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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大门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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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心生怀疑、愤慨、恐惧、贪婪时,这是我们修正自己言行的一个坐标。”
“非要举一个例子的话,我想用一用儒家至高的仁这个字。”
“人们常说仁者无敌。仁可以是,却不仅仅指的是仁义、慈爱、善良、忠孝、具有同情心这些品德性格。”
“实际上,在我看来,仁应该说的不是一种品格,而是,一种能力!一种可以沟通顺应万物又不受外界左右的能力。如此,才能称得上无敌。不然的话,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具有仁心而不能成事或成道的比比皆是,哪来什么仁者无敌?仁者的人设就是周围简直特么的全是敌!”
“孔圣先师其实是一个把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融合的很好的人,他对君子之道充满了向往和追求,同时又对现实的残酷和人性的缺点所带来的种种危险,时刻保持着警醒。”
“如果只追求理想,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如果自甘平庸留在舒适区,而心中没有君子的理想,那么道义就很容易堕落。”
“至于说到区别,自然也是有的——达到顶峰的路径与方法不同而已。”
“所以道家认为,很多事情只是不同,并无是非、对错、高下之分。”
“比如说我道门,虽然也讲求有教无类,但是会从德行和资质上挑弟子的。我们认为许多人许多事,是有天命的,是讲天分的。修道是一条艰难之极事关生死的大事,道家不是很情愿去支持任何人都来尝试。”
“你看这山间的爬山虎,哪怕是面对一面岩壁,它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生长,换了葡萄藤,你不搭架子试试?”
“再看这仙人掌,没人管没人理也能照样活得好好的,你养盆蝴蝶兰试试?水多了死,水少了死,热了死,冷了还是个死。”
“所以说,每种植物都有各自的好,每种植物都有各自正确的打开方式,各人有各人的道儿,摸索适合自己的道路,别人的可以参考借鉴,但不能盲目追随。”
“说的简单点儿,道是什么?是人就能得道吗?用肯定法来说,道即道路,人人都能走,否则就不是道。用否定法来说,并非人人皆可成道,因为人有心魔。”
“人有成道的可能性,但有不等于是,不等于能,不等于行。人人能走道,但可以走到尽头、走到极远、一直走下去的少之又少——这是不争的事实和现实。”
“道家取了一个角度,佛家取了另一个角度。”
“佛家想捞起每一个人,对每个人都不放过,一个也不能少。佛教认为人人皆有佛性,万物皆有佛性,这是一种大慈悲、大愿念,大知识,大行为——这是必争的理想和愿景。”
“老夫佛道双参,在我眼里——道如握拳,佛如展手。拳也是手,手亦是拳,手是拳之体,拳是手之用。”
“我说过虚空落地方成道,好难的。因为虚空就在眼前,道佛儒都在其中,但虚是不可拨动的,它无所增,无所减,不生也不灭,容纳万物,如何才能让它落地?”
华澜庭全然沉浸在陈履安的话语中,此刻不自觉地自语问道:“好难是吗?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既然有人曾经达到,就是说还是有路可走的。”
陈履安哈哈笑道:“小子不错,知道老夫话里的意思。很好,不但有路,还有很多条,佛有法门,道有法术,即便没有路,也要创出一条通天大道!”
“虚空整体上没有增减生灭,但是局部上未尝不可以做到,积少成多,当你和它融为一体,彼此不分,你想怎样便怎样!”
“梦想总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不了呢?你说呢?”
华澜庭见陈履安笑眯眯望着自己,突然福至心灵,也笑道:“您说得对,万一实现不了的意思就是——万一才实现不了,而万分之九九九九是能实现的。”
陈履安朗声大笑:“门中请我出来,老夫当然不能吝啬,且赐你一道神通术法。你来看!”
陈履安扬手,一物飞出,在空中幻化成一个窄口细长的瓶子。
华澜庭仔细观看,瓶体看不出什么稀奇,但里面只觉暗含乾坤,云遮雾绕中似有峰峦隐现,尤其瓶子底部忽明忽暗,好像有两个物体在搅动,分辨不出端倪。
更加神奇的是,天上弯月映照,瓶内也出现一个月亮,却是从弯钩到满月形态不断地循环演变。
陈履安问道:“你从中可看出什么?”
