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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体滋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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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惊,他低头看了看那只骨灰盒,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正咧着嘴笑着,笑得如沐春风,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正是――李梅。

    葛天惊叫着松了手,骨灰盒应声坠地,里面的粉末撒了一地,一阵风吹过,它们叫嚣着四散而去。

    四周那么静,只听得见风声。

    太阳很大,但是葛天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为什么那个老头偏偏要把李梅的骨灰盒塞给他呢?为什么不是那个一脸沟壑、表情慈祥的老奶奶呢?为什么不是那个年逾花甲、表情严肃的老头呢?

    等等,那个老头,那不就是……这个人么!

    葛天鼓起勇气,再次靠近了那只残存的骨灰盒,他惊诧地发现,上面的照片和刚才的那个老头长的竟然一模一样!

    他已经死了?

    没错,他根本不是个活人!

    葛天的脑袋轰隆一声就炸了,他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冰窟面前,里面有一只大手正把他死命地往里拽,任凭他怎么想逃,都无济无事。

    李梅悄无声息地死了,她即使死了还要往葛天的怀里钻,那个老头死了,他死了还要把李梅丢人葛天的怀里。

    太阳偏离了头顶,它正缓缓地向西边滑落,那是他夜以继日栖息的坟墓。

    说不定哪一天,太阳就再也不会升起了,像那个李梅一样,永远地沉睡在了在了自己的坟墓中。

    葛天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跑。

    鬼知道这个该死的地方到底还有什么恶作剧在等着他。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王从南跟他讲的,那些来到火葬场采访的人一旦回去了,就开始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他停下了脚步,突然意识到,这里应该不是轻易可以逃出去的。

    葛天拨通了王从南的电话:“喂?”

    王从南的嘴里不清不楚,好像在嚼着什么:“喂,天儿,你啥事?”

    “我正在火葬场。”

    “你到啦?”

    “对,到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来采访。”

    “是吗?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吃午饭?”

    “什么午饭,我在吃夜宵呢,哈哈。”

    “啊?吃夜宵?”

    “是呀,这都晚上十点了,吃的哪门子午饭呀!”

    “晚上十点?”葛天抬头看了看正中偏西的大太阳,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难道连那个太阳都在骗自己?那是只有在火葬场上才升落的太阳,不是他每天见的那个太阳,它和那些骨灰盒、和那些阴魂都是一伙的,目的是迷惑所有接近地狱的人,那他们拉进地底,让他们万劫不复。

    葛天正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半天没听见葛天的回应,对话那头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喂?喂?天儿?”

    葛天深陷巨大的恐怖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这个时候,王从南竟开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天儿,你不是被我吓尿了吧?这么大个人,可真行,我就编了个故事,至不至于。”

    葛天恍惚间突然大发雷霆:“王从南你闲的吧,有毛病!”

    王从南被这突然的大叫险些吓掉了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天儿,你怎么了?不就开个玩笑么,怎么是发这么大的火啊。”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葛天早已经魂飞九霄了。

    葛天又怕又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王从南发话了:“你先别挂啊,我有电话打进来。”

    葛天愣愣地站着,手心里潮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地盯着李梅散落在地的骨灰盒,一动不动。

    他多么怕,只要他的视线一离开,李梅就会从那里面窜出来,跳到他的面前,用两只干瘪的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他一同拉到那盒子里。

    过了片刻,王从南的声音又响起了:“天儿,你还在吗?”

    “在……”葛天的嗓音很低,他生怕地上的李梅听见。

    “你……你还是别回来了,现在火葬场那边找地方住下吧”,王从南说。

    “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吗?”葛天的火气还没消。

    “这次真不是啊,我刚才不是接了个电话嘛,对吧?”

    “嗯。”

    “是我哥们打来的,他也在杂志社工作,他说……”

    “说什么?”葛天焦急地等待着。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去了那火葬场采访的人回来以后都神志不清吧?”

    葛天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记得啊,然后呢?”

    “我哥们刚打电话来,说的就是这件事儿,他说……他们杂志社去采访的那个人他……他……”

    “他怎么了?”葛天屏住了呼吸,他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死了”,王从南说。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所以,只要是来到这家火葬场采访的人,只要回去就会口吐白沫、暴毙身亡?

