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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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该了解的已经了解清楚了。”大祭祀笑了，笑容映在略显苍老的容颜上，看起来很舒服。

　　　　“前辈您的攻击是假？！”齐仁智有些吃惊，但还是想不明白大祭祀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真假参半吧，最起码这种状态下，我可以确定你是一个寄居在傀儡中的神识，而不是隐在暗中的傀儡师了。”

　　　　“大祭祀，齐同学确实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被迫隐于傀儡之中的，请您放心好了，我用人格保证他不会做出损害叶灵族的事情。”见大祭祀不是真心想为难齐仁智，林静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阿静，我明白，你不用太激动。”林静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大祭祀伸手阻住。“那前辈您将我锁在这光团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虽然现在大祭祀的态度很温和，但齐仁智依旧是置身在大祭祀发出的光团之中，处于被动。

　　　　“将你拉到这里来，自然是要防隔墙之耳。”大祭祀依旧是微笑，但这个笑容却被齐仁智品出了一些苦涩。“新树神？”齐仁智试探性地给出了答案。

　　　　大祭祀点了点头“能拥有如此出众的傀儡，你果然不是一个平凡的傀族小子。”“要说外敌，林中恐怕只有我一人，前辈神通广大，却还担心被窥伺，想必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树神一人了吧。”

　　　　大祭祀笑了笑，没有反驳。齐仁智此时轻松了不少，看来自己和这个大祭祀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但大祭祀的态度却让林静吓了一跳。

　　　　“大祭祀，您怎么会！”作为树神的使者，大祭祀应该是忠于树神的才是，此时竟然想向树神隐瞒这次对话。

　　　　大祭祀叹了口气，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深沉，显然是陷入了对往事的追思。“我做了二十年大祭祀了。”大祭祀的手抚着自己头上的银丝，这一动作让她身上的沧桑感更重。

　　　　“在你们看来，侍奉树神是一个神圣的工作。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很残忍的过程。随着交流越来越深入，原本被神明化的树木在我眼中变得越来越野蛮原始，但是为了族人们的信仰，我这些年一直在坚持，只是这其中承受的压力，又有谁能理解呢？”

　　　　“那您现在为什么……”林静说的自然是这次充满了背叛意味的谈话。“阿静，老树神走了多久了？”“五年多了……”“老树神虽然也没有达到如同神明般的层次，但却依旧有当树神的觉悟。而现在的新树神，却要比他实际的多了。”

　　　　大祭祀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树芯偶“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他的那种贪婪。”大祭祀这句问话是问树儿的，齐仁智正在犹豫要不要接话，树儿却坚定地发了声。

　　　　“是，这也引起了你的不满？”“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听到树儿的声音，大祭祀轻笑，两手拂袖，然后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动作。

　　　　此刻的大祭祀，将右手抚于胸前，朝着树芯偶缓缓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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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千斤　花开万朵

　　　　第一百一十章　　　雨露千斤　　　花开万朵

　　　　“前辈不可！”见大祭祀双膝即将触地，齐仁智连忙控偶去扶。

　　　　“自然孕育，生出如此完美的神识，我等自当敬仰。”树芯偶的双手已经搭在了大祭祀的肩上，但大祭司却执意要跪。

　　　　“您这是何苦……”见着如此画面，齐仁智也是心头一紧。树儿不知是被什么样的情绪触动，一直没有发声，此刻的他，似乎在等大祭祀的一个态度。

　　　　“果然是同类之间的感应更为深刻。”大祭祀苦笑着，显然新树神的一切做法在身为人类的她看来都太过丑陋。

　　　　“可大祭祀您难道不觉得，如此做派……奴性太重了么。”“老身供奉树神三五十载，说奴性重，那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此生难改了。”

