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荒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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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沧飓头也不回，海脉刀飞转，肉屑血汁溅的夜空血红一片，肮脏不堪。

　　　　灵沧飓乃是北海中人，对于御风之术不甚精熟，不过片刻，老头便已追至。

　　　　当是时，只听见一声“苏老爷子来也，小子，还不放下紫冰玄女。”

　　　　劈头的冷风便追了过来，灵沧飓急忙运力将沐澜烟抛向高空，自己则抽刀御敌。

　　　　海脉真气雄霸无比，加上苏老头的排云掌一路上被夜风阻磨，已是强弩之末，两股力量碰撞的一瞬间，炸雷裂空。

　　　　苏老头只觉得一股腥血冲堵在喉咙，好不容易才压制的下，灵沧飓已接住沐澜烟，掠出了几丈之远。

　　　　两人一路狂奔，见苏老头没有追来，心中窃喜，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种猫腻不少。

　　　　以苏老头之力，虽不能稳胜灵沧飓，斗个两败俱伤还是不成问题，何况他手下众多，应该是胜券在握，加之他的风行之术速度极快，超越灵沧飓不知多少倍，怎会就甘心不追过来？

　　　　正当两人苦思不得其解之时，四张钢丝网铺天盖地的围了过来。

　　　　灵沧飓心中一慌，挥刀便砍，海脉刀疾风奔雷，愣是不能损其丝毫，惊诧之余想要飞掠出去，又被一道强硬的真气给顶了回来。

　　　　“哈哈哈哈，小子，当真以为老夫会便宜了你们？”

　　　　说完，苏老头率领一众喽啰奔来，众人欢呼雀跃，似是得了天大的宝贝一般。

　　　　灵沧飓捅了捅沐澜烟，无奈的笑道：“紫冰玄女，你怎么这般值钱？”

　　　　沐澜烟又怕又惊，正不知如何是好，见灵沧飓死到临头了还敢调侃，不禁来怒，踢了他一脚，骂道：“死鬼，都什么时候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灵沧飓心中一紧，忽然就记起那个人也曾经“死鬼”“死鬼”的叫他，禁不住五味陈杂，脸上闪过几缕愁绪。

　　　　沐澜烟瞧在眼里，以为是自己的话语伤害到他，蓦地就后悔起来，慌忙改口道：“，公子，我……”。

　　　　灵沧飓瞧见她不可名状的表情，转忧为笑，目光直直的打在她的脸上，玩笑道：“死鬼死后不又变成人了嘛！”

　　　　沐澜烟忍不住笑出声来。

　　　　“哼哼，死到临头了还要打情骂俏，当真不知道你苏爷爷的厉害！”

　　　　说着，苏老头便运气聚力，千斤的光刀斜劈向灵沧飓。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橘红色的光剑破土而出，将苏老头的光刀冲碎，与此同时，大火熊熊，热浪灼人。

　　　　此时的火气与灵沧飓先前所用的冷火大为不同，火性热烈，灼人的热浪烫的人不得不用袖子遮住脸。

　　　　灵沧飓与沐澜烟二人被铁网圈住，做不出大范围的动作，只得任凭热浪灼身。

　　　　苏老头顺着火势望去，见是一片赤色火云，火云渐近，竟还有一个人优雅的走来。

　　　　来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生的瘦削清奇，身披白袍，手提赤色火焰刀。

　　　　苏老头只觉一股逼人的热气顺风而来，来人脸上的微笑像是一圈涟漪，看似清新秀美，暗藏炙热杀机。

　　　　“想不到罹老弟也来此凑热闹。”

　　　　“呵呵，苏老哥连夜行动，血洗阴山，定然累得慌，如若在紫冰玄女的事情上再劳神费力，小弟真是于心不忍，倒不如将紫冰玄女交付与我，我替老哥跑一趟。”

　　　　血洗阴山？追杀紫冰玄女？

　　　　白衣人的话令沐澜烟大感悲戚与惊诧，阴山紫忠侯神功盖世，这苏老头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在半个夜晚血洗阴山？

