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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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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的。
从齐国南边的酒肆出来后,臧星桀便带着姬凌生连夜摸进了仙宗的山门,幸好黑衣剑士还认得路,不然两人能否破去外围混淆视听的障眼法都是两说,进去后遇见一仙宗弟子,恰巧是黑衣剑士的熟人,咬定剑士是在外面混不下去回来捡老本行讨饭吃的,结果显而易见,暴怒的臧星桀立马趁机敲晕了那王八蛋,当天晚上就带着姬凌生偷进了仙宗的藏经阁,趁着守阁的书童偷懒小憩时偷了几本经书,顺手拿了个虚囊,一股脑扔给姬凌生,自己啥也没拿,光图乐呵爽快去了,姬凌生也不在意,照单全收。
姬凌生挑选了几本看着有趣的入门招数,剩下的功法心经全弃了,老爷子说过这玩意偷学别人的不过是拾人牙慧,走不长远,自个琢磨出来的才算王道,对此臧星桀没有异议,他自己就是以身试法自创剑道的开路人,当然不会去劝姬凌生顺应时事的舍本求末。
姬凌生不要,黑衣剑士也不会好心给仙宗留下一点薪火,干脆付之一炬,等到火势大到无法扑灭时,才砸吧着嘴准备离去。
大火惊动了仙宗上下几十号人,宗主和两个玄宫圆满的供奉纷纷出关,誓要捉拿两个贼人炼了丹炉,姬凌生和臧星桀早做了逃命的准备,没等这边回过神就兵分两路逃了两千里开外。
黑风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但在耐力上是个短板,跑上一日已是勉强,再多一点都跑不了,无奈之下,只好人马交替赶路,姬凌生骑乘一日,第二天换做人驮马,不眠不休地从齐国中部逃到北方。
坐在黑风背上,看着身后扬如一线的尘嚣,姬凌生从虚囊中拿出少许干粮塞进黑风嘴里,一日未曾进食,在食物上颇为挑剔的黑风也忍不住大快朵颐,连吹进嘴里的风沙都有了滋味。
姬凌生扶着黑风马颈,手在虚囊上一抹,一本泛黄线装书出现在手中,书名标注模糊不清,甚至小半篇章都残缺不全,饶是如此,除了青云子那本蓝皮书外再无接触过修炼法门的姬凌生依旧看得目不转睛,心神全放在无名书籍上,任黑风择路而逃,古人说读书之道,先把书读薄再把书读厚,这都离不开用心二字,此时在思岳出口成脏的姬凌生竟有了一点读书人的神采,虽说做不到一目十行,甚至在艰难晦涩处还得耽搁许久,可心无迷津何来解惑,求知若渴才是让读书人果腹的食粮,姬凌生算不得读书人,此刻也大概知晓了那些书呆子奈何能对着蝇头小字看得痴迷。
日头稍稍向西偏了几寸,地上相应也过了两个时辰。
齐国和北晋交汇处,一骑快速驰过,姬凌生被颠簸得不轻,手中经书却不曾晃动一下,眼睛始终平视,不看荒凉的塞外风光,不闻鹰击长空的长嗥,像是陷入书中不可自拔。
从齐国到北晋不过一步之遥,两国边际线仅有一块界碑竖立,没有官兵驻扎,亦没有烽火哨站,仿若是片无人出入的荒地。齐国和北晋自古毗邻,从未倒戈相向,不是因为关系密切或唇亡齿寒,而是就算一方攻下了另一方也未必捞得到好处,齐国是因为养不肥北晋的贫瘠土地,北晋则是不想吃了窝边草后被其余四国虎视眈眈。齐国没本事北上,晋国没胆子南下,由此一来边防便形同虚设,在两国边境设一兵一卒都像是劳民伤财。
越过那条可有可无的边境线时,姬凌生终于微微侧目,瞥了眼朴实无华的界碑,在思岳时他对北晋略有耳闻,听说是个天时地利人和前两者都不占的没落王朝,常年天灾不断,风水地质又是南地最差的,可农耕的土地只占少数,自然而然国民也是南地六国中最少的。
