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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镖笑侠录-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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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铃道:“你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肯负我。郎君,我上官铃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却也愿为自己丈夫舍了性命。”这几句话说来甚是坚决。
崔士元道:“多谢你啦,你养养神再说。以后你不要再戴面幕了,好不好?”上官铃道:“你叫我不戴,我便不戴。”说着拉下了面幕。
崔士元见到她清丽的容光,又是一呆,突然之间,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啊哟”一声,叫了出来。这阵疼痛便如一把小刀在肚腹中不住绞动,将他肠子一寸寸的割断。崔士元双手按住肚子,额头汗珠便如黄豆般一粒粒渗出来。。
上官铃惊道:“你……你怎么啦?”崔士元呻吟道:“这……这断肠散……断肠散……”上官铃道:“啊哟,你没服解药吗?”
崔士元道:“我服过了。”上官铃道:“只怕份量不够。”从他怀中取出瓷瓶,倒些解药给他服下,但见他仍是痛得死去活来,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安慰道:“现下好些了么?”崔士元只痛得眼前一片昏黑,呢喃道:“越来越痛……越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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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论真功怒使森罗气
这解药只怕是假……假的。”
上官铃怒道:“这司空玄使假药害人,待会咱们去把污衣派杀个干干净净。”崔士元道:“咱们……咱们给他的也是……也是假药。司空玄以直报怨,倒也……倒也怪他不得。”
上官铃怒道:“甚么怪他不得?咱们给他假药不打紧,他怎么能给咱们假药?”用袖子给他抹了抹汗,见他脸色惨白,不由得一阵心酸,垂下泪来,呜咽道:“你……你不能就此死了!”将右颊凑过去贴住他左颊,颤声道:“郎……郎君,你可别死!”
崔士元的上身给她搂着,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青年女子,脸上贴的是嫩颊柔腻,耳中听到的是“郎君、郎君”的娇呼,鼻中闻到的是她身上的幽香细细,如何不令他神魂飘荡?
便在此时,腹中的疼痛恰好也渐渐止歇了。原来司空玄所给的并非假药,只是这断肠散实是霸道之极的毒药,此时发作之期渐近,虽然服了解药后毒性渐渐消除,腹中却难免一阵阵时歇时作的剧痛。
这情形司空玄自然知晓,只是当时不敢明言,生怕惹恼了北冥海的圣使。
上官铃听他不再呻吟,问道:“现下痛得好些了么?”崔士元道:“好一些了。不过……不过……”上官铃道:“不过怎样?”
崔士元道:“如果你离开了我,只怕又要痛起来。”上官铃脸上一红,推开他的身子,嗔道:“原来你是假装的。”
崔士元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但腹中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上官铃握住了他手,说道:“郎君,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咱俩同到阴曹地府,再结夫妻。”
崔士元不愿她为自己殉情,说道:“不,不!你得先替我报仇,然后每年来扫祭我的坟墓。我要你在我坟上扫祭三十年、四十年,我这才死得瞑目。”上官铃道:“你这人真怪,人死之后,还知道甚么?我来扫墓,于你有甚么好处?”
崔士元道:“那你陪着我一起死了,我更加没有好处。喏,我跟你说,你这么美貌,如果年年来给我扫一次墓,我地下有知,瞧着你也开心。但如你陪着我一起死了,大家都变成了骷髅白骨,就没这么好看了。”
上官铃听他称赞自己,心下欢喜,但随即想到,今日刚将自己终身托付于他,他转眼却便要死去,不由得珠泪滚滚而下。
崔士元伸手搂住了她纤腰,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心中又是一动,便低头往她唇上靠去。他生平第一次亲近女子,不敢久滞,便即仰头向后,痴痴的瞧着她美丽的脸庞,叹道:“只可惜我命不久长,这样美丽的容貌,没多少时刻能见到了。”
上官铃给他一亲后,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娇羞无限,本来全无血色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说道:“你是世间第一个瞧见我面貌的男子,你死之后,我便划破脸面,再也不让第二个男子瞧见我的本来面目。”
崔士元本想出言阻止,但不知如何,心中竟然感到一阵妒意,实不愿别的男子再看到她这等容光艳色,劝阻之言到了口边,竟然说不出来,却问道:“你当年为甚么要立这样一个毒誓?这誓虽然古怪,倒也……倒也挺好!”
上官铃道:“你既是我夫郎,说了给你听那也无妨。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
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本来……”
崔士元插口道:“嗯,你十八岁,小我一岁。”
上官铃点点头,续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是师父的师妹‘俏狐媚’韩霜凝派他送信来的……”
崔士元又插口道:“‘俏狐媚’韩霜凝?那不是月儿的妈妈?”上官铃道:“是啊,她是我师叔。”突然脸一沉,道:“我不许你老是记着钟月儿这小鬼。你是我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崔士元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上官铃怒道:“你不听吗?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崔士元微笑道:“我可不能。”上官铃伸手欲打,厉声问道:“为甚么?”
