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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大门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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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搞清状况,是另有其人假借父亲名义动乱,还是……以及中平当前情况,尤其是圣上安危如何。”
岳嘉也表情凝重:“我本打算夜里派人潜入打探消息,另外大军扎营必为城内知晓,定会有人过来联络。”
华澜庭目光闪动,对岳嘉说道:“大哥,如果叛乱主谋另有其人,则圣上和父亲危矣。你手下有兵,我手里有剑,你我兄弟联手破城杀敌,救驾救父,未必事不可为,大不了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如果传言为真,你,我们要如何自处?如何行事?大哥可曾想过?”
岳嘉闻言,闭目迟迟不语,显见内心极为痛苦挣扎。
过了良久,才开口艰难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可能性我实在不想面对,但我们不得不事先考虑到。”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果真如此,果真如此的话……”
华澜庭接口道:“不管怎样,我今夜先入城,重点查清庆云帝的情况和父亲的安危,以及叛军和主谋。”
“另有其人的话,我就杀了他,救下圣上和父亲,然后我们里应外合平定叛乱。”
“万一不是,我也要问个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和苦衷……”
岳嘉打断华澜庭的话头:“真是最坏的情况,问是一定要问的。”
“但不论有什么原因和苦衷,都不应该成为造反谋逆的理由。天下一乱,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后世又会怎么看待我们岳家?”
华澜庭试探着说:“朝堂倾轧,王朝更迭,自古如是。长远看,也难说谁掌乾坤对百姓更好吧。”
岳嘉狠狠瞪了华澜庭一眼,厉声道:“你那说的是王朝末期朝政糜乱烂透,百姓民不聊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的自然更替。”
“如今我朝方历数世,圣上励精图治,而四周边夷未服,正是该我辈建功立业、平定天下之时,怎可一概而论!荒谬!”
“父亲对我们的教导历来是崇宗敬祖、事君以忠、为国为民,以延以全我岳家忠义之名。”
“你要有如此想法,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华澜庭讪笑:“大哥息怒,我只是想听到你真实的内心想法。如今之局,久拖必乱,何去何从,大哥你的决定至为关键,必须早下决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唯兄长马首是瞻。”
岳嘉面色缓和下来,又沉思良久,眼神渐渐变的清明坚定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华澜庭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已经想好了。”
“希望事情非我们所想那样。”
“如果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我会劝说父亲回头,力阻局面继续恶化。”
“如果父亲执意不从,不惜决裂动武,也要平乱止戈。”
“到了那个地步,只有寄望能以平南大捷和平叛救驾两大不世之功换取保全父亲一条性命,哪怕从此岳家隐姓埋名解甲归田也行。”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理想化,甚至是天真,很难实现,变数很多,但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案了。”
“世间正义、情理道义,连带君臣国法、家族命运、父子亲情,交织一起,此局实在是无解。”
“具体做起来后,你我兄弟随机应变吧,但求心安,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
说到这里,岳嘉转头看着华澜庭:“小弟,你一向单纯善良,又玩世不恭,游离在外,既然你说武功有成,答应我,万一事不可为,你要一走了之,为我岳家保留一份血脉。”
华澜庭翻了个白眼:“少来,我不。你不是还有一幼子吗?真到绝境,我护着侄儿,还有你和父亲一起脱身好了。”
岳嘉摇头苦笑:“好吧,随你,走一步看一步吧。本想劝你现在就走的,看来你也不会听,那你我兄弟共同进退好了。”
“你先不用进城,我估计很快城里就会来人,到时一切就都清楚了。”
“另外,我担心周边恒朝、文斓和大歧会趁乱来攻,中平局势怎么演变,怕是之后都要面对前所未有之危局。”
华澜庭犹豫一下,还是把大歧四族和文斓东瀛的有关情形简明扼要地和岳嘉讲了一下。
岳嘉听后仰首大笑,说道:“好好好,将门出虎子,小弟你不愧是我岳家麒麟子,愚兄不及也。”
“这样的话,为兄更要竭尽全力,无论如何,也要为我岳家谋一个山穷水尽下最好的结果。”
这时,帐外亲兵敲门:“小侯爷,方将军从城里回来了,知道您在,特在门外求见。”
“让他报名而入。”
帐帘一掀,一人走了进来。
“末将方淮,参见都统大人。”
华澜庭此时已藏身到帐角暗处。
岳嘉手扶桌案,紧紧盯着来人喝道:“方淮,你好大的胆子,如此大事,不是我临时起意亲至,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方淮施礼后起身,他和岳嘉也是极熟的,苦笑着斟酌说道:“末将不敢,一切都是侯爷的吩咐。”
岳嘉全身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又问:“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你回来作甚?”
