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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横北故人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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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后院后门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抄了小路,他不是第一次陪她来洗衣,对这小路早就熟悉,他走着又停停,见她落后了又等着她。

    两人就这般到了河边,这条河很大,这长河横跨鹭桥镇好几个村,天气好时,镇上的女子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一起相邀来河边洗衣,其中大多都是姑嫂妯娌姐姐妹妹,在河边洗衣时热热闹闹有时还哼哼歌,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河岸两边稀稀疏疏种着一些柳树,还有用石块砌成的岸,岸边还会砌上几块伸向水面的大石块,那些石块上早已经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鹭桥镇的人们把那处叫石埠,安越叫范公子在岸边休息,自己端过他手中木盆去洗衣。

    有两次他争着去和她一同洗衣,哪知把自己身上的长衫弄得湿润不说还不小心弄丢了安越的中衣。自此,安越便不准他再参合,只准他在一旁瞧着。

    范公子也习惯了,找了块地,坐下,后背靠在柳树上,瞧着安越的背影,她今日穿着碧色罗裙,瞧着很好看。

    三月的江南小镇不冷不热,清澈的河水会倒映河边浣衣女子的身影,远处有三两姑娘喧笑着浣衣归去,他的眼里却只有安越。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还扯了草地上一根长长尾巴处有点绒毛的杂草,拿在手心玩来玩去,好不惬意。

    等了不久,安越洗好了,她抱起木盆,站起身子,转身朝他走来,他瞧见了,立马站起身子,丢掉手中杂草,连连几步迎了上去。

    他接过她手中的木盆,笑道:“我们回家~”

    回到书院,两人再一同把衣物挂在书院后院某块偏僻的晾衣处,这才拿着木盆回到安越的房中,安越去把木盆放好,两人又坐在案桌前的长凳子上歇息了一会才出了书院。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书院,往镇上河边走去,路过小桥,小桥下是流水,再走至街道,两边街道上有小贩吆喝,有卖糕点的,卖茶水的,还有卖胭脂绢花的……

    “安越,你要吃这个吗~”

    安越摇摇头。

    “这个簪花好看,送你~”

    “这个红灯笼也不错~”

    “安越~”

    春天的美景还未消歇,小桥流水,柳树飘扬。

    小镇虽然不大,可也有不少居民,平日镇上街道上也是有许多行人的,只是不算密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也有那一男一女和范公子安越一样,瞧着有几分亲近的在东逛西逛。

    新唐民风开放,男女一同出现在街头皆为平常,女子和离改嫁也是常有的事。

    安越是本地的姑娘,还多看了几本书,当地民风再开放,骨子里却还带有一丝迂腐。

    所以平日里两人私下再亲近,在大街小巷,人群中,她也是有些羞涩的。

    她这会离范公子不近不远,走在他身后,静静地瞧着他,听他说话。

    范公子起先倒也不介意,会停下来等等她,因为之前她也是这般,可走着走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心里不免有了不满,他瞧了瞧周围,哪对男女有隔得他们这般远的?

    范公子停下步伐等她,等安越走近了些,他低头凑在她耳边道:“离我近些也无妨,怎么隔得那般远?”

    安越垂下眸子不看他,他又开口道:“你瞧瞧周围~”

    安越瞧了一眼周围,街上的一对对男女都比他们刚刚挨着地近。

    “我今日送你簪花你不要,送你银簪你也不要?上次送你时不是很喜欢?对了~”他凑在她耳边又开口道:“说起银簪,这好几日都没见你戴我送你的银簪了?”

    安越垂下眸子,摇摇头道:“忘记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退后了一步,离他远了些,他刚刚在这街道上离自己太近了。

    范公子瞧见她这番,皱了皱眉头,只又走进了她些,低头凑在她耳边道:“前几日瞧着你突然清瘦了不少,心情好像也不好,问了你,你也说无事,昨晚你又梦魇伤心的哭了,还有你眼角下的乌青~”

    他想了想,继续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的呼吸离她很近,气息都有些喷在她的耳尖上,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了。

    “没有,你别想那般多~”

    她赶紧摇了摇头,却抬起头瞄了他一眼。

    “那是有什么心事?”

