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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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那对“小两口”的争执却反倒弄得莫安生与柳若离两人格外尴尬。莫安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以缓解现场的尴尬。而此时，绵霸不知从哪儿跳蹿了出来，杵在若离面前手舞足蹈了一番，口中期期艾艾地喊着：“石楠！石楠！绵霸……不行……石楠……死……”

　　　　众人不解，均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看一场耍猴大戏一般，楚敏儿甚至还笑出了声：“这人是从哪儿弄来的？模样挺好看的，可这行为举止……”

　　　　“王妃……”莫安生与屠傲晟异口同声地叫道。

　　　　此时，若离二话不说，早已挣脱开莫安生的怀抱，朝醉芳殿跑去了。她知道，一定是石楠出事了。

　　　　屠傲晟朝前倾了倾身子，欲要追上前去——见若离方才的神色，他有些担心。可步子还未跨开，他便被莫安生给拦了下来。

　　　　“屠大将军，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协同家眷率先离开此处吧。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陪不了你了。招呼不周，抱歉了。不送！”说罢，莫安生便朝柳若离离开的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对于楚敏儿来说，“家眷”二字显得格外好听，她喜欢。她情不自禁地搂过屠傲晟的胳膊，道了声：“将军，我们走吧。”语气中透着娇嗲。

　　　　就这么推推搡搡地，两人终于出了王府。

　　　　而此时的角落里，一对落寞的主仆却久久躲在苍老的大槐树后头，像见不得人一般，芝焚蕙叹。

　　　　“夫人，您若是想见他，为何不走出去直面于他？”碧莲站在穆籽玥的身后，小心问道。

　　　　“若是他不想见我，又如何？”穆籽玥此刻正黯然神伤，她无法介怀屠傲晟的不屑。她在他面前已经足够卑贱了，她不想再让自己变得更为下贱。或许，“不见”比“见面”令容易令人产生好感。她以前就是太过激进了，害得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只是，“想念”还是控制不住的，她只能如此默默地偷窥着他。

　　　　“不会的，碧莲相信，屠大将军的心里还是有您的。毕竟，您还怀过他的孩子。您是他的女人呀！”碧莲从旁安慰道，“再者，方才那个楚敏儿，虽说身材倒算婀娜，但论样貌，却远远不及夫人您。我看屠大将军也是看不上那个楚敏儿的。您刚听到了吗？今日陛下提及赐婚之事，屠大将军一再回避，不正是因为他不喜欢楚敏儿吗？将军夫人的头衔，迟早还是得落在您的身上的……”

　　　　其实穆籽玥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个乳臭未干的楚敏儿。她甚至觉得，楚敏儿倒是同自己有几分相像——为夺爱而主动出击，不折手段。只是这般，她似乎也看到了楚敏儿未来的下场。若不是她有个当尚书的爹爹撑腰，恐怕以屠傲晟的脾气，倒是还会拿剑指着她的脖子，赶她走呢！屠傲晟不喜欢她，穆籽玥看得出来。

　　　　只是，穆籽玥在意的是……屠傲晟仍旧心系着柳若离。

　　　　那位锦玉公主长得实在太像柳若离了，如今，王爷同屠傲晟都如此纠缠着她，着实令人嫉妒成恨。难道只是因为一张脸，竟可以获得如此荣耀？

　　　　穆籽玥的手不由在裙边紧捏成团，她咬着牙，在心里发誓，只要是柳若离的东西，她都要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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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宠幸有加

　　　　醉芳殿偏房。

　　　　柳若离急匆匆地跨进门槛，只见石楠坐在床边，浑身抽搐，手中拿着什么，颤抖着往嘴里伸去。可最终却因无法抑制的痉挛身体，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她激动地摔在地上，匍匐着去拿那枚丹药。

　　　　确实是丹药，若离看得真切。她是何时藏了一枚丹药？若离二话不说，立即冲上前去，捡起丹药。她不能再让石楠服药了，否则，石楠必死无疑。

　　　　“王妃……您就把丹药给奴婢吧，石楠实在受不了了！求您了！”石楠爬到若离脚边，用手拉着她的裙角，苦苦哀求着。那张哀怨而绝望的脸，布满泪痕。

　　　　若离不忍直视，瞥过头，执拗地藏起拿着丹药的手，说道：“石楠，这药你是万万不能再吃了，若再吃，恐怕小命不保。”

