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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假太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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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绕在城隍殿中的青烟在此时也顿时飞散。

    城隍此时是直接缩起来了。

    “厚礼?”

    苏阳眉头一挑,问道:“多厚啊?”

    文判官看向了城隍塑像,回头赔罪说道:“尽我们所能所有。”

    惹到上仙,他们实在吃罪不起。

    “唉……”

    苏阳长叹一声,看着城隍大殿。

    刚想要和他们轰轰烈烈的斗上一场,试一试郑雄的判官笔法,自己的御五龙法,这些鬼卒判官居然认怂的这么快,让苏阳有一种长剑空利,群雄束手的寂寞感。

    “上仙,这庙官不识好歹,冒犯了您,便交给您处置了。”

    文判官再次说道,起身一跳,便回到了泥塑之中。

    寂寞啊。

    苏阳负手感叹,低头看向了适才念咒的马神婆,手中拿着木娃娃,问道:“这木娃娃是做什么的?”

    马神婆双眼盯着苏阳,嘶声说道:“你既然将这东西都拿到手了,又何必明知故问?这东西当然是收束生魂用了。”

    将魂魄收起之后,可以用来炼制法宝,用以迷惑,幻化,变小变大,追踪索敌等等妙用,而这木娃娃便是收束生魂的宝贝。

    “怎么用?”

    苏阳不耻下问,像这种玩意,在玄真玉册,秘法要诀中都不曾记载,是他那便宜师傅都不知道的。

    马神婆“不着痕迹”的继续往后退去,一边给苏阳说了咒语,说道:“这都是近来蛇妖迷惑生魂所做,我只是偶然知道的。”

    偶然知道的?

    “怎么个偶然法?”

    苏阳又问道。

    马神婆在往后退,终究是握住了门槛,脸上露出笑容,怪笑两声,说道:“不怎么偶然,我的丈夫便是个蛇妖,他将这些告诉我的……你们两个,我已经记清楚了你们的面貌,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让你们两人和贾员外一样,女的依门卖……”

    话未说完,马神婆满嘴剧痛,这三叉神经痛足以让她脸皮发麻,痛的几乎晕倒。

    “你们等着!”

    马神婆立起身来,伸手按着大门,对苏阳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但是我会让你们在沂水县没有立足之地!”

    苏阳盯着马神婆,问道:“你是要用世俗的力量,跟我们两个过不去?”

    “不错!”

    马神婆面容扭曲,憎恶叫道:“但不仅是世俗的力量……”

    马神婆缓缓的推开了大门,在这大门外面是香客,苏阳便是想要杀她,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至于阴神邪法,在这朗朗大日之下也施展不开。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孙离看着马神婆的方向,皱起眉头,这样的一个老太婆若是出去,不知道要给他们惹多少的麻烦。

    “不然呢?我总不能把她杀了吧,这样要偿命的。”

    苏阳跳到了神坛上面,立足到了城隍塑像之前,看这城隍塑像身高两米多,外面镀了一层黄金,伸手敲敲,里面应该是铜。

    运起五龙蛰法,苏阳双手将这城隍像搬了起来,卯足力气,对着马神婆便扔了过去。

    只听一声呼啸响,马神婆警戒的转过脸来,看到的是城隍像径直向她飞来,轰的一声,直接变砸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骨骼全废,五脏全毁,临死之前看着苏阳拿着娃娃,口中在默诵她适才传授的咒语,只觉这神死气散的一瞬间,魂魄便被抽走,直接进入到了娃娃里面。

    “马神婆在我们沂水县作威作福,贪昧城隍庙的银子,祸害贾员外一家……各种罪行,罄竹难书,今日城隍知道了此事,显灵将她收了!”

