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芳休之公子莫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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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石楠目光闪烁，若离立即说道：“你这张小嘴耐不住寂寞，这会儿还是去找杜修寒聊聊吧。王爷在陪柏儿歇息，恐怕他此刻也是无人对话，寂寞得很！”

　　　　素绡嘟起嘴，撒起娇来：“唔……王妃，我们可是一家人呀，您竟把奴婢往外推，奴婢……”

　　　　“王妃。”石楠突然开口说道，“就让素绡留下来一起听听石楠的故事吧。其实也没什么可保密的。”

　　　　若离见石楠的脸色似乎豁然开朗了一些，不由点了点头。

　　　　石楠告诉大家，她自小家境拮据，家中还有一名长兄，因重男轻女的关系便一早把她给卖了。她开始成为他人的赚钱工具，学偷东西，学骗人。后来好不容易摆脱了人贩子，便只身入了“一醉芳休”。但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依旧是无比想念的。试问这天下，有谁会不渴望得到父母之爱？她甚至在想，若是他们得知她已死了的消息后，又会如何？

　　　　“石楠。”若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与他们相认吗？”

　　　　石楠想了想，犹豫片刻后回答道：“石楠现在已不是当初那个梨鸢了。石楠只是一个被毁了容而每日要靠戴面具来生活的人，又有何颜面去见自己的父母呢！再者，恐怕他们也不认识我了。”

　　　　“傻石楠，别如此说自己。你现在强多了，有公主在我们身边，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素绡立即安慰道。

　　　　“石楠，当下的情况，或许的确不是最好的认亲时间。因你现在是石楠，但我可以承诺你，今后……”

　　　　“王妃！”石楠打断了若离的话，目光笃定，“石楠不想认亲，只是颇有感触罢了。石楠要复仇，也要帮助王妃复仇。王妃对石楠有救命之恩，您就是石楠的再造父母。”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计策可施，先助你复仇。来，你们走近些，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可以这么做……”

　　　　……

　　　　三个时辰前。

　　　　穆籽玥换了一身浅粉色的长裙，精致装扮后不忘在发髻上插上一支海棠珠花玉鸾步摇，耳戴缨络坠，外披一件厚实的素色斗篷，带帽，在碧莲的掩护下，从后门顺利地离开了安平王府。

　　　　马车驰骋，她柔软的身子随着车身的颠簸此起彼伏，而此刻，她的内心便也是如此跌宕躁动。直至抵达宋府的大门口，她整了整发饰和衣着，优雅地下了马车。

　　　　在很冗长的一段时光里，这是他头一回主动约她。她又怎能不亢奋、不欣喜呢？

　　　　在下人的引路下，穿过长廊，走过绿篱，越过假山群，穆籽玥来到一座较为僻静的厢房门口。

　　　　“夫人，将军在里面等您。”下人说道。

　　　　穆籽玥点了点头，缓缓摘下斗篷上的帽子。

　　　　待下人走远后，四周静谧，她轻巧地推开来房门。

　　　　“籽玥见过将军。”她温婉娇嗲地唤道。视线内，屠傲晟正坐在桌案前，身旁站着傅诚毅，两人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一般。见穆籽玥进屋来，傅诚毅即刻停止了交谈，转而像穆籽玥行了礼，毕竟，此时的她也算是个王爷的侧妃，身份尊贵。

　　　　屠傲晟朝傅诚毅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而视线，却不由飘向了刚跨进门槛的穆籽玥身上。她似乎瘦了些，一张鹅蛋脸显得越来越精致了。他曾讨厌过她，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感觉了。对他来说，她是一粒棋子，也是一个女人。

　　　　傅诚毅知趣地退了下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她的身子稍稍动了一下，刚抬起脚准备朝他走去，可却潜意识地又收了回来。微微张开的唇也骤然合上，欲言又止一般。其实，她只是有些后怕了。她脑海中突然又萦绕起屠傲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他不要的女人我又怎么会碰！”

　　　　那句话，仍旧记忆犹新，把伤得她太深了。就如同刻在心底的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她站在原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尽管内心躁动，可身体却不敢再主动了。她被他拒绝太多次了，早已没了脸，没了尊严。可如今，她却开始讨厌这样的卑微了，甚至开始恐惧他对自己的漠然。他已经践踏至她的底线了。

