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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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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书染听了这话,一时无法反驳,心中却诽道,“也好意思把自己比作龙子!”

    魏尺木疑道:“毒和暗器是唐门的两大倚仗,你不用这两样如何立身于唐门之中?”

    唐见微道:“毒与暗器,皆外物也,以力降人,怎比得过以德服人?比如这廖魂芳、离恨子、伍云汉这三位绝顶高手,他们都是我请来的,我可不曾与他们下了‘噬心散’。”

    魏尺木听了唐见微这一段话,犹自不信,看向离恨子与廖魂芳。

    离恨子见魏尺木向自己看来,再施一礼,言道:“唐公子的确不曾胁迫于贫道,贫道此番是甘心为其驱驰。”

    廖魂芳也幽幽道:“区区‘噬心散’怎能奈何得了老身,老身若是不愿,任它唐门手段通天,也休想让老身为其卖命……”

    魏尺木等人见离恨子与廖魂芳都为唐见微的话佐证,料得其言当是不虚。可能令这等人物甘心为之驱驰,这唐见微必有十分的过人之处。

    章盈却忽而问道:“若我们不依,你待如何?”

    这话一出,魏尺木等人俱是盯着唐见微,看其如何作答,若是要强留众人,说不得要与之争个鱼死网破。

    唐见微笑道:“诸位若是不愿,我自然不愿强求,也强留不下,当是任凭诸位来去。”

    众人见这唐见微言辞谦恭,并非飞扬跋扈之徒,一时便没了主意。洛侠与章盈无可无不可,只等魏尺木拿主意。孙佩兰与张风尘这两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凭他魏尺木做主。临书梦与临书染本是看不惯唐门所作所为,可这唐见微似乎并不怎么惹人厌,也就不做表示。只有蓝杉是盐帮中人,这盐帮与唐门是死对头,她自然想立刻回到盐帮总舵,可如今她孤身一人,却也不敢开口决断。

    魏尺木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知道她们想让自己定夺。魏尺木虽然不惧眼前唐门之人,却也不愿平白与其生隙,他又想到这唐见微倒是一个有趣之人,便想对其多了解一二,于是言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等就叨扰唐公子几杯。”

    唐见微闻言,喜道:“快请贵客登船!”

    一声毕,只见他身侧四个侍女忽而腾挪开来,从腰间各自扯出一条一尺来宽的绸布。这四个侍女分别穿着蓝青绿白四色的衣裳,那绸布也有四色,也分作蓝青绿白。随后,这四个侍女便各自旋转腰身,那绸布便一圈一圈地送向岸边。那绸布的一头甫一落在岸边,便一下子生生没入土中,牢牢扎住。这四条绸布紧密相连,崩得笔直,与船头只间有数丈之远,竟是以此摆成了一道彩绸之阶、悬空之梯。

    待这阶梯摆好,只听那四个侍女齐声唤道:“请诸位登船!”

    魏尺木等人看去,那四条彩绸之上还各写了一句诗:

    大罗天上神仙客,濯锦江头花柳春。

    不为碧鸡称使者,唯令白鹤报乡人。

    临书梦、临书染两个都觉看得有趣,率先施展轻功,一脚踏在那彩绸之上,继而沿着那彩绸便跃上了船头。

    魏尺木一行八人都上了船头,船头上那华盖早已撤去,唐见微便邀众人进了船舱之中。

    这船舱里面甚是开阔,上头挂有彩灯垂珠,两侧贴有泼墨山水、细笔美人,中间摆有一条丈余长的矮几,这矮几古色古香,纹络纤细,其色橙黄,竟是鲜有的楠木。这矮几两旁并无椅子,只铺着华贵的软绸。

    临书梦、临书染、张风尘、章盈等人都是富贵人家,自然识货,见船上竟有这等楠木矮几,心里都暗道唐门阔气。

    唐见微落了主座,邀众人同坐。众人便学古人一般,分作两列,跪坐于几前,除了魏尺木八人之外,还有廖魂芳、离恨子以及那个碧衣女子在座。

    唐见微先为魏尺木等人引见:“廖魂芳、离恨子两位诸位已认得,这碧衣女子便是‘女夫子’陈其鸾,不知诸位如何称呼?”

