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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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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几年小姑奶奶愈发猖獗后,郦蜀的纨绔子弟便愈发想念销声匿迹的世子殿下了。
世子殿下好歹看着不顺眼才多管闲事,这小姑奶奶是见到直接打的架势啊。
至于世子姚靖城,前几年那是真被人“赞誉”一声虎父无犬子,区别就在老爹是英勇在战场上,儿子却是争气在风花雪月上,不过前几年带坏了个姚君知后,这几年倒是没了消息。
小儿子姚轩言,听说出生就是痴傻,坊间无人能认。
而面前被抓了一下便炸毛的少年毫无疑问便是二郡主了。
“郡主。”叶真自然不会让她走,两步拦在了姚君知面前。
姚君知便也不走了,“我还你也可以,可你碰了我。”
她挑了挑眉,笑得很玩味戏谑。
叶真抿起唇。
因为一些原因,王府里的所有人都对这丫头包容得很,可让他自断双手却是不可能。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从中出来的是位灰衣中年和位病态少年。
“君知!”灰衣中年一眼便看到了对峙的二人,皱了皱眉。
“义父!”叶真欠身一礼。
姚君知却完全没搭理自家父亲,反而当看到那个病态少年时,眸子一亮,眉开眼笑起来。
“傻轩言,终于舍得回来了。”
“君知……”病态少年也笑了起来,一笑口水便流了出来,抬手胡乱抹了抹。
姚君知皱起眉头,看了眼灰衣中年。
灰衣中年避开了少女的视线,“回府。”
他当年将姚轩言送出去时曾对姚君知保证,再回来的姚轩言会是个正常人,他食言了。
“不皱眉,不皱眉,皱眉就不漂亮了。”姚轩言连忙给少女揉眉头。
姚君知嗤笑一声,看向自家哥哥又一脸温柔,“怎么样,跟君知说,有没有人欺负你?有的话,我打断他的三条腿。”
姚轩言没说话,又笑起来,口水便又流了出来。
姚君知便顺手拿那块从叶真身上偷来的纸给姚轩言擦口水。
姚轩言却挡了一下,拿手背抹了抹。
姚君知脸色一僵,将纸塞给姚轩言,气呼呼道,“自己擦。”
姚轩言挠挠头,将纸塞进了口袋里。
叶真张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既然到了小王爷那里,那张画像便好要得多。
兄妹两个回了府。
等姚轩言洗漱更衣后,房间里早已摆满了精心布置的餐点,光是端食盒的下人就有二三十位,陆续进屋,行云流水一般。
姚君知也不吃,就看着自家哥哥狼吞虎咽,心里有些酸酸的。
当初若不是她劝,哥哥岂会听话在普陀寺那种鬼地方呆五年,什么老秃驴的清神开智最是灵验,都是骗人的,她以后见个秃驴,揍个秃驴。
这时,姚轩言却忽然不吃了。
他将那张纸又拿了出来,咧嘴道,“君知。”
姚君知挑了挑眉。
姚轩言摁着那张纸,又喊了声,“君知。”
“怎么了,傻轩言?”姚君知有些奇怪。
“君知在上面。”姚轩言傻笑道。
姚君知微微愕然,又反应过来,也没心思想为什么姚轩言没打开纸便知道上面的内容了,连忙将纸摊开。
然后,她完全呆愣住了。
那是一个与她扮男装很像的少年人,只是她是黑发如墨,画上的少年白发如雪。
她眼圈渐渐红了。
她知道这是谁,有些事她早就猜出来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她以为他死了的,原来还活着。
她鼻子一阵发酸,眼泪便像珠子一样一颗颗掉了下来。
姚轩言哪会料到少女会忽然哭,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特别是在如今这荒唐世道,不念经的人都要改吃素了,更不用说又有被朝廷宠幸之势的江湖。
头一次什么事也没有,江湖的大小势力被灭了七七八八,连龙虎,武当这等道教祖庭都弯了腰。
这一次,帝都那位可是差点被刺杀了,真不知道该是什么腥风血雨呢。
吕八斤吊儿郎当坐在车上,还在想着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啧啧感慨。
江湖,再怎么沉寂总有那么几条跃江之鲤,更何况过了近二十年的光景了,虽不能说豪杰辈出,可让人竖拇指的也少不了。
其他的先不提,就说武榜上的江湖才俊,再折腾一番,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喽。
“少帮主,前面有酒家,可是打个尖儿。”白衫纶巾的中年文士拉着马到车前,打断了吕八斤的思路。
吕八斤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看到小雨中打着旋儿的酒字招牌,眸子便亮了亮,“齐叔说了算。”
