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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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在我屋外徘徊意欲何为？”莫安生问道。

　　　　“我……我……”若离支支吾吾地，漆黑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转，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阿离知道当家睡得晚，特意做了些薄荷香，当家若是觉得困乏了，可以在屋内熏香，有提神醒脑之功效。”她记得曾几何时也买过熏香炉和薄荷精油放在莫安生的工作室里，深得他的欢心。

　　　　“哦，那你进来吧。”他冷漠说道，随即让出了一条路供若离进屋。对于若离的装扮，他似乎视若无睹。要是唤作其他男人，估计早就被她的一身仙气以及那透着一丝弱柳扶风的美态给勾了魂，怦然心动。而他，却默不作声地在烛火之下阅览撰写些什么。除了最初的那一眼对视，他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若离点燃香炉，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的身边：“当家在做什么？”

　　　　“看账本！”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哦！”若离择了张椅子坐下，手托着腮帮子，小心端视着他，真好看。她不由咬住了嘴唇。虽然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好，但如此静静地看着他，也是一种享受。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莫安生竟是这般好看的男子呢？

　　　　“在看什么？”莫安生突然问道，可却依旧低头在认真翻阅着手中的账本。他也是个极其敏感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小举措都逃不出他的感官。

　　　　“在看你呀！”若离想也没想，便直言不讳道。最后一个“呀”字脱口而出时，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太冒失了。丢脸。她低下头，顿时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此时，莫安生先前专注冷漠的脸上竟弯起了一道弧度来。

　　　　屋子里静默清冷，对于莫安生来说，那是一种安静祥和，叫人安心落意。可对于柳若离来说，这样的静谧却加剧了尴尬。良久，屋内渐渐弥散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令人心旷神怡，着实好闻，更胜过浓酽的花香。

　　　　若离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顺了顺搭在肩上的青丝：“那个……那个……”糟糕，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竟然忘记了，“呵呵……”她笑得特尴尬，脑海中拼命想着该如何把话给接下去。

　　　　“这薄荷香，甚是好闻！”莫安生突然放下手中的本子，抬起头，目不转定地看向柳若离。而这一眼，倒是令若离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张白皙无暇的小脸蛋儿瞬间一片绯红。以前都是莫安生容易脸红，可现在怎么成了……

　　　　“啊？”若离咬了咬嘴唇继续回应道，“恩恩，那是！如果当家喜欢，阿离得空时再做些便是。”

　　　　“好，今后我若回来，定命人提前通知你，你好早些帮我把薄荷香点起来。再煮上一壶薄荷茶，更是妙哉！”说罢，便又换了一本折子继续翻阅，“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息了。”

　　　　不行，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可以轻易离开。“可是……当家，我还不困！”若离赶紧说道，“那个……我替你按摩吧。”

　　　　“不用！”他埋头否决道。

　　　　不用？拒绝得如此干脆，难不成他也……不如试探试探也好。这么想着，若离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莫安生的身后。

　　　　她把双手轻轻放于莫安生的肩膀上，才下手捏了一把，莫安生竟然敏感地跳立了起来：“你……你在做什么？”

　　　　“给当家您按摩呀？”

　　　　“不是说过不用了吗？”莫安生面色凝重，似乎有些心生畏惧。

　　　　“当家不必跟我客气的，我在这儿跟姐姐们学了些按摩技巧，保证舒服。”若离笑嘻嘻地逼近莫安生，而莫安生则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去，直至贴上墙根儿，无路可退。

　　　　若离贴近莫安生的身子，稍稍踮起脚尖：“莫非……当家怕痒？”

　　　　“怎么可能！”莫安生不由抬高了音调，可语气中却透着心虚的口吻。

　　　　若离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她的男友也很怕痒，对他来说，按摩是种折磨。如今，这莫大当家也是如此，他应该就是他吧？“当家，阿离家乡有种说法——怕痒的男子都是好男人，怕痒的男子都怕自己的妻子！”柳若离又朝前迈了一步，就差毫厘的距离，她的胸脯就要贴上他的身体了。

　　　　“胡说八道！”莫安生找准缝隙，朝一侧窜了出去，赶紧逃之夭夭，“太晚了，我要歇息了。你也回屋吧。”

