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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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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喜:不可能,我是照书上说的科学配方拌的鱼食,肯定中。
秀芹:嘻嘻……
王振喜:咦,还跟师傅打哑谜?
徐德生:秀芹,师傅不是外人,说吧。
秀芹:我们家这鱼食,是特制的,
王、胡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秀芹继续说:不是经常有一些混账王八蛋下来钓鱼么?起先让他们钓,这些人倚仗有权势,又有乡里的条子,钓上来多少就拿走多少,连鱼秧子都不放过,还冠冕堂皇,连招呼都不打。
胡朝阳:经得起这样折腾么?我有个亲戚过去也养鱼,就是被这样折腾完的。
徐德生: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有他的敲诈计,我有我的打狗法。我就特地配了这种鱼食,塘里的鱼只吃这种食,来钓鱼的不知就里,拼了命的往塘里撒各种科学配方的食打鱼窝,结果呢?
秀芹:鱼鳞不曾看到片,鱼食去掉三五斤。
众人哈哈大笑。
王振喜:真有你的啊,徐德生哪徐德生,你应该叫徐得胜啦!好了,带我们去鱼塘吧。
………
徐德生领着王、胡来到鱼塘边。
胡朝阳:唔,这鱼塘比东面的的两个水色好,哟,喏喏喏,这鱼塘四周还有不少脚印,塘边的草都踩倒了,肯定有不少人在这塘里钓过,有名堂。
王振喜:不行,这塘里水太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在这塘里钓鱼的统统是笨蛋。
徐德生:师傅说得太对了,不瞒你们说,这是鱼苗塘,这鱼塘四周的脚印是我故意弄的,塘边的草是我踩倒的,不知就里的人,看到这么大的鱼塘,里面没有树杈什么的,四周又没有树木遮挡,再大的鱼只要上了钩,还不是轻易拖上来?
胡朝阳:会有人跟我一样,看上这鱼塘?
王振喜:嘿嘿,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二百五?小徐呢,是故布疑阵,唱的一出《空城计》。
徐德生:看上这鱼塘的多了去啦,早上兴冲冲地打鱼窝,中午顶着日头守香火,就着冷水啃面包,晚上灰溜溜地收傢伙。
胡朝阳:小徐,你好狡猾呐。
徐德生:师傅,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是迫不得已呀。
王振喜:不是小徐狡猾,而是被迫无奈。
徐德生领二人到了一个小鱼塘旁。
徐德生:这个鱼塘太小,不起眼,二位师傅,你们就在这个塘里钓,这底下没有下树桩,知道你们今天要来,这个塘里没有喂食,鱼儿饿得慌哩。
二人打鱼窝。
王振喜:哎呀,这塘里的鱼为我们忍饥挨饿了,喂,大鱼、小鱼、罗汉宝,我这里有美味隹肴,可劲儿吃吧!嗳,说好啰,不吃白不吃,吃了嘛……嘿嘿。
胡朝阳:鲫鱼、鳊鱼、青鲲鱼,我友情提示,你们千万不要上他的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哪!
徐德生边笑边说:师傅,你还是这么幽默、风趣。
王振喜:你师母说我是老疯子哩。
徐德生:幽默是一种艺术,一种睿智,不是疯疯撒撒,更不是低级庸俗,不是每个人都幽默得起来的。
胡朝阳:你师傅是名符其实的“幽默王”,我们经常在一起,也跟着喜欢说笑了。
徐德生笑着说:师傅,你们就定心在这里钓,我去去就来。
王振喜:你去忙你的,钓鱼的人,讲究清静。
徐德生刚离去,胡朝阳忙不迭地甩竿钓鱼。王振喜慢悠悠地点上支烟,踱到胡朝阳身旁看着,胡朝阳急说:老王,你不赶紧下钩,磨蹭什么哩?
王振喜吐出一连串烟圈,不紧不慢地说:老胡,鱼窝刚打下,鱼还没有聚拢,你就穷急吼吼的下钩,有用么?按这天气,总得等个二十来分钟吧。
胡朝阳:你是把鱼儿的特性摸透了。
王振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干什么都得摸清规律,有的放矢,干一行专一行嘛。
胡朝阳:嘿嘿,怪不得你办事效率高哩。
王振喜将烟蒂扔掉,准备下钩。
胡朝阳喃喃自语:春钓浅,夏钓阴,秋钓深,冬钓阳,这里水线深,正好下鱼塘。鱼生四两各有主,属我的鱼儿跑不了。
王振喜:老胡,你到哪里都要念八卦经,你是不是走火入魔啦?
