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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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莫大当家依然面不改色地坐着，对于柳若离的突然闯入以及“偷听”行径全然不在乎，像是早就预测到似的。

　　　　“呦！我们家阿离还会做糕点呀！真是难得！”杜修寒一边打趣一边接过若离手中的竹篮。

　　　　“当家，趁热尝尝吧。若是喜欢，改天阿离再为您做！”若离低着头说道，“那个……没其他事了，我就先出去忙了！”

　　　　“好！”莫安生答道。由始至终只与她说了这么一个字。

　　　　柳若离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出了莫安生的房间。她有些做贼心虚，也心生了些许醋意。其实方才的那番对话，若离也听得云里雾里的，头脑甚是凌乱。

　　　　这安平王听着倒是觉得耳熟，似乎剧本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却又想不起他究竟有哪些戏份。还有……这莫安生与安平王，以及宫中之事又有何千丝万缕的关系？若离不清楚，却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有一点，若离听得真切，也很明白——莫安生为了穆籽玥，竟然要为她爹洗冤！他只是一介酒楼老板罢了，有何能力为曾经的朝廷命官去洗刷冤屈？不论成功与否，若离觉得，莫安生既然有此心思，那么穆籽玥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的了。若离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柳若离离开后，莫安生便亟不可待地打开竹篮，徒手取出一块绿油油的薄荷糕塞入口中。那凉爽清甜的口感令人流连忘返、齿颊留香。

　　　　在一旁看着的杜修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当家，好吃吗？”

　　　　“还不错！你想吃？”莫安生看穿了眼馋的杜修寒。

　　　　杜修寒笑了笑，伸手想去拿一块尝尝，却被莫安生狠狠地拍掉了那只白嫩的粗手。

　　　　“这点心你吃不得！若是嘴馋，便去厨房里瞧瞧，听说玉嫂今日做了桂花糕。”莫安生一边吃一边说道。

　　　　“哦！”杜修寒憋着嘴，扭过身，小声呢喃了一句：“小气！”

　　　　“你说什么！”莫安生若隐若现地听到了些许，不由质问道。不过凭借他两的关系，哪怕杜修寒对自己不敬了，他也不会过多得责怪于他。

　　　　“啊？没……没什么！”杜修寒心想，这当家的听觉也太灵敏了吧，“对了，当家的，不知方才阿离都听见了些什么，万一……”

　　　　“没事！听见了就听见了！无妨！”莫安生渐渐压低了声音，“反正……她迟早都是我的女人，自家人自家事，有何不可告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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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步步惊心

穆籽玥的房间。

　　　　碧莲神色匆匆地走进了自家穆管事的屋，回身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有何发现？”穆籽玥正吃着梅子，酸爽可口。

　　　　“小姐，奴婢看过了，这脚的大小相仿之人共有五人，名单我已写在这张纸上了。”说着，碧莲便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穆籽玥。

　　　　穆籽玥轻扫了一眼，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眸色不由加深了：“柳若离？”

　　　　“没错，柳若离的脚看上去也能穿下这只鞋履。依奴婢看，那偷听之人八成就是她。”碧莲心存成见地猜测道，“方才就她一人躲在厨房里帮忙，没准儿就是为了逃避。幸好奴婢机敏，及时找到了她，并一眼看穿了她的脚。”

　　　　“我倒希望不是她！若真是她，凭借我们之间的恩怨，她也会找机会告发我的。”穆籽玥不由陷入了沉思，“对了，当家是否还在这儿。”

　　　　“恩，奴婢刚经过当家的屋子，还听到他与杜修寒所说的话。”碧莲凑近穆籽玥的耳畔小声说道，“奴婢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要帮老爷沉冤得雪。”

　　　　“呵，那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当年要不是他在先帝面前进言，我爹怎么会被充军？而且，我爹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关系。他这么想，大抵是想博得我的芳心吧。真是可笑！”穆籽玥嗤笑着，想起眼下的棘手问题赶紧转过话锋说道，“既然莫安生还在‘一醉芳休’，那就不能让柳若离与他有任何接触，还有这名单上的人，都不能让她们有机会高密于当家。这样吧，碧莲，你速速去给这五人安排些活儿干，令她们无法抽身。”

