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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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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牙忍住想将之拿到鼻前深深嗅闻的举动,勉定心神,细细看那纸方巾上有何乾坤?
  那巾上绣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在尾端则绣了一朵盛开的兰花,一看到那朵眼熟、世上独一无二的兰花时,他鼻头不禁一酸,大姐……十五年了,总算再次见到了你的兰,依然那样娇艳动人,呼之欲出。
  他眨去眼中的湿雾,开始瞧那巾上绣的字,这才发现奇妙,所有的字,除了最中心处为正,其余的皆呈圆环状的向外排立,一层又一层的共组成了个大圆,他知道有规则可循,可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仍看不出所以然来,最后摇摇头。
  一直注意他表情的映雪开口说道:“试着从内读到外,中间跳过一圈,三个字一句的读,师父怕被别人读到这方纸巾,所以刻意绣成回文诗的……”
  他依言照做,当读出意思时,眼眶不禁泛红,这个笨姐姐……突地,他皱起眉头提高了警觉。
  “怎么啦?”映雪被他的转变吓了一跳。
  “糟糕!你快躲起来……不!不对……哪里可以躲人?”荻柏露出难得一见的慌乱。
  “为什么要躲——”话还没话完,门已经被人用力推开。
  “柏儿,你总算回来了,老子等你等好久了……”戚慕翔大踏步走了进来,宫霓裳紧迫其后,慕翔一心只对着儿子说话,而身后的宫霓裳则在看到床上的人儿后,整个下巴张开,差点落下来。
  “告诉你,我想到一个好法子,媒人婆既然找不到适合的闺女,所以干脆请你皇帝姐夫帮你作主订下婚事,就跟你二姐一样。”
  什么?“万万不可!”荻柏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掉,天知道皇帝姐夫会为他找到什么样的姑娘。
  “可是……”戚慕翔倏地止住嘴,回过头瞪着老婆。“作啥呀?我正跟儿子说正事,你干么一直扯我的衣角?”
  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宫霓裳只能用手指向床,戚慕翔顺势望过去,顿时也成了石像,嘴巴也张得老大。
  怎么可能?一向清心寡欲的儿子的床上,居然坐了一位衣衫不整的姑娘,那不就意味着……
  开窍喽!
  夫妻俩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
  他们迅速如风地闪到门外。
  “抱歉,儿子,不打搅你们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谈!记得!明天『一早』喔!”
  荻柏对天翻个白眼。
  “爹!娘!不用明天一早,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谈了!”
  隔千山,远万水,身在外,心在乡,念故土,思亲恩,泪满衫。
  今西方,有夏国,正兴盛,宋吾土,当思危,将军父,宜戒慎,莫轻忽。
  树欲静,风不止,欲养亲,子不在,儿不孝,跪涕泣,手足情,永挂怀,父母恩,还无期,愿来世,犬马报……
  前些日子,戚家大厅不时传来哭号声,好不容易止了后,在戚家二小姐和姑爷云游归来后,又再度响起。
  映雪拄着杖,缓缓踏出厅堂,将门关上,靠着半晌,吸吸鼻子,每回她念出帕上绣的回文诗,都会随之哭泣,而她一哭,闻者亦跟着哭成一团,她觉得这几天好像流了一缸的眼泪。
  望着远方的天空,师父啊!我把您的讯息送到了,您的家人都很安好,而且也都很想念您。
  她一拐一拐慢慢朝后头的花园行去,若非脚伤未愈,她早就启程回家了,待在这,只会更让她想到远在千里外的家人,甚至是那荒芜的黄沙、热风。
  从大家的口中,她明白了师父“不得不”离开家的原因,更曾被师父那无与伦比的尊贵身分,吓得说不出话来……但也不禁令她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师父如此倾尽所有,抛下所有的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的机会?
  思及此,她不由得回想起数日前自己所闹的笑话。
  当时,威镇大将军威慕翔及官霓裳夫妻俩正抱着那方巾,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嚷着苦命儿、心肝儿时,性烈如火的戚慕翔突然拍桌子大喝。
  “可恶!都是居轩那混蛋害的,若非他,我的乖女儿怎么会落到这种悲惨的地步!”
