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王-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汤志刚见好就收就坡下驴，哇呀一声跳起来，装着惊骇的样子说：大哥息怒，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彭晓珍咯咯咯笑了：你们两个别演戏了，赶紧说正事吧。

　　　　汤志刚这才继续往下说：……我的话刚说出口，她一下子乐了，一脸的褶皱舒展开来，啧啧啧，敢情年轻时是个美人坯子呢！

　　　　王振喜嘿嘿一笑：节骨眼上，狗日的还有心思想这个？

　　　　彭晓珍：狗改不了吃屎，你们这几个下流坯，都一个味儿。

　　　　汤志刚直起身：我趁她高兴，就把腰一挺……

　　　　王振喜：唔，这才象个大老爷们！

　　　　汤志刚：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出智慧，我大声说，你别小瞧我，今后能让你过上好日子，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振喜哈哈大笑：你这傢伙，说话不打舌头过，你多大了？还能去挣面包？挣牛奶？閰王说谎，哄鬼呐。

　　　　彭晓珍：老汤说得不错，有这点退休金，饿不了肚子，买点面包、牛奶什么的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王振喜：你懂什么？老汤说的是五十年代，前苏联影片《列宁在1918年》中的台词，是列宁的卫士瓦西里前往乡下征粮时，安慰饿得半死的妻子说的话。他用来安慰人家，意思是将来可以挣钱买车子房子什么的，让人家过上好日子。

　　　　彭晓珍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咯咯咯，哎哟喂，吹牛，吹牛，老汤，你免了罢！你这是哄鸡子上窝呀。

　　　　王振喜嘿嘿一笑：手中无米唤鸡子都不来，现在连小孩子都学精了，前次在楼下，我手中无糖果，任凭怎样哄，乐乐就是不理我呐。老汤，你这一套胡话大话空话能哄得了五六十岁的人么？

　　　　汤志刚也羞红了脸：你们别笑，也别一味责怪我，假大空也不是我的专利，习惯了，见怪不怪，有的人还专靠这些得利呐。其实我只是一时气血贲张，豪情万丈说的这番话，并没有哄骗人的意思，可是现在哪个也不是傻子，她听了嘻嘻一笑，怪异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彭晓珍：你还算有羞耻感，心中还有一丝敬畏，可有些人就不同了，说假话空话大话根本就不脸红，甚至还慷慨激昂！

　　　　汤志刚：我终究底气不足，避开她的眼神，蔫蔫地加了一句，唉，有钱过一世，没钱也是过一世，穷日子穷过吧。

　　　　王振喜：这话靠实，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做老实事，这才是做人的根本。谈对象不是做买卖，不要学奸商的嘴脸，要以实相待，过头的话不要说，自欺欺人最终要付出代价。

　　　　彭晓珍：好在对方没有中招。

　　　　汤志刚：可不是么，她又是嘻嘻一笑，随后深深地叹口气说，大兄弟，这话我爱听，你终于说了老实话。看得出来，你终究是个实诚人，可是，实诚能当饭吃？当衣穿？当房子住？我们多大岁数的人了？门神老了不捉鬼喽，六月的黄瓜九月的椒，老而不中用了，还能挣面包？挣牛奶？挣鬼去吧！你那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信，改革开放，国家富强了，老百姓今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可是我等不及呀，缘分，缘分，我们是有缘无分哪！

　　　　彭晓珍：完了？

　　　　汤志刚：完了！她一说完，跟我做了个手势，转身就走。

　　　　王振喜：什么手势？飞吻？

　　　　汤志刚站起身模仿：就这样，这样……拜拜！

　　　　彭晓珍和王振喜同时笑了。

　　　　王振喜：嗬，挺时髦嘛。

　　　　汤志刚：嗯，还有一个……

　　　　王振喜：别说了，听了窝火。

　　　　彭晓珍：这次介绍的，是我老姐妹的邻居，海州前卫纺织厂的退休工人，叫郭芳。她原来的丈夫嗜赌酗酒不务正业，根本不顾家，邋遢，脾气暴躁。为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她忍了几十年，孩子自立了，她却实在忍不下去了，三年前离了婚，租了屋一个人单住，现在想重找老伴，条件是……

