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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超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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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山猫抬起头,明亮的双眸紧紧盯着前方的俩人。它身上的伤口尽管显眼,却是在快速地愈合着。东门雪给它拿来了东山堡最好的创伤药,从它的明眸中就能看出,它的气息已经恢复到了从前。

    法门并不高深,也不繁杂,半柱香之间,俩人都睁开了眼睛。

    迎着东门来泰那探寻的眼神,白凰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激动,“我现在才知道,师承有多么重要,之前如在黑夜中行走,而今的一息循环,让我走上了阳光大道。”

    一道明朗的笑容浮起在东门来泰的脸上,“骏马要配好鞍,那样才能跑得更好。我不指导你,你一样会跑得很快,但到了铜念境后期,那很可能就是你的终点,哪怕是你有天赋神体。即使是这样,我也要提醒你,天赋神体助你修炼一路顺风,可到了银念境大圆满境界将是你的瓶颈,那道天堑谁也不可能一跃而过,这有违天意。只是你比别人先到达这里,就比别人先一步积蓄能量,这一点是你的优势。”

    白凰点头,“到时我会安抚住自己的心,耐心静等。”

    “嗯,还有一事。我见你在这山顶布置过阵法,是从《天术纲要》中学来的吧?”

    白凰羞涩一笑,“好奇,弄着玩的。”

    “天下大道,唯修炼是正途。至于阵法这些鸡零狗碎的技艺都是旁门左道,不必在这上面浪费精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挥挥手就烟消云散的玩意儿。不知我这么讲你能接受吗?”

    “呃?!”白凰先是惊愣,略一思量就点头道:“恩师大智慧。”

    东门来泰摇头摆手,“我们之间不要虚妄的奉承,我只是就事论事地指出问题,你见过哪位修为强大的尊者总日玩弄一些阵法之流的东西?心无旁鹭才能直上云巅。”

    “是,弟子记下了。”

    “之前我见你身法奇特,可是掌握了御风之术?”

    “我在感悟天地的过程中,偶有所得,并不知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御风术。”

    “感悟天地,感悟天地。”东门来泰看向白凰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欣赏,“年纪轻轻就掌握了修炼的根本,悟道的真髓其实就是感悟天地,这个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不易。包括我在内,都要从你这句话里找到晋级的根本。要突破银念境的界线进入到神级武者的行列,光靠法门的修炼,不从天地之中感悟出真谛,是无法逾越那道天堑的。”

    白凰沉默不语,他似乎感觉到,东门来泰的心神一瞬间走向了明媚的天地间。天地间,山顶处,一片祥和宁静。

    静默没有持续多久,东门来泰肩头一震,似乎从失神中缓过来一般,自嘲地一笑:“老夫也不是岩石一块,也有幻梦的一瞬间。”

    不等白凰有所表示,他一摆手,道:“正事还没有讲完,我们继续。你背上的紫玉剑是否强大,是否得心应手,就看你的努力了。可曾见识过念力驱物之神奇?”

    白凰迷惘地摇摇头,却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许久之前,他在西山堡的紫玉矿坑附近的那个洞府内,见到过乌来天那乌黑的魔手,只是一招就把巨蟒移动到了他的手里。那是什么?念力吗?

    “神级之前对你说这个似乎早了点,但你是紫玉神体,紫玉剑内也添加了紫玉灵石,你们现在是近亲,你体内又有了强大的紫木棍加入,也许,在神级之前,即使你无法使用念力驱动其它物体,但紫玉剑例外。”

    白凰的眼眸里有奇光闪烁,只是嘴里却念叨:“这,可能吗?”

