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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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

　　　　雪莲仰起头，突然朝熟稔的方向奔跑而去。她的身子随着雪莲的奔跑，在他的怀中此起彼伏。她心想：莫安生，我们若非主仆关系，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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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她是我的女人

她坐在他的身前，被他的胳膊紧紧夹在怀中，耳边尽是马蹄奔跑的声响。清风徐来，可以嗅到雨后的青草和泥土味，还有些许花香。

　　　　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不知是因为被他宽广的胸怀束缚住了，还是因为离开了桃源村而顿感失落。

　　　　一直策马至花田，若离突然说道：“当家，放我下来吧。我想先去拜祭一下鸿雁再回去。你先骑雪莲回去吧。”

　　　　“恩！”莫安生下马，伸手牵起她的手，半抱着她下马，举止绅士。

　　　　虽说雨早已停滞不下了，却仍旧是个阴天，厚厚的云层随风拂动，如千万匹白马在天际奔腾，倒是与雪莲有些相得益彰。

　　　　若离扭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背后响起错乱的马蹄声，并且渐行渐远。她知道，他走了。

　　　　走了些路，她来到那片静默的墓地上，许是经过雨水洗礼的缘故，那些洒在坟墓周遭的石蒜花种子竟然纷纷发芽了，而墓碑后头的那几株遒劲的松柏也似乎长高了不少。若离窃喜，走近目的，点燃了烛火之光，虔诚焚香。

　　　　“鸿雁，我又去看过柏儿了，他很懂事……”她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些关于上官柏的事情，她相信，鸿雁此时最担心和心系的便是自己的儿子了，“鸿雁，你看，你最喜欢的花都发芽了，相信不久后这里便是一片火红。你说过，此花只花不见叶，花叶永不相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只是在你绣的绢帕上见过，不知实物是如何的样子。鸿雁，再过些日子，我去集市上买些纸钱烧给你……”

　　　　那块墓地寂静地很，廖无人烟，平日里都不太会有人来到此处。因为这墓地的后头就是出了名的沧狼山，入夜之后，那些饥饿的野狼便纷纷出来觅食，甚是恐怖，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这一带。但对于若离来说，这也是件好事，因为不会有人来打扰她，更不会有人来打扰鸿雁的长眠。

　　　　静谧的空气中，她隐隐听见鞋履踩踏碎石的声音，有人来了……难道是……莫安生？可她明明听见莫安生已经策马回去了。

　　　　若离回转过身，不由诧异地放大了瞳孔。

　　　　“好久不见！”他说。

　　　　“你怎么会来这儿？”若离沉着脸质问道。

　　　　“我想来看看鸿雁！”他的语气格外温柔，一点儿也不像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你大概是想问我，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吧？”

　　　　他猜中了。若离不语。

　　　　“我想知道的事情，自是有办法去获取消息。”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像是话里有话一般，“若离，你最近过得可好？看起来，好像瘦了些。”

　　　　他的话倒是令若离有些心虚，难道他知道上官柏的存在？他会不会想要调查清楚上官柏的身份，然后把柏儿带走？不，不行，就算他是柏儿的亲生父亲，她也不能让他带走了上官柏。他屠家的人如此心狠手辣，柏儿若是落入他们的手中，旦夕祸福。要不然，先试探试探他，也好推测他的底细以及目的。

　　　　“你这次来，好像不止是来探望鸿雁这么简单吧？”若离小心翼翼地测探道。

　　　　“没错！”他竟直言不讳，“其实……我也想顺道来看看你，听说你进‘一醉芳休’做了女工，我便担心你过得是否安稳。若离，不如跟我回‘一泓若溪’吧，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件了。我可以想办法请求母亲应允了我们的婚事……”

　　　　幸好，他所谓的事件并无提及上官柏，但他仍旧心系她，这倒也是个难题。那她该如何回应呢？若离稍作思忖后，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委婉地拒绝屠傲晟，可谁知，屠傲晟的身后却传来了另外一道男音。