胡朝阳:人到夏天赶阴凉,秋冬时节赶太阳,天地万物,概不例外。鱼儿不也是这个特性……呃,我看你把鱼窝打近了。
王振喜:夏钓浅,秋钓深,我能不懂?可也不能死搬教条,你没注意,这里有两簇菱绊哩,肯定出鱼!
胡朝阳:唔,理论联系实际,好!我这徒弟进步蛮快嘛。
王振喜:嘁,你是腰里挟个死老鼠,假充打猎的,谁是师傅,谁是徒弟,今天鱼篓里见分晓。
胡朝阳:嘿嘿,我是假在行,你是不服降,走着瞧。
王振喜:嗳,老胡,你看哪,河里的鱼正在通过互联网发布信息,它们说,哈啰,哇噻,快来呀,这里有好吃的哩。
胡朝阳:阿弥陀佛,可怜的鱼儿,千万不能来呀,这是王振喜老王八蛋设下的温柔陷阱哪。
王振喜:天理良心,阴阳符老头也不是好人哪,他看好了风水,和王振喜合谋,迫害无辜的鱼儿呀。
二人哈哈大笑的同时,不约而同地提竿,却又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不好,鱼溜了!
二人不胜懊恼,相互指责,一个说钓鱼能大声喧嚷么?另一个说是你先哈哈大笑的。一个说你提竿太早,鱼还没咬钩就大惊小怪,另一个说是你先大惊小怪,连带我这里刚刚咬钩的鱼也吓跑了……
二人争吵了一会,谁也不服谁,只得休战,重新换鱼饵,可过了一会,二人又忍不住叨咕起来。
王振喜:钓鱼确实是一种享受,往河边一站,神清气爽,去了尘世的喧闹,就象生活在世外桃源。
胡朝阳:老王,你在念鬼经呀?
王振喜:心情好,随便念叨几句。
胡朝阳:王大才子,诗兴大发了?
王振喜:胡诌几句,嗳,注意了,你前面的鱼窝里有动静,水下面象开了锅,直泛气泡。
胡朝阳:嘿嘿,果真来了!
胡朝阳手中的竹竿弯得象把弓,胡朝阳手忙脚乱地奋力提竿,咬钩的鱼岂肯束手就擒?鱼在水中挣扎蹿动,鱼线绷得紧紧的,胡朝阳被拽得沿河塘边奔跑,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王振喜赶紧丢下手中的鱼竿,跑过来帮忙,忙中出错,草缠住脚,脚下一个趔趄,嗤啦一声,栽倒在河塘边。
胡朝阳哎呀一声惊叫,扔下鱼竿奔过来,拉起王振喜,所幸并无大碍,二人回过头看去,胡朝阳几乎到手的大鱼已经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回,水面上卷起一阵涟漪,鱼竿在水中轻轻飘浮,哂笑着两个呆若木鸡的老头。
王振喜醒过神来,跺脚埋怨,说老胡你真糊哇,竟让到手的大鱼溜了。胡朝阳讪笑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放跑了一条鱼,救出了一条命,大哥的命宝贵哩,划得来,划得来。
王振喜:老胡,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够了。
胡朝阳:嘿嘿,我还不晓得大哥是死要面子的人,说出来岂不成了别人取笑你的话柄?再说了,咱老哥儿们是什么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哥没面子,我们也灰溜溜呀。
王振喜:嘿嘿,明白就好。
胡朝阳:不过,话说在前头,你得认输,论钓鱼你不如我。
王振喜:我老王永不言败,你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才那条鱼是楞头青,误打误撞被你碰上,你要是有本事,怎么弄不上来?
胡朝阳:诶,你这人是过河拆桥,要不是为了救你一命,我能弄不上来?刚才多险,你的脚已经浸到水里了,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硬是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你不说声谢谢,反而嘲弄救命恩人,天理何在?
二人嘻嘻哈哈干了一阵嘴仗,谁也不服谁,只得偃旗息鼓,重打锣鼓另开张,继续认真钓鱼。
不一会,唿啦啦一声,胡朝阳提竿,一条鱼在半空中晃悠,乐得他哈哈地笑:怎么样?哈哈,开市啦!
王振喜不无酸意地叹息: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别高兴得太早了。
胡朝阳得意洋洋:不管怎样,我占了先啦,嗬嗬,一样的米面,各人的手段,师傅毕竟是师傅呐。
王振喜:狗日的今天惹腥气喽,落得他吹的。
………
徐德生远远地从田埂上走来:二位师傅,钓了多少啦?
