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无法抹去的青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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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后来，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被逼无奈之下，陈路凡把所有人全都解雇了，只留下了他和杨帆两个人。

　　　　…

　　　　客观地说，韩国公司本部那一边，并没有刻意坑害陈路凡。

　　　　而且一直到最后，也还在陆陆续续地给他打款。

　　　　双方就像谈判一样，小刀割肉，打一点款过来，陈路凡就让工厂给发一点货。

　　　　再打一点款，陈路凡就再发一点货。

　　　　哪个品类在韩国国内还能销掉，就打哪个品类的款，同时也发这个品类的货。

　　　　其他销售不掉的，就只好放在工厂的仓库里烂着。

　　　　…

　　　　这种情况从2008年底就开始，一直到2009年夏天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然后陈路凡就和韩国本部与国内的供应商同时摊牌了。

　　　　韩国本部给陈路凡补了一笔钱，让他去处理善后事宜，然后和陈路凡彻底断绝关系。

　　　　同时，陈路凡和国内的工厂谈好，那些货也不要指望全款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稍微给点儿意思意思让陈路凡把货提出来就行了。

　　　　工厂必须接受这个条件，因为陈路凡孬好还在坚持着给他们打款，能让他们给工人多少开一点工资。

　　　　其他的工厂根本就不打钱了，那些货也全都不要了。要它干嘛呢？要了以后烂掉吗？

　　　　…

　　　　陈路凡必须要这些货，陈路凡也必须要这样子止血。主要有四个原因：

　　　　第一，他不好意思拿着钱直接跑路，从性格和原则方面来说，他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第二，陈路凡的很多供应商，从最开始就是侯彩云介绍给她的。他拿着钱玩儿消失可以，而且都不用消失得很远，就在家里呆着不吭声就行了，但那不是把侯彩云坑了么？侯彩云倒是也跟陈路凡说过让他拿着钱“消失”，然后她自己能扛得住。但是陈路凡做不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

　　　　第三，陈路凡有办法把这些货销掉，他坚持着还能活下去。

　　　　第四，这个原因等一下我们再告诉大家。

　　　　…

　　　　陈路凡用什么办法处理这些货呢？答案是卖菜。陈路凡是卖过菜的人啊，自然也会卖衣服。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开着那辆货车，和杨帆两个人，就满大街地去耍嘴嘴皮子，一件一件地卖。

　　　　还真别说，总共那么多货啊，还真是让他卖掉了不老少。

　　　　卖掉一批就给供应商和工厂打点款过去，再卖一批就再打点儿款过去。

　　　　几个月下来，也卖了老大一笔货款出来。

　　　　…

　　　　真的卖了不少货款出来。因为真的是很便宜啊，基本上真的就是给钱就卖。

　　　　原本在韩国的专美店里，至少要卖千把块钱的衣服，现在一百块钱甚至几十块钱就卖，你说便宜不便宜？而且讲良心话，很多时候确实是连成本价都不到。

　　　　晚上回到家和白天不方便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就开淘宝店。

　　　　那个时候的淘宝才刚刚进入快速发展发展阶段，还没有天猫存在呢。

　　　　把产品上架以后就不管了，直接留言店主公司破产出去摆摊儿了，要货自己选，店主晚上回来发单。

　　　　就这么干，一个月也干不少销售额。

　　　　…

　　　　那一段日子的陈路凡真的是累坏了，比高考前半年的绝地大反击和当年在老家卖菜还累。

　　　　陈路凡其实真的是不需要这么累的，韩丽公司虽然也不景气，侯彩云的工资也被缩减到了一万块，但是养他也足够了。

　　　　而且就算工作再难找，他想要上班等以后再重新开始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不能，因为杨帆的女朋友需要大笔钱治病，这也就是前面提到过的第四个原因。

　　　　（本章完）
………………………………

第72章　回去又回来，何处是归家（76）

　　　　杨帆比陈路凡晚一点时间进韩丽公司，也是朝鲜族人。

　　　　一开始负责国内那几个专卖店的销售，后来跟着陈路凡连采购和销售一起做。

　　　　陈路凡辞职出来的时候，杨帆的待遇其实也很不错了，但他不喜欢金香花，而且也正是金香花接替了陈路凡的位置。

　　　　再加上陈路凡也确实需要一个懂韩语的人，所以就带着杨帆出来了。

　　　　…

　　　　刚开始出来的时候，陈路凡没委屈到杨帆。但到2008年底的时候公司就扛不住了，然后转过年就发不出工资了。

　　　　再然后到了四月份，杨帆女朋友任晓敏就病了。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病，很多人可能听都没听过，名字叫做红斑狼疮。