　　　　“屠大将军，别来无恙！”竟是莫安生又折了回来，那张俊美孤傲的脸叫人心动却又望而生畏。

　　　　“莫大当家？”屠傲晟朝他打了声招呼，面色略带狐疑。

　　　　“屠大将军，婚姻之事可应当两厢情愿，亦或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您的母亲并不喜阿离，若是强娶她回去，恐怕阿离也有苦头吃！”屠傲晟刚想反驳或者承诺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被莫安生的话给堵了回去，“再说了，提及‘两情相悦’，屠大将军别怪莫某太过直言，依我所见，恐怕是‘一厢情愿’吧，阿离心中并无你，不是吗？”

　　　　他那一道反问之后的目光突然投给了柳若离，若离吃惊，却坦诚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些后悔，如此做法恐怕会伤害甚至惹怒了屠傲晟吧。若离也奇怪，莫安生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酒楼老板，为何与堂堂骠骑大将军周旋起来竟然毫不胆怯，甚至在气势上还更胜一筹。若离不解，难道是因为莫安生与屠老夫人有些交情，所以就连这屠傲晟也敬畏他？

　　　　“莫大当家此言差矣！”屠傲晟却不示弱，挺起了胸膛，用一双诱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望向柳若离，“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情相悦’恐怕抵不过‘日久生情’吧？若离待在你这‘一醉芳休’只是一介卑微的女工，还不如让我带回别院好生照顾，享尽荣华富贵。至于那些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当家介意，我大可找人去安排，这些都只是形式罢了。”

　　　　“哦？是吗？”莫安生弯起嘴角，笑着走到了柳若离的身边，一把将她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但是可惜了，阿离已是我的人了，屠大将军来晚了一步。”

　　　　屠傲晟的脸顿时扭曲了些，他有些不相信，可莫安生分明把柳若离给搂进了怀中，如此紧密的动作不应该只是主仆关系这般简单吧？屠傲晟又细细一想，这莫大当家早已被穆籽玥迷得鬼迷心窍了，又怎么会与若离有什么牵连呢？大抵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属下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吧。

　　　　“当家说笑了！虽说你买下了若离姑娘，但我也可以花更多的钱把她给买回来！当初，可是我先把柳若离从芙蓉楼给赎了回来，若不是我母亲与您的交情，恐怕那日也不会轻易把若离卖给你！”说着，屠傲晟的表情变得锐利起来，他开始不卖他的面子了，“柳若离对于我来说，千金不卖！”他可是堂堂大将军，而他当下不过只是个酒楼老板罢了，又有何好忌惮的。

　　　　“那是，阿离于我而言，可是无价的，谈钱？多伤感情呀！”莫安生依旧笑着说道，可嘴上的功夫却一点儿也不肯示弱，“屠大将军大概是理解错了，我说她是我的人，不单指她乃我醉生楼的女工，更因她就是我莫安生的女人！我们可是一起共度春宵过了，我无论如何也得对她负责才是，你说对吧，屠大将军？”他自信，甚至还有些自负，说罢，突然弯下腰把自己的嘴唇紧紧贴上柳若离的唇。

　　　　若离顿感窒息，瞪大的双眼望向他迷醉的脸庞。他眯着眼睛，吻着她，模样那般享受。

　　　　她较小的身子被他藏在胸怀底下，屠傲晟看不见，却能感到那一场剧烈的亲吻。他紧紧捏紧了拳头，愤懑不已。可他是堂堂大将军，不能鲁莽一时而毁了大好前程，他必须忍耐此刻的醋意。他不会就此妥协，就像在战场上那般，哪怕敌人刺中了他的要害，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也要奋力一搏。

　　　　他想，若离，若离，你定是忘记了以前的过往，待时机成熟，我便告知你一切，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我不管你的身子究竟纯洁与否，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年少时便认定的妻子。若离，等我，等我把你给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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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醋意不减，误会更浓

屠傲晟转身准备离开，此时，若离恰巧推开了莫安生的身躯，从他伟岸的身体里小跑了出来。“站住！”她说道。

　　　　屠傲晟停驻了脚步，不再前行，却并未回转过身子。他怕看到不该看的场面，也怕被看到自己此时略微挫败的面容。

　　　　“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来拜祭上官鸿雁的吗？”若离质问道。提及鸿雁，她便对他有气，虽然屠傲晟救了她，但鸿雁的死却与他的无力拖不了关系。如今竟然还如此冠冕堂皇地说要保护她？想起来便觉得可笑。