　　　　“阿离不困！”若离追了过去，“既然当家不怕痒，那让阿离替你按摩好再离开吧。”

　　　　“不必了！”莫安生一边推脱一边朝后退。

　　　　“来嘛！”若离逗趣道，一边追起莫安生来。她索性不给他按摩了，触及之处便挠起痒痒来。莫安生终于憋不住了，他竟然开怀地笑了。那笑靥中还透着些许的畏惧。

　　　　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她们在现代相处时不也经常如此嬉戏玩闹吗？若离一时感触，出了神，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啊——”结果扑进了莫安生的怀中，两人双双摔倒，恰巧跌在了床上。不过与其说是若离不小心扑倒了莫安生，倒不如说是莫安生担心若离摔伤而接过了她倾倒的身子。

　　　　她的唇刚好贴在他衣襟敞开了的胸膛上，一股温热感从她的唇传入口中，直达心扉。她羞赧地想要起身，可碍于摔倒的姿势，无支撑点，便只好任由自己笨拙的身子如此难堪不雅地压在他的身上。胸口那对最为柔软的部分牢牢地顶着他的腹部，心跳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明显。

　　　　良久，他用汗津津地双手推开了她。他出汗了，他的胸口变得愈加滚烫了。

　　　　若离回想起先前的情景，便趁热打铁追问道：“莫安生，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你在说什么！”莫大当家没有直视她，可若离却看得真切，他，脸红了。

　　　　“我说……”若离想起曾经与他确定恋爱关系时，他也是羞赧地不敢亲她，反倒是她，主动亲了他的脸颊，这才缓解了那时的尴尬。而今日，她突然想故技重施了。若是他害羞地逃走，那他肯定就是他了。

　　　　这么想着，若离便跪坐在床上，缓缓移动膝盖，婀娜的身子便朝他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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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2）

他，长得真好看！

　　　　是吻脸蛋儿呢？还是吻额头呢？额头好像高了点，她够不着。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侧脸后，竟觉得那双粉嫩的薄唇甚是诱人。她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什么，自己的朱唇便情不自禁地贴上了他的薄唇。好……好柔软啊……怎么碰触上了这样的嘴唇竟不舍得离开了？不行，这样太不矜持了。**也得有个度才行。她闭着眼睛不敢看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快，快推开我。她想。

　　　　而此时，莫安生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此近的距离看她，那白皙的皮肤嫩得像是要沁出水来，肤如凝脂说的便是这样的美人儿吧。她虽闭着眼睛，但那冗长且卷翘的睫毛却隐晦地诠释出了一双明眸大眼。她高挺的鼻梁与自己的鼻尖擦身肩而过，五官分明，毫无瑕疵。他心动了，可却像她想象的那般，最终还是推开了她的身子。

　　　　终于解脱了，一切都是按着剧本所写的那样。既然如此，那就再勾引他一下，然后逃之夭夭。这么想着，若离睁开了双眼，朝他莞尔一笑。那一笑，可倾城，也可倾了男人坚如磐石的心。

　　　　见莫安生涨红了脸，她不由咬了咬嘴唇，准备下床离开。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的身子抱进了怀中。他的脸很红，却似乎并不是因羞赧而泛起的红晕，而是……他对她有感觉了。

　　　　他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柔情似水，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若离有些害怕，这样的莫安生对她来说是陌生的。突然，他弯下腰，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在他的口中被无情地蹂躏着，甚至没法抵抗，接着，一股潮湿而温柔的触感伸入了她的口腔。这是……是他的舌头！

　　　　不，不行！她从未被这样亲过。哪怕头一回不小心把初吻给了他，也只是嘴唇与嘴唇不小心碰撞了一下罢了。可这一回竟然……

　　　　她使劲摇着头，想要摆脱这样的束缚，可越是挣扎，他便越加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并且，他那只揽着她细腰的大手竟然开始缓缓向下挪动了。

　　　　不——若离慌了，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了他，赶紧逃下床，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屋子。

　　　　她柔顺的青丝如杨柳一般朝后飞舞，那一袭碧绿的薄纱撩人心炫，屋子内，隐隐还残留着她身子上的暗香。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他的身体里挣扎了出来，只是觉得，原来莫安生的力气竟如此之大，大得她险些就要丢了自己的贞操。她惶恐，她诧异，她虚惊一场……她万万没有想到，莫安生竟然会如此对她？这是他反败为胜的计谋？还是，他本人就是如此的性子？难道，他不是他？柳若离的心很乱。