　　　　“是！”碧莲应道。

　　　　“还有，那偷听之人究竟是不是柳若离，现在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无真凭实据，我们也不能做什么。既然所有女工的鞋履都齐全，那必定是有人去赵晴天那里多领了鞋履，待入夜后，你潜入她的房间去好好查查内务清单，应当都有记录才是。”

　　　　“小姐英明！”

　　　　“对了，你说今日柳若离去厨房帮忙了？那……便好好跟她先玩上一局吧……搓搓她的锐气！”穆籽玥突然邪笑起来，勾了勾手指示意碧莲把耳朵凑过来，窃窃私语道，“你待会去……”

　　　　听着听着，碧莲的脸上不由弯出狡黠的笑靥来：“小姐，奴婢这就照您的吩咐去办事！”

　　　　“好！待会儿顺便再带些梅子过来，不知怎么的，这几日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

　　　　碧莲歪了歪脑袋，虽感到有些奇怪，却还是应了声：“是！小姐！”她从小便跟随穆籽玥，深知自家小姐并不喜欢吃酸的食物，可今日倒是有些奇怪，那梅子看着都觉得牙齿打颤，可小姐却吃得如此香甜，奇了。

　　　　花田里。

　　　　若离卷起衣袖，随同一些女工在花田护花。她累得精疲力尽，加之清晨起得太早，此刻倒是有些困乏疲倦了。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儿，她一手抹着汗一手提着空水桶准备折回“一醉芳休”，可怎料，却撞上了一脸漠然的碧莲，像是有备而来一般。

　　　　“穆管事说，近日里玫瑰开得正旺盛。命你去摘一些来！”

　　　　又是玫瑰！这穆籽玥就不会想些新的招式吗？若离懒得搭理，不由显出了一副不悦且嫌弃的模样来。在此处待得久了，她当初那双柔嫩的手早已千疮百孔，并且越挫越勇，变得皮糙肉厚起来。如今再去那玫瑰园里折腾一番，应当也不至于如最初那样狼狈凄凉。

　　　　“若离姑娘放心，剪子都为你们准备好了！”碧莲看出了若离的疑虑，不由补充道。

　　　　“哦。等等，你说‘我们’？”

　　　　“没错，是你们！小姐特意安排了几个人陪同你一起去干活，怕你一人太累了！所以……我家小姐绝对不是针对你。”碧莲面带微笑，却笑里藏刀，难以捉摸。

　　　　若离听在耳边，竟觉得有些可笑。这话虽好听，却也有些画蛇添足。她可什么都没说，碧莲却不打自招地说出了“针对”二字。若是此次算不上“针对”，那上一回的派遣定然就是“针对”了。

　　　　也罢，既然穆管事下达了命令，她也不好拒绝。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与另外四名女工一起结伴去了玫瑰园。其中，也包括寒洛君。

　　　　经过多日的相处，大家都清楚了若离的脾气，甚是喜欢这个女子，她的人缘也好了不少。五个女人有说有笑地穿梭于玫瑰园内，虽有些疲乏，可轻松愉悦的氛围却令大伙儿乐此不疲。

　　　　须臾间，其中一名女工突然腹痛起来，小跑去了茅厕。待如厕后回来，仍旧脸色苍白，额头沁着冷汗。没待上一会儿工夫，又去了茅厕。寒洛君懂医，隐隐觉得那女工的模样倒是有些像……食物中毒。她本想等那女工回来后为她把把脉，可她却迟迟未归。

　　　　接着，又一结伴于玫瑰园干活的女工因腹痛而跑去了茅厕。

　　　　“诗诗跟芷沫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腹泻不止呀？”

　　　　“不太清楚，午膳时她两坐在一起，好像吃了些桂花糕。我不爱甜食，倒是没碰那桂花糕。”

　　　　“我也是，只是喝了些清粥！”

　　　　“不会是桂花糕有问题吧？”

　　　　“怎么可能！那可是玉嫂亲手做的桂花糕！玉嫂对食材向来小心谨慎，不会出事情的！”

　　　　剩下的三人随意闲聊了几句，也便草草了事了。可寒洛君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她的历练来看，那两人的病态着实不像普通的腹痛。不过也或许是因为近两日来自己都精神紧张的缘故，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直至日落西山，因腹泻不止而离开的两名女工还没回来，花田里的活儿也干完了，大家便提着工具准备折回“一醉芳休”。

