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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得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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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十分高兴的,毕竟就我这样的武夫都差点被陛下召为驸马,李公子这等仙师便更不用说。”
李扶摇看着屋外,天色渐暗,又是春雨时节,看不到星辰,他有些遗憾的说道:“大周地处延陵西南,疆域太小,就算那位大周皇帝再如何开疆辟土,能够和延陵一较高低?就算是最后有这个可能,延陵难不成会眼睁睁看着不做反应,大周没有修士,可延陵修士一抓一大把,到时候打起来,谢将军的刀只怕砍不在那些修士身上。”
谢应拍了拍手里的这壶酒,洒然说道:“渴时有美酒,便什么都不求了,我辈大周武人,自然是要跟随皇帝陛下建立功勋才好,就算是最后仍旧失败了,也不留什么遗憾了,若是一辈子畏畏缩缩,因为头顶有延陵自己便活得像条狗一样,如何值得,其实为何延陵在境内会允许有这么些小国存在,其实便是因为这疆域太广,有些地方连延陵都不好管,那便放任境内有小国建立,每年只要按例送上供钱,时不时提供民夫供延陵驱使便可……”
说到这里,谢应戛然而止。
李扶摇疑惑的看向他。
谢应自豪的拍了拍胸膛,“唯我大周,这么些年不曾让一位大周百姓前往延陵受苦。”
李扶摇没有走出白鱼镇的时候便知道这大周人都有些莫名的自豪感,要不然那位大周皇帝在面对延陵使者的时候,也不敢放出狂言说是要花百年时间将大周疆域十倍。
可这种自豪感在李扶摇看来,甚至有些愚蠢,可现如今听到谢应说出这句话,李扶摇便实在觉得不那么愚蠢了。
他拿过谢应的酒壶喝了一口之后笑问道:“结交那位杨先生明显比结交我这个野修要强许多,可谢将军却选择来与我闲谈,倒是让我有些困惑。”
谢应笑着说道:“比起杨先生,我反倒是觉得你更有些市井气息,可就是这些市井气息,让我对杨先生亲近不起来,刀口上添血的,终究交朋友还是得看感觉。”
谢应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李扶摇笑着说道:“在下谢应,不知可否能和公子交个朋友?”
李扶摇蓦然问道:“哪一种?”
谢应试探性问道:“能够共赴黄泉的那一种?”
李扶摇皱着眉,“你明明知道我肯定能比你活得长些,所以便来占我的便宜?”
谢应哈哈大笑,不发一言。
李扶摇低着头笑道:“我这辈子以前只有一个朋友,今后就两个了,不过感情深浅,现在来看,还是不深。”
李扶摇正色道:“在下李扶摇,就是你想的那个扶摇。”
少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谢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无数星辰。
这边两个年轻人好像聊过一番话之后便成了朋友,离他们不远处的门槛上,青槐看着李扶摇的背影,嘴唇微张,无声吐出两个字。
毫无疑问,自然便是笨蛋两字。
在屋内,杨未推开窗,不去看小院里光景,只是笑着说道:“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这句话,在偃师城那座天牢里某间牢房墙壁上,刻在了开头。只不过现在,已经全无踪影。
而此时此刻,在春雨之中走进那座天牢的谢陈郡却莫名皱了皱眉头。
………………………………
第一卷 北冥有鱼 第二十章蝼蚁举剑
天牢里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一身绯色官袍的谢陈郡站在天牢大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在他身后有个中年男人收了伞,却不曾开口,只是双手微微藏入衣袖之中,神情平淡。
在天牢门口相迎的牢头弯着腰,这个在偃师城天牢足足待了十几年的中年男人不敢抬头去看那位坐在偃师城官场上实打实得第一把交椅上的老人,实际上作为谢家这一代的实际上掌权者,谢陈都不仅仅是谢家的当代家主,大周官场上的常青树,这位老人的行书被称为大周第一,乐理方面也是大家,至于在文章方面的造诣,便更是出类拔萃,除此之外,这位老人当年在大周先帝出兵南征之时,也是谢陈郡出任的统军大都督,只不过随着谢陈都年事已高,这些年逐渐淡出朝野的视野,安心在这偃师城当着“养老刺史”可谢陈都在大周的声望却是丝毫不减,一如既往受大周皇帝的信任,最直接了当的表现便是这个老人至今都还遥领着国子监祭酒的职位,而作为谢陈都侄子的谢应则更是差点被大周皇帝招入皇宫之中成为大周驸马,种种迹象都表明,只要谢陈都一日不死,谢家便一日不会倒,这偃师城便一日都不会改换门庭。
此时此刻,这个老人站在天牢门口虽未说话,但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一股不可言说的压抑,这种气势并非谢陈都刻意散发出来的,反倒是久居高位自然而然养成的气势。
谢陈都随口问道:“那两人是关押在哪一间牢房的?”