　　　　这种病陈路凡一直到现在也不是特别特别了解，只知道大概是属于身体系统方面的疾病。

　　　　有急性和慢性两种，而任晓敏得的就是急性的。

　　　　…

　　　　杨帆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非常老实肯干，也能吃苦。

　　　　任晓敏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即便已经病得那么重了，陈路凡依然很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恐惧和绝望。

　　　　两个人的老家都是延边山区的，杨帆是朝鲜族，而任晓敏是汉族。

　　　　他们俩比陈路凡晚一年也就是07年毕业，但都比陈路凡小两岁。

　　　　任晓敏生病之前，两个人的感情非常非常好。

　　　　但杨帆和任晓敏的家庭都很穷，任晓敏的疾病一来，两个家庭很快就扛不住了。

　　　　但是杨帆没放弃，拼了命地张罗，这些陈路凡全都看在了眼里。

　　　　也正因为此，陈路凡才会拼了命地带着杨帆一起干那几个月。

　　　　…

　　　　但是非常遗憾，一共花了三十几万医药费，任晓敏依然还是离开了他的杨帆。

　　　　但任晓敏离开的时候却非常坦然，陈路凡当时就在门外，包括在病重去世之前也非常坦然。

　　　　因为她知道，两个家庭尤其是杨帆，确实全都尽力了。

　　　　而她之所以会去世，也不是因为医药费的问题，而是医疗水平的问题。

　　　　…

　　　　任晓敏火化以后，骨灰被杨帆带回了老家，然后陈路凡就没再去了。

　　　　第一是不适合去；第二是因为累。

　　　　第三是因为任晓敏的生病和去世，让他的心情特别难过。陈路凡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穷、不怕饿，不怕冷、不怕热，但唯独特别害怕有病和有人去世。

　　　　…

　　　　任晓敏在去世之前确实很平静，而陈陈路凡在那之前也早就有了预感。因为陈路凡是见过死人的，见过死人是什么样子。

　　　　在去世前两天，任晓敏和陈路凡两个人还有过一番非常简短的对话。

　　　　陈路凡：还难受吗，晓敏？

　　　　任晓敏：还行，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头疼。再说了，就算再难受，习惯了以后也就好了。

　　　　（说完以后还笑了笑）

　　　　陈路凡：那你怕死吗？

　　　　任晓敏：也怕也不怕。

　　　　陈路凡：为啥呢？

　　　　任晓敏先是像开玩笑一样地说道：有你陪着呢呗！

　　　　然后紧接着又说道：而且我听人家说，人在去世以前和困了想睡觉是一样的，所以我不害怕。

　　　　…

　　　　陈路凡的鼻子一酸，也没去纠正任晓敏的玩笑话，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你后悔和杨帆一起从老家出来吗？

　　　　任晓敏：不后悔，因为杨帆对我真的很好。我知道杨帆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是为了我才出来的。

　　　　任晓敏：但是欠你的钱就只能让杨帆来还了，陈大哥。

　　　　陈路凡：行，我不怕他赖账。

　　　　任晓敏：但是你也得抓紧了陈大哥，彩云姐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辜负她的。而且你虽然才27岁，但看起来都已经那么老啦，比彩云姐还老呢。

　　　　陈路凡：好，我努力。

　　　　任晓敏：那我们一起加油哦！

　　　　陈路凡：好。

　　　　…

　　　　任晓敏是个好女孩儿，他和杨帆两个人也是高中同学。

　　　　杨帆在老家延吉市读的大学，任晓敏在上海读的大学，而且是非常不错的一所大学。

　　　　毕业以后，任晓敏都已经在上海实习了，后来因为杨帆在老家，所以她也就回了老家。

　　　　但是待了一段时间以后，两个人又从老家跑回了上海。

　　　　起因是杨帆觉得让任晓敏从大上海跑回那么小的延吉市，觉得有点儿委屈她。

　　　　…

　　　　任晓敏一开始进入了一个很不错的外资企业，但是金融危机一来，公司很快就吃不消了。

　　　　然后很多人都开始跳槽，任晓敏的一个大学同学也帮她介绍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但是她坚持不去，说要陪公司一死到底。