王振喜:老胡开张啦,咦,怪呀,鱼进窝了怎么不咬钩?
胡朝阳:你要换活蚯蚓,你想,人为什么喜欢吃鲜活的东西?
徐德生:现在人变精了,鱼也成精了,人讲究吃,鱼也讲究吃哩。哟,师傅,你的裤腿怎么湿了?还往下滴水哩。
王振喜:喔,这,这是刚才洗手时弄湿的,没关系,一会就干了。
徐德生:二位师傅,你们可要小心呐,这鱼塘深着哩,深水藏大鱼呐。
胡朝阳:可不是么,刚才差点……好险!
王振喜:嗯咳。险什么?只管钓你的鱼。
徐德生见胡朝阳听见王振喜嗯咳一声,立即噤声,狐疑的目光扫过去,问道:胡师傅刚才钓到大鱼了?
王振喜故意将话题岔开:嗳,小徐你看,这鱼浮子一会儿颠一下,就是不往下沉。
徐德生:这塘里的鱼以前被人钓滑了,怕上当受骗,又舍不下这顿美餐,不敢一下子咬钩,总得试探试探。
王振喜:唔,咬钩了……
王振喜手腕一抬,一条大鱼出水:哈哈,你终于熬不住了,上钩了吧?
徐德生:还不小呢。
胡朝阳:唉,鱼是为嘴丧身,不贪,啥事没有,挡不住的诱惑呐!
王振喜:人也是一样,多少人,倒在了一个“贪”字上!不法商人也是另类渔翁哩,行贿就是钓鱼。
徐德生帮王振喜取下鱼说:这条鲫鱼起码六两,这塘里的鲫鱼点子都大,都在四两以上,前些时,被那些狗日的钓去不少。
王振喜:当场给钱么?
徐德生:先是凭乡里发的条子,钓鱼人签字,抵冲承包款。后来,承包款抵冲完了,乡里就打白条,一大摞呢,这钱猴年马月才能拿到?
王振喜:前几年你白忙活了。
徐德生:唉,养鱼又苦又累,风里雨里,春夏秋冬,喂食、通风、换水,还得防鱼病,防偷鱼贼,现在,还得防那些头头脑脑和各式各样的人爪子下来钓鱼,比不得明火执仗,却也明钓暗抢,有的人还偷偷地藏鱼,他们乐了,拎着鱼走了,可我们乐得起来吗?
胡朝阳:我那养鱼的亲戚也说,一座庙里几尊神,一尊神前一炷香。这些人,都是庙里的神,村里、乡里跟着烧香还来不及,哪敢得罪?
徐德生:现在谁都不是傻子,我要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不是?我就想了几个办法,让这些人连鱼毛都钓不到。
王振喜:鱼还长毛?
徐德生:噢说错了,是鱼鳞。嗨嗨,师傅还跟以前一样,铲子够快的。
王振喜:哈哈哈,我这徒弟够机灵,说说,你支了什么招?
徐德生:每逢双休日前,我就划小船把埋在塘里的树枝呀,树桩呀使劲拉一拉。
王振喜:明白了,你是通知里面的鱼,整它们的运动要来了,让它们先避避风头。
胡朝阳:人是理解万岁,鱼也能理解万岁?
徐德生:鱼儿精着哩,老运动员喽,我把树枝树桩一拉一扯,鱼受了惊吓,感受到威胁,几天不开食呢。
胡朝阳:先隐忍一下,等过了风头,一切照常。
王振喜:万万不可顶风硬上,白白丢掉性命,对不识时务的鱼,钓鱼人可是严惩不贷。
三人大笑。
王振喜:有的鱼是聋子不怕雷,硬往枪口上撞,枪打出头鸟,钩钓贪吃鱼,要是被逮个正着,你还不让那些人带走?
徐德生:我让他们来个《捉放曹》。
王、胡不解:哦?
徐德生微微一笑:你们看过《地雷战》、《地道战》么?
胡朝阳:经典电影,谁没看过?连台词都背得出来。
徐德生:埋在水下的树枝树桩就是地雷,我埋的,我有数,可钓鱼的人没数,时不时的,水下地雷轰一声响……
王振喜哈哈大笑,突然,手腕一抬,一条鱼刚被提出水面,哗啦一声挣脱,王振喜不无懊恼:唉,只顾了笑!
胡朝阳:嘿嘿,这就是小徐说的捉放曹。
徐德生:都怪地雷响的不是时候。
胡朝阳:嘿嘿,怪只怪你师傅臭水平。
王振喜:别理他,小徐,你往下说,地雷响了以后呢?