    东门来泰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多话,正色道:“现在静心,我传你一套意念力驱物入门的法门。只是我也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所以没有体会,这需要你自己来摸索。”

    “是。”白凰没有犹豫,更不可能拒绝,这可是天赐良机。

    野山猫站了起来,它的身后,明媚的阳光下,东门雪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她一出洞口,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俩人,她没有上前打扰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微风中,享受着阳光的抚摸。

    那亲近如父子的身影让她感动,欣喜。同时,她的心却在轻轻地抖动,带着丝丝的疼痛,以至于淹没了先前的感动和欣喜,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连续几天,她没有睡眠,没有食欲,有的只是心的空荡和即将失去至亲的苦痛。短短的几天,她似乎告别了天真无忧的少女时代,一下子进入到了多愁善感的成熟季。

    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即将分别的痛苦滋味,她直到这一刻才开始关心南宫燕的存在。她的这位表姐原本不该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的,她的存在是那么突兀地显示出来,她就是此刻让自己难受的元凶。

    阳光明亮,如父子俩一般谐调的俩人一起转身,看向同样沐浴在阳光下的东门雪。

    白凰的眼角跳动了一下,这也同时是东门来泰的动作。满心欢喜的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只因对面的女孩那惨白的脸色。
………………………………

第62章 有你好看

    下雨了。

    牛毛细雨密密地织就一张大网,拉起在天地间。灰蒙蒙的前方一艘高大的楼船在大网下显得那么地突兀,甚至狰狞。

    一柄绿色的伞盖下,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孤独地矗立在人群之外。一双秀气的眸子里秋水盈盈,放大了楼船,扭曲了天地人影——楼船狰狞,表姐可恶。

    谁都担心她撒泼的心性,却是哪个都没有猜到她针细的心思。他在短短的几日内想明白了一切,她不哭不闹,没有立时冲上船,那是因为她知道,只有如此,凰哥哥才能平安,才能前程远大。但,不代表她不恨,她恨着哭泣的天地,恨即将带走她至亲的楼船,更恨陪伴她凰哥哥远行的南宫燕。

    “等着吧,凰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就在这细雨霏霏的天地间,东门雪这小小的丫头发狠道。

    “呜呜!”

    悠长的牛角号声冲破了细雨织就的大网,传到东门雪的耳边,她的身子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船动了,心碎了,眸内的盈盈秋水霎那间泛滥,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凰哥哥,凰哥哥。”刚刚还在发狠的小丫头转瞬变成了无助的孩子,“你带上我,带上你的雪妹。”

    心内疯狂地嘶喊,脚下却如铅坠地,寸步不移。那是她集聚平生的气力,生生地与心抗争的结果。她不要让她的凰哥哥看见她的狼狈,昨晚在他宽厚的怀抱中,她答应了他;她更不想在南宫燕面前失态,她要坚强。

    远了,狰狞的楼船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之中。

    东门雪蹲到了地上,仿佛一只大手将她的心扯走了,失去了心的身子再也无力支撑。

    ……

    尽管东门来泰答应要亲自送白凰到南山堡,但却被南宫燕拒绝了,楼船也是南山堡派来的。

    东门来泰没有坚持,那样是对东山堡和南山堡的双重不尊重。

    此刻,在移动着的楼船的第二层,白凰站在窗口,向着空濛的后方凝望,只有细雨织就的一张大网,什么也看不到。一只手不自禁地放到了胸口上,随着楼船的移动,他的心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昨天,当看到东门雪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山顶上时,东门来泰沉默了半响,最终什么也没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凰,然后从东门雪的身边走过,进入暗道,消失了身影。

    洒满灿烂阳光的山顶,俩人彼此凝望,久久不语。

    野山猫慢悠悠地走过来,咬住白凰的裤脚,轻轻摆动。

    白凰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他走上前,伸手拉住了东门雪的一只手,“丫头,太阳很好,陪我在这山顶散散步吧。”

    东门雪略一低头,再抬头时,洁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微笑,随即转换成顽皮,“谁是丫头?我叫东门雪。”

    白凰哈哈一笑,“我记住了,面前这个丫头叫东门雪,东门雪。”

    东门雪在他的笑声里有那么一刻的黯然神伤,匆匆掠过她柔媚的小脸。

    手牵着手,俩人在山顶的草地上漫步,一向快言快语的东门雪竟然学会了沉默。

    在他们的漫步中,太阳从头顶移到了紫山顶,在坠落的那一刻,迎着漫山的霞光,东门雪扑进白凰的怀中,强忍了一下午的眼泪,哗哗地流淌。

    尽管修炼时他们有过身体的接触,甚至是每天如此,但此时此刻,白凰的双手却无处安放,迟疑了许久,他轻轻放到她的后背,道:“你把我的袍子弄湿了,我可没衣服换了。”

    东门雪想不到他此时此刻会如此来消遣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同时狠狠地,双手在他的后背上往袍子里陷下去。

    白凰的嘴角微微抽搐,但看着她的眼里却是盛满了嬉笑:“凰哥哥带着你修炼了这么久,得到的就是这个?”

