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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得意-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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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近失望的说道:“我原本以为,咱们不会做出这种行径,不说是因为学宫的地位,光是那些堆在藏书阁的圣人之言,读来便总该得到什么。”
言余没有说话。
黄近叹了口气,“我很失望。”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也有很多人能够表示失望,有些人的失望,会引来很严重的后果,但是像是黄近这样的人,他的失望,似乎没有人会在意。
言余说道:“学宫自然不会出手。”
黄近皱眉道:“这便更加无耻了。”
言余忽然笑了,“有些事情,咱们只能知道,不能做些什么。”
境界太低,连发言权都没有,更别说左右局势。
黄近认真的说道:“为何你们要他死?”
这是个很直白的问题,别说言余不能照实回答,就连其他人,也都不能照实回答,哪怕这件事,很多人都清楚真相。
这本来就是个虚假的世间。
黄近说道:“这个世道不太好。”
言余点头,“是的。”
……
……
无数人都发出过诸如世道不太好这一类的感叹,当然,这些人里,各行各业都有,因为什么也五花八门,有的或许是觉得猪肉在涨价,于是觉得世道不好,有的或是觉得这个天气不太好,便觉得世道不好……
觉得世道不好的人有很多,但是最为让人不可忽视的谈话,一定是朝青秋和青天君那一场。
当时在北海,朝青秋说世道不好。
那时候听见这句话的,只有青天君。
现在朝青秋对着某人,也在说这句话。
这次他的对面,坐着的却是个读书人。
能够有资格坐在朝青秋对面的,向来只有很少的人。
可这一位读书人也有资格,因为他是一位圣人。
说是圣人,其实可以分为两种说法,朝青秋不认为自己是剑仙,因为这个仙字,得超脱人间才能说得上,那自然他也不认为那些高坐云端的圣人是圣人。
因为他们在朝青秋看来,不过是境界越高,便越不像是人的家伙。
可总有例外。
比如眼前这一位读书人。
他的名字早已经无人敢叫。
人间百姓也好,山上修士也罢,见了他,都是要喊一声张圣的。
但朝青秋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张无墨。
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他说自己的书读得还不多,肚子里肯定没有墨水,因此便给自己取名张无墨,但实际上他都已经成为沧海了,要说真没有学问,也是假的。
山河里十二位圣人,儒教四位,道教六位,佛教两位。
都说不上朝青秋的朋友,但有资格能让朝青秋心平气和坐下来的,只有眼前这一位。
因为这一位当真是成为沧海之前也好,成为沧海之后也好,都不曾做过什么恶事。
甚至于在成为登楼境修士的那些年里,这位儒教大修士甚至在乡野之间给稚童授课,平日里还替百姓插秧。
而且他过这种生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一百年。
然后之后的某一天,他便好似忽然开窍,便在那个山村里成为了一位圣人。
一切都那么平淡,这是世间第一位破境之时,全无半点波澜,也无半个旁人知晓的沧海修士。
更为让人费解的时候,当他成为沧海之后,竟然也不曾让世人知晓,而是又在那个山村待了整整二十年,若不是某日诛杀了一位登楼邪修,只怕还不曾暴露身份。
最后学宫将其木像请入,这位儒教圣人才去了云端。
这些年不见其踪影。
可谁知道,这位圣人其实也时常走进人间,在各大宗门的藏书阁里,都有他的身影。
他或是这宗门的守楼人,又是另外一宗门掌管藏书阁的长老。
只是他从未与任何人对坐长谈过。
除去朝青秋。
这位三教不容的剑仙,竟然是这位儒教圣人唯一的一位朋友。
虽然朝青秋不这样认为。
就像是青天君把朝青秋当作他半个朋友一样。
张圣面容普通,气态更是普通,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一定是和圣人搭不起边。
无论谁来看,都不会认为他会是十二位圣人之一。
朝青秋看着他,说道:“这个世道不好。”
张圣点点头,并不反驳。
朝青秋又说道:“你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张圣想了想,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我也改变不了,加上你也不行,要是有个五六个你,这才差不多,只是流血会流很多,我也不赞成这样的方法。”
………………………………
第四百一十章 有那么些人(中)
朝青秋说道:“重病下猛药,这句话不是你们说的?”
张圣很认真的摇头,“不是,是一个道教修士讲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针对凡人的生老病死,自然很有道理,可咱们不是普通人,用这句话就不对了。”
朝青秋看着张圣,平静道:“所以世道一直都不好。”
张圣知道同朝青秋讲这些话一定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所以他主动转移话题说道:“那个年轻人,你如此明显的帮他,或许是适得其反,现在有很多人都想杀他,修行本就不易,你这般行事,让他举步维艰。”
朝青秋平静道:“人人都怕有另外一个朝青秋横空出世,所以都忍不住了。”
张圣点点头,“剑士积弱已经整整六千年,偏偏出了一个你,让咱们都不太开心。要是再出一个你,恐怕真没有任何一个人受得了。”
朝青秋问道:“你也不开心?”