    迈步出门的苏阳大叫说道。

    外面的人都是信徒,看到城隍像从里面飞出,直接将马神婆砸死之后,便已经跪地烧香烧纸,此刻又听到苏阳如此说,更是坚信不疑。

    往日这马神婆在城中作威作福,让老百姓敬畏有加,生怕惹到了她,使得自己遭逢灾厄,现在城隍将马神婆收了,让他们只觉得苍天有眼,报应始灵。

    苏阳也在呵呵直笑。

    如果是直接杀了马神婆,必然是惹上官司,而用这种法子,倒是避免了和官员打交道。

    苏阳只想过平静的修仙日子。
………………………………

第三十五章 关门出诊

    城隍神像,千钧之重,从殿内飞出,又正砸马神婆。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这就是城隍显灵,没什么说的。

    就算是在附近看戏的县太爷来此看了,也说不出别的,着令差役查这城隍庙中财产,将马神婆贪昧贾员外的财产全部归还,将跟着马神婆做事的一干人等抓入监狱,严查法办,又看城隍神像有所破损,当即就召集匠人,准备重新再打造一个城隍塑像。

    经此白日显灵一事,城隍庙中香火鼎盛,人声若沸。

    苏阳和孙离两个人回到了客栈里面,李老爷包的是全天,但因为城隍显灵一事,此时带着妻子前去上香,倒是将这房间腾给苏阳和孙离两人看戏。

    “掌柜的武功高强,能辟鬼神,实在让人感到安心。”

    孙离眼眸盈盈如水,清澈的倒映着苏阳的模样。

    “鬼神的本事因人而异,你若是强势,他敬而远之,你若是弱了,他倒是要欺负你,我也是暗自打气,方能如此。”

    苏阳手中拿一干果,塞入口中,说道:“至于武功高强就不用提了,我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

    孙离笑吟吟的看着苏阳,问道:“那掌柜的是如何能够将城隍塑像投掷出去呢?”

    将城隍像请回去的时候,可是有十多个人一同出力,才将塑像放回原位。

    “我天生神力。”

    苏阳说道。

    两个人在闲聊说话的时候,下午的戏终于是开场了,这一场戏是《乌盆案》,讲述的是刘世昌被人所害,尸骨被铸成乌盆,卖给了一个孤寡老人张别古,乌盆中冤魂对着张别古诉苦,张别古带着乌盆前去寻找包拯,最终由包拯将真凶缉拿。

    这个戏码苏阳在现代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此时看到上面拖拖拉拉不入正题,不由就看不下去,见孙离在一旁看的入神,苏阳便拿起在书摊上面淘到的医经,道经阅读了起来。

    这本医经上面,多数都是民间偏方,用的都是日常生活中能见的东西,治疗疾病,甚至治疗那些罕见怪异的疾病。

    戏唱了过半,李老爷夫妇回来了,苏阳收了书籍,和李老爷寒暄几句,李老爷笑道:“今天县令将查抄马神婆的钱送还给了贾员外,这贾员外原本是卧病在床,依靠妾室夜合之资度日,现在这钱还回到他身上,那可真是十八层地狱的苦鬼,一下子到了三十三天,今后贾员外的日子又好过喽。”

    苏阳呵呵一笑。

    “你傻笑什么啊。”

    李老爷说道:“赶快回家收拾一下,去贾员外家里治病啊!这贾员外常年卧病在床,没钱治病,你若是能将这个病给拿下,那你就在这城中一举成名了!”

    现在的贾员外就是城中人人议论的焦点,之前因为马神婆,贾员外落得什么下场,大家有目共睹,现在马神婆被神所诛,县令将家产归还贾员外,若是哪一个大夫能够给贾员外治好病,那这个大夫顺带着就出名了。

    “这家的门槛高了,我在这城中又没名声,上门行医,恐怕要被赶出来呀。”

    苏阳说道。

    人都是势力的,得势的时候叠肩而来,失势的时候掉臂而去,现在的贾员外府,恐怕已经围满了人,像他这种没什么名声的大夫过去,少不了要受到各种冷嘲热讽,苏阳也想虎躯一震,让这些人另眼相看,但贾员外都不认识他,根本就不会给他显身手的台阶啊。

    不去也罢。

    “你就是懒。”

    李老爷摇头无奈,说道:“看你们两个过日子,总怕你们将这好日子给过没了。”

    苏阳哈哈一笑,说道:“这您就放心吧,我这日子越过越滋润。”

    闲聊一阵儿,苏阳和李老爷两个人看向戏台,经过了很长时间的铺垫,包公终于是和乌盆中的冤魂碰面,而后一通操作,将疑犯夫妇拉到了衙门,女的已经认罪,倒是男的死咬牙不认,包公大刑伺候,直接将此人打死。