    东门雪的双手泄力,随着平复的袍子,她的手指轻轻拂动,似有抚平抚摸的意思,“我让你记住东山堡,没有一丝丝疼痛,忘记是很快的。”

    白凰收敛了嬉笑的神情,声音低沉,道:“东山堡已经刻进了我的生命里,怎可能忘怀?”

    ……高大的楼船无声地行驶在茫茫的细雨里,白凰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后方,尽管视野里除了烟雨,什么也看不到。

    这只是平静的离别,为何心痛如此?半年前,我从西山堡逃生,那是生死离别,虽然在跳崖的前夕,琴音那桃花般的容颜也曾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的心有这般疼痛吗?

    琴音是我的选择,雪妹只是……我的雪妹……

    心再次紧了一下,白凰用力摁住了胸口。

    “你不累吗?准备一直这样站到南山堡?”

    他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冷漠。

    白凰慢慢转身,一个可以用美丽形容的身影站在一丈开外,粉色的袍子,领口和袖口都有金花装饰,一条束腰更是金花璀璨,让她在这阴晦的天气里也夺目耀眼。她清丽的面容上波澜不惊,沉静的双眸就那么定定地看过来,找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若是在她身上刻意地去感受,得到的唯一就是一股淡淡的,自然而然的高傲。

    这是白凰第二次看到这个女孩,第一次是在东山堡的议事大厅,她曾与她的哥哥一起向他出手。

    “累了我自然会坐下。”白凰淡淡地回道。

    南宫燕没有计较他的口气,眉头微蹙道:“白公子是不是有东西忘记带了?”

    白凰眼角微动,“人站在这里,你们需要的是人还是东西?”

    “需要的当然是人,但东西没带,你的人就大打折扣了。”南宫燕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一闪而逝。

    “相不中,协议可以取消,现在靠岸也不晚。”

    “这么简单?”南宫燕的眼里一丝厉芒泛起,“船不到目的就靠岸,可是要有人头落地的。”

    白凰眯起了眼睛,“十六岁之前我嬉笑人生,十六岁之后我游戏人间,小丫头,口气不要这么老道。”

    “你?!”南宫燕气结,自己精心营造的形象就被面前这个人一句漫不经心的“小丫头”轰然粉碎。而接下来要怎么进行下去,她也忽然没有了主意。从白凰上船起,她就在暗中一直盯着他,并派人仔细检查了他的行李,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紫木棍踪影全无。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冲动地要下船质问东门来泰,考虑到不妥,她还是决定从白凰这里找寻答案比较妥当,紫木棍毕竟是他从西山堡带出来,并一刻也不离身地随身携带。

    她的本意只是要提醒白凰,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是忘记带了,她坚信,白凰之所以能够从西山堡众弟子的追杀中成功逃脱,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紫木棍的帮助,没有了紫木棍,这个人的战力岂不大打折扣?能确保在帝国的比武测试中夺魁吗?

    还有,紫木棍是高级神器,趁此机会留在南山堡,那南山堡的气运岂不更加走强?

    只是她无意中傲慢的口气和神态却惹恼了白凰,把简单的提醒演变成了俩人的对抗,这还怎么进行下去?

    原本白凰的心情就不佳,此时他直接转身,再次背对南宫燕。

    一股压抑的沉闷在这个豪华的房间内漫延,窗外又是细雨霏霏织就的阴晦大网,让人有种抓狂的冲动,只是一个不为所动,似乎很享受这种沉寂;一个是高傲的化身,不习惯歇斯底里,沉闷就这样持续,随着楼船的疾驶,越走越远。

    “每个协议的签订,利益都不是单方面的。”

    当房间的窗户里透进一丝明亮,楼船终于走出细雨霏霏织就的阴晦大网时,南宫燕终于打破沉闷,试着要扯开面前压抑的帐幔。

    “我同意,所以我上船了。”白凰依然没有回头,却也没有让她的努力飘散在空气中。

    “可是……”

