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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长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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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静芳有些木然的执起酒杯,走到楚唯近前,捏开楚唯的下巴,她的动作很是僵硬,自从得知了孩子的死因,她每日每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报仇雪恨,可真当此时,她的心里却止不住的犹豫、矛盾以及莫名的不舍。

    花静芳咬了咬嘴唇,再次提醒自己孩儿的枉死,唯有仇恨能让她坚定心意,心下一横,毒酒流入楚唯的口中,她下意识的看向楚唯,楚唯的眼里已不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复杂难辨的意味,有心痛,有不舍,有劝诫,有忧虑,甚至还有怜悯,唯独没有惧怕或是哀求。

    在这样的注视下,花静芳不由得手上一抖,剩余的毒酒尽数跌落在地。

    楚唯感觉一股火辣的热流如同尖刀一般从她的喉咙刺入腹部,渐渐的汇集于小腹,却又瞬息间化作刺骨的冰冷,她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滚在地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这份清明中没有对还魂真人的仇恨,没有对楚昭哀怨,甚至没有对轩儿的不舍,那里面,有的只是卫离样子,她所见过的,他所有的模样,淡漠的,平和的,喜悦的,沉睡的,然后,他们同时向她绽开温柔的笑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一股劲风猛地刮了过来,楚唯大惊,接着她听到耳畔惊叫声、惨呼声、碎裂声。。。。。。

    出了什么事?楚唯努力的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幽香的怀抱,接着一嘴里被塞入一颗丹药。

    她的身体腾空飞起,劲风在耳畔呼啸。

    或许是丹药起了作用,身上的酥麻之感很快退去,换来的刺骨的寒意,由小腹涌向五脏六腑的寒意。

    她听到一个声音:“长乐,坚持住,很快到家了!”

    这是云岫!云岫,楚唯死死的抓住云岫的衣襟,拼命的哭叫却只能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她不停的重复着:“云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感到云岫的身体猛然一僵,不过也就是一瞬,他就再次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奔。

    千竹苑中,听风阁的木门被踢的粉碎,木屑纷飞中,一条快如闪电的黑影飞入室内,谷清风闻声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云岫一把提了起来。

    木床上,楚唯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已经失去了知觉,唯有一只手仍旧放在小腹上不肯松开。

    谷清风一见这情形,立时取出药箱,银针趋毒与解药丹丸双管齐下,但他的面色却越来越是冷峻,噬魂丹天性嗜毒,楚唯服下的鸩酒之毒十之八九已经被吸入胎儿体内。

    鲜血在楚唯身下的床褥上大朵大朵的铺展开来,就像是暗夜之中无数诡异的罂粟花。

    钻心的剧痛之中,楚唯猛地张开眼睛,挣扎着抓住谷清风的衣袖,嘶哑着道:“我的孩子呢?谷先生,孩子没事吧?我的孩子没出事,对不对?”

    “公主——”谷清风一时语塞,不知当说什么,唯有满眼无奈的望着楚唯。

    楚唯的心一点点的下沉,她下意识的抓住身下的床褥,入手的滑腻惊得她一阵战栗,她缓缓的抬起手掌,慢慢的移至眼前,灯光下,刺目的血红如同一把尖刀割裂她的目光。

    谷清风看着楚唯的眸光一片片的碎裂,所有的生机瞬息间灰飞烟灭,他听到她发出刺耳的痛呼,接着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唯在朦胧中一丝丝的拾起失去的知觉。

    她隐约听到云岫冷酷而邪魅的声音:“……告诉你主子,十日之内,我必取他性命!”

    “云公子,您这是再说什么,奴家不明白——”

    “云梦李氏,自来是隐宗的一支,秀文姑娘不就是卫离安在千竹苑的一颗棋子吗?”

    “我——”秀文张了张口,但她心知面对云岫,再多狡辩已是无用,只得转而解释道:“云公子,卫公子他——”

    “呵。”云岫冷冷的打断秀文的话,道:“卫离他明知长乐有孕在身,还纵容万世衡谋害长乐,不应该叫他殷青岚才是,隐宗的司隐护法殷青岚!”

    秀文并不知道殷青岚的身份,闻言愕然,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分说。

    “十日!”云岫声音中是压抑着怒火的决绝:“告诉卫离,让他准备后事!”