  “居……轩?”听到这个名字,让她愣了愣。
  察觉到她脸上的怪异,荻柏拧起眉头。“怎么了,这个人……你已听姐姐说过?”
  “不!”她摇头,那时她还不知道师父跟居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很纳闷,这个人怎么会害了师父。“真的是……那个『居轩』害了师父?”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荻柏没有回答,戚慕翔的反应则没那么平静。“当然是那小子害的!若不是他——”他硬生生停住,唉!感情一事,又岂能说谁对谁错?
  “可是……若真是那人害的,那为什么师父要把她那两只骆驼取名为『小居』、『小轩』呢?”不禁如此取名,更对两只顽固有若魔鬼般的畜牲疼爱有加。
  “啥?”众人不解地瞪着她。
  当她说出师父将两只坐骑各取名为“居”、“轩”时,众人愣了一会儿,随即笑了出来,连难得展笑颜的威镇大将军,也一扫怒容,哈哈笑出声,霎时将所有的悲苦冲淡了,于是他们纷纷开始追问有关官荻兰在塞外生活的情形,她当然将她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从荻兰如何行侠仗义救了他们一村的人,并在往后的日子,领着她到各地行商、见识,甚至教她种桑、养蚕、织丝、染色、刺绣,将一身的好本领全传给了她。
  听到女儿在塞外,依旧有办法将自己打点好,夫妻俩也就不再悲伤、难过,虽生别离,但是只要人安好,活得平安,亦足以聊慰。
  于是,映雪便继续将有关师父与她生活的一切说了出来,以慰他们思女之心。
  走到莲池畔,此时正是莲花盛开时节,飘来阵阵浓郁的莲花香,她忍不住多嗅了下,真好闻,在大漠中,是没办法闻到如此自然的花香。
  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师父放弃一切?这个疑问再度从她脑中浮起,是什么样的情感,使外表看起来冷然的师父不顾一切地布下了欺君诈死的巧计呢?
  她不懂,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情感?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来,男女之间的情爱……究竟为何?
  会不会就像这莲香一般,浓郁地直沁入心坎里,也要当自己碰到了,才会明了?或许有一天,她也会遇到自己的有缘人,可……会是谁呢?
  她幽幽地望向莲花。
  突地,一个俊俏优雅的面容闪现在她面前。
  戚荻柏!
  她眼睛瞠大,倏地脸红,不会!不是的!她想到哪去?怎么会是他?她怎么可以对师父的弟弟有非分之想。
  快走!快走开!
  她连忙伸手,想挥去那凭空出现的容颜,可偏偏像是要与她作对似的,愈不去想,就愈会想。
  唉呀!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想到他呢?
  ——现在整个汴京城都在为“圣女”失踪一事,正闹得乱哄哄,王棋如是说。
  ——听说是被贼人掳走。
  ——也有人说是被其它庙的师父给盗走的。
  ——盗她作啥?
  ——她可是一尊活菩萨,有了她,庙里的香火就会鼎旺,你没看见圣德禅寺前些日的香火多盛,差点没万人朝拜。
  ——可也有人说,那“圣女”升天了。
  ——若其是升天那也就罢,怕只怕……
  ——怕啥?
  ——现在圣德寺的住持师父可是不惜动用官府的力量,准备挨家挨户搜寻“圣女”的下落,甚至公开悬赏,找回“圣女”者,赏金百两。
  ——百两?他们有“圣女”的模样?
  ——没有,不过特征明显,“圣女”是断了腿的,所以现在每家每户有断腿的女孩子都要送出来教人察看、评头论足一番……
  ——啐!