　　　　屠傲晟不说话，大抵是提及鸿雁便顿感内疚吧。于是转过身来，在鸿雁的坟前上了一炷香。

　　　　不知何时，莫安生已走到自己的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肩，道了声：“走吧！”她的身子便鬼使神差地跟着他朝前走去。不知为何，她竟对他的话毫无抗拒之力，竟言听计从，难道只是因为，他乃她的主子？

　　　　他轻轻托了一下她的小蛮腰，她便轻易坐上了白马。随后，他也跨了上来，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双手拾起马拴便不由把她的身子包裹进了自己的胸怀。

　　　　雪莲提起它的蹄子来，一步一步地走在阡陌小道上，那一下一下用力地踩踏激起了一曲富有韵味的乐章，始终如一。

　　　　若离有些担心，她怕屠傲晟会不小心翻找出埋在墓地里的那些信笺，于是忐忑不安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幸好，那具逐渐拉远的身影在点燃了香火后便朝另一侧走去了——那个方向应该是通往城门的。

　　　　“怎么？舍不得？”莫安生察觉到她的默默回望，不由质问道。

　　　　“没……没这回事！”若离赶紧扭回头，也算是安心落意了。她目视前方，一切都那么美好。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雪莲走得特别慢，像是……故意的。

　　　　良久，若离问道：“当家方才不是先回去了吗？怎么又折了回来？”

　　　　“哦，是因为雪莲。”莫安生一边控制着雪莲一边说道。

　　　　“关雪莲什么事？”

　　　　“雪莲想你了，便带我折回来了。”其实在来之前，关于这回头的理由莫安生想了很久，有冠冕堂皇的，有投机取巧的，可不知怎的，出口竟成了这样的直白。幸好，若离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些什么。

　　　　“哦。”她随意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后又再次问道，“当家，您方才说得那些话可当真？”她早就想问了，却一直没有勇气，好不容易才鼓足力气挤出朱唇。

　　　　“你觉得呢？”

　　　　他竟然又将话锋抛给了她，也罢，大抵是否定的答案不太好说出口，便如此反问她吧。若离不再出声，也不愿追根究底地再去打探，她怕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方才的那一出戏码，权当做是莫安生为了替自己解围而演得戏吧。或许对他而言，她依然只不过是当初那个卖笑的青楼女子，节操对她来说并没那么珍贵。

　　　　不知不觉，两人颠簸着抵达了“一醉芳休”，莫安生依旧绅士地扶着她下马。

　　　　两三个女工老远便看见莫大当家回来了，亢奋地朝门口小跑而来。若离心中一揪，眼睁睁地看着莫安生与不远处的女人会心地对视着，她便牵起了雪莲，自觉地说了句：“我先把雪莲送回去，当家您先忙吧！”

　　　　那个“忙”字不由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吃醋了。莫安生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看见若离牵着白马漠然地转身离开了。

　　　　有时候，越是想去不在乎，却越是会情不自禁地留意到些什么。她的余光不小心看见，穆籽玥缓缓朝他走来，于是，两人相对而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莫安生的回来毫无预兆，令人措不及防，对女工们来说，或许还算作一个惊喜吧。在这之前，穆籽玥没有接到任何风声，更是来不及做准备，譬如细心打扮一番，早早备好糕点和茶水。见到莫安生时，她只好莞尔一笑，典雅地走近他，道一声：“当家，您怎么回来了？”

　　　　“恩，就是想回来看看罢了！”他随口一说，在她面前总是显得格外温柔贴心。

　　　　“当家可以派人提前通传一声嘛，我也好叫人备些糕点。”穆籽玥寒暄道。

　　　　“不必了！”莫安生的确不需要，因为他只中意若离亲手沏的薄荷茶，“对了，今天怎么没穿那身我赠予你的粉色锦缎裙褂呀？”

　　　　“哦……那身衣服，我……舍不得穿，收到屋里了。”她期期艾艾地解释道，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幸好，他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说：“既然送你了，便去穿来给我瞧瞧，你穿那身衣服最好看！”

　　　　“是！”

