气刺激着应天长的肺。

    陈临安很惊讶如此年纪的小师弟能说出这般话,他笑着说:“若是魏先生听到你这番话,估计会喜欢上你这个晚辈。”

    应天长翻着白眼,鬼才在意他喜不喜欢自己。

    话虽如此,陈临安还是体会得到应天长言语里对读书人的看法。这是好事,可也不算完全的好。陈临安有一点忧心。

    陈临安指了指天上星辰,说:“你在苦难里,自然见得多是这种,接下来在书院的日子,希望小师弟不要对读书人失望,不要对人间道理失望。”

    “如这天上星辰,在黑暗里,也照耀黑暗。”

    陈临安如应天长,也省下一句话,不要对自己失望。

    现在应天长对自己是失望的,但还好,他有我们这群师兄,有先生,有书院里无数德才兼备的夫子,还有龙虎山的天师,白马寺的佛陀。

    应天长猜出了些许,抬头看着陈临安。

    陈临安继续说:“列夫子远游,冯虚御风,浩浩乎如仙人独立;或唤云车,御风驾六气,转日千里。”

    清风由陈临安袖中出,裹住应天长,缓缓送往天际。

    “大师兄受魏先生所托,在此还有些事情,便不耽误小师弟回书院了。”陈临安朝应天长作揖道,“观天地之浩大,见山川之瑰丽,餐六气而饮沆瀣,漱正阳而含朝霞,是小夫子远游噫。”

    应天长脸上无奈苦笑,他也不知陈临安这番是否是因为幽默,也不知这是否能称之为幽默。他还想解释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小夫子,脚下清风便已远离人间,高上九天。

    如坐云车,清风徐然。

    天地之阔,尽入眼帘。

    头顶是浩瀚星海,脚下是灯火山川。

    身边云雾转换似龙似虎是无常。

    应天长深吸气再吐出,长啸一声。

    一鸣九天。
………………………………

卷一:读书不作儒生酸 章十六 书院

    应天长落地的时候已是深夜,他脚下的土地尚有一些泥泞,应该是才下过一场夜雨。

    应天长环视自己所在的位置,碧树环绕,一条小溪缓缓流淌。

    包子从应天长的怀里跃下,小跑着去往溪边喝水。

    应天长也没办法,跟着包子来到溪边,他俯身捧起清水泼在脸上,脑袋虽然晕乎,可没有半分睡意,依旧心怀激荡。

    这里应该就是书院,只是不知道在书院的哪个位置。应天长相信陈临安,却也不知道该往哪走。而当他起身回头的时候,撞在了一人的胸膛。

    那人看着应天长后摔倒地,眯着眼,打着哈欠。

    “许师兄。”倒在地上的应天长看清了来人,心里总算有点踏实。

    “跟我来。”许鹿盯了眼人在溪边饮水的包子,咧了咧嘴,但仍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许鹿来说,能出自己的小院落来接人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能还奢望他滔滔不绝为别人讲解这所书院的种种,那还不如盼望着明早的太阳不再出来。许鹿拍了下应天长的脑袋,不过他终究是自己的师弟。

    应天长将包子从溪水边抱走,跟在许鹿身后。

    许鹿不说话,应天长也图得清闲自在,没有什么比安静更令人享受的时候了。

    应天长看着一路走来的每一棵树,以往听到江南大抵都是水乡之类的说辞,基本无人与他提过江南的树木山峰。不过应天长终究不是专注于山水之乐的人,说不出些门道。

    “书院里有什么?”应天长试探着问道。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在意书院里有什么没有什么,在这个寂静而漆黑的夜里,在这个凉风吹动树叶却无任何声响的山林里,他只想与人说说话而已。

    “死气沉沉的教书匠,不学无术的傻学生。”许鹿却没有那个闲聊的心情。

    应天长接不了这句话,但他紧绷的心弦却稍稍松了一松。

    绕出山林,应天长远远便看见一座牌楼立于天地之间,他看了眼许鹿,许鹿并没有理睬应天长或是开口解释的意思,揉着自己的颈脖继续向前。应天长只得静默地跟上,走到近处,应天长才看清了这座牌楼以及牌楼上雕刻的“君子不器”四字,而“君子不器”四字又被两道墨迹划去。

    应天长甚是不解。

    “那是我划掉的。”许鹿说。

    应天长想从许鹿的眼里找到一丝自豪或者讥讽之类的情绪,但让应天长失望的是,他从许鹿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这不空洞无神的那种。许鹿的双瞳就像是此刻的夜空。漆黑,也深邃。

    但应天长发现自己看见最多的还是洋溢在许鹿脸上的那些懒惫。

    回过头,应天长看着被墨迹叉掉的“君子不器”四字,若有所思。

    “那是一句屁话。”许鹿算是说出了自己做的理由,“算是一句有些道理的屁话,但依然是屁话。”

    应天长无所回应,跟在许鹿后边。

    而牌楼之后,应天长瞧见有一间茅草屋。一位中年汉子正站在屋门前,看着自己。

    当汉子的目光移至许鹿时,双手抱拳行礼。

    许鹿熟视无睹。

    “他是书院的夫子先生?”应天长问。

    许鹿嘴角咧出一个弧度,算是笑了,却是没有声音。应天长看得懂这个表情。

    许鹿伸出大手,按在应天长的头上使劲揉了揉,说:“我们书院的教书匠虽然的确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人人可当的。那人是江湖上来的一个守门人。”

    许鹿顿了一下,继续道:“这里也不是书院正门入口,算是侧门的一个。”

    应天长并不在乎自己的头发被许鹿的大手弄乱,继续问道:“我在书院应该怎么做?”

