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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胭脂泪·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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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笑。“萧离,谢谢你来参加绝和我的婚礼。”
带我走……她的心发出悲泣,可是他听不见,她也不该听见。
金城绝大笑着迎上前。“萧离,你可来了,这次万岁为了我的婚事特地准你破例前来,我还怕你失约呢。”
“既已承诺,一诺千金。”说这话时,萧离的目光直视着十几步外的谢萦柔。
她回视,笑得更灿烂。
金城绝挪了个位置,巧妙地挡在他身前,正好挡去妻子的身影。“好友大喜,你这木头送了什么来?”
萧离俊逸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像背词似的吐出一串毫无感情的话,就好像一个不会演戏的戏子一样,和这一切格格不入。“两位大喜,我本当备一份厚礼,但你知道我如今囊中羞涩,所以就只准备了这一件送给新娘子。”捧着一个盒子,尽管那道身影被遮蔽,他仍是定定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金城绝见了,在金红色喜服下的手倏地握紧,接着又笑了出来,“真是的,对老友这么不公平,我就偏不如你的意,反正今天新人最大!”说着便要伸手去接。
“绝,没关系的,我收,这么小心眼可是会让贺客看笑话的。”谢萦柔缓缓移动脚步,巧笑倩兮地朝他们走去,每踏出一步都像踏在刀山上,刀刃直入她的心,杀得她血花纷飞,痛到不能自己,可她还是一直走着,笑着。
金城绝回过头,眼里有着警告,也有恐慌。“你……”
“你真可爱,就这么怕我被别人抢走啊,真是想太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谢萦柔,就你把我当宝看,其实哪有那么多人爱。”她已走到金城绝身边,眼睛没有看他,却伸出一手抱住他的手臂。
贺客们听了,全都哈哈笑起来,连金城绝也笑了,像是在一瞬间安下心似的抚上她的手。
“祝你幸福。”萧离看着她,递出盒子。
谢萦柔抬头,望进他的眼,却发现他的表情平静,像是一点都没有恨。
“谢谢。”她缩回拉着金城绝的手,以两手接过,当很轻的盒子落在她手上时,居然感觉得到一点温暖。
那是她熟悉的温度,是在石方村里,她早晨起床时身旁空位的余温;是她每次发动搔痒攻击时,最后必定会被反击的温度;是她和心爱男人牵手时,对方手掌传来的热力……
这个温度,她好熟悉,好怀念,可是却再不能拥有了。
“新人佳期,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深深地又看了她一眼,萧离微微一躬身,便缓缓迈步离开。
他要走了,就要走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感觉到温暖,再也不会看见那张红了更加帅气的脸,再也无法从背后突袭,再地无法因为大吵而被强压着睡下……
“萧——”她下意识的想跑出去追,追回那些小小的幸福。
“萦柔,贺客在等你打开礼物呢。”金城绝拉住她,力道有点大,但是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是蓦地停下脚步,看见那个想追的人影已消失在门口,发现自己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礼物?她最想要的,已经在刚才走出她的生命了。
机械性地打开盒子,一旁的贺客全都骚动起来。
“天!怎么送如此不吉之物?!”
那是一双男鞋。
鞋同“邪”音,一直是中国人送礼的一大忌讳,更别说送作喜宴贺礼了。
但谢萦柔却不停地深呼吸,仰着头不去看那鞋,眼眶的湿润怎么也褪不去。
“咦?这鞋好像有绣字?”有一宾客眼尖,用手指着鞋子叫道。
金城绝皱眉,刚要伸手去拿,她却陡然夺过那双鞋,仔细地看着,只见鞋内歪歪扭扭地用红线绣了四个字,左脚是“埃拉”,右脚是“夫油”。
我喜欢你。
她倏地抓着鞋子就跑出厅门,却被门前的家丁架住,眼泪迅速奔流。
我喜欢你。
妆一下子被泪水洗得花了,她却连哭出一声也没有,只是死死地忍着,忍着,好想回应那个人不说出口的喜欢,还要告诉他一个她一直很不好意思说的秘密。
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其实是我爱你。
她拚命挣扎。只要一句话,一句话就好,只要告诉那个男人这句话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痛到不能呼吸,连哭都哭不出来。她不想笑的,可是他不知道,所以给她一句话的时间就好,一句话就好,她想跟那个人说爱,就算是哭着说也好……
“谢萦柔!”
