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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剑啸-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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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他向鸿雁与福临一揖,道:“阿济格听凭二位做主。”
鸿雁道:“我们先寻一处躲藏起来,静观其变……”
话未说完,山下大军再生变故,约四分之一脱离部队,向众人身处山峰涌来。剩余部队则开始向大凌河进军。
“事不宜迟,我们速离此山。”鸿雁高声下令道。
………………………………
七十 缘起缘灭
鸿雁一行人立于山顶,放眼望去,只见这一万清兵来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阿济格骂道:“这阿敏,怎生如此糊涂,竟被人迷昏了头脑?”
鸿雁摇头道:“此事也不能责怪阿敏,使毒那人并非常人,居然能一举令数万人失魂……谁能料到?”
此时,一直在旁冷眼观瞧的萧贱忽然说道:“万一……此事是阿敏所为呢?”
“阿敏?那个窝囊的阿敏?”阿济格笑了起来,道:“他若要造反,十几年前就可以反了,何必等到今日?再说了,他这么点兵马,哪能攻得下山海关?更别说盛京了。假如他久攻不下,届时岂不是被明清两军夹成粽子?”
萧贱眼神凝重,望向山下清兵,思索片刻,一字一字道:“他并非要攻下山海关,而且……他并不打算活着。”
阿济格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鸿雁也一时不明,但那搜山清兵越来越近,当下周身白光急闪,扭曲光线,隐去己方身形,道:“大家跟着我,咱们先下山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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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戴着一个古怪面罩,望着眼前数万雄兵,意气风发,既往深藏内心的不满与憋屈一扫而空,只觉今日之后,再无一人一事能阻挡自己。
即便是皇太极也不行。
其实阿敏早有造反之心。
他的父亲舒尔哈吉与清太祖本是兄弟,大清成立之后,二人因政见不和而闹翻。舒尔哈吉本拟举家投明,但清太祖早有准备,将舒尔哈吉一家尽数下狱。阿敏的哥哥被以谋逆之罪被处死,舒尔哈吉被软禁起来。
至于阿敏,则因才干出众被清太祖留在身边。
数十年来,阿敏老老实实地担任着清廷重臣的角色,无论皇帝是清太祖还是清太宗,似乎对他来说全无分别。皇上要他往东,他便绝不敢往西。甚至连他父亲的病逝,似乎也未在他内心掀起半分波动。
以往他曾数次举兵出征,但每次均有其他贝勒掣肘,他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哪怕军功再高,他亦是一副谦逊礼让的姿态,从未有过任何争抢。
就连向豪格的投诚也是情理之中之事,毕竟豪格是储君,以后便是大清的皇帝。
直到数日之前,豪格派了一名古怪士兵,交给自己一些诡异粉末,嘱咐自己将之加入军中各处狼烟之中,并向自己说明了这些粉末用途。
这粉末能起到**作用,只消在士兵吸入粉末的小半个时辰发号施令,那这些士兵便会对下令者忠诚不二,再无违逆。效力可持续数日,且醒来后士兵绝记不得中间之事。
那古怪士兵还带来了豪格的另一个嘱托:进攻大明,挑起战事,趁乱杀死福临。
阿敏听完那士兵言语,表面毫无波澜,但心中实已欣喜若狂,当即拍胸脯答应下来。
他多年来一直蛰伏,便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一支让他独自带领的军队,一群完全服从于他的士兵。
他要为自己的父兄向满清复仇。
但他自知凭自己一人,领着数万毫无主见的士兵,万万不是名将如云的清廷之敌。