华澜庭有些发懵:“瓶子里看不清楚,倒是倒映的月亮时尖时圆,这是代表太极阴阳之意吗?”
陈履安又问:“月亮尖的时候,那个圆相哪里去了?圆时,那个尖相又到何处了呢?“”
华澜庭:“尖时圆相隐,圆时尖相在。尖只是圆相整体的一种显现,而变圆时尖含容在其内。”
陈履安接着说:“尖时圆相在,圆时无尖相。月亮之所以被认定是尖的,就是因为有圆相在人们心中,而月亮又之所以被称为圆的,却是因为它没了尖相。再来。”
华澜庭想了想:“尖时亦不尖,圆时亦不圆。尖不是月尖,圆不是月圆,一切都是心造幻影。”
陈履安满意地点点头:“悟性不差,没有被绕进去。就像你之前在幻境中所经历的,眼见不一定为实,要靠心的感应。”
“这个世界,有黑白,但更多的是中间的灰色地带,有极阴极阳,更常见的是相互混合的混沌状态,好坏也是如此。”
“更神妙的是,还可以黑白颠倒、阴阳转换。又有很多时候,相反相悖的东西表达体现出来反而是相同相通。例如:华澜庭你很了得,你很了不得。”
华澜庭:“是的。您这个物件儿有卵用?您这个物件儿没卵用。”
陈履安:“有用没用要你管。有用没有不要你管。”
华澜庭:“您这话能气死他,您这话还气不死他?”
陈履安:“我可想死你了。你可想死我了。”
华澜庭:“您怕是个呆子吧?您怕不是个呆子吧。”
陈履安:“我看你是明白了,这些话多个不字,意思还是一样。这些话多个不字,意思还不是一样?这正反之中蕴含阴阳之理。”
“我这宝贝,叫做云水青山瓶,内嵌无极双鱼阵。不过,道门讲缘法,传你这式术法之前,我再问你,你在前段的昏迷中有什么感觉?”
华澜庭想了想:“很多,冷热、暗亮、清醒、迷乱、恐惧、疼痛、麻痒、困乏……”
陈履安不怀好意地说:“这还不够多,后面还有不少等着你呢。你像什么出世甜、叛逆辣、珍惜酸、情责苦、身心麻……好好,我就不剧透了。”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务必想好再答,这关系到你与这术法是否有缘份。告诉我,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感觉?”
华澜庭仔细回味,答了二个字:“晕菜。”
………………………………
第140章 一条咸鱼
陈履安目光一闪,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讲?”
华澜庭心有余悸地说:“说不太清,总之就是经历多次的那种突然间就头晕目眩、手足无力、虚弱不堪的感觉。很可怕,明明灵力没有丧失,但人一下子被抽干一样……”
陈履安说:“这就对了。要知道,从微观讲,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身上的器官肌肉血管约等于星云星座,大小细胞就是日月星辰,充斥其中的我道门称之为炁,先天为炁,后天为气。”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何为生死?气聚为生,气散为死,天下通于一气,人说白了就是一团聚合的气。”
“那么是什么支撑着气呢?得神者生,失神者死。这神如何,对你还太遥远,可这气你必须要明了。”
“天地间不止有五行之气,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气。掌控演化的越多,才能对自己、对宇宙体会更深,才能逐渐参悟到什么是神识,才能做到——神气活现。”
“气由各种复杂的元素构成,但基础的最重要,除了常见的五行之气,还有其他。你这个阶段,仍然不能摆脱对食物的依赖,所以说,我们吃什么,本质上也是吃的食物的气。其中一种,就是盐之气。”
“这盐之气,少了不行,多了不行,没有更加不行。你之所以会晕菜,就是盐之气被术法剥离。道理是很简单,做到并不容易。”
“人体在短时间内快速失却盐份,就会脑部水肿、意识混乱、呼吸衰竭、头晕昏迷,胡话连篇。”
华澜庭连连点头:“确实可怕,临敌之际突然用出,足可左右胜负之势。不过,对方灵力未失,且容易补充恢复,也有缺陷。”
陈履安嘿嘿一笑,啧啧说道:“那是你功力不到。换作老夫对你施展,当可一息之内尽数抽空,举手之际,你小子瞬间倒毙,身体短时间内一切如常,死因都不容易查出来。此法杀人于无形无迹,毁人于不知不觉,还嫌不够阴损歹毒?”