　　　　“不！不！”石楠难受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公主，如今……石楠生不如死！求公主赐药！求公主赐药！”

　　　　不！若离不能心软。她此刻必须狠心。她眼中含泪，心感愧疚，若不是当初她喂石楠服下此丹药，石楠如今也不会如此痛苦。她心底无比难受，尤其是当她看见石楠此时悲怆的目光和狰狞扭曲的表情，她便痛苦万分。一念之下，她轻扬素手，在石楠的注视下，竟将丹药吞进了腹中。

　　　　石楠，丹药已无，你别再这样哀求我了；石楠，今后……我便陪你一起戒药。

　　　　“王妃！不要——”石楠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然流尽了，可就在她目睹若离吞噬丹药的那一刻，眼泪便倏然落了下来。像是汇聚了身体里的所有液体一般，滔滔不绝地涌出了眼眶。身体的痛楚和难受在那一瞬间仿佛统统被心痛给代替了，她绝望地躺在地上，任由身子微微抽搐，眼泪溢出眼眶，沿着眼角不断地流进潮湿的发丝间。

　　　　而这一切，也被尾随其后的素绡看见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锦玉公主也服下了此药？怎么办？

　　　　若离席地而坐，一手揽过石楠的肩，将其搂进怀中，温柔含笑道：“石楠，再忍一忍，下一回，我会陪你一起的。”

　　　　石楠缓缓伸出颤抖着的手，轻轻拂过若离的脸颊：“公主……你好傻……”

　　　　若离的眼泪便情不自禁的低落在了石楠的手背上。她可以忍痛，忍苦，忍委屈……可却无法忍受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也无法忍受，自己在乎的人心疼她。

　　　　莫安生匆忙小跑而来，屋内的一切令他诧异地停下了脚步。他撑大了眼眸，缓缓跨过门槛，视线中一片狼藉，若离抱着石楠，像一对生死相依的姐妹。他不知道，石楠究竟是谁，为何若离会如此在乎她？这种在乎远远超过了主仆情深。难道，就像素绡所说的那样，石楠从小陪伴着若离，并对若离有救命之恩？但应当也不会，因他知晓若离的身份，而素绡的那番话也不过是随机应变而来的虚假故事罢了。故事虽假，但若离与石楠的情意，肯定不假。

　　　　他朝前迈了一步，想去抱抱此时凄凉无助的若离，途径素绡身侧的时候，素绡突然叫住了他。

　　　　“王爷。”素绡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方才……方才王妃她……也服下了那种丹药。”

　　　　莫安生的眼眸顿时深浓了起来，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是否是真切的？“你说什么？”他沉着脸，轻声又问了一回。

　　　　“王爷……王妃她……她为了阻止石楠抢下丹药，竟然自己把丹药给吞了。”素绡一着急，眼眶内不由盈满了泪水，“不知是不是在上回，石楠偷偷藏起了一枚丹药。刚才大抵是受不住了，便想要服下丹药，幸好王妃她及时发现并阻止了。其实对于石楠，王妃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听说这种毒性一旦囤积便无药可治。王爷，素绡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素绡。”莫安生沉着冷静地说道，“剩下的药放在哪儿了？”其实他此时的内心是崩塌的。可他必须冷静。

　　　　“在……在王妃的寝居内。”

　　　　“你速速去取来，交于我。此药，只能由我来封存了。”

　　　　素绡稍稍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便按照莫安生的吩咐去取药了。她想，王爷对公主应乃情深，必定会保护她的。

　　　　静谧凄凉的屋内，石楠的身子渐渐恢复了正常，不再痉挛抽搐，潮湿的脸颊上分不清汗水和眼泪。她因虚弱和无力瘫软在若离的怀中，微闭双眸，像是沉睡了一般，终于面色安然。

　　　　若离便也宽心了一些，胳膊早已被她抓捏得伤痕累累，拦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臂酸麻至没了知觉。不知如此过了多久，一个宽广的身影默默地出现在她的余光中，缓缓蹲下，抱起石楠，朝床榻走去。

　　　　若离朝那个方向望过去，看着他轻轻将石楠放于床上，盖上被子，随后扭身朝自己走来。她低垂眉眼，深怕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而不能自拔。于是，眼角的视野里缓缓出现了他那双冰蓝色绣着绚烂云纹的绸缎靴子，再之后，她忧伤柔软的身子便被他抱了起来。