　　　　当下，她心如死灰，除了哀怨、绝望、惊惧，再没有其他的感受。

　　　　灵沧飓见状，忙打腹语安慰她道：“姑娘不必担心，我看他多半实在胡说，紫忠侯神威万丈，谅他个跳梁小丑也没有那个能耐。”

　　　　沐澜烟转念一想觉得也是，阴山紫忠侯位列七贤榜第三，除了天山雪千刃和昆仑齐天尊之外，便无人可与之匹敌。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心中忐忑之意还是没有减少，灵沧飓无奈的一笑，忖道：“真是个傻丫头，自己都成了别人的俎上鱼肉，还有什么心情去担心什么紫忠侯紫奸侯的。”

　　　　正当两人深思之时，一声巨响炸裂了半边天空，白衣人正与苏老头动手拆招，冰火相击，水雾蒙蒙，硫硝飞窜，半圆形的真气轮子冲撞到一起，黑红交错，乌烟瘴气，大草原火灾难抑，众喽啰纷纷惨死。

　　　　灵沧飓聚集真气抵挡，北海冷火喷涌而出，与热火相撞，劈啪作响，皮肤仿佛被生生揭下来一样，但总算是保住了两个人的性命。

　　　　沐澜烟观苏罹二人争斗，大感惊诧，以实力来论，二人都堪称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更有甚者是白衣人所用的内力竟然是太行山的“光明不灭火”，此二人究竟是谁，为何会与山海众高手悉数相异？

　　　　砰砰……，光明不灭火弥天撒开，这次第，乌黑的苍穹明光乍泄，硫硝飞奔，火焰沸腾，浓烟滚滚。

　　　　苏老头见状，仰天长啸，倾盆大雨顺势而下，水火交接，白雾茫茫，墨汁般的黑云顷刻消散。

　　　　白衣人抖抖身上的雾气，上千缕火焰箭直冲霄汉，借光明不灭火之力，大火翻滚，直上九霄天幕，又斜插下来，密密麻麻如一层铁幕，将暴雨冰雹挡在了五丈开外。

　　　　苏老头不胜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狰狞，狂吼一声，振臂一挥，斜天挂瀑奔腾而下，火幕立刻消散，那股气势，直叫九天震颤。

　　　　白衣人感到有千万只水龙刺穿身体，护体罡气被撕了个粉碎，踉跄了几步，勉强立身站住。

　　　　“毒水奔浪？”

　　　　灵沧飓脱口而出，苏老头望了他一眼，面色愈加凝重，双掌运气直取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神色微变，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微笑，脸上波澜不惊，目定神闲，双手合十，凌空而立。

　　　　当是时，只见万千气柱从四面八方抽射而出，聚成太极八卦图腾，图腾急转，黑白流光剑气密密麻麻的冲刺，将‘毒水奔浪’抽的满身是洞。

　　　　苏老头抵挡不住，抽身而退，本欲将铁丝网抽紧拎走，却见白衣青年轻声一笑，钢刀飞奔，斩断绳索，灵木二人重重摔到地上。

　　　　苏老头气急败坏而逃，白衣青年翩然而至，烈火随行。

　　　　灵沧飓和沐澜烟只觉得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心中大骇，忙欲运行真气护体，却听见他“呵呵”轻笑，隐隐离去。

　　　　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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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紫冰玄女

　　　　经过冷火的一番锤炼，外加白衣青年方才的热浪灼烧，冷热交替之下铁丝网终毁，二人重获自由死里逃生，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但见寒星将逝，冷月隐去，东方鱼肚泛白，又觉得人世沧桑，昨夜还在幻想着借兵兴邦，今日已然梦碎，凉风阵阵，衰草刷刷作响，一时竟不知所措。