    比起书院什么模样,应天长更在乎自己在书院应该保持什么模样。

    许鹿停下脚步,应天长只能跟着停下。

    夜风忽起,拂动许鹿的长发与黑袍。应天长忽然有些心虚。

    许鹿伸出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不然还怎么做?”

    随后便又继续前进,只是步伐加快了不少。应天长感觉自己的这位许师兄似乎是被自己气到了。但他还是不太敢妄下定论,许鹿的脾气之怪,应天长在长安便见识到一些。

    应天长想了想,觉得不该再提书院与自己的话题,便问道:“我听陈师兄说有一些儒家夫子一直看不惯许师兄你?”

    “不招人妒是庸才。我许鹿是个天才,他们自己不济事,只能怨我。”许鹿打着哈欠说,“怨天尤人,找人背锅,都是文人爱做的事,不足为奇。”

    许鹿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名读书人。

    应天长不知道是自己不会说话还是许鹿不会聊天,应该是两者都有,总之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但从许鹿这句话里,应天长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了一点那些夫子们想要教训他的原因。

    应天长的前方,终于有灯火光芒,借着光,应天长惊讶于书院之大。

    灯火如豆,密密麻麻得铺遍整个山谷。

    但许鹿却告知他,这仅是学生住宿的地方而已,唤作“静心谷”。

    “你虽然是先生的弟子我的师弟,但心斋毕竟是书院,规矩还是有的,其中空房自己去挑一间。”许鹿开口说,“当然,你要是不乐意住这去我的院子与我同住也行,老大老三的院子或是糟老头子的住处,你要去也没人能拦着你。现在而言,哪怕老头子是书院主人,也碍于书院的条条框框与历来传统,不能给你一间小院。有教无类,一视同仁,这是书院的根本。”

    “嘛,老头子毕竟不是我,他胆小。”

    应天长也没有不满,在他的意识里兴许这样才好。他在许鹿的带领下走走看看,没有惊动任何一位在自己房间里苦读的学子,最终选定一间房屋。

    在山谷最高处的右斜角,已经偏离居住区,彷佛是自己独立出来的一间小屋。

    “这间?”许鹿问。

    应天长看着这间小屋,简单的木头搭建,屋顶的部分已经腐坏,只是被人多盖了一层茅草。外面的墙壁被青苔盖满,甚至还有几株杂草随风摇曳。

    应天长走进几步,还能嗅到一丝丝青草的清新。用手指去触了触木墙上的青苔,应天长感觉到木头被腐蚀的部分。看着这间小屋,就像看到了以往和包子一通住宿的无数破败凉亭。他说:“嗯。”

    在这里住,应天长觉得自己能住得安心。

    对他来说,茅草,腐木,青苔,都不重要。

    许鹿点点头,大袖一挥,在应天长抬眼间这间破烂不堪的木屋就已崭新如初。

    不过依旧不算是很好的住处。

    “快滚去睡吧,明早你还要见老头子。”许鹿说完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天长一点也不吃惊于许鹿的这些手段,毕竟那个文弱的陈临安尚能凭一己之力压得魔门的五人无法起身,许鹿这般神通已经不算什么。

    眼界还太小的应天长如今自然不知道许鹿挥袖间的大门道。

    他俯下身,摸了摸包子的头,推开了自己面前的木门。

    木门里,是一处还算大的空间,一张床,一张椅,书桌书架,衣柜日常用具,该有的有。

    一盏烛火在书桌上摇曳生辉,烛火旁是一串钥匙。

    包子首先冲进房,爬上床,在被褥上三两蹦哒。

    应天长进房后,并没有卸下行囊和桃花,而是来到书桌前坐下。

    应天长没有想什么,他没有想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读书人,没有想包裹陈临安的那张由天地人间共同织就的大网,也没有想明天见到老书虫该怎么办。他就只是坐在凳椅上,看着这张空旷到荒凉的书桌,不去神游太虚,自顾自的呼吸。

    直到包子下床来舔舐应天长的手指,少年才回过神来。他收起那串钥匙,起身将行囊放下,把里面的衣物放入衣柜,也将陈临安送他的书放上衣架。那把李青莲送与他的桃花长剑被他悬于床头。

    做完这些,应天长关好门,吹灭烛火,又回到那张凳椅上,他推开窗,夜风袭来,吞吐着深夜冰冷的空气,如大口饮水,一口又一口。

    冷意从胸膛贯彻全身。

    应天长狠狠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瞧见夜空星河倒转,心中茫然。

    另一边的山巅,老人盘腿而坐,一呼一吸,静也平缓。

    老人很喜欢深夜,大概因为这是一天中最为静谧安宁的时候。当夜幕落下,白日的喧嚣随着日光的离去也渐渐被抽离出这个世界,若是独处,所有人都会陷入莫名的安静氛围中,黑暗如同被褥将每一个人紧紧包裹,不留缝隙。这是人思绪最重最繁多可也是最清晰的。

    许多想不通思量不明白的事,老人都会留在夜里,再一次琢磨。

    当心静下来时,就能摸到一些条理了。老人觉得这是很聪明的办法,但是却并不推崇,少年人熬夜不好,容易秃头。儒家的门生可别一个个到最后都变成佛门秃驴的模样了。

    许鹿悄然出现在老人身侧,陪着老人坐下。

    “你就这么当师兄的?”老人说。

    这话陈临安也对李青莲说过,老人是知道的。所以说无论谁都说陈临安与自己最是相像。可转念又想到陈临安的脾气,老人的嘴角扯了扯,像个篮子像,我又不是个泥菩萨。

    许鹿似乎觉得坐着还是不舒服,干脆后仰躺下,说:“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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