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鉴-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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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孤从来不需要苍生改变什么，只不过孤做出了改变，你们自己主动来适应孤而已，这就是适者生存。”

　　　　阎都帝君好像第一次认识她，冷冷道，“世人且不知，他们崇敬的长生帝君如此冷漠自负，你想要海清河晏，苍生就得按你的意志来一次大和谐？”

　　　　“非也，阎都帝君想差了。”湛长风神情温和，不疾不徐道，“众生有点难以割裂的本性，叫做趋利避害。孤建立了商鼎会、学宫学院，世人若不接受，可以反对，可以视而不见，但绝大部分修士却对此热忱非常，这就是他们主动选择的大势。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减小损失的最大办法就是顺势，而孤的改变，则是为了顺九天的势。”

　　　　湛长风问他，“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阎都帝君觉得，九天将来是继续分，还是合？”

　　　　“。。。。。。若问总体，自然是合的。”不然准圣们也不会弄出一个新天庭。

　　　　“这就又不对了，没有事是应该要怎样的，哪怕准圣提出了新天庭。但新天庭，确实代表了一种‘合势’，当越来越多的修士趋向它的时候，就成了大势所趋。

　　　　孤要治辖内各种族各道并进，不仅是为了实践天道之下万物平等的思想，也是为了促进这种势。”

　　　　阎都帝君沉吟稍息，疑道，“你还没说，让它们怎么争鸣。”

　　　　这问一出，阎都帝君就看见湛长风觑了他一眼，活像是在看一块朽木。

　　　　“孤用鞭子让马奔跑，不如它们自愿奔跑。”湛长风道，“孤以为，生灵本性最坚韧的，是求生欲，满足了它后，才会滋生种种欲、望，当它们为财侣法地头疼时，它们自己会不断前行。

　　　　阎都帝君难道没发现吗，在这普适的环境中，削弱了‘你是妖，我要杀了你’的思想，却没削弱‘你动我东西了，我要杀了你’的自然斗争。

　　　　太一只是尽可能地传播一个不偏倚的是非观，而非做各种族各道的大家长。只要理由合适，因果成立，哪脉取代了哪脉，哪族灭了哪族，谁会去干涉？”

　　　　湛长风看着他，“说起鬼道，太一辖下的中界小界，倒是有很多鬼魂，不过极多还没修鬼道功法，称不上鬼修，怕是要被域内的佛道门派、香火道修士给度化去了。”

　　　　阎都帝君笑了起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单看风云界域，太一和万星，极可能是未来的两种大势。他提出这个问题，实际上，是想看看，长生帝君若来延揽自己，会提出怎样的好处。

　　　　怎么也不会比龙龟帝君的待遇差吧？

　　　　但湛长风却反将了他一军，要他自己主动提出加入太一，因为太一是顺九天的大势，因为太一能给域内生灵更多的主动权。

　　　　这种暗示他主动加入的行为，不是想压制他或看不起他，相反，是在告诉他，到了太一，只要不触犯天规条律，他可以不受约束地教化鬼魂，壮大他鬼道。

　　　　阎都帝君心底有几分舒畅，一瞬觉得加入太一也不错。

　　　　然想到万星，这个念头又暂时被压制下去了，“长生帝君的宏图十分美好，想实现却不易，万星天朝可不是好相与的。”

　　　　“孤来就是为了此事，万星想要扫荡风云，阎都帝君也未必能幸免，何不一同反抗？”湛长风给出了一个提议，“若你答应，将来太一和联盟势力辖下的小界，都容你接引鬼魂教化，而你也可以趁着此次大战，扩大教化地。”

　　　　“长生帝君是聪明人，一下戳中了朕的软肋，容朕考虑考虑。”

　　　　“时间不等人，望阎都帝君三日内答复孤。”

　　　　阎都帝君将她送出大殿，仔细权衡着利弊，难做决断。他得顾忌两个重要因素，一是他的属下，多为妖鬼，它们虽已不是妖，却未必愿意对妖族出手，此前它们可是想毁了诸星界的。

　　　　二是，万星后边有准圣帝君，实力和底蕴都雄厚得可怖，而风云生灵，似已被人道圣地和界域内的准圣放弃了。

　　　　他没把握以卵击石。

　　　　反过来又想，山海有界主，输了风云，它也不会出事吧。

　　　　两种选择在他的思绪中辗转不休，就在他决定再多观望一会儿的时候，有客上访了。

　　　　新地域就这点方便，无论在风云何界，都能立马碰个头。

　　　　这回来的，是万星蛇！

　　　　蛇阴冷的视线在殿中扫过，顺手拿起案几上的酒樽把玩了一下，感觉到阴风过颈，憨厚的面容立刻绽放出了笑意，“阎都帝君万安，万星入了风云都没有来拜访，着实是失礼了。”