　　　　灵沐二人一路飞奔，相对无语，千里阴山寂静荒凉，萧瑟不堪。

　　　　沐澜烟极目远眺，却见落瀑染红，尸横遍野，戾气横生，明皇殿中旌旗残破，断壁残檐，几个凶兵交替巡逻，树影婆娑，孤立凄凉，心下忧愁暗恨生，欲哭无泪，欲语不能。

　　　　“沐姑娘，你是紫忠侯的甥女，可识得殿中凶兵是何来路？他们既能血洗阴山，定有通天之能，即肯血洗阴山，又势必与阴山仇深似海。”

　　　　沐澜烟经灵沧飓这么一点，恍如大梦初醒，又听得“通天之能”四个字，蓦地脱口而出道：“通天教”。

　　　　听罢，灵沧飓也是一凛，“通天教”乃是“三界盟”旗下权力核心，高手云集。

　　　　百年之前曾以一教之力连克阿尔金山、祁连、六盘、秦岭、大别五座仙山，并借长江水道征服了东海，威名震天下，后又远征北海，深入渤海湾，可惜北海天险，龙侯灵傲洋又有治兵奇才，屡出奇兵，终于在渤海湾一举击溃通天教的云河水师，擒住通天教主段边涯，责其退兵。

　　　　通天教从北海退兵，只因其不擅水战，地上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于是在阴山紫忠侯的号召下，阴山、太行联同幽云十二州并力施威，在阴山和太行两座山脉的峡谷空地对通天残兵展开了伏击战。

　　　　这一战非同小可，伏尸遍野，血流成河，持续了三天三夜，可谓歼敌一万自损八千，不过终究是让通天教从大好河山上消失。

　　　　五十年前，江湖风云再起，通天教死灰复燃，于祁连山再现，称霸西北大陆。

　　　　几十年来，通天教远交近攻，与黄水结盟，并拉拢东海叛军首领威仗苏对东部海陆虎视眈眈。

　　　　月前黄河水族屠戮太行山，此刻通天教血洗阴山，如此一来，阴山与太行山连成一道防线，对北海实施陆上封锁，若是威仗苏策动兵变成功，通天教便可从黄河壶口以及东海两处进犯北海，进而一旦北海失手，秦岭以北的山陆，淮河以北的海域将尽数划归通天教所有。

　　　　想及此处，灵沧飓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确保北海安全。”

　　　　当下，道沐澜烟：“沐姑娘，我看此中蹊跷不少，不如由我进去打探一番，你在这边等着，若我不能在三个时辰以内出来，多半已经被擒，你就拿着这支三寸琉璃箫去北海求救。”

　　　　说罢，从腰间去除一只金丝袋子，从袋中掏出一支三寸长短通体泛光的七彩琉璃箫交给沐澜烟。

　　　　“记得，千万不要硬闯到明皇殿中犯险，徒增无谓的牺牲。”

　　　　他说此话，让人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凉豪气，沐澜烟一时间难抑制心中的伤感，含泪道：“公子务必小心，小女子必定为公子祈福。”

　　　　灵沧飓看到她的这幅摸样，忽然就想起那个人，心中反倒释然，洒脱一笑，纵身飞向明皇宫。

　　　　明皇殿上，破碎绫罗之下，笙箫依旧，美人犹舞。

　　　　王座之上，一雪衣长髯面带牛头面具的魁梧汉子正狂放饮酒，扣案而歌，两侧臣座当中各有两人，全是白衣胜雪，长髯长须，腰系拂尘。

　　　　灵沧飓施了隐身咒，借“蒸发”秘技飘身上梁，凝神静观。

　　　　“太子此行血洗阴山，得了紫冰玄女，又巧妙的诱使罹天笑和苏仗威大打出手，等到祭祖成功，命君再世，端平北海，娶到北冥弑神，再叫这些自以为是的小丑羞辱致死，真是妙哉，妙哉。”

　　　　“哈哈，恐怕还不止如此吧，那个紫冰玄女乃是纯阴之体，太子若是把她……哈哈哈哈，功力定然倍增。”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面具人心花怒放，狂笑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想清楚了没有，太子我的耐心还真是有限，她若再不肯依，也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太子殿下，依我看来还不如来个霸王硬上弓，您是给她脸了，就怕她会以为您有所顾忌，更来劲了呢？”

