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风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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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若呆了呆，他这是在同她表明心迹？“可我并没有同意要嫁与你。”丹若皱了皱眉道。

　　　　“试一试如何？反正婚期尚早，若你仍不愿意，我便是想尽办法也会解除婚约。”明景辞语气中竟是难得的诚恳。

　　　　丹若那沉寂了四万年的狐心动了一动，往昔仰慕明景辞时的模样又悠悠涌上心头。

　　　　那时她年幼，见了他那般惊才绝艳，心里很是仰慕，可她却隐藏得很好，直到一颗少女心被他伤了之后，才渐渐地淡了下去，以至于到了如今的淡然处之。或许那仰慕也谈不上喜欢，或许也只是年幼一时被冲昏了头脑，但总是她年幼时苦涩又微甜的回忆。

　　　　如今他竟对她说出这些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四万年间丹若都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乃是因为有了一个明景辞。她娘亲安排给她相亲的那些青年才俊，虽也不凡，但怎么也比不过明景辞。

　　　　她就在想，若是她找夫婿，怎么地也要有明景辞那般强吧，一定不能比自己差。然而世事难料，谁又会想到明景辞会站在这里同她说那样的话呢？

　　　　“丹若？”明景辞看丹若凝眉不语，轻唤了一声。

　　　　他第一次这么唤她。这一声便让丹若的那颗狐心颤了一颤：“我……”才张口便不知要说什么了。

　　　　明景辞嘴角又浮起了那抹戏谑的笑：“你不说话，那我便当你是同意了。”

　　　　丹若一噎：“这便是你追求我的态度？”

　　　　明景辞顿了顿，笑道：“是的。”

　　　　“诚意呢？”丹若咬牙。

　　　　“诚意嘛……”明景辞突然笑得意味深长，从袖中摸出一个事物，丹若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又红又大的石榴。“这个，算是当年赔给你的石榴。”

　　　　丹若皱着眉头看着他。

　　　　“方才过来之时去你的那片榴园里摘的。”明景辞又接着道。

　　　　丹若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明少主你可真有诚意，用我的东西来送我。”

　　　　明景辞把石榴塞在丹若手中，随即又笑道：“不同你闹了，我要送你的，乃是这个。”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件事物，乃是一根若榴花簪，簪杆竟是花枝的模样，以纯金雕成，每一片花瓣皆栩栩如生，其上又镶以红色的玛瑙珠子，金簪红珠，及衬丹若那一身红衣。

　　　　丹若呆了一呆，伸手接过，簪杆入手圆滑，不似新做出来之物，倒像是有些年头。她随手往松散的发髻上一插，那花枝便没入了发间，只余金色若榴花盛开在墨发之上。

　　　　明景辞好笑地看着她松散的发髻和歪斜的发簪，随手取下若榴花簪，又勾起几缕墨发绾了绾，才正正地插入那根若榴花簪。金红色的发簪配上丹若那一袭红衣，宛如一朵盛放的若榴花，艳丽无比。

　　　　在明景辞为丹若取簪绾发间，他离她及近，仿佛能感到他的气息轻轻拂在她脸上，似是有些痒，又有些舒适，总之那是丹若前所未有的感觉，弄得她有些昏昏然，睡意便涌了上来。她这才想起她昨夜失眠之事。

　　　　于是心里的那些不快丹若也暂且放下，她又恢复了以前那个慵懒恣意，好吃懒做的少女。所以明景辞给她绾好了发后，她便昏昏然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有些困了呢。”

　　　　明景辞嘴角抽了抽，不过马上又浮起了那抹戏谑的笑，拿过她手中的石榴说道：“我送你的石榴你还没吃呢，我剥给你吧。”说着便剥开了石榴。

　　　　丹若白了他一眼，抬手间在脚下变出一方草地，舒舒服服地躺下，叹了口气说道：“嗯……幕天席地，我最喜欢了。你没事便走吧，不要妨碍我睡觉。”

　　　　明景辞在她身旁坐下，往她口中塞了一些石榴，丹若也不避嫌，张口就吃，才一嚼下……

　　　　“呸……你摘的是什么石榴，这么酸！”丹若的睡意被石榴酸得醒了一半，怒瞪着明景辞。

　　　　明景辞无辜地道：“这是在你的榴园摘的啊，我未曾尝过，哪知其味。”

　　　　丹若瞪着她，牙痒痒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我。”说完又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继续说道：“当心这亲我不结了！”