　　　　随着柳若离的惊慌而逃，一阵夜风从门口吹了进来，莫安生盘坐在床上，嘴角弯起了一道狡黠的笑。

　　　　大抵是在醉生楼见惯了女人，莫安生对女子的身子早已麻木了，也不喜欢与女子太过亲近，尤其是那些胭脂俗粉，看得多了，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她却不同，她率真坦然，脸上没有任何装饰，那是一种纯天然的美，如梨花般纯真，如玫瑰般妖冶，他说不出为何，今夜竟会对她的身体感了兴趣？尤其是当他看见她长发披肩，咬着嘴唇的样子，他便像是失控了一般。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碰过女人了，更是对女子没有兴趣。而今夜的这一遭，他竟对若离有了些想法，他向来惧怕女子，难道这柳若离就是治愈他心病的良方？

　　　　回想起方才若离那一身翩跹缥缈的装扮，倒是像极了梦中常见的那名女子。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梦中人便是穆籽玥，因为她们两人长得一般无二。可论感觉，倒是这柳若离更像一些。

　　　　隐隐有些头疼，莫安生揉了揉太阳穴，下了床，继续查阅账本。他不困，甚至是有些亢奋了。

　　　　那夜，若离在女工厢房内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每每闭上眼睛，便想起方才在莫大当家屋内发生的一系列暧昧不明的事情。有那么一刻，她都不清楚自己与莫安生究竟是什么关系？要说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恐怕谈不上了。但若离隐隐觉得，经过今夜，当家应该会更加宠她一些，她也不必担心日后在这“一醉芳休”会遭人欺负了。

　　　　对了，她来“一醉芳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阻挠莫安生与穆籽玥之间有所发展，她不希望莫安生今后落得个痛失所爱的下场，毕竟，穆籽玥的心里没有他。她必须快刀斩乱麻。

　　　　若离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似乎没睡多久，便被那猛烈的日光给照醒了。睁开双眼，疼，赶紧抬起胳膊捂住了视线。

　　　　“喂！赶紧起来！把你那头发整整，去厨房帮忙！”是寒洛君的声音。明明是个好人，却总要这般盛气凌人地说话。

　　　　“哦！”

　　　　她草草束好了发髻，随着寒洛君一起去厨房帮忙。听说今早当家会来膳房与大家一起进餐。若离一听，倒是来了精神，卯足了劲儿又是帮忙熬粥又是帮忙做糕点。那玉嫂今日待她倒是不错，虽然并没与她说上几句话，但至少没给她脸色看。或许是见她勤劳，便也有了点好感。

　　　　没多久，莫大当家便进来了，身侧还跟着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穆籽玥。

　　　　若离知道，穆籽玥喜爱粉色。不过这一身粉衣倒是从未见过，看那缎子的色泽便知，定是价格不菲的。

　　　　“穆管事的裙褂可真好看！”身旁的女工小声说道。

　　　　“是呀！听说这面料可是贡品。”另一个女工迎合道，“皇宫里的娘娘们甚是喜欢喝我们的梨花酒，这心情一好呀，便赏赐了当家不少绫罗绸缎。”

　　　　“这么看来，当家还真是宠爱我们的穆管事呢，不然又怎会用这般珍贵的缎子给穆管事做新衣呢？”

　　　　“那当然，我估摸着，当家许是会娶了我们穆管事。所以呀……我们也要机灵点，多拍拍穆管事的马屁，没准儿以后升个职，还能享享清福呢！”

　　　　……

　　　　若离听在耳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昨夜还差点要了她的身子，可今日一早却去讨好别的女人。难道真如外界传言那般，醉生楼的莫大当家贪恋美色，玩世不恭。而她柳若离便只是一碟亲自送上门的下酒菜，他自是不会拒绝。而他的心中，真正装着的人却只有她穆籽玥。