  在听到好友们说出的消息后,荻柏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戚家,他没想到慕容映雪失踪一事,竟会闹得如此大,不仅街头处处张贴她的画像——虽没有十分像,倒也抓住了她五分神韵,若见到了本人,还真会被认出。
  都怪那些和尚,把一件小事闹得如此大,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而最可笑的是,达朝廷官府为了平息民怨,也加进来凑热闹。
  所有人都疯了,慕容映雪只不过是普通女子,只靠着以讹传讹,就可以成为圣女,真的是太乱来。
  虽说戚家仆人个个训练有素,忠心不二,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在一百两银诱赏下,难保不会有人出卖映雪,虽说戚家同一般寻常百姓家不同,可若是映雪被人找到,又惊动到朝廷,说不定会牵扯出映雪和戚家不寻常的关系,继而抖出大姐宫荻兰的事情……这样一来,戚、宫两家……光是想到,就足以让人冷汗直流。
  何况,虽不想深究,但此刻心中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念头。
  想见她,想看到她的人,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知道她此刻是否安然无恙?是否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用那迷人的声音,天真无邪的态度,述说在大漠生活的一切?
  她就像一团温热而且充满光亮的火焰,轻易驱走了长姐离家所带来的思愁和挂念,令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在听见王棋和重元的话后,他才警觉到,此刻她正陷入什么样的危机,而他从小到大,从没像那一刻感到那样恐惧,胃直直往下落。
  头一次觉得生命中出现了不可掌控的未知。
  几乎忘了一切,心急地立刻驱马奔回戚家,当他在莲池畔看到她时,一颗心才定了下来,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处凝视她,品味着那无以言喻的满足感,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其它的事——
  她在干么呀,为何要对着空气乱挥手?他皱皱眉头,缓步朝她走过去。
  “映雪!”
  谁知她闻声并不回应,反而闭上了眼,伸手捂住耳朵。“惨了!怎么不光是脸,连声音都出来了?我完了、我完了……”
  声音太小,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不过,实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堵住耳朵……是不想听他说话吗?走近她,距离不到一步。“映雪!你在做什么?”刻意地,在她耳边大吼,好确定声音是真的穿过手掌进入了她的耳中。
  “哇!”她猛地张开眼睛,大叫一声,身子往后跳开,眼看要跌进莲池,在千钧一发的刹那,荻柏稳稳扶住她的腰,让她不致落下。
  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
  “你是真的?”映雪有些眩然地问道。
  荻柏蹙眉。“哪来假的?”
  手掌平贴在他的胸膛,怦怦!怦怦!温热的气息,跳动的心声,在在说明了一件事——他是真的,不是她凭空想出来的。
  轻吁口气。“太好了,要不,我以为自己不正常了。”
  荻柏不解,但念在两人仍在莲池畔,而且差那么一点点就会跌进池中成了落汤鸡,有力却不失轻柔地将她拦腰抱起,退了好几步,直到安全处才将她放下。
  “到底怎么了?”
  “没有啦!有……有蚊子。”她哪好意思说他的脸就像蚊子一样,东冒一下、西蹦出来的,扰得她心神不宁。
  “蚊子?”看到她脸庞胀红得像苹果一般,让他觉得既纳闷又有趣,怎么看都看不腻。
  “是呀!这里有水嘛,小虫子都……都喜欢过来这边喝水。”不敢正视他的脸,慌乱地说道。
  他微扯嘴角,不再追问下去,引着她,两人走向畔旁的亭子。
  走在他身边,她奇异地感到不安,心跳加快,有好半晌,她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才好。
  “现在整个城里都在找『圣女』!”
  他的话令她猛地抬头,整个人清醒过来。
  “找……找我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成了一个传奇。”
  在听完庙里师父是如何费心费力散财的找她后,她不禁又气又急。“可我不是!”那些白花花银子,可救多少人呀?
  “人一向只想看到他们想看的,而不在意真实是什么。”他同情地望着她。
  映雪咬着下唇。“怎么办?那……我再待在这,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过得要更加小心,这段时间,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荻柏静静地说道。
  孰料,她却摇摇头。
  “你不?为什么?”惊异地,没想到她会拒绝。
  “这是我自己闯下的麻烦,应该由我自己来解决。”小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倔强。“当初要不是我为了想要平安到达汴京,而故意让他们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会有今天的是非。”
  他抱着胸。“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当然是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们不会听,也不肯信的。”
  “那……就继续躲起来。”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小了,她烦恼地皱起眉头。“唔!等等!让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好法子。”
  对天翻个白眼,他敲她记爆票。“你再继续『等等』吧!到时可别连说都来不及说。”
  她对他扮个鬼脸。“才不会咧!船到桥头自然直,世间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谁告诉你的?”
