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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修仙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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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修士双手掐诀，大喊一声‘起！’，一堵厚实无比的土墙凭空而起挡在他身前。他犹觉不够，往腰间一摸，取出一面灰色盾牌，口中念念有词，那盾牌立即变大，横在他和土墙之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脸露微笑，看向其余众人。
洛雪似才刚认出突然出现的妖兽，对着矮胖修士喊道：“快闪避，那是赤焰虎！”
可已经迟了，那大火压向土墙，土墙应声而碎，盾牌也只支撑了片刻，便化作飞灰。刹那间，矮胖修士的微笑还未收拢，就已化作灰烬，永远埋葬于此了。
叶天骇然变色，也顾不得守护阵旗，连退了数十丈，退至千雪附近才停了下来，脸色阴晴不定。至于那秦师兄，更是脚步不停地往来处跑。
洛雪忙喊道：“赤焰虎的真火虽然厉害，可速度并不快，只要闪得及时，也没什么可怕的。”
秦师兄似没听见一般，没命地奔逃，只一会功夫，就没了踪影。气得洛雪直跺脚，怒道：胆小鬼。
好在赤焰虎不认得阵旗，烧死一个修士后，又是一口大火往洛雪喷去。前车之鉴，洛雪不敢硬接，侧身连闪几下，才避过大火的笼罩范围。正待喘口气，又有几道大火蜂拥而至，前后左右，似已将洛雪的退路全然封死。
间不容发之际，只见洛雪双手掐诀，片刻间身形飘忽不定，行云流水般在几个大火的间隙中穿梭而过，瞬间功夫已到赤焰虎近前。趁着赤焰虎下一个火球还未形成之际，轻拍数掌，几道凌厉的金色光芒便当头劈下。
赤焰虎身形虽大，却也灵敏。只见它前后一侧的脚掌微提，侧身滚了几滚，便即闪过金色光芒。随即飞越而上，喷出大火，扑向身形一滞的洛雪。
转瞬之间，攻防立变。双方再次缠斗起来，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谁占优势。
这时，叶天传音千雪，道：“师叔，我们也走吧，这场面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千雪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洛雪那犹如鬼魅般的身法，心中不无叹息：若是我的腿脚灵便，也学上一门身法，该有多好。
忽听得叶小天的传音，知他心生怯意，没与秦师兄一块逃命就不错了。当下，也传音道：“你且在百丈之外等我，我过会就去找你。”
叶天心知内门弟子都有一些压箱底的宝贝，也不扭捏，道：师叔保重。说罢，便退到了百丈之外。
此时，再看场中：疾风虎气势已是弱了大半，可犹有余力；另一处，洛雪与赤焰虎近战搏斗，虽让它真火的威力发挥不了一半，可也轻沾不得，只能依靠绝妙的身法闪避，灵力自然消耗极快。
千雪心中自有一番计较，高声喊道：“洛师姐，可需要帮忙吗？”
洛雪心想，你一个练气七层的又能帮什么忙？转念又想，只要她能抵挡片刻也是好的。便道：“千师妹，你只需替我抵挡一会，条件好说。”
“洛师姐，且退到我身后，我替你挡上一挡。”千雪道。
洛雪听了，心中一喜，又与赤焰虎缠斗片刻，就突然飞身而退，没一会就到了千雪身后。那赤焰虎见洛雪突然逃跑，大怒，张开大嘴，喷出一股烈焰尾随洛雪而去，所过之地，寸草不留。
眼见烈焰就要烧至千雪，惨剧再次上演。千雪却不闪不避，只双手一分，一层薄薄的水墙出现在她身前。顷刻间，烈焰与水墙相撞，看似薄若无物的水墙竟硬生生地将烈焰挡了下来，又过片刻，烈焰便无影无踪。
洛雪见千雪轻松挡下赤焰虎的真火，心中着实吃惊不小。以她的能力，自信也能挡下，只是决计不会如此轻松，因此她才以身法闪避拖延时间。也不知那水墙有什么古怪。
赤焰虎也吃了一惊，一双虎眼瞪得老大，又是接连喷出四五道烈焰之火，铺天盖地地往千雪席卷而去，似要将千雪轰成渣子。
可不管多么猛烈的火势，一碰到那诡异的水墙便即熄灭，泛不起一丝波澜。赤焰虎登时兽性大发，体内真火不要命的狂奔而出，前赴后继地向水墙扑去。