张圣自嘲道:“都是人,不管如何,总不会想看着头顶站着一个人,何况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朝青秋沉默了很久,说道:“我一直在等你们来杀我。”
“代价太大了,没有人愿意尝试。”
张圣微笑道:“至少在不得不出手之前,是没有人愿意的。”
朝青秋神情平静,“我曾见过天外的风景,我对人间已经倦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朝青秋的语气里有些倦意,看惯了世间一切,无法在其中找到乐趣,自然便会倦,尤其是他又看过天外的光景。
朝青秋会不会十分想要离去,谁也说不清。
张圣问道:“天外的风景是怎样的?”
他虽然是沧海,但是距离最后的那个境界,还有很长的路,不如朝青秋走的快,也不如朝青秋胆气足。
朝青秋看着他,“你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看看,这旁人口中的事物,终究不如自己看的来的清楚。”
张圣笑着点头,他也想去看,但境界不高,哪里有资格去看?
“如果说沧海便是人间至强,那人间之上的那些人都是沧海之上,你跨过人间之后,见了那些人,便都是境界比你更高的,不会失落?”
实际上在所有人追寻长生的时候,同样会有这个想法,圣人们高高在上惯了,怎么能够习惯一下滚落云端的生活,倘若天外的那些人,都是沧海之上的境界,那么当他们来到天外之后,难不成不会有失落感,就好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朝帝王,忽然有一日便落到了世俗最底层,那种落差感,只怕会把人逼疯。
张圣又自嘲笑道:“可谁又能抗拒长生的诱惑?”
张圣笑道:“我之前读的那些东西,想来都很有意思,有的前辈说读书人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的前辈说,读书人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实际上呢,他们最开始或许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到了后面,一个个都盯着长生,资质和眼界低一些的,便看着沧海,什么读书人,读个屁书哦。”
这些粗鄙之言,在张圣嘴里,倒是一旦都不让人觉得粗鄙。
“要是有一日,天底下的读书人都无法修行,全部都回到读书人身上来,不看长生,不羡沧海,那个光景无疑便是极好的。”
朝青秋说道:“那到时候就算是江湖武夫也能提着刀放在你们这些读书人脖子上,然后问你们讲的学问是不是狗屁学问,你们怎么选,是为了那什么学问不管不顾,还是为了性命,便顺着那人?”
张圣肯定是想过这种事情的,只是他并没有给出答案。
朝青秋说道:“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圣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无奈。
“朝青秋,你想离开人间了?”
朝青秋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如他一问。
这里的离开,便有两种选择。
朝青秋看着张圣,没有开口。
即便是沧海,即便是他朝青秋这个世间无敌之人,也不会把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那样太危险。
张圣站起身,摇摇头。
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
朝青秋看着他,平静道:“记得我的事情。”
是的,依着朝青秋这个脾气,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找人叙旧的,他出现在某处,都会有特定的含义,他来见谁,也是如此。
张圣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很难。”
朝青秋说道:“可你能办到。”
这是很笃定的说法,完全不让张圣反驳。
他还想说些什么,朝青秋的身形却是已经消散了。
张圣生平第一次觉得朝青秋实在是太过无赖。
只是也没有办法,他走出这个地方,想了想,路过一颗老槐树,撕下一块树皮,用手作笔,在上面写了些话,然后随手丢出去。
落到远处的河里。
顺着河水,树皮沿着河道离去。
不知走了几千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到了一座书院的门前。
书院门口有一条河,有个读书人从书院走出来,来到河边,准备洗把脸,却是在河里看到了那块树皮。
没有看其他东西,只看到最后的张无墨三个字。
便震惊得说不出来。
他拿着树皮,一路不管不顾的小跑到某间房前敲门。
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人去拦他,因为这个人是书院里的重要人物,除去院长之外,没有人能够对他做些什么。
里面很快传来一道声音,“何事?”
读书人的声音颤抖,很是激动,“圣人法旨!”
圣人们说的话是法旨,写的东西也是法旨,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但至少可以讲,儒教门下弟子都不敢公然相抗。
里面那人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哪一位的?”
读书人神情激动,压低声音说道:“张圣!”