　　　　从侧间出来的阎都帝君坐上宝座，萦绕在周身的黑雾模糊了他的容貌和身形，隐约可见是丽庄严的。

　　　　“不必多礼，请问贵使为何而来，这几日，新地域内没有大冲突吧？”

　　　　“新地域内没有，界域里有啊，阎都帝君该不会以为独善其身就能避过去？”蛇展现出一抹老实的笑，“阎都帝君有没有想过和万星合作？”

　　　　“阎都与万星，如蚁和象，不敢想。”

　　　　阎都帝君不愿匆匆站队，婉言拒绝，可蛇岂是好打发的，他道，“阎都帝君，你是能想的，你手下有数千万妖鬼，而这些妖鬼，曾经都是我妖族的楷模啊，仅凭这点，万星就会将帝君你奉为上宾。

　　　　得知帝君如此大才之辈，困于中界，万星不忍，我请示了万星陛下，陛下承诺，你若肯助万星，风云界域里的大界中界小界之鬼，皆归你统辖。”

　　　　他见阎都帝君沉吟，又道，“太一与万星有些矛盾，万星是不会让太一好过的，帝君莫想不开。帝君统妖鬼，且有实力，合该与万星共治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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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7章　危机又重

　　　　三日间，湛长风都未收到阎都帝君的回复，知晓他已作出了选择。

　　　　湛长风心中无波，阎都帝君收下妖鬼起，一只脚就踏进了万星的阵营，选万星情有可原。

　　　　危险的是，阎都帝君主宰的广陵界离山海界不远，他若突袭山海，会很方便。

　　　　湛长风一念动，关闭了界门，如此即使是她不在，返虚准圣也别想轻易攻打进去，随后她又通过诸天宝鉴向余笙等人解释了一番，减弱恐慌。

　　　　她思索半响，回到零元界，走进废墟中的那家客栈，捏碎了一枚玉符。

　　　　等湛长风处理完一些重要公文，后院传来隐秘的空间波动，一名世族贵风十足的鬼修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此人，乃酆都鬼帝的弟子，同样有饿鬼道眼的鬼九。

　　　　鬼九见到湛长风，施礼一拜，“长生帝君寻我何事？”

　　　　要不是忽然感应到须弥袋里的一枚玉符发热，她险些忘了，曾经道台会时，为了托湛长风寻找玄诚的踪迹，给过她几枚传讯符。

　　　　然如今，她已贵为一界之主，两人交集也不多，怎想到自己了？

　　　　湛长风跟她问了声好，开门见山，“你可想增强实力，可想拥有教化地？”

　　　　鬼九笑笑，“帝君莫诓我，风云和万星的纷争，我也有所耳闻，且我一个还差半步才能踏入灵鉴的小人物，能帮您什么。”

　　　　“孤不是要你现在做出回答，等风云和万星的战争结束后，孤希望道友考虑一个提议，加入太一，孤允你教化太一疆域内的鬼道修士。”

　　　　。。。。。。好自信的人！

　　　　鬼九摸不透她的想法，且等风云和万星的纷争过去了再看吧，“我会考虑的，那么，先告辞了。”

　　　　她又掀了帘子，回到后院，片刻，回来问，“帝君，守阵者呢？”

　　　　没有守阵者，她回不了圣地啊。

　　　　“被万星的杀了。”

　　　　湛长风一语让鬼九呆愣了，憋了一憋，质疑，“帝君是在寻我开心吗？”

　　　　被杀了还叫她来？

　　　　她来了怎么回去！

　　　　湛长风假惺惺道，“是孤没有想周全，道友有古天庭名额吗，没有也不要紧，孤先送你去古天庭修行，待那边派来了新的守阵者，再通知你。”

　　　　她从玄天上古天庭，去的就是北天庭，那边可是玄天修士和人道、妖族的区域，想想就是修罗场。

　　　　鬼九忍不住问，“万星怎会毁传送阵？”

　　　　“孤不清楚，不评说，你想好了吗，是留在这里等，还是去古天庭？”

　　　　“我且等等，请问帝君，新的守阵者何时来？”

　　　　湛长风温和道，“孤还没通知别人呢，不过守阵者死了，管理传送阵的人应该会知晓。”

