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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神通鉴-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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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营前大战
“诸位辛劳了,请坐。”幽寂荒原上,虞徐来化出一方案,将擎着一颗夜明珠的铜人置于其上照明,请花间辞。余笙。硕狱落座。
他看见花间辞坐在了侧位,余笙坐在了他对面,笑言,“花道友还是不碰政事吗?”
“闻此话,虞道友果真是带着公务出来的,东临王朝何时如此没有容人之量了。”
“道友误会了,我仅是受金池侯之邀,并非有意针对昼族。”他本为寻商鼎会的会长和招揽湛长风而来,怎知看到了那么多“惊喜”。
那湛长风不止有诸多界外强者帮衬,身边更有数位生死境强者追随,其中之一,竟还是他的前同僚,曾被誉为东临第一谋士的花间辞。
这让他不得不思虑“昼族”的目的。
虞徐来不再跟花间辞说话了,花间辞太了解东临王朝和他的手段了,跟她套话套不出什么,他转向余笙,十年前,他拿到过一份苍莽斗法的名单,自然知道她是谁,来自哪个界,没想到的是,以前尚没放在心上的筑基后辈们,如今都已成强者,还有可能跟王侯分庭抗礼。
“余道友,莫说北境,整个冰寒荒原都如此荒凉凶险,没有人烟,怎合适你们的身份,窝在此地,不觉委屈了吗?”
“有人揽尽财侣法地,有人芒鞋竹杖踏山河,谁说得上来哪种是正确的。”余笙温婉从容,“我倒以为荒原更适合磨砺道心。”
虞徐来紧追不舍,“人生也不可能只剩下磨砺道心一事吧,总归要一些灵石和机遇的,道友们都是天之骄子,藏于陋地着实可惜啊。”
他不信这样一群人聚起来,只是为了找一个地方苦修,假以时日,说不定就对北昭。南风出手了。
“道友眼中的机遇又是什么呢,我昼族也才万人,冰寒荒原上的险境足够锻炼他们的心性了。”
王朝不会忌惮一个家族一个门派的建立,但会忌惮另一个诸侯的崛起,余笙与他来回推扯,就是要降低这种忌惮。
昼族是立城还是立国,大部分都取决于湛长风的道行实力,湛长风也跟他们说过,百年内只封侯立城,不会跟两王朝起大冲突,所以余笙毫无压力地将虞徐来对昼族对湛长风的印象,往家族。在野君侯上引导。
一个存世三千年,信仰遍及过十数个小世界,疆土扩展到过其他中世界,有十数位天君。真君强者守卫的王朝,仅仅因为几个颇有天赋的生死境高手开创了一个小势力,就要赶尽杀绝?
虞徐来自认做不到,东临王也做不到,但这不妨碍他评估昼族的潜在威胁性,给予敲打警示。
何况,湛长风还害得东临军在东南战场上失利。
虞徐来听出了昼族在未来的偏向,却打听不到它的具体底细和后盾,料面前之人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幕僚,不再跟她打机锋,语气一转,强硬道,“其他先不说,湛长风涉入我军与东南联盟的战役,致使我军遭受重大损失,此结断不能轻了。”
余笙淡然之中含肃杀,“虞道友,是在提醒我昼族和商鼎会被借故监禁之事?”
硕狱一听,那还得了,原以为这厮是刚刚找上门来的,没成想还有积怨!
虞徐来感应到左侧这九尺莽汉传来的压迫力,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心中微忧,湛长风最值得忌惮的地方,就在于能令同阶中最优秀的这批修士为她所用,为她保驾护航。
“道友莫避重就轻,昼族与商鼎会不曾死伤一人,我军却过半被杀,更失了东南战场上的先机,朝中对此很是愤恨,要不是君侯仁慈,早让大军前来了,你们兴许对付得了真君,但对付得了天君吗?!”
