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纪实录-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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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光笑着下了逐客令。

　　　　珍贵妃会意，嘴边的笑意更加大了。

　　　　“是，皇上您注意身体，臣妾告退。”

　　　　“走吧，走吧。”

　　　　程光挥了挥手，转身便关上了房门。

　　　　“恭送皇上。”

　　　　珍贵妃对着已经合上了的房门行了行礼。

　　　　“珍贵妃娘娘，麻烦您了。”

　　　　珍贵妃刚刚出门，德才就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张脸都笑的跟朵花似得。

　　　　“不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她笑了笑，眼睛随即闪了闪。

　　　　“今日多亏了娘娘了。不然如果让奴才进去请皇上喝，皇上还真是不愿意的。不把奴才赶出来就不错了。本来奴才还在想着今日要如何是好呢，结果娘娘您就真是全亏了娘娘的帮助。”

　　　　看得出来，德才是真的很感谢她。

　　　　因为他已经不止两次朝着她行大礼了。

　　　　没想到，这个倔老头，年纪越大，越是不让人省心。

　　　　“皇上房里的香，怎么又换了一种味道？”

　　　　“娘娘您有所不知，皇上本来是很喜欢那美人调制的香的，但是有个太医说那香里有对身子不好的东西，所以让皇上停了香，又换回了他以前用的那个”

　　　　“以前用的龙涎香？”

　　　　“正是。”
………………………………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过去（八十）

　　　　“龙涎香啊………”

　　　　珍贵妃在嘴边喃喃着，脸的笑容有些诡异。

　　　　德才看着珍贵妃的模样，有些害怕，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她，“是啊娘娘，就是龙涎香，皇可儿喜欢这香了……没记错的话，这个香是……”

　　　　“好了，本宫知道了。宫里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

　　　　珍贵妃又从头拔下一个金簪子，

　　　　“这个公公收下吧，平日里照顾皇的饮食起居，真是辛苦你了……”

　　　　“奴才谢过娘娘赏赐！这是奴才应做的事情。”

　　　　德才看着金簪子闪闪发光的模样，心里满是渴望，就连眼睛里都是直勾勾的渴望。

　　　　“这就送你了，往后，皇还需要你好好照料………”

　　　　珍贵妃把簪子塞进德才的手中，两条柳叶眉微微一挑，

　　　　“像公公这么得力的下人，本宫倒是很缺一个，以后还望公公给本宫推荐推荐。”

　　　　“哎，没问题。奴才会替娘娘您注意注意的。”

　　　　“嗯，走了。”

　　　　“恭送娘娘……”

　　　　…………

　　　　“娘娘，您现在，都不会吃醋了吗？”

　　　　回宫的路，潇潇在一边替珍贵妃撑着伞，她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以前的娘娘，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醋坛子啊。皇若是做出任何可能让她吃醋的事情，她便真的会一月不理会皇。

　　　　“有什么醋可以吃？皇他已经老了。早就不值得本宫吃醋了。”

　　　　珍贵妃闭着眼，看去好像在闭目养神一般。她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好像睡着了一般。

　　　　“可是，那些个小妖精一直粘着皇……奴婢看着都烦……”

　　　　“皇不是本宫一个人的，也不是后宫任何一个人的。他是大家的，谁都没资格占有他。以前是本宫想的太多，看不透其中的种种。”

　　　　“娘娘……”

　　　　“你曾经，不也是皇身边的一个吗。”

　　　　珍贵妃突然睁开眼，转过头看着潇潇。

　　　　她坐在轿撵，眼睛微微地眯着，看去说不出的威严。

　　　　潇潇的腿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以前的事情，不是说好了既往不咎吗？那她老人家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是奴婢不懂事，是奴婢的错……奴婢现在不敢了……”

　　　　“跟你开开玩笑罢了。你作何这么认真。”

　　　　珍贵妃的嘴边总算是浮了一抹笑，虽然极淡，但是在潇潇看来跟救命稻草一般。

　　　　“是，是奴婢多嘴了。娘娘您是娘娘，永远是奴婢的娘娘。”