    葛天恐惧到了极点,他从没有过这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他隐约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对面,王从南又说话了:“你先别急哈,我这边找人问问,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总之,你先别回来了,等我电话。”

    电话陷入了忙音。

    葛天回不去了,他只能按照王从南所说在这篇烧焦的空地上找个栖身之处,等他的回复。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葛天从没这么绝望过,绝望得脑子里空空如也,像一具死尸。

    火葬场唯一还没被夷平的地方,就是东北角那个小小的仓房了,那里有时会摆放一些杂物,同时也是守门人和焚尸工偶尔歇脚的地方。

    现在,那里成了葛天的临时住所。

    夜色渐浓,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偶尔会传来几声不知道什么鸟的啼鸣,那叫声凄凄惨惨,像极了婴儿的哭声。

    葛天觉得,那是为他送葬的哀鸣,他的内心悲伤至极。

    忽然,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女人妩媚的歌声:你说你的皮肤上刻着一抹艳绿,你的心是否也宛若春晓,同我对泣牛衣?你说我的嘴唇上残留一抹殷红,那是你的血,我对你抹不去的记忆……

    葛天蜷缩成了一团,他用耳朵快速捕捉着那歌声的来源,终于,他辨明了那歌声并不是从窗外传来的,而是来自这个屋子里面的!

    他警觉起来,飞速扫视着周边,屋子里很简陋,所有的摆设一览无余,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葛天正窝在屋子一角的铁床上,窗下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盏老旧的绿罩子的拉绳台灯,桌子前有一张同样破旧的木头椅子,上面的黄漆都已经剥落,露出了它原本的那森森白骨,正对着葛天的屋角堆放着一些新的骨灰盒和尚未伸展开的白色灯笼,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屋子正中吊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像是一个吊在房梁上的死人,一旦有风溜进窗子,它就欢腾地摇曳起来,伴着月色翩翩起舞。

    歌声越来越大,好像是有人正贴着葛天的耳朵一字一句认真地在唱着。

    葛天的鼓膜发出了阵阵痛苦的隆隆声。

    他腾地站了起来,一步就跳下了床,躲在了另一个屋角,惊恐地环顾四周,尽量向后退着,他的后背贴上了那堵冰冷的砖墙。

    突然,一个东西从他的脚边滚落了下来,他猛地低头察看,那是一个暗绿色的骨灰盒,他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葛天的脚边,仿佛是一个撒娇的小公主在父亲的脚边蹭着,让他看自己一眼。

    就在这一刻,歌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在葛天捡起骨灰盒的一刹那,他惊呆了,那并不是一个未曾开封的新骨灰盒,而是一个早已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旧相识。

    因为葛天看到了那上面的照片,和那两个闪着阴惨寒光的红字――李梅。

    李梅,她跟着葛天进来了,他就在葛天的身边!
………………………………

第三十四章 火葬场惊魂(三)

    李梅进来了,在这个鬼火狐鸣的夜里,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葛天的面前。

    她唱着歌,她的嗓音很细、很柔和、很凄凉。

    歌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这次就在葛天的耳边。

    你说你的皮肤上刻着一抹艳绿,你的心是否也宛若春晓,同我对泣牛衣?你说我的嘴唇上残留一抹殷红,那是你的血,我对你抹不去的记忆……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人在向他的耳朵里吹气,就在他回过头去的一瞬间,他僵住了,那……那是……那是一个青面獠牙的人头!

    人头漂浮在空中,悠扬的旋律从她那猩红的嘴里流淌出来。

    葛天“啊”地大叫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他颤巍巍地对着那个人头说:“你是……你是李梅!”

    人头不再唱歌了,她哭了起来,哭得很忧伤:“我喜欢过很多人,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包括你。”

    正说着,她的头轻飘飘地逼进了葛天的脸:“你说,为什么不愿意来陪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就是个疯子!你杀了你丈夫,你杀了最爱你的人!”葛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她怒吼起来。

    李梅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她大叫着发疯似的围着喊:“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个杀千刀的,你摸摸良心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她闭上了眼睛,思忖了好一会,又接着说:“他不爱我了,我让他做我收藏品的时候,他拿刀子捅我,还拿石头砸我,他骂我是疯子,他骂我有精神病!他分明是不爱我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愿意做标本吗?你以为你正常吗?”葛天对着那个人头咆哮着。

    “难道不是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难道不应该吗?”李梅的声音变得愈发艰涩刺耳。

    “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他要把你杀了,把你的头割下来放在个玻璃罩子里,你愿意吗?你会觉得他正常吗?”葛天对着她大喊,他在内心默默期盼着能说服这个女鬼,哪怕让她动摇一丝一毫呢,也好过干坐着等死。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梅真的安静了下来,她转过了头,静静地飘出了窗外,她的头发像是浸泡在水里一样,摇曳着上下飞舞,如果她不是鬼,如果她有着完整的身子,说不定葛天还会再次动心。

    葛天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突然响起了地上李梅的骨灰盒,于是手忙脚乱地将它扔出了窗外,死命地关上了窗户,还用桌子上的台灯死死地抵在了窗上,尽管他深谙这对于一个早已身首分离的女鬼来讲根本无济于事。

    他不确定李梅还会不会回来找他,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这个鬼地方。

    算着时间,天应该快放亮了,东南角已经显露出了一抹鲜红的光。

    不管是什么鬼,肯定是怕光的,那个李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葛天心里想着,壮着胆子大步往火葬场的大门方向走。

    他随身只带着用来做采访记录的纸笔、一个录音笔、一个钱包和一个只剩下10电量的手机,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唯一能和那女鬼拼命的做法,就是拿着那只手指细的黑色签字笔往女鬼的身上捅,这是什么滑稽的画面!