牢头低声道:“地字柒号,那两人本来就不曾犯什么大罪,因此牢里也不曾多上心,看起来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哪里知道会发生有越狱这件事……”
谢陈都摆摆手,“不必多说了,此事过错不在你,这两人跑了也就跑了,不必在意,只是那间牢房以往都关押过些什么人,你需得查清楚。”
牢头诧异道:“地字柒号自从上次在此地死过一个穷酸读书人之后,便大约二十余年没有关押过其他犯人了,至于再往前面去看,更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谢陈都皱眉,“读书人?”
牢头点头说道:“根据天牢卷宗记载的确是有个读书人死在了这里,那个读书人为何被关进天牢,卷宗上语焉不详,只是知晓他好像在墙上曾写下一篇文章之后,便自绝在此。”
谢陈都问道:“没有派人抄录?”
牢头脸色有些难看,“没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两个逃出去之后,墙上的文章也尽都消失了。”
这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第一次看向牢头的眼睛,眼神之中虽说仍旧看不出什么情感,但牢头却瞬间感觉如坠冰窟。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求饶道:“祭酒大人,这的确是小人疏忽,求大人网开一面啊!”
大周朝朝堂之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有朝臣同时身兼数职,必定是要以官职最高的头衔来称呼,大周朝的刺史官员位列四品,而国子监祭酒一职却是二品大员,虽说这国子监祭酒是个虚职,但总归是比刺史高出不少的。
因此称呼谢陈都为祭酒大人,一点都没错。
只不过谢陈都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却是平和说道:“也对,祭酒大人的确也治不了你的罪,如此便算了吧。”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在偃师城,谢陈都这么些身份之中,唯独也只有刺史大人这个身份才能治罪他了。
老人不再有丝毫想继续走进天牢的想法,只是转身,在他身后那个中年男人一直不曾多言,看着谢陈都转身之后,便撑开了那把油纸伞。
两人踏入雨幕。
那架谢府马车离天牢还有一段距离,在这段路之间,老人忽然开口说道:“无奕,应儿今晚便要启程离去了?”
谢无奕撑伞走在雨中,实际上伞面全部倾斜到了谢陈都那边,他被雨水淋了个结结实实,只不过这个本来就话少的中年男人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意味,听着长兄问话,谢无奕平静答道:“少梁城那边的旨意早已经下来了,若不是追查那两名逃犯,应儿早该领着他那五千铁骑赶赴边塞了。”
谢陈都看着这个比他小了近三十岁的胞弟,呵呵笑道:“五千是不是少了点?”
谢无奕生硬道:“应儿不过及冠之年,便能独领五千已经是不敢想的事情,大兄觉得还不够?”
谢陈都平静笑道:“你担心什么,为兄自然知晓,可咱们这位陛下,同之前历代君主都不同,你若是觉得应儿年少成名不是好事,那担心便真有些多余了。”
抬头望向远处,谢陈都感慨笑道:“谢家在大周朝堂扎根了几十年,在江湖更是传承了近百年,这份影响力虽说有可能会成为皇家的眼中钉,可只要咱们谢家不反,皇家哪有不倚重咱们的道理?”