　　　　明景辞咳了一声道：“你睡，我不打扰你便是。”

　　　　丹若听了这话很是惊奇，历来戏耍他的明景辞竟也有吃瘪的时候，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开心，有些得意，翻了一个身，想着以后如何利用这一点来让他乖乖听话，想着想着便又来了睡意，于是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若是你让我有什么不满，我便与你一刀两断，退婚折簪而去。”最后飘出一句似是梦呓的话，让明景辞有些好笑。

　　　　丹若在午间醒来时，发现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她伸了伸懒腰，动了动手脚，想着准是明景辞把她弄回来的，所以说他还是不太了解她。她最喜欢的就是变成原身在太阳底下睡觉，晒一晒自己的皮毛。

　　　　不过话说回来，明景辞的原身是个什么样的，她还真没见过。唔……哪天她得让他变来看看，丹若坐在床上沉思着。
………………………………

第七章　灰狼大哥的姻缘

　　　　第二日丹若终于如愿以偿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精神饱满地踱步到榴园，打算摘几个石榴来解解馋，丹暝早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死赖着一起去了。

　　　　丹若正想着要不要唤上明景辞来做做苦力，反正据他说他要在合虚山赖到登位前，再与九尾狐族一同去常阳山，也顺便引路。正想着便听见婢女落蕊通报明景辞已经在院外的小亭中等候多时了，丹若欣喜地想着，真是一个送上门的好苦力啊！

　　　　此时正值九月间石榴成熟的季节，榴园中一片火红，榴花朵朵似火欲燃，石榴个个红润可喜，丹若看着喜上心头，戳了戳明景辞道：“你去给我摘一篮子下来。”

　　　　明景辞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道：“你确定？我对于石榴的好坏向来是不会分辨的，若是摘了一篮子像昨天那样的……”

　　　　“姐姐不怕，丹暝帮你摘！”丹暝身上斜挎了一个小篮子，兴冲冲地跑向最近的一棵树，手脚并用开始往上爬，爬到一半没有抓稳，慌得双手双脚齐齐抱住树干，待抓稳了，又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丹若看着，抚了抚额道：“他怎么就这么点出息……”

　　　　明景辞但笑不语。

　　　　“还是我自己来吧。”丹若说完，足尖一点，人已跃上了一棵树，玉手轻勾，那果子就自己飞到了篮中。她在树丛里纵越飞腾，树上不时闪过她的红影，但转眼又已闪到了另一棵树上。

　　　　而一旁的丹暝却还没有爬上去，急得直叫：“明哥哥你快来帮我一把，我抓不住了！”

　　　　明景辞身影一闪，下一刻已经携着丹暝站在了树上。

　　　　“哇，明哥哥你好厉害，我也要像姐姐那样玩！”丹暝抱住明景辞的腰，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就如……望着好吃的东西一样。

　　　　明景辞足下再一点，便携着丹暝飞纵在树丛间，于是树丛中便时时闪过一抹红影和黑影。

　　　　过了片刻，只听得“咦”的一声，那是丹若的声音，随即又听得她道：“明景辞你把我的石榴拿去哪了！”

　　　　明景辞身影一闪，在榴园中的一方石桌旁坐下，冲远处树上的红衣少女摇了摇手中的篮子道：“我见你篮子已满，就帮你拿了过来。”

　　　　丹若撇了撇嘴，看来自己在术法一途上，还是敌不过明景辞。

　　　　正走到桌边准备坐下，却又听得落蕊那丫头来说有人要见她，而这个人却是丹若万万想不到的人，乃是在青丘之时术法课上打架输给她的灰狼大哥。

　　　　丹若准许了之后，杵着脑袋在想，她同灰狼大哥向来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要是恩怨嘛，那还是有一点，那就是灰狼大哥打架输给了她，回去以后又被他爹打了一顿，自此灰狼大哥和她就没什么交集了。然而此番灰狼大哥来找她，却又是为哪般？

　　　　于是灰狼大哥来到丹若面前时，丹若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灰狼大哥被丹若看得有些不自在，憨憨地挠了挠头说道：“丹若殿下，我此番求见于你，实则是来见明少主的。”

　　　　这下就连明景辞也疑惑了，他同灰狼大哥也不过是同窗之谊，他四万年才来过一次合虚山，难道竟劳得他亲自来拜见叙同窗之谊？

　　　　灰狼大哥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明少主，我是郎君，就是当年青丘的那只灰狼，你的同窗，我……我此番前来，乃是要求你一件事。”