　　　　她羞赧地闭上了双眼，情不自禁地紧咬着嘴唇，脑海中还荡漾着对石楠的愧疚情愫，一时无法恢复自己的理性，加之方才的身心俱惫，她只能如此安然地躺在他的怀中，任由他轻轻褪去她的外衣，将其放置于温暖柔软的床褥里。

　　　　她清楚地感受到，莫安生均匀的呼吸带着温热的触感迎上了她的额头。她以为他又要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额头了。可他只是柔柔地说了声：“睡吧！”

　　　　自此，在冗长的一段时光里，若离都未再睁开双眼过。她确实困乏了，来不及思虑任何，便早早地失去了知觉。

　　　　翌日。

　　　　若离元气恢复，仍旧有些担心石楠，便随意裹了件外衣，匆匆跑去了偏房。

　　　　“哇，石楠，你瞧，这簪子真好看，同你倒是很相配呢！”是素绡的声音。

　　　　“这胭脂的色泽真好看，竟还泛着花香呢！倒是很适合素绡你！”是石楠的声音。

　　　　……

　　　　若离未进其屋便率先听见了她们的交谈声。不过她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看来历经痛不欲生的磨砺后，石楠还是重生了。

　　　　见若离进屋，石楠即刻放下手中的簪子，紧张万分地走向若离，行礼后说道：“王妃您醒来了呀？您没事吧？昨日为救石楠，您竟然……石楠十分担心……”

　　　　“傻石楠，我没事！”若离笑靥如花，一脸的祥和轻松，“你没事就好！”

　　　　“石楠恳求王妃一件事，若是药瘾再次发作，请王妃务必把石楠捆绑起来。王妃您切勿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石楠也答应王妃，哪怕再痛苦再难忍，石楠也会坚持下去，哪怕是为了王妃您，石楠也会努力活下去。”

　　　　“好！不过你已熬过这一回，下次应当也不会太难受了。”若离的视线不由飘向了不远处的梨木桌，“你们在做什么呀？何事这般开心？”

　　　　“禀王妃，昨日屠大将军是不送来了一些东西吗？今儿个一早，王爷便把那些东西都赐给我们，还命我们不要打扰你歇息，管自己待在屋里便好。还说……”素绡欲言又止，嘴角泛着春桃般的笑意。

　　　　“还说什么？”若离问道。

　　　　“还说……若是王妃您有任何事，他会伺候在您身边的。”

　　　　“咳咳……”若离清了清嗓子，赶紧换了个话题转移内心的尴尬，“带我去看看你们拿了哪些好东西。”

　　　　听若离这么一说，素绡立即兴致高昂地牵着若离来到桌前，并一一介绍起来：“王妃你看，你丝帕多精致呀，听说乃杨城名产，采用上好的桑蚕丝织成，光滑柔软，富有光泽，还有冬暖夏凉的感觉呢！还有这个……”

　　　　“这胭脂……”若离取起一只精致的银盒，只觉十分眼熟，便不由细细回忆起来。

　　　　“王妃也认得它？”素绡继续介绍道，“此胭脂甚是好用，方才我还为石楠抹了些，瞧她那气色，多好看！素绡还听说……杨城芙蓉楼中的女子，也是用此款胭脂，也博得了男人们的青睐呢！”说着，素绡便用丝帕半掩着嘴角，一副含羞的模样。

　　　　对呀，在素绡的提醒下，若离想起来了，这胭脂，她以前在芙蓉楼的时候也用过——还是上官鸿雁赠予她的呢！

　　　　杨城，她好怀念。

　　　　她想去花田，想去拜祭一下上官鸿雁，更想去看看上官栢。不知道若离已死的消息是否也传入了白萝卜的耳中，如果是这样的话，白萝卜恐怕就要伤心欲绝了。那个孩子心心念念地想见到自己的娘亲，与娘亲团聚，若离可以想象出白萝卜那张委屈可怜却还要努力佯装坚强的脸蛋儿，全然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想到这儿，若离便不由感伤起来。而耳畔边，依旧萦绕着素绡喋喋不休的言语。她潜意识地统统忽略掉了。

　　　　倒是石楠的一语，入了若离的耳：“王妃，您何时带我们回杨城去瞧瞧。”

　　　　若离想了想，回应道：“我也想去杨城看看，但……如今身为王妃，若要出个远门，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王妃想去杨城吗？”莫安生突如其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着实把若离给吓了一跳，“这怎成了难事了？若是王妃想要出个远门散散心，那过几日，本王便带你去。”