　　　　先前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酽的醋意和漠然。

　　　　待莫安生和穆籽玥坐下后，若离便按照吩咐把糕点端了过去。

　　　　“若离。”穆籽玥叫住了她，“你看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哼！若离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悦，泰然回应道：“好看！不过，有点不适合你！”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性子，说了不该说的话。

　　　　“阿离！”莫安生指责道，“不得无礼！”他的脸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没事，若离说得对，我也觉得这裙褂有些长了，回头再让师傅改改吧。”穆籽玥赶紧护起若离来，倒是听得若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莫安生应道。

　　　　虽说自己的口出狂言并未惹出什么事端来，可方才的那一袭对话倒是听得若离更加不爽快了。罢了，赶紧干完活走人，眼不见为净。

　　　　若离端着盛好的热粥给他两送去。可刚走到穆籽玥的身边时，脚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整碗热腾腾的粥便泼在了穆籽玥的身上。

　　　　“啊——”

　　　　“柳若离！你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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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权当做了场春梦（二更）

谩骂声，声声入耳。若干女工趁机围攻了上来。

　　　　“方才还在嫉妒穆管事的新裙褂，这会儿就把滚烫的粥泼在穆管事的新衣上，说你冤枉，大伙儿还真不相信！”

　　　　“柳若离，你是故意的吧！看你干的好事！把穆管事的手都烫得那么红！”

　　　　“不就是件衣裳吗？何必这般伤人！”

　　　　“上回你把管事推下水井，念你不是故意的，管事也没与你计较。可今日怎么又如此作为，难道又是不小心？”

　　　　……

　　　　若离不响，所有的非难都如耳边吹风一般，无关痛痒。可视线里的戏码却着实烧心。

　　　　莫安生万分紧张地捧着穆籽玥的胳膊，轻轻吹着那片红肿之处，并说道：“洛君，你赶紧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是！”

　　　　穆籽玥的肌肤也太过娇嫩了些，那热粥明明是洒在了衣服上，隔着衣袖竟也能烫成这副模样？若离有些怀疑。

　　　　“阿离！”出神之时，莫安生叫住了她，“过来道歉！”

　　　　若离不甘心，立刻解释道：“当家，阿离并非故意的。方才地上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这才不小心把粥……”

　　　　“住嘴！”他竟然如此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甚至还有些……有些凶，“过来道歉，听见没？”

　　　　若离低头看了看，地上什么东西也没，方才自己的身边也没什么人站着，这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近穆籽玥，道了声：“抱歉！”还没等穆籽玥回以虚假的言论，她便匆匆跑出了膳堂。

　　　　膳堂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安静且祥和。

　　　　“当家，如今籽玥的胳膊烫伤了，无法自己拿勺子了。不如当家亲自喂我喝？”穆籽玥得寸进尺地说道。

　　　　“这样不太合适吧？碧莲去哪儿了？我让她来喂你！”

　　　　“碧莲一大早就出去采办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回不来的。”穆籽玥故作柔弱地尝试拿起勺子，“既然当家不情愿，那籽玥只有一试了。哎呀——”手一抖，那汤勺便落地开花了。

　　　　莫安生无奈，取来了自己的勺子，默不作声地盛了一勺，放进穆籽玥的口中。穆籽玥笑得格外灿烂。底下的少数女工见状，便低着头乐呵呵地小心私语起来。她们自打进入这“一醉芳休”时便深知，穆籽玥在莫大当家心中的地位必定不浅，想必就是未来的夫人了。

　　　　而此时，若离却依然站在膳堂外头。她以为莫安生会追着自己出来，又或者会替自己澄清，至少也应该会盘查一下吧。可事实却令若离无比失望。她什么也没听见，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莫大当家是如何一勺又一勺喂着穆籽玥喝粥的。她愤懑不已，立即迈着迅疾的碎步跑开了。

　　　　良久，膳堂里的人都散去干活了，大夫也赶了过来，穆籽玥便也回屋了。莫安生刚准备起身去花田瞧瞧，杜修寒却伸手阻止了他。

　　　　“当家！”杜修寒把手中捡来的东西递给莫安生，“你看看！”

　　　　莫安生接过修寒手中的弹珠，好生端详了一番：“这弹珠哪儿来的？”

　　　　“墙角捡的！”杜修寒推测道，“当家，你说阿离摔倒会不会跟这弹珠有关？”