    安越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范公子心里一急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退,“是怎么了?”

    他脸上有担忧。

    他见她不说,又怕自己这副模样吓到了她,只好放柔了声音哄着她道,“那一会回了书院便和我说好不好?”

    安越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可他抓得紧,男女力气悬殊,安越瞧了瞧周围,不想在大街上和他这般,只好服了软,抬起一张小脸,尽量放轻松,开口道:“那回去了我再和你说,咱们先逛街吧,我想买些蜜饯回去吃。”

    范文书瞧见她这般说,只好点了头道:“那回去要和我说,咱们现在先去买蜜饯。”

    安越点点头,范公子才放开了她的手,前后不远走着,一起去买了蜜饯,还买了些零嘴,才回了书院。

    回了书院,两人把东西都放在安越房中案桌上,范公子这便急着问道:“你是怎么了?这几日总感觉你怪怪的~”

    安越背对着他,正在案桌前收拾今日买的东西,她悄悄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怪怪的,只是这两日有些想家人了,哪会瞧着路上的行人,又有些想家了~”

    范公子皱起眉头,“就是这事?那还好办,还要过几日便是清明了,书院肯定会沐修,你回家中好好陪陪你爹娘~”

    “嗯~”

    “只有这事吗?”范公子走了几步,走到她身后,有些疑惑道。

    “是的。”

    “没有其他事情了?”

    “没了。”

    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信,回来的路上他想了许久,这几日安越精神瞧着便不好,整个人好像还带有一股郁色,不似从前那边活波了,特别是和自己在一块时也没有以往那般轻松、主动了~

    说到主动,除去昨晚~

    以往她都是很是活波主动的~

    范公子想了想把手从安越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肢,把头放在她颈肩上蹭了蹭,安越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感受到了,他叹了一声,又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知道吗?”

    被他抱在怀中的安越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范公子又抱得紧了些,他心里莫名有些慌乱起来,这滋味说不出来,可憋在心里又不好受。

    他想到以往,又抱紧了些。

    以往都是她时不时趁着没人就扑进自己的怀中,亦或是自己逗逗她,抱住她,她也会立马回过身来抱紧他,甚至还会调皮的笑道:“要吃你的豆腐~”

    他会假装说,“你是读书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会调皮道,“我不是读书人,我也不是君子,我就要吃你的豆腐~”

    “调皮~”

    可今日,安越没有那般,不仅没有,明显身子还僵了僵。

    房中安安静静,两人都未说话,安越咬着牙,睁开眼睛,眼里却全是伤痛。

    身后的范文书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蹭了蹭她颈肩,柔声道:“昨晚你梦魇了~”

    安越没回他,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哪有什么梦魇,不过是情绪崩溃了。

    晚间吃过饭,牛婆婆先走了,范大公子瞧着安越又要洗碗筷了,他抢在她前头,把碗筷洗刷干净,又生火烧水,烧热水,只是这会安越没再闭眼歇息,她就静静地在他身侧。

    范公子瞧着身侧的安越,心情还算不错,他喜欢和她待在一块,哪怕她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他身边。

    他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瞧了一眼烧沸了的水,开口道:“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然后他又打水伺候她洗漱,安越洗漱好了,先回了房间。

    她在床榻上一躺,睁着双眼,瞧着床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便涌出范文书的身影,她动了动,侧着身子,朝着昨日他睡过的一侧闻了闻,好像还有他的味道。

    明明想好要恨他怨他的,还要亲口问他事情的。

    可是重活一世,真的再见到他后,什么恨?什么怨?几乎全都粉碎在他的温柔里。

    现在她只想要他的怀抱,想他的气息,即使明知那是往后的蚀骨毒药。

    安越叹了口气~

    安越想了想,还是起了身子,下床,开门,往隔壁走。

    接着是应付性地敲门,然后推开房门进去,瞬间听见水声又瞧见一个站在屏风后正在擦拭身子的身影,安越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小脸微红起来,她动了动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碰到房门门槛,又跌跌撞撞转身,连忙往自己房中跑~