华澜庭听得眼睛都亮了:“长老可肯传我这手?”
陈履安说:“你不过是三山伴月境登封期,又损了根基,现下独立是使不出来的,必须以术法借助外力,这个送给你好了。”
陈履安手一招,只见云水青山瓶底部光芒流转,无极双鱼阵中,金亮和暗灰之色闪动,随即一条金光灿然、摇头摆尾、灵动非常的锦鲤凭空飞出。
华澜庭伸手欲接。
不料陈履安尴尬地痰嗽一声:“不好意思,错了,失误失误,不是这只,是这条,那只锦鲤不是给你预备的。”
锦鲤回归,这次是一条巴掌大的干瘪带鱼被甩了出来,死鱼眼凸瞪着,全身毫无生气,颜色暗淡,偶尔鱼鳍有气无力地挥动,自行往身上撒着什么。
明显是一条腌制咸鱼。
陈履安说道:“就是它了,此法名为咸鱼带盐大法,心法口诀会传你,怎么用自己去琢磨吧。”
华澜庭接过咸鱼放到手上闻了闻,掂量掂量,还手动帮它翻了个身,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条光鲜的活体锦鲤,无声地叹了口气。
陈履安又说:“咸带鱼以后再练,当务之急是医好你的伤势和修复生机。伤势有门中灵药不难医治,生机你需要汲取天地至纯灵气补充,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你能补多少是多少。”
言毕,鱼长老再度单手指天,周遭似有水声潺潺响起,山色变得一片空濛,天幕如被一股沛然大力扯动拉下,天上之斜月迅速变圆并低垂放大。
在他的示意下,华澜庭盘膝端坐,自在无极功使出,全力吸收月华。
连续周天搬运三十六次之后,华澜庭觉得体内充盈饱满,吸收的速度骤降,陈履安也开始慢慢减力准备收法。
华澜庭此刻神清目明,心知机会难得,心下一动,有意继续尝试。
他双目似闭非闭,进入假寐状态,暗中以蛰龙睡丹功激发出了紫微星斗观天决,但见天光云影猛地一暗后回复,而星光则是一明一灭晃动起来。
陈履安也是小吃一惊,放回了明月,却主动继续发力拉低了星空。
华澜庭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如在温泉中浸泡的时分,皮肤随着缓慢的呼吸有节奏地轻轻律动,无数肉眼无可见的星光被吸引到身上。
如此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华澜庭但觉通体舒泰,飘飘欲飞,冥冥中感到一层壁障近在眼前,似乎有了突破三山伴月境造极期,直通四象阴阳镜升堂期的契机。
不知不觉中,他站起身来,闭眼走入山间小径,此时天色转入昏暗,四周黑黝黝的,虽然一物不见,他反倒能感到一切无须遮眼,内心极其清净。
耳边传来陈履安的长吟:
练得身形似鹤形,
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悦,
云、在、青、天、水、在、瓶!
云在青天水在瓶一句里,陈履安用上了无上真炁,震得飘浮的云水青山瓶嗡嗡作响。
最后一个瓶字吐出炸响后,只见云开雾散,已经退走的那一轮明月朗然出现,明光大盛。
华澜庭只觉周身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毫窍无不雀跃。
一时间,他心中的内明与四周的外明忽的融成一片,不觉睁眼大啸数声,啸声山谷回荡,经久不息,全身气势一拔再拔,就要破关!
而陈履安偏偏忽然一指捺下,点在他头顶百会之上。
华澜庭一阵晕眩,胸中难过之极,眼前发黑,他突破之势被强行阻住,身子摇晃了三下方才稳住,调息半晌,突出一口浊气问道:“长老,您,这是何意?”