　　　　刚踏入竹桃苑，一干人等便被碧莲给拦了下来。而碧莲的目标，却只有她柳若离一人。

　　　　还未等她开口，若离已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不知不觉中，那主仆二人又给自己下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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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飞来横祸（1）

“今日你可是在厨房帮忙做过糕点？”碧莲质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上午碧莲还莫名其妙地闯进了厨房，并与她对视了一眼，这会儿却要问她如此愚蠢的问题。“恩！”若离随便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随我走一趟吧。”说着，碧莲便扭身带她朝某个方向走去。

　　　　若离深知在这个地方抵抗是毫无用处的，甚至可能自食其果，便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

　　　　途径庭院，看见几个女工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甚至还有一名女工没走上几步便吐了一地。看来，她又摊上大事了，并且这事件应当与午后那两名因腹泻而离开的女工有关。如果她推测得没错的话，应当是今日的餐点引发了食物中毒事件。

　　　　沿着长廊行走，莫安生的房间近在眼前。有那么一刻，柳若离竟猜测着，难道是莫大当家要亲自审理这桩案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莫安生又会偏帮于谁呢？

　　　　可途经屋前，她却发现屋里昏暗寂寥、毫无人烟，便有些小小的失落。若离想，碧莲应当会带她去穆籽玥的房间吧。这“一醉芳休”发生那么大的事，可莫安生却不在，难道是被穆籽玥故意支开了？如果不是，这莫大当家也太令人心寒了。

　　　　想着想着，便听见碧莲连敲了两下门。

　　　　果然，此处乃穆籽玥的闺房。

　　　　门缓缓打开，若离还见着了一个熟稔的背影，那不是玉嫂吗？看来这事儿又把她给牵连了进来。等等！穆籽玥难不成又要故技重施？觉得我与玉嫂关系好了，便再想办法来离间我与大家的关系？

　　　　若离心中猜忌不断，肩膀被碧莲用力地推了一把，脚步便情不自禁地跨入了门槛。而此时，穆籽玥正端坐着，雍容地吃着手中的梅子，颇有管事的气势。如若这是在宫中，恐怕她就是个难伺候的娘娘。

　　　　再细细一看，穆籽玥的脸好像圆润了一些，以前的尖下巴逐渐被丰腴的生活给打磨出了蜿蜒的弧度来。

　　　　“柳若离，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见若离沉默不语，穆籽玥只好率先问道。嘴角含着阴鸷的笑。

　　　　若离也不想与她打心理战，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道：“若离不知。但方才进入庭院时，发现若干女工面色难看，上吐下泻，加之碧莲问了我今日可是在厨房帮过忙，所以，我猜测，许是穆管事您怀疑我在食物里做了什么手脚，把大家害成了这样吧？”

　　　　“呵呵……”穆籽玥掩嘴笑着，那阵笑声中却透着心虚，像是被看穿了却又得故作镇定那般，“若离你说笑了。我无凭无据，怎么会随便冤枉你呢！只是寻你们过来问个话罢了。”

　　　　“穆管事！”站在若离身旁的玉嫂开口说道，“那蒸笼旁边的巴豆粉真不是我放的，我玉嫂在这‘一醉芳休’待了数年，尽心尽力，又何必要去谋害大家伙儿呢！再者，若离姑娘也是心善之人，定也不会干这种事情。她晌午前便离开了膳房，那时我也没见着什么巴豆粉呀！”

　　　　“玉嫂，你言重了。你的为人，我可是很相信的！但那些巴豆粉的确存在，而女工们也有好些因为食了桂花糕而上吐下泻的，就算我不计较这件事，也得跟众人交代吧。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没有真凭实据，你们俩恐怕都洗脱不了嫌疑。玉嫂你如今也快四十了吧，这人年纪大了，眼神恐怕也不太好使，没准就是谁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食物里做了手脚……”