她一震,缓缓抬头,就见金城绝已冲至门前,铁青着脸瞪她,周身尽是显而易见的杀气。
于是,她的心立刻冷了,泪还在不停的掉,但心头的骚动却瞬间止息,像是一摊死水。
她站了起来,点点头,完全没有抽泣,只是静静地,像个木偶一样掉泪。
“抱歉,我在房里等你。”轻轻地。她说,然后晃了晃手,要家丁松开束缚,便像个游魂似的走向书房,踏进那座红色的、死气沉沉的华丽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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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金城绝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回到他的新房。
新房中,红烛高照,只有谢萦柔一个人。
他走到她面前,站住,然后出声问:“就这一双鞋子,你看了一个晚上吗?”
她的目光慢慢调向他,又被他一下子捏住了下巴,“萦柔,这双鞋子就勾走你的魂了吗?你记不记得答应过什么?”
谢萦柔淡然,几个时辰前的激动已不复见,“你已经遵守了你的诺言,我也会记住我的。”
“那就好。”勾起唇,金城绝缓缓俯下身子,将那枚玻璃戒指又重新载回她手上。“戴着它,答应我,永远别再取下来了,好吗?”
他的柔情蜜意让她望着那枚戒指,无声地笑笑。“有趣,在我的家乡,成亲之时如果新郎将戒指戴在新娘手上,就算是给对方一生的许诺。”
“哦?是吗?这么说来,我无意间还迎合了一次你家乡风俗。或者我应该说,在很久之前,我就以这枚戒指对你定情了。萦柔,你从一开始就该是我的人。”
他轻轻覆住她的红唇,也许是秋意凉爽,她的唇上没有一点温度。
金城绝陡然挺起身子,声音一冷,“萦柔,我以为我娶的不是石头。”
谢萦柔微微一笑,这笑容淡而无味,带着些许苦涩。“你该知道,我不是个善于掩饰伪装自己真情的人。这些日子以来,我演戏演得都累了。抱歉金城绝,我没有办法再强颜欢笑地来讨好你,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在乎我,就请原谅我的幼稚。”
“幼稚?你是这样评价自己的?”
她的目光缥缈,“不,是他曾经这样骂过我。”
“哐啷”一片声响,金城绝甩袖将满桌果盘都扫到了地上,他昂着头,冷冷地说:“既然你的心里如此忘不了他,今夜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免得最后你会搞不清楚这张床上睡的新郎到底是我还是他!”
他夺门而出,走到门口又猛然回头。“谢萦柔,你记住,多情最后就是无情,你这样无所顾忌地伤我的心,就不怕把我的耐性都磨光吗?我会等你,但也不是个愚蠢的痴人!”
他倏然离去,留下红烛一夜,滴泪无数。
谢萦柔看着那流泪的红烛,轻声道:“你哭什么呢?该哭的人是我啊。我一直希望做一株路边的小草,但是你看,最终我竟把自己弄到现在这步田地。最心爱的人我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不爱的人我却嫁给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呢?老天爷,难道你让我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更深地折磨我吗?”
她的手指轻轻摩掌过鞋内那几个歪七扭八的绣字,想哭,泪已经掉不出来了。
第六章
金城绝还记得,在牢中看见她那日。
“萦柔……还好吗?”看见她身穿粗布衣里,鬓发凌乱,他应该大笑的,可是心却揪紧了。
“金城绝……”她轻轻地叹,“多谢你来看我。”
良久的沉寂停滞在两个人身前,在她怀中的小女孩大概也感觉到了这份沉寂的压抑,所以一动都不敢动。
“这就是你硬要和萧离一起走的结果,你满意了?”他的声音里奇异的并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愤恨,和怜悯。“倘若你当初不走,现在早与我成为神仙眷侣了。”
“但我不悔。”她轻声回答。
这四个字刺得他浑身一颤,陡然走到牢房前,墙壁上一盏并不十分光亮的油灯映照着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事到如今,你还说不悔?!”
