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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镖笑侠录-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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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士喝采道:“这几句话有骨气,观山海门下,怎能有如此英雄人物?”
丁墨寒道:“良贤侄,我暂且不杀你,只问你八句话:
‘你医不医那个胖和尚?’第一句你回答不医,我便杀了你大师兄康广陵。
第二句你回答不医,我再杀你二师兄范百龄。
你那会种花的师妹躲到那里去了?我终究找得到她。第六句你回答不医,我去杀了你那个美貌师妹。
第七句杀你八师弟李傀儡。。
到第八句问你,你仍是回答不医,那你猜我便如何?”
良务华听他说出如此残酷的法子来,脸色灰白,颤声道:“那时你再杀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八人一起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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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陷网罗赛华佗遭擒
丁墨寒微笑道:“我也不忙杀你,第八句问话你如果回答‘不医’,我要去杀一个自称为‘威仪先生’的苏半城。”
良务华大叫:“丁老贼,你胆敢去碰我师父一根毫毛!”
丁墨寒微笑道:“为什么不敢?我老人家行事,向来独来独往,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便忘了。我虽答应过苏半城,只须他从此不开口说话,我便不杀他。可是你惹恼了我,徒儿的帐自然要算在师父头上,我爱去杀他,天下又有谁管得了我?”
良务华心中乱成一团,情知这老贼逼迫自己医治慧净,用意定然十分阴毒,自己如出手施治,便是助纣为虐,但如自己坚持不医慧净,七个师兄弟的性命固然不保,连师父威仪先生也必死在他的手下。
他沉吟半晌,道:“好,我屈服于你,只是我医好这胖和尚后,你可不得再向这里众位朋友和我师父、师兄为难。”
丁墨寒大喜,忙道:“行,行,行!我答应饶他们的狗命便是。”
邓百川说道:“大丈夫今日误中奸邪毒手,死则死耳,谁要你饶命?”他本来吐言声若洪钟,但此时真气耗散,言语虽仍慷慨激昂,话声却不免有气没力了。
一贯士叫道:“良务华,别上他的当,这狗贼自己刚才说过,他的话作不得数。”
良务华道:“对,你说过的,‘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便忘了。’”
丁墨寒道:“良贤侄,我问你第一句话:‘你医不医那个胖和尚?’”说着左足虚伸,足尖对准了康广陵的太阳穴,显然,只须良务华口中吐出“不医”两字,他右足踢出,立时便杀了康广陵。
众人心中怦怦乱跳,只听得一个人大声叫道:“不医!”喝出“不医”这两字的,不是良务华,而是康广陵。
丁墨寒冷笑道:“你想我就此一脚送了你性命,可也没这么容易。”转头向良务华,问道:“你要不要假手于我,先杀了你大师哥?”
良务华叹道:“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医治这个胖和尚便是。”
康广陵骂道:“良老五,你便恁地没出息。这丁老贼是我师门的大仇人,你怎地贪生怕死,竟在他威逼之下屈服?”
良务华道:“他杀了我们师兄弟八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你难道没听见他说,这老贼还要去跟咱们师父为难?”
一想到师父的安危,康广陵等人都是无话可说。
一贯士道:“胆……”他本想骂“胆小鬼”,但只一个“胆”字出口,邓百川便伸手过去,按住了他口。
一贯士对这位大哥倒有五分敬畏,强忍怒气,缩回了骂人的言语。
良务华道:“姓丁的,我既屈从于你,替你医治那胖和尚,你对我的众位朋友可得客客气气。”
丁墨寒道:“一切依你便是。”
当下丁墨寒命弟子将惠净抬了过来。良务华问惠净道:“你长年累月亲近厉害毒物,以致寒毒深入脏腑,那是什么毒物?”
惠净道:“是昆仑山的冰蚕。”
良务华摇了摇头,当下也不多问,先给他施过针灸,再取两粒大红药丸给他服下,然后替各人接骨的接骨,疗伤的疗伤,直忙到大天亮,这才就绪,受伤的诸人分别躺在床上或是门板上休息。良家的家人做了面出来供众人食用。
丁墨寒吃了两碗面,向良务华笑了笑,说道:“算你还识时务,没在这面中下毒。”
良务华道:“说到用毒,天下未见得有更胜似你的。我虽有此心,却不敢班门弄斧。”
丁墨寒哈哈一笑,道:“你叫家人出去,给我雇十辆驴车来。”
良务华道:“要十辆驴车何用?”
丁墨寒双眼上翻,冷冷的道:“我的事,也用得着你管么?良神医在这里人缘想必不差,要雇十辆驴车,不会是什么难事。”良务华无奈,只得吩咐家人出去雇车。
到得午间,十辆驴车先后雇到。丁墨寒道:“将车夫都杀了!”
良务华大吃一惊,道:“什么?”