　　　　丹若忍住了到唇边的笑，对于灰狼大哥的名字，她和明景辞还真不熟悉。只依稀记得当年夫子上课时点过一次灰狼大哥的名，就再也没点过了，而从那以后大家都叫他灰狼。

　　　　明景辞怔了怔，挑眉道：“哦？你要求我何事？”

　　　　“那个……我……我想求你，帮我同你们常阳山的那只绵羊小妹，叫杨泱泱的提……提个亲。”

　　　　“嗯？”明景辞讶异，没想到他要求的竟是这事。

　　　　“求明少主为我和泱泱做主！”灰狼大哥见明景辞没反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丹暝在一旁剥着石榴，好奇地看着，他想不通为何这个哥哥突然跪了下去，忙起身跑过去，连拖带拽地要把他拉起来。丹若却想着这几天怎么老是摊上提亲这事呢。

　　　　明景辞让丹暝把灰狼大哥拉了起来，让他在一旁的石凳坐下，才开口道：“你且说来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灰狼大哥声泪俱下地说了这么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当年在青丘之时，他与绵羊小妹是同窗，相处得久了，彼此皆生出些情意来。灰狼大哥憨厚老实，不像别的灰狼一样喜欢欺负羊族，相反，在看到绵羊小妹被别的灰狼欺负时，灰狼大哥还会挺身而出保护她，虽然好几次都是被别的灰狼打得鼻青脸肿，但几次下来，绵羊小妹都感激涕零得恨不得以身相许。

　　　　然而一个迁居却把两人拆散，灰狼大哥是跟随九尾狐族迁居至合虚山，而绵羊小妹则是跟随银狐族迁居至常阳山。若只是隔得远了点，那还好说，最要命的是，双方父母皆不同意。

　　　　灰狼大哥他爹认为作为一头灰狼，怎可娶一只绵羊为妻，而绵羊小妹她娘则是说两族之间有过多少恩恩怨怨，绵羊小妹要是嫁了灰狼大哥，保不准要受多少欺负。于是这样一来，两人分隔两地，双方父母反对，他们要走到一起，更是难上加难。

　　　　丹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青丘之时，灰狼一族暗中欺负羊族的事倒是见过不少。只不过近年来羊族变得聪明了些，灰狼们往往讨不得什么好处。

　　　　当年在青丘下了学堂以后，现来无事时，学堂里的一群学生都喜欢跑到狼族和羊族的交界之处，看两族的纷争，可谓是精彩百出引人入胜啊。如今两族分居两地，这样的情景也就再也见不到了。

　　　　丹若同情地看了丹暝一眼，很遗憾他没有那样精彩的童年。

　　　　丹暝对于他姐姐投来的同情的眼神很是疑惑。

　　　　而灰狼大哥还在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他同绵羊小妹的故事：“迁居之后，我与泱泱私会过几次，那般遥远的路途，我们都不在意，彼此私定了终身。哪料此事竟被她娘亲发现了，逼着泱泱不允许和我再有来往，且泱泱每次出门都会被她娘盯得很紧，这些，还是泱泱偷偷传书信说与我听的。”

　　　　灰狼大哥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最终我与泱泱的书信落到了爹的手中，爹也是极为反对，让我最好断了此念。我走投无路，才想到来求明少主的，想着若是明少主为我作主，那我爹与泱泱她娘亲至少也会给明少主一个薄面，让我与泱泱有一丝机会。”

　　　　丹若听得唏嘘不已，恍然间也就明白了迁居那日绵羊小妹往这边投来的哀怨眼神是怎么一回事了。

　　　　明景辞道：“此事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待回去之后定会劝一劝她娘亲，成不成便看天意了，不过……”

　　　　“不过什么？”灰狼大哥紧张地追问。

　　　　明景辞却是勾唇一笑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此番前来合虚山，不仅是亲自送登位的请帖，还有一桩重要的事，乃是同丹若提亲。此事一成，九尾狐族与银狐一族，合虚山与常阳山的关系便会更加亲密，到时候两处通婚之人定然也会增多，你与绵羊小妹的婚事或许会减少一些阻力。”