谢无奕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便听大兄的。”
在这位谢家家主登上车厢之前,他朝着谢无奕嘱咐道:“应儿在城中结交了一个朋友,是个少年,不必拉拢,年轻人的事情,由着他们去便是,只不过若是那少年被其他人刁难,你适当在私底下解决了便是,也不必摆出什么姿态,免得生出误会。”
谢无奕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走进车厢,马夫自然而然的驾车而去,而谢无奕则是站在原地,并未跟着谢陈都一起,这位在谢家地位仅次于谢新都,更是大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谢大宗师的谢无奕站在雨中,缓缓而笑。
从腰间拿出一壶美酒在雨中自酌。
这位嗜酒如命的江湖大宗师,只有在自家长兄面前,从不饮酒。
——
夜色深沉,也不见星辰,送走谢应和杨氏兄弟之后,这座客栈便真的只是剩下青槐和李扶摇两个人,李扶摇尚无睡意,推开窗在夜色之中发呆。
过了刻钟有余,李扶摇转头看向隔壁,发现青槐房间灯光摇曳,正有些出神,那扇木窗被人推开,青槐趴在窗旁,看着瞪着一双大眼的李扶摇,莫名觉得这家伙有些好笑。
李扶摇干笑道:“青槐姑娘还没睡么。”
青槐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这个白痴问题。
李扶摇也不觉得尴尬,毕竟这种事情自己见得多了。
李扶摇想起之前和谢应的对话,忽然叹气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延陵人氏还是大周百姓。”
青槐插话道:“李扶摇,你知不知道这世上真有武夫能够以力轰杀修士。”
李扶摇木然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之前的想法并没有错?
“三教之外的修士不多,但也不少,除去剑士完全是走的一条羊肠小路之外,其他野修大抵都是脱胎于三教之中,可你想没想过,为何破天荒会有剑士横空出世?”
青槐靠在窗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李扶摇蹙眉说道:“横空出世……”
一句话尚未说完,很快李扶摇便想到了一件事,他惊道:“难不成剑士便是武夫?”
青槐平静道:“只说对了一半,当年的剑士自然便是武夫,只不过后来便成为了修士,不过武夫轰杀修士之事,也的确发生在剑士身上。”
“当年那位领着剑士走上修行大道的剑仙,的的确确在成为修士之前,以武夫之力一剑斩杀过一位三教圣人!”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当即便让李扶摇震惊不已,武夫斩杀修士便算了,这还是击杀了一名三教圣人?
这当是何等彪悍的人物?
………………………………
第一卷 北冥有鱼 第二十一章两者之间
有些事情太过久远,自然也就无法考证,可在青槐嘴里说出来,李扶摇倒是愿意相信,只不过再如何深究,青槐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如何了,因此在李扶摇的追问下,恼羞成怒的少女只是重重的关上了窗户。
这让李扶摇一时间有些悻悻然。
等到天色渐渐清明,李扶摇才站在屋檐下等着青槐,春雨下过了一日一夜,到现在已经尽数停下,要是赶路的话,这个天气虽然说不上太好,但也绝对不差。
青槐走出客栈,在屋檐下站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李扶摇,你之前想过的那个问题,有没有答案了?”
李扶摇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知道青槐问的是之前他问过杨未的那个问题,李扶摇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只不过等他全部都说完之后,青槐只是丢下一句话,让他自己继续想就是了。
踏出小院,李扶摇和青槐决意离开偃师城继续北上,这次的终点是那座大周都城少梁城,走过少梁城之后,便该是走出大周疆域,来到延陵地界,等到走到最北端与大余的交界处,李扶摇便得去那座剑山,而青槐则是要往梁溪去参加那场道会,到时候这位妖土的天才少女到底能不能在道会上战胜那位道种不好说,但总归怎么看,这位的名头都会比之前的要大得多。
走在街头,青槐兴致好似不错,难得和这家伙多说了几句闲话,“真不知道当你李扶摇真有一日看见那种可移山填海的修士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被吓破胆,到时候连剑都拿不稳?!”