　　　　汤志刚不耐烦了：钞票、房子、家产、面包、牛奶……

　　　　王振喜训斥：嗳嗳嗳，你有完没完？你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你以为人人都是势利眼哪？狗日的，坐下来好好听！

　　　　汤志刚：坐下就坐下，你说吧。

　　　　彭晓珍：人家要求男方健康、干净、老实、脾气好，对人宽厚……

　　　　汤志刚一脸茫然：什么“宽厚”？

　　　　王振喜抓耳挠腮：咳，“宽厚”都不懂？无知、草包、笨蛋！宽厚嘛，就是……

　　　　嘿嘿，我也说不准，琢磨着就是别小家子气吧？

　　　　彭晓珍乐了：咯咯咯，老猴子就喜欢抓耳挠腮，大哥不要说二哥，两个哥哥差不多，两个无知、草包、笨蛋。

　　　　汤志刚来劲了，跟着揶揄：嗨，我还以为世上只有我一个笨蛋哩，原来尊敬的大哥也是一肚子稻草哇。

　　　　王振喜讪讪地笑：嘿嘿，嘿嘿，我，我，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嘛，得了，明天咱哥俩去上老年大学吧，长点知识，活到老，学到老么。
………………………………

第十七回　夕阳灿烂寻伴艰难　第七节

　　　　第七节

　　　　汤志刚一听“尊敬的大哥”思量着明天去上老年大学，急忙说：嗳嗳，尊敬的大哥，要想改变无知草包笨蛋的形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上老年大学的事先缓一缓。家有百样事，先拣急的办，我的事是当务之急。

　　　　彭晓珍笑着说：看你急的，你呀，烧虾子等不及红，性急吃不得热豆腐。

　　　　王振喜帮腔：你这傢伙穷急猴猴，坐富贵摸xx，等不及穷忙。

　　　　彭晓珍斥责：说话文明点！

　　　　王振喜：对对，说话得文明点。老汤啊，这婚姻大事着得忙？得随缘，阴阳符说得对，你的桃花运来了，缘分也就到了。

　　　　汤志刚却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我能不急吗？一个人多难熬，多么需要有人来填补感情空间。

　　　　王振喜哂笑：嘿，哪来的这些洋话儿，还“感情空间”呐，你这蔫不拉叽的样子，也有急的时候？

　　　　汤志刚涎着脸：大哥，你不是说过，食色，性也，上自皇帝下至草民，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用不着大惊小怪，不过有的人外表斯文，公众场合满嘴仁义道德，实质一肚子男盗女娼。草民百姓不会装腔作势，不会做戏，说话直来直去，人穷性不穷，麻雀子还打打雄……

　　　　彭晓珍：住口！越说越不像话，就你这下流坯，还想找对象？除非人家瞎了眼，我也不能把人家往牛粪上推，我不管这闲事了。

　　　　彭晓珍骂完，站起身便走。王振喜埋怨汤志刚满嘴喷粪，惹火烧身。汤志刚争辩：大哥，不都是你平时说过的话么，我说出来怎么就闯祸了？王振喜训斥：你还有理了？得罪我无所谓，顶多踹你一脚，得罪了你大嫂，她一撂挑子，你的事悬啦，还不赶紧认错去。

　　　　汤志刚平时大大咧咧说话随便，刚才一时性起刹不住嘴，惹恼了大嫂，唉，祸从口出哩。他赶紧拦住彭晓珍认错，一口一个大嫂，乞求大嫂千万别走。彭晓珍一脸愠色挣开汤志刚，撂下一句话走进厨房，“叫姑奶奶都没用！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忙午饭。”随后将门哗啦一下“反锁”。汤志刚跟屁虫似的，追进厨房，彭晓珍诘问汤志刚怎么进来的？汤志刚嘻嘻一笑，讨好地说，我晓得大嫂生我的气想警诫我，又不忍心把我关在门外，故意哗啦一下，其实并不锁上，这样仁义的大嫂哪里找哇。