　　　　“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便是最好的事情。等会回宫，记得帮本宫把他叫来。”

　　　　“娘娘，今日还不到月中吧……这么早就要请吗？”

　　　　“本宫早就按耐不住了。今日看来，是时候了。今日便去请来。”

　　　　“是娘娘。”

　　　　潇潇福了福身，把手中的伞递给了一边的小宫人，她转身，朝着与幽莲宫相反的地方走去。

　　　　“月中…呵呵，太远了，本宫明日，便要让本宫想看见的事情发生。程光…是你欠我的。是你先负我的……”

　　　　幽莲宫的路，在那一刻，变得长且阻。

　　　　“六皇子，宫里来人了。”

　　　　“来人了？这么早吗？”

　　　　程青放下手中的羊毫，有些惊讶。

　　　　算算日子，今日还不到时候啊。怎么会这么着急回来。

　　　　“是啊，已经在密室等着了。您要不现在过去？”

　　　　小厮有些着急的模样，颊边都满是汗水。

　　　　“辛苦了。我现在就过去。你去外面守着，不准人靠近。”

　　　　程青挥了挥手，那小厮便转身走了，走时还不忘把门合的严严实实。

　　　　“月中……就这么按耐不住了吗……”

　　　　他说着，转动了桌一个印章。

　　　　印章一转动，他身后的书架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书架的后面，是一堵乌漆嘛黑的石门。

　　　　他擦了擦刚刚被羊毫沾到墨水的手，拿下了书架的一本经文。

　　　　那石门应声打开。

　　　　“呲呲呲……”

　　　　石门后是一条密道，密道有些暗，程青拿起火折子慢慢走着。

　　　　很快他便来到了另一堵石门前，

　　　　“是我。”

　　　　他清了清嗓子，传音入室。

　　　　“砰。”

　　　　石门在他说完后背打了开来。

　　　　他拍了拍被石门扬起的灰尘沾到的袍子，眼里有些厌恶。

　　　　他最讨厌脏兮兮的东西。

　　　　“六皇子，您来了。”

　　　　石门里的密室，一个黑衣男人正坐在石凳，石桌放着一壶看去已经冷掉了的茶水。

　　　　“招待不周，这茶水竟然都是冷的。”

　　　　程青走进去，挨着黑衣男人坐下，他扬了扬茶壶，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一壶。

　　　　“怎么，不好喝吗？”

　　　　“是没心思喝了六皇子。”

　　　　那人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我那母妃要动手了？不是还没到月中吗？”

　　　　程青早就猜到了黑衣人来这里的目的，反而没有那么的紧张了。

　　　　“六皇子，您都不觉得担忧吗？毕竟现在，你那母妃手中的棋子不比我们少，况且，她身后的人………”

　　　　“这些，想必丞相都会顺势解决好。若是她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那么等待她的，就不是她想看见的画面了……人啊，还是要有些耐心。”

　　　　“可是六皇子，今日我接到这个消息时都很震惊。即使她手中的棋子有不少，但是我也不相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完…谋反的所有准备……”

　　　　黑衣男人在说到谋反时，声音压低了些，虽然知道这里是密室，足够的安全，但是他仍然不敢大声说这两个字。

　　　　“她老人家何须准备，这谋反的帽子，她老人家想必早就想好了要戴到我的头来。我那些没用的皇兄们，估计就是因为她说的，会把我除掉，所以才会这么支持她吧……”

　　　　“那现在要怎么办？”

　　　　“敌不动，我们不动。谋反这种工作，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打头阵的人，到时候即使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有替罪羊。”

　　　　“可是，可是珍贵妃已经打算把这帽子扣给你了啊……”

　　　　“她老人家若是真的想扣，即使我再怎么做，她都有办法扣下来。毕竟她在这后宫也待了十几年，对于这种事情，拿手的很……”

　　　　程青很淡定，他把手中的茶壶轻轻放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若是她已经打算谋反，那么明日看样子我就得去一趟宫里参加我父皇的葬礼了……不过，明日还希望你帮我个忙……”
………………………………