　　　　而这一切，仿佛被他看穿了一般。他竟主动走近她，头一回，隔着如此近的距离，他替她解开了斗篷。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额头仿佛可以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微微抬起头，便可以迎上他那张英俊且专注的脸。穆籽玥内心激动，就连手都微微颤抖脸起来。

　　　　屠傲晟将她的斗篷褪去，随手挂在椼架上，并说道：“过来坐吧，别站着。”

　　　　“嗯。”她欣喜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尾随其后。

　　　　“将军今日唤籽玥来可是又何吩咐？”穆籽玥坐下，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便率先问道。

　　　　屠傲晟倒了两杯茶水，递给她一杯，自己也留了一杯。随后娓娓道来：“本将军两日后就要动身启程了，与芜芙国的将士合作，给荣国一个下马威！此行，恐怕需要好一段时间。所以，这趟来帝都，便想来看看你。”

　　　　看看我？真的只是纯粹来探望我的吗？穆籽玥不相信，但此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这般好听。哪怕是假的，她也愿意相信。因他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字眼。“将军……籽玥也甚是想念你！自从上次一别后，籽玥便不敢擅自行动来找你，以免遭人耳目。将军英明，竟借了宋御医的府上来会见于我，谁也不会想到，我会与这个地方有什么牵绊。”

　　　　“嗯。”屠傲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缓缓进入正题，“对了，近日里那个安平王可有何动静？”

　　　　这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就连喝茶的样子也是格外地英姿煞爽，看得穆籽玥面红心跳的，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柔软了起来。她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被男人碰过了。她妩媚地咬了一下嘴唇，继而回答道：“籽玥因犯了错误，被罚禁足一月，对于府内的事也只能暗中派人去打听。籽玥听说，陛下把洪灾一事暂交由王爷处理，其他政务倒是没有什么。王爷的心思也不在朝政之上，常常在与府内那位……王妃……对饮，亦或抚琴作画，今日一早还出去逛市集了。”当她提及那位长得跟柳若离一模一样的锦玉公主时，心底便不由浮起一丝嫉妒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像是百般不愿意提及那个女人一般。

　　　　而那个咬嘴唇的动作却突然让屠傲晟想起了一个人来。从某些角度看望去，眼前的穆籽玥倒与她有些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张朱唇榴齿，叫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吞进嘴里。

　　　　“听你这么说，安平王倒是挺宠爱那位王妃的吗？”他虽如此说话，但心底却很清楚，那位王妃，究竟是谁！他胸口隐隐泛着醋意，却在努力地抑制。越是得不到的女人，对他来说，便越是具备吸引力。他就是如此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恩！”即便她不愿承认，却还是得如此说，“那位锦玉公主虽说同柳若离长得一般无二，但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其手段之高明，恐怕连将军也不可估量。要不然，她又怎能把安平王迷得神魂颠倒的。以前的安平王事事以籽玥为先，可如今却……”

　　　　“嘭”地一声，屠傲晟愤懑地拍了一下桌子，因嫉妒和醋意，也因面前的女人如此数落若离。但当他抬起头，迎上了穆籽玥那双惊愕的眼眸时，面部的神情便立即柔软了一些。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穆籽玥被吓了一跳。

　　　　“没事！”屠傲晟即刻解释道，缓解了穆籽玥心中的疑虑和猜忌，“那便是你的魅力不足够。本将军看来，你比那个锦玉公主要好多了，我相信你可以拿下他的。”屠傲晟将穆籽玥放在安平王的身边，还有一个目的便是，离间他与柳若离的关系。

　　　　而他的那番话，对她来说，却是极大的诱惑。他这是在夸赞她吗？可她不敢把内心的那一丝窃喜表露出来，只是质疑道：“难道将军您就一点都不介意吗？籽玥若是……”

　　　　脑海中突然又闪过屠傲晟早前对自己说的话——他不要的女人，我又怎么会要！

　　　　她竟欲言又止了。

　　　　“本将军不介意！”屠傲晟笃定地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吗？本将军可以承诺你，今后等时机成熟了，便给你一个名分。”他伸长手，柔柔地握住了她的手。略微有些冰凉，且微微颤抖着。