　　　　大祭祀一言一语透露的都是无奈，这幅画面让齐仁智和林静见了，心里都极不是滋味儿。唯有树儿，此刻平静地思索着，似乎在大祭祀的动作里读出了些别的味道。

　　　　“看来你对新树神的不满，不一定是我们的幸事。”树儿再次开了口，齐仁智将大祭祀尊为前辈，而作为齐仁智傀儡的树儿，在跟大祭祀对话时却显得有些高傲。

　　　　“树儿，你在说些什么。”齐仁智听出了话里的不妥，言语间带了些责备的意味。“看来您已经猜出了我的意思。”听了树儿的话，大祭祀没有丝毫不满，反倒是嘴角上扬，弯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么？”“傀族待您，自然不像我叶灵这般恭敬，您对现状应该是无可奈何的吧。”一种莫名的自信出现在了大祭祀的脸上，看着大祭祀的这幅表情，齐仁智内心却升起了丝丝不安。

　　　　“神识完备到我这样的程度，是有拒绝的余地的。”树儿说完，叹了口长长的气，语气像是在商量“况且，我不想你也没办法的吧。”

　　　　“或许，但我想您试一试，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荒唐！太荒唐了，为什么这样的想法会在你这样一个久经世事的修行者心中生出。”树儿的语气越来越激烈。

　　　　“大祭祀，树儿。你们在说些什么呀。”林静一直在一旁聆听，却不明白大祭祀和树儿之间到底是在交流些什么事情。

　　　　但齐仁智此时不寒而栗，对树儿如此熟悉，他已经体会到树儿此刻的心情，而这种想法一但坐实。齐仁智看了眼大祭祀，自已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大祭祀。”齐仁智不想放任场面失控，显然大祭祀的想法已经非常成熟，在继续交流下去，齐仁智担心自己会失去对局面的控制。“请新神应该不似这般吧。”

　　　　齐仁智说话的声音不大，字句间甚至掺杂了些轻微的颤抖，但语气却出奇的坚定。“请新神！”听到这几个字，林静也十分吃惊，捂着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大祭祀。

　　　　大祭祀的身形显得有些萧索“我老了，为叶灵族出力的时间不多了。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自然会去争取一下。”大祭祀苦笑着，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争取到足够的主动权，但做通树儿的思想工作看来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没错，大祭祀此时正是在请新神。

　　　　经历了一代新老树神的交替，新树神的缺陷已经彻底暴露在大祭祀的注视之下，而叶灵族敬畏自然的传统却不能轻易抛弃，她怕，怕自己百年之后，族人会成为新树神集权的工具。

　　　　“他对你的渴望已经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就算我能违抗他的命令。他的意志却仍能传递到其他信徒那里，你不这样做，那便很难离开这里。”见利诱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大祭祀只好另施手段，以眼前严峻的形势来劝诫树儿。

　　　　“你们就没想过推翻他的统治？显然，对于你们来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树儿也陷入两难的境地，答应大祭祀便意味着他和齐仁智要失去自由。但不答应，以齐仁智的一己之力能抗衡整个叶灵族么……

　　　　“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大祭祀的语气十分决绝“老树神逝去，他掌控了太多的资源，这件事关乎到我叶灵的延续，更牵涉到我叶灵长久延续下来的信仰。”

　　　　“所以，除了请您这尊更为超脱的神树，逐步取代他的地位，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大祭祀说着，目光重新变得凌厉起来“您现在需要给我一个回答。”

　　　　“大祭祀，您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齐同学了……”一直在状况外的林静终于回过神来，明白了大祭祀想法的她现在却将问题的关键移到了齐仁智的身上。

　　　　齐仁智从刚才开始就不敢发声，大祭祀心意已决，除非自己能想出更加合理的解决办法。否则，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激起大祭祀的怒火，而自己，在大祭祀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阿静，事涉叶灵发展大计，你不要随意开口。况且，用树木做武器，傀族人本就不该怜悯！”大祭祀看着树芯偶，齐仁智甚至已经感觉到一种压力正朝自己袭来。

　　　　刚才有一个想法已经在齐仁智的脑海中形成了，现在情势严峻，不由得齐仁智不说了。“那您是否知道老树神没死。”齐仁智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发声。

　　　　“你说什么！老树神没有死？”这个信息让大祭祀怔住了。“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同类之间了解到更为深刻。林静带我去了逝世圣地，在哪里，树儿发现了将自己掩埋起来的树神。”