    魏尺木等人倒是不曾听过这“女夫子”的名号,也就不多在意。魏尺木率先道:“相州魏尺木。”

    “南诏章盈。”

    “韩门洛侠。”

    “临家山庄临书梦、临书染。”

    “海外张风尘。”

    “孙佩兰。”

    “蓝杉。”

    孙佩兰此番并不明言自己是药王之后,毕竟她还要研制破解“桃夭”的解药,没必要向唐门中人漏了自己的底细。蓝杉也不敢明言是盐帮之人,只含糊而过。

    待众人报上名号,陈其鸾笑道:“魏少侠斩杀摩尼教少主,果然是少年英雄。”

    离恨子也道:“魏兄的确是好手段。”

    洛侠听了,却是腹诽不已,“什么少年英雄,早被摩尼教吓破胆了……”

    陈其鸾又道:“海外张家,莫非张姑娘是隋末张公虬髯客之后?”

    张风尘自来到中土之后,从未有人听其名而知她的来历,她初时还与人费劲唇舌争辩,久而久之也就罢了,不想今日被这陈其鸾一口倒道出身份,激动道:“正是,正是,我便是虬髯客之后,姑娘好见识,远比某些称什么英雄的强上百倍!”

    魏尺木知道这张风尘最后一句是嘲笑自己当初不识她的身份,不禁莞尔失笑。

    陈其鸾接着道:“孙姑娘可是‘药王’孙思邈之后?”

    孙佩兰闻言却是暗暗吃惊,她不过只说了自己的名字,连家乡都不曾道出,竟被这女子看破了来历!

    孙佩兰却不知这陈其鸾出生于蜀中书香门第,她天生聪颖,自幼无书不读,又有过目不忘之能,因此博学多才,更兼其爱慕江湖之事,对诸家武功与人物都有钻研,便得了一个“女夫子”的名头。

    孙佩兰既然漏了底细,只得回道:“陈姑娘果然是好见识!”

    唐见微把一个个的名字听入耳中,又听得陈其鸾道破来历,心中不断感慨,“这几人竟都是这等不俗的来历,万不可错过。”当下唤道:“天上、江头、碧鸡、白鹤,准备酒席。”

    言毕,只见那四个侍女应声而退。

    魏尺木见此,心道,“这唐公子也忒随意了些,竟从王摩诘那四句诗里各取两字便当做了侍女的名字。”

    魏尺木又观这四个侍女的衣裳,心里盘算道,“天上为蓝,江头为青,碧鸡为绿,白鹤为白,这般听来,倒是白鹤的名字雅些。”

    不消一刻,那四个侍女便转马灯似的往矮几上面摆上各色的瓜果蔬菜、美酒佳肴,有葡萄、寒瓜、牛羊、鸡鸭……不一会儿,矮几上面已摆满了。

    那四个侍女又与众人斟了酒,唐见微举杯笑道:“此酒名为‘烧春’,产自剑南道汉州的绵竹,不仅是蜀中名酒,还是大唐的御酒,当年李太白不惜解下貂裘,便是为了一尝此酒,今日在下愿与诸位一醉。”

    言罢,一饮而尽。

    魏尺木见唐见微举杯,便早早拿眼偷瞄孙佩兰。孙佩兰会意,她已暗中观察许久,料得这酒菜杯盏诸物都是无毒的,便向魏尺木轻轻点头。

    魏尺木见状,便率先举杯畅饮,不露一丝痕迹,余人也自放心地饮酒吃菜。

    魏尺木一杯饮罢,瞅见矮几上摆着几道荤菜,有蒸熟的猪肉、烤熟的肥鸭、去骨的鱼片、带皮的猪头……

    魏尺木笑道:“有诗云‘蒸豚搵蒜酱,炙鸭点椒盐。去骨鲜鱼鲙,兼皮熟肉脸’为天下至美之食,不曾想竟在这船上全遇着了。”

    陈其鸾笑道:“原来魏少侠还晓得这四句诗,倒是极为难得,远非那些自诩饱读之士的读书人可比。”

    魏尺木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也自幼被师父逼着读了不少书,不想这一番竟是派上用场,可以与堂堂“女夫子”神交一二。

    章盈见这陈其鸾总是与魏尺木攀谈,魏尺木也是乐在其中,不觉醋意微生,心中稍有不快,她又无处发作,只得一杯接着一杯,拿“烧春”美酒消磨。

    临书梦、临书染、张风尘三个见了如此多的可口之菜,早已忘了身在何地,一门心思都在吃上了。倒是蓝杉,坐立不安,眼前纵是山珍海味,也难下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见微直言道:“诸位有如此本事,不如与在下共谋大事,将来事成,定然不会亏了诸位!”
………………………………

第八十三章 西洞庭山

    唐见微表出招揽之意,洛侠等人一概不理。

    魏尺木道:“魏某等人闲散惯了,受不得约束,怕是要让唐公子失望了。”

    唐见微见魏尺木一口回绝,脸上显出惋惜之色,叹道:“如今江湖大乱,诸位有如此本事,何不借此扬名立万?”