　　　　“呵呵，强扭的瓜不甜，熬到的粥，确是美的紧。”

　　　　言罢，五人哈哈大笑，举杯痛饮。

　　　　灵沧飓心中疑惑，这紫冰玄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引得通天教以及威仗苏此般抢夺。

　　　　“威仗苏”？他心中一忖：刚才五人所说的明明是苏仗威，我怎么会想成是威仗苏？

　　　　是了，苏仗威、威仗苏定然是一人，他于东海谋反，投靠通天教，是以弃了本姓，倒过来念，以牟取通天教主娄远的欢心。

　　　　一念及此，灵沧飓又想起“那个人”痛斥威仗苏时所说的话来。

　　　　威仗苏乃是东海耻妇鲛泣泪与黑水海妖青礼寿所生的孽子，天生阴阳，须眉半黑半白，与凫雁坡上的苏老头并无二致，且他误认为沐澜烟是紫冰玄女，极力追捕，又与罹姓白衣青年激战，与殿上牛头太子所言一致，当下不再怀疑，急忙退下，寻找紫冰玄女去了。

　　　　明皇宫御苑当中，一紫衣女子被缚于绫罗柱子上，临风而立，淡紫色的衣衫舞动成一只水蝶，黑瀑飘逸，眼神中幽怨丛生，那一勾眉黛，宛若秋空中的一抹惊鸿。

　　　　灵沧飓直视若痴，手中所俘虏的巡逻兵趁机逃脱，当时只见光斑一现，水蓝色的刀光穿胸而过，逃出的巡逻兵立时死亡。紫衣女子神情恍惚，灵沧飓已经站到她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

　　　　“姑娘莫惊，在下并非歹人，只因夜探明皇宫，偷的牛头太子他们谈话，得知姑娘被羁押于此，特来营救。”

　　　　“你我非亲非故，却说舍命救我，叫我如何相信？”

　　　　“你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走。”

　　　　说话间，灵沧飓已将紫衣女子解下，刚欲出走，却听见一串狂笑，笑声凌厉霸道，真气雄厚。

　　　　灵沧飓心中一紧，抓住紫衣女子飞身狂跃，逃出御苑。

　　　　来人先是一惊，继而却喜，笑声激荡，足下生风，双掌翻飞，残石碎木掺杂着泥土狂飙，红绫翻腾，灵沧飓只觉杀气逼近，后背麻木生疼，慌忙之中凝聚真气抵御，却发现敌人已然掠至身前，牛头罩面，说不出的诡异。

　　　　紫衣女子见势尖叫，牛头太子忽然手下留情，打趣道：“紫冰玄女，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不喜欢将人情堆成山峦时候再要你还，只怕到时候你就还不清了，身子骨吃力的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冰玄女又羞又怒，嗔道：“狗贼！”

　　　　灵沧飓瞅准时机，海脉刀猛抽，冷火裂长空，水蓝色的光刀迅速的削向牛头太子，及至快要削到目标，又猛然分身为六柄光镰，盘旋着施威。

　　　　牛头太子吃惊不小，忙聚罡气护体，苍白色护体罡气与水蓝色的光刀冲撞到一起，铿锵炸响，牛头太子被迫退了半丈。

　　　　灵沧飓见突袭成功，再次发威，潮汐之力灌输到海脉刀上横行长砍，蓝色暴风席卷而至。

　　　　牛头太子却溘然长笑，双手合十，白起暴烈，一柄青铜长剑从天而降，蓝色风暴刚到，就被长剑削成片羽，四散而去。

　　　　灵沧飓不敢恋战，拉起紫冰玄女飞奔，牛头太子也不急着去追，长啸一声，巡逻的士兵蜂拥而至，明皇殿上的四个长须人劈天而来，杀气四射。

　　　　灵沧飓大刀狂舞，喝声震天，四个长须人被他硬生生给震退了去，巡逻的走卒惨叫哀嚎。

　　　　“你是何方狂徒，胆敢于虎口夺食，抢我通天太子的人？”