谢萦柔一笑。“当年马皇后被刺客杀死在坤宁宫时,托我给建文帝带话,说她虽然今生无缘白首,但是不悔曾经做他的妻,如今我总算明白她当时的心意了。”
他紧抓住牢房上的栏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拆下这阻隔两人的赘物,狠狠掐死她算了。“你……做了他的妻?”
“还没有来得及。不过心已许了他,就算是他的人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是共富贵,而是同患难,我和萧离不会丢下彼此的。虽然这一生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短,但我觉得很快乐。”
眼神久久凝结在她唇边的笑容上,金城绝觉得心如刀割,因为让她那样生死与共约,不是他。“你真的这么想得开,已经决定赴死了?即使有生的机会,你也不会要了?”
谢萦柔一震。“你说什么?”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皇后已经帮我带过话了,你应该明白,我能救得了你们。”反手亮出那枚戒指,这戒指当初从他的手中送出,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手上,“但是我不能平白无故救人,我要你亲自开口求我。”
这不公平,可谁又对他公平过了?明明他是先表白的那个,凭什么和她生死与共的却是萧离?所以他要她求他,不过也只是要一个重新争取她的机会,该他的,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只见谢萦柔沉吟一瞬,问道:“你真的能救萧离?”
“这要问你,你真的想让他活吗?”他盯着她的眼睛,赌她对萧离的在意,纵使他嫉恨得快要发狂。“还有,你身边这个其实本不该再继续活着的丫头。”
他眼中的寒光让囡囡吓得一下子躲到谢萦柔的身后,“姐姐,我怕……”
谢萦柔忙将她搂在怀里,一边轻轻拍着囡囡的后背安慰,一边气,“金城绝,你不应该是个借机要挟别人的人。”
“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并不知道。”他退后一步,说得苦涩,可一下子又回复那个微笑着的金城绝,彷佛唯有如此,他才会觉得自己站在上风。“皇上如今恨你入骨,连我现在来见你也是冒着风险,你应该知道,有时候做事不能瞻前顾后,拖泥带水,因为机会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谢萦柔的表情复杂,看得出心中有着千重矛盾纠结,但他很有耐性,相信她会如他所愿,所以也不催促,只是等。
然后,像是过了一万年之久,她才缓缓张开唇,“你……想要我怎么求你?”
他欣喜的笑了,因为她终于回到他的掌握之中。忽视心里的难堪,他微笑。
“你知道的,萦柔,你向来是这么聪慧。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明白,那么好吧,我就坦白直说,我要你,只要你是我的,萧离和这个孩子都可以活下来。”
她尚有疑惑。“你……有把握一定能说服皇上?”
“是的。”
“那么,好吧……”她的声音干冷,“只要你能救出他们,我是你的。”
“你确定?”他再问一次,狂喜却已掩藏不住。
她点点头。“但是这件事我不能让萧离知道,如果你真的能救我出去,那么请让我先见萧离一面。”
“可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生平做过无数笔交易,却从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如此惊心动魄,只为了等她的一句话。
但是终于听到她的回答之后,他又觉得悲哀,因为他知道他的喜悦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当他胁迫她答应自己时,其实已经彻底失去她的心。
可是他不后悔,一定要让她成为他的人。无论他们未来是否快乐幸福,他坚信她未来的人生必须由他掌控。
金城绝从来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无论对情场,还是商场。
他想要的,即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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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城绝来见朱棣时,他发现朱棣的表情像是已经等了他很久。
“从皇后那里来的,还是从家里来的?用过饭了吗?”朱棣很可亲地和他招呼。“正好,朕还没有用晚膳,坐下来一起吃吧。”
他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对朱棣深深长长地一揖。
朱棣脸色微变。“怎么忽然和朕这么客气起来?朕早说过,你在朕的面前可以不用跪,不行礼。”
“万岁对绝的好,绝一时一刻不敢忘,所以现在有一事要和万岁商量。”
此时宫女太监们已经把晚膳摆上桌,朱棣漫不经心地夹起一个点心,忽然岔开话题。
“你看这个小东西,外表红红的很漂亮,但是吃到嘴里却特别黏牙,无论你怎么使劲咬,用舌尖挑,想把它咬碎嚼烂,都要费一番工夫,就像是朕这些年打过的仗。所以朕特别叫人做了这种点心,为它取名叫『甜死人』,你要不要尝尝?”