看着水墙后的千雪，不知怎的，洛雪突然想起蚍蜉撼树来，心想：此刻的她就好比屹立不倒的大树，赤焰虎这只小蚂蚁又岂能撼动。心及此处，不免有些自怜自伤，她本洛家天才，门派小比哪次不名列前三？如今却是连小蚂蚁也打不过了。
正想着，忽听千雪道：“洛师姐若有什么手段，还请尽快施展，小妹可抵挡不了多久的。”
洛雪听了，心下一宽，暗道：自己果真糊涂，她虽表面轻松，内里没准正苦苦支撑。修道多年，竟也被表面所惑，不由脸色微红。于是，不再迟疑，往腰间储物袋中摸出一把赤色长剑。
“还请千师妹再抵挡一阵。”洛雪说完，也不等千雪回话，双手掐起繁杂无比的法诀来。
千雪心中凛然，准备时间越长，威力自然越大。她方才对洛师姐说什么抵挡不了多久了，其实不然。只是那晚遇袭之后，她便凡事多留了个心眼。表现太过或者太差均不是她的处世之道。
其实早在赤焰虎喷出火球之际，她便心中一动，体内弦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多，正好吸收赤焰虎的真火，助她快速提升修为。
她眼见赤焰虎朝她喷射大火，不惊反喜，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便施展了一个水墙术掩人耳目。薄薄的水墙在手掌所及之处便即隐去，源源不断的大火自那里被她吸了个干干净净。
每吸收一股大火，体内弦的速度便快上一分，比那地火强上许多，她心中窃喜不已。可眼见弦的速度已超越正常水准，对面发疯的老虎仍源源不断地吐着火球，不免也有点担心。
她正忐忑不安之际，忽听一声轻叱，“去！”，只见一柄长约数丈的巨剑当空而立，朝着赤焰虎方向轻轻一点，一道凌厉之极的剑气便破空而去。
赤焰虎正自与千雪相抗，兽性狂发，此时方注意到来势汹汹的剑气，可已经迟了，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困于阵中的疾风虎，便被一分为二，死得不能再死了。
千雪望着赤焰虎临死之前那绝望无助的神情，触及往事，不免心中一痛，有心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转头瞥见洛雪嘴角微翘，不由心中一寒，忙趁着巨剑未稳之际，踏起‘顽物’，转身便急速飞走，待离得数丈之外，才高声道：“洛师姐，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等洛雪回话，径往叶天方向飞去。
洛雪望着远去的千雪，只咯咯笑了几声，便将巨剑收起，朝凝水阵而去。
练气后期修士耳聪目明，往往依据神识视物，因此即便相隔百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叶小天也将方才的激斗看了个清清楚楚。眼见千雪轻轻松松将那烈焰挡下之后，不由生出一丝敬畏之心。
待千雪飞近之后，忙上前施礼，道：“师，师叔。”语气中竟有一丝颤抖。
千雪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以前虽对自己恭恭敬敬，但并不害怕，今天可有点奇怪。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只道：“寒潭离这里远吗？快带我去吧。”
“不远了，只需半个时辰便可。”叶天道。
说完，两人便朝寒潭飞去。
………………………………
第22章 谭底奇阵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不多时已到一面峭壁之前。叶天将峭壁一处杂草拨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进出的狭长通道。
叶天道：“师叔，过了这通道，便是寒潭了。”
千雪走近仔细瞧了瞧入口，发觉入口两侧似有字迹。这些字迹或模糊不清或形状古怪，与现今的字大相径庭，她辨认了许久，方才认出几个字来。
只见入门右边写着：欺人欺天。左边则是：负仙负道。
本来左右两边写的都是七个字，千雪却是认不出来了。抬头一望，上方雕刻着一头状若老虎的妖兽。
叶天道：“这妖兽是狴犴，民间官府监狱多半刻有此兽。传说狴犴乃是龙王九子之一，爱好诉讼，明辨是非。”
千雪奇道：“这里面莫非是个监狱么？”
“以前或许是，现在里面只有一个寒潭而已。”叶天摇头道。