徐德生:鱼是被勾住了,岂肯束手就擒?
胡朝阳:对呀,就像我刚才钓到一条大鱼,在水里乱蹿乱动,也没个准方向,那力气好大哟,我抓着鱼竿被拽得跑来跑去,累得直喘气,幸亏老王及时……不过……
王振喜:嗯咳。
胡朝阳:喔,是这样的……
徐德生看着王振喜、胡朝阳互递眼色,胡说话吞吞吐吐,心里嘀咕:咦,怪了!
王振喜觉察到徐德生越来越狐疑的目光,唯恐胡朝阳说话露馅,又一次赶紧岔开话题:小徐,继续往下说呀。
徐德生:被勾住的鱼够滑,往树窝里钻,鱼钩鱼线就缠绕在树枝上啦,他们钓到鱼也取不上来,陪了鱼食、鱼钩、鱼线,白站一天岗,心里堵得慌。这叫“陪了夫人又折兵”。
王振喜:哈哈,和尚到了家,妙(庙)哉!
胡朝阳:要是陪同的乡干部让你捉鱼给他们呢?
徐德生:我就问,这满河的树桩树枝,怎么下网?干部也没辙。
王振喜:徐德生,你够狡猾的。
徐德生:师傅,不是我狡猾,而是这些王八蛋……
胡朝阳:你骂起师傅来啦?
徐德生:师傅,我不是有意的。
王振喜哈哈大笑:老胡是《封神榜》里的申公豹,专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
徐德生:我不打扰了,你们静下心来钓,待会儿去吃饭。
王振喜:走吧,忙你的吧。
徐德生边走边嘀咕:今天两位师傅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喔,想起来了,王师傅裤脚湿漉漉的,上面还沾了泥,莫不是他们钓到大鱼,没法弄上来,王师傅顾不上卷裤腿,卟嗵一下踩到水里下手捧……唔,怪不得胡师傅刚说到钓到一条大鱼,在水里乱蹿乱动,也没个准方向,抓着鱼竿被拽得跑来跑去,累得直喘气,幸亏老王及时……说到这里,王师傅嗯咳一声,胡师傅就噤口了,怪,真怪……咝,也没看到他们钓的大鱼呀,难不成藏起来了?干嘛呢,弄不懂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一路到家,也不敢说,怕秀芹恼火,秀芹可是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哩。
…………
王振喜见徐德生离去,责怪胡朝阳:老胡,你嘴太快,差点说出我们刚才那点糗事,让小徐晓得了,师傅的脸面往哪搁?人家不会认为师傅我是要鱼不要命的人?跟贪官一样,要钱不要命?
胡朝阳:都怪我嘴快,该打。诶,我刚才说到一条大鱼上勾的时候你赶过来帮忙,你嗯哼一声,我立即住了嘴,我看见小徐的眼色不对呀,莫不是他看出什么了?
王振喜:小徐不是小气鬼,他可能怀疑我们钓到大鱼瞒着他藏起来,心里不开心。
胡朝阳:是啊,为什么要偷偷藏起来呢?师傅钓到大鱼,他开心,师傅钓不到大鱼,他甚至要捉上几条送给师傅,他恼是恼的师傅不光明正大。
王振喜:嗯,阴阳符,你这一卦打准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徐是个实在人,他若是执意捉上几条,我们心里过意么?诶,我们不妨就坡下驴……
胡朝阳:着哇。
二人赶紧如此这般一番忙碌,这才定下心来专心垂钓。
………
中午,徐德生和秀芹整了一桌菜,碗筷、酒杯亦准备停当。
秀芹用围裙擦擦手:哎,德生,我到地里铲菜时,远远地看见王师傅和胡师傅两人各拎了一个沉甸甸的蛇皮袋子,袋口扎得紧紧的,藏在了草丛里,两个人还偷偷往我们家门口张望。
徐德生:肯定是钓的鱼,嗯,钓得不少哩。咦,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他们钓的鱼?
秀芹:他们藏起来你能看得见?我估摸着是怕我们看见心疼。嗤,我们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徐德生:哦?不会吧,你没看走眼?
秀芹一脸委屈:我还能冤枉你师傅不成?当初他对你多好!