李扶摇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说道:“那就把剑一直悬在腰间好了,反正也吓不掉。”
青槐讥讽道:“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李扶摇嘿嘿一笑,对于这少女,这么多日相处下来,早已经摸清楚了她的性情,因此再被她“不留余力”的讥讽,李扶摇大抵不会有最开始那般恼怒了。
客栈据城门口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李扶摇走出几步之后问道:“这衡阳书院是什么来头。”
青槐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延陵洛阳城人氏吗,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青槐没有注意到,他说出洛阳城三个字的时候李扶摇眼里有些不可言说的意味。
只不过这个最不喜欢考虑李扶摇感受的少女很快便自顾自说道:“三教修士,延陵这边是儒教一家独大,有这么些书院奇怪么?我这么跟你说,儒道佛三教,延陵学宫是儒教正统的第一学宫,自然便可称为学宫,那其余的书院之流,便不是儒教门下了?只是底蕴不足,只能称为书院罢了,等着有朝一日书院里出了不少天才修士,有实力去和延陵学宫扳手腕子了,而又恰好扳赢了,那之后这衡阳书院便该是衡阳学宫了。至于梁溪那边大抵也是如此,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不过就是佛土那边好些,那群和尚的功利心倒是一点都不高。”
李扶摇得到了答案,心情便好了些,他在低着头走过几步,想着去腰间摸出自己购买的大周疆域图,可惜走过几步便看着自己眼下有一双靴子。
李扶摇抬头一看,有个中年男人,腰间别了一壶酒,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李扶摇仅仅是看过一眼心里便有些了然,因此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些奇怪,只不过本身就不是多话的性子,他只是看着这少年,张了张手,李扶摇对于这座大周江湖不太了解,也不太清楚这座江湖里到底有几尾鱼几条龙,因此在他看到这中年男人的长相之后,只是估计这家伙和谢应肯定有些关系,但从未知晓这中年男人有些什么本事,等到那中年男人一只手伸出要抓住李扶摇衣领的时候,李扶摇才摇了摇头。
世间武夫如何能与修士抗衡,就算是李扶摇是剑士第一境的小修士,也绝对不是好惹的,再说了,这中年男人也不是那位在武夫时便能斩杀修士的剑士开派之祖。
李扶摇摇头之后复而一指点在这中年男人腰间,然后片刻之后,那男人便脸色潮红,一口老血险些吐出,不过还是被他生生咽下,没有吐得出来。
“想试试我有多少斤两?”
中年男人平静开口,“谢家子弟交友,自然要慎之又慎,就算是踏上那条修行大路的修士又如何,若是居心叵测,一样成不了我谢氏之友。”
李扶摇沉声道:“要是我当真居心叵测,你是不是便得死了?”
“用一条性命换一个结果,值得。”中年男人解下腰间的美酒喝了一口,平静而谈。
李扶摇扯了扯嘴角,“谢应是你侄子还是儿子?”
“儿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无奕一脸的自豪。
李扶摇一把抓过谢无奕腰间的酒壶,自顾自嘟囔道:“这好不容易结交了个朋友,哪成想这家人都疯疯癫癫的。”
李扶摇一边走一边说着,不再理会谢无奕,倒是那位在大周江湖名列前茅的武道大宗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有一架马车停在某条小巷里,有个老人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小巷偏僻,倒也没什么行人,只是很快便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有声音响起。
“二爷还活着。”
简短的五个字,让老人睁开了眼睛,他呵呵一笑,没有表达其他的什么情绪,只是张口说了两个字,“回府。”
……
……
临出城之前,青槐看着李扶摇,问道:“你第一次抖漏威风,感觉如何?”
李扶摇停下脚步,转而问道:“你觉得该如何?”
青槐讥笑道:“你自然该开心的很。”
背着柴刀的李扶摇认真的开口说道:“其实还真有些开心,只不过越发的不太相信真有武夫能够斩杀圣人这种事情了。”
李扶摇说这种话,便是不相信青槐,青槐恼怒道:“你不信,等到了剑山,自然便知晓,那些臭屁的剑士巴不得把这些光辉事迹全部都记下来,不想知道比想知道难得多!”