　　　　若离心想，那穆籽玥虽口中明着说是“你们俩”，可矛头却实则是对准了自己。“穆管事，按您这么说，但凡出入过厨房的人都应当有嫌疑吧？”若离试探性地问道。

　　　　“那自是当然了！”穆籽玥不小心掉进了若离所下的套中。

　　　　“那碧莲也有嫌疑了。今日她也来过厨房，并且看似行色匆匆。那时距离进膳还有些时间，碧莲便进来打探，行为举止也有些奇怪吧。”若离一点儿也示弱地说道。

　　　　“小姐，我……”碧莲想解释，可回想起自己那时的行为举止的确有些思虑不周，让人抓住了把柄也是自然，但又应当以何理由搪塞过去呢？碧莲一时语塞。

　　　　倒是穆籽玥，硬着头皮给圆了过去。她立刻接过话茬说道：“那时我刚好有些饿了，是我让碧莲去厨房看看的。怎么，这也有问题？”

　　　　“既然穆管事如此一说，那若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下无凭无据，你定不了我们的罪，当然也无法洗脱我们的嫌疑，那接下来穆管事打算如何做？”

　　　　穆籽玥倒是没有想到，柳若离也是牙尖嘴利之人。她本来就不喜欢柳若离，加之如今她这般与自己争锋相对，她怎能轻易放过。她回应道：“若离稍安勿躁，我已派人去寻证据了。”

　　　　若离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扣扣扣”三声敲门的声音。碧莲赶紧去开门，只见一名女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柳若离后立即收回了视线走近穆籽玥，并说道：“管事，在女工厢房内发现了一包巴豆粉！”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包粉末递了过去。

　　　　“哪间厢房？去把那屋子里的女工都叫过来问话！”穆籽玥说道。

　　　　“不必了！这包粉正是在柳若离的枕头下发现的。”

　　　　穆籽玥扬着手里的巴豆粉，目光笃定地望向柳若离质问道：“你如何解释？”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呵，若离想笑。她可是演员出身，眼前的这一出戏实在演得太烂了，她都不好意思去揭穿。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说道：“就凭一包巴豆粉就能证明我是罪魁祸首？若是有人特意想要陷害我，故意把巴豆粉放在我的枕头下，那又如何是好？”

　　　　“呵呵……这‘一醉芳休’放眼望去，有人会想要陷害你呀，你与大家又无冤无仇……”

　　　　“对呀！”若离即刻抓住穆籽玥的话柄赶紧说道，“穆管事说得是，我与大家无冤无仇，那我又何必弄些巴豆粉来迫害大家呢？”

　　　　“这……”穆籽玥一时语塞。

　　　　“可能你的目的并不是害大家呢？”碧莲灵机一动，插嘴说道，“就像上回那样，你不也冤枉玉嫂在你的饭菜里下药吗？你大抵是记恨于玉嫂，想要借此来陷害玉嫂吧。”

　　　　“呵呵……”若离笑出了声，这个理由连玉嫂都不会相信吧。

　　　　“啪”地一声，穆籽玥突然愤然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以其管事的身份说道：“好了！别吵了！既然有证据指向是你柳若离干的‘好事’，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你们先把关进酒窖去，等查明了真相再看怎么处理！”

　　　　“穆管事，这事你是不是应该先请示一下莫大当家？”若离深知以自己现在的权力地位定是斗不过她的，只想最后垂死挣扎一番。

　　　　可她却决绝地说道：“没必要！这竹桃苑的事，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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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飞来横祸（2）

若离跟着碧莲走下酒窖，一阵刺骨的凉意便迎面袭来。

　　　　碧莲从后猛地推了她一把，把若离推进了昏暗的酒窖内，阴鸷且得意地说道：“好好在里头待着吧！”

　　　　若离身子清癯，被她猛地推了一把后，朝前趔趄地迈了几步，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孱弱的身子，一个踉跄便摔在了地上。膝盖以及手肘处都磨破了皮。

　　　　随后便听见“砰”地一声，门被碧莲关了起来。“咔嚓……”似乎还从外头上了锁。

　　　　若离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顿感阴森恐怖。其实她有些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自打上回被屠老夫人关在地窖的水缸里，她的病症便愈加厉害了。

　　　　她蜷缩着身子蹲坐在角落里，没一会儿工夫便出了一身冷汗。女工的衣裳本就单薄，加之酒窖里冷得很，她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可她不能向命运低头，只要不死，她便要奋力一搏。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上官栢，那是鸿雁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不管是为了鸿雁还是为了栢儿，她必须得努力地存活下去。