　　　　彭晓珍的心思被汤志刚看穿，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沉下脸厉声喝斥：你怎么像跟屁虫呀？你大哥说得不错，你的脸皮有海洲城墙厚，锥子戳不进，斧子斫不破。人无廉耻，王法难治，我就想不通，王八蛋怎么就结识了你这个脸老皮厚的兄弟。

　　　　汤志刚涎着脸讨饶：大嫂，大哥跟我是前世结下的人缘哩，你跟我这个粗鲁的小弟计较什么？这几十年我鞍前马后跟着大哥大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大嫂哇，我愿变只小羊，跟在你身旁，咩……

　　　　彭晓珍卟哧一声笑了，汤志刚长吁一口气：哎呀，大嫂的气终于消啦。

　　　　汤志刚趁机将彭晓珍拖回客厅，小心地扶彭晓珍坐下，恭恭敬敬地递上水喊一声：大嫂请用茶。

　　　　王振喜调侃，汤志刚拍马屁拍出瘾喽，不用试镜头，直接去演大太监李莲英得了。

　　　　彭晓珍：汤志刚，马屁拍得再好，我也不管你的糗事了。

　　　　汤志刚嬉笑：大嫂多善良多贤惠？比刘慧芳还贤惠哩，小兄弟的事能不管吗？大嫂息怒，千万别说气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是宰相肚里能开轮船……

　　　　彭晓珍噗嗤笑了：话都不会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开上轮船啦？

　　　　王振喜嘿嘿一笑：他是恭维你，说明你肚量大。

　　　　汤志刚赶紧接过话茬：那是，那是，大嫂肚量大如海，要不可以开轮船？还是十万吨级呢。

　　　　彭晓珍：你以为我也喜欢挠痒痒啊。

　　　　汤志刚：大嫂是个深沉的人……只有肤浅的人才喜欢听恭维话，让人挠痒痒。

　　　　汤志刚见王振喜瞪起眼睛，晓得又把大哥得罪了，小声嘀咕：按下葫芦起了瓢，我是一仆二主啊，哪个主子都不能得罪哩。

　　　　王振喜一声喝：胡子汤，说什么鬼话？

　　　　汤志刚立马嬉笑着打躬作揖：喔，大哥别误解，你怎么会肤浅呢？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括号，括号里有四个字，“大哥除外”，不过我没念出来。

　　　　王振喜：转得挺快，赦你无罪。

　　　　汤志刚：谢大哥不追究之恩。大嫂也别介意，我刚才把在浴室里听来的话顺口说了出来，不是故意的。大嫂，你也赦我无罪吧。

　　　　彭晓珍：下不为例，以后说话要文明点。

　　　　汤志刚：是。嫂子，你介绍的那个郭芳，除了要求男方健康、干净、老实、脾气好，对人宽厚，人家还提了什么条件？

　　　　彭晓珍：没了。

　　　　汤志刚：咦，怎么会没了？

　　　　彭晓珍：咦什么？没了就是没了，就这么爽。

　　　　汤志刚眉飞色舞：哎呀，太好啦！太阳出来了，哎嗨咿呀嗨……嫂子万岁！

　　　　王振喜：天上飞的雁，你倒当碗菜啦？你别头动尾巴摇的，做媒戏男不戏女，胡子汤，我问你，这桩婚事你可愿意谈？

　　　　汤志刚只是点头，一迭连声：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

　　　　王振喜：你的那些臭毛病能改么？

　　　　汤志刚不服，昂起头问：臭毛病？我有哪些臭，呃，臭毛病？赌吃嫖毒一样不沾，不偷不抢不蒙不骗，大错误没有，小错误难免，可以免于追究。再说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