　　　　幸好此时若离是背对着他的，否则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要是被他看见了，恐怕又该被怀疑了。

　　　　“王爷可是说真的？”若离调整好仪态，扭过头，兴高采烈地说道，“听说王爷在杨城也有家产，还开了一间赫赫有名的酒楼，锦玉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等王妃身子养好了，本王便带你回去住上几日。”莫安生端着一碗汤药走近若离，继续说道，“方才见你睡得深沉，便亲自去厨房煎药了。在屋内没看见你，本王猜测，你应当会来此处，果不其然。来，趁热把它喝了吧。”

　　　　“王爷，锦玉并未生病，何须饮药？”若离不解。

　　　　“此乃鹿茸，可新鲜着呢。食之，可固本培元、强健体魄。王妃的身子太柔弱了，日后又如何为我生儿育女。素绡石楠，你们记住，今后每日都要让王妃服食鹿茸，补补身子。”

　　　　“是，王爷！”两人异口同声道。

　　　　若离接过汤药，乖乖喝了起来。她心想，新鲜着？难不成王爷昨夜未眠赶去狩猎了？不过她又回想起王爷待在娴梦阁与穆籽玥巫山**的画面，她不免又有些不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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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薄荷情深

　　　　“王妃，此画怎么处理呀？”身后传来了素绡的声音。

　　　　柳若离正伏案练习画腊梅，人物丹青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暂且还是先从花鸟山水图着手练习吧。听见素绡的话，若离不由往身后瞥了一眼，只见自己的模样栩栩如生地印在画面上。这不是……

　　　　“素绡，本王妃问你一个问题。”若离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与穆籽玥相比，谁画的丹青比较好看。”这问题一出口，就连她自己也有些心虚。其实若离小时候就有一个当画家的梦想了，但无奈自己资质愚钝，实在与作画无缘亦无份。不过之后倒是也走上了一条艺术之路——当上了演员。其实她唱歌也很好听，还出过一次专辑。

　　　　“这个……”素绡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一般来说，可能要属夫人的画作更胜一筹。不过夫人此画与王爷的画作又是相距甚远，望尘莫及了。若是同宫中的画师相比，恐怕就连他人的一角都及不上。而王妃您的画作，素绡倒是觉得，别具一格，与外人无法比拟，抽象且引人遐思，这不也是作画的一种韵味吗？所以呀，要是问素绡个人的意见的话，素绡倒是更为欣赏您的画。”

　　　　若离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你的这张小嘴，恐怕连杜修寒都比不上了。”

　　　　“杜修寒？就是王爷身边那个侍从吗？”素绡问道。

　　　　“嗯。”

　　　　“昨日我还瞧见他与绵霸在斗嘴呢，那个场景简直笑岔了奴婢。两人没法沟通，险些打起来。”

　　　　若离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不由笑了起来。

　　　　正在两人闲聊之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敲门声以及传话的声音：“王妃，王爷想吃您做的薄荷糕，他在书房等您。”

　　　　若离还未反应过来，王爷怎么会突然下此意旨？她乃芜芙国的公主，又怎会做这些事情？莫非……王爷还在质疑她的身份，所以想要试探她一番？如此倒是也有些道理了。

　　　　素绡前去开门，本打算细细了解一下情况，可那个传话的下人却早已消逝不见了。溜得还真快。敏感的若离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应当并不会只是做做糕点这般简单吧。

　　　　“王妃，这薄荷糕该如何做？要不奴婢去打探一下，然后由奴婢来做。”素绡在旁出起主意来。

　　　　“方才那人说了，王爷要我亲自来做薄荷糕，那便该由我来动手。再想来，王爷不也亲手为我熬了鹿茸汤药吗？我为他做些东西也是应当的。”

　　　　“可是……王妃您真会做薄荷糕吗？”素绡有些担心。

　　　　“当然会。那种点心正是我自创的。”若离回应道，“对了，素绡，你立即去后院摘些新鲜的银丹草来，然后碾出汁液来。”

　　　　“……是……素绡遵命！”素绡诧异地撑大了眼眸，期期艾艾地应道，“素绡这就去办。”虽然她已知晓了若离不少的前尘往事，可这薄荷糕之事却前所未闻，素绡不由错愕不已。真没想到，自家的公主竟然还有如此绝活。想必那日穆籽玥在她面前做了一回薄荷糕，也不过是班门弄斧，令人贻笑大方罢了。