这世间有十二位圣人,儒教有四位,但这四位圣人,也都有亲近的书院,不是每一个圣人的法旨都会发到他们这里来,可这么多年来了,他们别的圣人法旨到底还是收到过,可唯独这位张圣的一次也无。
并不是张圣与他们关系太差,反倒是张圣与他们最为亲近。
因为这位圣人,在尚未离开书院之前,便是一直在此处修行,读书。
很多人不知道张无墨出于何处,但是他们不会忘记的。
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光耀的事情。
“说了什么?”
这是那人说的第三句话。
读书人开口,“不知道。”
门被人推开,有个一身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后,看着他。
读书人把树皮递上来。
他接过来之后,皱了眉头。
……
……
同张圣的法旨落到某座书院的时候,学宫里也收到了一张纸。
这一张不是圣人法旨,只是某位读书人写的东西。
那个读书人却偏偏是天底下最有学问的读书人,也是学宫的掌教。
他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大概说的是,你们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但我不同意,也不太高兴。
措辞简单,甚至比那些帮人代写书信的先生还要简单。
实际上这张纸便是苏夜在某个帮人代写书信的先生那里借来的,写完之后,苏夜吹了吹墨,然后拿给旁边的那位先生看了看,“觉得如何?”
那个年近七旬,头发花白的老儒生看着这张纸上的内容,试探问道:“这是苏先生写给家里孩子的?”
因为措辞简单,老先生便以为苏夜这是写给家里孩子的,毕竟孩子要是不大,太过考究的言语,对方也听不懂,反倒是这些简单的东西,才更好。
苏夜皱眉道:“一群老头子,都是读过书的,这样不太好?”
老儒生想了想,苦笑道:“既然是一群老先生,想来苏先生这封信太过直白,真的不太好。”
苏夜问道:“那如何?”
老儒生说道:“委婉一些。”
苏夜皱眉道:“我平日里也总是委婉,但是便总是有些人不以为意,这一次直白一点,会不会有不同的效果?”
老儒生问道:“是苏先生在当家?”
苏夜点头,“算是吧,只是家太大了,有些人不听话,总是没有什么办法,老先生有没有什么高招?”
老儒生摇头道:“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都没有看过多大的家业,怎么又敢说苏先生家里的事情。”
老儒生顿了顿,“只是有些废话,不知道苏先生愿不愿意听。”
苏夜点点头,“但说无妨。”
老儒生笑道:“即便是一家人,但心不同,便有很多问题,很多事情,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既是因为有血脉关系,也是自己为人不好,若是遇见他们做错了什么,便一定要处理,打得多了,威严便出来了。”
苏夜笑了笑,没有搭话。
老儒生轻声道:“不一定说的对,苏先生听过便算了。”
苏夜看着他,轻声道:“要不是此处距离我那个家太远,真想请老先生去讲讲道理。”
老儒生眼睛一亮,随即笑道:“可有千里之遥?”
苏夜摇头,此处叫做榆黄国,距离那座京口山,当真还是有万里之遥。
………………………………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有那么些人(下)
一场春雨结束之后,少梁城的街道上是湿漉漉的,行人不多,大多都行色匆匆。
周国与陈国之战,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落下帷幕,延陵也再无讨伐周国的想法,这让周国的那位皇帝陛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停下了扩张的想法。
数年过去,不兴刀兵的周国也算的上是国泰民安,现如今整个周国的军伍都在那位谢家宝树谢应的手上,谢家成了当之无愧的周国第一世间,谢应成了周国当之无愧的朝野第一人。
今日正逢大将军谢应回京述职,却偏偏碰上了一场春雨,可皇帝陛下站在城门口,没有要暂避的想法,一众臣子们也就只能跟着淋雨,好在春雨不大,又在之前停下,才让他们有些庆幸,只是即便如此,也肯定是有官员在今日之后回到府邸之中,便要大病一场的。
至于病到底大不大,倒是很多人都明白。
谢应成为周国的大将军之后,是实际上的朝野第一人,以往和他有过过节的朝野大臣们,要么是请辞调离少梁城,要么则是干脆告老归田了,当年老祭酒谢陈郡在时,谢家便已经极度不好惹,现在在谢应作为大将军之后,更是如此。
谢应如今在周国的地位,光从他回京述职便有皇帝陛下亲自相迎便可见一斑,毕竟这位大将军不仅仅是周国的大将军,还是皇帝陛下的乘龙快婿。
不然依着谢应而立之年便成为一国武将之首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被弹劾多少次了。
即便是有不世功勋,也免不了的。
雨停之后,总算便能听见马蹄声了。
作为功勋武人,谢应回京自然不会好像是旁人一般,乘坐马车,这位当朝大将军,纵马入城才是豪迈之举。
在文武百官身后,有一众女子,哪怕是知道谢应已经是当朝驸马,也要看一看他的英姿。