  “我师父说的。”
  这下荻柏没辙了,微微摇头,唉!姐啊!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好吧!那就来“等等”。
  “弟弟坚决不肯让皇帝姐夫为他选婚,为什么?”戚家老二荻莲拭去脸上的泪痕,将心思从姐姐转移到弟弟的身上。
  宫霓裳摇摇头。“那死小子说什么,才不要跟你一样,让闺女被皇帝押着嫁给他,到时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看?说不定还会被人休掉,然后还不见得会有好结果。”毕竟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被老婆休了还有求和的雅量,除了……她那与众不同的二女婿。
  荻莲俏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的。“这家伙,看我待会儿不撕烂他的嘴,让他明白什么叫『姐尊弟恭』。”竟敢拿她的糗事做文章,活得不耐烦啦?
  “自己没做好榜样,也别怪他这样闹你,算啦!现在我不急了。”霓裳露出神秘的微笑。
  荻莲先是不解地睁大眼睛,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您是说『她』呀!”她站到窗前,看着那对正在凉亭下说话的身影。
  “觉得她如何?”
  “嗯!个性爽朗、天真,我挺喜欢她的。”
  “我们也是,这些日子若不是她……”说到这,霓裳轻摇头叹气。“不提这,这孩子心性不错,刺绣方面又深得你姐的真传,虽还比不上荻柏,但也不差了,你看,这样好的女孩,上哪去找?”
  “话说得没错,不过弟弟他?”荻莲对这个弟弟的脾性知之甚深,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绝对不会轻易受人摆弄,但,也有个怪拗性——“他一向不爱被人逼,愈逼他走东,他就是会给你走去北方。”完全不按牌理。
  “我哪会不知,哼!那死小子以为我不晓得他和他那群狐群狗党搅得好事,让所有闺女都退了媒人婆的提亲。”霓裳冷冷地说道。
  “即然如此,何不顺其自然?”
  霓裳嘴角微扬,然后露出一抹教人心惊胆跳的眸光。“再顺其自然,我这辈子就别指望抱孙了,既然得逼他向东走,那何不设计一条往北的路?”
  荻莲愣愣望着母亲半晌,一旦她发了性、动了脑,那可是无人能挡的,所以,很由衷的,也只能叹口气。
  戚荻柏,你要倒大楣了。
  第五章
  为了躲避汴京的“圣女”热,威镇大将军一家子以南下探亲之由,浩浩荡荡从京城搭乘船舫,顺着运河下江南,明目张胆地将慕容映雪带离京城。
  从未坐过船的映雪,在短暂晕得七荤八素后,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放心的欣赏运河两岸的杨柳垂青、过往船帆、舟歌高唱的美景丽致。
  青荷盖绿水
  芙蓉葩红鲜
  郎见欲采我
  我心欲怀怜
  江南车水马龙的景观,渐渐呈现在眼前,惊喜美景之际,映雪仍不忘求技,尤其有名师在侧,她更是不会放过机会。
  “这松树上的叶子用单线松针绣,山水则用齐平针针法,中间再用淡一点的绣线缀上,这样就会有层晕的感觉,你试试看。”
  “好!”