因此他要进攻关锦防线,将这六万满清士兵的性命尽数葬送于这片战痕遍野的土地之上,以此换来满清军力的削弱,以及大明的愤怒。
纵然满清急征壮丁充军,但仓促凑成的乌合之众,绝非关宁铁骑之敌。
大明的怒火会将兵力大减的满清烧成灰烬,令黄金子孙的血脉永远消失。
那时他便完成了他的复仇。
当然,斩草必须除根,福临一定要死。因此他派出一万多步兵,并下达指令,杀死山上一切活物。
这座小山不过方圆几里,草木不生,全无躲藏之处,他相信即使派出一万名白痴,亦能完成任务。
但他绝没有想到,这山上不光寸草不生,连活人也瞧不见半个。
那福临与他的一众随从,竟似完全自人间蒸发了。
阿敏等到急报,心中大骇,他不知福临去向,那便不能再等,否则一旦清廷得到福临等人传讯,便会派兵前来阻止。
豪格一方虽然将药效吹得神乎其神,但万一清廷派来的是多尔衮,凭其在军中的威望,说不定这药效便要大打折扣。
阿敏当即下令:“全军都有,进攻大凌河,城破之后,尽屠之。”
若在平时,清兵听见这等屠城之事,最是兴奋不过。只因“屠城”二字,那便意味着烧杀抢掠,意味着荣耀、粮食、金钱、女人。但此时此刻,这些中了**术的清兵却浑浑噩噩,神色木然。听得阿敏命令,一一操起兵刃,例行公事般地向大凌河杀去。虽然数量可观,但全无以往那令人胆寒的气魄。
阿敏苦笑一声,暗想:“凭这么些痴傻士兵,攻下这大凌河虽不在话下,但对上关锦防线那是毫无机会,所幸只需将这些士兵尽数送死,那便大局已定。”
围绕大凌河明清曾发生数次大战,袁崇焕力主在此筑城,以作为收复辽东的前哨。但每次均遭清军阻止,因此这城墙是建了拆,拆了建,永无建成之日,此刻所余皆是些破旧砖石,如何能当得起六万大军冲击?城上守军眼看远方天际陡然出现潮水一般的士兵,皆吓得魂不附体,空守着几尊老旧大炮,一时竟忘了点燃引线。
忽然间,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阿敏身前三尺,周身杀气凛然,冷冷道:“原来你便是罪魁祸首。”话音尚未落下,此人随手劈出,两道锐利气劲扑空而至,斩向阿敏喉头。
下手者正是张智难,他刚一察觉狼烟有异,便借鲁管仲火蚕丝隐于军中。由于张智难身负仙体,心智坚定,而鲁管仲则有火蚕寄居体内,故两人并未受迷烟影响,始终冷眼旁观,找寻施放烟雾之人。此刻张智难眼看阿敏神志不失,且下令屠城,哪里还能放过?当即痛下杀手。
张智难气劲来得快极,阿敏尚未反应,喉头已然一凉,眼看便要被斩于马下。蓦地他眼前一花,转瞬之间杀手、士兵均已不见踪影,身边空空如也,他定睛一瞧,只见军队已在百丈之外。自己竟不知如何被转移出了中军。
张智难亦是大惊,他之前瞧得分明,这阿敏并非虚影,自己又潜行匿踪,满拟刚才刺杀之举万无一失,谁知阿敏竟凭空消失,这等情形便是既往与雪莲相斗之事亦未得见。但他并不慌乱,随即跃上半空,俯瞰八方,转眼便瞥见阿敏所在。
他不及多想,身子落下,双足连点,踩着士兵手中长矛矛尖,向阿敏急奔而去。
张智难此刻武功高绝,常人动作在他眼中如蜗牛一般,他算准落点,便要踏出最后一步。孰料足尖矛尖将触未触的一刹那,那持矛士兵连同长矛再度骤然消失,使得他一足踏空,身子一沉,向着乱军从中落下。
众士兵虽然呆滞,但毕竟曾得指令,杀去一切活物。眼见一人从天而降,当即挥起兵刃,向张智难刺去。
张智难大喝一声,挥出一掌,罡气发出,竟直直将身子拔高数丈,同时他足背一粘一勾,从一士兵手中夺下一矛,借着翻身上跃之势,他将那长矛踢出,一道白光瞬间划过百丈之遥,直刺阿敏。
张智难功力虽强,但毕竟相隔百丈,阿敏反应过来,抽刀挡架。刀尖与矛尖一撞,阿敏身子一颤,连人带马后退一步,一时只觉胸前血气淤滞,短时间动弹不得。张智难趁此机会,身子疾掠而至,双掌一阴一柔,扰动气流,以三才阵法将阿敏牢牢困在原地。继而跃上半空,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阿敏击出一掌,务必要取他性命。
忽然间,他心头涌起一丝不祥之感,急忙收去掌力,以罡气护住全身,于此同时收腹拧腰,使得身子微微偏转。
下一刻,空气微颤,一阵血雾洒出,张智难左臂自肩而断,竟是毫无声息。
张智难落地,不再恋战,身如电闪,连连后退,在他周身,空气不断出现轻微扭动,若不细看,决计无法察觉。
张智难退出十余丈,方才停步,他神色凝重,望向阿敏身侧,沉声道:“是何方神圣,何不出来一见?”
