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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体滋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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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独自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院中的那棵李子树,面无表情。
见到葛天的身影,李梅起了身,无比热情地招呼了他:“哥,你来了,你进来坐。”
葛天犹豫地说:“这……不太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说吧。”
李梅叹了口气,说:“我的命很苦,你看看,到现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葛天怔了一下,敷衍着说:“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有线索吗?”
李梅笑了笑,接着道:“你进来,我讲给你听啊。”
葛天没动,他的后背瞬间升起了一丝凉意,他下意识的往身后瞟了两眼,什么都没有,后面是一片黑压压的桦树林。
“哥,你说话呀。”李梅笑得更灿烂了,那笑容,看上去无比僵硬,甚至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葛天的脚迈出了一步,又马上缩了回去:“你还是在这说吧,我就不进去了。”
“那是为啥呀?你怕什么?”李梅的嘴此时已经咧到了耳根,猩红的嘴唇在纸灯笼飘飘忽忽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惊悚。
葛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片桦树林阴冷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李梅也望向了那片白桦林,突然收敛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怕那片林子么?李辉就是死在了那片林子里……”她的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彼岸。
“李辉?李辉是谁?”葛天问。
“我唯一能说话的人啊,我的丈夫。”李梅收回了目光,定定地看着葛天,“你真的不能进来和我聊聊天么?”
李梅的脸很白,身体瘦削,是看着让人怜惜的那种瘦削,白天见到的时候,她像极了电视里的林黛玉,可现在,在这暗黑阴森的夜里,她却犹一具刚从地下爬出来的木乃伊,葛天感到,她的眼里闪烁着凄惘和迷离的光,他的心瞬间融了一大半。
“那好,进去说。”说着,葛天进了门。
李梅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她连忙把葛天让进了院子,“我就知道,哥,你人好,心好,肯定能来陪我。”
“你说你有线索,跟村长讲过吗?”
“没有,我不能说,没人听我说。”
“为什么呢?”葛天问。
李梅盯着葛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外乡人,我是外人,你懂吗?说到底,我也不是左冷村的人。”
李梅确实不像是左冷村的人,村子里的女人由于常年劳作,都长着一双粗糙的手,一张粗糙的脸,和一个强壮又粗糙的身体。
李梅的手既白皙又纤细,李梅的脸既娇嗔又柔美,李梅的身体既颀长又孱弱,总之,和村里的女人比起来,李梅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一位仙女,在所有男人的眼里,她都光芒四射得令人窒息。
因此,在村子里所有女人的眼里,她都妖媚恶毒得令人作呕。
葛天开始有些同情她了,一个女人,死了丈夫,在异乡举目无亲,又遭人嫉恨,这是多么不容易啊。
“你刚才说,你的丈夫,就死在那片林子里?”葛天问。
“嗯,对,被人打死了”,李梅说。
葛天没有多问,他忽然想起了来的目的,问道:“对了,你说你有线索,是什么线索?”
“你想知道吗?”
“我想啊,我就是来调查这个的啊!”
“你喜欢收藏么?”李梅突然嘿嘿地笑了笑。
“啊?”葛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收藏?”。
“就是收藏啊,收集各种东西”,李梅回答。
“我……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收藏,有的时候可能看到好看的邮票就会刻意留起来,但是我不集邮”,葛天说。
“哦,那很好啊,你猜我喜欢收藏什么?”李梅笑得更灿烂了,和之前阴郁的脸迥乎不同。
“我猜不出来,哎,你不是说你有关于人口失踪案件的线索吗,聊什么收藏啊。”葛天有些不满。
“是啊,我有线索啊,我不光有线索,我还知道是谁干的。”说完,李梅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哥,你猜呀,我喜欢收藏什么?”
“我不知道。”葛天突然有了些火气。
“哥,你不想问问我的身世么?”