　　　　就是这样一个傻妞儿，似乎比陈路凡还要傻。

　　　　但结果却是公司还没死呢，她自己却先走了，而她原先的公司也一丁点表示都没有。

　　　　…

　　　　任晓敏去世以后，陈路凡很难过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但在这之后不久，还有另外一件事让陈路凡的心情也特别不好，那就是回蚌埠市参加了好兄弟陈朋的婚礼。

　　　　…

　　　　陈朋的家庭比陈路凡家还要困难。他家在松原市的乾安县，母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家周围的土地大多都是盐碱地性质。

　　　　陈朋和陈路凡一起读大学的2001年，他家那里在那之前连续三年几乎绝收。

　　　　然后陈朋一个人只带了一百多块钱就去安徽财经大学报道了。

　　　　学杂费一类的全都申请的助学贷款不说，就连入学第一天先交的被褥和行李钱，总共300块，也全都是问张佳帅他们这一届老乡借的。

　　　　他真的比陈路凡困难，困难很多很多。

　　　　…

　　　　而且他结婚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包括房子和车子在内，统统没有。

　　　　女朋友家就在蚌埠市郊区，原先就住在安徽财经大学新校区原址的那个村子里，后来因为拆迁才搬走了。两个人结婚的时候还是租的房子，一百块钱一个月。

　　　　但陈朋的老婆田雅秀却是一个非常非常有主见的典型的蚌埠女孩儿（前面说过的蚌埠三大怪之一，女人比男人“坏”），敢想敢干，非常勇敢，人也很漂亮。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嫁给了他。

　　　　陈朋当时的条件确实很差，他和陈路凡一起在上海来着，工资才只有四千块钱不到。

　　　　田雅秀工资也不高，在上海一个大型连锁超市做会计，大概也就才只有3000块钱的工资。

　　　　…

　　　　两个人一开始想在上海办酒席，招待包括陈路凡、许闲吉、李勃等一干老乡儿和其他几个同学。

　　　　但陈路凡给他否决了，让他回蚌埠去办，这些人也都跟着他一起回蚌埠，这样能省一点钱。

　　　　而且上海到蚌埠的火车当时已经缩减到三个小时了，动车组已经开通了，回去也方便。

　　　　…

　　　　但是回到蚌埠市以后的陈路凡就难过了，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比如王路陪、郝清清、王雨欣、任晓敏和杨帆等，然后那一天他就喝多了。

　　　　陈朋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陈路凡那天为什么会喝那么多，还一直以为是陈路凡帮着他招待客人呢。

　　　　有这一方面因素，陈路凡和陈朋的关系确实非常非常好，帮着他张罗了好多好多事。

　　　　但最主要的还是，陈路凡难过了。

　　　　…

　　　　然后喝醉酒以后的陈路凡就想去浴室洗个澡，想出一出汗醒醒酒。

　　　　结果才刚进到澡堂里就晕倒在了地上，连后脑都磕破了，流了一点点血。

　　　　陈路凡过去这34年就晕过那一次，而且也正是那一次，陈路凡才知道，人在晕倒之前的感觉其实和困了想睡觉也是差不多的。

　　　　至于临死之前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样子就不得而知了，而晕倒过程中发生的事也完全是一概不知。

　　　　…

　　　　好兄弟陈朋现在过得很好，　09年年底结婚的时候还一无所有，但是到2012年的时候，房子和车子什么的就全都有了。

　　　　他结婚没多久就离开了上海，回到蚌埠市定居了，彻底成为了一个蚌埠人。

　　　　大儿子现在四岁了，而且截止到2016年，第二个小宝宝在他母亲肚子里，也已经有三个月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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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那其实是我（77）

　　　　任晓敏去世和好兄弟陈朋结婚这两件事，都让陈路凡很难过。

　　　　但是在那之后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却让陈路凡更难过一万倍。

　　　　也正是这一件事，让陈路凡彻底离开了大上海。

　　　　…

　　　　陈路凡酒醒以后，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和许闲吉等几个兄弟一起回上海。

　　　　先是给侯彩云打了一个电话，跟她唠叨了好一会儿，然后告诉她自己明天再回去。

　　　　陈路凡和侯彩云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虽然依然还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住，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都非常非常忙，但两个人的感情确实很稳定。