跟齐国人的懦弱退让不同,北晋的民风极为剽悍,说话呛人毫不含糊,舞刀弄枪也不在话下,提起柴刀来那真是说砍就砍的,前十几年每年都有几个死在北晋境内的纨绔子弟,说到底都是些意气之争,结果被人当鸡仔宰杀。晋国衙门松散,皇帝也管不住这些游牧出身的刁民,更别说北晋皇帝还刻意放纵,以至于仇人寻上门总是找不到说理的地儿,打又打不过这群莽夫,搬到公堂上,立刻会有数十个不相干的北晋人出来作伪证,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群一致对外的北晋人身上体现出来。
临近黄昏,黑风受炊烟指引找到一处小村落,村头有间客栈,姬凌生合上书本,看着黑风翻动嘴唇的讨好模样,姬凌生不由哑然失笑,被追杀的紧张感消散了一丝,让黑风稍等片刻,姬凌生进客栈打包了几份酱牛肉和烧鸡,姬凌生当然没有银子,恰巧臧星桀在仙宗顺走不少金银细软,自己又嫌累赘,全放在姬凌生的虚囊里。
在客栈中姬凌生听见几个趣闻,其一是西周亡国之后,约莫剩四成的西周遗臣不愿做亡国奴,企图重建西周王朝,由于旧国都被西周皇帝一把火连同自己烧了个干净,只好迁都祈阳,扶植了一个皇室远亲做皇帝,对外宣称国号为后周。
现在思岳新帝登基不久,忙着压制蠢蠢欲动的东越,况且中间隔着大华也不好越庖代俎去染指西周的国土,与西周相邻的大华近年也内乱不断,抽不出手吞下那块大好肥肉,倒是土地单薄的北晋对此颇有兴致,打算徐徐图之,占到一分便宜是一分。仅仅面对一个北晋,后周显得仍有余力,不过那些纵横捭阖的大人物们似乎并不看好后周,这些西周遗孤说到底还是不成型的散沙,等到大华或者思岳其中一国缓过劲来,后周都会变成困兽之斗的局面,再次亡国也就不远了。
第二个趣闻是晋国西北面的大雾区最近几日竟然停止扩张,有了收缩的迹象,作为南地最大的险地,自然引来不少关注,闻风赶去猎奇的人不少,敢一探究竟的寥寥无几,听说有几个修士进了去,不过才过几天,没什么消息传来,大雾退散的真相也无从得知。
走出客栈,还没等姬凌生打开封袋,黑风那家伙闻着肉香就兴冲冲贴了上来,姬凌生只得撕下半只烧鸡扔将过去,黑风马首一探,咬住半只烧鸡嘶叫不止,只差没把骨头也咽下去,待回复狼吞虎咽几口下肚后,姬凌生未多做停留,攀上黑风继续往西北奔去。
同一时间,北晋和齐国边境线上,有个黑袍道士从南慢慢渡来,在旁人看来道士的确在走,可道士一步能当上常人几十来步远,才几息之间,道士便跨越了数百步到了界碑旁站定。
道士相貌清癯,飒然出彩的仙气看不出来,妖气倒是有几分,道士肩头缠绕这一条漆黑小蛇,黑蛇吐着信子,正好对着姬凌生逃窜的方向,轻抚着黑蛇指甲盖大小的脑袋,道士低头站立,阴森气息又多了几分。
站了片刻,道士终于抬腿,不再是闲庭信步,而是奔走如风,大袖裹着黄沙飞舞,道袍鼓成浑圆,每一步都能踩出一个大坑,眨眼间,道士的身影消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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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行 第一百零三章 仙宗宗主
一旁是北晋国都的绮丽风光,姬凌生只不过远远瞥了几眼,却也觉得比之金砖玉瓦的思岳城并无相去太多,没了那些雕栏画栋;反而凸显了塞外的雄浑气势,想必站在这方城池的城楼上,就算是姬凌生这样的俗人也能泼墨成文写出一首好诗来。
可惜姬凌生来不及驻马赞叹一番,几眼惊艳过后又如风烟一般离去,立于马背上,姬凌生双手来回画圆,被灵气牵引而来的黄沙卷积在两手之间,偶尔能化作龙头,不过仅持续几息便又散去,稍有不慎就会炸得黄沙漫天,可怜黑风喘口气都满是尘土。
始作俑者的姬凌生终于收功,黄沙被风吹散一空,风尘仆仆的姬凌生得以看清黑风不时投来的埋怨眼神,轻抚黑风鬃毛,姬凌生向后看去,神情不由凝重。不停赶了三千余里路,就算人马交替行进,可睁眼闭眼都是在颠簸中,任是铁打的人恐怕也遭不住这罪,昨夜本想途中小憩一会再走,可睡梦中被一道杀气惊醒,后背湿透的姬凌生赶紧拍醒睡眼朦胧的黑风,一路狂奔,直至天蒙蒙亮脑后才没了那股被毒蛇窥视的寒意。