　　　　“这……”老树神没死的消息彻底打乱了大祭祀的思路“其实仔细想想，您就不难理解老树神这样做的原因吧。”齐仁智说完这句，就任凭场面安静，留给大祭祀思索的时间。

　　　　这个震撼的消息确实让大祭祀思索了很久，良久之后，还是一声苦笑打破了场面上的寂静“他果然还是太善良了么。”“树品也分三六九等，这样的情况出现，并不奇怪。”齐仁智见事情有转机，希望能晓之以理，让大祭祀明白目前叶灵族内存在的弊病。

　　　　“叶灵族人看到的是神明，而您看到的只不过是树木的神识罢了。越是这样的时候，您就应该越清醒才是，而不是成为他敷衍叶灵的凭借。”齐仁智将问题的一部分归咎到了大祭祀身上。

　　　　树芯偶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其实叶灵族发生的事情用一种原始的人性来解释最合适不过，树木的思想由有到无，一开始就被捧上了那么高的位置，难免会走上歧路。”

　　　　听了齐仁智的话，大祭祀无意识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急忙回过神来，用一种并不算友善的目光看着齐仁智。“看来你很有想法。”

　　　　话说到这里，齐仁智也不怕把这些事情点破了，在仔细斟酌了语句之后，开始认真地说出自己的见解：“您想将树儿奉为新神，以淡化现任树神对叶灵族的不利影响。抛开树儿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谈，待在叶灵族必定会没了自由，连带着我也是。”

　　　　“我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树儿也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您的想法，终究只是下策。”

　　　　“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做。如果不能达到我满意的程度，我依旧会用强硬手段将新神留下，到时候为了自己的生活，新神也必须为我叶灵出力了吧。”说了这么久，大祭祀终于松了个小口，让齐仁智能暂时地掌握话语权。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现在是让一个自私又无能的新树神掌握了太多的主动权，那我们把主动权拿回来就是。”“说起来容易，怎么做你有思路了么。”

　　　　“我先问一事。”齐仁智在做计划，一个最合理的解决叶灵族问题的计划。“讲！”“叶灵族手中，可有百年惊魂鹿角。”齐仁智这个问题刚抛出来，马上激起了大祭祀的不满。

　　　　“你口口声声说找出合理的方法解决叶灵族的现状，却仍觊觎惊魂鹿角，你是在耍我么。”“大祭祀您先别急，这是列入我计划之内的事情，既然要做，那肯定是要做全套的。所以请您先回答我，有或是没有。”

　　　　大祭祀暂时敛下怒气，面色铁青，冷漠地回答了齐仁智的问题：“叶灵族确实有存惊魂鹿角。”“那鹿角现在何处？”“埋于圣地之下，这是我族与惊魂鹿达成的约定，鹿王逝世，能量散去的惊魂鹿角深埋于树神庇护之下。都是大自然的孩子，应该回归母亲的怀抱才是。”

　　　　“也就是说现在鹿角就藏于新树神的脚下？”“没错，自五年之前老树神仙逝，一干物品就都迁至新树神扎根之处。”“好，那我现在就要换一个身份了。大祭祀，我们这样……”

　　　　齐仁智和大祭祀在光团中又讨论了很久，齐仁智甚至说出了自己的一些很大胆的想法。林静作为旁听者，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大祭祀自然也是对齐仁智的做法存疑，思虑再三，还是点头应下了。

　　　　终于，三人从光团里走了出来。撇下齐仁智和林静，大祭祀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又开始了和新树神的沟通。

　　　　次日，大祭祀将叶灵族人招至现叶灵族圣地。齐仁智也第一次见到了叶灵族的新树神，仍旧是一棵粗壮的树木，一枝一叶都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但与老树神的一枝独秀不同，新圣地不仅有新树神一棵粗壮的树木，不远处还有几个稍逊色的大树，环绕着新树神生长。看到这番景象，齐仁智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各位叶灵族朋友，大家好。”就在新树神的绿荫下，面对着几百叶灵族人，齐仁智发声了。精神力尽力延伸着，确保自己的话能传递到每一个叶灵族人耳朵里。

　　　　“我是齐仁智，一个暂时寄身在傀儡里的傀族人。到访叶灵驻地只为寻访一味名药。之前侵犯惊魂鹿一事，是齐某唐突了，想各位致歉。今日，我想说明来意，并向树神求药以恢复肉身。”齐仁智将之前商讨好的台词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就看大祭祀的配合了。