金城绝一笑。“万岁既然说得这么有意思,那绝是要亲口尝尝了。”
“一口一百两金子,怎么样?”
他哈哈大笑。“万岁真会赚钱,一口点心就咬走一百两金子?好,晚间我就叫人把钱送来。”
伸手从桌上拿下一块点心,刚要放到口中,朱棣又打断他,“慢着,你要先想明白一件事,这东西虽然第一口咬下去觉得可口,但是吃下之后却觉得腻烦,你觉得它的确值得用一百两金子换?”
“没有吃过,怎知道这种甜腻会不会对自己的口味?也许正是我喜欢的呢。”他将那块点心慢慢吃了下去,动作斯文优雅,彷佛在品尝绝世美味。
朱棣看着他,神情已经变得凝重,“这么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为那个丫头开口求情了?”
“原来万岁已经知道绝的心意。”
朱棣板起脸,“皇后已经来过了,先做了你的说客。朕真没想到,居然连你也做了那丫头的裙下之臣。一个萧离被她迷倒,朕只当他以前不近女色,所以一时胡涂。而你呢?阅人无数,风流无双,又怎么会也迷恋上这么个黄毛丫头?”
“就当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命中注定吧。”他还是笑。
朱棣冷哼,“要是朕不答应你呢?”
他依旧笑问:“万岁想要我拿出多少赎身银子?”
闻言,朱棣一摔酒杯,陡然怒斥,“别以为什么时候用钱都能买到朕的一个点头!这一回不是银子就可以替你说话!你知不知道这个丫头有多可怕?她居然能猜到朕的心意,这样的人,朕绝不能容她!”
微一沉吟,他问:“她说过什么了?”
“她知道朕要迁都,这件事朕只和你说过,她怎么会知道的?”
金城绝立刻大笑,“万岁被她唬住了!这丫头就喜欢虚张声势。迁都的事情是我告诉她的,万岁和我说起那件事之后的当晚,我曾经遇到她,无意间向她说起此事。”
“是吗?”朱棣陷入狐疑之中。
见他的表情,他又趁机再加把劲。“万岁,绝在应天还有一笔存银,大约一百万两,原是为了留作燕子的陪嫁,不过这丫头一时半会儿嫁不掉,绝愿捐出,贡献朝廷。”
朱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丫头竟然让你甘愿拿出这么多银子?但是她对萧离可是一往情深,你救了她,万一她不领情,你这笔银子不是白花了?”
“这……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不过如果万岁肯放人,能不能顺道连那个小的和萧离一起放了?”
朱棣又怒,“你还和朕讨价还价?萧离那个叛贼——”
“万岁说萧离是叛贼可真是有点冤枉他了,他不过就是带着一个不相干的宫女丢下官职逃出应天而已,再多的叛逆之举他都没有做。”
“哼,仅是如此就让朕生气!朕哪里亏待他了?他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什么要逃跑?难道他要娶那个丫头,和朕说过之后,朕就不会答应他吗?”
“或许他生性腼?,这点私人事情不好说来烦您。”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和万般苦楚,他尽力地为情敌辩护。
朱棣想了许久,又抬头看他。“你是不是算准了朕会答应你?”
他再度躬身,“绝是想,万岁是个有情人,不至于为难绝这唯一一次的情有独钟吧?”
“哼,有情?世上只有你这么说,少拿大帽子扣朕的脑袋!要朕答应你也容易,朕要亲自问问那个谢萦柔,她若肯跟你走,朕就放人。虽然朕想要你的银子,但也不想看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登时笑了。“绝有何所惧?听凭万岁安排。”
谢萦柔来到大殿之上后,深深跪倒。
“奴婢参见万岁。”
朱棣疑惑地挑眉。“上次你见到朕不知是何等的张狂,今天怎么变了?”