“你的身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我要调查的那件的事。”
“我的家呀,在很远很远的一座城市里,那里景色很美、四季分明,冬天的雪很白,夏天的花很香,晚上,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来飞去,美的好像天堂一样。”李梅好像没听见葛天说的话,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李辉,就是我老公,他去我们那里打工,他长得很结实,胳膊粗的像个木桩,皮肤黑黑的,就是焦油的那种颜色,笑起来很孩子气,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找了很久的那个人。”李梅的脸上渐渐洋溢起了满满的幸福。
“我们在一起以后,他说,他的家在一座坟山脚下,到了晚上,和我们家一样,也会燃起星星点点的蓝火,很美,很美……”李梅仿佛深深地陷入到了回忆里,她的眼睛眯起了一条细细的缝,很迷人。
葛天想要打断她,可是他的嗓子里好像被什么噎住了,只是静静的听着那个并不遥远的故事。
“后来,我来到了他的家乡,我见到了他说的那座很美很美的坟山,我们一起等日落、等月落,等到天上一点亮光都没有的时候,就出发去坟山,那是我到这里的第一天,那蓝莹莹的光,忽明忽弱,比萤火虫还美,比城市里的灯红酒绿还美。”她的手突然抬起来向着右边指了指,“就在那个方向,光最亮、最多!”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他对我很好,我喜欢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就算我要那座坟山上的墓碑,他也会偷下来送给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好幸福。”
葛天越听越觉得离谱,山上的墓碑?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那种东西?还有,大半夜的一对情侣跑到坟山上去看鬼火,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
李梅并没有理会葛天异样的神情,继续说着:“那天,天很黑,像墨一样,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葛天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几乎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不知所谓的疯子!他要走,离开这个疯女人,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到那些正常的人群里去!
李梅的手突然拉住了他:“你要走吗?”
葛天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上趟厕所。”
“我家里就有啊,李辉呀,他自己挖了下水道,我们家不但能上厕所,还能洗澡呢。”李梅的神情很得意,她又开心地笑了以来。
这是该笑的时候吗?自从葛天进了院门,她就一直神经兮兮地拉着他说着说那,是不是还和呵呵地笑几声,她有什么可笑的呢?
李梅见葛天半天没说话,怕了拍他,轻轻的说:“你还去吗?”
“哦,不,不用了,我好像也没那么急。”
“之前我问你,你知道我收藏什么吗,你说不清楚,你想看看吗?”
“这么晚了,我该走了,明天吧。”
“你不想知道村子里失踪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葛天的眼睛登时亮了。
“你看看我的收藏品,我就告诉你。”李梅得意地说。
葛天无可奈何地跟着李梅进了屋子,那里面也是黑乎乎的,和对面的桦树林一样,藏着一般阴邪一半恐怖。
李梅没有开灯,可她好像能看见似的,脚步轻快地走进了里屋,葛天在她的身后摸着墙缓缓行进。
突然,一束刺眼的白光射进了他的瞳孔,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用手遮着,半天也没能睁开。
“这是哪儿啊?”葛天问。
“你自己睁眼看啊。”李梅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睁不开眼啊,太亮了吧。”
“我特别喜欢收藏,只要我喜欢,我就一定会收藏起来,这里都是我的宝贝,每次我不开心呢,就会来看看它们,我就不觉得孤单了。”
葛天的眼睛依旧没有适应那刺眼的白光,他靠在了墙上,用手挡着眼睛,只让细微的光透进视线,他隐约看到了一个个玻璃罩子,头盔那么大,好像里面罩着这什么圆形的东西。
“我不是让你猜我喜欢收藏什么吗?我喜欢啊,我喜欢收藏的是……人头。”说完,她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尖利刺耳,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在割着葛天的皮和肉。
他终于看清了,那一个个玻璃罩子里的,都是一个个人头,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罩子上都贴了一枚标签,那上面写着一个个人名,他看到了李辉、林大齐、左香香、王文旺,在最里面的一个空罩子上,还贴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葛天。
李梅停下了笑:“我喜欢你,所以你也会变成我的收藏品,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看着你了。”
葛天的头皮轰隆一下炸了,他终于知道了,李梅口中的线索是什么,她知道事情的所有始末,那是因为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她把自己骗到这个山沟里,无非是想多一件收藏品而已。
葛天觉得他活不过今夜了,他必须逃!
李梅正在一步步地逼近,她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和满足,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仿佛是从地狱传来:“比起李辉,我现在更喜欢你,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
葛天在口袋里胡乱摸索着,忽然,他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手电!
他在墙上摸到了电灯开关,“啪”地一声关了灯,掏出手电对着李梅的眼睛直直地照去,李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闭了一下眼,葛天趁着那个空档疯狂地往门外狂奔。
他跑了很远,躲在了那片阴森森的林子里,李梅的声音时远时近,她一直在温柔地唤着葛天的名字:“葛天……葛天……我的郎,你在哪里呀?……”
天色渐渐放亮了,葛天借着熹微的晨光找到了村长的家,把昨晚的一幕详细地讲了一遍,村长见葛天惊魂未定,便安慰她说:“你放心先在我这歇歇,我带人去看看。”
村长带着一队人赶到李梅家的时候,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李梅,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
第三十二章 火葬场惊魂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受,越恐怖的事情,越是容易被你刻意遗忘,李梅在葛天的记忆里睡了五年,这一刻,她终于探出了半个脑袋。
葛天突然记起,在他离开左冷村的时候,村长递给了他一张字条,当时就压在写着他名字的那个玻璃罩下,那是李梅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葛天的内心厌恶至极,随手就把它丢尽了垃圾桶,那上面写着:你以为,你真的是你吗?