    临书梦听到这里,不忿道:“江湖这般乱还不是你们唐门搞得?侵人营寨,霸人地盘,这眼看就要打上洞庭山了!”

    唐见微听了这话也不着恼,笑道:“非也,诚所谓‘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居之’,这江湖之大,又岂是他盐帮之私物耶?”

    唐见微说了这一句“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居之”,魏尺木倒是深有同感,只因《吕氏春秋》里也有一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阴阳之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万民之主,不阿一人”,此一句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自幼熟读此书,倒是觉得这话颇为在理。

    临书梦反驳道:“你唐门这般歹毒手段,也算有德之人?”

    唐见微笑道:“唐门无德,在下未必无德,此话然否?”

    临书梦一时无言,仍不甘心,言道:“即便你有德,那盐帮就无德了么?”

    唐见微道:“呵,你道这偌大盐帮是如何来的?生而有之么?以德而来么?不说过远之事,就说盐帮前任帮主杨半湖,他荡平了多少营寨?死在他手中那口‘流水断’之下的便有多少冤魂?其名号为‘刀神’,实为刀魔、刀屠者也。”

    这‘流水断’也非无名之物,乃是一口宝刀,非但如此,此刀在《兵器谱》上高居第三位,名震天下多年。此刀刀身之上有粼粼水纹,通体碧绿,只有一抹刀锋亮如白浪,最是锋利无比,传闻此刀能断水之流,截瀑之泻,因此唤作“流水断”。

    这刀初时无名,没人知道此刀所用之铁为何铁,也没人知道此刀是何人所铸,几十年前落入盐帮前任帮主杨半湖手里,可谓是人与刀相得益彰,人使刀利,刀令人狂,一时间天下莫敌,其刀便入了《兵器谱》上列,其人则被尊为了“刀神”。

    魏尺木皱眉道:“那杨半湖不是晚年封刀,而且将那把‘流水断’给毁了么?”

    唐见微道:“那是他作恶太多,‘流水断’罪孽深重,因而折毁。即便如此,他雷渊就是什么善男信女么?十年前他出海,不是也灭了海外三岛么?”

    魏尺木对这些事仅有些许耳闻,并不甚知其内情,也不便为盐帮作何解释。

    可蓝杉身为盐帮之人,见唐见微言语之中如此欺侮盐帮两代帮主,顿时急红了眼,壮起胆子道:“好个唐门,你们用毒害了那么多人,反倒说我们盐帮的不是!”

    唐见微玩味道:“哦?蓝姑娘是盐帮之人?”

    蓝杉胆气稍退,犹自道:“是又如何?”

    唐见微道:“蓝姑娘既然身在盐帮,可晓得九龙寨被屠、剑南帮被灭,飞天堡被吞之事?这可都是雷帮主的手笔。”

    蓝杉闻言,顿时语塞。这九龙寨、剑南帮、飞天堡都是蜀中的帮派,十几年前都被盐帮在蜀中的分舵吞并,而雷渊那时候便是在蜀中主事。

    魏尺木见蓝杉没话讲,不忍其窘迫,便开口言道:“陈姑娘博学多识,魏某心有一问,不知当讲否?”

    陈其鸾盈盈一笑,言道:“魏少侠但问无妨。”

    魏尺木瞟了一眼矮几,问道:“此宴如何?”

    唐见微见魏尺木竟是有此一问,不知其意何指,就连洛侠、张风尘等人也不知这魏尺木在搞什么名堂。

    陈其鸾虽然也不知魏尺木此问为何,她略一沉吟,还是答道:“天下之宴共分三级,下为‘韵宴’,菜鲜肉肥,羹药柔滑;中为‘诗宴’,翅羹多汁,玉盤上餐;上为‘文宴’,金碧集聚,鹿以肉鲜。唐公子所摆此宴,金壶银盏,翡盘玉箸,更有麋鹿之鲜,鱼羊之美,果蔬之盛,可谓‘上宴’。”

    魏尺木听了,点头道:“魏某自下山以来,尝见野有饿殍,山有饥尸,路有冻骨,江有寒肢。唐公子虽然能设‘上宴’,可四海之内尚有这许多不饱难温之人,唐公子若非无德之人,不如先救济天下穷苦之民……”

    ……

    魏尺木难得长篇大论,又与众人阐述了墨家的“节用”之义,一经展开,延及“兼爱”、“非攻”之义,一连讲了一个时辰,方才停口。

    众人听了魏尺木这一顿口舌,俱是有所深思,唐见微听了这一席话,更是脑中嗡嗡而鸣,他向着魏尺木深深一礼,谢道:“在下生于富贵人家,不知寒民之疾苦,不知节用之大义,幸得魏兄醍醐灌耳,方有所悟,今后在下定当改奢入俭。”