    她明艳的脸上红扑扑的,她把自己赶紧埋进床踏中,那屏风上的身影,那根像木棒一样的东西~

    呼,她的脸又红了些~

    刚刚洗完澡的范公子同样一惊,他刚刚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瞧了一眼那逃走的身影~

    想到安越,他心里想到什么,低头瞧了自己的那处一眼,又有些好笑,又有些羞涩。

    他擦拭好身子,连忙出了浴盆,换好衣服,吹灭了自己房中油灯。又出了房门,关上。去了隔壁,没敲门,她也没反锁,他直接推开了安越的房门。范公子走了进去,已经钻进被窝里的安越明明听见了声响,听出了步伐是他,却当作丝毫不知晓。

    范公子反手关好房门,大步往屏风后走去,坐在床榻上,看着被子里的鼓起的大包,他笑了笑,又脱了自己靴子和外衫。

    安越听见了被窝外面脱衣服和鞋子发出的声响,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床踏上已经挤进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还抢走了她的被子钻进她被窝中,更可恶的是还满脸戏谑地盯着她。

    他同她一样躲在被窝下,见她一脸的通红,突然来了兴致逗她,“看了我的身子不管不顾就想跑了不成?”

    “你我没看见……”

    她想到屏风后的身影,脸又烧了起来,把身子全部卷进被窝里,垂着头,缩卷成一只喵咪似的,不去理他。

    范公子见她这般,有些发笑道:“长针眼了可怎么办?”

    “我没瞧见那……”

    安越一开口,顿时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闭上嘴,不再去理他。

    范公子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藏在被窝里开口道:“没瞧见哪?“

    安越憋红着一张脸,不回他。

    “给我说说,没瞧见哪?”

    范公子一脸戏谑,安越又气又羞,开口道:“你还说~”

    “我说啥了?”

    “你……”

    “哈,没瞧见哪?”

    “就是,什么都没瞧见……”

    “真的?”被窝下的男子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眸盯着她,眼底的炙热慢慢浓烈,他盯着这个在自己身侧,又和自己争来争去的女子,突然一把把人扣进怀中。

    他怀中女子一惊,愣愣地望着他,有些不知道所措。

    只见男子把头凑进她的耳垂边,声音比平时低沉些道:“瞧见的东西,是不是它。”

    女子脸一红,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挣扎了几下,却惹得身侧的男子把她扣得更紧了。
………………………………

( 七)清明

    暮春时节,鹭桥小镇河边处处柳絮飞舞,时日过得也飞快。

    这日,书院灶房里,大家都在吃着午饭,一个女子又低着头默默吃着,还有两日便是清明,自己要回家中一趟。

    这几日得了空闲便在房中细细绣,又绣好一块,加上之前那块就是两块成品,还有一块半成品,还做了两个半成品的荷包,今晚她想着熬夜也要把荷包做好。

    可范公子晚上要是在的话~

    她边吃着饭边心里开始盘算着今晚要怎么样把他赶出去~

    不过多久,大伙便吃完了午饭,要各自回房午休了,安越和范公子并肩走着,没说话,走到各自房门前,安越对着范公子小声地说了一句:“一会你就来找我。”

    范文书有些惊讶,平日午歇时,他们都是各种回房歇息的,不过他还是应了。

    他想到这几日两人晚间睡在一块,莫非,她是想以后午休也要睡在一块吗?