“那老齐可就不客气了。”齐远山哈哈大笑,一甩马鞭,打算扬长而去,“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前面有好酒好肉等着呢。”
吕八斤便也大笑起来,“对,齐叔说,他请客呢。”
身后跟着的数辆马车旁还有不少车夫和带刀的帮众,闻言吹起了口哨。
那中年文士身子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回头道,“少帮主可莫要打趣我。”
吕八斤身子往车上靠了靠,摆了个自认舒服的造型,悠悠然闭目养神起来。
“开玩笑的,赶路,赶路!”齐远山摆摆手,朗声道。
一阵嘘声。
这是一队前往长春城的车队,从垵城出发,绕过雪原边界,正巧走了三日了。
按说本该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些天却是小雨绵绵,再加上这一带人烟稀少,道路泥泞难行,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反而不如绕路。
………………………………
第一卷 旅人 第三十七章 酒真难喝
很快,车队到了酒铺前。
吕八斤跳下车,抬头看了眼天色,对走到身边的中年文士说道:“齐叔,这天也不好,要不找个地儿休整一晚得了。”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在吕八斤看来,这春雨才是真要愁煞人呢。
齐远山无奈笑笑,知道吕八斤是吃不住苦的性子,便只能点头同意。
说到千里帮,所有人铁定都要冲老帮主吕蒙竖拇指的,这可是他一手打下来的基业。
年轻时一番闯荡也算有所成,等成家立业已经过了而立,吕家就他一根独苗,他自然着急,吕八斤也算老来得子,自然宝贝得紧。
想这小子刚出生便有八斤重,可算个大个头了,当时乐得吕蒙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便可劲儿地宠。
三岁还胖得翻不过身来,还是后来千里帮从九华山迁来垵城才渐渐瘦下来的。
齐远山也算千里帮的元老,每每想到,如果还在九华山上,这小子估计是个三百斤的大胖子,便忍不住想笑。
至于当初为何迁出来的内幕,这些年过去也就看开了。
江湖嘛,成者为王败者寇,到底是拳头说了算。
吕八斤是个没心没肺的,见齐远山点头,便又笑起来,“我去同宁兄弟打声招呼,那小子,呆头鹅似的,啥也不懂。”
说完,也没等中年人回答,自顾自跑了。
齐远山更加无奈,继而看了眼远处马车前的少年人。
那无聊叼着根枯草的年轻人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来回看了他一眼,便同跑去的吕八斤笑着交谈起来。
齐远山摇摇头,转身进了酒肆。
这少年人是昨日路过黄楠城时跟上的,说是去长春城投奔亲戚讨个生活。
不过在齐远山看来,这穷乡僻壤之地可出不来这般谈吐气度之人。
不过这么个孩子,只当结个善缘,也就让他跟着了。
……
酒肆里人本来就不少,多是些走南闯北,尽是风尘之色。
车队的二十多个人鱼贯而入,酒肆瞬间拥挤了许多,便显得三个独占一桌的人分外显眼。
窗前坐了个白衣僧人,一身安详出尘气息,正微笑看着窗外。
墙角是个背了柄长剑的中年人,一身生人勿近的冷肃气场,一杯杯喝着酒水。
最显眼的是中间的富家公子哥儿,坦然自若,似乎这酒肆里就他一人。
酒肆里气氛很压抑。
齐远山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少帮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吕八斤想想外面的冷风小雨,瞬间觉得其实坐在地上也没什么,摇头道,“凑和凑和吧。”
“这里很安全。”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少年忽然说了声。
齐远山与吕八斤都怔了下。
“他们准备走了。”少年又补充道。
两人都有些惊疑,吕八斤刚想问什么,窗前的白衣僧人忽然站了起来。
酒肆内窃窃私语声也停了下来。
少年抬头看了眼吕八斤,笑了笑。
只是,没多久,少年便有点傻眼。
那白衣僧人在经过三人面前时,忽然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看了少年一眼,将一串佛珠丢进了他怀里,“有空去天台峰坐坐。”
所有人都诧异看向少年。
“我不认识你。”少年连忙拉住僧人。
白衣僧人弹了弹衣角,少年的手便似乎自己主动放开般被弹开了。
“你会认识我的。”他微笑说,掀帘走了出去。
少年哪肯罢休,连忙追了出去。
可一出门,外面哪还有什么人。
少年脸色一下子黑下来。
那显然是个很厉害的人,说不定就是老头子级别的,莫名其妙给他份大因果,他不想接也要接。
吕八斤从里面跑出来,“宁兄弟,那秃驴你认识啊?”