    帷幔深处,楚唯如遇梦魇找不到出路,隐约中,她仿佛看到了卫离的神情一点点僵硬下去,就如同当日郁林城中不计其数的丧尸一般,彻底的枯朽,生命在云岫手中,比之草芥尚且不如。

    不,她不能失去卫离!楚唯拼尽全力发出一丝微弱的声响:“云岫——”

    “长乐——”云岫几步走到楚唯的床前,“你醒了,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唯无声的张了张口。

    云岫见状,赶忙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喂着楚唯喝了几口。

    温水入腹,楚唯顿觉方才着火一般干裂的喉咙舒缓了许多,她忙不迭的拉住云岫的衣袖,道:“云岫,这不怪卫离,是我的错,卫离早就提醒过我,可我从未在意,终究中了亲近之人的算计,我——”

    想到失去的孩子,楚唯泪如雨下,痛苦的道:“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儿,是我呀,云岫——”

    云岫见状,一言不发的将浑身颤抖的楚唯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

    “云岫,你答应我,不要迁怒卫离,好不好?”

    云岫依旧不语。

    楚唯急了,她挣扎着推开云岫,定定的看着云岫的眼睛,道:“你答应我!”

    云岫的嘴角挑起冷硬的弧度,冷笑道:“长乐,你最好平安无事,否则,我必定让卫离陪葬!”

    说着丢下虚弱的楚唯,大步而去。

    楚唯仰面躺倒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就在方才,她还以为,没了这孩子,她就是死,可现在,她不得不为了卫离再次抓住一点生机,她不能连累卫离。

    秀文小心翼翼的侍立在床前,见楚唯如此失魂落魄的情状,又是担忧又是心疼,轻声唤道:“公主——”

    “谷先生呢?”出乎意料的,楚唯竟立时答了话。

    “这——”

    “说!”

    “谷先生受了伤,此时在偏殿休息。”

    “受伤?怎会如此?”

    “方才公主情形不对,云公子他一时气怒,打伤了谷先生——不过您放心,谷先生说只是断了四根骨头,并无性命之忧。”

    四个骨头!云岫下手够狠的!楚唯叹气,但同时也放下心,道:“林芷呢?”

    “林姑娘一直陪着公主,刚刚被绿萝叫出去了。”

    “让她速来见我!”

    “是!”秀文连忙应了,可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有些犹豫的道:“公主,我——”

    “无妨。”

    秀文一怔,旋即朝楚唯深施一礼,快步走了出去。

    等待林芷的功夫,泽兰服侍着楚唯勉强吃了一碗乌鸡汤,一边依着楚唯的问话,简要的说了外间情形。

    就在楚唯回来后不久,金吾卫指挥史佟彦就亲自带人围了千竹苑,说楚唯冒犯圣驾,责其立时入宫请罪,林芷连忙前去分说,可佟彦竟丝毫不理,带着人就往里闯。

    段君彦也不是吃素的,见事情紧急,顾不得圣旨,与金吾卫动起手来,云岫在内院听到动静,径直赶到前院,没有多说一句,一出手就拧断了佟彦的脖子,佟彦登时丧命当场,金吾卫吓得慌了神,然后不知怎么就都死了。

    泽兰说着脸上露出惊骇,楚唯却知道,这是云岫用了施放了丧尸蛊。

    施放丧尸蛊极耗内力,饲养蛊毒更是要用鲜血,她想,或许正因如此,云岫的身子才一直那样虚弱,这一次,为了她,他是动真格了,楚唯不由得心中一暖。

    佟彦死后,城中大乱,丞相万世衡奉旨进宫主持大局,并将赵文修和安牧之一并召进宫中。

    余静庵随后率领一队羽林卫人马再次包围了千竹苑,但却未敢动手,此时形势紧迫,只待楚唯决断。

    林芷听说楚唯醒了,赶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扑到楚唯床头,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

    “我没事,放心。”楚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悲戚,“赵公子那边如何了?”

    “已经到了城外。”

    “中军营呢?”

    “成大人已经连夜赶往中军营。”

    “成凌风出城了?那紫檀呢?”