　　　　“将军说的……可是真的？”她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未如此对待过自己，一直都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更是没有承认过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而如今，他竟将她归属于自己了。她喜欢这种归属感，但却又觉得有些虚无缥缈。

　　　　他沉默不语，那张素来冷若冰霜的脸徒然微笑起来。他站起身，走近她，将她的身子一把抱了起来，并朝床榻走去。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眼前的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女人，不就是最好的“美食”吗？况且，他知晓，她也需要他。

　　　　他将她潮湿柔软的身子扔上了床，随即一件又一件的扯掉了她的衣裳。他的动作毫不温柔，如同对待俘虏一般。而对于他来说，或许她就是他的“俘虏”，就是他的“猎物”。他享受这种拥有一切且高高在上并不必为之负责的感受。他就是如此。

　　　　屋内不由徘徊起她歇斯底里的呻吟声。他压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酥麻的身子推入云层。

　　　　她心想，他终于又肯碰触她的身子了。已经算不清，距离上一回过了很久，仿若此次又是她的“第一次”。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只是他的女人而已，但她不敢说。只是默默地沉浸在这种令自己感到安全的“归属感”中。哪怕她深知，或许一切都只是计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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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强健有力的体魄毫不喘气地下了床，沉默不语地拾起地上的衣裳，穿好，走出了屋子。

　　　　穆籽玥没有过问什么，依旧酥软无力地躺在床上，绣花被褥将她胸口以下的部分牢牢地掩盖住了，白皙柔嫩的肌肤以及胸口那道若隐若现的鸿沟仍旧随着她极速的心跳而此起彼伏着。她沉浸在方才的巫山**中，快活地一时无法自拔。

　　　　良久，屠傲晟又折回屋中，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她终于平缓了下来，扯着被子微微坐起身来。“将军，这是……”她不由问道。

　　　　屠傲晟走近她，把汤药递过去：“喝了它！”语气中带着命令的意蕴，毫不客气。他始终都是那个不容抗拒的主导人。

　　　　穆籽玥接过汤药，有些犹豫，却又不敢再问他什么。他是个脾气特别暴躁的男人，说一不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容拒绝。于是，她抬起手仰起头，一饮而尽。哪怕那是毒药又如何？她就是爱他爱到几近疯狂的地步，他的一句话，她可以为之赴汤蹈火。

　　　　“这是避子汤！”见她如此乖巧听话，他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满意，并解释道，“乃宋御医亲手调配的，可避子，也不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伤害。”

　　　　穆籽玥的心中五味杂陈。她多想为他延绵子嗣，可是继上回的堕胎事件后，她便深知，天伦之乐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奢望，甚至是一场笑话。至少，在很冗长的一段时光里，那都是不可能的。她可以理解他让自己避子，只是不愿重蹈覆辙罢了，可她仍旧情不自禁地觉得心酸。但她告诉自己，他应当也是关心她的，尤其是那后半句话——也不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伤害。

　　　　粉色锦缎长裙劈头盖脸地落在她****的身体上，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什么，便听见他说了句：“穿上吧。有事跟你说。”

　　　　是他丢来的衣裳。他对她，总是这般粗鲁。

　　　　她赤身**地下了床，在他的面前慢慢穿上衣裳。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冷傲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体上燃烧。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暧昧的，是躁动的，是浓酽的，是不可抗拒的……

　　　　穿戴整齐后，穆籽玥坐到他的身边，洗耳恭听。

　　　　“接下来，我要你帮我去找一本书并偷出来交于我。此书乃先帝传给安平王的兵法书，里面囊括了我大姜的江山社稷。”屠傲晟直言不讳道，对于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得书者，得天下！恐怕这件事，连赫连硕都不知晓。当年先帝本想传位于安平王的，怎料那个安平王竟然把大好的江山拱手让人，简直愚不可及！”

　　　　“就连陛下都不知晓的事情，怎么将军会知道？”穆籽玥好奇地问道，但此话问出口却还是有些忐忑的，因那是他的命令，她只需执行，不容多问。

　　　　只是这一回，他还是解释了：“此乃家父临终前留下的秘密，除了零星几位已故的元老大臣外，其他人应当都不知晓此时。”他回答地天衣无缝，可他却欺骗了她。因为这个秘密是出自于她父亲的临终遗言。他更没有告诉她，当初害得她穆家一败涂地的真正始作俑者，是他那位为一己私利而推卸责任谋害他人的父亲——功高盖主的屠老将军。而安平王，只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导火线罢了。