陈履安说道:“你重伤初愈,不宜连续快速突破,加之月华为反射日光后的阴属性精炁,虽可补你生机,但仍需你体内阳性之真炁调和,否则日后还要花大力气炼化。”
“我没有想到你竟有汲取星光之能,今天能到此地步已是不错,不要燥进,留待机缘再行提升更好。”
陈履安注视华澜庭片刻:“老夫任务已经完成,华小子不赖,天资悟性和体质耐性俱佳,心态也稳,就是老夫有一事不满。”
华澜庭:“何事?”
陈履安答道:“你虽不是我这一支的嫡传,但总算受了老夫的恩惠。老夫秉性狂傲,你的性子沉稳有余,却是少了些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傲气,白玉微瑕啊。”
华澜庭愕然苦笑:“前辈,个性天成,不可强求。另外,我虽恬淡,该有的霸气还是多少有些的。再说我目下功力低微,现阶段不过是井底之蛙,待我成长起来,应该自会长出王霸之气吧。”
陈履安斜眼瞅了瞅华澜庭:“这样吧,老夫难得出行一次,不喜留有遗憾。本门向来允文允武,你若是能七步之内成诗一首,叫老夫满意的话,我这瓶中大阵内各色闲鱼多得很,可以自作主张送一尾锦鲤给你那小女友,附带一道术法,你看如何?你那女票好像叫风清隽是吧?”
华澜庭闻言,自然是喜出望外,马上打蛇随棍上。他的修为和陈履安比自然算不上什么,但文采一道未必就差了。
当下点头答应。
信步四望,山中正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静谧景致,时有蛙鸣声声。
缓行七步,华澜庭驻足,酝酿几息,三山伴月境造极期的修为鼓荡,胸中豪气顿生,口中吟唱:
独坐池塘如虎踞,
绿杨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
敢作声!
陈履安大声叫好:“好!”
“好是好,癞蛤蟆吼出了王八之气。却只是,春来你不先开口,叫,叫春么……”
华澜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三尺丈外。
陈履安上前一步,一掌拍在华澜庭后背,华澜庭随之真的喷出一口黑紫之血。
陈履安一笑:“这下行了,适才阻你突破让你气冲全身,加上这口黑血,你体内伤势淤积的暗伤算是好了泰半。”
“罢了,老人家我不会让你白受罪,另外这首诗气势非凡,我很满意,再额外馈赠你一式佛门功夫吧。此招叫作金刚狮子头,乃密宗大手印绝技,练成之后,刚猛无俦,降魔除妖,最是管用。”
华澜庭久未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听了这话,不由咽了口口水。
只见陈履安双手结印,两尾指并排竖起,其余八指以一种复杂的姿势勾结虬联在一起,状若雄狮昂首,一道晦涩难明的法决传入华澜庭脑海中。
手印既成,并未发动,四周空间就已隐隐震荡,有风雷音爆之声噼啪作响。
“小庭子,你道种深厚,亦与我佛有缘。”
“人生最好之境界——道为心,佛为骨,儒为表,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成就仁者无敌。”
“但是也不要忘记,人体是个系统,佛道儒之外还有墨法兵家等林林总总,每家学说中还有诸多派别,相互之间还有融合借鉴,而且所有的传承和表述又存在官方定义和民间版本。”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海盐、井盐、竹盐都是盐,盐吃多了,也会齁着。”
“想自己为自己代盐,那就熬成一锅汤吧,慢慢炖着,兼收并蓄。”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老夫,去也!”
………………………………
第141章 既刚且杠
陈履安、孟濠濮和那第三道身影虚立半空,看着眼前浮浮沉沉的空间。
内里,昏迷过去的林弦惊等人和苏醒过来的华澜庭继续在虚拟的微世界里经历着后续的关口考验。
孟濠濮扬声说道:“这届弟子很行啊,这都进入六蒸六酿阶段了,比当初的我们可要强上不少。”
陈履安点头表示同意:“说得不错,看来是难不住他们了,不过六蒸六酿也是目前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第三道身影沉吟片刻后说:“如此的话,就不能按照设定的戏码来了,得给他们加点儿难度。此地主要都是对意志精神力的磨练,不涉及太多肉身武技的考核,那这最后一关就上点儿硬核的吧。平平,出来!”