    “公主放心,她在移翠馆。”

    “那就好。”楚唯疲惫的合上眼帘,片刻后,沉声道:“传令下去,逆臣不轨,挟持君上,我楚唯以楚氏嫡长女之名,统率忠良之士,锄奸佞,清君侧!”RS


………………………………

159章 圣旨

    十里皇城,漫天肃杀,义军围城已是整整三日,羽林卫和残余的金吾卫齐齐退守宫城之内。

    起先,是赵子恒率领二十万军队在成凌风的接应下攻入京都城,围困宫城。

    接着,原本尚有些内乱的中军营在一夜之间,保皇之声尽数消弭,同时投入义军队伍,楚唯明白,这是卫离发了话,这些人虽然是万世衡多年来安插在军营中的亲信,但说到底,他们是隐宗的部下。

    楚昭连续两日怒气腾腾的冲上城墙,厉声斥责楚唯大逆不道。

    楚唯却坚持要楚昭交出万世衡与还魂真人,否则绝不退兵。

    两厢相持不下。

    今日,楚唯依旧如常亲临城下,只待楚昭出来训话,无论如何,对她来说,能见到有力气咆哮的楚昭,本身就是一种安慰。

    不料,这一日等到的却不是楚昭,而是意外的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痛斥还魂真人祸国之罪,接着将其尸首悬挂于宫墙之上。

    第二道圣旨,怒陈万世衡一十八条罪状,其中一条竟是挟持皇子,接着,张出皇榜举国通缉万世衡及其党羽。

    第三道圣旨,擢升镇国凤舞公主为御国凤舞公主,行监国之权,代理朝政,执掌玉玺。

    不待楚唯理清来龙去脉,紧闭三日的宫城豁然洞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喷涌而出,而血腥之后,是躬身而立的安牧之,赵文修和陈远,在他们身后跪了一地的侍卫和宫人。

    三呼千岁,恭迎楚唯入宫。

    楚唯下意识的扶住云岫的手腕,这些天,云岫一直陪在她身边。

    深深的不安从心底升起,楚唯不禁秀眉紧蹙,还魂真人已死,那楚昭是否受累?若楚昭无恙,为何他的态度会陡然改变?万世衡劫持的皇子是楚晨还是楚凌?还有,她的监国之权又是从何说起?

    这一切,是骗局?

    可宫城中漫天的血腥,又意味着什么?

    楚唯当机立断,留下成凌风与赵子恒继续困守,带着段君彦及义军中的精锐人马驱车入城。

    再与安牧之等人会合,进入第二道宫门时,又碰上了一身血迹的韩时雪与陆云。

    “属下羽林卫副指挥史陆云。”

    “属下金吾卫副指挥史韩时雪。”

    “参见公主殿下!”

    陆云从来是她的亲信,而韩时雪,则是薛家的嫡子——薛诗涵的化名,也正是楚唯借由武举安插在金吾卫中的嫡系。

    楚唯见二人情形,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不料两人的答复竟与安牧之等人的说法相同,今晨突然接到楚昭的旨意,下令肃清宫中万氏余党,然后又命安牧之等人前往宣旨并迎接楚唯进宫。

    韩时雪道:“公主,宫中孽贼已尽数伏诛,皇上此时在勤政殿等候公主。”

    楚唯面露犹疑,但却别无选择。

    勤政殿前,绿萝扶着楚唯走下朱轮车,第一次的,楚唯面对紧闭的殿门生出一丝怯意,门后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真相?她已经失去了孩子,如何还能失去父亲?

    楚唯终究深吸了口气,抬手缓缓推开殿门。

    “公主——”

    绿萝一声惊呼,连忙扶住几乎瘫软的楚唯。

    楚唯借着绿萝的力气勉强稳住身形,定定的望进光影昏暗的大殿,半晌,颤抖着道:“母后——”

    徐近雅安然坐在御阶的主位之上,温柔的看向楚唯,道:“进来吧。”

    这样的徐近雅让楚唯没来由的生出寒意,自从猜想到徐近雅可能尚在人世,她就设想过多种母女相见的情形,却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陌生而压抑的,楚唯僵硬的站在原地,道:“父皇呢?”

    “他很好。”徐近雅似乎不愿多谈楚昭,转而道:“去,迎你妹妹进来。”

    楚唯木然的将目光转向徐近雅左侧,一个风华内敛的墨衣男子正款步向她走来,那是墨冉!

    她一时惊愕得难以言语,那是墨冉!一个可称为哥哥的人!