这仙宗宗主竟能这般穷追不舍,倒是姬凌生意料之外的,本以为天下真正的大恒心大毅力者不说绝无仅有,万中无一肯定是说得上的,自己在青云峰上能静坐五载不动,也算小有造化,勉强算半个,而这不过数十人小门派的宗主是何许人?对付一只小虾竟有这样的耐心,狂追三千里都不撒手。
姬凌生略有不解,虽说自己折了那人些许面子,但不至于逼到如此地步,莫不是修道的人都是这般死脑筋,一头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了?将困惑撇开,姬凌生抬头看向前方的奇异景象,前路原本应是一片堪比西山的青翠山林,可被那遮天蔽日的大雾盖上后,更像一片全无活物的泥沼之地。
不知为何,姬凌生忽然记起鬼山上的杀阵和那片红树林,当然还有那位傲立雪中的冷艳公主,想起岳紫茗,姬凌生眉头紧了又松,等他日相见的时候估计又是倒戈相向吧,想到这,胡茬满面的姬凌生不由失笑。
被大雾笼罩的树林一眼看不到边际,与天上白云连在一起的雾气自然也没有边际,据说这还是雾区收缩的年头,还能一探大雾区的庐山真面目,在前几年,别说林子,连落叶都是见不到的。
看着将天地相勾连的磅礴雾气,被身后杀机再一次步步紧逼的姬凌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他与臧星桀商议时的最下策,传闻在大雾区里大罗神仙都能迷了路,只要逃进雾区,那仙宗宗主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辙。
姬凌生从虚囊中取出半块熟肉塞进黑风嘴里,方才还萎靡不振的黑风立刻来了精神,两口咽下荤味后长嘶一声,巴掌大的蹄子如雨点急下,挟着风雷之势朝大雾区冲去。
在树林外,有几十号人安营扎寨,都是趁着雾气退散来碰运气的老油子,毕竟大雾区闻名的不是那些恼人的雾气,而是雾气中生长的天材地宝,这样的东西只要发现一个,对于任何一个北晋老百姓来说都是一笔横财,说是这辈子衣食无忧也不为过。
于是趁着雾区退散来捡宝似乎成了北晋人的传统,甚至别国的不少商队不惜花大价钱打点北晋的官府来浑水摸鱼,但好歹是修士都不敢擅闯的险地,凡人自然没胆量深入,只敢在雾气退去的外围打转,但外围地区早被常年守株待兔的北晋军队搜刮一通,寻常人想捡漏的难度无异于海底捞针。
由此一来,老道的采药人开始铤而走险,打起了雾区的主意,但也只是浅尝辄止的摸索,通常是在身上绑着百丈长的草绳,在最远不过百丈的圈子里走动,把能拿走的全拿走,一直等到雾区扩张的时候能捡到多少,其中又有几件好东西就全看天意了。
在雾区里肉眼最远可见仅几丈远,一旦进了大雾区就跟瞎子没什么两样,正因如此才使得这里无路可循,所以那根草绳可以说是这些寻宝人活命的前提。
营地里,一年轻人懒散地往自己腰上系上草绳,同时对远处的中年男子不满道:“三叔,这玩意拴着多不自在啊,我看咱还是别弄了。”
中年人佯怒道:“不系?不系我看你小子怎么死里面的都不知道!”,一旁帮着男子系绳的妇女立马拍了自己男人,呵斥道:“说话吉利些!东儿年纪小,你不会好好教么?非得说些混话。”
见三婶给自己撑腰,年轻人神色越加得意,撇嘴道:“不就进去找宝贝吗?这有什么难的,我怎么进去的就能怎么出来。”
中年人气急而笑,指着远处一个木桩,说道:“你要是闭着眼睛走过去能摸到那根桩子,我就让你不系绳子进去。”
年轻人二话不说,一手捂眼朝那走去,结果显而易见,离那根木桩十万八千里远,年轻人不太服气,小跑回去又走了两遍,晃晃悠悠还是差一大截,只得放弃,看着中年人的得意姿态,年轻人小声问道:“在树上做记号也不行?”
中年人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道:“这么大雾你看得见?等你一颗颗树摸过来,岂不是得猴年马月了?”