而此时,这句话早已经进入了他的大脑深处,选择了一个最隐蔽的位置躲藏了起来,偶尔会在葛天昏睡着的时候出来透透气。
每次只要它一露头,葛天就会面临一段刻骨铭心的恐怖。
李梅并不是一个魔鬼,她只是有着在常人看来无比怪异的收藏癖的普通人。
而这点,恰恰是让葛天最胆寒的缘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鬼,有很多人,有的鬼比人还正常,有的人比鬼还失常,你怎么能保证,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个正常人呢?
“小葛?小葛?发什么呆呢?”阴编辑见葛天面色凝重地垂着头,不解地问。
葛天从噩梦中醒了过来:“阴编,您刚说什么了?”
“你没事吧?”
“哦哦,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没什么,对了,您说有什么工作给我?”
“我刚接到了个消息,说是今早郊区的火葬场起了一场大火,你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火葬场怎么会起火呢?”
“估计又是什么电路老化的问题,你去看看,写篇报道,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好,我现在就出发。”
葛天出了办公室,迎面看到了转角处储物间有一个鬼祟的人影,他猫着腰不知道在翻着什么东西,只从办公桌上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葛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往储物间的桌子下面看,确实是一个人在翻着什么,一边翻着,一边还不停王子的被暴力狂塞,葛天看清了,他手里的,是一叠厚厚的白纸和几捆暂新的中性笔,其中还夹杂着一叠叠的公司的杂志。
那人是在杂志社工作了十年的一个老职员,名字叫王从南,他起初是在广告部任职,后来被调到了发行部,每次葛天来公司,无论多晚,总能碰到他,久而久之,两个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熟络了。
葛天疑惑地小声问:“嘿,干什么呢?”
谁知那人一惊,蹭地站了起来,看到是葛天,才舒了一口气,不满地抱怨说:“你干什么呢!没吓死我。”
“你那公司的纸和杂志干嘛呀?”
“用呗,这不明摆着嘛。”
“啊?”葛天不解。
“我私下里在印点私活,别跟别人说啊。”王从南凑近了葛天的耳边,压低了嗓音说。
他说话的时候,把背包掖到了葛天的怀里:“天,你要是想干,我拉你一块儿呀。”
葛天更加不解了:“什么……什么私活啊?”
“你以为是什么,也不就是我姐开了个打印店,我是不是的给他输送点给养啊”,王从南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这,公家的东西私用,公司同意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从南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狡黠的笑,“咱们领导不是常说吗,以公司为家,以公司为家,不把公司的东西搬到家里去,怎么能叫做以公司为家呢?嘿,你说……是不是?”说完,他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葛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可没听过这种说法,你这都是歪理,要让领导知道了、撤你的职,我看你还以不以公司为家。”
王从南可不理会:“你什么意思?要举报我呀?真行,哎,你可真行,咱们哥们认识这么多年,那交情还不如几张纸值钱,亏你干得出来!”
“我可没空理你,这不,领导刚给我派了任务,我得先走了。”
“什么任务啊?是不是火葬场着了那件事儿?”
“你怎么知道?”葛天刚要踏出库房的门,又转过了头,盯着王从南的眼睛不解地问。
“你呀,这回可摊上事儿了,你知道领导为啥派你去?嘿,按理说早上五点起的火,咱们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么,你看看,这都几点啦?都中午啦!”
葛天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怎么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新闻讲的是时效性,这件事和以往他到小地方去调查的性质可不一样,火葬场就在郊区,就在这座城市里,按常理杂志社早应该派了人过去,这个时间,估计都应该回来了啊。
王从南见他没吭声,继续说道:“其实呀,咱们的人早就都回来了,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孩,可是你猜怎么着,他刚回来就开始抽风,嘴里不停地吐着末子,哎呦,那叫一个吓人,据说,旁边那个编辑部也派了人去,那人回来以后也是一样欸,抽的跟个电动牙刷似的,吓死个人。”
“那会不会是人家之前就得了什么病啊,这跟去采访有什么关系呀?”葛天问。
“你说没有关系?得了吧,那是什么地方,火葬场!怎么可能没关系!火葬场起火这我可是头一回听说,你说烧的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尸体啊,说不定啊,就是那些死人自己点的火也不一定!”