    魏尺木见这唐门的少主并不以他所言为忤,反而是虚心受教,心底对其又多了几分好感。

    唐见微见留不住魏尺木等人,心中微悻,转而通透,思道,“若是有缘,自当再会。”一念及此,便把那伍云汉所乘之船送给了魏尺木等人。至于伍云汉,自是着人葬了去,只不过唐见微原本是打算要厚葬伍云汉,可才听了魏尺木一席话,便改为了薄葬,与那山水作伴。

    魏尺木等人连人带马都上了唐见微送的大船,与唐见微等人一一告别,便一并驶向洞庭山。

    离恨子见魏尺木离去,忽而长啸道:“魏兄,若有机会,你我再切磋一二……”

    魏尺木立在船头,看着太湖浪裂波开,其水广阔无垠,其势浩大无边,远胜淇水。想到淇水,魏尺木不觉又想起初下山时,与冰门三人同船而行的情景。

    魏尺木正迷离时,忽听得背后响起一声:“怎么,舍不得陈姑娘?”

    正是章盈来到船头,与其并肩而立。

    魏尺木含糊道:“这是什么话?”

    章盈见魏尺木如此推搡,气道:“是了,我又不会什么诗词歌赋,也不懂什么经史文章,哪里能和你说到一块去?”

    魏尺木劝道:“你莫乱想,你不会这些又不碍事……”

    章盈闻言,心气稍平,趁机道:“那你盐帮事了之后又去哪里,可愿与我回大礼?”

    魏尺木闻言,便陷入迷离之中,“我若江湖无事,可愿与章盈去大礼么……”想到这里,魏尺木反而坚定下来,他到底是不甘心就此与黄贞永别,再不相见。

    魏尺木嗫喏不已,却不知如何作答。章盈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难忘旧人,心有不愿,只落得满心委屈。

    孙佩兰此时也来到船头,叫道:“魏尺木,你可曾去救颜姐姐?”

    孙佩兰此话一出,终于牵动魏尺木的愁肠苦肚,不觉黯然,他强自忍者着,寒声道:“她又何须我救?”

    孙佩兰不知魏、黄二人分道扬镳之事,接着言道:“蓝姑娘说颜姐姐困在青州地牢里,我们又被困在洞庭山,也出不去救她,你既来了这里,想必是不知她的所在……”

    魏尺木不愿再言及有关黄贞之事,反问道:“你们三个下山做什么?”

    孙佩兰嘟嘴道:“还不是唐门那‘桃夭’之毒害的,我不能制出解药,只得来寻传说中的一种金眼银鱼……”

    魏尺木道:“你也知道金眼银鱼?可曾寻着?”

    孙佩兰先是点头,又直摇头。

    魏尺木笑道:“我前几日倒是得了一条。”

    孙佩兰闻言大喜:“啊!在哪里?又是在哪处水域寻着的?”

    魏尺木道:“那条金眼银鱼是一个画师所画。”

    孙佩兰听了这话,只当魏尺木逗她,不觉微怒,拿秀脚连连踢他。魏尺木看了这微怒的孙佩兰,倒是一扫先前黯然之态,笑而不语,任其折腾。

    洛侠、张风尘、临书梦、临书染都在船舱之中,蓝杉则在船上指挥那些船工的行船路线,想必是这太湖里有许多水阵和陷阱,须得避开。

    不觉间,已行出几十里,那洞庭山在魏尺木的眼中愈来愈大。这洞庭山又叫包山,因四面环水而得名。相传隋前朝莫厘将军居此,所以也有人把其叫做莫厘山。这洞庭山有七十二峰,那最高峰便是缥缈峰了。

    这洞庭山分作东西两座,魏尺木眼前这座巍峨雄壮之山便是西洞庭山,相传诗人皮日休最爱太湖,曾一连写下二十首长诗,其中有一首是写初入太湖所观所感,与今日魏尺木可谓颇有相通之处:

    闻有太湖名,十年未曾识。今朝得游泛,大笑称平昔。

    一舍行胥塘,尽日到震泽。三万六千顷,千顷颇黎色。

    连空淡无颣,照野平绝隙。好放青翰舟,堪弄白玉笛。

    疏岑七十二,山雙露矛戟。悠然啸傲去,天上摇画艗。

    西风乍猎猎,惊波罨涵碧。倏忽雷阵吼,须臾玉崖坼。

    树动为蜃尾,山浮似鳌脊。落照射鸿溶,清辉荡抛扌雹。

    云轻似可染,霞烂如堪摘。渐暝无处泊,挽帆从所适。

    枕下闻澎湃,肌上生瘮□。讨异足邅回,寻幽多阻隔。

    愿风与良便,吹入神仙宅。甘将一蕴书,永事嵩山伯。

    将到跟前,只见西洞庭山周围都是蒙冲斗舰,如星拱月般泊在那里。

    那当先一只巨舰上,盐帮绿旗飘荡,有一个绿衣大汉立在船头,见有大船靠近,遥遥喝道:“来船止步!”