方淮是清远侯亲卫心腹,是极少数知道兵变内情的人,也知道岳嘉尚不知情,但他为人谨慎又精明圆滑,心里吃惊岳嘉的不期而至,现下节外生枝,他不敢妄自揣度搀和父子俩的事情,看来部队他马上是带不走了,于是咬牙模棱两可地回道:
“小侯爷恕罪,末将未得军令,不敢乱说。侯爷知道您来必然欢喜,待末将即刻回禀,一切等侯爷吩咐,或者您和末将一起进城,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方淮虽未明说,岳嘉这时怎么会不明白。他心头气苦,一口血就要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下,装作若无无事地说:
“好,很好。老方,我不为难你,你马上回去禀明父帅,就说半个时辰后,我要在城南永定门城楼上和他老人家见面,把事情分说明白。”
方淮离去后,岳嘉和华澜庭对视无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沉重和痛苦,还有茫然。
华澜庭当然比岳嘉更快地恢复过来,他给岳嘉输过一道真气,帮他稳定气血波动后,轻声说道:“我陪你去,父子三人把事情说开,一起想办法解决。”
“怕就怕达不成共识的话,老爹是不会把咱们怎么样了,但老头子很可能会扣留你,可咱们又能把他怎么样?”
岳嘉轻咳两声,面无表情地说:“见总是要见的,不然不管是顺从还是对抗,你我都不会心安。唉,其实只怕再怎么样,今后都不会再有心安的日子了……但我们总要问个为什么,不是吗?”
“其实,知子莫若父,知父莫如子。我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选择这条不归路,但他一直不告诉你我,我多多少少能猜到些他的想法。”
“至于应对之策,先谈开吧。如果说不通,要不他老人家擒住我俩,我们认命。要不我俩制住父亲,然后起兵平叛救驾,力求将功补过。此为上策。”
“以方淮出城之举来看,圣上应该还未落入叛军手中,事情还没发展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或者,我们各自脱身,大家各凭本事。要不父亲在我们破城前攻陷皇宫,要不我们击败叛军救下圣上。这是中策。”
“所以我选择约在城门楼,如果进城,更加难以脱身。现在时间宝贵,父亲应不会在地点上纠缠。”
华澜庭说:“其实见面很冒险,你这上中两策的前半部分,很大程度上还是要靠个人武力。既然如此,不如我偷进城去生擒父亲,问题就好解决了。”
岳嘉说:“父亲身边高手死士很多,还配备了各种暗器和先进火器,你是不知道火器的厉害,我不想你有什么闪失。只有调虎离山,我们三人密谈,别人不知你武功大进,这样才有机会。”
华澜庭没言声,心里做好了生擒岳业震摄叛军的准备。
他随后又问:“有了上策中策,下策是什么?”