“我认识个鬼。”宁君惜黑着脸说。
吕八斤面色一下子古怪至极。
“喵~”毛球蹭了蹭宁君惜的脸。
“可能是长辈的故交。”宁君惜回过神来,揉揉脸,将佛珠递过去,“送你了。”
“什么?”吕八斤莫名其妙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
宁君惜神色一滞,拿佛珠在吕八斤眼前晃了晃。
吕八斤一巴掌拍开宁君惜的手,“宁兄弟,你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宁君惜又黑了脸,几乎想破口大骂了,那个秃驴,是不是脑袋有毛病?
他有点明白老头子为什么不让他出来了,可再呆在虚无洞天里,他怕自己会疯掉。
“宁兄弟?”吕八斤见宁君惜脸色不对,试探性问道。
“没什么。”宁君惜吐出口气,将佛珠丢到地上,“进去吧。”
吕八斤更加纳闷,不过也不好再问。
……
酒肆内的气氛更压抑了些。
中间桌位的富家公子哥儿又问店家要了一壶酒,闲散喝了起来。
看到宁君惜进来,冲宁君惜举了举杯。
墙角的中年人也没了离开的打算,他又要了一坛酒,淡淡瞥了眼宁君惜。
窗前那桌空无一人,没有人坐去。
几乎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看着宁君惜,连齐远山一伙儿人也是。
宁君惜脸色僵了一下,心里直叹气。
刚才是相安无事,现在便是三军对峙,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自然可以一走了之,可落在其他人眼中,他便是不将那两人放在眼中。
最好人家宽宏大量,不记在心上,差点就是突然多两个不知身份的仇家,还可能连累了千里帮,这不是一般的不明智啊。
“死秃驴,等我什么时候天下无敌了,我见一个,揍一个。”宁君惜暗暗磨牙,心里盘算了下,问掌柜的要了一坛酒。
最贵的那种,花了宁君惜五两银子。
然后,他径直走去了角落里,倒了碗酒。
“敬前辈。”
中年人淡淡又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喝酒。
宁君惜也不尴尬,“小子无心扰了前辈兴致,特来道歉,望前辈勿怪。”
他又给自己倒了碗,举起便准备一饮而尽。
这时,啪一声轻响。
中年人背后长剑带鞘骤然落在中年人手中,压在了宁君惜手中的碗上。
宁君惜挑了挑眉。
中年人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宁君惜。
然后,长剑往下压了压。
宁君惜笑了笑,“前辈请。”
他肩膀微微耸动了下。
脚下瞬间出现数道裂痕,地面微微塌陷。
中年人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然后,他说,“你若不嫌弃,六月初六,酒剑山庄可讨到几杯薄酒,不妨去转转。”
说完,他将长剑重新背回背上,默然离去。
酒肆中的食客都有些面面相觑 。
默默观望的富家公子哥儿微微勾起了嘴角,再次举杯,“请!”