    戏文演完,也到了散场时节,今天李老爷因为马神婆伏诛一事,心情爽快,就在这客栈里面摆了一桌,也不拘男女不能同坐的规矩,李老爷的夫人,孙离一并坐上,吃吃喝喝,直至戌时,方才酒宴散场。

    天色已暗,路不好走,李老爷也喝的晕晕沉沉,苏阳便雇了一辆马车,将李老爷夫妇送回家中,方才跟着孙离一并回去。

    一夜无话。

    苏阳躺在床上修炼五龙蛰法,待到卯时,孙离推门开始工作的时候,苏阳也准时睁眼。

    “掌柜的早。”

    孙离给苏阳打招呼,递上来了洗漱用品,待到苏阳洗漱过后,便进苏阳房间铺床叠被,打扫卫生。

    “孙离。”

    苏阳突然问道:“昨天神婆说你是个……”

    马神婆言之凿凿的说孙离冰清玉洁,而苏阳虽学医术,但这种一眼分辨是否纯质的本事还是欠缺。

    正在房间里面打扫的孙离似是顿了一下,说道:“我还未曾嫁到地方,男方家的人遭遇到了仇家,据说都死光了……这亲事我本就不喜欢,嫁人之前也因此跟家里闹翻了,现在是无处可去。”

    略略的说了两句,孙离情绪低落,将房间打扫干净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屋里。

    原来和佟湘玉差不多啊。

    苏阳心中明白,又问道:“你老家在哪里呢?”

    孙离在房中闷了一阵儿,说道:“金陵。”

    眼见孙离情绪不高,苏阳也就不继续追问。

    到了前堂,将药房的门给打开,手中抓着一本昨天淘回来的道经,细细观看。

    这一本道经叫做《灵宝天地运度经》,讲究天地灵宝运度,有大阳九,大百六,小阳九,小百六,讲述的是天灾荒年均是天地运度的缺失,故此神道设教,以补天地不足。

    这道经里面许多东西,和苏阳所知相近,而有些言论却又大谬,不过苏阳作为一个现代人,看这些古代书籍都抱着辩证的态度,看过,了解,今后自己慢慢分辨,考察。

    一个上午,一点进账都没有。

    “唉,你说这是什么事!”

    李老爷摇着扇子,坐到了苏阳跟前,自己倒了一碗菊花茶,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说道:“这贾员外,昨天才将家产都给收回,当着满城士绅的面,言称要将自己的妾室扶正,谁知道这妾室晚上就悬梁了,贾员外喝了张大夫的药,病情已经有所起色,看到妾室悬梁之后,趁人不备,一头就撞在了柱子上,两人双双归了阴曹。”

    苏阳听到这件事情,也不免一叹。

    两个人的感情共过患难,定然是真的,只是这贾员外拿回了家产,身份便不一样了,这妾室自觉不洁,怎们能跟贾员外在一起?悬梁自尽,在当今这年代很容易理解,贾员外干脆利落的跟妾室而去,丝毫不顾自己的万贯家财,这感情足以让人叹息。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到了阴司会如何。

    “他们两个的尸体谁收容?家产又如何处置?”

    苏阳问道。

    “县令知道了两人的事情,将两人合葬,剩下的家产要以这两人的名分为沂水县修桥铺路。”

    李老爷感叹这命运无常。

    “如此也好。”

    苏阳说道:“为两个人积了阴德。”

    就在两个人说闲话之时,前几天找苏阳治过腿的张老伯来到了这里,舍弃了之前的拐杖,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

    “老伯的腿恢复的不错嘛。”

    苏阳将张老伯迎进来,伸手为他把脉,感觉脉搏稳定,血气通畅,之前腰间的病症已经好了,今后只要注意养护,就不会有事。

    “我的腿真没事了?”

    张老伯喜笑颜开,一拍自己的腿,说道:“这马神婆装神弄鬼,害得我真以为这腿没救了,城中吹嘘最厉害的张大夫也徒有虚名,连我这个腿上的症状都拿不住……”

    前不久的张老伯,真以为自己后半生要在床上躺着了,现在病症被苏阳治了,张老伯便觉得这张大夫浪得虚名。

    “小苏啊,医术是有两下子,就是太懒了,不愿意走街串巷的吃苦,整天就在这院内,我看的都着急。”

    李老爷摇着扇子,跟张老伯说道。

    “这有本事的人,总是有脾气的。”