第四百二十二章　过去（八十一）

　　　　“皇上！皇上！您您”

　　　　内殿里，跪了一地的人。乌压压的一片，看上去极其的壮观。里面的人多半都是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有一些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宫人们，太监们。

　　　　哭的最响亮的还是后宫的美人们。

　　　　她们一个个穿着素衣，头上的头饰也都拆了下来，不施粉黛看上去都很素雅。

　　　　只是她们哭嚎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响亮，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们哭时，用宽大的袖子掩住面，只发出了响亮的哭嚎声。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她们是在真哭还是在假哭，到底有没有滴下哪怕一滴的泪水。

　　　　德才跪在最前面，低垂着头看上去很是悲伤的模样。他没有讲话，双手垂在身子两边，连一直不离手的拂尘都没有拿起来。

　　　　他像个木头人一般，不做任何的反应。

　　　　在他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皇子们。三个公主都已经远嫁，没能赶回来，但是皇子们都住的近，即使是成了家的也都离皇宫进，因此很快都聚了起来。

　　　　程光病危来得急，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好几个大臣都是被人从青楼里接回来的，有几个据说当时都是衣不蔽体的模样，实在是难看的很。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太医院的头头在摸了程光的脉象后也摇了摇头。气息微弱的程光此时陷入了昏迷，对于周边的环境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皇上您”

　　　　珍贵妃拿着帕子将脸上不停流下的眼泪一点点的擦掉，嘴边发出轻轻的哽咽声，就连说话都在微微的颤抖。

　　　　“娘娘节哀啊”

　　　　虽然程光还没有真的断气，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得闭气了。

　　　　“啪”的一声，珍贵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抬着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在滚滚滑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的流着，她也不打算去擦掉，任它在她的脸庞上滑落。

　　　　“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吗是真的吗”

　　　　珍贵妃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果然她的一句话后，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一声唏嘘。

　　　　“不会吧。这么突然吗？”

　　　　“即使身子不大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一天就发病啊”

　　　　“是啊，昨日上朝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据说当晚还宠幸了一个新美人”

　　　　“我也听说了，听说晚膳用了不少，还跟那美人说说笑笑的哪像是个要将死之人？”

　　　　“难不成里面有蹊跷？”

　　　　最后一句话，是太傅说的，他的声音不算很响，但是在他周围一圈的大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一句话让整个场面都僵了。大伙都没有说话，各怀鬼胎。

　　　　这种话，不能在这里说。即使心里有怀疑的对象，但还是不能说出来。毕竟，那些皇子们都一个个的跪在那里，耳朵一个个的都很灵光。

　　　　“大人们，皇上可有跟你们提起过国本之事？”

　　　　德才从前面退了下来，弯下腰跟大臣们笑笑，

　　　　“若是没有提过就麻烦了”

　　　　他的笑里有些无奈，好像对于现在的状态很是担忧的模样。不过他要担忧也是正常，因为他在担忧的人，是他自己。

　　　　若是这下一任皇上不想要用他，那么等待他的便是两条路，一条便是被赶出宫，一条便是跟着程光陪葬。

　　　　可以说，这两条路都不是他想要看见的。作为程光身边的红人，这个宫里万受宠爱的德才公公，他这个年纪还是刚刚要发光发热的时候，若是就这么走了，实在不会让他满足。

　　　　“皇上，并未与我讲起过。”

　　　　丞相瞥了瞥一边的太傅，太傅也是摇了摇头。

　　　　“皇上也没有跟我讲起过。我与皇上之间的话题也永远是皇子们，很少会提到国本这种事情。”

　　　　“皇上正值壮年，怎么会逢人提起这种事情呢他，或许还觉得自己能当政很多年，不用考虑这等问题”

　　　　“皇上本就还应该当政多年啊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

　　　　一个大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大人适时的捏了捏手，

　　　　“是这样的。公公要不再去别处问一问，说不好会有答案。”

　　　　“好，我也不着急，只是替珍贵妃娘娘办办事。你们也知道，皇上卧病能做主的也就只有娘娘一人了”