    孙佩兰则叫道:“史统领,是我们回来了!”

    那被唤作“史统领”的绿衣大汉乃是盐帮总舵水寨的统领之人,其名史无退,江湖人称“太湖龙王”,此番便是他负责太湖的防御。史无退见是孙佩兰,便让开一条水路,放其进来。

    在史无退一旁站着一个蓝衣少年,他见孙佩兰所乘之船乃是上好的轮桨船,口中“啧啧”不已,他又凝目细看,看见船头上那个青衣男子赫然就是魏尺木,叫道:“魏尺木,你怎么在这里?”
………………………………

第八十四章 鞭下无生

    这蓝衣人正是冯松,他乔装成禁卒与黄贞送信之后,并没有再寻齐老大,而是直接折回了盐帮总舵。冯松此刻站在船头翘首以盼,自然是为了等蓝杉回来。

    魏尺木见冯松相问,实言道:“我为青龙而来。”

    冯松不知魏尺木与青龙有甚关系,心中胡猜乱想不已,他自是不希望魏尺木在盐帮的。

    待大船靠近西洞庭山,就地抛锚,魏尺木等人便都下了船,来到了山脚处。只见山势巍峨,山上郁郁葱葱,草木繁盛,怪石林立,隐约可以看见一处处的旗帜,期间不知藏了多少暗哨暗岗。而山脚处却是十分开阔,都有一块块方形巨石拼成,更有一条石道通向里面。这石道十分平整,显然是精心修葺而成。在那石路的一侧,立着一块青色石碣,上面写着“盐帮总舵”四个朱色篆字,在石路的另一侧,则是立着一杆黑色大纛,上面却写着“盐帮总舵”四个白色隶字。这石路的两侧,还列有两队黑衣汉子,各各虎背熊腰,执兵携刃,十分威风。

    冯松自然也跟到了岸上,他接过蓝杉,柔声问道:“这大船哪里来的?”

    蓝杉对冯松向来温顺,不愿对其有所隐瞒,直言道:“是唐门送的……”

    冯松惊呼道:“什么!唐门?他们怎么会送船给你们?”

    蓝杉便把三人与唐见微、魏尺木相遇之事对冯松讲了一遍。冯松听罢,正自思索,却逢着那大船之中的梢工、舵工、碇手、缆工等诸色船工收拾完毕,下得船来,他忽而喝道:“来人,把这些船工全部押起来!”

    冯松此话一出,登时便有几个盐帮帮众上前,作势要拿人。那些船工刚上得岸来,忽逢此变,俱是惊愕不已,战战栗栗,缩在一团。

    蓝杉也没想到冯松会突下此令,眼看盐帮帮众就要动手,忽闻一声断喝:“住手!”

    这人正是魏尺木。魏尺木问道:“不知这些船工犯了何事,冯兄要押他们?”

    冯松冷哼道:“这些船工本是为唐门所驱使,如今到了洞庭山,他们必然记得如何避开太湖水阵,若是一旦泄露出去,可是我盐帮的大祸!”

    那些船工听了这话,齐齐磕头讨饶,其中一个壮汉言道:“我等本是寻常船工,并非唐门中人,是被他们拘了去的,断然不敢泄露盐帮机密,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魏尺木虽明白冯松的担心,可这些船工都是为了送他们几人而来,他却也不愿这些人因此受那牢笼之灾,乃言道:“这些人是送我等而来,还望冯兄网开一面!”

    冯松并不领情,冷声道:“此乃公事,冯某可不敢徇私!”言罢,又令盐帮帮众动手。

    那些盐帮帮众才上前去,却被一人一一打退,众人视之,正是临书梦。

    临书梦笑道:“没想到偌大盐帮竟然只会欺侮弱小,看来唐见微所说‘盐帮无德’之语,并非虚言啊,今日临某也是见识了!”

    冯松见这白衣男子先是打退盐帮众人,又口称“盐帮无德”,便怒道:“你又是何人?唐门贼子的话如何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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