　　　　“。。。。。。那帝君何不通知一声。”

　　　　“孤不愿。”

　　　　行，你强你有理。鬼九打算眼不见为净，“请帝君送我上古天庭。”

　　　　“没问题。”湛长风抓住她的肩，引动秘钥，将她带到了北天庭。

　　　　“道友就在此修行吧，等守阵者来了，孤再来带你离开。”湛长风没在古天庭逗留，即刻又回到了零元界。

　　　　在以前的平和时期，风云界域中各家道脉争锋，鬼道也有插足，所以在鬼道圣地显迹的地方，新鬼一出现就会被慑到鬼道圣地或哪个鬼道大能的道场。

　　　　但几轮战争下来，王侯帝君都在想方设法地独霸信仰，外来信仰几乎被拆了个干净，这也致使，鬼魂消散或直接横生怨气，化为厉鬼的不计其数。

　　　　神通者，肉身与元神修为已合一，只要不是生前转修鬼道，陨落就意味着身死道消，所以大界基本没有新鬼诞生，然在小界，厉鬼快要成一大祸患了。

　　　　湛长风有意让阎都帝君管辖鬼道这一块，他选的属下，却叫人非议。。。。。。现在说再多也无用，他已经选了万星。

　　　　而叫来鬼九，主要是因为她为饿鬼道眼，能跟阎都帝君争上一争，何况她跟玄诚还有仇，她对实力的渴望，就是她的弱点。相比而言容易把握。

　　　　等风云战争尘埃落定，鬼道之事也许会成为重点，她这样做仅是为了以防万一。

　　　　湛长风催问了联盟军那边的表态，阎都帝君真要是帮了万星，局势会特别糟糕，阎都帝君手中可有数千万妖鬼。

　　　　诸天宝鉴的投影中，出现了余笙花间辞二人。

　　　　余笙道，“联盟军愿以太一为首，但和光帝君，还在考虑要不要交出祭世术。”

　　　　“你跟她说，阎都帝君很可能帮助万星，太一也在考虑要不要承担风险。”

　　　　“。。。。。。我会转达。”这是要逼和光帝君做出选择啊，和光帝君为了挽留太一，极大几率会答应太一提出的所有条件，可阎都帝君这个消息，太糟了。

　　　　花间辞也呈上了坏消息，“征兵不太顺利，在逃难者和太一本土修士眼中，太一是一方安全区域，如果不是为了保命，他们为什么选择太一？

　　　　这些日子里，山海界只征到了五百万左右的神通修士，其他直属附属界征到了一万不到的神通，另外，响应的灵鉴，总计四百人。”

　　　　“看情势，等实在不行了，启动强制征兵。”

　　　　“最好降低直接面对万星大部队的几率，像风云大界，就算万星撤出了，也不知要几百年才能恢复元气。”

　　　　余笙道，“可以先去长泽了。”

　　　　这话变相是说，可以找无极星火了。

　　　　无极星火虽有可能改变局面，但不能抱太大希望。湛长风让花间辞继续征兵，以待大规模战争来临。

　　　　而她，又去了一趟新地域中的姬家驻地。

　　　　之前见完阎都帝君后，她去拜访了姬家，不过姬家态度中立，暂还没卷入战争的打算，是以姬家一个能做主的都没出现。

　　　　至于姬朝月，据说是闭关证返虚去了。

　　　　这次再来，她没提让姬家加入战争的事，只跟他们商议了守住新地域领土的事。在这件事上，他们还是比较愿意谈一谈的。

　　　　如果全面战争爆发，新地域不能幸免，到时太一要应付外面的大战，肯定无法顾及新地域内的情况，剩下的势力中，唯姬家和宁鹤帝君能担此任。

　　　　偏偏，宁鹤帝君不靠谱，姬家又可能撂挑子。

　　　　果然，一听到新地域很可能要大战，她面前的姬家长老就陷入了退和不退的纠结当中了。

　　　　湛长风无奈留下一声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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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8章　风起潮涌

　　　　湛长风让太一的军队先到零元界集结，自己和司空照、段仇二尊先前往风云大界。

　　　　现风云大界四处都有妖族把守，太大的目标一出现就会被发现，不过这难不到她三位返虚。

　　　　顺利到了长泽地界边缘，段仇尊者祭出一令，贴向结界，打开了一个通道，“长生帝君随我去帝域吧。”

　　　　湛长风放眼望去，群山连绵，云雾蒸腾，遮蔽了山脉之后的景象，而这一路过去，可以看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随时都有一队队修士在巡逻。