　　　　丹若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明景辞一脚，却被后者轻巧躲开了。

　　　　灰狼大哥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明少主，多谢丹若殿下，祝明少主与丹若殿下早日成亲，白头到老那个……百子千孙、千秋万代……”灰狼大哥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为什么不谢我，刚才还是我把你扶起来的呢！”丹暝皱着小脸说道。

　　　　“是是是……多谢丹暝殿下！”

　　　　送走了灰狼大哥以后，丹若趴在石桌上，幽幽地道：“你这是在拿两族的关系压我呢……”

　　　　明景辞笑道：“你若不愿，我便是陪你抛弃这些利益关系又何妨？”

　　　　丹若眯了眯眼，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我爱听！那么……你要不要再做几件合我心意的事来讨厌好下我呢？”

　　　　“哦？比如？”

　　　　丹若笑得像只狐狸……哦不，她本来就是只狐狸，眼睛亮亮地说道：“你原身是个什么样的，变来给我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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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景辞的原身

　　　　丹暝一听，也来了兴致，摇着明景辞的手说道：“明哥哥你原身是个什么样子的，有没有我的好看？”说完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圆圆小小又毛茸茸的九尾红狐，摇着尾巴就要往明景辞身上蹦去，却被丹若纤手一提，揪着尾巴提了回来。

　　　　“讨好要不要这么明显，我才是你亲姐姐！”

　　　　丹暝听罢，用头蹭了蹭丹若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当然还是姐姐最亲！明哥哥你也变回原身嘛，我们一起晒皮毛，我和姐姐最喜欢这样做了。”

　　　　明景辞瞅了丹若一眼，淡淡地道：“除了爹娘以外，还未有人见过我的原身呢。”

　　　　丹若的眼睛更亮了：“听闻银狐族的毛色有多种，不知你是哪一种？”

　　　　“我嘛……”明景辞笑得意味深长：“你以后就知道了。”

　　　　“为什么是以后？”丹若的胃口被吊得更足了，莫非他的原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知道在这千万年的岁月里，她们这些神仙大多都很清闲，不找点乐子消遣消遣，不探听下别人的小秘密，这对丹若来说是及其难熬的。

　　　　明景辞嘴角勾起了那抹戏谑的笑：“成婚之后，我身上你爱看哪处便看哪处，人形也好原身也罢，都依你看。”

　　　　丹若的脸红了红，随即白了他一眼。既然光明正大地看都不允许，那她就偷偷摸摸地看！她是谁？她是合虚山九尾狐族的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是她办不到的？何况这还是在她的地盘上。

　　　　明景辞的笑容更深了，她从未见过丹若的娇羞之态，昔年在青丘之时她总是积极上进倔强骄傲，如今慵懒恣意明媚张狂，却从未见她脸红过。她本就一身红衣，玉颊微醺更是动人非常。

　　　　“嘿……”丹暝寻了个空隙终于蹦到了明景辞怀中，蹭了蹭他的手臂，不满地道：“明哥哥真小气，丹暝的原身都让你看了，你都不让丹暝看看！”

　　　　最终丹暝还是被丹若手一提拎了过来，只听得丹若说道：“丹暝，走我们晒皮毛去，不要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唔……好啊！我又可以在你身上滑了！”

　　　　“你究竟在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远远地传来了丹若咬牙切齿的声音。

　　　　“唔……没什么！”丹暝无辜地说道。

　　　　渐渐地远了，就再也听不到两人的声音了。明景辞手里把玩着一个石榴，似乎心情颇为愉悦。

　　　　晚饭过后，傍晚时分，夜色渐渐沉了下来。

　　　　明景辞所住的碧风院中闪过一道人影。

　　　　而院内房屋中，依稀似有水声。那闪过的人影正是丹若，她猫着腰在门外听了听，暗自奸笑点头。

　　　　她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探明明景辞的原身的。不过吧……这办法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啦。

　　　　稳了稳心神，内心纠结了半天，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屋内明景辞正在沐浴，而丹若要的，正是这个时机。她装作不知晓他在沐浴，瞬间推门而入，那么明景辞慌乱中必定来不及穿上衣服，这样他为了遮掩，一定会变回原身的。

　　　　咳咳……不过她保证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定会小心，不该看的她绝不会看的！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丹若颤抖着手，“嘭”的一声推开了门，一边踏进门一边还在口中说道：“明景辞我给你带了几个石榴来。”

　　　　然而并没有传来什么慌乱的声响，丹若眼睛盯着天花板暗自焦心。

　　　　半响才传来了明景辞不慌不忙，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你眼睛怎么不看我？”