　　　　王振喜正色：人不知己过，马不嫌脸长，你的臭毛病还少哇？吃饭前不洗手，睡觉前抠脚丫，邋遢，胡子拉碴……

　　　　彭晓珍加了句：还有说脏话，口头腐化……

　　　　汤志刚：别说了，越说越恶心，追究，一定追究，我改，一定改！

　　　　彭晓珍：人家可是讲究人，也有文化，当过车间主任，品位搁那儿。这几年，追求她的人可不少，事不宜迟，明天我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如果顺利的话，就安排你们见面。

　　　　汤志刚乐得一拍大腿：好！

　　　　王振喜免不了训诫一番：别光顾着高兴，我跟你说呀，给人家的第一印象要好，去理发、洗澡、刮胡子，把这身皱巴巴的衣服换掉，穿一身整洁衣服……呃，再洒点香水。

　　　　彭晓珍忍不住笑：咯咯咯，大老爷们，洒什么香水呀？那不成了二奶奶啦？

　　　　王振喜：嘿嘿，他成不了二奶奶，多了个玩意呐。

　　　　王振喜见彭瞪眼，赶紧转过话：嘿嘿，怎扯上生理学了。

　　　　汤志刚：嫂子，别理他，他是开涮我呢。
………………………………

第十七回　夕阳灿烂寻伴艰难　第八节

　　　　第八节

　　　　彭晓珍小声提醒王振喜，不要只顾着调侃，你这兄弟遭遇够可怜的，只是说木不木说二不二，有时机灵有时浑，当交代的事项，必须对他讲清楚，再错过这个好机会，就等着出家当和尚了。

　　　　王振喜顿时收起笑容，对汤志刚一本正经交代：我刚才说的，不只是开涮你，床底下关鸡，啼（提）醒你，见了人家不要紧张，张弛有度，可也不要象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没一点骨气，要不卑不亢。

　　　　汤志刚似懂非懂，眨巴眨巴两眼，张着嘴嗯嗯啊啊。王振喜恼了，问他听懂了没有？汤志刚挠挠头哼哼叽叽：晓得了，见了人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像哈巴狗似的摇尾巴。其实，不用大哥说，我老汤什么时候怕过人？什么时候对人摇过尾巴？咱老汤临行喝大嫂一杯茶，浑身是胆雄纠纠，郭芳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

　　　　彭晓珍听了捧腹大笑不止，王振喜说了半天竟然是这个效果，鼻子都气歪了，伸手给汤志刚一个脑瓜嘣，斥骂：狗日的挠头干什么，有蚤子呀？对牛弹琴，没文化真可怕。

　　　　彭晓珍见汤志刚似被打懵，两手捂住头，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由得埋怨王振喜：你打他干什么？耐点性，把意思说清楚。

　　　　王振喜也懊悔自己性子太急，说得太快，就汤志刚这文化水平，一下子听得懂么？汤志刚脑袋瓜被敲了一记，却不记恨大哥，咧了嘴讪讪地笑：大哥打得好，严师出高徒。不怪大哥着急，我是个顽劣的学生，刚才思想开小差，没听清老师讲的话，请再说一遍。

　　　　王振喜被汤志刚逗乐了，耐着性子重新讲述：……我是让你见了人家不要紧张，大方一点，对人要有恰当的分寸，既不低声下气，也不傲慢自大。当说的都要说到，也不要委曲求全，当承诺的也要说话算数，为人要坦诚。

　　　　汤志刚嘿嘿一笑：大哥，你早这样说我能听不明白吗，咳，头上这一记挨得冤枉，到现在还发麻哩。哎呀，有文化毕竟不一样，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说“知识越多越反动”，不是胡咧咧么。