见到年轻人吃瘪,中年妇人出来解场道:“东儿,别看你三叔那样,当年他可跟你一个模子出来的,嚷嚷着自己能认得路,结果没走多远就让你阿公给抓回来了,吊在树上打了个半死。不过说到底,你三叔总归是为了你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这绳子还是得系上。”
年轻人偷笑着点头,投给中年男人一个揶揄的眼神,男子有些恼羞成怒,年轻人又问道:“三叔,咱看不见路不要紧,骑头认路的马儿不就行了?这样还能省些脚力。”
被自己婆娘这么一闹,男子彻底拿不出威严来了,只得没好气答道:“咱是去采药,先不说那*儿能在雾区行走,就算有,让马走上一圈,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不得全踩烂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骑马进去!”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夹着劲风从二人中间奔踏而过,二人不由面面相觑,年轻人扭头看向那道一骑绝尘的背影,总觉得缓不过神来。
姬凌生一头扎进阴森密林中,回头看了一眼,没看那些发呆的凡俗人,而是更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有个黑影晃动,没得看清,一人一马就冲进了大雾中,四周成了白茫茫一片。
在姬凌生所看方位,一个黑袍道士道袍鼓胀成浑圆,且冲势为之一顿,竟硬生生停下疾驰的步伐,可诡异的是道士不过脚尖溅射出一点尘埃,再无一点多余的动静。从北晋国境一路奔走到大雾区,道士脸上未显一丝疲态,如闲庭信步赶来的道士没有继续追击,仅仅是看着姬凌生的背影消失在大雾之中。
在烈日下站了约莫几炷香功夫,从东边出来两道黑影,比道士来时慢上许多,不过动静却是大得惊人,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飞沙走石。来人是两个衣冠不修的老者,一人面色沉着,一人涨红了脸,二人同时奔到道士身侧,齐齐拜倒,“参见宗主!”
黑袍道士微微颔首,开口道:“你们让他逃了?”,声音说不上尖锐或扁平,只觉得让初闻者别扭,浑身不适。
弯腰低头的两人面有愧色,神情平静那人仍抱着拳,道:“那名外姓弟子从东边逃进了大雾区,吾等不敢妄自进去,索性先来宗主这复命再做打算,是吧,刘供奉?”;脸色仍有余怒的老者也跟着再次抱拳,“我等办事不力,还望宗主海涵!”
仙宗宗主元岐摆摆手,又问道:“你又是为何动怒?”
那老者一愣,怒气更盛,一旁同是仙宗供奉的老者哑然失笑,帮衬道:“刘供奉还在气头上,宗主还是听完道来吧。那使剑的小子像条鱼儿般滑溜,我与刘供奉追了几日也没追上,最后总算在大雾区那碰见他,如若那小子跟老鼠一样逃进去的话,以刘供奉的涵养自然不会动怒,可那小子却是实打实的该打该杀啊,口出狂言不算,还朝刘供奉撒了泡尿,换做是我,也恨不得把那小子杀之而后快啊!”
元岐听完微微点头,吩咐道:“你等先回去,拿剑的小子身上还有我种下的药引,我自会料理。”
两个老者欣然领命,白面老头不忘提醒道:“宗主,另一人身上有乱人心神的宝物,恐怕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请宗主小心。”,说完后二人弯腰后退几步,然后朝南奔去。
望着冲天的雾气,元岐自语道:“不知你那青玉瓶中是何宝物,竟能扰乱本座道心,本座亲自从齐国追你到北晋的这番功夫,可莫要白费了。”
………………………………
大荒行 第一百零四章 采药人引路
自姬凌生一踏进雾区,算是知道了这地方为何让南地修士都忌惮三分,进来才几步路,姬凌生原本外放的神识被悉数逼回体内,加上障眼浓雾,姬凌生玄宫第三门的修为竟毫无用武之地,就视野局限这点来看,相比那些进林捡漏的凡人未必能强上多少。
从黑风背上跳下,姬凌生调整气息后试着将神识放出,无果,只觉用作探路的神识被无穷尽的雾气禁锢在体内,一寸不得出来,徒劳无功两次后,姬凌生也就放弃这无用功了,与此同时松了口气,自己尚且如此,那仙宗宗主在外号称地境之下无敌,说到底不过一介玄宫修士,不是有通天本事的地秘境高手,未曾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既然如此,可想就算追杀进来也是同样窘境。
打不过未必躲不过,姬凌生年少时做事全凭喜好,却从不会吃亏,很大原因是会审时度势,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说白了就是挑打得过的下手,虽然无耻了些,可屡试不爽。