阿敏身旁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人,生得金发碧眼,苍白柔美。柔声道:“你便是张智难?听说你也身负仙体,怎的如此不堪一击?”
张智难认不得此人,心中暗自戒备,口中反唇相讥,道:“似兄台这等背后下手的本事,在下当然自愧不如,只怕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那男子也不动怒,道:“你现在断了一只手,万万敌不过我,我也不恃强凌弱,我身后这位清国贝勒之事,还请你莫要插手。”语气平淡,但自然而然有一股居高临下之意。阿敏听他此言,心中一凛,方才知道自己险些被人暗杀,多亏此人才逃过一劫。
张智难眼神锐利,道:“废话少说,此人不除,天下难安。”说罢,竟不顾身上伤势,杀气弥漫开来,向金发男子席卷而去。
金发男子面沉似水,右手轻轻掠过空气,如拨弦抚琴,张智难身子不由自主,陡然移形换位,出现在金发男子身前。金发男子一拳击出,挟着金光雷音,恰好击中张智难胸口。
张智难猝然中招,败中求胜,体内三才阵发动,将此人拳劲反拨回去。金发男子霎那间身子变得如烟似雾,弹回的拳劲透身而过,竟未伤着半分。
张智难卸开拳劲,自身仅受小伤,对他这无尽之体来说如蚊蝇落身,但他不明金发男子诡异难测的招数,不敢缠斗,双足错动,转眼便跃开十余丈,想要拉开距离,摸清敌人底细。
但下一瞬间,张智难再度出现在金发男子身前,一道金色光束缠绕上来,将张智难牢牢缚住,令他寸步难行。
金发男子冷冷道:“没用的,你避不开缘分。”说罢,随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张智难闷哼一声,胸口出现一个大洞,口中鲜血狂涌。
………………………………
七十一 群策群力
张智难胸口穿洞,即便是无尽之体又怎能无恙?只听他一声怒吼,血气翻涌,胸中一道血箭直射金发男子面门,此招诡谲异常,去势极速,令人防不胜防。
血箭射中金发男子,再度透身而过,但他依旧毫无异样,仅仅身形稍显缥缈,旋即便恢复如常。张智难借此机会,全力施为,周身红光大作,那金光绳索顿时寸寸断裂。
张智难脱身而出,不退反进,无数狠辣招数破空而去,尽向金发男子招呼。他知道逃不过这金发男子追击,便以攻为守,迫得那男子无暇出手。
但纵然张智难已至武道绝顶,招数妙到巅毫,他的攻势依然全数落空,不是差之千里,便是击中虚影,仿佛此时张智难耳聋眼瞎,胡敲乱打一般。
张智难牙关一咬,双手虎口相对,当空一圈一绕,一道红色旋风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将方圆十余丈尽数席卷,刮得泥土飞扬,草木满天,威力之猛恶,当真与天灾无异。
约莫过了一柱香功夫,旋风陡然压缩,继而其中发出一声巨响,旋风随之爆开,冲力劲风激射四散,波及近百丈之遥,使得方圆之内地面翻起,寸草不生,犹如被数十尊大炮连续轰击一般。
待一切风平浪静,张智难身形出现于一片狼藉之中。他气喘吁吁,满身鲜血老泥,形貌狼狈不堪,顾盼之际,神色惶恐,再无先前半分沉着。
“好厉害,不愧是仙体,我先前还以为那萧颜胡吹大气,没想到真有这般能耐。”金发男子出现在张智难身前,发出赞叹,但面色平静,并无半分惊讶之色。
张智难眼露绝望,咬牙道:“你刚刚又将阿敏移走了?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着满人屠杀汉人?”
金发男子露出优雅笑容,道:“在下名唤缘,留着阿敏,不过要派个用场。至于是满人屠杀汉人,或是汉人屠杀满人,对我来说全无分别。”
张智难身子踉跄,单膝跪地,艰难问道:“你会使伏羲阵法?居然能任意改变他人方位?这等神通……便是伏羲只怕也无法做到……”
缘稍稍皱眉,道:“什么阵法?在我眼中,只不过是无数灵气缠绕而成的脉络,我只需将脉络轻轻转折,便能跨越空间,无所不至,或是遁入虚空,不存世间。你拳脚威力再大,又怎能耐我分毫?”