徐德生:咝,怪不得刚才他们两个人说话吞吞吐吐,又是递眼色又是咳嗽,还急着催我走,原来是有猫腻呀。
秀芹:这下你相信了吧。
徐德生:我师傅怎么就变了呢?我送鱼给他,他不高兴,几次三番约请他来钓鱼,就是想让他多钓点鱼回去,体验一下乐趣,自己亲手钓的,总会心安理得带回去吧。真是的,你即就是钓不到,我还要捉点鱼给你呢,干嘛这样偷偷摸摸的?丢人现眼!社会变了,人也变了……
秀芹:我最看不惯这种小人,嘁,还师傅呐,我倒要看看,他们怎样弄回去?
徐德生:秀芹,打人莫打脸,给师傅点面子,装聋作哑,就当没看见罢了。
秀芹:嘘,他们来了。
徐德生:王师傅,你们钓了多少?让我看看。
王振喜急拦:呃,呃,就别看了吧?
秀芹:师傅不让看就不看呗,你以为是看西洋镜呀?快请师傅坐呀。
王振喜:看西洋镜?
王振喜与胡朝阳相视一笑。秀芹瞥见,嘻嘻一笑说:二位师傅,西洋镜我小时候跟娘逛庙会时看过,别看这玩意儿变幻莫测,耍它的人神气活现,都以为别人是傻子,可偏偏有明白人挑刺,一下子被戳穿就不值钱喽。
徐德生:秀芹,说什么呢。
秀芹:我也没说什么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想起来觉得好笑。嘻嘻,师傅快请坐。
徐德生:二位师傅,今天没什么好菜,这鱼、虾、螃蟹,都是自家鱼塘里的,自产自销。
秀芹:我做得不好吃。
王振喜:哎呀,师傅又不是外人,你们弄这么多菜干什么?我说过,真心钓鱼的人不在乎吃(七)呀八的,整天站在河边都不觉得累。
胡朝阳:看见鱼浮子往上飘,情愿不吃中饭啃面包。
徐德生:师傅,你们是钓鱼取乐的,可有些人哪是下乡钓鱼?吃喝玩乐!为客三升米,村里乡里招待“工作餐”……
秀芹:嘻嘻,“工作餐”?
徐德生:秀芹,你笑什么?
王振喜:秀芹是明白人,当然好笑。
徐德生:吃完“工作餐”,该怎么乐还怎么乐,晚上喇叭一响,车轮滚滚鱼满筐……嗳,你们别只顾听,吃呀,不要住筷子。
秀芹:师傅,这清蒸鳊鱼要趁热吃。
胡朝阳:吃……唔,口味不错。
徐德生:嘿嘿,起水鲜嘛。
王振喜:小徐,你说的那些人中间,难道就没有真心钓鱼的?
徐德生:反正钓多钓少一个样,会钓的没心肠,不会钓的装模作样。
秀芹:德生,师傅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不敬师傅一杯?
王振喜:别,别,我们钓鱼时不吃酒。
秀芹:师傅,你过去可不是这样,你变了。
王振喜:哦,我,我变了?
秀芹:是呀,过去坦荡直率……
徐德生:我晓得师傅的脾气,从不虚假客套,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嗳,秀芹,你别多心。
胡朝阳:不知道者不为怪,大家都是爽快人,不喝酒我们多吃点菜一个样。
徐德生见王振喜沉默不语,赶紧打圆场:师傅,我说个怪事,保证你听了哈哈大笑。
王振喜:哦?说说。
徐德生:前些日子,乡干部领了几个人来钓鱼,一个什么狗屁科长,把鱼钩绊在水下的树枝上,轻轻一拽,手里的鱼竿直晃悠,他以为一条大鱼吞钩了,高兴了,乐得大叫,“哈哈,一条大鱼!”一使劲,那鱼钩竟从树枝上滑脱,随着鱼竿猛一晃悠,啪一下反弹过来,不偏不斜,刚好勾住他张口大笑的嘴巴。
秀芹是个爽快人,听徐德生提起这事,也来了兴致,刚才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嘻嘻,你们说巧不巧?这就是报应!
徐德生:嗨,痛得狗日的鱼竿也扔了,捂着嘴,唔哩哇啦直叫唤。旁边的人急急忙忙跑过来,慌乱中,脚踩上鱼竿,那鱼竿连着鱼线,鱼线又连着嘴里的鱼钩,嗨嗨,这一下可热闹喽!鱼线被绷紧了,扯住了鱼钩,唿喇一下,鱼钩竟又从嘴角划拉到腮帮子上……
秀芹:咯咯咯,疼得那傢伙一头的汗,喊又喊不出。几个人围着他,手忙脚乱地帮着脱钩。
徐德生:这些人用的鱼钩都是进口的,锋利得很,又带倒刺,几个人越着急越是脱不开,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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