　　　　王振喜：老年大学还去不去？

　　　　汤志刚：去，当然去，不过，要等我走进婚姻的殿堂。记得老人家说过，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要我说，没有文化的小兄弟，是草包笨蛋，就配不上有文化的老大哥。

　　　　王振喜哈哈大笑：牵强附会，这哪儿到哪儿呀。

　　　　彭晓珍止住汤志刚的“即兴发挥”：别扯远了，你的情况，我已经给对方讲了，但是我讲不等于你讲，你要开诚布公实事求是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不可以隐瞒。要学会尊重人，人家说话你不要打断要认真听，人家愿意就相处下去，要是人家不愿意呢，也不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汤志刚：是喽。

　　　　王振喜：狗日的，你是黄鼠狼逮到了马，癞蛤蟆叼到了白天鹅啦。

　　　　汤志刚只是憨憨地笑：嗨嗨……

　　　　王振喜正告：别咧着个蛤蟆嘴呆笑，我跟你说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再不把握住，我们就再也不管你这破事儿了，你就出家当和尚，穿件袈裟守着孤灯敲木鱼吧。

　　　　汤志刚似被蜇，几乎要跳起来：大哥，我六根未尽尘缘未了，我保证，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彭晓珍被汤志刚的憨态逗笑了：咯咯咯，我的傻兄弟哎，有那么严重吗？

　　　　王振喜步步有点儿，他要送佛送到西天，他通晓兵贵神速的道理，眯着眼睛嘿嘿一笑：嘿嘿，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咧。嗳，晓珍，你，你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呐。

　　　　彭晓珍一头雾水：救谁的命呀？

　　　　彭晓珍见王对着汤挤眉弄眼坏坏地笑，恍然大悟：噢，明白了，胡子汤，老王怕你今天夜里又睡不着，脑子一热，半夜里起来杀身成仁，想让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人家联系，免得夜长梦多，半路上杀出个抢亲的王老虎。

　　　　汤志刚两眼瞬间大放光芒，双手一拍：太好啦！星星知我心，大哥最最体谅小弟的心哪。

　　　　王振喜哈哈大笑：什么星星月亮的，看你这猴急样子！

　　　　说干就干，彭晓珍随即打电话：喂，郭芳吗……我是彭晓珍啊。

　　　　电话那头郭芳一阵惊喜：噢，彭大姐呀，你好哇。

　　　　彭晓珍：昨天跟你聊的那件事，我已经跟老汤讲了，他很乐意与你见面。

　　　　郭芳：是吗？呃……这个，那人真像你说的那样？

　　　　彭晓珍：百闻不如一见，你放心，大姐还能看走了眼？量媒量媒，我看你们俩呀，是银针穿金线，两相配哩。

　　　　郭芳：大姐见笑了……嗯，见面就见面吧，访亲不如访媒，大姐的为人没的说，我信得过你，听你的。

　　　　彭晓珍：好，那就明天下午两点，在……嗯，在鼓楼西路“情侣”咔啡馆见面？

　　　　郭芳：哎呀，大姐，这……这也太浪漫了吧？都五、六十岁的人了。

　　　　彭晓珍：浪漫是年轻人的专利呀？听我的，开放一点，浪漫就浪漫一回吧。夕阳下的姻缘，本身就够浪漫的。

　　　　郭芳：啧……大姐……

　　　　彭晓珍：哎呀，啰嗦什么？听大姐的没错，就这么定了！

　　　　彭晓珍掛断电话，对汤笑笑：你都听见了吧？

　　　　汤志刚咂巴咂巴嘴：啧啧，大嫂，那种场合……我，我倒不敢去了。

　　　　王振喜：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怕什么！

　　　　汤志刚：要不，你陪我去？

　　　　王振喜：哦？我陪你去？人家是相你还是相我？要是人家相中了我这个第三者，跟我套近乎，你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还不是猪尿泡打头，浑闷？你哭都来不及！再说，对你嫂子怎么交待？哦哈哈……