  荻莲凝目注视那两个正在船尾处专心绣画的人影,多诡异的一幕,一男一女并肩坐在绣台前,细长手指以优雅的动作在绢布上下飞舞……彷佛进行一件非常神圣的工作。
  离开正在与父对弈的丈夫,走到正在同她两个儿女玩的母亲身旁。
  “娘呀!这就是你所说的往『北』之路?”她对霓裳咬耳朵。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正往『南』走!”霓裳没好气赏了女儿一记白眼。
  “我知道,我是说——”
  “时候未到。”霓裳利落地打断,笑吟吟地望向那一对。“时候未到……”
  无来由的,望着母亲的荻莲打了一个寒颤,而她的两个小宝贝,骆天昊、骆明珠则像感受到什么异样的气氛抬起头来。
  “唔!哥哥!你觉不觉得外婆的样子有点……可怕?好像变了个人……”
  “嗯!……快!快低下头,不要看她。”
  “喔——”
  “你的绣技已经算是不错了,我能教你的并不多。”荻柏在看了映雪的绣功后如是说。
  “谁说的,比起你和师父,我的还差一大截。”她皱皱鼻子。
  荻柏好笑地望着她,随着相处时日长,对她也益发了解,她很单纯,毫无心机,有着大漠儿女的豪气与爽朗,同样也有股不服输的倔性。
  她乐天知命,容易随遇而安,深信每件事在冥冥中都有定数,佛祖、天上的众神都会护佑着她。
  这几天,他们几乎都是在美景环绕下,一边交谈一边刺绣,不时迸出爽朗的笑语声,令众人不时投去惊诧含笑的目光。
  荻柏从不晓得自己可以跟家人以外的女子相处得如此愉快、自得。
  他喜欢听她讲述故乡的事情,从她的口中,了解了一个他从未见过、想过的风土人情,一个充满故事的地域。
  他更爱看她说这些事时的表情,生动、自然,全身像会散发出光芒,令人不舍将目光移开,她的声音像流水一般,深深沁入他的心房,闻之有说不出的舒服,更有一股无以名之的情感充斥在他的胸膛,令他难以控制。
  他想要多跟她在一起,想时时都能见到她的人、听她的声音……
  映雪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活和满足,几乎让她觉得自己有如置身在梦中。
  放眼所及皆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随时随地都有着佣仆服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需要什么便立刻会送到眼前,身旁又伴着一个会让她心跳加速、充满魅力的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教她许多精致的绣技,令她获益匪浅。
  这是自她有记忆以来,头一次可以如此放松地过日子,不用为了三餐劳碌烦忧,想到这,她脸上的表情再度黯淡了下来,一想起自己在享乐,而她的家人……不知怎么了,她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荻柏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情感波动。“怎么了,想到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也有过这种像神仙般日子的生活。”
  “以前你从没……”
  “嗯!在师父没来之前,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爹爹回不了家,薪俸也总是一年有一年没有的,我娘身体差,到了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总要有人随侍在旁照顾……”
  “你那时几岁?”他听了好不忍心。
  “十四岁,我弟妹都还不满十岁呢!”
  十四岁!荻柏心一震,在他十四岁时,他已掌管了宫家坊,并且可以任意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她却已经一肩挑起照顾全家老小的事了,他不禁觉得一阵羞愧,和她比起来,他的生活实在太优渥了。
  映雪拿起桌上的水果,眼神飘向远方。“那时没钱买饭吃,我便经常带着弟妹跑到月牙泉旁的果树上偷摘水果果腹,或者是跑到佛窟里,去吃那边寺庙的斋饭,吃久了,都知道哪家庙的斋饭最美味,他们放斋的那一天,我跟弟弟还一大早摸黑去排队咧,后来庙住持看我们每次都那么早去,就跟我们说,他们会帮我们留一份,叫我们别再那么辛苦了。”说到这,她不由得笑出来。“老实说,我们这一家子能平安活到现在没饿死,还真是遇到了许多贵人以及神佛的保佑呢!”
  他屏气凝神注视她的笑颜,她可以笑得如此虔然、真诚?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怨天尤人的模样,为何不会埋怨己身所处的环境恶劣,还可以如此开朗、乐天?
  他可以想见到她过去的生活是多么困苦、艰辛,一想到她那双小小的肩膀曾承受过那么多的事,他恨不得能将她拥入怀中,想为她扛下所有的责任。
  “你还碰到过什么样的贵人?”他想再知道她多一点。
  “师父就是呀!”她笑颜更加灿烂。“遇到师父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事,她救了我们全家,领着我们到月牙泉边住下,不用再乞讨过日子,教我们一技之长,现在我还可以来到这里……认识了你们,又可以看到那么好看的风景,见到好多的事情。”她心满意足地说道。
  他闻言不禁对荻兰产生了一丝妒意,她居然可以赢得映雪如此深的崇拜,可是很快地,便将这荒谬的念头摒除,跟自己的姐姐吃醋,哈!
  “不晓得他们现在怎样了?”她眼神有些蒙胧。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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