　　　　没多久，穆籽玥便换了一身粉装，端着茶水去大厅里见莫安生。

　　　　“当家，这是玫瑰茶，是用新鲜采摘的玫瑰花瓣煮泡而成的，芳香扑鼻。”穆籽玥走到莫安生的身旁，把茶水搁在他的面前。

　　　　“你还是穿这身衣服好看，粉色很适合你，人面桃花别样红。以后再给你多做几身这个颜色的衣裳。”莫安生提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恩，的确很香！”他草草应和，有些敷衍了事。

　　　　“籽玥先谢过当家了。”穆籽玥屈了屈膝，以示礼数。

　　　　“你好像变了！”莫安生突然说道。

　　　　穆籽玥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幸好，莫安生并未直视她。她担心自己的这身新裙褂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来，只有她才知道，原来的那一身衣裳究竟去了何处。她微微测过身子，深怕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有吗？当家说的‘变化’可是这身裙褂？那日若离说这裙褂不适合我，我便寻人稍作修改了一番，变短了倒是真的。”因心虚的缘故，她的手指紧紧拽着裙摆。

　　　　“不不，我说的是你整个人。以前你总是莽莽撞撞、大大咧咧的，如今倒是更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丝典雅。你变得越来越精致了。”最后两个字眼，莫安生加重了语气。

　　　　精致？这是在夸她吗？或许是吧。穆籽玥不吭声，只觉虚惊一场，仿佛逃过一劫般。

　　　　“好了，这儿也没什么事了，籽玥你就先出去忙吧。”莫安生头一回如此“驱逐”她。

　　　　不过穆籽玥并不以为然，悻悻然地离去了。站在莫大当家的面前，她反倒更是心虚，倒不如早些退出屋子更为舒心些。

　　　　穆籽玥离开后，莫安生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下来。他独自坐在屋内寻思着，一手的食指和中指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而那壶玫瑰花茶早已变得冰凉了，他只喝了一口，依然还是满满的一壶。

　　　　良久，有人敲了两下门：“当家，是我！”

　　　　“进来！”一听是杜修寒的声音，莫安生赶紧说道。

　　　　杜修寒轻轻推门而入，环顾四周，无人，紧紧地合上了门。

　　　　“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莫安生问道。

　　　　“当家果然心如明镜。我在屠府门口蹲了两日，见下人丢了一堆垃圾出来，经过翻找后，发现了这个！”杜修寒打开手中的行囊，里面有一些粉色的锦缎贡料。

　　　　“此绸缎乃芜芙国进贡我姜国之物，听说陛下只赏赐了三处，一处是我醉生楼，一处乃屠家，还有一处是景柔贵妃那儿！”莫安生的眸色逐渐深浓了起来。

　　　　“当家可是怀疑，出卖您的人正是穆……”

　　　　“不，现在无确凿的证据。但我推测，那穆籽玥恐怕……去过屠府……”

　　　　“……”

　　　　“也罢！近日里宫中似乎有人想要对付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几日后，赫连硕又要宣我进宫了！”莫安生说道，“不过对方忽略了一点，太后可是会奋不顾身地护住我。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修寒，你说，这清闲的日子我们还能过下去吗？我是否应该回宫？”

　　　　“恐怕……难！当家，修寒听说，有人发现了擎玄也在此处，加之男工们多为您以前的旧部下，便有人造谣生事，冤枉您欲屯兵造反。”

　　　　“屯兵造反？呵，可笑。”

　　　　“那当家打算今后怎么做？”

　　　　“见机行事吧！”莫安生答道，“对了，待会儿你出去时，把这壶茶水给倒了。我想喝薄荷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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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这可是你的种！

穆籽玥回到房间后，面色凝重。掐指算了算，已过月事来潮的日子，她有些担心。难不成自己的第一次便中招了？

　　　　她蹀躞不安地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杯热茶，端茶喝的时候，手指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自打从莫安生的屋子里出来后，她便觉得无比心慌。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尸骨未寒的父亲，数月前，当自己得知父亲已逝后便暗地里去找过一次屠傲晟，想请求他帮忙把其父的尸骨给带回来好生安葬。可屠傲晟却说，穆太尉早已尸骨无存了，一场大火把他的残骸烧得一干二净。并且据可靠消息来说，太尉恐怕并不是病死的，有可能是中毒而死的。凶手是担心时间一长尸体发黑便有可能会发现他被毒杀的秘密，于是便一把火烧了他的尸身。