　　　　…

　　　　就这样，通过电话以后，陈路凡自己一个人又在安徽财经大学逛了好久。

　　　　再然后在新校区郝清清的宿舍前，他违背了自己当初对郝清清的承诺，给郝清清又打了一个电话。

　　　　但这一次接电话的却不是郝清清，而是她的老乡兼好同学张影。

　　　　张影在电话里告诉陈路凡，让他赶快到四川去，但是在电话里却没说是什么事情。

　　　　…

　　　　但从张影接通电话的那一刻起，陈路凡就知道肯定是糟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糟了。

　　　　在火车上，陈路凡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回想着他和郝清清在512那一天最后一次通话的细节。

　　　　确实，那一次通话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只是陈路凡在当时没发现而已。

　　　　那一天是512，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而郝清清当时说她已经结婚了，却和陈路凡连续通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难道她当天不应该和老公在一起的吗？至少也应该和老公通个电话不是？

　　　　还有，她当时就说脑袋疼，任晓敏去世之前也和陈路凡说过她的脑袋疼，而陈路凡当时就觉得有点怪异，只是没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已。

　　　　还有，她那么强烈的要求自己以后不要再给他打电话，这本身就不合情理。

　　　　…

　　　　陈路凡现在已经不记得当初她是怎么和张影见面的了，只记得那一天大概是早晨十点多钟，经过了一路的沉默以后，张影把他带到了郝清清的坟墓前。

　　　　坟头上的土还是新的，没有墓碑，那一片小山包周围还散落着很多白色的纸花和纸钱，就连坟头前纸钱的灰烬还很新鲜。

　　　　陈路凡用手摸上去，就像刚刚燃尽一样，还带有郝清清的体温。

　　　　三年半啦，距离郝清清和他分别，恰好是三年半的时光。

　　　　三年半的时光，可以改变人和事。

　　　　但陈路凡永远无法忘掉永远抱在怀中的郝清清的味道，以及那并没有很多次却永远也忘不掉的郝清清的体温。

　　　　…

　　　　在郝清清的坟前，张影给了他一个纸袋。

　　　　然后陈路凡问张影，郝清清是什么时间去世的。

　　　　陈路凡一开始还真没太在意这个具体时间，可是在想了一小会儿之后，抑制不住满腔的热泪，当着张影的面，放声大哭了起来。

　　　　原来，郝清清去世的那天，正好就是他和任晓敏聊天的那一天。

　　　　在时间上也完全相同，和今天一样，都是早晨十点多钟。

　　　　然后陈路凡也明白了，任晓敏对他说“因为有你陪着呢呗”，其实是郝清清在天堂里对他说的。

　　　　任晓敏对他说“但是你也得抓紧了陈大哥，彩云姐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辜负她的。而且你虽然才27岁，但看起来都已经那么老啦，比彩云姐还老呢。”，其实也是郝清清在对他说的。

　　　　“那我们一起加油哦”，还是郝清清对他说的。

　　　　…

　　　　陈路凡以前是个唯物主义者，他从来不信鬼神一类的。

　　　　尤其在小时候，他睡觉的西屋里赫然正供奉着两尊菩萨像。

　　　　但是他从未见过菩萨有保佑过父亲陈完全一家。

　　　　所以他真的不相信这个。

　　　　但是从那以后相信了，因为陈路凡到达郝清清墓地前的这一天，距离郝清清去世，也正好是十四天。

　　　　在陈路凡的老家有一个习俗，妻子去世第十四天，正好是丈夫给妻子扫墓的时间。

　　　　第一个七天是儿女祭拜父母，第二个七天是夫妻间相互祭拜，第三个七天是父母祭拜儿女。第四…第七个七天任何人都可以来祭拜。

　　　　…

　　　　那一天，张影是什么时候走的，陈路凡已经不记得了。

　　　　陈路凡小时候的记忆力特别好，很多事情都能非常清楚地记得，一直到今天都不忘。

　　　　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记忆力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