    “喂,你要去哪儿呀,小伙子?”一个老头儿的声音迎面传了过来。

    葛天一惊:“谁?”

    “我说小伙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呀?”那声音正在逼近。

    “你……你是鬼?”葛天心惊胆寒地小声问道。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呀,嗐”,他好像是咳嗽了一声。

    “那你是人?”葛天并没有放松警惕。

    来人已经走近了,葛天借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看清了他的脸,那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大爷!

    “你……你还说没鬼,那你是什么,我分明看见了你的骨灰盒,你还说你没死!”葛天几乎要哭出来了。

    大爷听闻,竟然开始笑了起来,他慢悠悠地说:“这个世上,人呀鬼呀的,谁又分得清呢,哼,我现在是不人不鬼,非人非鬼。”

    葛天更加疑惑了。

    “去年,我老伴走了,上个月,我刚查出了胃癌,我知道是我老伴寂寞了,来找我了,这不,距离我老伴去世刚好一年,我就想啊,我老伴死了我埋的她,那我死了谁来埋我呀,我就一个人来选骨灰盒了,你瞧,活着的时候没住着什么大房子,最起码死了以后我能住上我喜欢的房子呀,这不是也挺好。”

    葛天的恐惧消了一大半,他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悲凉,眼前的大爷,还没入土就已经给自己在地府置了块地,这该是什么样的心境啊。

    “那您的儿女呢?”葛天问。

    “有个女儿,十岁那年就死啦,唉。”大爷又叹了口气。

    “真抱歉,我不知道……”

    “都过去啦,她要是活着,也像你这么大喽。”大爷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些。

    “您刚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是为什么啊?”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都没见到过鬼,人家说,要死的人就已经一只脚踏进阴曹地府了,一半是人一半是鬼,我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都没见过鬼,你说,这个世上有鬼吗?”

    大爷的话听上去好像是很有道理,可是葛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李梅……”

    “她和我一样,都不是鬼,也都不是人啊。”

    什么意思?都不是鬼,也都不是人?

    葛天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大爷,即使不是鬼,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对,他和那个李梅一样,穿着正常人的皮,为的是掩盖他们那蒸腾着惨惨鬼气的内心!

    “我知道,你一定开始怀疑我胡说八道了吧?”老大爷好像一眼看穿了葛天。

    “我……我只是……”

    大爷打断了他:“白天我看到你对着那个阴盒子发呆,我就递给了你,让你把她看清楚,你看清了吗?”

    “我不明白您再说什么。”

    “鬼是游荡在阴曹地府的,人是生活在这平凡世上的,我说她不人不鬼,因为她既要在阴间游荡,又要在人间徘徊。”

    “我还是没太懂。”

    “因为她是死人,可她有当活人的**啊。”

    “所以,李梅她……她还是死了?她怎么死的?”

    “你看她的脖子啊,不就知道了。”

    脖子?呵呵,那个女鬼连身子都没有,哪里来的脖子?葛天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居然差点听信了这个老头的风言风语。

    “您既然白天一直都在,那您应该知道,白天也有几个记者来采访火葬场失火的事情了?”好像是在确认这个老头所言是真是假,葛天转移了话题。

    老头想了想,说:“白天有两个像你一样的小伙子也来了,他们还都拿着相机拍,在这种地方,怎么好拍呢,唉。”

    “按您的说法,他们是犯了什么忌讳?”

    “你说呢,在这个本应该只有活人的世上有那么多不是人的人,不是该有所忌讳吗?”

    “可是您刚才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葛天有些急躁了。

    “是啊,我是说活人住的地方没有鬼,因为鬼都在鬼住的地方啊,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梅的,她不在鬼住的地方呆着,那她自然也不算是鬼了呀。”

    葛天在心里咒骂了起来:去你娘的,什么谬论,再跟你扯下去,如果李梅后悔了转念来杀我,那我不是要一命归西?

    “你太年轻,不懂啊。”老大爷又叹了一口气。

    “那照您的意思,我能活着回去吗?”

    “你我不知道,我反正是回不去喽。”说着,他转身要走。

    没走几步,他又停下了对着葛天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拍照吧?”