“奴婢想了很久,识时务者为俊杰,奴婢虽然不是俊杰,也不应该和万岁顶撞。”
朱棣望着她,“谢萦柔,朕这一次召你来,是因为金城绝为你向朕求情,这个人,你对他有何想法?”
看了眼站在她旁边,负手而立的他,温柔一笑。“金城公子能文能武,才貌双全,长袖善舞,又有治商大才,是天下难得的俊杰。”
即使明知这是场戏,他发现自己的心依旧因她的话而飞扬着。
“这么说来,你是很看重他的了?那如果朕告诉你,金城绝要拿一百万两银票买你的自由身,你愿意丢下萧离跟他走吗?”
“当然。”谢萦柔答得毫无阻滞,一副顺理成章的样子,“有金城公子如此深情相待,奴婢当然不能错过。”
朱棣顿时征住。“可是……朕以为你的心中只有萧离?”
谢萦柔叹了口气。“原本奴婢也是这样想的,想当初萧大人在京中也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奴婢以为投靠了他,下半辈子就会衣食无缺,没想到会遭逢现在的大难。这几天在狱中奴婢已经想清楚了,都怪奴婢当初鬼迷心窍,今朝梦醒,实在是悔不当初。”
此话一出,连金城绝都瞪大了眼。
朱棣大震。“这都是你的心里话?”
“奴婢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若万岁能饶过奴婢今日,奴婢以后一定不再过问萧离的事情。其实奴婢之前和萧大人也多有逢场作戏的心思,心中真正爱慕的还是金城公子这样的温柔男人。”
金城绝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笑了,可是第一次那么清楚又介意的发觉,两人的笑中都没有真心。
朱棣盯着她许久,咬牙冷笑。“原来女人翻脸比男人还容易,没想到你薄幸至此,真是……水性杨花。”
谢萦柔低着头,双手只是扶着冰冷的石板,一声未吭。
“万岁,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见她这样,金城绝心疼的变了脸色。
“弱女子?哼,她将朕的两大心腹玩弄于股掌之间,又如此巧言诡辩,可不是个弱女子!”朱棣看向他,沉声说:“金城绝,朕这一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人,记住,这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朕想试着做一回你说的『有情人』,但愿这个丫头带给你的不是灾祸。”
“多谢万岁,绝自当尽心竭力,效忠朝廷。”他一躬身,带着谢萦柔一起退下。
只是出了宫门,谢萦柔身子陡然一软,斜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金城绝急忙扶住她,又是嫉妒又是不舍,最后全化为无奈的叹息。“没想到你几句话就让万岁答应放人。萦柔,你的聪慧还在我的想象之上。”
她垂着眼,低声说:“萧离呢?万岁也肯放他了吗?”
他一征,收回手一拳打在树干上,嘲弄地回道:“这几日应该就会有旨意放人了,而皇后很喜欢铁铉的女儿,答应将她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抚育调教,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谢萦柔先是露出一丝喜色,随后又忧心忡忡不已,“万一万岁不肯放人……”
轻轻托起她的脸,他想让她忘了那个男人,想让她只想着他一人,所以他认真的说:“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何时萧离平安出狱,何时你嫁给我。如何?”
她忙了征。“嫁给你?!”
“是啊,难道你以为我要你为妾?对于女孩子来说,名分不是最重要的吗?”
他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的晖光让她的神智有些恍惚,喃喃说着,“是啊,名分很重要……曾经我为了名分,主动开口求婚……”
金城绝扣住她下巴的手指一紧,声音也冷了几分,只有他自己才晓得抓不住她的恐慌如大水般在他心头快速泛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记住,你现在是我的
人!“
“等萧离平安脱狱之后,我才是。”谢萦柔像是振作起精神了,直视他的眼睛,“你答应过我,让我贝他一面。”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有哪件没有做到?只是……萦柔,你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话吗?”现在她对自己还没有爱,他实在不想冒可能又会失去她的险。
她却笑得很平淡。“难道你不相信我的演技?刚才在皇上面前,你觉得我的表现有漏洞?”
他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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