　　　　德才行了行礼，又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时候来问，怕不是帮珍贵妃问的，是在替自己担心吧。”

　　　　“不用想也知道这老狐狸在担心些什么。”

　　　　“若是真担心皇上，这时候他应该是哭的最响亮的。”

　　　　德才前脚刚刚走，大人们后脚就议论开了。

　　　　这个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心里想的事情和嘴巴说的事情永远都对不上。所以大家伙只能相互猜忌，因此聪明人就越来越多，大家也都越来越虚伪。

　　　　“你们别说了。十皇子过来了。”

　　　　太傅垂着眼小声的提示到。

　　　　叽叽喳喳的声音果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大人们一个个的都跪的僵直，好像刚刚在那里讨论热烈的人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大人们，今日事发突然。辛苦你们来这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皇上龙体欠安，我们过来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是辛苦。”

　　　　“是啊，是啊。十皇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样说我们这些做人臣子的会折寿的。”

　　　　“华大人说的是啊。”

　　　　程斯弯了弯嘴角，看着一群大人在那里互相吹捧互相说着些虚伪的不能再虚伪的话，他对他们的话，心里虽然很是不齿，但是他却只能这样笑着看着他们。

　　　　因为比起他们，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者说，应该比他们还要虚伪还要可怕。

　　　　“大人们，我母妃想与父皇说说话，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能让他们两个人说”

　　　　“是。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现在这样的情况，娘娘一定很是心痛”

　　　　“对对对，我们不要打扰娘娘和皇上了。”

　　　　程斯鞠了个躬，

　　　　“谢谢大人们成全，到时候母妃会告诉各位大人什么时候离开。”

　　　　“没问题。”

　　　　大人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程斯在这里，先谢过各位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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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过去（八十二）

　　　　珍贵妃垂着头，手紧紧地抓着程光的手。

　　　　程光的手在一天之内变得枯瘦，干巴巴的只剩下了一层皮。他已经没有了什么知觉，她即使再怎么用力，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刚刚还站在一边的太医此时也很有眼力见的退下去了，不打算再打扰珍贵妃和程光的最后的时光。

　　　　“程斯，你过来。”

　　　　珍贵妃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是众矢之的了，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下面的人记上一笔。更何况，她还真的有些话要跟这个男人说。

　　　　“母妃。”

　　　　程斯一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听见了。

　　　　“让他们，都下去好吗。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父皇说。”

　　　　她转过头，给程斯一个苍凉的微笑，才这么一天，她的脸好像老了好几岁。

　　　　“好，儿子这就去说。”

　　　　程斯转过身，对着跪了一地的人示以一个微笑，

　　　　“贵妃娘娘有些话想与皇上单独说，大家，先去外面等着可好？”

　　　　他其实已经提前招呼过了，这个反问只是尊重一下大家罢了。

　　　　“是。”

　　　　下面的人也都很是配合。除了他那几个皇兄满脸的不愿意，其他的人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起身。德才抬起头，与他对视了几秒，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

　　　　“德才公公你想说什么？”

　　　　程斯拧着眉毛问道。

　　　　“十皇子，留一个人在此吧，不然娘娘容易落人口舌之嫌”

　　　　“是是应该留一个人下来”

　　　　程斯朝四周看了看，大伙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留下来并没有什么用处，若是要传些什么话出来，他和他母妃只会成为箭靶子。

　　　　“六哥！六哥。你能不能守在外面？我怕母妃受不住打击”

　　　　他说着，眼眶已经湿润了。

　　　　程青万年的冰山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还是点了点脑袋，表示同意程斯的话。

　　　　“谢谢六哥。”

　　　　程斯拍了拍程青的肩膀，跟着德才一起出了门。一瞬间，内殿只剩下了程青和珍贵妃，以及病榻上的程光。珍贵妃显然也已经知道此刻陪着她的人是谁。

　　　　“你出去等着吧，我和皇上，说会话好久没有一起，和和气气的说话了”