　　　　咦？丹若眼光慢慢往下移，刚瞟了一眼便惊移回了天花板上，结巴道：“你……你怎么在洗澡，我……我是来给你送几个石榴的。”

　　　　明景辞一手搁在木桶边缘杵着下巴，慢悠悠地道：“哦？难道不是专程来看我沐浴的？亦或是……别的目的？”只见身上水珠晶莹欲滴，雾气缭绕中若隐若现那麦色的肌肤。

　　　　丹若眼睛抬得有点酸，氤氲的雾气渐渐蒙上她的眼睛，她咳了一声，干笑道：“哈……哈哈，我当然只是来给你送石榴的，我这就走……不打扰你沐浴了哈。”

　　　　只听得“哗啦”一声水声，丹若身子僵了僵，几乎便要抬步逃走，刚转了个身，却感觉手臂被人一扯，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耳畔响起明景辞戏谑的声音，带着些许喑哑的磁性：“你目的还未达到，怎地就要走了？”

　　　　丹若几乎是想找个洞钻进去，面上却还维持着僵硬的笑，说道：“你看我石榴已经送到了，怎地能说目的未达到呢？咳咳……就不打扰明少主沐浴了，还请明少主容我回去。”

　　　　明景辞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也就这点胆量，我还以为你这得有多大胆才会跑来偷看我沐浴。”

　　　　丹若气结，嚷道：“我分明是来给你送石榴的，你偏说我是来偷看你沐浴，不带你这么诬陷人的！”

　　　　陡然间听得门外“咣当”一声，一个小厮结结巴巴地道：“明……明少主，小的……小的是来给你送热水的，不过小的刚才……失手打翻了，小的这就去……去给您重新端来。”

　　　　只听得明景辞淡淡地道：“不用了，有丹若殿下在，她会伺候好本少主的，你下去吧。”

　　　　丹若以手掩面，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她乃是苏家丹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一份镇定与从容，当然这是她自己认为的。因此她虽则略显狼狈，但依旧笑靥如花，转过身对着天花板道：“既然明少主盛情难却，那便由丹若来伺候明少主一回。”

　　　　那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既然是要伺候我，那你看着天花板干什么？何况……我身上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丹若眼角抽搐了一阵，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往下看，首先入目的是明景辞微湿的脸，正带着戏谑的笑看着她，而后再往下移，丹若松了口气。明景辞全身湿漉漉的，虽则仅一件玄色长袍松松散散裹在身上，但该遮住的都遮住了，只不过领口大开，露出了胸前分明的轮廓。

　　　　因此丹若定了定心神，扯出一个笑容道：“明少主请。”说完便伸手一推，明景辞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咚”的一声撞到了木桶边缘。

　　　　“明少主既然要沐浴，为何不进木桶呢？”丹若伸出手继续推明景辞，明景辞也不恼，非常配合地跌入了木桶，溅起了老高的水花。但跌入前也不忘拉一把丹若，让她也连带着跌了进来，丹若“哎哟”一声，一头栽进了水里。

　　　　门外的小厮颤抖着回来捡刚才遗落的盆，听见了屋内的动静，又颤抖着离开了。

　　　　“你把我扯进来做甚！”丹若吐出口中的水，全身湿了个遍，想着吐出的是明景辞的洗澡水，心里便更不是滋味。

　　　　“伺候少主洗澡，难道不应该这样么？”明景辞挑了挑眉。

　　　　“你你你……”丹若噎了噎，才哼了一声道：“我可比不得你们常阳山的侍女，给明少主你洗澡还得贴身伺候……我嘛，手脚比较笨，人也比较粗鲁，要是把明少主弄疼了可不要怪罪！”

　　　　明景辞笑意更浓：“无妨。”

　　　　丹若哼了一声，抬起手时已变成了狐狸爪子，伸爪便要往明景辞身上抓。

　　　　明景辞手一抬挡住了丹若的爪子，笑道：“既然帮我搓背，怎地还能穿着衣裳？”说罢作势就要脱下他身上的那件湿透了的玄色长袍。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红影一闪，没了明景辞的束缚的丹若落荒而逃。

　　　　明景辞优雅地继续除下身上那件湿透了的玄色长袍，而后靠在木桶上，笑得极为舒心。

　　　　丹若那红影一闪间，已化为了原身，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