    那还真是不错的,他想了一下。

    安越瞧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想笑,可她也没再去理他,随手推开房门进了自己的房中。

    过了一会,那家伙果真推开了她房门进来了,手快地反手关上房门,躺在床榻上的安越不用去瞧,也能想象他那副反手关门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好笑,听见了他走路的声响,她拉了拉薄被将自己脑袋遮住。

    范文书已经绕过屏风,瞧见床榻上的美人儿把薄被盖住了自己的头,他没说话,只自己脱下外衫搭在屏风上,又熟练地脱下靴子,然后快速地钻进她的薄被里,安越瞧着他这番动静,赶紧开口道:“快睡吧,我困得很~”

    她边说还边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男子看见她又缩成了一团,朝她挨近了些,然后伸出手来,把她搂进怀中。

    被窝下,他怀中,她温热柔软的身子,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味,她十分玲珑诱人的曲线。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怀中这具身体和他自己这具成熟的雄性身体截然不同,她还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她腿动了动,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小腹,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烧了起来。

    他本想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睡去的,可这会还怎么睡?

    他低下头,凑进了她的颈窝,闻了闻属于她的清香,然后柔声道:“帮帮我好不好?”

    怀中的身影一愣,接着脸便红了起来,什么帮帮他?

    她才不想帮他不想理他,不想理他呢。

    她还记得那日他……

    她脸又烧了起来,反正她不想帮他,那样羞耻的事情,她还记得自己手中握着那东西的灼热感,实在烧人……

    可不帮?

    她又想起了昨晚她不帮他后,他……

    她的脸更加烧了起来了。

    抱着她的男子见她没答话,想到了昨晚,他动了动身子,又凑到她的耳边,气息已经有些粗重了,粗重的气息呼在她的耳窝山,只听见男子开口道:“你若是不愿意帮,像昨晚那样,也行。”

    接着他不等她回答,又俯身……

    许久,屏风后面,有种淡淡麝香味传出,有些满足的男子这回倒是真的老实了,他抱着怀中的女子静静躺着。

    此时他怀中的女子衣裙有些凌乱,衣裙下空荡荡的让她有些不安,身侧的男子太无耻了,她不要用手帮他~

    他便要~

    一想起来,她就羞得很,她也累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许久房中景象一派和谐,俊美男子穿着中衣抱着同样穿着中衣的明艳女子沉沉睡去。

    歇息一会起床后,安越批改了几份学生们的作业,范公子就在她一旁赖着她,安越这会再也不去理他。

    男子可怜委屈地讨好她,还帮她把她批改剩下的学生作业批改好,又给她捏了捏肩,就差捏捏小腿了。

    可安越还是不理他。

    他太无耻了。

    范公子也委屈啊,整日整日抱着一个美人儿歇息,可又不能真的碰,他只好要她用手帮帮他,过分吗?

    可她有时不愿意,可他兴致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他只好想了法子,不能真的碰,那就……

    在外间碰一下不会伤了她也不会憋着自己。

    他又在房中继续讨好她,后来总算讨好了。

    此时瞧着房中的气氛好了,庭外的花苞也开始初放,嫣然回尘。

    房中的安越慢慢把绣帕绣好了,又开始做那半成品荷包。

    范公子讨好了她后,他便又赖在她的身侧,时不时瞧着她做的那荷包,眼里闪烁着光芒,前些日子,安越答应过他,要送他荷包的,莫不是就是这个?

    他瞧着那荷包心里开始有些隐隐地期待,又开始幻想着自己的腰间系上这荷包的场景,然后脸上挂满了笑容。

    安越瞧着身侧的范文书,心里却想着晚间如何和他说道?

    这几日两人天天睡在一块,她也有些习惯他在身侧,虽然他有时很无耻~

    安越想了想,总不能直接说“我今晚要连夜做好荷包,会睡的晚,你自个先去睡吧?”