稍加思索了会,姬凌生不敢久留,朝林子深处走去,黑风低头跟上。从外看来是烟笼雾罩的蓬莱仙境,只有进了里面才知道是块怪枝乱桠、藤萝丛生的险地,姬凌生看不见路,只得尽量走个直线,避免与万一追杀进来的仙宗宗主撞个正着。
姬凌生回头看了眼黑风的胆小模样,黑风是通灵马,没什么大本领,对凶恶兽类传来的威压气场尤为敏锐,在雪山下的虫洞尚且如此,黑风现在这畏缩模样,想必林中有什么凶兽才对。正沉吟间,姬凌生和趴在草垛里摸索的一人打了个照面,见是一个寻常的采药人,姬凌生摸到虚囊上的左手这才缓缓放下,被追杀了几日,姬凌生自然心神紧绷如弓弦,一刻不敢放松。
那家丁模样的汉子被姬凌生凌厉眼神盯得一阵哆嗦,能被委以信赖的派进来采药,汉子清晰记得管家的告诫,敢来雾区采药的,不是手法老练的手艺人,就必定是极为扎手的点子,不论是神通广大的修炼者,还是来磨砺的富家子弟,都不是他一个月俸十两的小小家丁可以招惹的,遇见都得躲开,最好还恭敬些。回想起管家语重心长的劝告,汉子心肝乱颤,赶紧低头,不敢看向姬凌生眼神。
姬凌生看得出汉子的胆战心惊,要是胆子大些的话也不会去做动辄得咎的家仆,姬凌生没有捉弄这类可怜人的恶趣,于是悄然离开,等到脚步声远了之后,汉子才敢抬头,抹了把汉,想起手头的事,又继续在草丛中闷头摸索去了。
走了数百步,路上又遇见几人,都是清一色的采药人,大部分是奴仆衣着,鲜有北晋人掺杂其中,毕竟北晋人是出了名的与人不善,当然,这个人是指外地人。
一路上还算熙熙攘攘,还能听见采药人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闲聊,可热闹的到底只有大雾区的最外一圈,再胆大包天、心细如发的手艺人也不敢在这瘴气逼人的林子里走得太远,所以过了这最外围的半里地就少有人烟了,对于在西山和清歌姑娘散步时听惯了蝉鸣鸟啼的姬凌生来说,这林子确实静得过头了,走到后面,只听见自己与黑风踩在枯叶的细碎声响。
在姬凌生走了一里地,如履薄冰的时候,雾区外打坐的仙宗宗主元岐终于起身,一路上赶路耗去的灵气恢复之后,元岐一身黑袍飘起,如鬼魅般冲进了雾区密林,进入雾区后,果不其然,元岐的神识被压制得一丝不得外泄,一路靠神识探知追踪姬凌生的黑袍道士并不着急,而是看着朦胧雾气,渐渐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不知黑袍道士使出什么本领,黑色道袍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动静,随着衣物摆动,从元岐袖口处猛然钻出数十条黑蛇,黑蛇掉落地上然后四散窜开,引来林子中采药人们的齐齐惊叫。
而几里外,姬凌生正和一十岁大的少年大眼瞪小眼,走了半个时辰没遇见半个活人的姬凌生可着实有点意外,一开始以为是修为高深到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以至于看见小孩背上的药篼十分不解,等察觉到眼前这小毛孩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后才确认是个胆儿肥的年轻采药人。
面对这个说是初生牛犊都低估了他的少年,姬凌生一时间竟无从下手,冒然发问可能会惊跑这小家伙,正犹豫时,那少年郎眼睛放光盯着姬凌生,问道:“你是修炼者?”
少年说话直接,有些冲撞,不过姬凌生不至于跟小孩置气,于是点头。少年眼睛更亮,像捡到珍宝一般,将长辈叮嘱的生人勿近一股脑全忘了,小跑到姬凌生身前,一脸憧憬问道:“你会什么把戏吗?”
姬凌生哭笑不得,绷着脸摇头。
少年脸上满是失望,诘问道:“什么都不会,那你还说你是修炼者!”,姬凌生正考虑着是否管教一下这个不忌生人的小孩,譬如将他吊树上抽一顿,如果能让他学乖那是最好不过,这时从雾气中现出一人,姬凌生神识受缚,只得挑头看去,是个粗布麻衣的瘦小老头。老头见到站姬凌生咫尺间的少年,立刻飞奔过来,一把将少年护在身后,等查探少年安然无恙后才小心翼翼看向姬凌生,和颜笑道:“这位公子,家中孩子不长见识,如若冒犯了公子,还望不要计较······”
还没说完,少年插嘴道:“阿公,这人说他是修炼者。”
老头双腿一颤,险些战力不稳,慌忙中想起自己这几日的收获,再不迟疑,取下身后的背篼,双手递到姬凌生面前。姬凌生探首一看,瞧见几个色泽晶莹的灵果,不禁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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