千雪便不再多问，示意叶天前面领路。通道里面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他们早已能夜间视物，因此速度上倒也不慢。只走了一盏茶功夫，就见到另一边出口。
离了通道，千雪仿若置身谷底。这里四周峭壁林立，高空烟雾缭绕，只中央处有一方潭水，潭水四周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只是凌乱不堪，多处均有泥土翻新的痕迹，看来真正有价值的药草早已被人取走。
她走到潭水边上，蹲下身子，轻轻划了划水面，一圈圈的波纹向远处荡漾开去。她浑不在意，神识往丹田瞧去，只见弦缓慢地提升着速度，不由大喜。
待要谢过叶天，身旁却不见有人，忙回头看去，原来叶天只站在洞口边，不曾迈出一步。又见他身前始终维持着一层光幕，光幕时消时涨，似在极力抵抗着潭水冒出的蒸蒸寒气。
她走到叶天身前，道：“多谢你了。”
说完，从储物袋中摸出十块中品灵石递给叶天。
叶天伸手接过，喜不自胜，笑道：“师叔可有其它吩咐么？”
“待会我会在这里布下七星阵，你最好不要再进这里。”千雪道。
叶天可是吃过七星阵的苦头，自不敢擅闯，忙应道：“师叔放心，此处所在在下不会告知其他人的。”
说罢，见千雪再无他话，便即转身离去。
千雪瞧他走得远了，便在洞口开始布置七星阵法。随后找了一处较为干净之处躺下休息，这一日，紧赶慢赶，早已乏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醒转，伸伸懒腰，左右张望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身处寒潭，忙一跃而起。
此时，寒潭唯一入口被七星阵笼罩，外人自然进不来，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修炼，只不知寒潭效果能维持多久了。
想到这里，瞧了一眼弦的状态，虽速度很快，可离极限仍有些距离。她便坐在潭水边上，双脚探进寒潭里面，一边吸收寒气，一边修炼起来。
渐渐地，寒潭表层的寒气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弱，她便向寒潭的深处探进。
到得后来，她干脆找了块大石，抱着它，跳进寒潭，一下子就沉到了潭底。弦的速度登时极快地运转起来，她大喜之余，竟在潭底修炼起来。
练气后期虽还不能做到胎息，可稍长时间不呼吸也是可以的。每过一段时间，她便上岸休息一会。
如此修炼月余，她便到了七层顶峰。到得此时，潭底寒气作用也开始变得有些微弱。
她便不着急了，待在潭底，静待弦的速度提升至极限时方才修炼。
得了空闲，她饶有兴致地观看潭底景致。四周倒没特别的地方，只一处让她看了觉得奇怪。走近细瞧，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这一处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可就是与其它地方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寒潭里面什么也没有，自然是指除却水之外没有其它东西，可那一处地方似乎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包括水，包括空气。
可若什么也没有，她又是如何能看见的？她定睛往那空处瞧去，只觉说不出的难受，险些要吐，不敢再看。
闭着眼睛伸手探去，只摸到空处边缘，再也伸不进去，似被什么阻挡住了。她好奇之下，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会，才发现一些端倪。
空处并不大，长宽仅一丈，四周似乎被一个阵法围着。
她初瞧此阵时，心中不住摇头，暗道：不通不通，连基本的阵法常识都不会用。有心将此阵破去，瞧一瞧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便仔细查看阵法纹路，试图找出其脉络来。可看了半日，只觉其纹路与她所学全然不同，更遑论找什么脉络了。
思考了一会，施展一个简单的水墙术将潭水隔开，然后取出一张图纸，将所见纹路一一画了下来。
此阵法纹路极是复杂，她接连画了几天才画完。之后又仔细查看阵法周围，若她没瞧错，此阵法应该运行许多年了，没准上千年也说不定。然而，若没有人维护，它何以能维持如此之久？