　　　　对于屠傲晟的解释，穆籽玥不仅深信不疑，甚至还顿感欣慰——因他对她的坦诚。

　　　　“籽玥知道了，籽玥必定全力以赴去寻找那本书，不负将军所托。”

　　　　“好！本将军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你待会儿再出门，以免遭人耳目。”

　　　　“将军！”见屠傲晟即将离去的身影，她万分不舍，“籽玥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屠傲晟转回身，站在原地，望着她。

　　　　穆籽玥心想，既然他如今这般信任自己，并对自己如此坦诚，那么，她也要向他知无不言才是。她说道：“安平王府里来了个可爱的小娃娃，美其名曰为安平王收养的义子。如今已入住府内，陛下与景柔贵妃也知晓此事。”

　　　　“此事本将军也道听途说了一些。只不过是收养了个义子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屠傲晟说道。

　　　　“但是，根据籽玥派去的人调查得知，那个孩子却同锦玉公主更为亲热。一口一个‘娘亲’，喊得可是亲热。前阵子，王爷带王妃回过一次杨城。那个锦玉公主竟然只身出了‘一醉芳休’，熟门熟路地去了桃源村。我派去的人一路尾随，亲耳听见屋内跑出一个小娃娃来，亲热地喊了她一声‘娘亲’！按理说，那锦玉公主初次来到姜国，又哪里来的孩子呢？籽玥猜测，那孩童大抵就是她的私生子，而安平王认他做义子，只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位王妃罢了。又或者是，王爷与锦玉公主早就相识了，彼此之间有所关系，而那孩子便是他们的私生子？但若是龙嗣，为何不直接相认呢？籽玥觉得，这件事颇有蹊跷，并不会这般简单。”

　　　　屠傲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良久，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默默离开了那间屋子，可内心却是五味杂陈的。他鹰隼般锐利的心思足以洞察出锦玉公主的真实身份，但也正因如此，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太爽快。他讨厌那个孩子——那个管她叫娘亲的孩子。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穆籽玥穿好斗篷，掩饰好自己的身子后，也出了门。碧莲早早在后院等候着了，也早已在宋御医那里取了药——穆籽玥自打小产后便落下了妇女病根。

　　　　回到府上时，听说，王爷与王妃已率先一步回府了。因栢儿睡着了，王爷便陪着去了云聚阁，暂时无人发现她离府。她领着碧莲，速速回到了自己的娴梦阁。满心欢喜。

　　　　“夫人，碧莲去给您煎药。”碧莲说道。

　　　　穆籽玥点了点头，脸上荡漾着明媚春光，就连碧莲也可以感觉到，自家小姐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

　　　　她坐在梳妆台前，卸下珠花头饰，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斜斜地搭于肩头。她对着菱花铜镜梳理长发，嘴角含春，那股笑意，发自肺腑、情不自禁。脑海中回荡起屠傲晟少有的花言巧语。她明知那些是花言巧语，但仍旧春心荡漾。那是她自小的梦想，多少年来一直期盼着的宠爱，哪怕只是凉薄的爱，却也暖心。

　　　　碧莲去厨房煎药，而此药一煎便是两个时辰。夜色朦胧，她只身一人蹲在炉灶前，百无聊赖地看着火候，竟有些困乏了。

　　　　突然，炉灶上的火光颤抖了起来，朝着某一侧熊熊飘燃而去。碧莲吓了一跳，立即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一片静谧，原来是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呀。她长舒一口气，继而去合上了窗户。

　　　　厨房里隐隐飘散着一股诱人的味道，细细嗅来，却又好像什么也闻不到似的，也许是被炉灶上的药草味给掩盖住了吧。碧莲不以为然地继续看着火候，只觉有些困乏头晕，意识也变得迷离起来。