    “没有可是!”白凰转身,“你们要的只是一个荣誉,而我却是在赌命,成了我有一线生机,败了……我输掉的可能就是命。”

    迎着白凰锐利的眼神,南宫燕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只是这笑容看在白凰的眼中不是鲜花开放,而是巨大的嘲讽:“你的命对于你而言很重要,但与南山堡的荣誉比起来……”她轻轻地摇头,“不值一提。”

    锐利转瞬化为怒火,白凰的脚下不自禁地向前移动了一步。他很想上前捏住她细细的脖颈,告诉她:脖子断了,再利的嘴也发不出声音了。

    仅仅只是一步,白凰站住了,眼里的怒火转为嬉笑:“丫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的一生都要在孤单中苦渡,我预估,你永远嫁不出去。”

    南宫燕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在盛怒的边缘突然走向嬉皮,而说出来的话更是恶毒万分,比之她给予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纵使她心性坚定,在这一刻也脸无血色,杏眼圆睁,薄而细腻的嘴唇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又一下。

    论武力她现在敌不过白凰,要耍嘴皮子,她就更不是对手了,十六岁之前,作为一名标准的呆子,白凰全靠嘴上功夫混沌日月了。

    “有你好看。”

    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话说完,她恨恨地瞪了白凰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好看,难看,我都要看,看过了才知道结果嘛。只是你一个小丫头怎可以随意掂量别人的生命呢?!”

    白凰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身影,在心中说道。
………………………………

第63章 丫头 别闹

    船行三天,走出阴晦的天气,走进了比之东山湖更辽阔的南山湖。

    烟波浩淼的湖面上,挂着南山堡大旗的楼船扬帆疾行,几只鸥鸟始终追寻着,盘旋在它的上空。

    楼船二楼的窗户开启了一扇,湖风带着阳光的暖意吹进房间,窗幔轻舞,微响如旋律,随风飘扬。

    木制的地板上,白凰盘膝而坐,眼睛微合,长发轻轻飘动,背上的紫玉剑紫光微漾。在某个瞬间,剑柄上的两点紫色如蜡烛跳苗般,突然闪烁,不过只是流星般一闪而逝。

    从上船起,当把那个刻薄傲慢的丫头气走后,白凰就开始盘膝而坐,修炼东门来泰传授给他的念力驱物法门。紫木棍已经消失,他现在的武器是紫玉剑,而紫玉剑有其特殊性,若要熟练掌握它,必须与其沟通,达到人剑合一。要做到这一步,念力驱物是关键。

    白凰之前没有接触到兵器,能够熟练使用紫木棍,除了他身体的特殊性,与紫木棍是天然地亲近,还要归功于他扫院子用的大扫把,间接地锻炼了舞动的协调性,几乎达到了身体驱物的本能。

    对于剑这种最普遍最常用的兵器,白凰从未接触过,更无人教授他使用。东门来泰在最后把一柄性能特殊的紫玉剑交给他,原也没指望他与常人一般使用它,所以也没有对他相传剑术的套路,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

    此时要掌握紫玉剑的使用要领,唯有尽快掌握念力驱物为上策,是首选,也是必选。当然,这一切必须要靠他个人的摸索与努力。

    “似乎有一点感觉了。”

    一股微风抚过,他轻轻念了一句,并没有睁眼。

    “抓不住它的实际,飘忽不定。”

    又跟了一句。

    他的侧后方是房间通往楼船甲板的房门,为了视野,门上也留了窗口。此时,那里有一道身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透过窗口,盯视着房间内的白凰。

    南宫燕就这样观察了他三天,没有再打扰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打扰他。

    她对他最开始有一点点的钦佩,这是女人对强者的天然欣赏,当知道了紫木棍的强大后,这种欣赏就转化为占有的欲望,拿来为我所用。身为皇族的一脉,她有着天然的“归纳”嗅觉,“这个”该收到南山堡,不说他能为南山堡争来荣誉,单单一根紫木棍就有收纳的价值。

    可是,仅仅上船后的短暂接触,就让她突然间失去了那种把握一切的镇定,他不配合她的设计。正如她讲的,失去了紫木棍,他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这是其一,再是,他并没有一个“逃犯”的自觉性,傲慢来自于骨子里,甚至胜过了她。他并没有从交易中感受到南山堡带给他的实惠,不但是生命的保障,还有前程的拓展。

    他冷漠,傲慢,淡然。他不懂感激,难道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他的生命从此就捏在南山堡,捏在她南宫燕的手里,他不知道?