张智难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你究竟是什么怪物……练得是什么仙体?”
“我是真灵,不过与其余腐化堕落之灵不同,我并无迷障,因此得以随意施展神通。”缘轻描淡写地答道,接着他挥了挥手,又道,“好了,废话少说,你答应我不再找阿敏麻烦,今日我便放你走。”
张智难面露苦笑,摇了摇头,道:“恕我万难从命。”
缘闭起双目,呆了半晌,继而睁眼道:“果然如此,我如放你离去,你还会再次向阿敏下手,那么……永别了。”
说罢,他伸出双手,扳住张智难脖颈,轻轻一扭,只听空气微震,张智难头身瞬间分离,且断端平整,便似快刀斩落一般。
“扑通”一声,张智难无头尸身就此倒地,缘也不愿多浪费一眼,随手将头颅抛开,身形凭空消失。
过了许久,鲁管仲身形在张智难残躯旁出现。他上前踢了张智难尸身一脚,道:“全蛋儿,别装死了,你先前叫我莫要出手相助,可是留了什么后招?”
鲁管仲这一脚着实不轻,但一脚下去,张智难毫无动静。鲁管仲恐慌起来,上前拍打,道:“全蛋儿,全蛋儿?你这死也装得太像了,哈,我知道了,你定是怕我嘲笑你又吞败绩,故不敢露面。没关系,我鲁瑟儿大人大量,最多这次不笑你了,如何?”
他话音在旷野上不停回荡,但张智难尸身静卧于地,纹丝不动,鲁管仲还待再唤,体内母虫忽而言道:“主人,这是具死尸,莫要白费力气,你这般叫法,万一将那厉害至极的敌人引来,那便吃不了兜着走啦!”
“死尸……怎么可能?全蛋儿……武功天下第一……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杀死……”鲁管仲心头大乱,一时语无伦次,失魂落魄,不知不觉间,他眼泪流得稀里哗啦,却全然不知去擦拭。
“主人,此人与你非亲非故,你干嘛这般伤感?敌人厉害,咱明哲保身,不去惹他便是……”母虫奇道。
“你懂什么?”鲁管仲登时激动起来。他虽与张智难相识不久,又以师伯师侄相称,但两人均是重情重义之人,又共同出生入死,实已情逾兄弟。且张智难武功高绝,鲁管仲从未见他如此惨败,以至于心中震惊,一时难以接受张智难身死之事。
母虫查知他心头怒火,大骇矍然,道:“主人,莫非……你要去找那恶人报仇?万万……万万不可……你这一去必死无疑……”
鲁管仲咬牙切齿,双目血红,道:“我之前眼睁睁瞧着……师伯败亡……难不成连替他报仇都不敢么?你不要拦我,老子报不了仇,大不了赔上这条命……”
说罢,他迈开步子,便要追着清兵而去。
忽然间,一只手破土而出,将鲁管仲脚踝拉住,鲁管仲吓了一跳,往那手望去,只见一人浑身是土,伏于一地洞之中,气息奄奄,似乎与死人无异。
“全蛋儿!?你……不是死了么……”鲁管仲瞧清那人面目,不由又惊又喜,忙将那人拉出地洞,口中忙不迭问道。
那人抖去身上泥土,赫然便是张智难,他虚弱地说道:“我使反三才阵时作出了真武金身……但先前受伤过重,一直以龟息**藏于地下疗伤,直到此刻才得以恢复。”
鲁管仲见张智难胸口衣物兀自破着一大洞,先前断臂处袖子也破破烂烂,但胸前致命重伤却已愈合,手臂也长了出来,心中赞道,道:“全蛋儿,你这身子也长得太快了,简直是人中蟑螂,就连壁虎蚯蚓也不如你。”
张智难双眉紧锁,也不回嘴,沉吟片刻,道:“那人能逆料我的举动,又能随意催动伏羲阵法,我想不到胜他之法,唯有先行退避。”
“我看不见得,不然他怎不知你躲于地下?”鲁管仲驳道。
张智难道:“我故意使出三才阵,遮住此人视线,随后又潜伏许久,方才躲过此人。故我推测,此人预测之法有一定限制,或许时间不可过长,距离不可太远。”
“这便好办了,你我休养片刻,再去合力与他相斗,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能敌得过你我二人。”鲁管仲自信满满。
他话音刚落,忽而身旁白光一闪,数人骤然现身。张智难与鲁管仲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正是先前上山探查敌情的鸿雁一行。
鸿雁见张智难形貌狼狈,忙问道:“师伯,师弟,军中发生了何事,你们与人动手了?”