　　　　莫安生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手指间夹着的圆润之物，心底却看得比明镜还要透彻：“把它扔了！”说罢，便又把弹珠丢给了杜修寒。

　　　　“可是……”杜修寒疑惑不解，“当家，阿离还没吃过饭呢！”

　　　　“你拿两个馒头给她送去！”

　　　　“知道了！”

　　　　……

　　　　对于“一醉芳休”女工们来说，洗衣、酿酒、养护花……这些事儿都不算困难，甚至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而最为困难的事，便是挑水去花田浇花。花田附近并无水井，这方圆几百里内除了竹桃苑院子内的那一口水井外，便再无其他供水渠道了。所以当家便命人在花田边放了几口水缸，定时会派人挑水填满那些水缸。而这挑水的工作便落在了竹桃苑女工们的身上。

　　　　今日，刚好轮到柳若离与寒洛君一起挑水。自出了膳房，若离也不清楚洛君身在何处，便打算自己先挑水过去。她来到庭院，老远便看见杜修寒从女工的厢房里走了出来。他来做什么？若离想要喊住他，可奈何距离较远，没一会儿工夫，杜修寒的身影便在她的视线里消逝了。

　　　　若离回屋瞧了瞧，只见自己的卧榻上竟放着一只竹篮。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碗清粥和两个馒头。原来杜修寒是来给自己送吃的，还是修寒好！比起那喜新厌旧，没心没肺的莫大当家，可要好得多！这么想着，若离便乐呵呵地喝起粥，啃起馒头来。

　　　　待吃饱喝足后，若离卷起袖子开始干活了。她一口气挑了两桶水，卯足了劲朝花田拎去。大抵是上回被罚提水站了一个时辰的缘故，她也是习惯了，这样的重活也不在话下。

　　　　途径梨花林，那白花早已落尽，只剩下郁郁葱葱的绿叶和那一地残缺的雪白。再往前走了几步，有几株姹紫嫣红的海棠树，那附近便搁着一口大水缸。空空如也。倘若要装满它，恐怕是要费上不少力气的。

　　　　好不容易才挑至目的地，若离放下水桶，长舒一口气，准备再把水桶里的水给灌入缸内。

　　　　她刚蹲下身子，水桶突然被什么人给提了起来，从她的掌心擦肩而过。随后便听见“哗啦啦”的倒水声。

　　　　一桶水装闭，他还想提起另外一桶水，可手指刚要碰触到时却被若离抢先了一步。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倒水声。

　　　　“这些粗重的活儿怎敢劳烦当家帮忙！”若离瘪着嘴说道，似乎还在为清晨发生在膳堂里的事情而生气着。

　　　　“你也知道这活儿粗重，那就应该让男人去做！”莫安生说道。

　　　　“呵！”若离冷笑一声，“那当家应该去找穆管事去说说，这活儿可是她分配的。”说完，若离准备折回竹桃苑继续挑水去。可才扭过身子，莫安生便拽住了她的手，把她的身子拉了回来。

　　　　若离脑海中迅速闪现出昨夜的暧昧画面，赶紧抽离了自己的手，故作镇定地说道：“当家若是闲得慌，可以四处逛逛去。若离还有很多事要做！”

　　　　“阿离。”莫安生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昨夜之事……”

　　　　“昨夜就当做是场梦罢了，当家无须在意！”若离别过身子，不敢看他，这话说出口，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心虚。就算莫安生无所谓，她也一时无法释怀。毕竟，她头一回跟一个男子这般亲近。

　　　　“那便好！”

　　　　什么！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以为他会对自己负起责任来呢！

　　　　“对了，今日午后我便回醉生楼去。过几日再来，你得空了多做些薄荷香吧！”莫安生命令道，说话的语气不再温和。

　　　　“是！”她懂了，毕竟尊卑有别。昨夜，就权当作是自己做了一个春梦吧。

　　　　不知何时，海棠花那粉色的花瓣落在了若离的头顶，她轻轻取下瞧了一眼，待扭过身时，莫安生却已经走出几米开外了。

　　　　“当家！”见四下无人，若离扯着嗓子叫住了他，“有些话，若离必须对你说！穆管事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是别在她身上花时间了，不值得！”最后那三个字，若离说得格外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