　　　　她缓缓合上眼睛，放松，不再想这幽闭清冷的地窖。她幻想自己只是待在屋子里准备歇息，只是有些冷罢了。

　　　　她开始回想今日里所发生的事情，思绪有些凌乱，不知自己走错了哪一步，竟掉进了穆籽玥的圈套里。她不清楚穆籽玥为何要害自己，其动机又是什么？难道又是因为屠大将军而吃醋？还是觉得她与莫安生走得太近而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穆籽玥的安排错洞百出，可这硕大的竹桃苑都是她说了算，哪怕若离有理，也是说不清的。

　　　　对了，若离突然想起来，穆籽玥的房间里隔着满满一筐梅子。她向来不喜欢吃酸食，要那么多梅子又有何用？

　　　　穆籽玥的房间。

　　　　玉嫂依旧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自己的嫌疑也算是被洗清了，可她却有些不相信若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玉嫂，不早了，你也下去吧！”穆籽玥嚼着梅子，不由打起哈欠来。近几日里，她总是觉得身子困乏。

　　　　“可是……”玉嫂有些迟疑，“穆管事，玉嫂我虽老眼昏花，但打心底里觉得，以若离的性子来看，她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玉嫂，没准儿她就是想害你！你还为她打抱不平！哎，你太心慈了。”穆籽玥虽心中不悦，却还是得强颜欢笑道，“玉嫂你放心，此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真不是柳若离干的，那我必定还她一个公道！你先回去歇息吧。”

　　　　“好的。”

　　　　听到这儿，一剪黑影便矫健地闪到房柱后头躲藏了起来。紧接着，便传来“吱呀”一声，玉嫂打开门，走了出来，并沿着长廊走回女工厢房。

　　　　那剪黑影正想回到原位继续打探些什么，却看见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走来的碧莲，健步如飞，一脸地焦急。于是便按耐住自己的身子，待碧莲进屋后，她才轻移莲步，蹲着身子躲在一隅，偷偷打听。

　　　　“小姐……”碧莲虽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却透着激动，“奴婢打探过了，内务清单上并无异样，每名女工均只分到一双鞋履，至今还未有人去换过鞋。”

　　　　穆籽玥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诧异的涟漪来：“怎么可能！如果真是每人一双鞋的话，那这只掉在海棠树附近的鞋子又如何解释？还有那片飘进水井里的鞋履碎料，又当如何解释？”

　　　　“小姐莫急！起初奴婢也跟您一样心存疑虑，不过幸运的是，奴婢恰巧撞上了偷了碎银子的梨鸢，于是便顺理成章地揪住了她的小辫子，又给了她一些甜头，这才套出了话。梨鸢可是赵晴天身边的助手，内务之事也略知一二。原来自打柳若离进了竹桃苑后，杜修寒便倚老卖老，多拿了一双鞋履给柳若离，不过此事因不合规矩所以并未记录在案！”

　　　　“果然是她……”穆籽玥若有所思地静默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那个杜修寒倒也是挺帮柳若离的嘛！她在醉生楼待过些日子，恐怕跟几个伙计都混得不错，也深得当家的心意，听说那时她还是当家最宠爱的小伙计呢！如果我们确定了偷听之人便是柳若离的话，就要趁当家不在之时把她给处理干净了。看来……得亲自动手了！”穆籽玥想到屠傲晟的话，若是屠傲晟知道偷听之人就是柳若离的话，恐怕还下不了这个手，没准儿还会想尽办法把柳若离弄回自己的身边。与其这样，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说，柳若离身娇肉贵，经不起风吹雨打，容易感染风寒。那我们便静观其变，即可。酒窖较为凉爽，也不知她那具单薄的身子可否坚持过这个晚上！若是一病不起，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只需对外宣称其是病逝的就好，与我主仆二人一点干系都没……”

　　　　……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剪影顿时浑身发怵起来，她害怕，却要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有那么一刻，她的新鞋仿佛黏在了地上一般，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是匆匆逃走了。

　　　　她颤抖着身子在寂寥的院落中徘徊，她开始盘算起来，如果让若离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可能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她可以继续过往常的平淡日子。

　　　　可若是如此，她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她会内疚终生，也会日日胆战心惊、步步为营，她应当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想，我不能让若离白白冤死，我必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