张智难眼望大凌河方向,神色严峻,道:“军中主帅阿敏施放毒烟,已将全军尽数蛊惑。适才他下达指令,要将大凌河屠城。我有心将他暗杀,但遭人阻拦,未能如愿,此刻只怕清军已军临城下,战事一开,那便难以平息了。”
“阿敏……他疯了?他即便攻下大凌河,锦州宁远二城又如何撼动?届时皇上震怒,他岂不是腹背受敌?这不是自杀么?”阿济格大惊失色。
“只怕他正是要自杀。”萧贱在一旁冷冷出言道,“他既攻不下锦州,又打不下盛京,明知是死局,也要往里闯。除非他失了心疯,不然便是下了极大决心,不惜一死。”
“那敢问泰公公,他谋求一死所为何事?”鸿雁问道。
萧贱凝思道:“他将大凌河屠城,事后大明必然天下震怒,崇祯迫于民怨,定会与满清解除协议。那样一来,战事四起,兵连祸结,不死不休,也许这便是他的目的。”
“不对,这样一来,他便先成了众矢之的,明清两国必除他而后快。而两国同仇敌忾,只怕联盟会越来越紧密,届时他的死岂不是毫无用处?”张智难质疑道。
“多说无用,事到如今,只有先阻止阿敏,方能消弭这场祸事。”鸿雁面露忧色,问道,“师伯,你如此武功,难不成也取不了阿敏性命?”
鲁管仲上前一步,道:“我来说句公道话,这事儿也怪不得全蛋儿。虽然他以往败绩显著,但皆非战之罪,而唯有适才那人功夫怪绝,的确难以应付。不过我并未出手,不然胜负之数只怕难料。”
萧贱心中飘过一丝不安,问道:“那人长啥模样?招数有何特异?”
鲁管仲道:“这人一副娘们模样,金发碧眼,乃是传说中的鬼佬模样。招数嘛,也没啥特殊的,就是东一下子西一下子,全蛋儿就被揍得稀里哗啦了……”
“那人使得是伏羲六十四卦,但随心所欲,防不胜防,我以罡气护体,居然也毫无抵御之能,平手相斗,世上只怕无人能敌。”张智难将鲁管仲话语打断,出言答道。
“是缘?”萧贱身子一震,喃喃自语道,“他又有什么目的?为何要护住阿敏?”
“依我之见,我们决不能莽撞行事,非得商量一个对策出来。”张智难见这太监若有所思,也不去理他,继续道。
………………………………
七十二 天数之变
阿敏身居马背之上,不时向身旁打量身旁的缘。一看书・・
缘目不斜视,信步而行,速度却丝毫不比马匹逊色。
阿敏先前目睹了张智难与缘的一场相斗,心下震撼无比,又猜到此洋人乃是自己救命恩人,心怀感激之情,故一时也不敢开口,任由此人在身边伴行。
两人及至大凌河城下,缘忽而出言道:“你破城之后,想要屠城?”
阿敏一惊,忙摆手道:“大人叫在下如何,在下便如何,万万不敢擅专。”
缘语气平淡,道:“我也不是要阻止你,只是希望你帮我做一件小事。”
阿敏连连点头,道:“在下性命蒙大人所赐,自是听大人差遣。”
“我要你将大凌河围城三月,同时我会教你一个阵法,你要依此法布阵,三月之后,你便要屠城也罢,投降也罢,都由得你。”缘缓缓说道。
阿敏面露难色,道:“但万一明清同时来攻,我该当如何是好?”
缘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便是天下英豪群起相攻,你亦可稳如泰山。”
阿敏听他说得轻巧,也不敢质疑,只好恭敬答应。
此时大凌河守城之人乃是名将祖大寿,他奉孙承宗之命,在此修筑城墙,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按说大明既已接受满清入贡,便应依照协议,裁剪辽东兵力,但数周之前的一个深夜,忽有数千怪人侵入大凌河,个个力大无穷,悍不畏死,见肉便食,见人便咬,一时满城居民死伤惨重,这般杀戮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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