“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后恼羞成怒,真是大国风范?”余笙道,“王朝之外还有更强大的王朝,天君之外还有更加强大的天君,甚至是破虚上尊,而我们,刚巧有这个能力与他们对上话,我可以利用那半张地图做出什么事,就不用明说了吧。”
“道友若想将两方的利益变成多方利益,又或永远得不到这方利益,尽可让大军来荒原问罪。”
虞徐来反应极快,大赞了一声“好”,丝毫看不出他前一秒还在逼问,“由道友观,昼族定都是靠谱的人,我们可以商谈接下来的事了。”
他们的人脉势力确实是一个巨大的问号,从湛长风看,她有众多繁星录上的好友,而能因苍莽斗法被记载在繁星录上的修士,无不有强大的背景,某些人甚至是一门一派。一国一族的继位者,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和理由,她未必不能与这些人或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做交易。
更加让他吃惊的是,那个商鼎会的会长竟然把地图给他们了。看来他们之间有深厚的信任。
地图之事更为重要一些,虞徐来立马就改变策略,“我方诚邀贵方共探古战场,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虞道友做的了主?”
“我掌左丞印,有君侯全权授权此事,如何不能做主?”
左右丞是东临王朝的股肱之臣。
“有虞道友此话,我就放心了。”余笙也丝毫不提之前的对峙,与他协商探访古战场的事宜。
事了,虞徐来又说道,“我刚刚有句话是没说错的,朝中的确因东南战场失败一事,对你等很是不满,我领命而来,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这会让那些不知晓我们秘密协议的大臣更加气愤。”
“明日,我依旧会派出人,帮金池侯的忙,与你们对战几回,然后佯装败走,等回了朝中,我好有理由提出不宜与你们为敌,你们看如何?”
“一言为定。”
“爽快。”虞徐来瞧了花间辞一眼,一点也不逗留,匆匆返回大帐,巧舌之下,说服有些犹豫的齐桓和金池侯明日出营迎战。
太阳高升,金池侯远望,便见离他们十里远的地方新起了一座营地,听随从来报,湛长风仍然在走帝道,这让他放心之余又提了口气。
两大王朝同时出手,现在就占下北境或将湛长风引来,都能打断预演帝道,他只管跟在后头看好戏。
“虞先生,你请的帮手到了没有?”金池侯见虞徐来走近来,不由朝他后头探去,还真被他看到了两人,一位高个冷目,一位黑衣寡言。
虞徐来介绍道,“他们是东临的大将,张济咎。季默生。”
金池侯犹疑,“比那花间辞比得过吗?”
张济咎狠狠一皱眉,“哼,比你总比得过。”
他本来居新秀第一,结果被后来的花间辞比成了第二,没几年又被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敛微比成了第三,现在又忽然多出湛长风。巫非鱼,让他掉到了第五,着实不堪回忆。
“张道友就算对付不了湛长风,对付其他人绰绰有余了,且林有成,林真君在路上,三日后就会到。”
金池侯放心了,林有成是山海界最厉害的十大真君之一,这名头他还是听过的。林有成来了,直接攻到湛长风眼前都没问题。
“太好了。”他又转头问从帐中出来的齐桓,“公子打算遣派谁出战?”
“我此前一战,身有不适,故请炎裕真君帮忙。”齐桓不觉得今次能彻底将湛长风对付掉,所以他不会动手,也不会让景耀王朝的臣属动手,只请名满天下的炼器师援助一下,算是给虞徐来一个面子,缓和缓和与东临的关系。
“对面的出来,赖在北境是何道理!”硕狱营前叫阵,他脸廓分明,身材高大,头戴着一根红色护额,浓密微卷的黑发披在肩上,粗狂英武,一人之势可敌三千军,二十一部落凑出来的那八万兵哪敢回话。
叫了三声,金池侯携众而出,瞧他身后只有两三千脱凡修士,微微松气,跟身旁的张济咎。季默生。炎裕真君道,“此人我可胜,待我胜了他,定能再引来湛长风那边的高手,那时就要劳请各位了。”
金池侯领兵出营门,高喝道,“冰寒荒原是荒原人的荒原,你们何德何能,敢占去如此大的一块疆域,今日我大鹏部落和二十一部落就要来讨一个公道!”
“废话少说,来战吧!”才回来就赶上战斗,硕狱很是兴奋,灵魂中的火焰透体而出,金晃晃如战神,一拳一脚,尤似天塌地陷,将金池侯和他的八万兵砸得东倒西歪。
金池侯眸光一利,金翅大鹏鸟的虚影冲天而起,其翼隐天蔽日,一扇飓风咆哮,二扇天地起风暴,摧枯拉朽地掀起草皮,拔起树木。
硕狱牢牢钉在地上,风暴仿佛啃到了一块硬石头,无法将他绞碎,反被他一拳砸得风流溢散。
“好一条汉子!”金池侯心惊,此人不仅防御高超,且力大无穷,竟凭蛮力硬抗了他的大鹏扶九重!