　　　　只是，这薄荷糕定然不能按照原方来做了，不然她的身份岂不是会露出马脚来。

　　　　待素绡准备好了食材，若离便带着她去厨房烹制了。她心想，王爷，这回可要对不住您的味觉了。还有锦玉，别怪姐姐，若不玷污了你的手艺，姐姐的身份可就要暴露了。

　　　　做薄荷糕其实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算简单，除却要拿捏好揉面的力度和时间外，这食材的比例也是至关重要的。那么……便在比例上稍作手脚吧。还有这外观，得让人看起来像个门外汉才行。

　　　　这么想着，若离便卷起袖口做了起来。待蒸煮、盛碟、放凉后，若离便提着装有薄荷糕的竹篮朝书房走去。

　　　　对于柳若离的出现，莫安生惊喜不已。他速速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朝若离走去。

　　　　“王妃怎么来了？可是想本王了？”

　　　　咦？不是他命人来传话，让她过来的吗？怎么现在听来，却好像成了她的殷勤献媚。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若离把竹篮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一阵清凉的香味瞬间游走于书房内，她说：“锦玉亲手为您做了些薄荷糕，王爷请尝尝。”

　　　　“哦？”莫安生眸色泛光，略带惊喜地说道，“本王正好有些饿了，垫垫饥也好。”说着，莫安生便坐在她的身边，一张无与伦比的脸蛋儿顿时像个满载憧憬的孩童，英气逼人，也透着希翼。若离看不懂这样的表情。只是觉得，一切仿佛都不在自己的预测中。

　　　　她眼睁睁地看着莫安生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薄荷糕，张大嘴，想要一口吃下去。“王爷——”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制止他。

　　　　“怎么了？”莫安生停下动作，撑大了眼眸望向她。

　　　　“那个……”若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锦玉怕自己做的不好吃，您还是先尝一小口吧。”

　　　　莫安生弯起嘴角，温柔一笑，没有言语，却还是执着地把一大块薄荷糕塞进了嘴中。若离看在眼里，藏在桌下的手不由揪起了裙褂。随着莫安生咀嚼的动作，她不由咽了咽口水，问道：“王爷，锦玉的手艺如何？”

　　　　“好！”只言片语的夸赞后，莫安生又夹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那股浓酽的清凉气息，就连若离都觉得有些刺鼻了。她难以置信，莫安生竟然会觉得这样的糕点好吃？她有些不相信。

　　　　她记得自己明明把银丹草的比例加重了两倍，而把糖的比例给减去了一大半，甚至还加入了一大勺盐，如此糕点怎能好吃？难不成王爷的味觉出了问题？不行，她也得尝尝，没准儿这样的比例还真恰到好处呢！这么想着，若离便取过筷子，想要夹上一块薄荷糕。

　　　　可谁知，莫安生却把整个碟子给拿走了，并说道：“此乃王妃头一回为本王做糕点，本王欢心得很，此糕点，本王要独享！”

　　　　“王爷你！”若离手中的筷子僵持在半空中，真没想到，才数月未见，这莫大当家竟变得如此幼稚。罢了，罢了。

　　　　而此时的娴梦阁内。

　　　　碧莲贼头贼脑地敲开了门，手中端着一只小碟子。

　　　　穆籽玥正在桌边嗑瓜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悠闲样儿。见碧莲进屋来，不由问道：“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回夫人，进展顺利。那锦玉公主还真相信了下人的话，乖乖去厨房做了薄荷糕给王爷送去。”说着，碧莲便把手中的小碗递到穆籽玥的面前，继续说道，“这就是王妃亲手做的薄荷糕，夫人可以尝尝看。奴婢命那个下人偷偷取走了一块，素绡必定毫不知情。恐怕……她们到现在还以为，真是王爷下令要王妃亲手做薄荷糕给他送去呢！”

　　　　穆籽玥邪邪地弯起嘴角，不可一世地笑了笑，随后优雅地夹起薄荷糕，轻咬一口，“噗……这玩意真是出自王妃之手？”

　　　　“是……是呀！千真万确！”见穆籽玥如此反应，碧莲诧异地问道，“夫人，这糕点……有问题？”

　　　　“难吃得要命！我看那王妃八成是把盐当做糖来放了。”穆籽玥速速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