崔士元笑道:“我的妈妈,还有你的师父,那不都是‘别的女子’吗?我怎能当她们都是畜生?”
上官铃愕然,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不能老是想着钟月儿那小鬼。”崔士元道:“我没有老是想着她。你提到钟夫人,我才想到钟月儿。你师父的信里说甚么啊?”
上官铃道:“我不知道。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对送信的人说:‘我都知道了,你回去罢。’那人去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不理,也不肯说甚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
我说:‘师父,你不用生气。这两个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了。’师父说:‘对!’于是我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两个坏女人。
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
崔士元心道:“钟夫人好似天真烂漫、娇娇滴滴的,却原来这般工于心计。这可是借刀杀人啊。她自己恨这两个女子,却要你师父去杀了她们。”。
上官铃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
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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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道别离西辞朝霞宫
崔士元暗暗心惊,寻思:“天下任何毒誓,总说若不如此,自己便如何身遭恶报。她师父却以自刎作为要胁,这誓确是万万违背不得。”
上官铃又道:“我师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时我毫不思索,便跪下立誓。
我师徒下得山来,便先到苏州去杀那姓王的坏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河浜港湾,我跟师父杀了那姓王坏女人的好些手下,却始终见不到她本人。
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长安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在长安。
哪知这姓王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公孙婆婆和孙婆婆这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我寡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长安,找到了甘师叔。
她叫我在她万尘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父到来,再一起去杀长安那个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公孙婆婆这群奴才却先到了。以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她说得有些倦了,闭目养神片刻,又道:“我初时只道你便如师父所说,也像天下所有的男子一般,都是无情无义之辈。哪知你借了我黑珍珠去后,居然赶着回来向我报讯,这就不容易了。
这群奴才围攻我,你不会武功,好心护着我。我……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心中自然感激。”
崔士元心道:“你将我拖在马后,浸入溪水,动不动就打我耳光,原来是心中感激。对啦!倘若不是心中感激,早就一箭射死我了。”
上官铃又道:“你给我治伤,见到了我背心,我又见到了你的光***。我早在想,不嫁你只怕不行了。
后来这南海煞神苦苦相逼,我只好让你看我的容貌。”说到这里,转头向崔士元凝视,妙目中露出脉脉柔情。
崔士元心中一动:“难道,难道她真的对我生情了么?”说道:“你见到我光……光甚么的,不用放在心上。刚才为势所迫,你出于无奈,那也不用非遵守这毒誓不可。”
上官铃大怒,厉声道:“我发过的誓,怎能更改?你的光***挺好看么?丑也丑死了。你如不愿娶我,乘早明言,我便一箭将你射死,以免我违背誓言。”
崔士元欲待辩解,突然间腹中剧痛又生,他双手按住了肚子,大声呻吟。上官铃道:“快说,你肯不肯娶我为妻?”
崔士元道:“我……我肚子……肚子好痛啊!”上官铃道:“你到底愿不愿做我丈夫?”崔士元心想反正这么痛将下去,总是活不久长了,何必在身死之前又伤她的心,令她终身遗恨?便点头道:“我……我愿娶你为妻。”
上官铃手指本已扣住袖中发射毒箭的机括,听他这么说,登时欢喜无限,一张俏脸如春花初绽,手离机括,笑吟吟的搂住了他,说道:“好郎君,我跟你揉揉肚子。”
崔士元道:“不,不!咱俩还没成婚!男女……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这个使不得。”
上官铃道:“呸,怎地刚才又亲我了?”崔士元道:“我见你生得太美,实在忍不住,可对不住了。”
上官铃笑道:“也不用说对不住,你亲我,我也很欢喜呢。”崔士元心道:“她天真无邪,才是真的,钟夫人可是假的。钟月儿年纪小,也是真的。”
上官铃道:“是了!你饿得太久,痛起来加倍厉害些。我去割些这家伙的肉给你吃。”说着扶住石壁站起,要去割那给南海煞神扭断了脖子的使剑汉子尸体上的肉。
崔士元大吃一惊,登时忘了腹中疼痛,大声道:“人肉吃不得的,我宁死也不吃。”上官铃奇道:“为甚么不能吃?我跟师父在山里之时,老虎肉也吃,豹子肉也吃,依你说都吃不得么?”
崔士元道:“老虎豹子自然能吃,人肉却吃不得!”上官铃道:“人肉有毒么?我倒不知道。”
崔士元道:“不是有毒。你是人,我是人,这汉子也是人。人肉不能吃的。”上官铃道:“为甚么?我见豺狼饿了,就吃另外的豺狼。”崔士元叹道:“是啊,倘若人也吃人,那不是跟豺狼一样了吗?”