“好强大的肉身,能锻体锻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了,将来说不定能一力敌万法。”
“他又是哪里来的?”
张济咎和季默生无言,从什么时候起,山海界突然冒出了那么多没见过没听过的厉害修士。
“苍莽斗法那会儿,此人还不太显眼,现在一看,估计又是后起之秀。”虞徐来莫名有点心疼,为什么这么多人才都跑到那边去了?
地上被风暴吹得一片昏暗,硕狱破开眼前迷障,惊天一拳辟出一方清明天,他纵身高跃,双掌之中凝出一把与他气息同源的巨大斧头,悍然砍在金翅大鹏鸟的背脊上。
金池侯痛呼一声,背上流出血液,急忙祭出一方锥形真宝打去。
“来也白来!”硕狱被震出一段距离,金焰昭昭,气势愈盛,如有百丈巨人从他身体中苏醒,一斧子将锥形真宝劈落。
远远观战的花间辞一边看他与金池侯近战缠斗,一边道,“金池侯不像是会贸然跟昼族作对的人,定是虞徐来给了他后盾。”
“早闻金池侯是金鳞王朝的后人,他怎会将冰寒荒原拱手让人,与昼族交战是早晚的事,不过。。。。。。”余笙揣测道,“我虽与虞徐来只接触了一二,约莫能看出他是行一步。想百步的人,他极力促成这一次交战,不可能只为了回去好给朝中大臣一个交代。”
“我们与二十一部落,与金池侯,已然有了裂痕。”
余笙倒不是怕,而是想想出门跟各方势力周旋,结果一看,全都有仇,还真有点难言的味道。
花间辞安慰道,“这才几条裂痕,没成蜘蛛网就不错了,不就是二十一部落。金池侯。景耀公子。东临王朝嘛,嗯,对了,小黎界似乎还跟吴曲王朝有冲突,不知道会不会延伸到我们身上。”
“。。。。。。”你可以不说出来的。
“呔!”硕狱一声暴喝,把金池侯揍瘫在了地上。
他竟败了!
金池侯抬不起手抹嘴角血,那手中骨早在接他一拳时被震断裂了。
“滚出北境!”硕狱拎起金池侯甩进他们的营地中,“谁还想战,我奉陪到底!”
张济咎。季默生被交代了要输,然心中多半是不愿意的。
张济咎喝问,“你姓甚名谁,榜上几名!”
“榜上无名,你想如何!”
“让花间辞出来,我不跟无名之辈斗法!”张济咎暗道,要输,也得正大光明地输。
但他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花间辞以前是东临王朝的大臣,因辞官一事,和王朝闹出过极大的不愉快,至今王朝内部都对她讳莫如深,他要是输了回去,怎么面对朝中人的眼色。
“嘿,那你不是找输吗!”硕狱随口驳了一句,正要让花间辞过来,又听他急切地接道,“大胆狂徒,好,我倒要会会你!”
。。。硕狱抬眼一看,张济咎已经攻过来了,怎么那么随便,逮着人就动手啊。
张济咎因为知道自己必须输,所以打得格外狠,秘术绝招频出,与他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原地打到千里外,过了几千招,像是要将怨气先发泄掉!
却是越打越惊,这大汉果真有能耐,金池侯输得不冤,就连他都不一定能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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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天地封侯
张济咎与硕狱打得不分上下。
齐桓观之,问虞徐来,“虞先生有把握拿下北境吗?”
虞徐来摇头,醇厚温和的声音里染了忧愁,“我要北境做什么,我只是来为东临军讨一个公道,今日这公道恐怕很难讨到了。”
齐桓心一凝,思明白他的意思,险些大怒,他之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又轻描谈写说什么讨不到?!
他还以为他即使不能彻底打败湛长风,也能将她的力量重创一层,把她驱离冰寒荒原。
“道友说什么丧气话,不还有林真君没有来吗?”