　　　　负责边防的官兵给屠傲晟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及，穆太尉死前见过安平王，虽然安平王头戴蓑笠和面纱，看不清脸，但他腰间别着的玉佩却分明显示出了他的身份。大多前朝旧臣都知道，安平王虽然离开朝野安想田园生活去了，但他腰间别着的玉佩却是独一无二的，乃先帝钦赐的血玉，其上还刻了一个“安”字。先帝在世时，很多臣子都清楚，穆太尉与安平王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或许，是因为穆太尉知道了太多安平王的秘密，所以安平王才要灭他的口。

　　　　那安平王究竟是谁呢？其实屠傲晟也不清楚，以为他早已归隐，消失不见了。直到有一天，他擅闯屠府，救走了柳若离，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他——莫安生。

　　　　当然，穆籽玥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安平王，她记得，小时候曾去过他家玩耍，他是个俊朗不凡的男孩儿。那时，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长大以后，尤其是穆家倒塌了以后，她便知道，当年在朝廷上诬陷自己父亲的人，正是安平王。她要报仇。

　　　　自从第一次与醉生楼的大当家谋面后，籽玥便隐隐觉得，莫安生对自己有意。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而此时，她却有些害怕。害怕东窗事发，害怕自己怀孕，害怕自己所做的苟且之事被人发现了，害怕……她心神不宁，从未如此过。可为了替父报仇，让她的父亲沉冤得雪，她必须坚韧地活下去。

　　　　突然，一支利箭从窗**了进来，穆籽玥吓了一跳，幸好那箭射中了梁柱，而并未伤及她。

　　　　她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箭意不在伤她，箭头上还插着一封信。

　　　　穆籽玥匆忙走过去，取下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字。阅闭，赶紧用火折子把它给烧毁了。

　　　　海棠树下，不见不散。

　　　　那字迹，她认得。

　　　　她调整了情绪，喝了口定惊茶，整了整衣服便出门了。至少有他在，她还可以暂且依附。她并不是孤军奋战的。

　　　　“穆管事，您这是要出去吗？”半路上遇到了正巧赶来找她的寒洛君，“酒窖里的个别花酒的库存可能不够了，您要不要过去瞧瞧，也好告知我们接下来先……”

　　　　“我现在有些事得出去一趟！”穆籽玥拢了拢发髻，抬起头高傲地说道，“有何事等我回来再说吧。若是你们无事可干，便休息吧。”她越是佯装出高傲典雅的姿态，便越是心虚。

　　　　“哦。”寒洛君有些诧异，究竟是什么事这般要紧？连醉生楼的活儿都可以放下？不过事不关己，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她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脚底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寒洛君抬起脚，定睛一看，是一枚耳饰，看着好生眼熟。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又朝前望了一眼，只见穆籽玥已沿着长廊朝远处走去，耳垂上唯有一枚珰，与此时她捡起的那枚一模一样。原来是穆管事的。这么想着，寒洛君便追了上去，欲要归还。

　　　　穆籽玥小心谨慎地从侧门走出了“一醉芳休”，时不时地环顾一下四周，见无人，便安心落意了。此刻应正值进食之时，花田里也应当没什么人，更何况是向来都不太会有人去的海棠林。

　　　　她穿过密密麻麻的梨花树，走了好些路才看到零星几株姹紫嫣红的海棠树，那紫红的花瓣已然落了一地，娇艳欲滴的果子逐渐冒了出来。而在最大的一棵海棠树后头，穆籽玥看见了他。

　　　　他背着手，抬起头，静默地仰望着那湛蓝的晶天。

　　　　“晟。”她轻柔地呼唤他。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她从未这般称呼过他，像是性情大变一般，突然间只想这么称呼他。她开始变得温柔，变得多虑，变得容易心悸……

　　　　屠傲晟回转过身子，焦灼的目光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我……”她一手轻轻贴于自己的腹部，隐隐觉得那处藏着一颗小小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她张了张嘴正想道明自己的困扰，可他却拂了拂袖口，冷漠地抢过话茬继续说道：“你还是叫我将军吧，别那么称呼我！不习惯！”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