宁君惜并不意外笑了笑,“请!”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爽快!”富家公子哥儿爽朗大笑,抱拳道,“堰州,林惜缘。”
宁君惜温文尔雅微笑,“郦州,袁熙洪。”
“告辞。”林惜缘将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洒然离去。
所有人再次面面相觑。
这时,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年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吕八斤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少年,“宁兄弟,怎么了?”
少年只是吐舌头咳嗽。
酒肆中又骚乱起来。
片刻之后,少年眼泪汪汪,抱怨道:“酒真难喝……”
酒肆又安静了下来。
………………………………
第一卷 旅人 第三十八章 酥饼
酒肆中的人又开始喝酒吃饭或者窃窃私语。
气氛并不压抑,只是有些古怪。
窗前与中间位置依旧没人坐,宁君惜坐在了墙角那桌。
倒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现在两条腿都是麻的,一走动准漏馅儿。
小宗师的刻意刁难,宁君惜就是再手段不凡,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否则天底下便没有‘武入宗师,万中无一’的说法了。
齐远山和千里帮的帮众也没坐下。
坐下便意味着与宁君惜是一路的,虽然是同江湖说千里帮背后有了个大靠山,可也要人家愿意才行不是?
一日同行,他们可不觉得有这么熟了,倒是若是因为这个,日后再有人找千里帮的麻烦,那可有得罪了。
这点亏赚买卖,这些个常年四方走动的汉子可是清楚得很。
也就吕八斤什么也不顾忌,笑嘻嘻同宁君惜说笑,还调侃宁君惜再喝一杯,宁君惜是死活不喝了。
当然,问宁君惜底细的话自然是问不出口的。
不时有人往宁君惜方向看一眼,琢磨着要不要同高人打个招呼,最好能混个脸熟。
只是,高人那边的气氛最古怪,才就此作罢。
酒肆外风雨依旧,众人却都没有久留的打算,盏酒下肚,已经有人起身告辞。
宁君惜自然不会阻拦,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赶快走,他好毫无压力地揉揉腿,不用再端着高人架子。
什么狗屁的破高人,难道不知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吗?
什么狗屁的破江湖,一个个胆小怕事,难道不知道骨气是什么东西吗?
可恶!
一炷香时间,酒肆内江湖人走得七七八八。
齐远山挥挥手,千里帮的帮众便立即四散找位置坐下,有些人去柜台那边要酒菜去了。
齐远山坐在宁君惜那桌。
宁君惜给他倒了杯酒,然后低头吃花生米。
那中年人留了一半,挺可惜的。
吕八斤还在喋喋不休。
他心思比较纯粹,用吕蒙的话来说,就是很老江湖,并不在意这位宁君惜是什么身份,就知道这宁兄弟啥也不知道,酒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气可是不小,得好好说道说道。
宁君惜也不烦,笑眯眯听着。
齐远山面色复杂看着两人。
天台峰他很清楚是什么地方,那上面住着的都是山上人,当初,若不是那方势力有九华山做靠山,他们又岂会那般轻易迁走。
他吐出口气,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啪一声放下碗,“宁小兄弟,老齐有句话,不中听,可得说明白了……”
“我打算先去瑶城,”宁君惜瞥了他一眼,打断道,“长春城与瑶城不顺路,就此别过吧。”
他抬头笑笑,并不在意。
吕八斤怔了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宁兄弟要不再跟段路?”