    “我……我没呀。”

    “那你等天大亮了就走吧,你呀,走的出鬼界,还能有几年活头哩。”说完,他就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有几年活头,你这是盼着我活呢还是盼着我死呢,葛天不满地嘟囔起来,但是他总觉得这个诡秘的大爷说到底没什么要害他的意思,犹豫再三,他决定听大爷的,等天大亮了再走。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回过头去的一瞬间,他居然目睹了一幕他想都没想过的画面。

    李梅,她正提着自己的头对着葛天嘿嘿嘿地笑着,她的肩膀上光秃秃的,血肉模糊。

    葛天的腿霎时软了,他瘫倒在了地上,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刚才问我,如果一个人喜欢我,要把我的头割下来放在他最爱的玻璃罩子里,每天看着我,我会怎么想,让我来告诉你,我会觉得很幸福。”

    葛天无言以对。

    他突然反应过来,李梅正自己提着自己的头,也就是说,她的头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割下来的!

    是啊,他惨死的前夫在了解到这个疯女人本质的时候选择要砸死她,他并没有因此保住性命,而那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被砍掉了脑袋,死得不明不白,他们肯定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庆幸,反而是这个李梅,她倒觉得,被自己心爱的人埋到棺材里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那么她砍掉自己的脑袋又说明了什么呢?

    是啊,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她的,唯一会永远爱着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要收藏起自己最爱的人头,那不就是她自己的头吗!

    葛天明白了,李梅没有对他撒谎,她不是一个精神病,她只是一个狂热的收藏爱好者而已啊。

    他瞬间觉得,自己能活下去了,李梅,他现在并不爱他了,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最心仪的一件藏品——她自己的头。
………………………………

第三十五章 余韵未消

    葛天果真平安到家了。

    一出了火葬场的大门,他就觉得自己重生了,仿佛是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瞬间来到了阳光明媚的晴空里。

    至于他是怎么走出来的,他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

    李梅找到了最引以为傲的收藏品,她可以每天尽情瞻仰自己最爱的那一个人头,她的阴魂在阳间飞来飘去,恐怕指示为了让葛天做个见证,证明一下自己的得意洋洋,赞许一下自己的歇斯底里。

    她活着的时候是个疯子,死了以后还是个疯子。

    不仅如此,她还是个喜新厌旧的疯子,现在葛天的头对于他来说没有了丝毫的价值和兴趣,因此,葛天才能逃过一劫。

    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华的街道,有很多人快步走着,有很多车堵在路上、不耐烦地叫着,街道上一如既往地吵闹和拥挤,但他从没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可爱。

    他甚至觉得路旁那一排病殃殃的绿树和榆树都愈发得清脆欲滴了。

    是的,他活过来了,他又来到了这个活人的世界。

    余琦彤又没在家。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餐厅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面包和一张纸条:牛奶在冰箱里,我走几天,周末之前回来。

    那是余琦彤的字迹。

    妻子又不见了,她连一个电话也没给自己打就又这么凭空消失了?葛天紧张的思绪还没完全放松下来,就又绷紧了。

    这段时间,妻子再也没对葛天提过有什么人跟踪她,也没再跟他说起那个神秘黑影的情况。

    好像只要葛天遇上什么怪事余琦彤就能安然无恙地度日一样。

    上次去烧完钱落落尸体回到家的时候妻子就没了踪影,这次从火葬场回来妻子又不知去向,为什么每次只要葛天和死人扯上关系妻子就不在家里了呢?

    葛天之前对于妻子身份的推断曾经被他自己推翻了,可是现在,在他真真正正地见到过鬼以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的疑惑就走入了歧途?

    有人说,狗只看得到黑色、灰色和白色,它们生来就看不到这个世界真实的色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存在这三色呢?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最真实的面貌恰恰是狗眼中的样子,而人看到的才是幻想,那些五光十色、那些华彩斑斓都只是貌似真实的自欺欺人呢?

    没有人质疑过这点,因为我们都是人。

    就好像葛天从没质疑过自己,却经常感到这幻化异常的世间居心叵测一样。

    他怀疑妻子,那妻子眼中的他呢,会不会也同样的神经兮兮,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她才逃了,每次葛天带着一身死亡的腐臭回到家,余琦彤就躲避开了他。

    葛天想的头皮都快炸了,他一夜没闭眼,急需睡眠补充,那些古怪的事情就让他睡醒以后再思考吧,他把手机充上了电就一头扎到床上沉沉睡去了。

    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这里很冷,越来越冷。

    斜上方射下了一缕金色的光,它曲曲折折地延伸到了眼前。

    面前是一片湖蓝色,蓝的很透彻,比少女的眸子还要清冽,那蓝色使得周遭更加冰冷。

    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明黄色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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