只见观山海众弟子手掌起处,拍拍拍几声响过,十名车夫已然尸横就地。良务华怒道:“丁老贼!这些车夫什么地方得罪你啦?你……你……竟下如此毒手?”
丁墨寒道:“我观山海要杀几个人,难道还要论什么是非,讲什么道理?你们这些人,个个给我走进大车里去。一个也别留下!良贤侄,你有什么医书药材,随身带上一些,我可要烧你的屋了。”
良务华又是大吃一惊,但想此人无恶不作,多说也是白饶,各种医书他早已读得烂熟,不用再带,但许多精心炮制的丸散膏丹却是难得之物,当下口中咒骂不休,检拾药物。他收拾未毕,观山海的诸弟子已在屋后放起火来。
少林僧中的惠镜、惠好等六僧本来受了惠明之嘱,要逃回寺去报讯,岂知丁墨寒布置严密,逃出不远,便都给抓了回来。
少林寺惠明等七僧,青衫居上邓百川等四人,函谷八友康广陵等八人,十九人中除了良务华一人周身无损之外,其余的或被化去内力,或为丁墨寒掌力所伤,或孙知义之的冰蚕寒毒,或中观山海弟子的剧毒,个个动弹不得。再加上良务华的家人,数十人分别给塞入十辆车之中。
观山海众弟子有的做车夫,其余的骑马在旁押送。车上帷幕给拉下后用绳缚紧,车中全无光亮,更看不到外面情景。
惠明等心中都是存着同样的疑团:“这老贼要带我们到哪里去?”人人均知若是出口询问,徒受观山海之辱,决计得不到回答,只得各自心道:“暂且忍耐,到时自知。”
车行辚辚,日夜不停。惠明、邓百川、康广陵等均是当世武林大豪,这时武功全失,成为随人摆布的囚徒。众人只约莫感到,一行人是向东南方行。。
如此走得八日,到第九日上,一早便上了山道。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终于大车再也无法上去。
观山海众弟子将惠明等叫出车来。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冯阿三大为赞佩,左右端相,惊疑不定。
………………………………
第五百三十二章 红枫林路遇小剑魔
众人刚在凉亭中坐定,山道上四人快步奔来。当先二人是丁墨寒的弟子,当是在车停之前便上去探山或是传讯的。
后面跟着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走到丁墨寒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封书信。
丁墨寒拆开一看,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
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
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拍”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拍拍拍连响三下。
冯阿三向康广陵低声道:“大哥,这是本门的制作。”
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丁墨寒冷笑道:“主人肃客,大家不用客气,便坐了上去罢。”当下惠明等一一坐上绳网。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丁墨寒大袖飘飘,率先而行。他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没入了前面竹林之中。
邓百川等中了他的万毒大法,一直心中愤懑,均觉误为妖邪所伤,非战之罪,这时见到他轻功如此精湛,那是取巧不来的真实本领,不由得叹服,寻思:“他便不使妖邪功夫,我也不是他对手。”
天纵良赞道:“这老妖的轻功真是了得,佩服啊佩服!”
他出口一赞,观山海一众弟子登时竞相称颂,说得丁墨寒的武功当世固然无人可比,而且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什么达摩老祖等,也都大为不及,谄谀之烈,众人闻所未闻。
一贯士道:“众位老兄,观山海的功夫,确是胜过了任何门派,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弟子大喜。一人问道:“依你之见,我派最厉害的功夫是哪一项?”
一贯士道:“岂止一项,至少也有三项。”
众弟子更加高兴,齐问:“是哪三项?”
一贯士道:“第一项是马屁功。这一项功夫如不练精,只怕在贵门之中,活不上一天半日。”
“第二项是吹牛功,若不将贵门的武功德行大加吹嘘,不但师父瞧你不起,在同门之间也必大受排挤,无法立足。”
“这第三项功夫呢,那便是厚颜功了。若不是抹杀良心,厚颜无chi,又如何练得成马屁与吹牛这两大奇功。”
他说了这番话,料想观山海群弟子必定人人大怒,一齐向他拳足交加,只是这几句话犹似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岂知观山海弟子听了这番话后,一个个默默点头。
一人道:“老兄聪明得紧,对本派的奇功倒也知之甚深。不过这马屁、吹牛、厚颜三门神功,那也是很难修习的。”
“寻常人于世俗之见沾染甚深,总觉得有些事是好的,有些事是坏的。只要心中存了这种无聊的善恶之念、是非之分,要修习厚颜功便是事倍功半,往往在要紧关头,功亏一篑。”
一贯士本是出言讥刺,万万料想不到这些人安之若素,居之不疑,不由得大奇,笑道:“贵派神功深奥无比,小子心存仰慕,还要请上师再加开导。”
那人听一贯士称他为“上师”,登时飘飘然起来,说道:“你不是本门中人,这些神功的秘奥,自不能向你传授。不过有些粗浅道理,跟你说说倒也不妨。最重要的秘诀,自然是将师父奉若神明,他老人家便放一个屁……”
一贯士抢着答:“当然也是香的。更须大声呼吸,衷心赞颂……”
那人道:“你这话大处甚是,小处略有缺陷,不是‘大声呼吸’,而是‘大声吸,小声呼’。”
一贯士道:“对对,上师指点得是,倘若是大声呼气,不免似嫌师父之屁……这个并不太香。”
那人点头道:“不错,你天资很好,倘若投入本门,该有相当造诣,只可惜误入歧途,进了旁门左道的门下。
本门的功夫虽然变化万状,但基本功诀,也不繁复,只须牢记‘抹杀良心’四字,大致也差不多了。”
一贯士连连点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对贵派心向往之,恨不得投入贵派门下,不知上师能加引荐么?”