    她摇摇头,她要是这般说的话,他肯定会强行压迫她早些休息的,她又想了想,算了,晚间再说。

    很快便到了晚间,大家用完了饭,今日的牛婆婆依旧先归家了。

    其实牛婆婆的家中并不差,她也没必要来这书院做饭挣这银子她本就是鹭桥镇上的人,又嫁在鹭桥镇上,夫妻和睦,还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做了县衙里的捕快,早几年就娶了妻,生了双生子,一家子和和睦睦。二儿子也去了县里,自己做了小买卖,挣了些钱财,娶了妻也添了大胖小子和闺女。这两个儿媳妇对她和她老伴都很孝顺,银两衣物药材补品每季按时送来,还有她那小儿子,也就是三儿子,年纪轻轻自己就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倒卖货物,生意红火,人也孝顺。

    说起来,这鹭桥镇上和附近的村子中,不知道有多少家姑娘争着想要嫁给她那小儿子。

    不仅因为牛婆婆他那小儿子头脑聪颖,家境不错,还因为她那小儿子模样好,一身气质温和,为人彬彬有礼,瞧着像谦谦君子。

    可能这些也是他那杂货店生意红火的原因之一。

    照理说,牛婆婆并不需要出来忙活挣钱了,可牛婆婆年轻时便勤快惯了,年老了也闲不住,她的想法是能挣点就挣点。

    好在她那老伴也支持她,不仅支持她,每晚还会来接她,这些日子她回去得早,全是因为她那老伴出了门去县城里找自个大儿子了。

    牛婆婆一走,洗锅刷碗的事情被安越揽了过来,可又从安越的身上又落到范公子身上。

    今晚安越心中想着事情,瞧着他洗锅刷碗,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感激。

    这些事,本是她自己的事情,现在他一个公子却因为自己来做这些。

    她又瞧了一眼他洗着碗筷的手,那双白皙的手上已经沾上了油渍~

    她瞧着他的手,咬了咬牙,瞧着他这个样子,她很想问问,现在这个他,还是那个因为别的女子一封书信,便说走就走的男子嘛?

    想起书信,她只感觉心头,又苦又涩了。

    看不透,还是看不透的。

    可现在,他对自己好,也是真的吧。

    她又苦笑了笑,想了想,起身自己先去生了火,烧起水来,等水烧沸腾了,范公子的碗筷也已经洗好了,安越瞧着他开口道:“水我已经烧好了,洗漱一番早早歇下吧。”

    范公子瞧着她,听见她说早早歇下吧,想到晚上又能抱着她睡,心里有些雀跃,点点头道:“好。”

    两人分别洗漱好,又吹灭了灶房油灯,关好房门。

    这才往房间走,安越开了房门,进去,她转身用自己娇小的身子拦住了范文书,范文书有些疑惑地瞧着她,只见她调皮一笑道:“今晚我不让你进门了,明早清晨我就要起来归家,你抱着我睡,我睡得沉,还…有些累,怕明早清晨起不来~”她睁着自己水润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又娇嗔地瞧着他。

    范公子瞧她这副模样,想到她说的累,又想到午睡时~

    确实,他也不敢保证今晚他不会“闹”她了。

    他心中有些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开口道:“好,都听你的。”

    “嗯~清明后见~”安越对着他甜甜一笑。

    “好。”

    范公子摸了摸她的脸颊,眼中全是眷恋。

    两人似乎已经回到了从前,她也和从前一样了。

    前几日她的疏远好像是一场梦。

    安越也朝他笑了笑道,“去睡吧,听话~”

    范公子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手,“应你。”

    然后她把房门关上,直到听见范公子离开的脚步声,她才背靠在门框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他的笑容,想到他脸上的眷恋,想到前世清明后……

    她闭上眼睛,背靠在门框上,蹲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那双格外水润的眸子有些红润,又有些红肿,她站起身子来,朝着房中案桌前走去,垂着的衣袖各自湿了一大块,在这空旷的房中显得有些灰败。

    她拿起还未做好的荷包在油灯下,仿若无事一般继续做着。

    寂静的夜间,情绪十分容易崩溃,而那个女子,在油灯下静静地做着荷包,没人知道她崩溃的情绪有多纠结有多难受。

    好在,寂静的夜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清晨,安越早早地便起身收拾好,先去了镇上牛婆婆家三儿子的杂货店一趟,又在早市买了一些东西,这才坐上一辆回村的马车。

    一辆马车从鹭桥镇往白水村而去,那马车上坐着安越,还有其他两个小姑娘,以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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