　　　　灵沧飓龙睛一转，忖道：“此人自称通天太子，想必是通天教主娄远之子娄雪禅，手上的长剑也应该是通天诛仙剑。

　　　　此剑乃绝世神兵，相传为天山玄老雪千刃聚南海磁石与漠北沙铜锤炼百年而成，剑中有乾坤，幻世无穷尽，一旦被其困住，必定永无见天之日，我若与之硬抗，势必凶多吉少，倒不若抢了紫冰玄女，打断他的阴谋进程，然后昭告天下，讨伐不义。”

　　　　想及此处，灵沧飓虚刀一晃，御使“蒸发”秘技，拖着紫冰玄女仓皇而去。

　　　　牛头太子冷哼一声，御剑流云而飞，四个长须人紧随其后从四面包抄，不消片刻，竟将灵沧飓围了个密不透风。

　　　　灵沧飓大骇，这“蒸发”秘技乃是北海御风飞行术之首，与太行山的“虚云傍花”、东海的“游龙千回”、长白鬼林的“八步追魂”并驰天下，然而此刻在五人的面前却显得如此不济，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蒸发秘术？你是北海人氏？”

　　　　灵沧飓毫不理会，埋刀入鞘，周身却水光迸绽，万千尺长的小白龙旋转成一道道月弯刀，刀刃上寒气烈烈，飓风一般流杀。

　　　　牛头太子退避三丈，四名长须人却无一幸免的被弯刀凌迟而死。

　　　　“电光邪龙斩，北冥弑神是你什么人？”

　　　　牛头太子边说边退，手中青铜剑却不停的挥舞，半轮太极八卦图破地而出，苍茫毕露。

　　　　灵沧飓暗叫不好，急欲逃跑，却无奈为时已晚，当是时，只见一身似麋尾似牛的青面獠牙兽从太极八卦图中飞出，咬住灵紫二人拼命的往八卦图里拽。

　　　　牛头太子右手御剑，左手指天，口中念念有词。

　　　　灵沧飓念力成形，拼命挣脱，无奈越陷越深。

　　　　紫冰玄女惊恐交集，拼命呼喊。

　　　　不多时，天空当中乌云密布，炸雷滚滚，灵沧飓只觉头昏脑涨，意志消沉，困乏难当……

　　　　狂风呼啸，落木萧萧，太极八卦图弥天撒开，灵沧飓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紫冰玄女紧紧拽住他的手，伴着他一点一滴的被八卦图吞没，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一时间，前尘往事不断的涌来，母亲的呵护，父亲的教导……

　　　　渐渐的竟又转换成牛头太子狰狞的诡笑，苏丈威的色厉内荏，阴山上的血流成河，山众的哀嚎，还有一名陌生的意欲救自己出水火却被凶剑吞噬的年轻人温和而又无奈的笑容。

　　　　“啊！”一道飞箭猛地蹿出，拎起紫冰玄女冲出云霄。

　　　　这蛮横的强力把她和灵沧飓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给分开，她的心忽然一阵抽搐，迷离的双眼望着灵沧飓与青面獠牙兽消失在太极八卦图中。

　　　　牛头太子施诀念法，长剑飞舞，御风追来。

　　　　劫人者一眸浅笑，抽刀浪斩，烈火披风，朝着牛头太子奔涌而去。

　　　　“嘭！”牛头太子举荐破之，火浪四散，白烟滚滚，目不视物，及至方向可辨，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牛头太子愤恨交加，千里传音道：“紫冰玄女，莫忘乃父，三日之内若不能来此谢罪，定叫他碎尸万段。”

　　　　同时又命令一众喽啰生烟示警，数不尽的通天高手纷纷向阴山围来。

　　　　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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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留剑仙境