　　　　“我们皆是自然的信徒，应当有好生之德。况且齐仁智寄身灵木，也算是与自然结缘。在与树神沟通之后，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付出足够的努力，来换取树神的恩赐。今日呼唤大家来，就是做一个见证，保证这次考验的严肃性。”大祭祀也配合着齐仁智，给了叶灵族人一个解释。

　　　　“现在，请树神赐考，千百子女一同见证。”大祭祀说完，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而叶灵族人，也学着大祭祀的模样，闭目沉思，等待接受树神的旨意。

　　　　圣地起了一阵风，十分温和，树神此刻似乎真化身成了一位慈母，仔细地抚摸过孩子们的脸颊。一个朦朦胧胧的意思从每一个叶灵族人的心底泛起。

　　　　大祭祀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圈，族人们也已经从冥思中脱离出来，等待大祭祀的答案。

　　　　“齐仁智，求药百年惊魂鹿角。应：撷千斤露水，促万朵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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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能寐　猿声鼎沸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不能寐　　　猿声鼎沸

　　　　“撷千斤露水，促万朵花开。”齐仁智轻声重复了一遍来自新树神的考验。他知道这是在大祭祀的刻意引导下，树神出的考题。但细细品来，却有种无心插柳的诗情画意。

　　　　“是要采集千斤的露水，然后催开万朵鲜花么？”考题自大祭祀口中说出，引起了族人激烈的讨论。树神有意向叶灵族人发出指示，众人也不会质疑考题的真实性。只是这实际的内容，似乎有别于其他考验。

　　　　“晚辈明白。”齐仁智操控着树芯偶，先是向大祭祀行了一礼，表明后辈的尊重。然后又走到树神之下，闭目祈祷了一会儿，像是在感谢树神的恩赐。

　　　　“考题已出，想来你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大祭祀面目严肃，伸出一只手，带起了林间的阵阵清风。几片绿叶随风飘落，在大祭祀的引导下汇聚成团。

　　　　被吸引过来的叶片层层堆积，像是被什么力量加持，粘合的无比紧密。很快，一个四方的水槽就被大祭祀构筑了起来，安稳的放置在树神的庇佑之下。

　　　　“这个，用作储存你采集来的露水。至于催开花朵，树神自会亲自亲自检验，你不要取巧。”大祭祀俨然做出了一副严肃考核的架势，当着众多族人的面，严声申明了考核的内容。

　　　　“晚辈明白。”齐仁智回答的也十分谦恭，在这样的场合下，让人挑不出毛病。

　　　　“好，既然考核已经定下，你也可以在适度的范围内寻求帮助，我叶灵一族敬畏自然，待人谦和，也愿意向你伸出援手。”严肃了考核，又说明了心意。一软一硬之间，大祭祀尺度拿捏的十分得当。

　　　　叶灵族人在经历了一番讨论之后，也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见着齐仁智的态度，又接受了树神的教诲，此时已经不再纠结齐仁智先有冒犯之事。此时被大祭祀提点，也都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感谢大祭祀好意，齐某现寄身偶中。衣食取自天地，安眠伴于泥土，无事劳烦叶灵诸位。就请大家做个见证，让齐某尽心尽力完成这次考验便是。”齐仁智向表明好意的叶灵族人深鞠一躬，以示感谢。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拭目以待了。”大祭祀点了点头，然后面朝叶灵族人“现在事情已经决定，大家可以回去了。之后等齐仁智完成考核，自然还会邀请大家前来视察。”大祭祀适时地劝走了族人。“感谢各位。”齐仁智如此应和。

　　　　“行了，你就进行你的任务吧。有事来飘叶殿找我。”大祭祀说完，便拂袖离去。林静一直陪在齐仁智的身旁，关于此次行动，她也知道了个大概，只是没想到，和大祭祀商讨之后，树神竟给出了这样一种考核。

　　　　“大面上的态度肯定是要有的，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齐仁智见林静有疑惑，传了道声音过去，然后走到了大祭祀准备好的水槽旁边。