　　　　陈路凡是在第四天踏上返回上海的列车的。

　　　　在那之前，他每天早起都会去墓地陪郝清清说说话，晚上再回到小旅馆里。

　　　　郝清清的老家，在成都市下面的一个叫临安的小村子里，距离小镇大概有十里路。

　　　　这点距离对陈路凡根本不算什么，一小会儿功夫就走到了。

　　　　…

　　　　临行前的那个傍晚，他把已经佩戴了整整九年的腰带，埋在了郝清清的坟前。

　　　　在陈路凡的老家有一个习俗，如果妻子先于丈夫去世，丈夫就应该把自己的腰带随妻子葬下。

　　　　…

　　　　陈路凡也不是空着手踏上回返上海的列车的，除掉张影给他的那一个纸袋以外，还有一只背包，里面装着阿喵。

　　　　阿喵是陈路凡临行前一天的中午，出现在郝清清墓地的。

　　　　但陈路凡可不是第一次见到阿喵，而是早在2004年刚过完春节就见过阿喵了。

　　　　当时的阿喵还是一只小小猫，还没断奶呢，是陈路凡和郝清清两个人在校园里散步时捡到的。

　　　　两个人都觉得小家伙儿很可怜，就由郝清清把它收养了。

　　　　郝清清去世以前，本来是打算把它交给张影的，但张影带着它给郝清清送葬以后就不知去向了。

　　　　为此，张影还特别给陈路凡道歉过。

　　　　…

　　　　阿喵很乖很乖，好像依然还记得陈路凡的样子，在墓地里见到陈路凡以后，围着陈路凡喵喵地叫了两声，然后就再也没离开过了。

　　　　回返的火车上，也乖乖地趴在陈路凡卧铺车床头的背包里，只有在夜深人静以后才会对陈路凡轻轻叫几声。

　　　　然后陈路凡就会带它去洗手间方便一下，或者就趴在陈路凡的怀里，陪着他一起度过那最难眠的漫漫长夜。

　　　　陈路凡很喜欢阿喵能轻轻地趴在他的胸前，或者是耳边的肩膀这里。

　　　　陈路凡很喜欢听阿喵的呼噜声，无论有多么大的烦心事儿，只要阿喵能轻轻地呼噜几声，陈路凡的心都能马上静下来。

　　　　这个习惯从火车上就开始了，一直到阿喵去世之前始终都没变过。

　　　　…

　　　　临安村，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村子。

　　　　郝清清自小是和奶奶一起长大的，奶奶在郝清清去世前一年也去世了，距离郝清清的墓地不远，一抬头就能看得见。

　　　　郝清清的母亲也在很早以前就因病去世了，父亲是省里的一个官员，一个很不错的官员，级别也不低。

　　　　后来也再娶过妻子，也有自己的孩子，这些早在大学期间郝清清就告诉过陈路凡。

　　　　但他还是很不错的，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郝清清从小学开始就是在成都市读的，也都在他的家里住。

　　　　但陈路凡没见过这个男子，因为他和他都不需要。

　　　　男人嘛，都是强者，都坚强得很，都是不需要安慰的。

　　　　而且一直到今天，他可能也还不知道陈路凡的存在。

　　　　（本章完）
………………………………

第74章　我去过你的家乡，和你去过的地方（78）

　　　　张影给郝清清的那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封信，外加两件陈路凡不想说的东西。

　　　　…

　　　　那一封信，陈路凡是在郝清清的墓地里拆开的：

　　　　我就要死啦，陈路凡。

　　　　你会难过吗？我觉得你会的。

　　　　你会听我的话，不再给我打电话吗？我觉得你不会，我很确定。

　　　　所以我还是决定给你写这一封信，因为我怕你会受不了。

　　　　虽然你读过这一封信以后，可能同样会受不了。

　　　　但如果不给你写这一封信的话，我自己也受不了。

　　　　…

　　　　我其实原本就知道你是爱我的，陈路凡，就像你爱王雨欣一样。

　　　　但是我以前不确定，我好傻的。如果我那时候就确定你很爱我，那该有多好啊！

　　　　那样的话，哪怕我死了，我们之间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遗憾了。

　　　　…

　　　　但那时的我真的不确定，因为我知道，你是如此地深爱着王雨欣。

　　　　所以我不敢确定，真的不敢确定。

　　　　哪怕临分别前的那个夜晚，我能如此清晰地看到你就坐在那一片阴影里，一直坐到很晚很晚都没有离去。

　　　　你好聪明，但也好傻的。你觉得那是阴影，那是因为你在楼下，而我则是在高高的五楼，我们两个人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

　　　　…

　　　　但是一直到512那一天，我终于敢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