那人微微一笑,道:“要投入本门,当真谈何容易,那许许多多艰难困苦的考验,谅你也无法经受得起。”
另一名弟子道:“这里耳目众多,不宜与他多说。姓一的,你若真有投靠本门之心,当我师父心情大好之时,我可为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好话。”
“本派广收徒众,我瞧你根骨倒也不差,若得师父大发慈悲,收你为徒,日后或许能有些造就。”
一贯士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多谢。上师恩德,一某没齿难忘。”
邓百川、公冶乾等听得一贯士逗引观山海弟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无chi之人,以吹牛拍马为荣,实是罕见罕闻。”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
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左首一人身后站着三人。丁墨寒远远站在一旁,仰头向天,神情甚是傲慢。
一行人渐渐行近,一贯士忽听得身后竹杠上的李傀儡喉间“咕”的一声,似要说话,却又强行忍住。
一贯士回头望去,见他脸色雪白,神情极是惶怖。一贯士道:“你这扮的是什么?是扮见了鬼的子都吗?吓成这个样子!”李傀儡不答,似乎全没听到他的说话。。
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青年公子。一贯士认得那公子便是陆迁,心下老大没味。
“我对这小子向来甚是无礼,今日老子的倒霉样儿却给他瞧了去,这小子定要出言讥嘲。”
………………………………
第五百三十三章 珍珑局陆迁点星斗
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
丁墨寒慢慢走近观弈。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
陆迁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未下,一贯士叫道:“喂,姓陆的小子,你已输了,这就跟一帮的难兄难弟,一块儿认输罢。”
陆迁身后三人回过头来,怒目而视,正是他贴身的三名护卫。
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里等函谷八友,一个个从绳网中挣扎起来,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一贯士吃了一惊,说道:“捣什么鬼?”
四字一说出口,立即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布衣老人“威仪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函谷八友的师父。
但他是百年老怪丁墨寒的死对头,强仇到来,怎么仍好整以暇的与人下棋?而且对手又不是什么重要脚色,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而已?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被威仪先生苏半城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范百里道:“少林派惠明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半城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惠明大师驾到,老朽苏半城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良务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墨寒一拚死活了。
康广陵、良务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丁墨寒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
惠明说道:“好说,好说!”见苏半城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
万籁无声之中,陆迁忽道:“好,便如此下!”
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苏半城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陆迁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半城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陆迁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眼见苏半城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
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陆迁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半城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陆迁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这个珍珑,便是当日我在卧龙山石洞中所见的。”
“这位威仪先生,必与洞中的仙女姊姊有甚渊源,待会得便,须当悄悄地向他请问,可决计不能让别人听见了。否则的话,大家都拥去瞧仙女姊姊,岂不亵渎了她?”
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里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这位青年公子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青年公子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
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膝盖便即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苏半城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里,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范百里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之旁,凝神瞧去。
邓百川低声问道:“二弟,什么叫‘珍珑’?”
公冶乾也低声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公冶乾于此道所知有限,看了一会不懂,也就不看了。
范百里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
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半城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何况又有丁墨寒这恶贼在旁施展邪术,迷人心魄,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里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半城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吧。”
范百里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丁墨寒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里,你这叫做自投罗网。”
苏半城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丁墨寒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半城道:“不衣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墨寒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半城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大石,放在惠明身畔,说道:“大师请坐。”。
惠明见这块大石无虑二百来斤,苏半城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功力实是了得,自己武功未失之时,要提这块巨石当然也是易事,但未必能如他这般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当下合十说道:“多谢!”坐在石上。
苏半城又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
第五百三十四章 少年郎麒麟现真身
说到这里,眼光向惠明、陆迁、范百里等人一扫,说道:“惠明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模溢的八九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
“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惠明心想:“这位威仪先生的师父徒弟,倒均是一脉相传,于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个个都是入了魔,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墨寒在本门中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实乃可叹。”
只听苏半城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墨寒一指道:“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
“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装聋作哑之事,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这位陆公子固然英俊潇洒……”
一贯士插口道:“这位陆公子未必英俊,潇洒更是大大不见得,何况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干系,欠通啊欠通!”
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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