    竟是墨冉!

    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指向墨冉道:“是你吗?给晨儿下毒的人?”

    “不是他。”徐近雅淡淡的道:“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若不是为了稳住万世衡,我根本不会让他出生!楚国的皇嗣只有一个,那就是长乐你,也只能是你!我的女儿!”

    即使再多惊骇,楚唯仍旧明白徐近雅的意思,她痛声说道:“那花容华的孩子呢?那个孩子——也是您做的,对吗?”

    “不是,当时我正需要一个男婴与万氏制衡,又怎会对付花静芳?”

    “可花容华亲耳听到了徐嬤嬤的话。”楚唯想到当日言辞凿凿的花静芳。

    “灵云她只是见死未救而已。”

    “这么说,谋害花容华的另有其人?”

    ……

    “皇后娘娘——”灵书快步走了过来,见到楚唯连忙扶住她道:“公主,您身子虚弱,快些进屋坐着吧。”

    楚唯木然的任由灵书扶着进了大殿。

    徐近雅问道:“灵书,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回娘娘的话,方才芳仪殿的花容华意欲自尽,被尚宫局派去的宫人拦了下来,这会儿正看着呢,您看如何处置?”

    “人呢?”

    “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

    “呵,就是她差点害死我的长乐吧,倒是聪明的紧,带进来。”

    花静芳不会武功,此时被架着进来,情状很是狼狈,但她的气势却不输半分,见到徐近雅,明显吃了一惊,但旋即看向楚唯,朗声道:“公主,今日我沦为阶下囚,杀刮由人,又何必罗嗦!”

    见到这样的花静芳,这个直接害死她孩子的凶手,楚唯却生不出恨意,因为她也只是个可怜的母亲,楚唯叹道:“容华,我已经问过母后,害你之人并非徐嬤嬤。”

    “呵,事到如今,成败已定,公主又何必还要骗我?”

    “骗你?”徐近雅眼里闪过讥讽,“你还不配我来骗!”

    “母后。”楚唯也道:“方才您说徐嬤嬤是见死未救,那样说来,徐嬤嬤应是察觉了有人要加害花容华了?”RS


………………………………

160章 传位

    “灵云她日夜监视着芳仪殿,自然有所察觉。”

    “母后,那加害花容华的人到底是谁?”

    徐近雅有些不以为意,但见楚唯坚持,只好答道:“是一个往芳仪殿的熏香中加了云霓草的人,至于是谁有什么打紧,左不过那几个了?”

    云霓草,一众来自西域的安神良药,燃时无色无味。

    “云霓草——”花静芳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云霓草!”

    接着尖叫道:“不,不可能,你胡说,不会的!”

    “容华——”尚宫局的工人赶忙慌手慌脚的制住有些失控的花静芳,道:“您这是怎么了?”

    楚唯见状,心知其中必有隐情,挥手令尚宫局的宫婢退下,请花静芳坐了,问道:“看容华的样子,应当是有所领悟了,如此就好,毕竟长乐与容华相交一场,也不想担那莫须有的罪名。”

    花静芳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惨白的指节,青筋暴起,嘴唇已经洇出了血迹,楚唯看着莫名的一阵难过,长叹一声道:“容华,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难为自己了。”

    花静芳严重恨色暴涨,咬牙切齿道:“过去了?不,怎么能过去,我一辈子都过不去!我失去的可是我的孩子,您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啊!”

    惊得绿萝一步上前护住楚唯,怒道:“你何尝不是害死了公主的孩子!”

    “绿萝!”楚唯拍案喝止。

    绿萝也知失言,可为时已晚,徐近雅与花静芳齐齐惊呼道:“你说什么?”

    接着徐近雅一字一顿的逼问道:“你说长乐有了身孕?”

    徐近雅的威仪如千钧重压,在楚昭面前尚且能够应对自如的绿萝竟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楚唯强忍着伤口重被撕开的苦痛,轻声道:“母后,长乐不孝!”