　　　　没安静一会儿，那火焰又怪异地作祟起来。碧莲朝窗口望过去，奇怪，方才明明把窗户关上了呀，这会儿怎么又敞开着了？难道是方才没有关严实？

　　　　她敲了敲昏昏欲睡的脑门子，走至窗口，合上窗户。这一回，她把所有的窗户都给检查了一遍，待确定统统关严实了后，这才回到原位。

　　　　可好景不长，炉火顿时似炸开一般沿着锅炉周围朝上直冲，甚至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燃烧的声音，碧莲一个踉跄便跌坐在了地上。随后，窗户竟然自己打开了，又合上了，再打开，再合上……起速度越来越快，把碧莲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去了。

　　　　“不！不！”碧莲身子发软，坐在地上朝后挪了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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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鬼使神差

　　　　“碧莲——”一道熟稔的声音从窗口传来，碧莲不敢去看，她听得真切，那声音是属于死去的梨鸢的。

　　　　她摇着头，脸色煞白。这一切是在做梦吗？可是，那一声呼喊却如此清晰。

　　　　“碧莲！你害得我好惨！”一道白色的鬼影从窗口一闪而过，“我死不瞑目！”

　　　　“不！不要来找我！谁让你知道地太多了！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碧莲期期艾艾地说着，身体僵硬且颤抖着，“你……你缺什么？我给你烧来便是了！求你别再如此阴魂不散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主仆两的！”一剪白影站立在窗口，周遭浓烟滚滚，阴森恐怖，“哈哈哈……”冷嘲热讽的笑声回荡在寂寥的夜色中，并且渐行渐远。

　　　　厨房内的烛火突然熄灭了大半，光线熹微，唯有那灶台上蠢蠢欲动的火光还在焚烧着穆籽玥的草药。

　　　　她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大口喘着粗气。不知何时起，周遭一片安静，那枚鬼魅竟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唯有她急促呼吸以及汤药翻滚乃至溢出的声音。

　　　　“呲呲——”汁液溜进火焰中，她突然意识到，该给主子送药去了。

　　　　她花了好些时间才冷静下来，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装盛好汤药。她告诉自己，一切应当都只是因自己太过心虚而产生的幻觉吧。

　　　　夜色朦胧，月光皎洁，她端着汤药小心翼翼地朝娴梦阁走去。一路上，提心吊胆，脸色铁青。即便她努力镇定自若，却仍旧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那双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着，空气中隐隐可以听见瓷碗碰撞的声音。

　　　　就在刚踏入娴梦阁庭院时，不知从哪儿伸来了一双大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却把她吓了个半死。

　　　　“啊！”碧莲大叫一声，身子发软，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随即便是汤药洒翻和瓷碗碎裂的声音。

　　　　穆籽玥身披斗篷站在原地，一脸的狐疑。她蹙了蹙头，不由问道：“碧莲，你这是怎么了？”她今天心情不错，并未因碧莲的失常而愤懑。加之，她还砸了她的汤药。

　　　　碧莲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见是自家夫人，稍稍镇静了些：“夫人，对……对不起，碧莲错了。碧莲这就去为您重新去煎药。”

　　　　“不必了！”穆籽玥倒是神态自若，对于碧莲的冒失并不太介意，“算了，等你煎好都什么时辰了。瞧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你把这儿收拾下就去歇息吧。”

　　　　“可是……”碧莲有些受宠若惊，而方才的惊吓也仍萦绕在心头。

　　　　“罢了，我身子也还好，下体不痒，明日再开始服药吧。”穆籽玥说道。她今日可是刚刚受了宠幸，身子当然舒服得很了。心情也绝佳。

　　　　“是……是！”碧莲行礼应声道。声音微微颤抖着。她不敢告诉自家主子，自己方才好像又见鬼了！她怕扫了穆籽玥的兴致，也怕给穆籽玥带去一丝不安。她心想，所有恐惧的来源应当都只不过是发自肺腑的一种心虚和内疚罢了，她要努力告诉自己，“杀人”是件很寻常的事情。

　　　　云聚阁。

　　　　三位白衣女子赤着脚轻巧地跑进了庭院，尾随其后的则是一串微微的欢笑声。

　　　　借着皎洁月光，三人速速卸掉彼此脸上恐怖的妆容，穿上早已准备于庭院内的衣裳，没一会儿便像换了人似的。准确的说，应当是从“鬼”变成了“人”。

　　　　“王妃，今天这样吓碧莲会不会过了点？我看她脸色都快被吓晕过去了。”石