随着话音,第三道身影撮唇一声唿哨,并以手点指,虚空中顿时开出一条通道,一个小小的身影急速破空冲了过来。
陈履安和孟濠濮对视一眼,一起笑道:“有好戏可看了。”
一处小山脚下,在昏迷的梦境中各自度过几重考验的众人先后清醒过来。
龙颜娇沉声说道:“各位,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道关口了。面前小山的山顶洞**有一只对于我族进化大有裨益的阴阳二气虫的遗蜕,路上有什么险阻我不知道,但拿到手就算此行成功。”
大家往山上看去,山是不高,山顶历历在目,三面是绝壁,只一条山路通向山巅,视野里满是荒草,中间有几道平坡阻碍了视线。
化身过来的马如龙躬身又说:“此物对我们的修行很重要,还要有劳各位尽力。事成之后,他日但有差遣,无不从命。只是我俩受限不能参与攻山,先行告退,拜托了。”
风清隽说:“二位不必客气,此行关系到澜庭的恢复,我们自会全力以赴。”
林弦惊看大家都望向自己,眯眼想了想,说道:“既然不知道是什么阻碍,还是稳妥些好。不如这样,我和流年作为先锋头前开道探路,诸葛和天阙作为第二梯队在后接应,四位女弟子压阵,我们临机行事前后照应。”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林弦惊和易流年一马当先向山上冲去。
山脚下并无异常,两人平行跑上了第一道山坡,消失在后面诸人的视线中。
疾行中,易流年猛然怪叫一声,一蹦老高。林弦惊侧首看去,原来是易流年不小心踩到什么才惊得跳起。
两人细看,荒草丛中滚出一只样子奇特的小兽。
小兽长不到两尺,乍一看象是黄鼠狼,一身麟甲毛发主色为黑,但其扁平呆萌的头部几乎全是白色,一对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并不露凶相,正摇着短小的尾巴盯着他俩。
林弦惊和易流年都没有见过此兽,见无异状,转身就要继续上行。
这时没见小兽发声,却有一道意念传入两人脑海之中:“两位,踩了大爷我的腰,打扰了俺休息,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要开溜?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易流年吃了一惊,此兽竟能以意念传音,于是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小兽。旁边的林弦惊十分谨慎,马上走了过来。
小兽的意念又传了出来:“你瞅啥?”
易流年好笑地回道:“不小心踩了你,确实抱歉,不过瞅你咋地,生出来不是给人看的么?你还能和我翻脸?”
小兽反应很是迅速,闻声先是用小前腿抹了一把脸,随后似乎觉得不对,马上一个空翻倒过来,肚腹朝上,脸朝下,传声道:“是这样吗?这就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易流年见状哈哈大笑,左近的林弦惊却大喝一声:“小心,速退!”
那小兽话一说完就箭也似的向易流年撞了过来。
易流年猝不及防,被一头撞飞,居然没能第一时间爬起来,可见其力大。
林弦惊随手取出鸢形燕尾盾压向小兽,小兽毫不躲闪,挺着平头硬刚。
头盾相交,林弦惊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自己身不由己就飞了出去,天旋地转,胸口发闷,噗通一声落到了草地上,和易流年一样不能立时翻起身来。
小兽紧跟着又追到了林弦惊身前。
见势不妙,易流年呲牙咧嘴勉强站起身,取出虎啸秋风棍赶过来。
小兽伸出短粗的前腿拍在砸下的棍子上,饶是易流年也到了三山伴月境入室期,却没能抵受住力道,再次被击飞。
他竭力抗住棍身的反弹,避免回砸到自己,一口鲜血可就忍不住了,在空中抛撒开来。
林弦惊脸色大变,不敢再试,喊了声撤,起身过去拉起易流年就跑。
小兽没有马上跟上,而是等他们跑了一段,这才快速捣动四只小短腿追赶了上去。
林易二人只是受了重击,并没有重伤,两人在同济中都是轻身修为突出之辈,可不论他们是直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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