岳嘉揺摇头:“这种局面,哪里还有什么下策,是我们能下手弑父,还是父亲会杀了我们?都没可能的。”
华澜庭默然。
岳嘉说:“你先休息准备,我需要马上整肃部队,对可能知情的父亲的亲信异己进行清查隔离,解除他们的疑虑,鼓舞士气,安定军心,确保这些人令行禁止,在我们回来后能随时能投入战斗。”
夜色全黑之前,清远侯亲卫把五城兵马司辖下永定门城楼步军统领的公事签押房里里外外清查了数遍。
就在他们撤出到外围布防时,一道黑影避过众人耳目,轻巧地蜷进房外檐角暗影内,寂然不动。
………………………………
第97章 父子反目
半个时辰后,岳嘉和“岳景”兄弟俩在签押房内一左一右正襟危坐,中间正位上空着一把太师椅。
岳嘉眼神空洞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澜庭就要首见岳业这位神秘的“父亲”,只没料到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没过多久,大门被人推开,清远侯岳业大步踏入,回头抬手做势止住亲卫的跟随,并说:“你们都退到十丈之外等候,没我命令,不得擅入。”说完转身走近。
岳嘉起身叫了一声父亲,华澜庭也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岳业一眼看到他,惊喜说道:“景儿!你回来了?好极,为父和你大哥一直都在担心你。”
华澜庭嘴唇动了几下,只简单回道:“我回来了,平安无事。”
岳业高兴,走到上首位坐下,没有注意到华澜庭并未叫出父亲两个字这个细节。
他端详了几眼华澜庭,接着又看看岳嘉,两人也看着他。
房中气氛一时僵住,三人都没再说话。
岳业身材高大孔武,脸方眼细,和岳嘉站在一起的话,旁人一看就是爷俩儿。
华澜庭注意到岳业面带倦色,头发胡须微见散乱,这和记忆里在意仪表的清远侯爷不符,想是这几天疏于打理。
还是岳业先打破了沉闷,说道:“嘉儿、景儿,为父知道你们所想。今天我们父子三人重逢,我会解开迷团,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们。”
岳嘉和华澜庭静待下文。
岳业停了片刻,抬头眼望虚空,似是在斟酌用词,又象是在回忆往事。
终于,在各看了两人一眼后,岳业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为父不是尘王朝本土之人。我的原籍,你们的祖籍,乃是恒王朝燕云赵氏。我本是恒王朝当今皇长子,本名赵翰青。”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恒王朝皇帝赵德音今年应该有七十多岁了,传闻长子早产夭折,后来直到五十岁才先后又有了一女一子,就是长公主赵灵雨和太子赵翰飞。
岳嘉和华澜庭都被惊呆,两人心念转动,想到的却完全不同。
岳嘉一下子明白了岳业谋反的根本原因,这是一个惊天大秘闻啊,原来父亲是一个超级大卧底,而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了恒王朝皇室嫡亲的长孙!
怪不得父亲的教育中总把崇宗敬祖放在首位,置于忠君爱国、护军佑民之前。
华澜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哭笑不得。如果岳业真是自己亲爹的话,那赵灵雨岂不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小姑姑?这就着实有些尴尬了。
岳业看着堂下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二人,继续爆料道:
“你们的爷爷,恒王朝当今陛下赵德音雄才伟略,或者换句话说是野心勃勃。他一生志在统一天下,少时继位后就为此理想殚精竭虑,苦心谋划设计,甚至可以说到了疯魔的地步。为此,他有朝一日突发奇想。”
“那时,我还有几个月才出生,而他探得尘王朝辉南郡王王妃同时也怀了身孕,且产期相近,于是他和国师定下了一条偷梁换柱的计策。”