    未婚先孕,是女子大忌,按礼,是要受极刑的。

    徐近雅知道楚唯与卫离已有夫妻之实,闻言一惊之后,旋即猜到个中情由,不由得长叹一声,一时无言。

    花静芳也从惊愕之中缓过神来,她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却明白,自己害得楚唯受丧子之痛,她扑通一下跪倒在楚唯面前,颤抖着不知如何开口,半晌,痛哭失声道:“公主,我对不起你,是我糊涂,我有罪呀!我,我——”

    楚唯见这情形,再也忍不住泪水,泪如雨下,却依旧宽和扶起花静芳,摇了摇头道:“容华,过去了,别提了。”

    哭了一气,两人总算恢复了些,花静芳目中恨意再起,跪伏在地道:“皇后娘娘,臣妾受奸人蒙蔽,残害公主,万死不辞其咎,但臣妾却也要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将余舒那毒妇绳之以法!”

    “余舒?花容华说是余舒害了你的孩子?这事关系重大,你已经误伤了长乐一次,再不能胡乱栽赃!你这次可有证据?”

    “回皇后娘娘,这次绝不会错,云霓草就是臣妾的证据,当今世上,知道臣妾受不得云霓草药性的,除了臣妾本人,还有三人,是臣妾的父母双亲,还有一人就是余舒的胞兄余沅!”

    她的父母定然不会加害,那么凶手就只能是余沅!

    花静芳目光坚定,毫不避讳的道:“臣妾曾与余沅青梅竹马,一度几乎谈婚论嫁,只是——”

    只是她被徐近雅看中,充实掖庭。

    “所以,臣妾请娘娘为臣妾做主!”

    徐近雅眸光闪了一闪,沉吟着道:“事关皇嗣,本宫亦不能做主,还要请示皇上才是!就请花容华与本宫前去禀明皇上吧!”

    徐近雅说着颜色一厉,道:“灵书,去请余容华到永宁宫回话!”

    永宁宫,楚唯心中一滞,十余年前的记忆奔涌而至,但也不过瞬间失神,楚唯就起身言道:“母后,父皇的身体——”

    这样的事,若教楚昭知晓真相,定然是悲怒交加的!

    “无妨。”

    徐近雅说着当先一步走出勤政殿。

    楚唯无奈,只好跟着。

    永宁宫中,楚昭仰卧在床上,面如金纸,神色颓败,今晨,徐近雅陡然现身,生生的撕开了他所有的尊严,他,一国之君,被一个妖道迷惑,以致虐杀百姓,残害忠良,甚至险些毒死自己最为看重的女儿,这一切,本就足以让他痛不欲生,而徐近雅的咄咄逼人与冷嘲热讽,更让他濒临崩溃。

    “父皇。”楚唯低呼一声,扑到床边。

    这个熟悉的声音楚昭从万劫不覆的深渊生生拖了回来,他艰难的看向楚唯,颤抖着握住楚唯的双手,老泪纵横,道:“长乐,父皇对比起你!”

    “父皇——”

    可楚唯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徐近雅冷冷的打断,“皇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臣妾此番前来,另有要事回禀。”

    楚昭疲态尽显,气力不济的道:“宫中诸事,雅儿做主就好!”

    “皇上,事关皇嗣,您还是亲自决断才好。”

    徐近雅说着朝身边的灵秀姑姑使了个眼色,灵秀立时上前就要去扶楚昭。

    在徐嬤嬤遇害,自己也差点丧命之后,楚唯能够理解徐近雅对楚昭的不满甚至怨怼,但眼见徐近雅如此无情,她仍旧心中难过,不待灵秀动手,先一步扶着虚弱的楚昭坐了起来。

    紧接着,余舒和楚凌被带了进来。

    宫中讯息向来传播的飞快,楚唯监国的消息早已传出,御国公主与太子品级相同,朝中尚无太子,却擢升了执掌玉玺的御国公主,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女子临朝虽然于礼不符,但前朝已有长孙皇后的先例,再加上,自从宫变后,她就再没有联系到余沅,这样她越发不安。

    是以,早就按耐不住的她,一听说楚昭宣见,立时就带着楚凌赶来,可她没料到竟被宫人带进了永宁宫,更加没有料到,此时主持大局的竟是死而复生的徐近雅!

    见花静芳和余舒都被带了来,楚昭一怔,之后道:“雅儿,什么事,说吧。”

    花静芳闻言双膝一软跪倒在楚昭塌前,痛哭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呀!”

    余舒再见到徐近雅本人,在看清她眼里的不屑之后,就猜到大势已去,此时听得花静芳的话,登时面色如土,若只是楚昭,她尚且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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