王从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从葛天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的眼睛就血红血红的,葛天开始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眼疾,后来听说他天生眼睛里的红血丝就比常人多,任谁远远地见到他,总是能被两只红灯似的眼球吓得一惊。
你听说过死人自己烧自己吗?我反正没听说过,停尸间里的几具尸体,一脚踹开了冰库的含义森森的铁门,他们的脚上都挂着一个拇指大的吊牌,他们摇摇晃晃地出了停尸房,有摇摇晃晃地进了火化车间,在进门处他们排起了一列长队,那里有一张掉了漆的小木桌,上面放着一个本子,记录着每个人的姓名,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在那个本子上签了字,领了事先挑选好的骨灰盒,一丝不苟地对着自己的炉号,在确认无误后,又一个接着一个的进了火花车间,躺在了火化机的传送带上,由下一个进来的人,不对,是下一个进来的死人按下炉子的按钮,再然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跳跃着、沸腾着、叫嚣着,过了几十分钟,等到火渐渐地熄灭后再换下一个死人,他们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想到那个画面,葛天的周身就一阵凉意,他不信有鬼,也不信尸体会自己动起来,他只是怕所有他曾经果决不信的事情都会一桩桩一件件地变成现实。
他看过一篇文章,那是一篇关于死人的文章,上面说人在死了的一段时期内,由于灵魂还停留在身体里,他们的脑细胞还没有完全死亡,所以还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他们还有痛感,还有肢体觉,还有一切的感受,他们还知道寒冷,,还知道害怕,还知道忧伤,他们还能听得见亲人在自己的床头哭泣,还能透过眼皮看得到自己被推进火化炉的样子,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在熊熊烈火的包裹下发出“兹拉兹啦”的响声,或许,还能闻到自己皮肉烧焦的那一阵血腥气。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除了不能动,除了身体已经彻底冰凉,他们什么都感觉得到,却没有人知道。
或许,火葬场里的那些死人们他们有一天忽然发现除了有活人的感官,他们还可以像活人一样自由走动,他们的内心很怕,比活人还要怕,他们怕被一个长满脏兮兮的髭须、脸上沟壑纵横的火葬工推进那个硬邦邦的炉子里,他们怕自己的亲人朋友在监视器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已经没有血色的皮肉四分五裂、化成了一抔白森森的灰,他们怕看到极度悲伤、撕心裂肺的父母和孩子嚎啕恸哭自己却流不出一滴泪。
所以他们一个接一个自愿走进了那间炼狱,这是一群死人的自杀。
葛天正往那个自杀地点赶去。
火葬场的烧毁程度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吊唁厅、休息室、骨灰存放处、炼尸房都只剩下了一片断瓦残垣。
葛天原本以为会有很多记者来此做报道,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在着一片黑黢黢的废墟前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注视着正午阳光下那烧焦了的火葬场尸骨。
火葬场死了。
连同所有栖息在里面的灵魂一起升了天。
葛天不知道该去问谁这一切的始末,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内心复杂。
废墟里还有几个未被烧化的骨灰盒,葛天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那上面的照片还依稀可见,有一个看上去年逾花甲的老头,他表情严肃,冷眼看着葛天,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面容清秀,在甜甜的笑着。
等等,那是……那是李梅!
过去了整整五年,葛天早已把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抛诸脑后,而此时,那个李梅正阴惨惨地对着他笑!
葛天的头发都要他竖起来了,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女人跳出来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对着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呀,我的收藏品,你怎么还长腿跑掉啦?”
葛天当然想跑,但是他的腿仿佛扎了根,他只是直直地盯着李梅那张充满鬼气的脸,僵在原地。
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襟,他看到一滴一滴的汗珠砸在了脚下那片废墟里,没落下一滴,就氤氲开了一小片黑红色的圆圈,他才意识到,他正踩在一堆无名无姓的烧焦尸体的上面。
突然,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猛地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跑出了几十米远,他才气喘嘘嘘地停下了脚步,颤巍巍地回过头,却看到了迎面走来了一个大爷,他跛着脚正不慌不忙地朝他的方向挪着步子,他的脸上长着密密麻麻脏兮兮的的髭须,他的手干涸得宛如一根枯死的树根,他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肮脏的黄色的光。
他越走越近。
………………………………
第三十三章 火葬场惊魂(二)
那老头走到了葛天跟前,葛天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是黑的,一只是白的,微微上翻,看不见瞳孔。
他有一直眼睛是瞎的!
此时,葛天就站在火葬场的废墟上面,青天白日下,他无处躲藏。
而那老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向着那几个仅存的骨灰盒走去,艰难地弯腰查看起来。
葛天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大爷……我想问……”
还没等葛天说完,只见那个老头果决地一把抓起了一只骨灰盒,塞到了葛天的怀里,不停重复着:“你的,你的,这个是你的……”
葛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惊,他低头看了看那只骨灰盒,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正咧着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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