“在我早产出生后,他对外慌称我虚弱夭折,暗中却由国师带我来到中平。”
“等辉南王妃临产时,稳婆和侍女等人早已被通过威胁、收买等手段提前买通。就这样,以狸猫换太子之道,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辉南郡王世子,而国师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混进府内,成为了后府总管。”
“后来,辉南郡王在我儿时就病故了,我不知道是被暗害了还是自然死亡。”
“其后,我主要是被国师总管照顾长大的,不管是习文还是练武,国师对我视如己出,我自然受之影响极深,而我也视之若父。”
“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国师怎么教我就怎么学,国师怎么画我就怎么呈现。”
“我十五岁那年,还未成年,国师就把实情都告诉了我。我虽然惶恐迷惘了几天,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被种下了隐藏下来图谋夺国的种子。”
“我的表现一直很优秀,积功封侯,期间甚至还偷偷在国境几次秘见赵皇。”
“再往后,国师年老亡故,我则一步步取得了庆云帝的信任。近几年里,除了经营平南大营外,我利用庆云帝的授权,暗地里在京城营中发展势力,安插亲信和来自恒王朝的党羽,直至这次假借清洗后党之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暴起发难,完成我的使命。”
说到这里,岳业停口不言,给两人一些时间消化。
岳嘉没说话,两手微微攥拳,显然内心并不平静,眼神不再空洞冰冷,望向岳业双眼的目光柔和许多。
华澜庭心道,好一个传奇又离奇的故事啊。
赵皇德音和那位国师心机之深、谋虑之远让人叹为观止,一个执念竟能让人提前数十年布局和隐忍如斯。
而对岳业,华澜庭说不上是可敬可佩还是可怜可叹的感觉,只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生于故国而活在敌朝,受命于生父又要谋夺养父所在之国,承恩于庆云帝却不得不祸乱恒王朝,可能岳业都不知道本心和面具哪个更真吧。
想到这些,华澜庭没忍住,不由说道:“您这辈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岳业听了先是一怔,随后捻须微笑,笑容中虽带着苦涩,更多的却是欣慰,点头说道:
“景儿一向看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你能这么说,为父很感心慰和知足。你们哥俩儿的反应都出乎为父的意料啊。”
“我本以为,你们乍闻秘辛,或者会痛骂为父不忠不义不仁,要不就是质问为什么连我身边心腹都知情,却拖到现在而不早告诉你们。”
“但你们并没有,反而是先想到了为父这些年的不易,不愧是我岳业的儿子。”
“但你们不问我也必须说。”
“确实,这些年我活的很煎熬、矛盾、痛苦。”
“赵皇和国师身在其位必谋其政,他们为统一天下深谋远虑,真的是舍了孩子去套狼,定计虽狠毒,不管是为已还是为国,也不能就说他们做错了。”
“况且赵皇的许诺和国师的培养,是有目的性,但其中我也能感受到真情。”
“再说尘王朝与庆云帝。尘王朝养育了我,我至今都尚未履过故土。庆云帝对我有知遇之恩,信任有加,推心置腹,委以重任。”
“两边都没错,两边都好,那是我错了?我该帮谁反谁?”
“换个角度,为父只是个工具,他们都在拿我当枪使。”
“赵皇帝王之心无情无义,亲生儿子养在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竟能狠心扔出去做暗间。国师为虎作猖、助纣为虐,把一个孩童洗脑变成了反贼逆臣。”
“庆云帝大权旁落才觉得我有用,不然一个没有父亲庇佑、非宗室出身的世子,怎么能有出头上青云的机会?”
“为父日日担惊受怕,如履薄冰。先天的血统家族与后天生长的家园,我该向着谁?”