    张老伯笑道:“不过今天要劳烦苏大夫跟我走一趟了,我有个朋友在沂水乡下,近来病了,许多大夫去看了,都没有治好,我想带着苏大夫你一并去乡下看看,我已经给朋友说好了,出诊费八钱银子。”

    八钱银子,也就是半两。

    “既然老伯已经说好了,我便跟着去乡下看看。”

    苏阳听到后,笑着应承。

    这张老伯倒是够意思,直接将生意都谈成了,半两银子的出诊费,比起城中有名的大夫是便宜了点,但比起没名的大夫可贵的不少。

    “好。”

    张老伯说道:“你赶快收拾收拾,我去租马,即刻出发……现在这时分,天黑之前我们还能回来。”

    苏阳连忙应承,待到张老伯走后,招呼了一下孙离,让孙离帮忙收拾药箱,备上医药,拿上银针,确认没有忘记东西,便将店铺的门掩上,嘱咐孙离看好门户,跟着张老伯骑上了马。
………………………………

第三十六章 都是主角

    午后出行,日朗天青。

    随张翁出诊兰庄,穿根盘壑,见绿树成荫,青石叠立,水流淙淙,浑然一黛……

    “前面就是了。”

    张老伯骑马在前,对着苏阳叫了一句,打断了苏阳想要写一篇游记的文思,长长的舒一口气,苏阳感叹这古代的绿化是真的不错,他想要写篇作文都是绿的。

    过了山弯,苏阳顿觉这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农人的土地杂乱拼接,山渠中的水引入到了土地中,不少巨大的山石横在农田之中,也让农田形状更加古怪,不少农人此时都在地里忙碌,山上砍柴。

    “就在前面不远了。”

    张老伯对苏阳指道:“你看那边一排青瓦房,就是兰家。”

    苏阳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来晚了,在这青瓦房的前面停有一辆马车,而马车上的标志是沂水名医,永济堂张大夫的车子。

    待到苏阳来此,正碰到了兰家长子送张大夫出门。

    “你便是同人堂的小苏大夫?”

    张大夫身体矮胖,一身华衣,看到苏阳和张老伯两个人来此,刻意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但奈何身体矮小,虽然歪眉斜眼,但要看到苏阳的脸,还是要让这张大夫仰头。

    我也没得罪你吧。

    苏阳看到这种态度有点莫名其妙,老子开主角的嘲讽光环了?一见面就过不去?非要嘲讽老子一下?

    “你倒是很有胆识,胆敢一个人到莒县进购药材。”

    张大夫看着苏阳,说道:“真是为了钱不要命,这莒县路上可有抢匪,若是药材卖完了,到我这里进购就是了,要价不高……不过你啊,这药材恐怕要在家里长霉喽。”

    嘲讽完了苏阳,张大夫从苏阳身边昂首就走,他看不惯苏阳的原因,便是苏阳的进货打破了他的垄断,并且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不过他对苏阳也挺放心的,因为他几乎卖不出去药。

    “张大夫。”

    苏阳伸手拉住了他,说道:“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很穷困,是沂水县的穷人,遇到了一个道士相面,他说你能够做大夫发财,对吗?”

    张大夫看着苏阳,很是惊讶,这是他未发家之时的秘事,不知苏阳怎么就知道了。

    果然……

    你也是主角。

    聊斋中有一篇目,唤作【医术】,说的便是沂水县有一个穷人,遇到了道士相面,道士说他能够做大夫发家,但是这人却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却仍旧按照道士的吩咐做了,前几年很困苦,等到太守咳嗽病重,要各县派出名医的时候,他被强行推上去,在路途中也患了咳嗽病,吃不起饭,到了一农户人家,看到了洗菜水,端起来就喝了,而这洗菜水恰好就治咳嗽。

    凭借这一点,他治疗了太守的咳嗽,从此以后成为名医,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也自那以后,他医术突然就“精湛”起来,但凡是找他看病,他都能药到病除。

    苏阳手抓着张大夫的手臂,手指悄然用力,按在了张大夫的孔最,内关两个穴道。

    这两个穴道被苏阳一按,张大夫顿时感觉胸闷欲吐,上不来气,双眼翻白,几乎都要晕倒。

    “你做什么鬼把戏。”

    张大夫愤然收手,脱离了苏阳的手,这才感觉胸闷欲吐,上不来气都减轻了许多。

    “我只是轻轻的按了你的穴道。”

    经此一下,苏阳就试出了这张大夫的虚实,笑道:“这大夫的钱可都关乎人命,你或许有几分巧运,撞了造化,成了名声,不过这并不足让你一直欺世盗名下去……早点滚出杏林吧。”

    不识字的人能成大夫?