　　　　珍贵妃并不避嫌，很是大方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在此之前，她和程光的关系很僵也是人尽皆知，她不相信这个藏的这么深的六儿子会不清楚。换句话说，她这六儿子比谁都要清楚才对。

　　　　“好的母妃。儿臣去门口守着，若是有任何的情况唤我即可。”

　　　　程青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合上了帷幔。

　　　　这一下，内殿里真的只剩下了她和程光。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她歪着脑袋，听着程光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呼吸，心里竟然涌起了丝丝不安。

　　　　“怎么样，躺在病榻上的感觉，是不是很不舒服是啊，你这么骄傲的人，这么英勇的人，让你躺在病榻上，肯定是不舒服的吧不过没事，你放心吧，很快，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你啊，就要去你们皇家那个陵园了那里，或许你会更喜欢些。”

　　　　珍贵妃颊边的微笑有些阴冷，有些恐怖。

　　　　此时，即使是她颊边那两个可爱的酒窝都透着丝丝阴冷的气息。

　　　　“你啊，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这些年，在我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培养了这么多的暗卫，可是，你说，有用吗？到最后，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珍贵妃说到这里，嘴边的笑已经拉到了最大的弧度。

　　　　看着更加恐怖。

　　　　“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绝望呢？像你这样满是野心的家伙，一定很不甘心吧？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还想要做很多的大事吧可是你这性子正好帮了我大忙啊不愿意立国本是吗？现在我替你立。你没完成的事情，让我替你去完成。”

　　　　珍贵妃抓着程光没有什么温度的手，用力的抓了抓。

　　　　“你看，你连握紧我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还在坚持些什么呢。该走了就走吧。不要怪我无情。是你自己跟我说的，这天家，就是无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后来，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或许，她是爱过这个男人的吧。在很久很久的之前，她也被他的风姿所打动，迷恋过他吧。

　　　　只是这样的爱，是真的没有持续很久。这爱在慢慢的变质，变成了现在的恨。

　　　　因为过去，因为那些不堪的过去。

　　　　因为，那个黑衣的女人。因为他忘不掉的那个女人。

　　　　“若是要恨，那便去恨那个女人吧。是她害死了你。若不是因为她，我不会做到今日这一步。若不是因为她，在边境回来之时，我是打算好好爱着你的。是打算跟着你，过上这一生的。”

　　　　珍贵妃颤抖着手，慢慢的抚上了程光的脸。

　　　　他的脸冰冷，几乎感受不到一丝的人气。他紧闭着眼，像是没有了知觉。

　　　　“你啊，快些走吧。这毒，太烈。你熬得越久，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虽然到了今天这一步，但是我啊，还是不想你受太多的苦，这样我会更加的愧疚，更加的不忍心所以，光啊，去吧，快些去吧。你的风国，我会和程斯一起，好好的守住的。”

　　　　珍贵妃的手落到了他的唇角处。

　　　　以前，他总喜欢吻她，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吻她。

　　　　每次都把她吻的很是羞涩，但是又不想要推开。

　　　　因为，那时候的吻，是真的。是这个男人，真的爱她的表现。

　　　　吻里，带着真诚，带着对她的宠爱。

　　　　“光啊有多久，你有多久没有叫我珍珠了？上一次叫我珍珠，是程斯出生那年，你抱着他，对我说，珍珠，我们的孩子，真的好优秀啊光啊，不是我不爱你了。是我，爱不起你了。”

　　　　珍贵妃在程光耳边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她自己也不清楚，今晚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她是打算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太医的见证下断气的。

　　　　但是当她听太医说，他只剩下半个时辰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要与他再相处最后半个时辰的想法。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光啊，下一世，让我先遇见你吧，然后爱上你。我们都是最最平凡的老百姓，没有国家，没有抱负，只有我们，只剩下我们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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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过去（八十三）

　　　　“胡太医，你进去看看皇上吧。”

　　　　珍贵妃红着眼从内殿里缓缓出来。潇潇伸手想要扶她，她直接就将那手退了开来。

　　　　“本宫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