“我没得选择。”
“不反叛,在尘王朝做个封妻萌子的王侯,赵皇不答应。一旦暴露,满门难活,也对不起国师一生之付出。”
“反叛的话,尘王朝的官员和百姓会怎么看我?历史又会怎么评说?成功者会是赵皇而不是我,一旦失败,咱们爷仨儿同样没有好下场。”
“经历过这些,所以为父思之再三,决定不告诉你们实情,一切我自己担着,不能让你们重蹈我的覆辙。起码在起事前,你们是轻松快乐的。”
“父子一体,但至少如果我失败了,你们远离在外,并不知情,心理总会少些负担,还可以选择隐姓埋名苟全于乱世,沿续血脉。”
“如果擒住庆云帝,北面恒王朝大军不日挥师南下,西边西泰王被大歧拖住,南靖之患已被嘉儿解除,东方文斓已答应牵制南安郡王,中原之地唾手可得,以后再逐一灭之。”
“如此,取得成功的话,选择权还在于我们父子。”
“赵皇年迈,如果守诺传位于我或你俩之一,还则罢了,天下自然是咱们爷们儿的。”
“如若不然,我们在尘南拥兵自立,偏安一隅也行,遂鹿天下亦可。那时就看你们兄弟的本事了,裂土开疆,称帝做皇,成就霸业,书写青史,不在话下。”
“事情就是这样,为父已向你们和盘托出。你们兄弟都长大成人了,我操劳至今,身疲心累,还有几年活头儿?今后中原大地,不,是整个大陆,就是你赵嘉和赵景兄弟的战场和舞台了,大可任由你们折腾去。”
“现在没有外人,你们俩还有什么疑虑和想法,不妨都说出来。嘉儿,你是老大,你先说说。”
“我知道事发突然,但是没有多少时间给你们适应了。为将带兵的,要的就是在尽可能掌握更多情报的基础上,根据分析和经验,做出快速的决策。”
岳嘉深吸一口气吐出,说道:“父亲,外在的东西好改,本来是什么就是什么。”
“岳嘉也好,赵嘉也罢,或者恒王朝皇太孙、尘王朝小侯爷,这些都是别人给贴上的标签。”
“可内在的东西您让我怎么变?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我的故土,有我的家人、朋友和战友,我保卫这片河山近二十年。”
“现在您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需要用抢、用夺的方式来占有它。”
“嘉儿,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你可以更好地守卫呵护这里的臣民。”岳业说服道。
“那是您的想法,不是我的。”
“您当时太小,被赵皇强加了使命、任务和身份。您说不想我们重蹈覆辙,可现在还不是一样绑架了我和弟弟的想法?”
“岳嘉,赵嘉,你什么意思,你想怎样?你待如何?”岳业提高声调喝问。
“一夜之间,您从小教给我的为人处世的理念、规矩、原则都被颠覆崩塌,底线全被降低突破。”
“是的,每个人的立场角度不同,性格不同,行为做法就不同。您在矛盾纠结中选择了这条路,我不怪您,但要我叛上作乱,恕儿子难以从命。”
岳业的声音缓和下来:“好,是难为你了,是为父想的简单了,但我这是为你们好啊。”
“你还年轻,还把礼义廉耻、忠孝仁信放在心间,不懂成王败寇的道理,不知身为棋子的无奈。”
“也好,那这样,你可以置身事外作壁上观,把五千精兵交出来就好。”
岳嘉昂首:“父亲,您领会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请求您悬崖勒马,向圣上请罪。您尚未铸成大错,以我平南之功,或可让我岳家逃过一劫。”
岳业大怒,吼道:“岳嘉,你大胆!你昏聩!你你,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吗?你太天真了吧?谋逆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头等大罪,你还幻想脱罪?幼稚之极?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
“不用再说了,你们俩今天都留在这吧。等大事一成,身为我子,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等你大权在握、挥斥方遒的时候,就知道为父是为你好了。”
岳嘉慢慢起身,目视岳业:“父亲,儿子不孝,请您和我们回营,共同敦促城内叛军放下武器投降。”
岳业愕然,怒极反笑,手指抖动着,指着岳嘉:“好你个岳嘉,想抓我回去?就凭你?你一身功夫是老子我教的,咱爷俩儿真要内讧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吧?”
见岳嘉看向华澜庭,岳业诧异:“靠他?岳景他就是个花架子假把式。怎么着?景儿,你也学你大哥不听话吗?”
华澜庭站了起来,慢慢说道:“我想问您一句话。”
“你说,问吧。”
“我娘倒底是怎么死的?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真的是您的亲儿子吗?”
………………………………
第98章 不如归去
岳业和岳嘉大惊失色。
岳业拍案而起:“景儿,你这是何意?”
“你去过地宫了?是了,是元妙老道士和你说过什么了?不对,元妙并不知情,什么叫你是不是我亲儿?你昏头了吗?”
华澜庭摇摇头:“我是去过地宫,但却是从另外的入口进的。那道血脉机关,我,通不过,打不开!”
岳业一脸惊讶不解:“不可能,那是你母亲手设置,难道年久失效?”
“我娘倒底是谁?”
岳业慨然长叹:“好吧,你既然有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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