上官铃自幼只跟师父在一起,从未和第三人相处,她师父性情怪僻,向来不跟她说起世事,是以她于世间的道德规矩、礼义律法,甚么都不知道,这时听崔士元说“人不能吃人”,只是将信将疑,睁大一双俏眼,颇感诧异。
崔士元道:“你胡乱杀人,也是不对的。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给人杀了,也就不该杀人。别人有了危难苦楚,该当出手帮助,才是做人的道理。”
上官铃道:“那么我逢到危难苦楚,别人也来帮我么?为甚么我遇见的人,除了师父和你之外,个个都是想杀我、害我、欺侮我,从来不好好待我?老虎豹子要咬我、吃我,我便将它杀了。那些人要害我、杀我,我自然也将他们杀了。那有甚么不同?”
这几句话只问得崔士元哑口无言,只得道:“原来世间的事情,你一点儿也不懂。”上官铃道:“你不会武功,却来理武林中的事,我看世间的事情,你也懂不了多少。”崔士元点点头苦笑,道:“这话倒也有理。”
上官铃哼了一声,说道:“甚么‘这话倒也有理’?你还没拜师父,倒已学会了师父的话。”崔士元笑道:“南海煞神还明白有理无理,那也就没算恶得到家……”
忽听得上官铃“啊”的一声惊呼,扑入崔士元怀中,叫道:“他……他又来了……”崔士元转过头来,只见崖边黄影一晃,南海煞神跃了上来。
他见到崔士元,咧嘴笑道:“你还没磕头拜师,我放心不下,生怕给哪一个不要脸的家伙抢先收了去做徒儿。
老大说,天下甚么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好东西拿到了手才是你的,给人家抢去之后,再要抢回来就不容易了。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我打他不过,就得听他的话。喂,小子,快快磕头拜师罢。”。
崔士元心想此人要强好胜,爱戴高帽,但输给老大却是直言不讳,眼见他左眼肿起乌青,嘴角边也裂了一大块,定是给那个老大打的,世上居然还有武功胜于他的,倒也奇了,拜师是决计不拜的,只有跟他东拉西扯,说道:“刚才老大吹哨子叫你去,跟你打了一架?”南海煞神道:“是啊。”崔士元道:“你一定打赢了,老大给你打得落荒而逃,是不是?”
南海煞神摇头道:“不是,不是!他武功还是比我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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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金镖侠夜探十字口
多年不见,我只道这次就算仍然打他不过,抢不到‘四大煞神’中的老大,至少也能跟他斗上一二百个回合,哪知道三拳两脚,就给他打得躺在地下爬不起来。
老大仍是他做,我做二郎便了。不过我倒也在他胯上重重踢了一脚。他说:‘段老三,你武功很有长进了啊。’老大赞我武功很有长进,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
崔士元道:“你是段二郎,不是段老三。”南海煞神脸有惭色,道:“多年不见,老大随口乱叫,他忘记了。”崔士元道:“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不会叫错了你排行罢?”
不料这句话正踏中了南海煞神的痛脚,他大吼一声,怒道:“我是二郎,不是老三。你快跪在地下,苦苦求我收你为徒,我假装不肯,你便求之再三,大磕其头,我才假装勉强答允,其实心中却十分欢喜。
这是我南海派的规矩,以后你收徒儿,也该这样,不可忘了。”崔士元道:“这规矩能不能改?”
南海煞神道:“当然不能。”崔士元道:“倘若改了,你便又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煞神道:“正是。”
崔士元道:“这规矩倒是挺好,果然万万不能改,一改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煞神道:“很好,快跪下来求我罢。”
崔士元摇头道:“我不跪在地下大磕其头,也不苦苦求你收我为徒。”
南海煞神怒极,一张脸又转成焦黄,咧开了阔嘴,露出满口利齿,便如要扑上来咬人一般,叫道:“你不磕头求我?”
崔士元道:“不磕头,不求你。”南海煞神踏上一步,喝道:“我扭断你的脖子!”崔士元道:“你扭好了,我无力还手!”
南海煞神左手一探,抓住他胸膛,右手已揿住他头盖。崔士元道:“我无力还手,你杀了我,你便是甚么?”南海煞神道:“我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崔士元道:“不错。”
南海煞神无法可施,心想:“我既不能杀他,他又不肯求我,这就难了。”
一瞥眼,见上官铃满脸关切的神色,灵机一动,猛地纵身过去,抓住她后领,将她身子高高提起,反身几下跳跃,已到了崖边,左足翘起,右足使招“金鸡独立”势,在那千仞壁立的高崖上摇摇晃晃,便似要和上官铃一齐摔将下去。
崔士元不知他是在卖弄武功,生怕伤害了上官铃性命,惊叫:“小心,快过来!你……你快放手!”