………………………………
第一卷 北冥有鱼 第二十二章讲道理
出了偃师城,李扶摇的眼里便只剩下少梁城这样一处地方,就连青槐都不得不佩服李扶摇,这个少年其实做事极有章法,这趟旅途的终点是延陵和大余边境,可一路走来,李扶摇总是计算着该多少日子走到什么地方,若不是青槐耽误了李扶摇几日光景,按照李扶摇的想法,现如今这便是该到了京畿的功夫了。
对于大周的那座少梁城,李扶摇没有见过,可他待在大周疆土里不知道好多年,见惯了不少周人的性情,便越发希冀去看看那座大周帝都到底是什么样子,见见那位一直被大周百姓敬仰的那位大周皇帝,这次前往剑山,途径少梁城本就在路途之中,因此顺道去见见也不碍事,李扶摇唯一担忧的是青槐不愿意,毕竟这位来自妖土的少女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在大周疆土之内没有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并不代表之后便没有,毕竟他和青槐还要共同走过一段延陵才行。
现如今的李扶摇不过是走出那座好似枯井一般的小镇,走向了大周这个小泥塘,要想看过更多的风景,成就其他境界,哪里是一个大周便足够的。
两人重归官道,往少梁城进发,这一次路遇的行人要比之前多得多,官道上时不时会有不少骑卒呼啸而过,这些大周的沙场武人或是往南,或是往北。都是前往大周边疆,要为大周开拓出新的疆土,古书上说古来征战苦,可李扶摇从未在这些骑卒眼里看到过半点苦意,反而尽是炙热,那种神情,李扶摇只在当年洛阳城的那些贵胄眼里见到过,而那些贵胄露出这种神情也是因为自家的后辈得以有幸选入了延陵学宫的缘故,所以见到那些仙师所以才会露出这般的神情,可这些骑卒明明便是去搏命的,怎么会有这么一副神情?
李扶摇想不通的东西实在太多,因此在这一件想不通之后便不再去想,只不过在这一路走来,这些大周百姓似乎很喜欢谈论关于大周的事情,而现如今大周的头等大事,除去那位大周皇帝兴兵南征北战之外,还有一件便是发生在少梁城的大事,大周皇帝为那位安阳公主征婚。
作为大周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本来这位安阳公主是要下嫁给那位谢家宝树谢应的,可其实大周上下都知道,谢应作为大周谢家的最出类拔萃的后人,也是明明白白有可能成为之后谢家掌舵人的年轻俊彦,断然不可能入宫做驸马的,虽说大周驸马这个头衔极为光鲜亮丽,可毕竟一旦成为了驸马,不说别的,依着大周祖训便不能出仕,这明摆着谢应被谢家这般器重,自然是不能入宫的,因此那位大周皇帝笑言过后,便当真着手为那位公主殿下去安排婚事。
年方十八的安阳公主,是大周皇帝的皇后所生,因为当年那位皇后生下安阳公主之后便因为难产去世,因此这些年来,大周皇帝对于那位长相极像的皇后的安阳公主自然便是极为爱护,这么些年来,不仅不曾任何打骂,就连半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少梁城人尽皆知,现如今不管是谁成为这大周驸马,之后的虽说不得出仕,可身后家族自然之后便是皇恩浩荡,因此这件事传出来之后,立刻让整个大周,至少是少梁城京畿周围都有些静不下来。
大周皇帝征婚有三件事须知,第一件便是应征者相貌应当不能太丑,第二件则是武力须得不得太弱,至于这第三点,便是家世清白了,祖上三代不得做过有违反大周律法之事。
可三件事之后,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那便是须得公主心仪。
对此,李扶摇只是扯了扯嘴角,这么一来,这前面三件事其实也可有可无啊,这公主心仪就行啊。
只不过道听途说虽说能够知道不少事情的始末,可远远没有亲眼看到皇榜来得真实,于是在李扶摇往少梁城的路途中,当真是见过了那征婚皇榜。
站在皇榜前,李扶摇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发现很他这些天道听途说的没有任何出入,一时间便有些头大,那位大周皇帝还当真是个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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