　　　　他们大多都穿着自己的私服，还有小部分人的衣服上绣有门派世族徽记，少数穿了盔甲。

　　　　湛长风在之前就了解到，长泽兵将是第一批陨落完的，五大宗派和各世族虽也有支援，但道脉法脉之流，终是走精英风格的，一个大宗派，算上记名弟子杂役，也没十万人。

　　　　然当长泽和大势力们顶不上了，其他不管何出身的修士，或为了生存，或为了薪酬，或为了大义，成了主力。

　　　　可这种坚持又能多久，湛长风听到的都是后悔、焦躁的心声，他们已经不是想主动战斗了，而是被困在这里离不开了，只能跟妖族作战，被动保命。

　　　　穿过了这条作为防线的山脉，她在段仇尊者的带路下，进入了长泽的天门。

　　　　和光帝君率众位联盟军统领已恭候多时。

　　　　看着从天门进来的这人，和光帝君复杂难言，甚至没有好好打量她，微微低头，拱手道，“参见长生陛下。”

　　　　联盟军服吗，当然是不服的，有些修士甚至产生了一丝愤恨，认为太一是在趁火打劫，吃着混了血的佳肴。

　　　　凭什么他们为了驱逐万星，失去山门，失去同门好友，甚者不求回报，她却轻轻松松要来了联盟军的指挥权，要来了风云界域未来的主导权？！

　　　　可他们现在不能说，跟随着和光帝君弯腰一拜，称了声“长生陛下”。私下，更加讴歌弧昊山和青云门的无私，这两大势力的主地都不在风云大界，却也拼了全力，两相比较，她太一就太自私自利了。

　　　　联盟军中被这种无形的比较一带，竟隐隐出现了一批“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智者，仿佛遭遇了“权力的黑暗”、“阴谋阳谋的胁迫”，升起一股类似“就让你太一当联盟军指挥，我也听你话，但我知晓你的真面目”的鄙视轻慢。

　　　　直到湛长风带来的铠甲兵器、修炼资源，按功绩发下去，熄了大半不平心，让众修士好似看到了脱离困境的希望。

　　　　联盟军早早就一穷二白了，各家大势力的底子少说也被掏空了八成。而剩下那二成，不是不能交易的镇山之宝，就是没地方交易的特殊材料。

　　　　如灵石灵脉兵器，快比脸盆子都干净了。

　　　　见湛长风主动送来资源，和光帝君和嵘希等尊者好一顿感谢，对太一的态度也亲近了几分，只是，他们不知道湛长风为何没有其余动作。

　　　　不是该接掌长泽界域了吗？

　　　　和光帝君揣摩不定，难不成是想自己先提出退位？

　　　　她踌躇后，来到了湛长风暂时落脚的宫殿中，为了以示诚意，这座宫殿是被精心布置过的，连她最为宝贝的能够助益修炼的冰床都安置在了这里，殿中也因此凉丝丝的。

　　　　“陛下，长生陛下在后边的望云台上。”侍从行了一礼，领她穿过大殿，来到一座白玉无瑕的楼台边。

　　　　和光帝君顺着阶梯往上，见到了背对着她，坐在边缘的湛长风，下面则是十几万里的大地，只望得见一片苍莽。

　　　　“长生陛下？”

　　　　“嘘。”湛长风指着下面的大地，“听到了吗，这颗星界的血液在流淌。”

　　　　。。。。。。嗯？

　　　　和光帝君默认不语，弄不清这是鬼才的交流方式，还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半个时辰之后，湛长风收回真知之眼，揉了揉眉心，些微的倦态让她看起来闲散又慵懒。

　　　　“万星来势汹汹，得做好两手准备，一攻二避，和光帝君觉得，若要避，是该集结星船虚空战舰，向太一方向躲，还是避入新地域？”

　　　　提起正事，和光帝君道，“两者都算不上好选择，目前疆域内，没有足够的星船虚空战舰，送八千万联盟离开，而新地域。。。。。。万星很早就强占了点将台，要进去不是易事，且新地域面积有限，恐容不下那么多人。且我们要是进去了，万星就真正掌控了风云大界，想再回到界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说罢，又自嘲一笑，“真到了必须避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吧。”

　　　　“办法总比死胡同多，请和光帝君准备交接吧，孤想尽快掌握这方地界，建立新的防御。”

　　　　“好。”和光帝君莫名松弛了下来，嘴角带上了一点淡淡的笑意，“望长生陛下，能带领联盟军走出一条生路。”