南海煞神狞笑道:“小子!你很像我,我非收你做徒儿不可。我要到那边山头上去等几个人……”
说着向远处一座高峰一指,续道:“没功夫在这里跟你干耗。你快来求我收为徒儿,我便饶了你老婆的性命,否则的话,哼哼!契里格拉,刻!”
双手作个扭断上官铃头颈的手势,突然一个转身,向下跃落,右掌贴住山壁,带着上官铃便溜了下去。
崔士元大叫:“喂,喂,小心!”奔到崖边,只见他已提着上官铃溜了十余丈。崔士元颓然坐倒,腹中又大痛起来。
上官铃被南海煞神抓住背心,在高崖上向下溜去,只见他左掌贴住崖壁,每当下溜之势过快,两人的身子便会微微一顿,想是他以掌力阻住下溜。
此时上官铃别说无力反抗,纵是有力,也决不敢身在半空而稍有挣扎。到得后来,她索性闭上了眼,过了一会,身子突然向上一弹,已然着地。
南海煞神丝毫没有耽搁,着地即行。他是中等个子,上官铃在女子之中算是长挑身材,两人倘若并肩而立,差不多齐头,但南海煞神抬臂将她提起,如举婴儿,竟似丝毫不费力气。
他在乱石嶙峋、水气蒙蒙的谷底纵跃向前,片刻间便已穿过谷底,到了山谷彼端。大声说道:“你是我徒儿的老婆,暂且不来难为于你。这小子若不来拜我为师,嘿嘿,那时他不是我徒儿,你也不是我徒儿的老婆了。南海煞神见了美貌的娘儿们,向来先辱后杀,那是决不客气的。”
上官铃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说道:“我丈夫不会武功,在那高崖顶上如何下来?他念我心切,势必舍命前来拜你为师,一个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那时你便没徒儿了。这般像得你十足的人才,你一生一世再也找不到了。”
南海煞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我没想到这小子不会下山。”突然间长啸一声。
过不多时,山坡边转出两名黄袍汉子来,躬身向南海煞神行礼。南海煞神大声道:“到那边高崖顶上,瞧着那小子。
他如肯来拜我为师,立刻背他来见我。他要是不肯,就跟他耗着,可别伤了他。那是老子拣定了的徒儿,千万不可让他拜别人为师。”那两名汉子应道:“是!”
南海煞神一吩咐完毕,提着上官铃又走。上官铃心下略慰,情知崔士元到来之前,自己当无危险,只是这郎君执拗无比,要他拜南海煞神这等凶残之人为师,只怕宁死不屈。
又想:“他对我似乎颇有侠义心肠,却无夫妻情意,未必肯为了我而作此恶人门徒。唉,只盼他平安无恙,别从崖上摔下来才好。又不知他肚子痛得怎样了?”
她心头思潮起伏,南海煞神已提着她上了山峰。这人的内力当真充沛悠长,上山后也不休憩,足不停步的便即下山,接连翻过四个山头,才到了四周群山中的最高峰上。
他放下上官铃,拉开裤子,便对着一株大树撒尿。上官铃心想此人粗鄙无礼之极,急忙转身走开,取出面幕,罩在脸上,心想自己容貌娇美,如果给他多瞧上几眼,只怕他孽性大发,甚么师父门徒全都不顾了,当下坐在一块大岩石旁,闭目养神。
南海煞神撒完尿后拉好裤子,走到她身前,说道:“你罩上面幕,那就很好,否则给我多看上一会儿,只怕大大不妥。”。
上官铃心想:“你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南海煞神道:“你怎么不说话?又闭上了眼假装睡着,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上官铃摇摇头,睁开眼来,说道:“段老前辈,你的字叫作甚么?日后我丈夫做了你徒儿,我须得知道你名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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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四煞神齐聚叠云峰
南海煞神道:“我叫段……段……他奶奶的,我的名字是我爸爸给取的,名字不好听。我爸爸没做一件好事,简直是狗屁王八蛋!”
上官铃险些笑出声来,心道:“你爸爸是狗屁王八蛋,你自己是甚么?连自己爸爸也骂,真是枉称为人了。”
但随即想起自己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师父只说他是个负心汉子,只怕比南海煞神也好不了多少,心下又是黯然神伤。
只见他向东走几步,又向西走几步,没片刻儿安静,上官铃只瞧得心烦意乱,又闭上了眼,但脚步声仍是响个不停,说道:“你刚才上山下山,却不累么?干么不坐下来歇歇?”
南海煞神喝道:“你别多管闲事!老子就是不爱坐。”上官铃只好不去理他,随即又想起了崔士元,心中只觉一阵甜蜜,一阵凄凉。
突然间半空中飘来有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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