毕竟早在多年之前,谢家宝树的名头,便已经传透了。
在众人视线中,有一位披甲将军骑着一匹高大战马,腰间悬刀,缓缓而来。
正是谢应。
在边军当中已经数年的谢应,身上有一股独属于边境的味道,驱马来到城门前,谢应翻身下马,微微抱拳,“末将谢应,参见陛下。”
并未下跪,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周国天子比起数年之前,已见老态,他看着谢应,招了招手。
算是免礼。
在他身后,是李济,这位周国的文臣之首,已经白发苍苍。
周国天子看着谢应,笑着客套几句,最后反正是让身后的太监端上来一袭蟒袍,竟然是要当众封王。
要知道周国自从建国以来,便从未封过异姓王,如果今日谢应能封王,那便是第一人。
谢应没有说话。
这件事其实早在尚未入京之前,周国天子便已经来过信了。
周国天子把他的想法,都给谢应说了一说。
大抵是讲他的皇子无能,以后周国便要交到他手上才行。
这封信谢应从收到当日便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皇子再如何无能,始终都是流着的皇家的血,登上大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谢应何德何能,一介武夫,只是安阳公主的夫君,即便是担着大将军的名号,也不能成为周国新君才是。
只是周国天子当时在信里已经陈述利害关系,他谢应现在是周国第一人,无上尊荣,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你,可有没有想过,待他走了之后,新君要面对的便是一位无论是威望还是能力都要比他高的臣子,那么为了皇位,他自然会想尽办法除掉谢应。
那么谢应呢,为了自保,若是不反,还能如何?
周国天子很清楚坐拥大军的谢应要是有朝一日反了会是个什么光景,不说百姓遭罪与否,光是他那几个儿子,便一个都活不下来,那到时候才真的是皇家血脉断绝,所以他宁愿让谢应来做周国新君,也不愿意那几个儿子尽数被谢应所杀。
至于在谢应成为周国新君之后,日后会不会有皇族不服,然后闹出宫变之类的事情,周国天子其实不太担心,要是真的有这一日发生,那便是他们自己找死,他一个死人,在九泉之下再怎么担忧都没办法了。
身后事情,他如何考虑的周全,能够考虑一些便都不错了。
谢应看着那袭蟒袍,摇头道:“末将无功,不敢受禄。”
之前面对周国天子,谢应只是弯腰,现在竟然是要下跪了。
无数人都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有的本来便和谢家不对付的人,看到这幅场景,便不由得开心起来,皇帝陛下总算是想着要对谢应下手了?
谢应平日里坐拥大军,身在边关,到底是很难处理,可现在他就在这少梁城外,身旁除去几个亲卫之外,再无旁人,正是好时间才对。
皇帝陛下竟然能看到这一点,那一定是做了周密安排的。
无数人都有想法,只是并未有人开口罢了。
周国天子看着谢应,问道:“为何?”
谢应看着这位周国天子,神情平静,没有说话。
谢家到底忠心与否,好像到底是有无数人都很担忧这件事。
毕竟现在周国全靠谢应一人。
谢应摇头道:“谢应无功。”
周国天子说道:“你以一人守我边疆,何谈无功?”
“边疆是有万千将士守卫,何谈是我谢应一人?”
谢应抬起头看着周国天子,平静道:“陛下可知这数年,边疆无事,既然无事,这又有何功?”
周国天子平静道:“可朕偏偏想要封你做王。”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已经极为不易了。
这就是无理了。
谢应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臣便想解甲归田了。”
边疆无事,延陵那边对于周国已经呈现出来放任的态度,陈国元气大伤,已经再无力犯边,周国只要不弄出什么大事,便可以说这个能够安稳存在。
这些事情,谢应一直都觉得应该是李扶摇做的,但是没有根据,也不好随意去说。
但既然周国无事,那么他谢应做不做大将军,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解甲归田是他的早就生出的想法,军伍生活他喜欢,但也不说,没有军伍他便活不下去。
周国天子脸色难看,冷声道:“谢应,朕要给你的,远不是这些!”
这句话一说出口,便让一众大臣都吃惊不已,这不是皇帝陛下要借此处理谢应,反倒是有托付的意味?
尤其是几位皇子,已经是脸色铁青。
谢应抬起头,说道:“可臣不想要。”
这是谢应的选择,谢应不再多说。
周国天子按住谢应的肩膀,轻声道:“那再商议。”
这算是妥协了。
他扶起来谢应,温声道:“安阳在宫里,你随时进宫便是。”
身后自然有人拿着帅印。
进京述职,自然要带上这个,谢应站起身,没有说话,牵着身后的那匹马,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穿过,走入少梁城中。
经过一众女子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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