    “竟敢那么恶毒地诅咒我,你胆子也太大了。”

    南宫燕的眼里射出了一丝火焰,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只是啊,紫木棍去哪了?”

    南宫燕每天不定时地盯着他,心里的这个疑问也一直折磨着她。

    “呜呜。”

    号角鸣响,船速慢了。

    白凰睁开眼睛的同时,南宫燕的身影消失了。

    前方湖面收窄,有一道狭长的通道,通过这里,船再行一天多就能到达南山堡。

    楼船没有直接驶过通道,而是缓缓靠上右侧的岸边,这个通道内竟然修有简单的码头。

    “下船。”刚刚消失的南宫燕又转了回来,口气冰冷地对已经起身的白凰命令道。

    “好像还不到目的吧?”白凰看着外面的景色,有点疑惑。

    “前方航路受阻,从这里上岸,陆路返回。”尽管声音依然冰冷,南宫燕还是说明了情况。

    “那走吧。”白凰潇洒地一挥手,水路,陆路怎么走都无所谓,永远到不了就更无所谓了。

    看着白凰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南宫燕白了他一眼,转身带路。心中却道:“就这样到了南山堡,也太舒服了你,走点陆路,来点坎坷吧,哼!”

    下船,上岸,一抬头,远山碧翠,紫山的边缘就在上方。

    山脚下的土路上三辆马车已经等待多时,白凰被安排在了第一辆马车上,这辆车没有车厢,也没有顶棚。白凰却很喜欢,此时阳光明媚,微风轻抚,坐在这样的车上,视野广阔,心胸敞亮。

    与他一辆车的有两名武者,看着装和简单的感应,应该在铁念境中境。前面驾车的也是一名武者,气息要比这两位强大,蓝袍加身,该是铁念境后期修为。拉车的是一匹健壮的龙马兽,马蹄时刻不停地踢踏着碎石路面。

    南宫燕上了中间的马车,在进入车厢前,一手掀帘,转头盯了白凰一眼,白凰无意中回头,正与其眼神相撞,他眨了眨眼睛,算是向她打招呼,她则飞给他一道冷锋,帘子一合,遮住了她的身影。

    马车启动,白凰随意向湖面看去。他背靠紫山,面向南湖。上车前那两位已经占据了另一面的位置,他只能坐到这个位置。

    视线从两位武者的空隙看向湖面的那只楼船,恍惚间,楼船已经启动,正在通过那道狭窄的通道。

    白凰以为是车移动带来的幻觉,转头看一眼前方,然后再看湖面那艘船,是在动,速度不慢于岸上的马车。

    “搞什么?船能通行,却要上岸,自找麻烦,几个意思?”白凰眨巴了几下眼睛。

    对面的两位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白凰是在向他们打招呼,脸带疑问地一起看向他。

    知道他们误会了,白凰微微一笑,移开了视线。

    “哼!”几乎同时,淡淡的声音不是从他们的嘴里,而是从鼻孔里发出来,那是极度的不屑。

    白凰现在穿着的是一身半新不旧的白袍,依然是东门来泰送他的两身中的一身。不是东山堡小气,而是白凰不要。“半新不旧,挺好。”这是白凰的原话,东门来泰略一思忖,“嗯,这样挺好。”如此,虽然东门雪嚷嚷了好多次,说她爹小气鬼,众人不为所动,新袍子始终没有做成。

    看在南山堡弟子的眼中,这货就太怂了,这么大的个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却是个白丁。即使是散修,多数情况下也是按照传统和规矩来的,什么修为什么着装,再说,这也是荣誉的象征。在这个以武为荣的世间,白丁和书生是不受人待见的,那代表着资质愚钝,或是家境糟糕。你既不是长老家的公子,更不是皇亲贵族,白袍代表的不是风流倜傥,而是穷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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