　　　　彭晓珍：你又搅沫嚼舌头了！老汤，我明儿个陪你去赴汤蹈火，甭紧张。

　　　　汤志刚：天底下，谁也没有我嫂子好哇！

　　　　彭晓珍：咯咯，马屁精！

　　　　汤志刚：人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哥大嫂，要是这事成了，我一定会重重酬谢！

　　　　彭晓珍恼了：把我们当什么了？滚！

　　　　王振喜：有偿服务不含糊，你给我挠了痒痒，我先酬谢你。

　　　　王振喜抬起脚，汤志刚故意大惊小怪跳起来：哎呀喂，脚下留情，大哥，这酬谢就都免了罢。
………………………………

第十七回　夕阳灿烂寻伴艰难　第九节

　　　　第九节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郭芳并非窈窕淑女，然而，却是一个出色的女性，虽然徐娘半老，依然风韵犹存。更重要的是心地善良，正直能干，在厂里是车间主任，在家里是贤妻良母，是人见人夸的好女人，只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丈夫章龙元不晓得珍惜，让她受尽了委屈。

　　　　章龙元脾气暴躁，酗酒嗜赌，输多赢少，是公认的章书记﹙输记﹚。偶尔当了营长﹙赢长﹚，便腰揣手榴弹﹙酒瓶﹚手托“炸药包”﹙卤菜﹚，笑眯眯地回家独自享用，儿子章程女儿章序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咽口水。

　　　　凡是赌徒都有一个共性，越赌越输，越输越要红着眼睛扳本，赌资输光了，章龙元便跟郭芳纠缠不休，死皮赖脸伸手要钱，不给就发脾气没来由的打孩子，郭芳不忍心一双儿女受委屈，只得陆陆续续掏钱。本来是穷家难当，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家里一贫如洗，酱油汤伴饭是常有的事，八两油吃半年再一称，整整一斤，多出二两哪里来的？原来，郭芳炒菜只放一点油，还是在炒熟以后放，偶尔失手放多了点，心疼啊，赶紧用汤勺子连油花带汤水舀起，所以，油瓶份量不减反增，只是瓶中内容已经是“狸猫换太子”了。郭芳认命了，窝囊日子窝囊过吧，即便是窝囊日子也过不消停，家中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摔碗砸盘之声不绝于耳，这哪里是过日子！更糟糕的是章龙元赌输了就发酒疯，郭芳为护住儿子，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夜里哭肿了眼睛，第二天洗干净脸照常上班。厂里的人心知肚明，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好几个姐妹甚至劝她……

　　　　郭芳生不如死，甚至想过一死了之，看着两个孩子骨瘦如柴，脸色腊黄，郭芳心如刀绞。为了儿女，为了家庭完整，她虽说度日如年，却也隐忍了几十年。所幸的是现在生活比以前好过了，再也不用为温饱担心了，章程成家了，章序也出嫁了，自己都半截身子下土的人了，就这样凑合过吧，这就是命啊！

　　　　饱暖思**，饥饿起盗心，天作有雨，人作有祸，章龙元好日子不过，偏偏作死，竟然去找小姐，染上了脏病！下流、恶心、人所不齿！

　　　　郭芳别的都可以忍，唯独这桩事触动了夫妻间的红线，她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为了追求晚年的幸福，她提出了离婚。

　　　　郭芳自从离婚后，章龙元还时不时地来示好，想破镜重圆，都被她严词拒绝。持续三年的离婚马拉松，好不容易跑到终点，岂能回头？不是她冷酷无情，而是章龙元对她伤害太深了。

　　　　前一段日子，有人接连给她介绍了几个老头，有的是离休干部，有的是老板，条件都不错，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谈不拢。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前车之鉴，令她对再婚慎之又慎。

　　　　彭晓珍跟她推心置腹的一席谈，令她眼前一亮。彭大姐介绍的那个汤师傅，不就是她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