　　　　灵沧飓一觉醒来，只见周围青云冉冉，薄雾漫漫，远山忽隐忽现，疏林藏头露尾。

　　　　把神宁了一宁，起身缓步向前，进了片刻，云雾渐淡，日色微明，四面也有人烟的迹象，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很是值得盘桓。

　　　　灵沧飓举目四望，迎面有座冲天的白石牌楼，上面写着“留剑仙境”四个大字。

　　　　穿过牌楼，路旁远远一座高岭，十分参峨。

　　　　遥见山下立着一条大汉，头束纶巾，黄衣烈烈，不知为甚暴跳如雷，喊了一声，把头直朝山上撞去，只听见呱啦啦一声响亮，倒像是起了霹雳一般，把灵沧飓震得只觉满耳钟磬乱响，地动山摇，再看看那山已经被他撞的缺陷了半边，那缺陷处尘土乱石飞空，烟雾弥漫，霎时天昏地暗，而那人似乎意犹未尽，猛一甩袖，碎石顷刻间化为粉末。

　　　　灵沧飓退了出去，没入疏林，桐花飘落，清雅袭人，忽的又听见有笛声悠扬，婉约而又空灵，仿若山涧清泉滴水洗石，又好似暮雨听风打竹，一时间流连忘返，不觉痴了。

　　　　“碧秋横梦愁倚霜，醉眼望红装，八千年昆山玉碎；伊人样，随风荡，飘零世上；洛水城东，年年岁岁花相似，青冢坞上，岁岁年年人不同；夜月流魂，韶华易逝，情思断，不理亦纷乱；感时溅泪，凋谢了灿烂，记忆向晚，不思量，自难忘；碣石上，谁人感叹，潇湘无限，东飞伯劳西飞燕。”

　　　　这一串低吟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空灵婉约，着实有一种令人心碎的力量。

　　　　吟罢，灵沧飓又想起东海流波山上那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皓月高悬，清辉柔软的撒开，那个女子就如幽梦一般斜倚在自己身上，波涛高歌，鸥鸟伴舞，海誓山盟就这般将两颗心紧紧地拴在一起。

　　　　谁曾料，白云苍狗，情誓原本就钟情于寒盟背信，黄海惊龙台上，他初次得知自己的死心塌地换来的竟是她的背叛，从此，整颗心都开始沉沦，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念及此，他竟然忍不住对吟起来：“伯劳东去燕西飞，夕阳残照，花容易得人难归，昆山玉碎箜篌泪；孔雀翩跹向东南，醉雾绕楼水澹澹，夜静楼高流波山，奈何天。”

　　　　“空”。

　　　　弦断的声音，醉风抚摸着乱英。

　　　　灵沧飓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白衣女子翩然而至，乌丝飞扬，切月割辉，眉眼盈盈，秋波荡漾，幽香缕缕，藏愁还露……

　　　　“一为伯劳一为燕，何苦强相依，相思虽苦，却也多了那许多的遐想，公子释然吧！”

　　　　灵沧飓瞧了她一眼，竟好似十分的熟悉，那薄如轻烟的水晶妆容，幽幽孤寂的孑然气质，似喜非喜的嗔然秀态……和那个人是如此的相似。

　　　　“一入相思门，便知相思苦，公子想必也是相思门中人吧！”

　　　　灵沧飓一脸的茫然，有风刮过，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熟悉的箫声，和着眼前白衣女子的笛声，悠扬的飘向远方。刀光剑影消逝了，征讨杀伐没有了，存留的就只有那一张张深刻的面孔。

　　　　“姑姑”他轻喊着，“静雯”他呢喃着，“沐姑娘”……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到底是什么人？问的好，我到底是什么人呢？”

　　　　女子不停的呢喃着，忽而自顾自的咯咯傻笑起来。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记得他们都叫我十一娘，不，是水妖十一娘，咯咯咯咯……”

　　　　“水妖十一娘，你是洛神？”

　　　　灵沧飓这一惊可着实吃的不小，这洛神乃是三界盟黑水海妖国的十一公主，芳名香梦丽，天生的镜花水月容，世间的男子无一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