　　　　湛长风长身而起，正视这位帝君，行了一个道礼，“谢和光帝君为风云界域生灵争取了九十年时间。”

　　　　和光帝君退开一步，沉默半响，轻声道，“不敢受礼，时局所逼而已。”

　　　　“时局造英雄。”

　　　　和光帝君矜持含笑，告辞退下，等要走进大殿时，她又回首望向那座白玉无瑕的楼台，默默道，你若带着风云胜了，你就是时局造就的最大英雄。

　　　　若输了，他们就是史册里惨烈的一笔。

　　　　局势紧迫，交接仪式不好大办，未免夜长梦多，和光帝君即刻就通知众将士疆域要换主的消息，叫众将士不要离开自己的岗哨，尊者级的空闲者可于明日至帝域观礼。

　　　　镇守在边界上的嵘希尊者对段仇尊者道，“战争无赢家，尤其是如此劣势的战争，太一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愿意抗下这个重担，都是值得敬佩的。”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长生帝君是个明智的。”就是坑了一点，连战争结束后的资源瓜分都打算好了，也不考虑考虑，他们全被万星灭掉的可能。

　　　　这些王侯帝君，心眼就是多。

　　　　段仇尊者懒得去想已不能变更的事，唯不忿弧昊山遭袭之事，“我们庆幸于拖了九十年，可万星，恐怕用这九十年，解决掉界域中的准圣了，只等将我们一锅端了。”

　　　　“是呀，竺远带着弧昊山一退，我觉得终战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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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9章　妖鬼来临

　　　　龙秦安卧在云中，视野里是长泽那连绵的山脉，这小虫豸顽抗了那么多年，着实碍眼。

　　　　倏然星光点点，在他眼前形成了一道法旨，他立刻昂起了头，兴奋之色从眸中爆发，化光落地，高兴地往蛇身上拍了一击。

　　　　盘着树干休憩的蛇陡然睁眼，朝他露出了毒牙，不快道，“你做什么。”

　　　　“陛下来旨，让你知会阎都，奇袭太一疆域，叫她没空来管闲事。”

　　　　“哦？”蛇闻言，竖瞳尖细成线，阴冷的笑意爬满了眼，“我明白了，妖鬼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广陵界

　　　　阎都帝君浮立在山峰之上，近山远月好似和他融为了一体，浅淡的剪影如同暗色中孤寂凌厉的一笔。

　　　　“众鬼听令，入阎都鬼城！”

　　　　暗哑的声音响遍广陵，各方鬼修朝鬼城汇来，夜色又深了数倍，好像天空被好几层幕布遮住了，刚刚还在的弯月也眨眼没了踪影。

　　　　风呼号，凄厉莫名。

　　　　有一坐在道观破门槛上观月的小道士，挥了挥手，竟是看不见近在咫尺的手指，无比浓稠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视线。

　　　　不知持续了多久，一丝月光露了出来，这方幕布好似在飞快往西南方撤去，突然，小道士惊叫跳起，一下又瘫软在地上，那哪里是遮了月的云或布，是密密麻麻飞过的鬼！

　　　　待众鬼归于鬼城，阎都帝君施出大神通，将鬼城一力拔起，化小收于掌心，踏空而去。

　　　　山海进不得，它的直属附属界还能拦住他？

　　　　阎都帝君每经过一处中界，就将一批妖鬼放其界门口，顿时各处中界都被妖鬼入侵了！

　　　　妖鬼势头强大，数量众多，即使太一有所心理准备，也不得不面对冰冷的现实他们的兵力不够！

　　　　留守在各中界里的驻军不到几个时辰，就遭到了妖鬼的毁灭攻击。

　　　　再则，阎都帝君化整为零，将妖鬼弄得太分散了，每个星界间又是动辄十天半月的路程，只有返虚尊者和虚空战舰可以提供最快支援。

　　　　即使如此，太一依旧有条不紊地应对着，一艘艘虚空战舰持着特令通过了山海界门支援各界，而赵玄、龙龟快速寻着阎都帝君的踪迹，想要阻止其投放妖鬼的行为，

　　　　而山海界中，花间辞又开始了一轮轮紧急征兵，因为虚空战舰数量有限，没有多余了，所以这次征兵主要是为了守山海界和新地域。

　　　　自以为很安逸的山海界修士听到妖鬼进攻太一疆域的消息，又回忆起了当年它们进攻山海时的场景，终于真切意识到危机降临了，有人恐慌，也有人凭着一腔斗志加入了将士的行列。

　　　　太一的武备和能够许诺给将士的战斗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