虞徐来微笑不语,这叫齐桓更沉了一分心,他似乎不是真心要攻北境。
齐桓退回观望状态,传音给炎裕真君,“舅舅,昼族要是不遣出真君,您就不必动手了。”
炎裕真君对他一向疼爱,不然也不会万里迢迢跑来给他撑场子,可他到底不是打手,也不愿一次次为了他人的利益去斗法,就算齐桓不说,他也不会真去跟几个生死境的后辈拼命。
这场对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金池侯和大鹏部落的营帐退了三里,离开了北境,暂且顽强地与昼族对峙。
湛长风依旧不急不躁地行走在辽阔的天地间,据说预演帝道时发生的事,极高概率是未来的映射,这样看来,未来当真是不太平。
她走的每一步,都与天地更近,恍惚中有不可捉摸的一幕幕在脑海闪逝,她看不清记不住,却听见了众生的绝望。
敛微见她步伐凝滞,起了担忧,预演帝道不仅怕别人来捣乱,也怕自身无法走下去。
湛长风走得不是很顺利,总是会忽然停留一下,最长一次停留了一天一夜。
但这显然不是最危险的,她踏上这条帝道的第一百六十五日,莫名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包围,好像下一瞬就会沉入黑暗永逝,更听不到敛微和巫非鱼唤她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巫非鱼看着脸色苍白仿佛陷入梦魇的湛长风,匪夷所思,“她究竟在做什么?”
“是种预测帝道。和天道共鸣的帝王术。”无人能相帮。
湛长风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血,看见了一个个倒下的模糊人影,悲凉之意萦绕在心头,不知觉中升起毁灭性的戾气。
许久之后,她终于从这极致的感官中抽身,些微茫然,她已太上,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愤怒的心情,将来到底可能发生什么事?
湛长风顿了十来息,选择继续走下去,沉重之意逐渐减轻,绕了一圈,她又走回了望君山。
这一走,就走了半年,如今再次见到白雪覆顶的望君山,昼族修士们俱都松了一口气,将进酒。顾翰星等混在昼族中苦修的人也回过了神,此行结束了?
湛长风重回山巅,风雪中一座黑鼎寂然伫立,上面插着三炷已经燃烧过半的香,她立于黑鼎前,目视着青冥长天与苍茫大地,郑重行预演帝道的最后一步,陈情。
“我诺此生,与道同行,效天之法度,地之厚德,席卷宇内,使万物各行其道,今在此立候陈情,天地共鉴,惜愿此方星界示以名号,而后代天宣化,治清明之世。”
雪花拂过她的发丝,却不如它轻柔纯粹,湛长风就像是一尊立在山巅的神明,冰冷无情又怀有大世。
她于空茫中捕捉到了两个字,低低念了出来,“凛爻。”
凛,肃。
爻,天地万物变动的规律。
湛长风还算满意,续香而拜,“即日起,我就是凛爻侯。”
万物有感,欣然鼓舞,新秀榜上她的名字也随之化作了尊号。
九榜上绝大多数都是姓名,又或被自己承认的道号,而像王。帝君。道祖之类的尊号,必得被一方世界的天道,甚至寰宇中的大道承认。
时时关注着三皇宝树的修士们惊炸了,他们从未见过侯爵的尊号出现在榜上!
一个生死境修士,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被天地承认的尊号!
就连那景耀王,也是在成王后,才以尊号入的榜!
这消息很快就席卷了两大陆,东临王。景耀王亦不由侧目,那后辈到底什么底细,竟如斯恐怖。
没错,在同行帝道的修士眼中,这是一件恐怖的事,大部分尊号是自己取的,借着国运天运告知上苍,就算定下了。
哪来的国运天运?
一定得有国啊,一定得有帝业功德啊,前者或许可以继承,后者却是继承不到的。
她一个界都被灭的人,怎可能在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得到侯的尊号?!
没人知道,她的尊号不仅是被承认的,还是被启示的。
遥远的冰寒荒原依旧安静,湛长风宣布了自己的尊号,一切仪式精简,率昼族众人祭告天地后,开了宴席,请一众友方共聚,当然为了表示礼节,齐桓。虞徐来。金池侯。二十一部落那边也去了请帖,还有落薏米。半阳子等等有名有姓的修士也没有错漏。
齐桓。虞徐来。金池侯。二十一部落:你是不是忘了边界上我们还在对峙?