齐远山皱皱眉,倒是没再说什么。
“不了。”宁君惜如愿以偿揉了揉腿,虽然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站起身,抱拳道,“两位珍重。”
吕八斤眨眨眼。
宁君惜已经转身离去。
吕八斤反应了半天,赞道,“宁兄弟真侠士也。”
齐远山摇摇头,又喝了碗酒。
这时,角落里忽然冒出个邋遢老人,疯疯癫癫便跑进了雨里。
千里帮帮众都怔了下。
……
要说宁君惜郁闷,是铁定郁闷的。
本来想着跟着个商队去长春城,打听一下四方形势,再一路游历去堰州武当山看看,结果莫名其妙卷进了这档子事里。
唯一让他释然的是,不是别人赶他的,而是他自己走的,虽然心里也不太舒服。
“这就是江湖吗?”宁君惜抬头看了看天空。
乌云密布,细雨绵绵。
“真是无趣呢。”他撇撇嘴,忽然想起某个汉子的一句话,呸了声,“酒最难喝了。”
毛球蹭了蹭宁君惜,咿呀了声。
衣兜里的小怪也啾了声。
宁君惜心中的些许烦躁无影无踪,眯起眸子笑了笑,摸摸毛球的脑袋,又点点小怪,自语道,“没事,咱可以再走走。”
毛球便舒服眯起眸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怪啄了啄宁君惜的手指,又啾了声。
少年提了提肩上的包袱,施施然走在春雨里。
小雨朦胧了春景,朦胧了一袭白衣,有些烟雨江南的意味。
恰巧有个老秀才路过,觉得此景大善。
……
冷风裹着小雨,没有一点要停息的意思,于是,春景也没有往年那般鲜活明媚了。
远处,一辆破旧的马车快速行来,在楚明城前放缓,进了城里,往远处一间老旧的面摊走去。
驾驭马车的是一名面容稚嫩的少年人,挽着道髻,不过十六七的样子,生的眉目清秀,很是灵秀。
到了面摊前,小道士走下马车,从垫子下取出一柄油伞撑开。
车厢的垂帘掀开,一个鹤发苍颜的老叟钻了下来,小道士便伸手搀扶了他一把,抬头看了眼天色,“师父,您小心点。”
穿着淡青色老旧袍子的老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简陋的面摊里只摆了五张桌子,有三张桌子上坐了客人,生意并不兴隆。
面摊的老板是个年迈的老汉,笑容和蔼,见一老一少两人走来,便起身迎了过去。
那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老叟便拱手笑着说道:“陈老板。”
老汉微微一愣,仔细打量了眼老叟,确定印象里的确没有这个人,笑着道:“客家吃面的?”
老叟找了张空着的桌子坐下,又招呼小道士坐到手边,抬头说道:“来两碗炸酱面,最够味的那种,酥饼也来一些,记得加些酱子,大江南北闯过来,还是觉得这里的味道最淳。”
老汉‘啊’了声,“这儿不做酥饼了。”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苦笑道:“以前是家父做,如今家父已经过世十几年了,那酥饼的手艺就没落了下来。”
小道士奇怪道,“老伯不会做吗?”
老汉闻言却愈发苦涩,“小道长有所不知,那酥饼工序繁杂,而且最是讲究手法力劲,小老儿年幼贪玩,不肯跟着家父练习这些,所以才丢了这门手艺,只是没想到还有人记着,惭愧惭愧。”
老叟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叹了口气,“那便罢了。”
小道士哦了声。
那老汉便转身往屋里煮面去了。
小道士抬头看向老叟,“师父,故人是他吗?”
“不是。”老人摇摇头,抬头看了眼天色,“这次,师父自己去。你便留在城里,说不准会遇到些怪事。”
小道士眨眨眼,点了点头。
………………………………
第一卷 旅人 第三十九章 楚明城怪事
行了十余日,宁君惜终于自个儿又找到了个城池。
“楚明城,名字不错。”
他抬头看了眼城墙,欣喜赞道。
没地图想在荒郊野岭转出来,可不是一般得难,他想想还挺自豪的。
楚明城外排了长长一支队伍,各色人等都有,打扮得稀奇古怪。
宁君惜摸摸鼻子,觉得奇怪。
他虽然没在外面走动过,可常识还是有的,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况且城门什么时候守得这般严了。
“这位兄台,敢问这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稍一迟疑,在队伍最后面排上队,打听道。
宁君惜前面是个袒胸大汉,闻言打量了眼他,声如洪钟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进城,弱不禁风的,说不定下一个找的就是你。”
宁君惜眨眨眼,“兄台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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