    苏阳在这世界也逛了不短的时间,知道这些大夫们的口头话,治好病了,是他的医术高绝,治不好,那就是命数使然,也正是如此,才敢让他妄为施手。

    “你……”

    张大夫看着苏阳,这巧运,撞了造化这等词汇,几乎是说中了他的肺腑,让他一时恼怒至极,说道:“老夫行医多年……”

    “行医多年你怎么治不好自己的……”

    凑到张大夫耳边,苏阳小声的说出了他的讳疾。

    听到苏阳说出此话,张大夫脸上一阵涨青,愤然甩开了苏阳的手,回头坐进了马车里面,指使马夫,头也不回的便离开这里。

    “水货。”

    苏阳摇摇头,这样的运气大夫可当真就是在玩命,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多少人都“命数使然”了。

    张老伯看苏阳和张大夫两个人交流几句,然后张大夫便面色涨青的走了,连忙上前询问苏阳,不愿苏阳得罪了张大夫。

    “我没得罪他。”

    苏阳说道:“张老伯,你进去找兰翁,让他务必由我看一下。”

    张大夫水的如此厉害,苏阳倒是想进去瞧瞧,看这兰翁的病症如何,张大夫又开了什么药。

    张老伯和兰家长子说了几句,便直接进入院中,兰家长子则招待苏阳进入到了客厅等候,更是给苏阳倒了一杯竹叶茶,两个人互相攀谈了几句,苏阳顺带询问了一下他家庭状况,知道这兰翁是乡里有名的人,为人慷慨,威望极高,县丞若有关乎乡里事情,也多找兰翁商议,而兰翁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长子便是眼前的人,唤作兰富,二子现在服侍床头,唤作兰贵,至于小妹则招赘了一个女婿,是一个读书人。

    “唉,我们走吧。”

    不多时,张老伯从里面走出来,对苏阳说道:“兰翁已经乏了,不想再看病了,至于张大夫,他没有开什么药方,留下的只是丸药,数量有限,也不能让你观摩。”

    苏阳无奈,适才张老伯在里面说话,苏阳听到不少,张老伯也一直帮自己说话,说自己比张大夫厉害,只是这种话说的越多,越是让兰家父子不相信,倒是让张老伯碰了一鼻子灰。

    “那便走吧。”

    苏阳跟在张老伯后面,病人都不让看,那么只能让他乞求张大夫这一次不水了,否则就算是自己冲进去,真看到了和张大夫所知不一样的病情,这兰家人也不会相信。

    两个人直接便出了家门。

    兰富一直在后面,送客送到了门外,看着苏阳和张老伯两个人骑上马准备离开,突然心念一动,叫道:“两位且慢。”

    苏阳和张老伯看向了兰富。

    “我家小妹近来身体有恙,苏大夫既然被世伯称为神医,那么自然有独到之处,不妨便去看看我那小妹,抓些调理身体的药。”

    兰富说道。

    “也好,不至空手而回。”

    不等苏阳说话,张老伯已经替苏阳答应了下来。

    苏阳又翻身下马,背着药箱,和兰富在这村中走着,直至到一处高门瓦房,由兰富进去,先和自己的小妹说话,不多时便出来,带着苏阳往里间走去。

    “雪儿,苏大夫进去了。”

    兰富在门前叫了一声,撩开门帘,让苏阳走了进去,而他却直接往外走去。

    小妹适才跟他说,这病情有些忌讳处,他不方便听。

    苏阳走进房间,看这房间里面布置的倒也清雅别致,浑然不似乡下民宅,在床角对面的墙上还歪歪斜斜写着一首诗。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寸长。

    将这首诗里面最有韵味的“一段香”改成“一寸长”,简直就和墙上的字一样粗陋。

    那病人“雪儿”整个人都在帐幕中,连一点手都不曾外露,听到苏阳进来之后,闷声说道:“大夫请了,我这病我自己知道,左右不过歇息一阵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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