虞徐来早就找个借口,说林有成林真君被要事绊住了,来不了,没有真君援助,与昼族的对峙定会不了了之,可他们没有“了”的台阶,这请帖倒是成了他们的突破口。
虞徐来大大方方赴宴了,齐桓。金池侯。二十一部落皆派人前往。
这天,被命名为慎行峰的望君山主峰,宾客齐聚,于茫茫雪色中添了一分热闹。
虞徐来递了贺礼,被昼族子弟引到待宴厅,环视一圈,见到的都是湛长风的界外友方,眉头一跳,深感来了鸿门宴。
“花道友。”虞徐来走到花间辞面前,“恭喜贵方添喜事,不过有些东西,还望花道友掌握分寸。”
花间辞笑意恰到好处,优雅清贵,“虞道友既然来了,安心吃席便可,不要再提前程往事扰了兴致。”
她曾是东临的谋士,知晓东临诸多隐秘,即使她遵师命只为东临出谋划策十二年,可到了期限,东临哪肯让她离开,后来约定,她要是能在东临的追杀中活下来,东临就彻底跟她了断关系,同时她不能将东临的事泄露出去。
当时她一个孤身的脱凡修士,做到了活着,也做到了不去怨愤东临,可不代表她愿意随时随地去回忆那些不愉快,虞徐来这旧事重提的警告,当真坏心情。
“呵,我不是怕道友忘了嘛。”同朝共事多年,他还是比较信任她的品格的,相信她不会随意将东临的机密告知昼族,然有时候,心中依旧会存着担忧,尤其湛长风已称侯,某种程度上是东临王朝的竞争者了。
虞徐来余光一瞥,捉到一片衣角,一人的身影踏出转角,她着以广袖白袍,束发扣玉冠,身上隐隐有种气度,沉静却又昭然明朗,透过她似乎能看到日月山河的瞬息万变和天地万物的永恒,再一瞧,又似风流文雅的闲云野鹤,一天一地,极远与极近,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多少平易近人,仿佛天地间最为昭朗的存在。
就算被她视为尘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虞徐来心头此念一冒出,自己就被惊着了,她的眼太过温和与深邃,好像藏着一个宇宙,谁能再去计较在她眼中自己是渺小还是高大?
“恭喜道友封侯!”
“恭喜!”
湛长风一一还礼,到虞徐来时,笑言,“早闻虞先生大名,望虞先生尽兴而归。”
虞徐来连忙道,“凛爻侯客气了,恭喜恭喜。”
宴会开始前,缘觉和柳拂衣联袂而来,递上了贺礼,湛长风特意为他们留了素斋,让他们入座。
宴会结束,客人尽去,留外界道友和昼族自己这一方人重新开宴饮酒。
将进酒直呼刚刚喝得不过瘾,一脸大气地掏出了自己收藏的猴儿酒,一闻那醉人的酒味,顾翰星。尹正平他们的脸色全绿了,咋呼道,“你想干什么,上次喝了你这鬼东西,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就说你们一个个有眼无珠,享不了好东西,这可是万年猴儿酒,万年!喝一杯都够你们提升五年道行了,你们还想咋地!”将进酒闯荡了各界后,一会儿换一种口音,大爷似地一挥手,“今天不给你们多喝,就一人一杯,图个喜庆!”
湛长风道,“屋里太闷了,换个地方继续喝吧,时辰正好,可以观经论道,醉了渴了,有茶水伺候。”
余笙听到茶水就感觉不太妙,果不其然,她将众人都拉到了山顶。。。。。。
忽略一些不重要的事,一群层次相差无几的修士,谈得很愉快,他们谈了风月和修行,也谈时局,不过随性而至,求个畅快。
谈风月的时候,诗词雅兴正好,人间风月信手拈来。
谈修行的时候,心得感悟具备,互通有无两相辩证。
谈时局的时候,上下九万年论,济济浮世分合有序。
有时候各持己见,陷入僵局,便喝一轮,谁醉了谁闭嘴。
结果这一论,论了七天七夜,不少人境界颇受触动,一两个还直接顿悟了。
聚会结束,在山海界待了近一年的修士们陆续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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