沿着阵法四周一一查看，目光集中到一块被青苔覆盖的石头之上。
施法将青苔除去，露出一块仅有巴掌大小，表面晶莹剔透的石头。她好生喜欢，便将石头拿到手里细看。
只看了一会，便觉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水墙染得通红。一看体内，弦的转速已然接近临界点，大惊之余，忙将手中石头远远抛开，就地打坐修炼。
也不知是不是她将那晶莹剔透的石头扔开的缘故。那阵法所围之处，原本空空荡荡的，竟一下子奇快无比地变幻着种种场景，只刹那间，一个身影便模模糊糊地现了出来。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破阵法也想困住我吗？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只一会，声音便戛然而止，那人东张西望，神色极是困惑，忽地瞧见一青衫女子在谭底打坐修炼，问道：“你又是谁？其他人呢？”
千雪自然也瞧见他的，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中年修士。她听得奇怪，莫非此人被困在阵法中而不自知么？若果真如此，那布此阵法之人可真是高明极了。
也就想了那么一会，千雪答道：“此地只我一人，又有什么人了？”
中年修士更是困惑，又问：“你在此地多久了？”
“一个来月。”
中年修士“啊”了一声，似又想起什么，突然狂性大发，朝潭底就是一拳，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潭底竟裂了开来。他却是不管不顾，一拳接着一拳，口里还道：“好，好，好，我当真小看你们了，你们给老子等着！”
千雪也顾不得修炼了，忙飞出寒潭，欲离开此地。突然身后呼呼之声大起，那怪人已拦在她面前，形容乖张，说道：“你还想走吗？”
………………………………
第23章 指点（上）
千雪骇然，问道：“我跟你有仇？”
“无仇。”
“我跟你有怨？”
“无怨。”
“那为何不让我走？”
中年修士微微一笑，道：“我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让你走就不让你走，你又能如何？”
千雪默然，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讲理之人，可方才此人展示出的力量，实非她所能敌，便道：“你待怎样？”
中年修士来回踱了两步，道：“你说说你为何到此地，我又是如何脱困的。”
千雪便将她因何来此，以及如何意外之下破阵，一一说了。中年修士骇然变色，颤声道：“你是说我被困近千年了？这不可能，明明刚才我还跟他们争斗呢！”
“我不知道。”千雪摇头，心下纳闷，这人莫非是个疯子不成？还是说他失忆了？
中年修士沉思良久，又问道：“如今逍遥派情况如何？”
“晚辈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什么逍遥派。”千雪道。
中年修士更是情状可怖，又问了许多事情，千雪竟没一个答得上来，气得中年修士只想一掌拍死她，可念及她毕竟救他脱困，便即忍住，道：“你平常是怎么修炼的？怎的对天下大事一窍不通？”
“晚辈这些年一直潜心研究阵法，不曾下山历练。”千雪道。
“荒唐，荒唐！”中年修士连连摇头，说道：“修士修炼为的是与天争命，便要逆天而行，一生的时间都唯恐不足，你还要分心旁顾？”
千雪奇道：“修士不是要顺天而为的吗？”她布置阵法时就是要借助天时地利，如何能逆天而行？
中年修士寻思，此女也不知道加入的什么师门，对修炼一事竟不通至此，如今我且指点她一二，权当还了她这次救命之恩，往后也免得束手束脚。
于是，中年修士说道：“我问你，人与猪狗牛羊有何分别？”
“人能思考，而猪狗牛羊不会。”千雪答道。
“不错，人之所以与其它生灵不同，就是因为人能随心所欲地做事。好比，你不高兴时，可以顺着地上打个滚；高兴时，可以骂几句老天爷，想怎样就怎样，对不对？”
“对的吧。”千雪汗，她就算不高兴，估计也不会在地上打滚的。
“好，我再问你，如果一个人事事依着天道行事，那他跟牵线木偶又有何区别？”
“没，没区别吧。”千雪不确定道。
“很好，所以说人要想成为人，第一件事就是要堕落，就是要逆天而行，不然只会成为一个牵线木偶而已，对不对？”