　　　　这水槽当真就是一片片树叶堆积起来的，叶与叶之间关联紧密，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却拼凑的极为牢固。“树儿，你应该也能做到吧。”齐仁智慢慢抚摸着这个由自然力量形成的水槽“可惜，我没大祭祀那样的能力。”齐仁智轻笑一声，这可惜的意味，倒并不十分真切。

　　　　考核的具体内容已经给出，林静作为叶灵族中和齐仁智最为熟络的人，自然也上来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样？能完成么？”

　　　　树芯偶在齐仁智的控制之下点了点头“完成自然是能完成的，只是稍有些费时。”树芯偶中蕴含的自然能量很庞大，借由齐仁智的神识释放，催开花朵便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但撷取雨露却是要齐仁智亲力亲为，毕竟雨露存留的时间太过短暂，而齐仁智也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

　　　　“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么。”齐仁智抬起头来，看着这棵参天古树“我会做到的。”说完这句，齐仁智便径直离去。做戏要做全套，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少爷，他竟然没有再找我诶。”树儿对于今天树神的安定表示很奇怪，自己就出现在树神的本体之下，树神应该会表现的很急切才是。却没想到一个上午过去，树神像是忽略了树儿的存在一样，沉稳的很。

　　　　“你以为他是真的安定下来了？”齐仁智轻蔑一笑，初生神识的那种原始贪婪是不会这么轻易改变的“这些都得感谢大祭祀，她献计给树神，让树神觉得你已是囊中之物，这才能放我们片刻安宁。”

　　　　树芯偶将手背在脑后，直面有些刺眼的阳光，显得极为享受。好坏不说，最起码齐仁智争取到了几天安稳的日子，这一点让他很开心，至于剩下的事情嘛……待自己沉淀沉淀，再去细细思索便是。

　　　　一整个下午，齐仁智都在这片雨林之中闲逛，一方面是为了找寻合适催开的花朵，另一方面也是加深一下对这片森林的认识。

　　　　其间遇见了不少叶灵族人，尽管知道了齐仁智的情况，但独自行走的傀儡还是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雨林内太过潮湿，自己又已经暴露身份，齐仁智将鹫老辛辛苦苦做好的伪装收了起来，只披了件黑袍，以树芯偶的真面目示人。

　　　　洁白光滑又充斥着自然能量，这对于亲近自然的叶灵族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齐仁智依旧是保持着礼貌，跟每一个向他行注目礼的叶灵族人打了招呼。抛开树神的问题不谈，叶灵族人真的都是内心纯净，极为友善的人。齐仁智乐意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

　　　　有趣的是，在林间漫步的齐仁智遇到了惊魂鹿群，而且是由鹿王带领的一群惊魂鹿。双方发生过那样尴尬的事情，惊魂鹿自然不会给齐仁智好脸色。一群鹿谨慎地盯着齐仁智，看着这个人型树木从眼前走过，见齐仁智没有任何动作，才放下心来继续进食。

　　　　到了夜晚，雨林传来了声声虫鸣，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了。星星烛火从每一栋叶灵族人的房屋中亮起。“真的不需要么？”林静依旧是一袭白袍，亭亭立在树芯偶的旁边。

　　　　“安啦安啦，现在这个身体方便的很，再说了，我一个大男生待在你那里不合适。”林静是来帮齐仁智的。毕竟齐仁智是寄身在傀儡之中的人，到了夜晚，应该有个安神之所才是。

　　　　但齐仁智已经申明，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自然是拒绝了。“那你自己多小心。”林静明显还是犹豫，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叹了口气，最终只是关心了齐仁智一句。

　　　　“恩，放心吧，安心回去休息。”齐仁智此时的语气很温柔，见林静慢慢转身，走回家里，才暗自离去。

　　　　真的是不需要么？齐仁智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里，任谁都想要一个归宿，妄论独处异乡的齐仁智了。“这都是小问题，没事的。”齐仁智在给自己打气。

　　　　“咱们去哪里？”齐仁智问了树儿一句，下午在林中逛了很久，想必树儿已经对这里的环境有了了解。“咱们还是去老树神那里吧，我想再和他聊聊。”树儿始终挂念着老树神，齐仁智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然后朝着那棵枯黄的老树走去。

　　　　今夜很晴，挂在天空中的星星亮的很清晰。树芯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