“不，不对！”千雪骇然，依他的说法，人为了能随心所欲，便要违背天道。可天道完全可替换为宗门戒律，师门道法，就是说天下没有任何法能约束他，没有什么法是不能违背的，当真，当真是大逆不道！
中年修士哈哈大笑，道：“怎的不对？”
千雪心中骇然，隐隐觉得大大的不对，可为什么不对，却答不上来，一时之间神思混乱之极。蒙蒙间听得几道山崩地裂之声，她也浑不在意，只喃喃自语：如果人事事皆顺应天道而行，那与牵线木偶何异？
不知不觉间，她已回到真一教中，看到草屋门前的传音符，她视而不见，寻思：传音符要么是师姐发的，要么是张管事发的，我为何要听她们的？我要顺从本心，绝不做别人的木偶。
过不多久，一道倩影出现在她面前，却是舒云，只听舒云道：“师父叫你呢，怎的不接传音符？”
千雪道：“我要逆天而行，才不做你们的木偶。”
舒云笑道：“这又从何说起？”
“从天道说起，从随心所欲说起，我若事事顺从天道，如何能随心所欲？”千雪道。
舒云笑道：“你又怎知你随心所欲之事，不恰好是天道之意？”
“这怎么可能，难道我想去做恶事，也算是顺从天道之意吗？”
舒云道：“你又怎知天道不是恶的呢？”
千雪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难道天道是恶的吗？”
舒云摇头，道：“天道无善亦无恶，无情亦无无情，你以己心之善恶去度天道之善恶，不觉可笑吗？”
千雪恍然大悟，那潭底怪人说什么人之所以为人，第一件事便是堕落，这句话的前提是假设天道是善的，可见是大大的不对，自己修为不够，险些被误导。想及此处，脸色微红，小声道：“多谢师姐指点。”
当下更无二话，陪同师姐去见师父。
无情真人见她们二人耽搁这么久才到，心情略有不快，道：“怎么回事？”
舒云道：“师父，千雪她近来修为增长过快，心境跟不上来，刚我开导她呢。”千雪不敢反驳，诺诺站在师姐身后。
“你身为师姐，原该如此，”无情真人脸色微缓，又叹道：“你性子平淡，从不想与他人争个高下，如今外面的人都以为你在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伤了道基，修为大退，咱们真一教的地位也就跟着下降不少。”
舒云道：“师父，天下人走天下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与他们争一日之长短？”
无情真人道：“好一番谬论。如果人人都如你这般只求度己，不思度人，修仙界何以能延续下去？”
舒云默然不语，千雪忙道：“师父，弟子近来得师姐指点，悟了不少东西。”
“唉！”无情真人叹息，道：“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师姐指点你修行，如今你的性子倒跟她一个样，都不思下山历练修行。”
千雪道：“师父，弟子这些日子也打算出外历练，只是有些担心。”
无情真人脸现喜色，笑道：“出外历练好事一桩，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不是没有称手的灵器，为师这里倒多得是，你来挑几件好了。”
“师父，弟子前日在山门附近历练，才知所学甚浅，争斗手段贫乏，只怕下得山去被人一刀杀了，堕了师父威名。”
于是师徒二人就着功法问题讨论许久，却因千雪体内弦的缘故，前人诸多功法皆不适用。无情真人撇了一眼舒云，叹道：“哎，千雪，为师是帮不了你了。我是无能为力，不帮倒也心安，可有人明明有能力，却要袖手旁观，良心何安？”
千雪知师父意有所指，诺诺不敢对。
舒云哭笑不得，道：“师父，弟子不帮千雪自然有我的好意，你莫要冤枉我。”
无情真人道：“胡说八道，不帮成了好心，帮忙的反而是恶意了？”
舒云便看向千雪，问道：“你果真悟不透那‘忘字决’么？”
………………………………
第24章 指点（下）
千雪道：“师姐，许是我生性愚钝，实在是忘不了。”
舒云叹道：“那便罢了，你说说你那弦是怎么回事，我替你想想法子。”
千雪便将她所知道的一一说了，舒云思考良久，说道：“这根弦当真奇妙得紧，你若能善加利用，不出百年，世间也少有人是你敌手了。”
千雪大喜，问道：“如何善加利用？”
舒云却避而不答，话锋一转，道：“先辈有言，凡事只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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